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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九世():变化的回归,神明的密谋(同人向,渣文笔OOC警告,不喜勿喷)

2023-06-14 00:28 作者:愚者万睡  | 我要投稿


谨以此书,纪念我那逝去的童年

那是一段小有遗憾的幸福时光。


——雷欧幻象

镜头? 楔子

……

“赞颂您,伟大的执笔者,

光芒与黑耀在您的掌下停止纠缠,

死寂的时间在您的眼中重新流动,

万物复苏,生命觉醒,

世界因您而重获生机。

狡诈的命运臣服于您的笔尖,

时代的轨迹随您的圣河流向您指定的方向……

您是一,也是零;

您是毁灭,也是新生;

您是变化无常的混沌,更是恒定不变的真理;

当世界复苏,您便是世界的主人,

当天启降临,您便是三界的审判,

赞颂您,伟大的执笔者……

赞颂命运……

赞颂真理……

——《印刷机魂的赞歌》

……



……时之海是如此美丽。

在这时间的尽头,无数空间的重叠浸默在浩瀚无垠的灰色汪洋中,折射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炫目光芒。

但对我来说,这些刺眼的能够把人逼疯的光,并不能算是天大的折磨。

因为我不是“人”。

也不可能是“畜生”。

我是“神”。

这种说法并不准确——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已经完全超越了神。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毕竟我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并非于此。

我停止观望,弯下腰去,挽起裤脚和两袖,将沉重的斗篷向后一甩,扶了扶帽檐,迈开脚步缓缓蹚下那灰色的汪洋。

足以将一般人完全溶解的浪潮在我面前尽数分作两半,完全不能伤到我哪怕半根毫毛。

因为我是神。

模糊的回忆涌上我的心头,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俯下身去,手中被拾起的那块重叠也不再闪耀。

是了,是了,是我要找的东西。

我心中窃喜,将手中那东西向上猛地抛起。

重叠的空间重新舒展开来,化作连通过去与现在、记忆与真实的裂隙,出现在了半空中。

浓稠的黑夜逐渐化开,死一般的寂静被浪涛阵阵击碎。

太平洋。

是了,是了,我正是要去到那里。

我纵身一跃,裂缝吞噬了我的身影,同时迅速闭合,将那凝重的夜远远抛诸脑后。

无妨,反正回去的路又不止这一条。

现在,我的脚下,便是广阔的太平洋。

温和的浪涛掠过我脚尖,几只海燕从我耳边掠过。

它们感受不到我,我却感受得到它们。

因为,我是“神”。

我知道我的目标并非此地。

一路向南。

穿梭着,飞翔着,大片大片的礁石从我的身旁掠过。

到了。

我止住脚步,俯视着这座轮廓奇异的岛屿。

“海龟……”

没错,是了,这岛的形状实在是太像海龟了。

“岛……海龟……”

我将这两个平平无奇且毫无关联的词反复咀嚼了好几遍。

“海龟……岛……海龟岛!!”

是了,是这里了,我要来的就是这里!!

我正了正右眼处因兴奋的晃动而略微错位的单片眼睛,兴高采烈的向下降落。

坚实的地面,整洁的街道,林立的房屋。

但却看不到半个活人。

好像这全岛的居民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

突然凭空蒸发,不知所踪。

我缓缓踱向街道尽头,

整洁的庭院出现在我的眼前。

“圣……斯丁……学院”

是了,是了是了,就是这里!

