【长篇翻译】暮晖闪烁 第五章 欲望之罪

粗翻：Sunshineblaze

校对：Westwind

在厨房的桌子旁，暮光找了个座位，接过瑞瑞倒给她的一杯水。她的双手已经不再颤抖了，但是心仍在剧烈地跳动。她的眼前仍浮现着余晖饥饿的脸。她的身体仍能感觉到余晖的触碰。

 

“我很好奇，你尝起来是……什么样的。”

 

她的脊柱里升起一阵寒意。余晖声音里的渴望听起来极其真实。昨天，余晖承认她对自己有感觉。暮光本希望在下次她们独处时，她再向余晖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这已经不是仅仅喜欢了——余晖想要对她动手动脚。

 

说话的不是真的余辉，暮光告诉她自己。是她身体里的吸血鬼。就像是……像是以前在你脑子里的声音一样……暮光抓紧了玻璃杯。她在很多方面同情余晖。她现在不受控制。暮光所认识的余晖是不会那样做的。

 

“好了，彩虹音爆们，听好了！” 云宝坐在桌子的一头，其余的女孩们坐在她和暮光间。“我们的朋友正在疯狂地吸血。现在，她在城市里的某个角落。在无辜的人被吸太多的血之前，我们要找到她。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瑞瑞插嘴道，“当我们找到她后，我们应该怎样制服她？”

 

萍琪举起了她的手。“简单！用尖木桩和圣水！”

 

云宝白了她一眼。“我们是要抓住她，不是杀了她！”

 

“我们可以把她捆起来。”阿杰举起了一捆绳子。

 

“她现在是个吸血鬼。力量和速度都超出常人，” 云宝说着，摇了摇自己的头。

 

瑞瑞用手指敲着桌子。“但她不吸血的话，她不会变得脆弱吗？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她，将她的注意力转移足够长的时间，等到她虚弱。也许，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她捆起来并将她带回来。”

 

阿杰点点头。“听起来确实比其它计划好。”

 

暮光小口地喝着她的水，听着她们的计划片段。如果她们没有办法制服余晖，会发生什么？如果她们犯了无法弥补的错，会发生什么？之前，所有人都认为，如果余晖和她的朋友们待在一起，她就能控制住自己。也许这确实有效，但仅仅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感受到了玻璃杯的冰冷。余晖差点咬了她。对她来说，暮光和她是好朋友无足轻重。但坦白地说，暮光也没有做什么防卫。

 

她仍然是余晖。她并不想干这些事。也许，我们仍然可以和她讲道理。

 

“来吧，暮，我们走！”

 

暮光猛地抬起头，发现云宝和其他人正离开厨房。她抓起自己的手电，迅速地跟了过去。

 

所有人都挤进了小蝶的面包车——唯一能够容纳她们所有人的车。小蝶在驾驶位进行着她行车前的调整。“所以，嗯，我们应该怎样找到她？”

 

“嗯，她向北飞走的，”阿杰说着。“我猜，这是我们应该找的方向。”

 

“好吧，”小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们走。”

 

云宝从后排探过身来。“蝶，你确定你不想让我……或者其他人来开吗？这很紧急，而且不要见怪，但——”

 

小蝶一脚油门，轮胎与地面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所有人的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按到了椅子上。面包车离开行车道，咆哮着驶过街道，在第一个转角来了一个完美的转弯。整个过程中，小蝶始终面无表情；唯一的变化，是她眼中的的坚毅。

 

“好吧，好吧。”云宝将指甲深深地嵌入扶手中。“我现在就闭嘴。”

 

暮光像抓着救生圈一样抓着她的扶手。她可以肯定，现在的速度已经比限速还要快十迈了。她看向窗外。建筑物飞快地掠过，它们的灯光也像一掠而过的流星。这感觉像是一个徒劳无功的追赶。余晖可以飞。这意味着，她现在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她们怎么能这样找到余晖呢？

 

“小蝶，亲爱的，” 瑞瑞在驾驶室后方说着。“我很感谢你的热情。但是，你能、稍微慢一点吗？这样，我们才能寻找余晖，也不会被抓住。”

 

“哦，好的。”小蝶松开了油门，羞涩地笑着。

 

在速度低于限速时，车厢内传来了一阵宽慰的叹息声。暮光感到一阵阵不适，胃不断地翻腾。她摇下车窗，用风减轻自己的恶心。

 

