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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逸话】叙拉古往事

2021-08-12 13:02 作者:小松鼠121380  | 我要投稿

写在前面:列位看官,这是一篇有一点严肃又不那么严肃的故事。有一点严肃是指我希望用一种很冷酷的笔调去讲存粹存在于我幻想里的故事,而不那么严肃是指这篇文章并不是完全按照官方设定与人设来构造的,有些内容甚至与官方设定相冲突,大家对这点不必过于较真,如果你看着不舒服,那么就把它当做平行世界来看更好一点。

本故事有部分内容可能引起读者的不适,有部分故事设计可能让一些人难以接受,希望列位看官包涵,可以提出来,但是请求轻喷。在下只是一个新人,参加活动本来就没有打算和那些写手大佬们相比,只是热爱写作,希望我的故事可以让更多人看到,并且希望更多人在看完之后留下你们的评论,仅此而已。

小学生文笔,幼儿园剧情设计,见谅,我会努力的,谢谢。那么,就请欣赏吧!


“孤狼会舔舐伤口,并不是想要维系疯狂,而是因为只有伤口,才是她一路走到现在的证明。”

                                                                                                               ——杨颜同学

1、10月27日  18:20

秋天已经到来很久了,今天的天阴沉沉的,似乎马上要下雨,浓厚的黑云,远处迷蒙的海雾,叙拉古那并不蔚蓝清澈的海水和白茫茫空无一人的海岸。这片场景称不上浪漫,甚至有些清冷与诡异。

我与拉普兰德并排坐在海岸上,抽着哥伦比亚产的香烟,面前热哄哄的烤炉上,奴羊肉正散发着香气。

“自从我们认识以来,就不停的战斗,这种舒舒服服吃肉的日子不多啊。”拉普兰德随意的夹起香烟,“既然已经来了,德克萨斯,你的谨慎已经成了习惯了。这里绝对不会有人从暗处‘嘭’一枪爆了你的头的。相信我的嗅觉。我们该好好聊聊天。”

“这我倒放心……”我想和他聊什么,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言多必失。这是父亲一直告诉我的。我并不像她,我不喜欢闲聊。更何况依拉普兰德的身份,我几乎什么都不能向她透露——除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过了今晚,她将离开叙拉古,从此往后,她又是一匹孤狼了。

我们在准备最后一次行动。刺杀一名重要的家族首领,由拉普兰德执行,我的人负责接应,完事送拉普离开叙拉古。就这么简单。

事后,这件事会与德克萨斯毫无关系,拉普兰德是自己跑出去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干干净净。依拉普兰德家族这一名字,叙拉古的其他家族都会深信这件事是她自己干的,说实话,想杀那个人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我们的计划。

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这片海滩属于我们家族,离目标地点最近,把这里作为出发前准备和告别的地方是最好的。

“还是警惕一点好,索罗家族的人并不好惹。”我默默把上好的手铳放在手边。这把铳是黑市花了大价钱买的,为了用的顺手经过了专门改装,同样,这样的铳拉普兰德也有一把,为了今天晚上的刺杀。

结果拉普兰德哈哈大笑:“哈哈哈!德克萨斯对你们家族就这么没有自信?”

“不要说这个。”我摆摆手。所谓家族,我不愿意提,所谓家族,其实只有我一个人。这片海滩,曾经父亲的宅子,我即将都要失去。我是没落的“德克萨斯”的公主,马上就将一无所有。

“乐观点,这次行动成功后,你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嘛!索罗家会一团乱麻,到时候你完全可以乘机拿回你们的一切,所有的人脉都会回到你手里。”拉普兰德笑着给我叉了一块奴羊肉,“我还有机会回到叙拉古。”

“你知道吗?奴羊原来不是奴羊,是一种机灵的山羊,很难抓,后来有屠夫每天在同一个地方放精选的鲜草,引的他们来吃,几次之后,因为鲜草好吃,他们除了屠夫们准备的青草,再也不愿意吃别的东西了,于是屠夫很轻易就抓住了他们,他们也成了任人宰割的奴羊。”拉普兰德很出奇的指着奴羊肉向我讲起了故事,“哈哈哈!他们到死都以为那些屠夫是赋予他们食物的神。”

我知道拉普兰德是想让我放轻松一点,于是我只能尽量陪笑。尽管他这个故事其实让我更加难受。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德克萨斯小姐,拉普兰德小姐。”一个黑衣的鲁珀男子微笑着走来,毫不拘谨的盘腿坐在我们对面。

他是我的顾问罗尼。

我对罗尼毫不礼貌的冒犯举动几乎视而不见,他一直是这样,在不久之前,只有他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但是现在,连一个仆人都敢对我举枪,我知道,在家族覆灭之时,这些白眼狼一定会倒戈。现在反而唯一让我相信的是罗尼。

我太了解他了,如果全泰拉只有一个人不会背叛我,那一定是他,毫无争议。

“我们只是在做行动前的准备。”我冷冷的回答,随即从沙滩上起身,“晚上九点,索罗会现身lussuoso酒店,他们提前会在附近安排暗哨,但是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做,就不用担心。”

“索罗这家伙并不聪明。他太自信了。以为没人敢动他。”罗尼点燃一根香烟,不无得意的说,“他们没有想到我们还有拉普兰德小姐这个杀手锏。”

“哈哈哈!我可没有说过当你们的工具哦!”拉普兰德哈哈大笑,眼神充满了嘲弄,“我想杀他,完全是看不惯他,只不过你们也恰好想杀他。”

“行了,不管怎么样,你冲进去,认准他,朝脑袋开两枪,立马搭绳子下楼,罗尼在下面接应你,随后立马去机场。”或许是受到矿石病的影响,拉普兰德简直不可理喻,她是个疯子,一直都是个疯子,如果她有一天想杀了我,那也一定能做到。

“德克萨斯,你不送我一程吗?”她嚼着一大块烤肉。

“无论如何,我不能露面。”我回答。

其实我明白,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把这次刺杀的责任推到拉普兰德个人头上,虽然拉普兰德家族的名声能让他在任何地方落住脚,但是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感。