我径直穿过紧闭的大门,一路闲逛。

凉爽的风带走了燥热,却留不下我急切的心。

我继续走着,直到那个爬满藤蔓的站牌出现在我的面前。

切。

装神弄鬼。

我一撇嘴角,坐在尚未被爬藤覆盖的长椅上,等待着校车的到来。

……

不知在长椅上坐了多久,小岛已经入夜。

偌大的校园里空无一人,迷雾笼罩了眼前的暗夜。

我莫名的有些心慌。

等等,我是神,我不用为自己担心。

话说那几个小家伙到底找到了“那玩意”了没有……

胡思乱想中,那辆破旧的黑色校车正从不知何时开始弥漫的迷雾中缓缓驶来。

盖着破碎灯罩的车灯,在浓雾中散发出微弱的光,吸引着一些蚊虫绕其旋转,飞舞,

形似前来膜拜神像的朝圣者。

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神早已死去。

只能徒劳的挡在被昏暗车灯所照亮的一小块区域边,既敬畏又亲近的围着它们的神像盘旋。

它们追求的,是光。

可现在这个世道,

团队反目,

孩童上吊,

主创决裂,

粉丝互辱,

脑子**的出版社董事在一旁幸灾乐祸,煽风点火,

再加上**燚*这个彻头彻尾的JOKER,

这种种乱象覆盖之下,

那里还有光呢?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

为这些扑火的殉道者,

也为我那遥远记忆中,某段小有遗憾的幸福时光。

校车离站台越来越近,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凝重,无声的威压正在逐渐向我逼近。

但这对我来说完全无碍。

至于原因——跟上文所述相同。

没有了恐惧的影响,我得以细细观察这辆“幽灵校车”的外貌:

这是辆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样式的老式校车,车头挂着个爬满铜绿的铜质标牌。

标牌上的字迹已经被铜绿腐蚀的模糊不清,圣斯丁学院的徽记却依然清晰可见。

这个徽记是这校车的外部组成中最完整的一部分。

整个车身都显得破败不堪,满是大片的污渍,划痕和破洞。

从破洞中流出来的那种亮晶晶的奇怪液体,依我猜测,兴许是尸水。

亮晶晶的尸水从破洞中流下,但这和校车的漆层脱落并没有直接关系。

区区几个洞,几道尸水,根本没有可能将整辆校车的车漆全部腐蚀掉。

校车驾驶位旁的后视镜少了一个,副驾驶位的玻璃直接缺了一大块。

但好在那洞有被什么人修补过,现在那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已经被某种神奇的东西给补上了。

看来小家伙们已经上去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帮我收拾的车里。

我愉悦的勾了勾嘴角,看着那吭哧吭哧着艰难靠近的破旧校车。

望向车门,

那里没有站着什么“剩下一具骨架,只有头部还保持完好”的票务员女孩。

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位略显冷漠的俊俏少女。

长发飘飘,纯白如六月飞雪,在南太平洋寂热的夜里显得如此清凉。

头顶的礼帽装点着各种浮夸坠饰,身上的华丽礼服被一件朴实无华的灰风衣所遮盖。

贴身的洁白马裤搭配着覆盖了些许铁皮的小靴,更是完美展现出了那优美的腿部线条。

她洁白修长的右手拄着一把长剑,左手正了正左眼的单片眼镜,

如炬的目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炙热的注视着我。

是了,是了,原来他们已经上去了。

我对此并不意外。

车门旁这少女是我的从神——

“迷天使”薇米娜·特丽娜耶撒·伊奈库伯斯。

但大多数情况下,我会称她为“薇娜”。

一来,这样方便。

二来,她喜欢我这么叫她。

“嘿!薇娜,是你吗?你们动作挺快的嘛!”

我提起手杖,站起身来,朝着薇娜的方向喊道。

“嗯,我到了——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

她冷漠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愉悦的声音出卖了她的心情。

校车在吱吱呀呀中渐渐停下,车门旁那个冷漠的少女转眼间便笑着扑进了我的怀里。

“书者大人!!”

她高兴的呼唤着我的尊名(简称),就像与分别了数十年的女儿突然与老父亲相见了一样。

我允许她拥有这种情感——不仅是“人”和“神”,就是超越了“神”的存在,都需要拥有情感。

这是保持理智,维持人性的必要途径。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跟怀里这个小妮子的关系也有点类似于老父亲和小女儿。

具体原因我有些记不清了,但我们二人身上的羁绊却不难察觉。

“嗯,好久不见了,薇娜——最近这段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微笑着抚摸着她的柔顺白发,一边若有所思的问道。

“事情……倒是没有,除了您要求我们办的事。”

提到工作,薇娜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我收回手,慢慢向后退了两部,整理好着装,用手指了指单片眼镜。

“?”

薇娜的脸上挂满了问号。

“你的单片眼镜戴反了,祂本该被戴在你的右眼。”

“但是……您的单片眼镜不是在左眼吗?”

“……”

我一摸左眼,坚硬的透明固体阻隔了我的食指和瞳仁。

“啊……抱歉,戴反了。”

我讥笑似的摘下左眼上的单片眼镜,将它重新戴到了右眼。

“我就说怎么感觉视野有些奇怪来着……哈哈……”

略显尴尬的哈哈了几声,周围的浓雾似乎散去了不少。

薇娜没有任何动作,但她的单片眼镜却自己移到了右眼。

有些时候“通感链接”还是挺好用的。

“那么,尊敬的书者大人,请您登车吧——这辆校车便是通往目的地的那辆。”

薇娜微微笑了笑,向我不卑不亢的恭敬道。

“……嗯……里面的‘东西’,处理干净了嘛?”

