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孝通先生果然看得透
本剧的重要描述的并不是男性的“民工”。而是没有被看见的农村的女性的精神世界面临的困境。
而这个女性困境,反过来再次成为新的压在男性头上的一块巨石。
这个困境,一句话来说是:城市环境和农村环境两种价值观碰撞后产生的冲突。
整部剧看下来,鞠家完完全全符合费孝通先生说的典型“家族”结构。
而这一系列悲剧的诞生,就源自于这种“家族”结构。
简单说来。鞠家是以整个祖宗三代为核心绑定的整体进行的“事业单位”的经营。
其中,个人感情必须让位于“家族”的整体利益。为了经营好“事业单位”,使其能够发展壮大。
为此,形成了鞠广大主外,艳梅主内的家庭格局。也是传统的男的在前挣钱养家,冲锋陷阵。女的在后安顿后方,保证供给。
这个看起来颇像是战争中战友的合作。然而,即便是战友,双方也会担心对方“背叛”。
因此,婚姻和夫妻感情,甚至是道德都成为维持这种经济关系的工具。
为了给“事业单位”的经营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因此极度看重贞洁,并且有很强烈的道德束缚,甚至是动用私刑。
身在“家族”这个“事业单位”中的个人,为了使整体能够顺利发展。必须要采取避免风险的行为。在农村这个由数个“事业单位”组成的社会中,女人们的七嘴八舌成为了一种共识的搭建平台。
在此,首先有一个问题需要考虑。在剧情中,鞠广大和艳梅二人,是感情聊得多,还是钱聊得多。
长期的“家族”结构下,鞠广大已经变成了为了让“事业单位”能够发展的、被异化的赚钱工具。
很明显,只有在悲剧发生后,鞠广大才明白自己最看重的是感情,而不是钱。被本末倒置的人和钱回到了各自应该在的位置上。
同理,艳梅也是一样的被“事业单位”异化成对内和对外维护自身结构的工具(操持家务,不会拒绝,逆来顺受),个人的情感被无限压制。
然而,夫妻之间的关系,始终是建立在感情之上的。感情和利益不同的点就在于,感情寻求的是心的平静。
而城市这个环境,则唤起(丰富、困难)了人对感情的渴望和追求。
因为大后方稳固,所有男人们都能安心出去打工。然而,男人们来到城市后,这种压抑的情绪会通过其他方式释放出来,比如玩乐。
然而,在乡村,在忽略精神世界的农村里,女人们的情感无法得到释放,甚至是进一步成为异化其他人的帮凶。
城市中的李平、农村的艳梅、向往城市的蟠桃。
各自不同程度地受到两种价值观的影响和碾压。其中蟠桃受到的影响最小,艳梅受到的影响最大。
李平因为有城市的退路,所以在农村待不下去还能回到城市。
然而农村的艳梅,既没有在城市找到归宿,又被唤起了感情。
不习惯于城市生活的艳梅,先于鞠广大无法继续异化自己的感情,而向鞠广大“求救”。
但早已经习惯于异化自己的鞠广大阈值高于艳梅,他并不懂得艳梅的求救,因此回绝了“求救”。
鞠双元很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农村与城市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和背后的生活逻辑。
因此,他会对李平提醒。但是李平并没有想过要扎根农村,她在城市中的生活方式使她在农村感受到孤独。唯独在蟠桃这个“羡慕城市风格,但本质是农村人”的身上找到些许共鸣。
除了村霸和欠债的包工头,两类压迫者是绝对的恶和错意外。
剧中的主要人物,他们的行为和错误,在追根溯源,找到原因后我只能为其叹息。
他们都只是没有及时顺应时代,在多种价值观冲突下没有调整好自己,未能及时融入进相关环境的可怜人。
最后,推荐大家去看费孝通先生写的《乡土中国》。它会是帮助你理解农村、宗族、婚姻、爱情、家庭的一把钥匙。
目前从弹幕和评论来看,农村与城市的新旧价值观仍在对抗,并且这个旧价值观在这个新的价值体系成型之前还仍占有非常大的领地。
然而,过去终究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