云宝也摇下了自己的车窗，将头伸出了窗外。“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找到她？”

 

萍琪将自己的脸挤过暮光，喊道：“来啊，晖血鬼（sunpire）！”她吹了几声口哨。“过来啊！”

 

暮光以手掩面。“她又不是狗，萍琪。还有，你干嘛叫她晖血鬼？”

 

“因为她既是余晖，又是吸血鬼。晖血鬼！懂？”

 

“并没有。”

 

瑞瑞打了个响指。“女孩儿们，专心。” 她从车窗探出身子。狂风使她半眯着她的眼睛。“云宝说的对：我们该怎么找到她？她可能已经转向了。”

 

“我们只能用最困难的方法了。”阿杰说道，“至少我们尝试着去阻止她。而不是坐在那里，等到黎明。”

 

她们进入了坎特洛特繁华的城区。这里的青少年在享受他们周五的夜晚。两旁的商铺和餐馆亮着灯，在暮光的眼镜片上反射着光。

 

“我不认为她在这，女孩儿们。这里的人太多太密，而且太亮了。当我们照向她时，从她的反应来看，人造光也是可以伤害她的。”

 

阿杰碰了碰帽檐。“说的好，暮。我觉得，也许咱们的确想错了。想想看，女孩儿们，如果你是个吸血鬼，你会去哪搞到一顿美餐？”

 

暮光立刻举起了她的手，随后又迅速放下了，羞涩地笑着。“嗯，闯进医院或者血库是非常困难的。但是，这确实是很可能。此外，我会在黑暗的地方等着，等一个人经过时抓住他们。”

 

云宝转过身。“好吧，那这座城最阴暗的部分在哪儿？”

 

“月影区（Hollow Shades）（1），”瑞瑞立即答道。她看着周围人奇怪的目光，耸了耸肩。“怎么了，我的客户哪里都有。一个人得了解市场嘛。”

 

“好吧，小蝶，月影区，上路吧。”云宝指示道。

 

小蝶颤抖地深吸一口气，随即在下个路口将面包车掉了头。她的脚又一次踩在油门上，所有人又被紧紧按到座位上。

 

暮光的胃又开始难受了。她确信，她更喜欢坐余晖的摩托车。

 

到达月影区后，暮光很快知道了它名字的来历。这个街区的树非常地高，投下密布的阴影。月光艰难地从浓密的树冠上透过来。除此之外，许多街灯都坏了，这就加深了黑暗。

 

她们将车停在为数不多的亮灯下。这里与周围密不透风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暮光在离开车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怪兽的呼噜声。

 

她是最后从面包车里出来的，手中紧紧地握着手电。有只狗在他们身叫了起来，将暮光吓得跳了起来。

 

“放松，甜心，没有啥会抓你的。” 阿杰将一只手放在暮光的肩上，轻轻地领着她。

 

“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步行。”云宝说着，将一个石子踢到路边。

 

瑞瑞打开了她的手电筒。“这样我们能搜索更多的地方。这里有许多可以让余晖藏身的地方。”

 

小蝶回头看了看她的面包车。“那你确定这安全吗？”

 

“别担心，亲爱的，我知道这有点阴森，但故事总是将它们夸张了。我可以确定，这里没那么糟。”

 

不管是不是夸张，暮光明白了，为什么人们对这里的评价不高。人行道上布满了裂缝，地上的垃圾随处可见。许多房子比人行道也好不到哪去，褪色的油漆和茂盛的草坪让它们看起来又老又破。

 

六道光柱在黑暗中彷徨着。转向每一个由猫弄出来的动静。阿杰紧紧地挨着暮光，但是暮光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她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如此镇静——萍琪甚至在哼着一首歌！关于大笑着面对鬼怪什么的（2）。

 

暮光回头看了看。她·发现一个身影闪进了她们身后的两栋房子间。“女孩儿们。我非常的确定，刚刚有个家伙一直在跟踪我们。”

 

云宝挥了挥手。“别担心。只要我们待在一起，他不会过来的。”

 

暮光用喉底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呻吟。她们转过街角，继续沿着街道走，将手电筒的光柱照向每一个院子和小巷。这很像“不给糖就捣蛋”。这么想让暮光放松了些。然而，她又一次回头看了看，看见那个身影跟着她们转过了街角。她仅仅想知道那是不是余晖，但是他身形不符。话说回来，在这么黑的地方也说不准。