“还没有——这辆校车已经被‘尤加特之心’同化,上面的所有物品都会在清理完成后恢复原位,在没有专业设备的情况下,清除这些东西要花费很长时间。”

“……原来是‘尤加特之心’啊……难怪你们忙了这么久……”

“是的,但在经过一个下午的清洗之后,车内大部分的‘枯萎之鞘’都已经表示愿意在我们使用校车的途中保持沉默——当然,如果您觉得无聊,您也可以让他们中的一些人解除沉默状态,跟您……聊聊天?”

“跟‘枯萎之鞘’聊天吗……也许会是个新奇的体验……先上车吧,边说边聊。”

“是的,书者先生,请登车吧——旅途马上就要开始了呢~……”

结束攀谈,我向着那诡异的校车跨出了第一步……

我想我会想念这次旅程的……

我确信。

踏入校车,仿佛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与车外的诡异不同,

车内的环境……甚至比车外还干净。

淡淡的藏红花香味弥漫在车厢里,让人神清气爽,

一排排红丝绒座椅整齐的沿着过道两旁水平排列开来,

车内环境舒适的简直可以令人忘记这是一辆二三十年代的“幽灵公交”。

不管是车厢的厢壁还是地板,都整洁的如五星级酒店一般。

我甚至怀疑那些从破洞中流下的尸水只是我的幻想。

明亮而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车厢,

也照在一位位身着黑袍的“乘客”身上。

他们都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没有攀谈,没有吵闹,没有说话,没有咀嚼。

没有一切让人无法忍受的吵闹。

除开那身黑袍,他们简直比一般的公交客还要文明。

总体来说,小家伙们处理的还不错。

但我还是觉得这车厢里少了点生气。

驾驶位上,一个一脸天真的小正太穿着司机制服,对我开心的叫唤道:

“喂!喂!书者先生!看这边!这边!”

好了,现在终于有点熟悉的味道了。

“哦!是你呀,我可爱的贡多拉·瑟灵威尼,真是幸运呢,能够分配到一个专业对口的职务!”

“啊?这也不算什么幸运啦~……毕竟这一车人里面就我一个有驾驶经验了呀~!”

“哦对,说来也是辛苦你了……试车感觉怎么样?”

“还挺不错吧……跟驾驶船只的手感有些不同,但是总体上要适应还是没有太大困难的啦!就是尝试点火点了好久……”

“……但绝对!绝对不可能是本司机的问题啦!这辆校车的引擎太旧了,要发火费些功夫也是很正常的啦!”

小正太眨巴着亮晶晶的海蓝色瞳孔,一脸自信的向我自夸道。

“渡天使”贡多拉·瑟灵威尼,我的从神,专职出行时载具的驾驶。

如果你想跟他套近乎的话,你可以叫他“瑟灵”。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知道我平常一直这么叫他。

你可以将他理解成我的司机。

一个“路痴”司机……

“这个我知道,不是小瑟灵的问题,但是……希望你这次有认真看路线图哦……”

“路线图……哎呀书者先生您又在拿我开玩笑啦!作为一个专业的司机,我是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连着栽三次的啦!!请您相信我!!”

小瑟灵正了正头上的大盖帽,抹了抹从额头流下的汗珠,一脸不高兴的跟我说道。

呃……好像这玩笑开的有些不太适合……

“啊!没事没事啦,小瑟灵的驾驶技术我还敢多说什么吗……话说车里怎么这么热啊……”

的确,车里的温度是比外面高了……大概10℃吧。

“啊!空调还没装好嘛?洛斯和普罗耶究竟在搞什么啊!”

小瑟灵惊讶的叫了起来——他让洛斯和普罗耶装了半天的空调竟然还没装好,

他们大概率都把自己的交代当成耳旁风了……

“书者大人,请您不用着急。”

薇娜的清脆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她轻轻按下手中遥控器,清凉的风从角落吹出,逐渐挤走了夏日的炎热。

“啊……舒服啊……”

能够在热带雨林气候带吹到冷风实在是太**舒服啦!

“好凉快……但是空调怎么装了这么久?”