我明白,执手一个家族,我绝不能如此软弱,但是唯独面对拉普兰德,我有这种愧疚感。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任务失败了呢?我被抓住,会不会把你交待出来呢?”拉普兰德说这话时还是并不很严肃。

我有点汗毛倒立,但是我绝对相信拉普兰德会遵守缄默,这种相信甚至没有理由,因为如果失败,我将失去打倒索罗家族最后的机会,索罗家族消灭我们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一次事关家族命运的豪赌,我放上了所有的筹码。

“只能成功,不要去想失败。”我冷冷得告诉拉普兰德。

月亮升上天空,海水拍打着沙滩,渐渐升高,直到浇灭了烤肉炉的火焰,空气中只剩下烟草的火星时明时暗,三个鲁珀一同立在海滩上,等待一个紧张的时刻的到来。


  2、10月27日  20:15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拉普兰德一定要带上那把佩剑。

“我敢说,如果任务失败,那么原因一定不是这把剑。”拉普兰德穿上一件黑色的袍子,盖住长长的佩剑。的确,这把剑简直像她身体的一部分,我相信她的行动绝对不会因为这把剑受到影响。反而他的剑好像使他活动的更轻松。

从我认识她以来,她似乎从没有离开过那把剑。

“我不相信手弩手铳这种东西,啪一下解决,毫不真实。”拉普兰德把剑拔出来,甩了下,又插回去,神情疯狂而痴迷,“欣赏血涌出来的过程,才是最完美的刺杀。”

我没心情再和他说什么,这场豪赌我有多大的胜率?五成?我看不见得,也许五成都不到。

父亲说过,如果以一枚金币做赌注,那么就至少要有七成的胜率。如今我以整个家族做赌注,胜率竟然还不到五成。但是我没有办法,德克萨斯家族,已经没有资本拿出更多的底气了,它已经穷途末路。

拉普兰德,假如有一天我和你一样,失去了曾经的一切,我该怎么办?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不敢想象。

“时间差不多了,拉普兰德女士,祝你成功。”罗尼把铳递给拉普兰德,又倒上一杯酒,递给她。

“你的身份,更应该祝德克萨斯成功。”拉普兰德豪爽的干掉那杯酒,又顺手给我斟满,“剩下来的,就放在车子上,当做为我送行的酒怎么样?”

她没有点出是哪种“送行”,在现在看来,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似乎都要为她“送行”。

在刚刚决定请拉普兰德刺杀索罗时,拉普兰德开玩笑的说自从家族灭亡后,她已经习惯了飘零,四处奔波才像她的生活。我知道,自从那一刻起,她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失落。

这一次终于露出了破绽?不,她早已经表达了悲伤,只是为了家族的这场赌,我选择了无视。

时间不早了,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直接开到了沙滩旁边。

“车子来了,准备走吧。”罗尼在旁边冷冰冰的说。

“知道了,拉普兰德,记清行动时间与路线。”我知道拉普兰德自己会处理各种情况,我们的计划至少表面看起来万无一失。

我拍了拍拉普兰德的肩头。她的肩膀看起来很瘦弱,但是配得上她的疯狂。

“哼!”拉普兰德摸了把铳和她的佩剑,回过头朝我冷笑一声,这个带着一丝诡异与自信的张扬的笑容至今仍时刻浮现在我脑海里。接着她顺手把酒杯丢给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接住,酒杯掉在沙滩上,构成了这个简短告别仪式的一个小瑕疵。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拉普兰德的时候,我有一点诧异,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疯子,也只是带着笑容的鲁珀少女。除了性格有一点古怪,别的也没什么异常的。

鲁珀之中,不乏奇怪的家伙。像诡异可怕的独狼“红”,沉默冷酷的神秘少年“雷泽”,哪一个似乎都比拉普兰德更加奇怪。

几年前,拉普兰德在一个雨夜只身前来,起初只是为了一口饭吃。

家族所有人都拒绝对拉普兰德伸出援手,只有父亲坚持要帮助拉普兰德,经过讨论,双方各退了一步,父亲个人私下可以给予拉普兰德帮助,但是家族不承认与拉普兰德有任何交往。

原因显而易见,连父亲都承认,拉普兰德是个危险人物,她来到叙拉古这个消息就足以让叙拉古各个黑帮家族胆寒。拉普兰德家族的名字,至今也能吓到最强的黑帮老大。

落单的狼不如土柴狗。这句叙拉古谚语在拉普兰德家族身上完全失去了效果。几大家族联合,一场恶战,终于搅碎了拉普兰德家族。如今,当时叙拉古黑帮的神,只剩下拉普兰德一只疯狂的孤狼了。但是,只要这匹孤狼还在,拉普兰德这个名字还在,那么叙拉古黑帮的梦魇就不会散去。此时,如果我们公开收留拉普兰德家族的亲人,无疑会成为各家族警惕的对象。要知道,在叙拉古,自从消灭了拉普兰德,德克萨斯成为了毫无疑问最有实力的家族,几乎每个家族都会眼馋我们家族庞大的产业,准备着扳倒我们家族。借着打击拉普兰德的名义打压我们家族是绝对可能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冒这么大的险去帮助一个与我们无关的危险人物。

那天晚上,父亲与拉普兰德秘密坐在一间客房中聊了一整晚。我担心拉普兰德会对父亲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于是在门口守了一整晚。

“她是感染者,大家说她的脑子被矿石病搞疯了,但其实她没有疯。”早上出来,这是父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她还是那个家族,没错,她对得起她的名号。”这是第二句,紧接着,他把头和我的脸拉近,悄悄对我耳语,说了最关键的那句话,“有一天,她可以为我们所用。”