 

当她又向前看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她背后发出的摩擦地面声。当她又向后看时，那个身影已无影无踪。她停了下来，用手电筒照着之前他所在的地方。地面上仅有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嗯，女孩儿们。”暮光的声音颤抖着。“他不见了。”

 

“那再好不过了，”云宝说道，向前走着。

 

一阵模糊的求救声那个转角传了出来，使所有人都转身跟着暮光。她们向那个角落围过去，停在了两栋房子之间的小空间前。浓重的阴影里，她们听见几声虚弱的呜咽，之后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面上。暮光缓慢地抬起她的手电筒。找到了之前那个跟踪她们的人的苍白的身体。

 

她大叫着向后一跳，被瑞瑞及时接住。“是—是他……？”

 

“嗯，至少不是我们，”云宝安慰道。

 

阿杰蹲下去，将他翻了个身。她检查了他的心跳，随后舒了一口气。“他还活着。看来余晖并没有杀他的意思。”

 

暮光将她的手电光柱向小巷更深处照去，但什么也没找到。她又将光射向房顶。当光扫过一个蹲着的阴影时，暮光倒吸了一口气。“快看！”

 

当六个光圈一齐照在她脸上时，余晖嘶了一声。她快速地穿过屋顶，跳上了一个烟囱的顶部。她举起手臂，挡住她的眼睛。她的獠牙仍滴着血。“嘿，把那些该死的东西照到别处去！你们快把我弄瞎了。”

 

瑞瑞向前踏了一步。“余晖，甜心，你为什么不下来……然后，也许不要再当一个吸血鬼了，可以吗？”

 

“第二个问题，不，第一个问题，是。但仅仅在我能吸你们血的时候。”

 

所有人都将手护在了脖子上。

 

余晖吐着舌头。“那我的回答是不！”

 

“得了吧，你不能真喜欢当吸血鬼的，是吧？”云宝问道。

 

余晖看着她锋利的指甲。“开玩笑吗？我简直爱死这个感觉了！就像我所有的束缚都消失了！我可以任何做我想做的事！我有了我梦寐以求的能力！” 她舔着嘴唇。目光扫过下面的人，最后停留在暮光的身上。“看起来我现在又拥有了正经的美餐。”

 

云宝转了一下眼珠。“真好，那个自大狂回来了。”

 

“而且她很渴！”余晖做好了扑下来的准备，“好了，谁想自愿做第一个牺牲品？”她的眼睛锁定在暮光身上。“你来怎么样，小闪（sparky）？”

 

暮光的背部一阵寒冷。就算是在房顶，余辉充满欲望和饥饿的血红色眼睛仿佛也穿透了她。“余晖……”暮光强迫着平和自己的声音。“我们是你的朋友。你不可能真咬我们，对吗？”

 

“恰恰相反。如果你们真的是我的朋友，你们会让我咬你们。” 余晖将她的前臂扶到额上，发出了一声戏剧性的叹息。“不然，你们真愿意看着你们最好的朋友因为吸不到足够的血而饿死吗？真正的朋友会让她的吸血鬼朋友吸她的血的。”

 

萍琪将一只手指敲着她的下巴。“真的吗？我认为这不在友谊法则里。”

 

“我更愿意将它们视为指南。”

 

阿杰跺了跺脚。“得了，余晖，你不能咬俺们的。”

 

余晖放松了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我只能到别出去饱餐了。”她坏笑着。“回见！”她们回答前，她就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逃走了。

 

“干得好，AJ，”云宝说道，戳了一下阿杰的肩膀。

 

“是哦，好像你干得比我更好一样。”

 

瑞瑞来到两人之间。“没时间吵这个了。我们必须在余晖伤人前阻止她。”

 

“怎么办？”小蝶无助地问道。“她是个吸血鬼，而我们……不是。”

 

暮光追踪着余晖的飞行路线，看向了东南方向。她叹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向她周围。她发现萍琪紧闭着双眼，咬着她的下唇，紧握双拳。暮光向后退了一步，“嗯，你在干什么？”

 

“我在尝试小马化，”萍琪费劲地说着。

 

云宝一脸无奈，“萍琪，你看起来就像是便秘了。”

 

萍琪放松下来，瘫倒在地上。“我们应该把自己的乐器带过来的。”

 