瑟灵一边享受着凉风,一边把自己的疑问抛出。

“……他们在装好了空调之后,就蹲在后部车厢打牌,顾不上给遥控器……”

薇娜扶额叹道。

“那这遥控器?……”

“我找这位’乘客‘借的。”

薇娜没好气的指了指一群黑袍人中的一个。

我明白了。

“是找乘客【借】的啊……那没事了……”

洛斯和普罗耶在打牌摸鱼……

倒是很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让他们,过来见我。”

我微笑着向薇娜吩咐道。

她对着我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身走向了车厢深处。

车厢被一道隔板分成前后两部分,激烈的吆喝声通过隔板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

“对五!”

“对J~”

“对二!”

“对~…什么?!对二?!…淦!过过过!!”

……

吱呀~(开门声)

“你们几个,玩够了没有?!”

“诶诶诶滚滚滚别妨碍我们几个打——!”

“奥欧欧奥欧奥欧欧奥欧啊哦哦啊哦哦~——”

(特别鸣谢Tom老师)

【1 minutes later……】

“还打不打牌了?”

“不打!不打了!”

“对!对!不打了!!”

“还摸不摸鱼了?!”

“不摸了不摸了!!”

“对!对!!”

“既然知道错了就赶紧给老娘滚出来!书者先生都到了你们还这副吊样!!”

“是是是!咱两个知错了,请薇娜大人饶命!饶命啊!”

“知道就好,跟我出来!”

“是是是!X2”

……

呵……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我嘴角一翘,如此想着……思绪逐渐飘向了远方……

你,应该也曾这么想过吧?

T?

“咳咳,那么,洛斯,还有普罗耶,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没有了!尊敬的书者大人,我一直是在尽心尽力工作的,都是这个普罗耶特他硬要拉我过去打牌,我受不住他邀请就陪他玩了几把……要不然我会被薇娜大人揍嘛!”

“诶诶诶!洛克米斯你这么说合适吗?!!明明是你硬要和我打,说要把前天的厄运全部还给我,结果被我赢了两把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你说你这样合适吗你说!”

“我不管!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个小贱客别在这边血口喷人!”

“嘿呦!仗着自己长了张嘴就敢在这里信口开河?你骂谁是小贱客呢!你个老乌鸦!!”

“你!——”

看着面前这两个活宝吵架倒是件有趣的事。

可惜现在没时间为了这种事情争吵。

“安静。”

鸦贱无声。

“诈天使”洛克米斯·蒙洛,“血天使”普罗耶特·布拉欧德。

两名足以匹敌序列零的从神,

此时站在我面前却如同两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低垂着头,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

“喂,我说也没必要搞成这样吧……空调没装好就没装好呗,反正现在我们要做的又不是这些……”

“没事了,书者先生。”

“诈天使”洛克米斯·蒙洛先一步开口认怂。

洛斯是我平常对他的称呼。

这个穿的像中世纪魔法师的黑发绿瞳美男子是我的军师。

他在策划上很有一手,就是不太听话,喜欢搞些莫名其妙的恶作剧捉弄他身边的这位——

“血天使”普罗耶特·布拉欧德。

我的贴身侍卫长,一般认识他的都会叫他普罗耶。

包括我。

他剑法一流,就是人有点不太机灵。

常常因为某句无关紧要的话而无能狂怒。

“我错了。”

没有瞅着我大吼大叫,看来气是已经消了不少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回座位吧,剩下的路还很长…整整30公里…”

“是……X2”

“诶?等等,话说我们好像还没找位子来着?”

洛斯突然想起了什么。

在他们来见我之前,我和薇娜已经和一些乘客进行了【疣嚎】的【磋】商,其中两位乘客【自愿】将位置让给我们,至于剩下的那就别提了。

“哦对了,我没给你们找位置,如果你们不想站着的话,就赶紧去找座位吧——用任何方式都行哦……”

话音刚落,他们已经找好了位置,正坐在一群黑袍人中间一脸局促的看着周围。

那两个人坐的地方原本都已被黑袍乘客占据,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祝那两位被丢出车外的大冤种还能找得到回学院的路了……

没必要为他们的死活而担忧了……

“幽灵校车”带着“吭哧吭哧”的巨大噪音,摇摇晃晃的向着本次的目的地驶去……

“怎么这么安静……”

行程接近三分之二,我开始觉得这旅途有点不对味了。

明明有满满一车的乘客,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声。

这种人为的寂静实在是令人感到无聊。

哦对了,禁言和禁行好像是我自己定的……

“此地禁行无效,禁言无效。”