只有这三句话。

之后,我奉父亲的意思有意去亲近拉普兰德,本来以为我应该不断的试探她,尝试拉拢他,甚至需要一定的手段。但是当我和他聊过几次之后,我反而因为我自己的多虑而感到羞愧。她单纯的像一个孩子,无论我问什么她都笑嘻嘻的和盘托出。只是因为几顿饭,几支烟,他就足以对我们绝对信任。

后来,我渐渐明白,她不像一个让叙拉古黑帮闻风丧胆的杀手,但又比谁都更像一个杀手。又或者说,她才是真正的叙拉古杀手。她疯狂的笑容背后,不是单纯,而是自信。她不屑于怀疑他人,大胆的信任他人,因为他有自信把背叛他的人手刃。

叙拉古黑帮间的战斗开始时,一切猝不及防。索罗家族的人把源石粉尘炸弹丢到我们庄园的门口,害不知所以的父亲和几个手下感染了源石病。接着几大家族疯狂进攻我们的地产和产业。父亲虽然强忍痛苦组织了几次反击,但是依然改变不了家族元气大损走下坡路的事实。

我曾向父亲提议借助拉普兰德打一场漂亮的反击。但是父亲拒绝了。他表示不是时候,拉普兰德是我们最后一搏的武器,使用的那一刻就可能是同归于尽的时刻。

现在是时候了,至少我们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天空下了一点小雨。刚刚淋湿路面。远远看着拉普兰德的身影,黑袍长剑,瘦弱的身躯,完完全全就是个刺客。

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暗杀,这才是拉普兰德。

“我们也该动身了,德克萨斯小姐。”罗尼撑着一把伞,提醒我。预定好的另一辆黑色轿车在我面前停下,我将在一公里外等待这场好戏的结束。


  3、10月27日  21:00

今天是索罗先生难得的假期。中午他和他的一个姑娘出去约会,又在自家的私人影院里过了愉快的一下午,他晚上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计划去lussuoso泡个澡。

他拒绝了所有女孩子的邀约,独自住进了lussuoso的温泉套房。他明白,今天晚上还有更重要的客人。

对于这个客人,他一点也不害怕,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招待对方了。


lussuoso酒店是一个著名的温泉酒店,说是一个酒店,其实仅仅由一个伦迪尼姆乡村式的双层别墅构成,更像一个私家庄园,酒店老板和叙拉古各家族都有来往,老板花费大价钱从各种渠道买来富丽堂皇的装饰品,各种古董珍馐应有尽有,除了有身份的人,很少有普通人能进入这个酒店。这个华丽的别墅外表有不少狭沟夹缝,正方便瘦小的刺客藏身,拉普兰德潜身在索罗窗户外的一个夹缝中。黑色的斗篷与狭窄夹缝的黑暗融为一体,几乎很难被发现,拉普兰德在黑暗中微微露出笑容。

他只需要打破窗子,冲进去杀死索罗,跳出房子,翻身跳下二楼,丢掉自己的铳,顺着后墙走到酒店后门,这对于拉普兰德来说不是个事,接着大摇大摆的出来,乘上停在那里的轿车离开——索罗的人只是把后门的防卫交给了几个好搞定的当地保安。

街道上似乎传来枪声,夹杂雨声,拉普兰德一点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专心等待着。

“铛!”酒店大堂已有百年历史的巨大的摆钟沉重的敲响了,像往常一样,就这么响了九下。拉普兰德知道时机到了,他乘着钟声击碎了索罗房间的玻璃,接着没有任何迟疑拔出了上好膛的铳。

浴室里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完全看不清情况,但是拉普兰德确信索罗正在光着膀子洗澡,毕竟那肥头大耳的形象很好辨认,突然的碎裂声把索罗吓了一跳,他转过身,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就看到了拉普兰德黑洞洞的枪口。

“是谁?”索罗有些踉跄,差点栽到水中,颤抖着问。

拉普兰德根本没有给他看清自己脸的机会,翻身进屋,朝着光着身子的索罗连开三枪。拉普兰德在开枪的一刻就明白,以这样的距离,自己这三枪只要有一枪打中,索罗就必死无疑。

“啪啪啪!”“咣咣咣!”

可惜子弹的声音并不是打在肉体上发出的闷声,而是撞击金属的清脆的响声。来不及理解发生了什么,拉普兰德立刻认清现实,自己没有杀死索罗。

就在拉普兰德开枪的那一刻,索罗身后的水池里突然冒出三面防弹盾牌,稳稳接住了那三发子弹。盾牌的弹痕显示拉普兰德一枪瞄准头部,两枪瞄准胸膛,的确心狠手辣。但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伸出盾牌,一方面索罗的人并非等闲之辈,另一方面证明索罗早有准备。

走!拉普兰德本能的想快速翻窗离开,一回头,几名彪形大汉早已占据了窗口。那三面防弹盾的下面也分别从水池里走出三个人,飞快向拉普兰德冲来。

跑是不可能的了,拉普兰德敏捷的借助屋里的雾气从窗口旁跳开,成功让那三面盾牌扑了个空,然后迅速拉远距离,她知道,距离越远这几个人越难以看清,越有利于自己逃脱。

虽然到这个地步,拉普兰德几乎没有考虑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

对方也没有迟疑,三个盾牌和守窗口的几名彪形大汉迅速站成一排合围拉普兰德。此时拉普兰德的黑衣在白茫茫的雾气中格外显眼,他们确定拉普兰德的位置很容易,但是看不清她下一步的行动,并不敢贸然行动。这类刺杀的人,很可能是裹着一身炸弹,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来的。

浴室的大门被打开,另外两名贴身保镖冲进来,准备紧急护送索罗离开躲避。索罗却微微摆手拒绝了,他坚持要看清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是哪路人。

雾气飞快从破碎的窗口与敞开的大门散出,那个藏在雾气后的黑影露了出来。

“哈哈哈!”黑影那狂妄的笑声传入耳中。索罗不用看也能确认这匹疯狼的身份。

“拉……拉普兰德?”索罗本能有点恐惧,他准备好了有人刺杀他,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是拉普兰德——曾经那个家族的孤狼。