“别想了，”阿杰严肃地说，“我们给医院打个电话，救救这个伙计。然后再计划下一步吧。”

 

小蝶在拿出了她的手机。云宝和瑞瑞帮助那人靠在房子边上，坐了起来。

 

“我们得等救护车来吗？”暮光问道。

 

云宝挥了挥手。“他会没事的。再说，我们现在要担心更重要的事。余晖今晚已经咬一个人了，而且还可能会吸其他—”她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脸颊变成了红色。

 

暮光双手叉腰。“严肃点。”

 

“我很严肃，我发誓！”云宝努力地憋着笑，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好，现在让我们回到面包车那儿，然后想出个跟着余晖的办法。”

 

众人重新找到了路，回到了面包车那儿，坐在为数不多的好路灯所发出的暗光下。她们一个接一个的钻进车厢。等待小蝶完成车前检查。然而，当她转动钥匙启动引擎，踩下油门时，车子只是发出了噼噼剥剥的声响。

 

“噢，不是吧！” 小蝶看向仪表盘。“我们没油了！没道理啊，我明明昨天加满的呀！”

 

阿杰低声地咒骂了一句。“一定是有人趁我们离开的时候偷了油。”

 

“我们也没走多久啊！”

 

暮光缩进她的椅子里。“我就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她失望地叹了口气，“现在我们怎么办？”

 

云宝一拳砸在仪表盘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来告诉你我们怎么办！我们分头行动！小蝶，你和阿杰待在这儿，叫一辆拖车，把你们拉到最近的加油站。瑞瑞，你和萍琪往北向西北搜索。我和暮光往南向东南搜索。”

 

瑞瑞挑了挑眉。“什么，步行？你不是几分钟前还在抱怨步行吗？”

 

“那是因为我们当时可以开车。我们行动起来比我们坐在这里等要好一点。我们必须阻止余晖伤害更多的人！等到她明天早上醒来时;你知道她会有多内疚的，对吧？”

 

“呃，你说得对。她的确很有良知。我只是怀疑，我们这样做能不能作出很大的成果；坎特洛特可不是个小地方。”

 

阿杰从喉底发出一声咕哝。“你真的确定，我们应该分头行动吗？我知道，这样做好过干坐在这里等上不知道要多久，但是……”

 

“在车没油时这样，”云宝说道，“我们都有其他人的电话，而且我们这次是两人一组。保持联络就好。来吧，我们还要去抓吸血鬼呢！”

 

暮光将云宝说的话记入了‘她从未料到自己会在现实中听到的事物’之中，随后跟着云宝下车。“这并不是最常见的计划，但我认为这我们现在唯一的计划。”

 

阿杰探出车窗，仍然充满了怀疑。“你找到她后怎么办？”

 

云宝举起拳头。“我不惧怕痛打吸血鬼。以后她会感谢我的。”

 

“这简直是咱听你说过的最蠢的事了，”阿杰面无表情地说，“试着跟她说说话，甚至是骗她跟着你。如果这不行的话，你再尝试痛打她。咱会是第一个送你花的人。”

 

“十分感谢，”云宝拖着声音，讽刺道，“来吧，暮，让我们去解救你的吸血鬼女友。”

 

暮光僵住了，她的整个脸都在发烧。“什-什-什么？余晖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没……”云宝继续向前走着，无视了暮光的结巴。暮光摘下眼镜，擦净上面的雾气，然后赶紧追上云宝，一边喘气一边小声嘀咕。“她只是一个朋友。”

 

余晖向她微笑着伸出手……

 

“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糖糖平时不是那种容易焦虑的类型—她将焦虑全抛给天琴了。但既然天琴就是这次的麻烦。糖糖没有选择，只能担心起来。

 

糖糖坐在床上，靠着背板，膝盖收在她的胸前。她一只手上随意地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一部通俗的黑白爱情电影正在放映着。她并没有专心看电视，而是将看向手机。

 

天琴今天没有来上学。她以往总是不缺勤的，而且她昨天很健康。但现在，自上一次天琴给糖糖联系已过了大约二十四个小时。糖糖给天琴发了短信，但一直没有回复。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在什么方面冒犯到天琴了？然而，天琴一直都对自己敞开心扉的；她会告诉糖糖她有什么不对的。

 

现在，糖糖只希望她有天琴父母的电话号码。但那样会很不正常吗？但如果天琴受伤了，或是更糟该怎么办？糖糖咬着她的嘴唇。如果天琴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窗外的敲击声将糖糖从她的沉思中拉回现实。谁会爬到二楼呢？也许她听错了。