随着我的念诵,整个车厢的乘客瞬间活跃了起来。

他们相互攀谈着,嬉笑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

年过花甲的大学生正翻看着过期的报纸——

尽管那张满是破洞的报纸上根本没有字迹;

年轻的妙龄女郎欣赏着自己的红色高跟鞋——

她用针线将它同自己的腿骨紧紧交融在一起,只为永生永世再不分离;

臃肿的胖小子往嘴里不断塞着金黄的爆米花——

美丽炫目的金球在不存在的胃里翻滚,消解,吸收,

直到化作残渣,从某个角落重新反刍;

翻动报纸的沙沙声,高跟鞋点地的震动,爆米花的甜香……

所有的感官在这一瞬间被激发,使我重新找回了出发前那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啊……果然旅行还是得有点吵吵闹闹啊……不然什么意思都没有了……”

我揉了揉左眼,视线看向了窗外——

在远方的旷野上,高大的黑色城墙庄严巍峨的屹立在这座占地面积不过数十平方公里的小岛东北角,以人力所不能及的超凡姿态毅然挺立,就像撑起了天空的阿特拉斯一般雄壮威武。

绵延数公里的城墙由黑色玄武岩筑成,粗陋的建筑工艺却带来了现代技术所不能及的惊人效果——这道城墙自数千年前被岛上的土著人建成,便一直没有再倒下过。

这数千年里,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没能使这堵阴森的古代城墙化作岛上老人们口口相传的过去。

它现在屹立在这里,未来也将继续屹立在这里。

正如我本次的目的——

他现在在这里,以后也会一直在这里。

直到我的到来。

我的思绪杂乱的纠缠在一起,看来“锚”的力量也不能太过强大。

“喂?这位先生,你知道,传说中的生命城,【尤加特拉希】吗?”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搭住了我的肩膀。

不,准确的说,那只手除了森森白骨,什么也没剩下。

但我并未感到恐惧——反倒是他话语里的【尤加特拉希】引起了我的关注。

“您刚刚说的是【尤加特拉希生命城】?”

我微笑着转过头去,看着手的主人——

那是一位有着浅棕色光滑皮肤的土著居民,他看上去三十出头,虽然被黑袍遮住了面部,但我还是从他的耳钉和耳环的样式以及满脸的奇异油彩迅速判断出——

这是位占星术士。

“没,没错,是【尤加特拉希生命城】。”

占星术士顿了一下,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

“你不是一般人吧?一般人看到我这只手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想要跳车离开了……”

那占星术士皱了皱眉,似乎回忆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啊,这点不算什么,在我的人生中,比这更恶心的东西我都见过不少。”

我笑着,笑的多么夸张。

“还有一点:我知道,能够让人害怕的不仅仅是你这只手。”

“嗯?那……还有些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你的身子,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占星术士一掀黑色外袍,露出被黑袍掩盖的森森白骨。

“说好听点是凭直觉,说不好听就是瞎猜……呵呵,抱歉哈,本来看你想吓我一跳还想配合你演出戏来着,但这嘴巴啊,就是欠,你看,没绷住,就这么自然的说出来了,实在是抱歉哈~”

我颇有些得意的笑着,就像在讲述一件很平淡的琐事。

“……唔……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占星术士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吸引了全车人的目光。

“我就知道你这人来头不小!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去【尤加特拉希】做什么!”

那人笑着向我喊道。

他的眼中没有杀意,更多的是对我的欣赏和好奇。

“我嘛,就是个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却不得不为了灵感而四处奔波的作家。”

“就这?没了?”

“我还是沉浸于童年幻梦中的自闭者。”

“为前途和未来被迫加速奔跑的鸵鸟,”

“颓废的写作者。”

仅此而已。

“……”

见看不到热闹,全车乘客再次扭过头去。

“觉得我解释的太难理解?”

“不,你的回答是我听过的所有回答中最精辟的一个……甚至比那四个小鬼还要深邃。”

“深邃就对了……看来在这车‘枯萎之鞘’里还是有些正常人的……”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

我沉思半晌,微笑着反问他道:

“占星人先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您曾经有过童年吗?”

“有啊,幼时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坐在天空下,观察群星的闪烁变化、兴起败亡。”

“这是您的兴趣?”

“可以这么理解。”

“那您的童年,或者,青年时期,是否有过遗憾?”