拉普兰德家族并非叙拉古本土的家族,但是它有着比叙拉古黑帮更强的魄力。仅仅花了三个月,就在叙拉古扎稳了脚跟。它靠狡猾的手段侵吞了几乎每个家族的产业的一部分,涉猎面非常广,几乎所有赚钱的产业都会有他们的身影。虽然他们并非是完全的强盗,拿到的利润会分给其他家族与平民,但是他们依然导致了其他家族的愤怒。各家族与拉普兰德家族冲突不断,但是很快各家族就以血的代价明白了拉普兰德家族的战斗实力——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灭掉叙拉古任何一个黑帮。从此,拉普兰德家族就像天空的乌云,成为了叙拉古各家族的共同恐惧。

十几年前,索罗家族领导各家族付出极大的代价,彻底摧毁了拉普兰德家族。除了一头偷偷逃走的小狼,拉普兰德家族惨遭灭门,索罗手刃了拉普兰德的家主,也就是眼前这个“拉普兰德”的父亲。

十几年来,虽然各家族都在关注这那匹逃走的小狼,因为不停逃命,她感染了矿石病,受了许多伤,挨了不少饿,但是没有人真的想杀死她,大家都在观望(当然除了德克萨斯家族),大家认同她有威胁,但是都傲慢的认为当时拉普兰德家族带来的恐惧绝不会再归来了,甚至等着她饿死荒原。

可是,这一刻,雾气散去,拉普兰德冷笑着抽出闪着寒光的长剑,索罗冷汗直冒,他明白,这种恐惧回来了。

“我就说嘛,还是这个好用。”


    4、绯红的秋雨

二十分钟前,距离lussuoso酒店约一公里外的一个稍显逊色的酒店的普通客房里,黑发的狼耳少女拿着老式源石介质通讯机,焦急的用家族最后的保密频段联系着lussuoso酒店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

根本联不通,对方关闭了源石通讯机。德克萨斯一下皱起了眉头。

罗尼出于谨慎,在出发前和德克萨斯联通了保密通讯,当行动有任何变化,双方都能够及时传达消息。

“紧急时候,为了不暴露你的位置,我会切断通讯,这也算一个信号吧。”离开海滩时,罗尼郑重的说,对于罗尼的办事能力,德克萨斯就放心到这一点了。

德克萨斯信任罗尼会缄默到被处决,何况作为顾问,罗尼在家族中的地位工作都对外严格保密。甚至知道罗尼是德克萨斯家族的人的人都很少,索罗的人自己都根本不知道能在罗尼身上套出什么情报来。

但是就算罗尼缄默又有什么用?行动失败了,赌输了,家族就灭亡了。

德克萨斯心里五味杂陈,她祈祷是罗尼不小心关掉了通讯器,虽然她知道罗尼在这种事上是个绝对没有“不小心”的人。

来不及等待,德克萨斯必须亲自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她尽量做好了伪装,下楼开上早停好的旧套牌车,火速赶往lussuoso酒店。

离九点还差八分钟,德克萨斯就赶到了酒店对面原本约定好的地点不远处。原本德克萨斯还可以更快,但是一辆旧车在路上飞速飙车显然不正常。德克萨斯不得不像逛酒吧的青年一样悠闲的驾驶着车子。

雨越下越大了,湿滑的路面反射着车灯的光线,密集的雨线让前路并不清晰,雨刮一次又一次刮掉玻璃上的水珠,罗尼准备的黑色轿车依旧没有出现。

原本接个人这种任务是不应该用罗尼的,但是德克萨斯现在完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让顾问做这种危险任务,也足见德克萨斯家族此时的绝望。

到底怎么了?德克萨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缓缓挪动车子,向前靠拢。地面反射的灯光在一瞬间变了颜色。德克萨斯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那种颜色越来越浓——雨水变成了诡异的绯红色。

德克萨斯把车子的灯光开成远光,绯红的雨水向前延伸,照到躺在地上的一个人身上。鲁珀特有的尖耳朵,打了发胶的头发此时被雨淋的塌了下来,无神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嘲讽。这个人德克萨斯无比清楚。


罗尼原本是一家源石矿场的老板的孩子,家境优越,在哥伦比亚读过书,在平均学历不高的矿界(平均胎教肄业,很多矿老板甚至把矿石病当神崇拜)算是知识分子了,正因如此在父亲去世后他毫无疑问继承了家里的产业。然而让罗尼搞文书工作或许还行,但是搞管理他也就会纸上谈兵了。没有两年,矿场就被他经营破产了,各路债主逼得他走投无路之时,德克萨斯家主向他伸出了援手,收购了他的矿场,偿还了所有的债务。

罗尼对德克萨斯家族感激不尽,当即宣誓誓死效忠德克萨斯家族。他本身素质很好,机灵聪慧,多次试探也证实他的忠诚。德克萨斯家主评价他“是个有想法的人”,并在老顾问去世后提拔他为家族的顾问。

实际上,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索罗家族对德克萨斯家族发动进攻,在德克萨斯家主感染源石病,家族实力大损时,他坚定的为家族指挥了几次漂亮的反攻,稳住了家族的人心。

三个月前,各家族对德克萨斯家族的评价已经成为了“走向坟场的失败者”“等待宰割的羔羊”。但是索罗依旧不离不弃,力图为家族寻求复兴的机会。

可惜大势难回,七月五日,德克萨斯宅邸突然传来一阵枪响,索罗命令手下突袭了德克萨斯家族最后据守的大本营。罗尼即刻派人与索罗的人展开枪战,家主听到枪声出门查看情况,结果混乱之中被流弹击中头,当场遇难,德克萨斯家族的顶梁柱轰然倒塌,这栋大厦的重建几乎不可能了。