 

咚，咚！

 

糖糖起身下床。她一边整理好自己的紫色睡衣，一边走向窗户。她吸了一口气，发现天琴正蹲在她的房顶上。糖糖立刻打开了窗。“天琴·心弦，”她责备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还有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顶上？”

 

天琴给了糖糖一个邪笑。她的牙齿看起来比平时更尖了。“我很抱歉，让你这样担心，闺蜜。今天我病得非常重。我能进来吗？”

 

糖糖退后，让天琴进来，但她仍然很生气。天琴从窗外直接跳到了床上。她在上面跳了几下，才转过来面向糖糖。这一次，糖糖确定她看错。天琴的眼睛非常地红。“小甜心，你还好吗？你看起来还是很苍白。而且你的眼睛也充血了。”

 

天琴挥了挥手。“别担心，我感觉好多了。但是，我有一点……口渴。” 她又一次展示着她的尖牙。

 

“你想喝点东西吗？”

 

“等会的。” 她拍了拍床上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在我旁边。”

 

糖糖照做了，她的目光在天琴的尖牙上停留了一会儿。“所以，那是假牙（3）是怎么回事？”

 

“这些牙齿吗？它们是真的。” 天琴装作在咬什么东西。“我现在是个吸血鬼。”

 

“你现在是个啥？” 糖糖面无表情的说。

 

天晴耸耸肩。“是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感觉非常地疲倦。不久之后，我又非常地口渴。然后我就能闻到鲜血的味道，跑的飞快还能在空中滑翔。今天晚上我已经咬了，呃，大概三个人。”

 

糖糖吃惊地看着她。天琴是吸血鬼，而且她说得那么淡定。这让她的头晕晕的。她果断地摇摇头，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你是在耍我吗？”

 

天琴撅起了嘴。“小糖，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在这方面撒谎的。来，我证明给你看看。” 她从床上起来，跳出窗口，不理会糖糖发出的惊恐的尖叫。

 

“天琴！”糖糖跑到窗边，发现天琴正悬浮在她窗外不可及的半空中。“什……？”

 

“瞧，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天琴笑着飞回屋内，又一次坐在床上。“现在相信我了？”

 

糖糖一下子坐在她的旁边。“好……好吧，我想是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比起其他发生在学校里的事，这个看起来非常温和。“好吧，你是一个吸血鬼。现在干什么？”

 

“嗯……”天琴凑近身子，扑闪着她的眼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对吧？”

 

“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天琴说着，挑了挑她的眉毛。她的手盖在糖糖的手上。

 

糖糖感觉天琴的眼睛钻进了她的眼里。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天琴……”

 

“想和我一样变成吸血鬼吗？”

 

暮光在云宝后面五步左右的位置走着，仍旧对云宝关于“女朋友”的话感到酸与一丝尴尬。确实，她觉得余晖漂亮……又聪明……还在她发疯并摧毁世界之前拯救了她。也许她好奇的脑袋对她们不仅仅是朋友的特殊关系感到愉悦，但这并不意味着余晖是她的女朋友！

 

当暮光回想起余晖和她的身体靠在一起时，她的心颤抖了一下。她说不清，那是出于兴奋还是出于恐惧。

 

她想知道余晖现在是什么感受。是像以前暮光被力量冲昏头脑；每一次吸取他人的血液她就会失去一部分自我吗？暮光又抖了一下。这一次，她回想起了被魔法支配的感觉，以及当她撕碎一切时感到自己充满活力。看着余晖的眼睛，暮光知道，相同的事正发生在她的身上。

 

“开玩笑吗？我简直爱死这个感觉了！就像我所有的束缚都消失了！我可以任何做我想做的事！我有了我梦寐以求的能力！”

 

你忘了对我说过的话了吗？暮光想。那些关于力量和魔法，以及你自己的事情过去之后你所感受到孤独呢？但这次不仅仅是力量；余晖是个饥饿的吸血鬼。那是‘友谊的魔力’能够战胜的吗？

 

“嘿，暮。” 云宝的声音打断了暮光的思考。“我想我们现在到余辉的公寓附近了。”

 

她们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既然云宝提到了这一点，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得熟悉起来。“好的，所以？”暮光的语气比她想要的稍微恶毒了一些。