“……”

“您不愿意说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

“长大后,您是否想过让您童年时期的遗憾全部化作圆满?”

“……想啊……当然想过了……”

“我现在要去做的,便是那第三件事。”

“哦?!”

占星师的眼中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不甘,怅惘,希冀,追寻……

他的目光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

“原来如此啊……”

他用一种尊敬的语气向我说道。

“没错,就是您想到的那样。”

我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看来……我们俩还挺聊得来的嘛……”

“你应该也知道吧?这辆校车早已经不存在了。”

“知道。”

“但是……说实话,能够看到这辆车再一次经过圣斯丁学院的巴士站台,我还真是有点五味杂陈呢。”

“六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也有些外来者,就是拥有完整身体的正常人,像你们今天这样,来到我们的车上。”

“哦?外来者?能跟我……描述一下他们吗?”

“要描述他们也不是太难……也就是四个……不,五个小孩,还有一条狗一匹狼……”

“呵,这倒是有意思……”

“能告诉我关于他们的更多信息吗?”

“……嗯……抱歉,有些记不起来了……”

“这倒无妨,反正最后总是会碰上的……”

我并不失望,反正该交汇的命运总会交汇,

任谁也改变不了。

“很高兴遇见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我早已放弃了自己的名字。”

“我只是心之海里的一颗虚无缥缈的尘埃,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您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这样吗……”

我玩味的笑了笑。

“但你还有梦想。”

“那又如何?”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那他还拿什么谈梦想?”

“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吧?”

“你还想救自己的爱人吗?”

我嘲弄般的一翘嘴角。

他沉默了。

“……”

“我知道,你的爱人,在七十多年前便丧生在了【尤加特拉希】的深处。”

“……”

“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我知道。”

“温莎·D·希哈姆公爵,圣斯丁学院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学生,可惜英年早逝,空有满腹才华却无施展腾挪之时机……唉,可叹,可惜……”

“……提他干什么?!”

“你的爱人,应该也是他选中的实验品之一吧——”

“布雷斯特·米西哈翁助教?”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的爱人,是叫——露丝琪雅·亚拉特切,没错吧?”

“……”

“同样是圣斯丁学院的天才学生,但她却有温莎所不能及的一大优势——”

“……”

“她有着健康的体魄,没有任何疑难杂症缠上过她,是吧?”

“……”

“一天夜里,您的爱人,露丝琪雅·亚拉特切小姐,听信了同舍女生的怂恿,在深夜12点独自前往圣斯丁学院的老站台处,之后嘛,就再也没有回来——是真的吧?”

“……”

“次日,你发了疯的寻找她,但你却根本找不到一点她留下的痕迹,”

“……”

“因为她并没有死在校园里,正相反,她死在了一个所有人都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哪里!”

“——【尤加特拉希】。”

“……”

“她失踪以后,你就一直在研究和【尤加特拉希】有关的一切——包括这辆‘直达专车’。”

“……”

“你发现,在露丝琪雅小姐失踪的六年前,也就是2004年,圣斯丁学院的一位学生也在校园内神秘失踪,而他和露丝琪雅一样,在失踪之前都曾前往过——”

“……接着说!!”

“——前往过圣斯丁学院的老公交站台。”

“……”

“附满爬藤的诡异站台,不管清理多少次,最后都会再夜深人静之时重新长满藤蔓……”

“同样爬满藤蔓的‘幽灵校车’,连通着生与死的国度……”

“那辆校车的乘客全都失去了身上的血肉,除了头部以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化作了白骨……”

“一旦你登上校车,它们就会极力挽留你,阻止你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它们甚至会说:‘这辆校车的终点站,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一个人间圣地。”

“那里藏着一件秘境珍宝,能够赋予生命不朽的光环,蒙骗死神的双眼,将美好的存在永恒留在人间!’”

“这个怪谈,你应该在校园里,在那些爱嚼舌根的男男女女中,听说过不少次吧?”

“……是的。”

“那您相信这个传说吗?”