此时,罗尼展示出了在德克萨斯家族学到的所有实力,冷静击退索罗的人,一边命令人隐藏家主尸首一边马不停蹄前去找到家主之女。即刻,这名少女成了新的“德克萨斯”。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必须承担起来。”罗尼对德克萨斯说,“希望你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你的父亲一生妄图保持中立,希望兼爱,不愿树敌,但是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在叙拉古——或是说在这片大地上,一旦战斗开始,那便没有对错,即使无罪之人,也难逃被卷入其中。所以往后,我们唯一的路,就是说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拼死也要这么做。”罗尼这么说时面带微笑,他从来不会自暴自弃,从未放弃希望。

即使此时,倒在冰冷的雨水中,也要把这汪寒冷,染成绯红。

德克萨斯清晰的看见,罗尼腹部和胸口各中一枪,对方还残忍的用刀子抹了他的脖子。这是一次准备已久的出手。

“德克萨斯,你慌了就输了。”罗尼在带领德克萨斯逃亡期间,常常这么说。

现在,德克萨斯心态一下平和了下来。她明白自己中计了,彻底失败了。

“罗尼……”她走下车,平静的走到罗尼身前,蹲下为他合上了眼睛。秋雨打湿了她的头发,淋透了她的衣服,叮叮咚咚落雨的世界里,似乎什么也没有。

然而她知道,不会什么也没有的,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不回头也知道正有一杆铳指着自己的脑袋。

“果然是你,德克萨斯小姐。”身后的人冷笑道,“家主就说你们不会这么老实。尤其是这个人,他叫罗尼,是你们的顾问吧,他在哥伦比亚上过学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惜了。”

德克萨斯一惊,索罗家族对顾问罗尼都能如此了解,说明自己家族的情报网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说了句:“淋了很长时间雨吧,找个地方,喝杯热茶吧。”

“你什么意思?”身后的声音充满了狐疑。

“索罗不会打算在这杀了我,把我带到索罗面前,然后赶快找个地方喝热茶吧。”

“去你的吧,我们家主提前几天就知道你们有刺杀他的图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德克萨斯哼了一声:“提前几天?要知道我们提前半个月就开始计划了,你们的情报系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信息?”

“把剑交出来。”身后的人伸手去拔德克萨斯的佩剑,“不要再耍花招了。”

“花招?这辈子我们家族就没有耍过花招。”德克萨斯嘴角露出一点微笑,抢先一步拔出剑,对方一见不妙,立马扣响抵住德克萨斯后脑的铳械,但是德克萨斯动作飞快,侧头撞击对方手臂,一枪打偏。

这一枪响后,旁边各处铳械齐发,几十名藏在暗处以防万一的索罗家族精兵冲出,德克萨斯挥剑,两剑斩倒了身后的人。她根本不理会这些围上来的黑帮,径直冲向自己的轿车。

叮啪!子弹打在车的金属框架上,擦出金色的火花,德克萨斯打火提档加速一气呵成,破旧的小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你应该一见面就杀了我的!”咣一声,窗户被子弹震碎,德克萨斯对着窗外大喊,一边继续加速,疯狂的冲撞索罗家族的精兵们,把他们在车底碾碎。

雨水,血污,玻璃碎片,德克萨斯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耳朵里除了淅沥沥的雨声,打在车身的子弹声,各种惨叫,便是引擎达到极限的轰鸣。她没有想任何东西,尽情的解放车技,不顾一切的前行。什么家族,荣誉,纷争,都在这引擎声中碾得粉碎。

全速冲出去几百米。子弹声逐渐消失了。德克萨斯微微一笑,紧踩刹车,转动方向盘,整个车身以飞行的姿态,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漂移,掉头又向lussuoso酒店的方向飞驶而去。

显然,现在的情况是拉普兰德一定陷入了麻烦之中。这场所谓“刺杀”,在索罗眼里就是一场演给他看的一场木偶戏,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德克萨斯现在什么都不顾了,她要想办法让拉普兰德活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她完全可以完全抛弃家族和叙拉古,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也完全可以藏起来,等待机会。但是她没有,她毅然决然独自冲入索罗的包围。如果父亲,罗尼在的话,一定会制止她,但是现在她一无所有了,也没什么好在乎了。

沾满绯红的轿车冲入酒店正门,冲破索罗家族的所有防线,稳稳停在酒店门口。与此同时,大堂里的钟声响起,时间晚上九点整。

门口守卫大乱,索罗为了请君入瓮,几乎没给门口的守卫配铳械,守卫全部持着刀盾冲上前。德克萨斯拎剑下车,一路直刺,无人可近。

此时头顶传来玻璃碎裂的响动,紧接着响起枪声,三枪打过毫无动静,德克萨斯明白拉普兰德已经动手,但是没有击中。她相信以拉普兰德的实力和对方有的周旋,但是毫无疑问他现在一定处于危险之中,于是加快脚步,把守卫的杂兵甩在雨中,踏着血水冲进酒店。

棕黄色的木质古钟声音敦厚悠扬,立在大厅正中,足有三四米高,顶上的展示灯平静的打下一片光斑,这片场景显得如此和谐。

“铛!”晚上九点的最后一声钟声震得灯光都微微摇晃。在钟声里,外面的绯红的雨中横七竖八倒了几个守卫,里面大理石瓷砖上绯红的脚印凌乱繁杂。

索罗,再给你一次杀了我的机会,为了拉普兰德。德克萨斯想。


  5、谢幕之战

拉普兰德的剑如同她手臂的一部分,他并非用剑刺,而是极尽疯狂的把剑锋甩出去。她把自身的源石技力挥洒在剑气上,以至于不触剑锋也可伤人。

强大的气场并没有吓到围攻的大汉和盾卫,他们每个都配有铳械,他们深深明白,面对子弹,再强大的冷兵器都是花架子。铳就是他们的底气。他们尽可能找地方躲避,然后用子弹射击这个疯子。

索罗稳定了心神,刚才的恐惧逐渐被自信所取代,他相信自己的手下。现在,那只拉普兰德的孤狼恐怕也只有气场值得称道了。

“我劝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我。”拉普兰德速度飞快,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剑刃,也没有子弹可以瞄准她的身影。只要是她视线范围内的人,无一不被她斩倒。对方被逼的不得不一边躲避一边射击,出膛的子弹跑偏了方向,他们只能祈祷流弹击中拉普兰德。