 

“所以，也许我们可以去看看。余晖也许在里面休息，或者，公寓里会有她去向的线索。”

 

暮光推了推她的眼镜。“我不觉得余晖会列出她要去袭击的人。”

 

云宝停了下来，转了个身，将手电筒的光圈照在暮光的脸上，让她瞬间看不见了。“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揉着自己满是金星的眼睛，暮光摇了摇头。“好吧，我们去看看吧。”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十分有限。

 

走过两个街区之后，她们来到了荫橡树小区。她们穿过露天的庭院。在她们经过那棵老橡树时，暮光脖子上的汗毛直竖。它的树枝光秃秃的，树干又细又弯，就像它的汁液被吸干了一样。如果暮光仔细的盯着它，她能看到一张求救的脸。

 

跟随云宝上二楼时，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臂，无视那只在大厅里发出嘶嘶声的猫。云宝将手伸进她的口袋，皱了皱眉，拿出一瓣蒜瓣。

 

“萍琪，”她恼怒地嘀咕着。她把蒜瓣收起来，勾出了那把备用的钥匙。

 

这里还是那个下午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余晖的公寓非常的干净和整洁。这是暮光喜欢的。然而，卧室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桌上还有一个空的血袋。

 

暮光抓着血袋的角，将它小心地捡起来。她的胃对此感到恶心。“看起来，只要是她想的话，她就能够溜进医院。”

 

云宝从床底下出来，手里拿着一袋装得满满的血。“那她为什么还要去吸人的血？”

 

“也许……她只是享受狩猎带来的刺激吧。”

 

“答对了，小闪，得一分！”

 

暮光和云宝向门边看去，余晖正倚在门框上。“嗯，这是其中一个答案。这些东西是我在白天零食。那个时候，我不能狩猎而又饥饿。”

 

云宝从床下爬出并站起，拿着一包血。“好了，余晖，难道你不认为你今天晚上已经喝了足够的血了吗？”

 

余晖离开门框，走进房间内。“噗，不。我只喝了三个人的血，其中一个还被你打扰了。”

 

暮光的两腿打着战，她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余晖的獠牙。在这些锋利的牙齿和红色的眼睛背后，真的困着一个朋友吗？还是余晖正沉溺在她新获得的力量中？暮光整理了一下她的思路；她必须尝试着提醒余晖，她倒底是谁。

 

“余晖。”暮光用她发软的腿向前迈了一步。“你不是怪物。还记得你告诉我的话吗？关于力量和它所带来的那些感觉的？这不值得，你说过的。你经历过这些，记得吗？”

 

云宝跳到暮光前面。“她是对的。你还想要再当一次恶魔吗？”

 

余晖皱了皱眉。“好吧，既然你提到了这个……”她摇摇头。“这和力量没有关系——尽管变成吸血鬼带来了许多好处——这和我的饥饿有关——我很渴。我需要饱餐，讲完了。多柔情啊，但是我现在就要吸你的血。”

 

云宝又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床。“别这样，余晖，我们是朋友。”

 

“太好了！这样我就不会感到内疚了，对吗？”

 

“那好吧，够了。”云宝握紧了拳头。“这是为了你好！”她大叫着冲向余晖，拳头向后拉着。

 

余晖的移动速度让暮光无法跟上。她绕着云宝转了几圈，抓住她的手臂，并且将其向反方向扭了回去。云宝痛苦的嚎叫着。在余辉更加用力地扭她的手臂时，她跪在了地板上。

 

“噢，黛西。很勇敢……却很蠢。”

 

“余晖，住手，你会弄伤她的！”暮光叫道。

 

“我松手的话，她会打我的。”

 

云宝呜咽道：“啊……痛痛痛……住手。”

 

余晖满意地笑了。“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余晖松手了。云宝迅速地进入厨房，同余晖保持距离。她伸手从她的口袋里面拿出了那个蒜瓣，打中了余晖的眼睛。

 

“该死！真的，还来？” 她将一只手按在眼睛上，朝云宝冲了过去。她打中了云宝的头骨，将她击倒在厨房的地板上。“好吧，云宝。至少，你可以说，你已经做了最激烈的反抗了。”

 

暮光恢复了双腿的知觉，跑过去抓住余晖的夹克衫。“停下！你不能吸她的血！”

 

余辉回头看了看。“我很确定，我能。”

 

