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第二个不死者（五）
“风好大！”李去凡喊。
“要不要关窗？”永恒问。
“不用，就让他吹吧。”李去凡把一只手伸出窗外“哇——好爽！”
“是吧？我也很喜欢风的感觉。”
“我想把整个身子都伸出去，但是我害怕。”李去凡大声说。
“我曾经从飞机上掉下去过，他们发动周围的居民在山里找了我好些天。”
“然后呢？”
“他们当然找不到了，我早就回家了。那之后我也不得不换了个身份，并且移居到了其他国家。这也是永生的烦恼。”
“应该叫凡恼。”李去凡调侃“凡尔赛的凡。”
“凡尔赛？我去过几次。”
“不不不，凡尔赛在这里的意思是炫耀。你是不是都不怎么玩手机？”
“我前些年喜欢玩，有时候会一直玩好几天不合眼，自从有次饿死后我就不怎么玩了。”
“玩手机到饿死也是没谁了。”
“我玩游戏一直输，所以特别想赢，但是又赢不了。”
“什么游戏？”
“五个人打五个人的游戏，和电脑上玩的英雄联盟很像，但我有点忘记了。”
“王者荣耀？”
“对，是叫这个。我一直上不去分。”
“你是什么段位。”
“一般是在黄金，但我最高上过铂金。”
李去凡闷声一笑，永恒没有听见。李去凡说：
“下次我带你上分吧，我开个小号。”
“真的？好多人都这么和我说过，但是都没人履约。”
“这还能有假。”
直升机找了片荒地降落了，有村民围上来看，李去凡跳下飞机，一个大爷先凑上来：
“你是什么人啊？怎么坐直升飞机来我们村里？”
“张爷，我凡凡啊。”李去凡走上前“我爸是李进。”
“噢噢，进娃家的啊，想起来了。你混得不错呢嘛，连小飞机都开上了。”大爷立刻喜笑颜开，粗糙的手掌抓住李去凡的手使劲握，又上下打量他“我看你小时候就知道你能成事，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要出人头地，我怎么说的，啊？”
张爷咧着嘴看向周围的人，大家都笑起来，一个大妈看见直升机上又下来个人，便问：
“这是谁啊？秘书？”
李去凡笑容一僵，缓缓回头，却看见永恒点点头，说：
“我是李先生的秘书，我叫小永。”
“呦，也是一表人才哪。凡凡，把他介绍给我家闺女吧？到时候咱们结成亲家，你家年年有大西瓜吃。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家西瓜，一到晚上就来偷，叫我家狗撵着跑……”
村民笑声更盛，有小孩跑回去边跑边喊，去凡哥开飞机回来了，喊的整个村子鸡飞狗跳。
“哎呀王婶，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后来我妈不是也给你钱了嘛……”李去凡捂着额头“不说了不说了，走了。”
李去凡和永恒虽然钻出了人群，还是有村民跟在后面，问李去凡做的什么生意，能不能介绍介绍，问李去凡父母怎么没有回来，李去凡只得搪塞而过。其余村民也都不干活了，撂下工具，围着直升机研究起来。刚才的大妈这回又拽住驾驶员不放，非要领他去看看自家姑娘。
李去凡边走边认路，一会儿指着这颗树说他小时候爬过，一会儿指着池塘说他小时候踩过，仿佛在和领导介绍履历一样。永恒微笑看他介绍，频频点头示意。
两人一路走到后山，身后围着的村民才逐渐都离开了，李去凡说：
“那个庙已经拆掉了，改成了水库，以前的方丈在给水库看大门。”
“没事，能找到人就行。”
到了大门口，门紧闭着，李去凡敲敲门，不久有个光头老人走过来，把手伸到门外，直接将锁摘了下来：
“检查电机的是吗？这个月来得有点早啊。”
“不是，方丈，我们不是来查水塔的。”
老人抬头看着李去凡，微微笑起来：
“你是李去凡吧，我记得你。”
“你记得我？”
“对啊，你就是我捡来的嘛，你这眉眼我一辈子也忘不掉。”老人笑眯眯地说“我把你从河里捞上来，然后带你回了庙里，就跟西游记里的唐僧一样。我当时还不是方丈呢。”
“那我是从哪条河来的？”
“就稼儿河啊，现在没有以前水流大了。”方丈指指山下，那条小溪的方向“不过，当时你坐在一个很奇怪的铁篮子里，我把篮子从水里捞起来，抱在怀里，篮子自己就打开了，然后你就开始哭，我就往庙里跑，去找我的方丈。”
“那个铁篮子还在吗？”李去凡问。
“我当时是埋在庙里的香炉里了，后来香炉跟着庙里其他东西一块卖了，篮子去了哪儿我就也不清楚了。”
“这样啊……”李去凡点点头“谢谢方丈。”
“你也来了半天了，怎么不介绍身边这位？”方丈看看永恒，永恒微笑着点头。
“哦，他叫永恒，是我朋友。”李去凡说。
“是你的男朋友吧？”方丈眯起眼睛咧开嘴。
“不是不是，就是朋友。”李去凡急得解释。
“那就当是吧。”方丈摆摆手。
“什么叫就当，就不是！”李去凡一边说，方丈已经又锁上门，慢慢走回屋里了。
“方丈果然有大智慧。”永恒说“他两百年会活的比我两千年都明白。”
“他就是网文看多了才那样，走吧走吧。”李去凡拉着永恒下山了。
李去凡又找到村长家，结果村长家里正开会，吵得不可开交。但李去凡敲完门，一进去，又都安静下来，像是按了静音键一样，一声都没有再发了。
“村长。”李去凡说“我想问问咱们后山那座庙的事，当时那片地方是怎么卖掉的？”
“这事可早了，先别管它了。你说说，你准备投资多少？”村长和村委会主席们把目光都聚焦在李去凡身上，灼得他有些不自在。
“投、投资？投什么资？”
“别卖关子啦，村里人都传遍了。”一个阿姨抢着道“你开飞机回来村里，肯定是来支援建设了嘛，你就说投多少吧。”
“不是，我不是来……我就想回来查点事情。”李去凡摇摇头“我没有说要投资啊，是谁在瞎传虚假消息？”
“你不投资？”好几个声音齐响，语调出奇的一致。
“我不投资。我就想调查调查我是怎么来的。”李去凡说完，屋子里的气氛已经彻底凉透了，众人拉着脸像是刚丢了钱。村长端起杯子喝口水：
“你就是想问，那个庙怎么没了吧？”
“差不多，主要我还是想了解一下它……”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村长微微闭眼，开始回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