由于索罗坚持不离开,他们还要避免子弹击中索罗,打的极其放不开,只能被拉普兰德牵制。但是他们知道战局马上就会发生变化。

大浴室的镜子,墙壁布满了弹孔,而索罗在两个盾卫的保护下安然坐在浴汤之中闭目养神。援兵很快就到了,十几人再次撞开了大门。

拉普兰德在空气中感受到了源石子弹浓郁的杀气,昂贵的铳械子弹,索罗身边的人竟然要多少有多少,拉普兰德暗暗也在感叹索罗庞大的财力。然而她对自己的剑有无比的自信,如果现在让她杀出一条路逃离也是绝对可以的,但是她并不想这么狼狈逃窜,她不想让德克萨斯的努力付诸东流,不想让索罗这家伙好好活在世上。拉普兰德家族,可从没有有仇不报的先例。此时,拉普兰德已经决定,即使同归于尽,也要杀了索罗。

在另一层,她明白,这次任务之后,无论成败她都会失去德克萨斯家族的接济,重新成为孤狼,她恨透了孤狼的生活,就是孤狼的生活,把自己逼成了疯子。并不是拉普兰德家族就应该疯狂,也不是因为源石病而疯狂,拉普兰德疯狂的背后,隐藏的是深深的孤独。这几年,她已经把自己当做德克萨斯家族的人了,她不希望德克萨斯家族走向灭亡,却也不希望成为孤狼。

这个想法她没有告诉德克萨斯,德克萨斯和罗尼也没有别的办法,也没有如他一样合适的人选。她只是一边开着黑色玩笑一边答应了德克萨斯。

都是继续流浪,为什么不杀了仇敌呢。拉普兰德这么想。

她不理会围过来的援军,而是不要命的向索罗靠拢,尽量把情况拿捏在自己手中。

由于索罗背对大门,所以援军从侧面向拉普兰德包围,但是他们快不过拉普兰德。只用一眨眼的功夫,拉普兰德已经冲到保护索罗的一个盾卫面前,疯狂把剑击出,盾卫慌忙举盾,护住索罗,盾牌硬生生抗下一剑,并且与剑锋擦出巨大的火花。

就在这一击之前,索罗还在淡定的像观看闹剧一样观看拉普兰德的战斗。他还是对自己的人高度信任,铳与剑之间的对比还是非常明显的,人数的对比更是悬殊。尽管他们杀不死拉普兰德,但是只要等他的体力耗尽,他自会逃走。他还在想如何借拉普兰德向德克萨斯算账。

可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低估了拉普兰德,她是个疯子,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她执着于目标,并且有实力为她的执着买单。死亡即在自己眼前。

索罗这才慌慌忙忙在盾卫的掩护下撤离,可拉普兰德没有犹豫,立刻调整姿势,以常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姿态绕过盾牌,精准砍下了持盾者的手臂。随着一声惨叫,索罗正暴露在拉普兰德的剑前。

顷刻,血水扩散,几乎染满了整个汤池。浴室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猩红,让人不寒而栗。

围上来的援军没有停歇,立马开枪,拉普兰德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眼里现在只有杀死索罗。一枚子弹精准击中拉普兰德的肩头,打断了拉普兰德的挥剑。给了索罗逃跑的时间。拉普兰德顾不上伤,拔腿就追,一枚子弹又击中了他的小腿,彻底摧毁了她的行动能力。

拉普兰德拖着伤腿,坐在地上:“索罗!你来啊,你有能耐杀了我父亲,倒没有能耐杀了我?有种你不要逃命,来啊,杀了我!”现在的拉普兰德明白自己的处境,她哈哈大笑,自从她答应德克萨斯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打算活下来。

“不过是德克萨斯的走狗。”索罗骂了一句,他没有时间理会拉普兰德,把她交给手下处理,披上盾卫递来的浴巾,大步向门口走去。

“只会活在襁褓下的傲慢的懦夫,你又算什么东西?”门口出现了一个黑发少女,手中提着一把利剑,还在滴着鲜血,她戏谑的反问索罗。

德克萨斯匆匆赶来,反倒是受伤的拉普兰德有些惊奇。她根本没有考虑现状,仍然忠实的执行着德克萨斯的计划。

“呵呵,德克萨斯,我的人没有请到你,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索罗冷笑着说,“你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周密吧?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请了那个家族的人来,不过可惜她了,时代变了。”

“切!”德克萨斯没有时间理会索罗,她伸出一剑划破最近的一个持枪援兵的手腕,那人正吃痛,德克萨斯冲到他面前,飞起一脚踢中他的手,手中的铳应声脱手,稳稳落入德克萨斯手中。其他几人立马调转枪口,朝德克萨斯射去。

 “德克萨斯?”拉普兰德来不及多考虑,半身伏在地上,用没有受伤的一只脚踢起带着半截断臂的那扇盾牌,护住德克萨斯的身体,挡下了空中的两枚子弹。

“漂亮!”德克萨斯赞许道,她检查了一下子弹,接着飞速射击,每一发都正好击中一名射击者。立马,响彻酒店的枪声戛然而止,空气一瞬间安静至极,似乎只能听见流水的声音。

没有时间再纠缠了,德克萨斯直接绕过索罗和他两个人加起来三只手的盾卫,冲到拉普兰德面前。尽管索罗感到无比冒犯,但是在盾卫的建议下,他还是先行撤退了,冒险不是索罗的爱好。

“拉普兰德,走!”德克萨斯一如既往的没有解释什么,事情如此顺利也是出乎意料,她现在只是想快速带拉普兰德离开。

地上的鲜血交错,拉普兰德自己的与别人的已经难以分清,她都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她只想杀了索罗。

“你不该来的……”拉普兰德低声说,她根本没有思考发生了什么,傻的让德克萨斯想笑。

不过她笑不出来,她不知道如何向拉普兰德解释现在的情况:“出了点状况,任务失败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跟我走!”