“那，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她希望余辉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余晖转了个身，捧起暮光的脸。“你知道的，你装作勇敢的时候，看起来超可爱。”

 

余晖并没有抱紧，但暮光却挣脱不开。她直勾勾地盯着余晖的眼睛里自己的映像。

 

“做吸血鬼很有趣，暮光。就像我说的，没有什么生物能够阻止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你也不会因为力量变成恶魔。自由和清醒，一石二鸟。”

 

暮光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那我为什么觉得，这不是真正的余晖在说话？”

 

余晖用另一只手摸着暮光的锁骨。“现实是主观的。我就是真正的余晖，只不过少了那些烦人的道德约束，还被一种你永远也不会相信的饥渴驱使着。”她低语道。

 

暮光又一次感觉那种既兴奋又害怕。“云宝，”暮光叫道，却只听到一声呻吟。

 

余晖搂着暮光的腰。“来吧，暮，和我一起当吸血鬼吧。一点都不会痛。我们可以整夜整夜地捕猎与分享血液。”她靠得更近了些，把嘴凑到暮光耳边。“或许还有其他的。”

 

暮光的心猛烈地跳动着。脑子里的每个警钟都尖叫着，告诉她，现在就离开！她在余晖的抓握下挣扎着，而余晖只是抓得更紧。“余晖，这不是你。清醒过来，求你了。”

 

余晖轻轻地咬着暮光的耳朵，听着她的吸气声。“唯一让我不清醒的就是你，暮光。”

 

“快停下！”暮光更努力地挣扎着，尽量不去看余晖的眼睛。她能感觉到余晖的手指在她背后游走，让她感受到了一阵电流。

 

“我觉得你只是需要小小的说服一下。” 余晖的双眼变得更加鲜红。“为什么我们不去找个隐秘的地方，好好谈谈呢？”

 

血红。这是暮光能够见到的唯一颜色。她唯一能听到的，是余晖缥缈的声音。为什么要反抗呢？余晖是对的，她们应该去更隐秘的地方。暮光的身体停止了挣扎，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好。”余晖用她天使般声音唱着说道。“这次算你你走运，黛西。但是，我和暮光完事后，我可能还需要吃点宵夜，所以别跑太远哦。”

 

暮光感觉自己被举了起来。她在飞翔。飞翔很有趣。和余晖一起飞翔就更棒了。

 

等下，不对劲。

 

但有余晖领着，有什么能不对劲？

 

不…余晖做错了。为什么我不能动了？

 

只要余晖在，一切都会好的。

 

这就像我…当魔法…

 

她们着陆了。暮光能够闻到小叶子和潮湿泥土的气息。她背靠着又粗糙又坚硬的东西上。它很可能是棵树。她的视线偶尔颤动一下。暮光能看到，余晖正对着她微笑。

 

“你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暮光。可惜我只能催眠你。”余晖的手指拂过暮光的脸颊。“再等等，等到我尝到你。”

 

 

 

一副尖牙插入了暮光的脖子深处，让她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她能感到，她的血液正在缓慢流逝，而她的心脏仍在跳动。

 

停下！这不对！

 

……

 

暮光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她用尽全力，将膝盖用力撞向余晖的腹部。余晖的尖牙从暮光的脖子里抽了出来。余晖蹒跚后退，让暮光倒在了森林里。

 

她们只能听见两人的喘息声。暮光感觉天旋地转，身体虚弱。然而，她仍将自己撑着坐起，一只手护着自己的伤口。

 

余晖弓着腰。她的头发遮住了脸。余晖没有动，只是粗重的喘息着。暮光小心地观察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她的身体做不到。她仅仅是坐起就很困难了。

 

暮光听到了抽泣声。在余晖抬起头时，暮光深深吸了口气。余晖的眼睛一只带泪一只鲜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不起，”她低语道。她迅速遁入森林，留下了疑惑的暮光。

 

注释：

（1）原文Hollow Shade。原译为月影镇，现在的官方译名为林荫镇。小马国地名，距凯特洛特较远。这里采用原译，以与现在的林荫镇区分。在夜骐的设定中，林荫镇为夜骐的主要聚居地。（气抖冷，我大夜骐的聚居地怎可以如此破败。爱谴责马士表示强烈夜骐。）

 

（2）出自S1E2，不必多说。

 

（3）原文Halloween Teeth。应为万圣节扮演吸血鬼的道具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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