“可是,索罗还没有死呢。”拉普兰德没有回应德克萨斯,她突然望向索罗尚未远去的背影,扶着墙站起来哈哈大笑,“德克萨斯,我还轮不上你照顾!”

“你……”德克萨斯想阻止拉普兰德,但是没有说出口。

源石法术铸就的剑气在拉普兰德的剑锋汇聚,凝集成紫色的幻影,象征着家族的狼似乎在他的背后凝结。

德克萨斯沉默了,她从发现罗尼死去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杀死索罗了。反正家族马上灭亡了,她只是在构想如何让拉普兰德活下去。她根本没有考虑过拉普兰德。

我可没有说过当你们的工具哦!这句话在德克萨斯耳边回响,她想杀了索罗不仅是为了德克萨斯家族,也是为了已经灭亡的拉普兰德家族。

一匹孤狼,在此刻,用她的任性,展示了拉普兰德家族的狼魂!

索罗听到身后的声响,猛然回头的瞬间,拉普兰德已经一跃来到他的眼前,对于一个腿被打伤的人来说,这个速度堪称惊人。盾卫慌忙用盾护住索罗,但是没有用,拉普兰德的剑由于源石的力量,强度已经不是一张盾能防住的了,从盾的角落击穿了盾牌,一击正中索罗的心脏。

空气瞬间凝固,索罗连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缓缓倒下。他是叙拉古家族的狠角色,最后却死的丝毫没有排面,没有惊天动地,就这么悄然倒下。

盾卫几乎看呆了,正要跑,拉普兰德抽出剑疯狂向他们砍去,惨叫声充斥于空气,直到她的力气完全到极限,才倒在地上,此时索罗和盾卫也已经看不出人形。这一刀刀,是拉普兰德家族的血债,如今一并还完,此刻拉普兰德不顾及任何事,不想任何后果,不管任何结果,只想着手中的刀刃,这才是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德克萨斯飞奔而去。

两个叙拉古强大的家族,即将落幕。德克萨斯知道,如果家族比成一个艺术家,她表演了一生精彩的演出,到了晚年即将衰落。德克萨斯在不断失误的打击中迷失自我,准备黯然退出,拉普兰德却带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做了一个漂亮的谢幕演出。


6、别了,叙拉古

正如我所料,索罗家族拿我们的刺杀行动大做文章,当天晚上迅速包围了家族的所有产业,将对我们进行最后的清缴。当然包括那片清冷的海滩,他们行动的比我想象的快,果然早有准备,只是他们恐怕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况下,拉普兰德依然杀死了他们的首领索罗,这也为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家族所有剩余的人不是被迅速逮捕,除去倒戈的,剩下的估计都是死路一条。唯独活下来的是我,这恐怕还是一种幸运。

现在,该安排我的后路了。

lussuoso酒店的钟再次敲响,已经午夜了,新的一天即将来临。秋雨中的这座叙拉古小城,此刻如此清冷美丽。可惜,我即将告别它。

我把背着的拉普兰德放在那破车的后座上,罗尼开出去那辆黑色轿车我是不可能拿回来了,这辆破车去掉挡风玻璃似乎还能用。

雨还下的很大,我打算重新开始我的人生,我费了好大劲联系了炎国龙门的朋友,我可以连夜把拉普兰德用民用飞行器送到龙门,让她接受更好的治疗。至于我,并不打算和拉普兰德再有任何牵连,你可以说我心狠,但是这是无奈之举。拉普兰德,在泰拉所有的地下空间无人不知。与黑帮划清界限,就必须与拉普兰德划清界限,这样才可能避免索罗家族赶尽杀绝。我可以认识几个地下朋友,但是带着拉普兰德是不可能的,这样我们有可能立马成为叙拉古黑帮攻击的对象,最后双双惨死,离开我,在龙门,或许拉普兰德还能有更好的人生,我也可以甩掉过去的包袱,重新开始,而在一起,则可能一辈子生活在被追杀之中。

我撕下拉普兰德的裹胸为她包扎了伤口,枪伤止血很难,索罗的大口径子弹造成的伤口很可怕。按照叙拉古的土方,我弄了很久才止住了血,不过她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非常虚弱。

“德克萨斯,帮我拿根烟来。”拉普兰德用没有受伤那只手向我要烟。

我有点好笑:“什么时候了,还抽烟!”

“哈哈哈,我现在跳起来,依然能砍了索罗。”她呵呵笑道。

我翻出一支烟,用车载点烟器点上,递给她。

“家族的东西能要回来了吧?”她吸了一口,问我,“罗尼呢?”

我鼻头有一点酸:“哪有那么容易?罗尼有事,没有来,行动出现了一点状况,不过问题不大。”

我没有对拉普兰德说实话,我的良心也不允许我对拉普兰德说实话。

“下一步怎么安排。”拉普兰德问。

“我打算去龙门一段时间,这里先交给罗尼处理,因为他们现在很可能暗杀我。”我依旧说谎,拉普兰德完全不懂得黑帮,她似乎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的确,在她的幻想里,杀了索罗就等于我们家族的成功。

其实德克萨斯家族是注定失败的,自从我决定去赌之时就失败了。

“那你会带上我吗?”拉普兰德像一个孩子一样看着我。我恍然发现,她一直在乎的是归属。

我尽管一直很愧疚利用拉普兰德,然后顺手和她撇清关系,但是我一直觉得她是回到孤独。自然有一种理所应当。但是我忘了,回到孤独比开始孤独更加痛苦,我只知道她隐瞒了自己的失落,但是忘记了这份失落意味着什么。

事已至此,我也难以改变了。我只能不断说谎:

“当然,带你去治疗也是目的之一。”

    “我问的是,你会一直带着我吗?实话说,我想加入你们家族的生意,而不是在外面偷偷吃冷饭。”

泪水几乎要落下了。我现在是一个流亡的孤狼了,他却还在幻想我的家族。我面临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一起死,要么各自生。我下定决心,就算再痛苦,也要活下来。

我想给拉普兰德解释一切,但是始终说不出口,现实太过残酷。我做的一切都是无奈之举。

我只能继续说谎。我点点头:“等家族恢复了,我会劝说其他人让你加入的。”

“好。一言为定。”拉普兰德这才安心,她醒过来本来意识就不清醒,现在总算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终于心满意足的睡了下去,自从认识她以来,我从没有见过她如此放松的表情。

“忘了我吧,拉普兰德。”看着她苍白的面庞,我无奈的说。

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即将一无所有。就这样,我和拉普兰德坐上了前往龙门的飞行器,龙门的朋友很热情,答应一到就全程为拉普兰德服务,但是我还是反复确认了行程才答应。

一路上拉普兰德几乎都是昏迷状态,我很轻松在米诺斯偷偷溜下了飞行器,把她一人残酷的落在飞机上,然后哪里也没有去,等到龙门那边告诉我成功把拉普兰德送进了医院,我才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没有松多久,我的内心被深深的愧疚占领。拉普兰德有多想有个归属,我给不了她,还在最后欺骗了她,当她在医院中醒来,发现一切都是骗局,一切都没有了,会是什么感受?她会恨我,会疯狂的寻找我,甚至会不顾一切杀了我。

我凭什么活下来?凭什么为了活下来牺牲拉普兰德?我痛骂自己胆小,连死都不敢,当时驱车冲入酒店,直面索罗的我去哪了?

我难以合目。我和她,都失去了所有东西。泪水终于冲破我的眼眶。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唯独只有泪水了。在叙拉古,我没有哭的时间,现在,我终于哭出来了。


后来,我进入了企鹅物流,认识了能天使,可颂,空等一系列活泼的人,我似乎觉得我变得开朗一点了,但是还是个奇怪的人。我尽可能去忘记之前的事,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阴差阳错,在罗德岛特派时,我再次听到了拉普兰德的名字,她现在作为病人在罗德岛进行治疗,她似乎一直在寻找我。我害怕她质问我什么,在罗德岛领导人的安排下,我尽量避免与她见面。她找我会说什么?会质问我为什么抛弃了她?我安排龙门的朋友应该已经向她解释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和我的苦衷。但是她还在寻找我。这份执着,倒符合拉普兰德的性格。

但是还是有见面的机会,她还是当时的样子,只不过眼神里多了更多疯狂,我心虚的站在她面前,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哈哈大笑与我打招呼:“呦,德克萨斯!”。她并不打算打扰我的生活,虽然我希望她可以质问我,甚至狠狠揍我一顿,以洗刷我的愧疚,但是她没有,这也是她的性格……

一直一直,我都在欺骗自己,我只是企鹅物流的一个派送员,别的都与我无关,过去一切,都忘了吧。

怎么可能忘记?人生中有些事,越是想忘记,越会在梦里出现。在翻旧行李时,我偶然发现一件黑色风衣口袋里有一张照片,我与拉普兰德并排站在叙拉古的风中,抽着香烟。那底下应该还有一盆奴羊肉。拉普兰德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奴羊的故事。

我惊恐的把照片藏在箱底,之后几天却时不时拿出来看看。我甚至还给这张照片起了个名字,就叫做《叙拉古往事》,写在照片背面。后面还有一行话:“用以纪念与忏悔——那个黑暗的夜晚”。

封面与此图来自幻想黑兔老师

  7、尾声

   “瓦莱塔电视台,瓦莱塔电视台,我是主持人魏晋,本期新闻我们关注了罗德岛干员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的恩怨,并且有幸采访到了德克萨斯小姐,但是可惜,德克萨斯小姐拒绝透露有关她和干员拉普兰德的任何消息,导致我们的调查没有实质性进展。如果有后续信息,本台将持续跟进。感谢收看方舟新闻,我们下期再见!”魏晋以飞速念完这没有一点用的结束语结束了这次没有一点用的新闻报道。

     我叫做艾露蕾朵柯(GalladeC),现在是瓦莱塔特派罗德岛调查员,瓦莱塔人叫我老G。此次陪眼前这个长的很屑的人采访,其实是为了调查叙拉古黑帮的真相。不过说实话,到现在毫无进展。这让我们很头疼。

    我与杜薇鲍(Doveball,可以直译成鸽子球)女士与杨颜小姐谨慎讨论了各种可能性。从罗德岛干员档案可以看出来,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之间即涉及家族利益,也涉及个人情谊,二人并非敌人关系,德克萨斯对于往事,更多的是逃避,也并没有记恨,在一定时期内,或许两人之间存在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现在看来,这些情报还暂时难以连到一起,只能等待以后了。

 所以,陪魏晋参加这个屑采访纯粹为了水收视率。搞一个噱头,结果没什么结果。

“好了,老g不要不开心了,我们去吃饭吧,你功劳这么大,我请客!”魏晋这家伙根本不关心研究。

“如果是‘噼咔’那种我不接受,比如火锅刺身什么的。”对于魏晋的水平我持保留态度。

“当然不会,我想吃‘蜜酱胡萝卜煎肉’做超时那种。”

“游戏玩多了吧你,去吃包子吧,我请客。”

“包子!这个好诶~”

懒得理魏晋这个人,我走到前面。路过甲板,夕阳下,一个女干员独自站立在那里,看着风景。

“德克萨斯小姐。采访结束了,我私下想有个问题问你。”我轻轻走到她面前。

“艾露蕾朵柯小姐,请便。”在如此美丽的场景里,德克萨斯没有一丝笑容。

“叫我老g就行。我想问:抛开一切个人恩怨,你觉得拉普兰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她。

“如果你只是私下想了解,我可以回答你,但是我的话不要告诉其他人。”她回过头,夕阳在她头发上了一层金色,“她不是好人,也不算坏人,有人说她是疯子,她也不是疯子。她就是她。”

“只有一个形容词可以形容她,她就是‘拉普兰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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