“不信。”

“没错,您是唯物主义者,相信万物终有尽头,一切存在最后终将消失……”

“当年,温莎·D·希哈姆公爵也是这么想的。”

“……”

“但是,尽管他曾经跳下了那班诡异的校车,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是选择用自己的烂命来赌一把——赌赢了,自己活;没赌赢,自己死。”

“他赌对了——尽管他已经被肺结核折磨的不成人形,但他还是成功的撑过了那段死亡的终点——”

“他成功进入了【尤加特拉希生命城】。”

“……”

“他在那里解开了七道谜题,找到了密密尔智慧泉的泉水……”

“……”

“这泉水使他获得了永生,他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肺结核的威胁了。”

“……”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他也变成了和‘乘客’们一样的怪物。”

我微笑着指了指身边的一个“枯萎之鞘”。

他不停的啃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试图在面前的羊皮纸上写些什么。

但他永远都写不出来——他的所有手指都已经与冢中枯骨无异。

又何来的雪呢?

“但他没想过认命,他疯狂的展开研究,借着密密尔智慧泉和那些被校车带到那里的可怜学生,试图找到让他的身躯得以恢复,从而实现他渴望的‘真正永生’的最终方案。”

“而那些被送来这里的实验品——就包括您的爱人,露丝琪雅·亚拉特切小姐,没错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别着急,耐心听我说完——回到您这边,您因为爱人的失踪,对与【尤加特拉希】有关的一切,都产生了深刻的执念——你搜集资料,废寝忘食的钻研,曾多次累到吐血住院,期间还曾多次突发心肌梗塞,若无旁人在场,您能否站在这里听我叙述都成悬案。”

“……”

“可是,持续了两年半的高强度研究并没有让你得到任何有用的成果,您本人还因多次涉及学院中不成文的禁忌——‘禁止进行一切与【尤加特拉希】有关的研究活动’,而被学院高层会议剥夺了评优资格、晋升资格,并且将您从正教授降为实习助教,取消您的年终教学资金,禁止您使用学院内所有的实验场地、设备、人员等。”

“…………”

“但您仍在继续着自己的研究,这股执着的精神倒是和我的一位故友十分相像。”

“而最后,无计可施的您,最终选择了以自己的方式再次还原那天的真相——”

“自己登上那辆校车,前往传说中的死城和禁区——【尤加特拉希生命城】。”

“…………………………”

“而您呢,很幸运的,登上了前往【尤加特拉希】的幽灵校车。”

“……”

“而且……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了真正的【尤加特拉希生命城】。”

“……”

“……你到底想干什么!!!继续说!!说啊!!”

“啊,没事,我只是看您没在认真听的样子,想确认一下而已。”

“哦对了,友情提示您,有理有据的事实部分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都是我的推理——啊不,瞎猜了,如果和您所经历的有冲突,以您为准。”

“……知道了。”

“你成功解开了七道谜题,还‘幸运’的见到了温莎公爵。”

“他最开始披着一身黑袍,有只火狐狸站在他的肩膀上对你呲牙咧嘴。”

“……符合。”

“他翘着兰花指,不停的辱骂着你,说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竟然不能理解他为了人类的计划和朋友的愿望做出的巨大牺牲,简直不配被称为唯物主义者。”

“……符合…”

“后来他骂你骂累了,干脆表示直接让你见识见识他的永生好让你死心塌地算了,然后就一把掀开了自己的黑色斗篷,向你卖弄他那化为骷髅的优美身躯,还翘着兰花指大肆嘲笑你的见识浅薄,试图让你相信他所宣扬的永生,自愿喝下密密尔泉的泉水,变成跟他一样的怪物。”

“……你的措辞不够书面化,但很形象——内容基本符合。”

“但是他看你无动于衷,直接当着你的面拉来了你死去——哦不对,那时你还不知道她死没死——的爱人,让她面对着你呼唤你的名字,试图将你再次引诱。”

“……这符合……”

“但是你成功识破了温莎的阴谋,当面揭穿了他的卑劣把戏,结果被恼羞成怒的温莎派出的火狐狸咬伤了脚踝——那畜生的牙齿有足以媲美眼镜王蛇的剧毒,被它咬到,你的脚很快就会腐烂,出不了三分钟就会不治身亡。”

“……可恶……”

“看来我猜对了——之后温莎公爵强逼着你喝下了密密尔泉的泉水,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然后你的遭遇我就编不出来了……猜测别人的过去是很耗时间的。”

“…………………………………………………………”

我摘下单片眼镜,揉了揉发麻的右眼,缓缓说道。

“怎么了?觉得没听够?”

“不是,你所说的跟我的遭遇基本一致。”

占星学家兼圣斯丁学院实习助教,布雷斯特·米西哈翁皱紧了眉。

“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都说了我是瞎猜的。”

……

的确,从某种程度上,我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但我的单片眼镜已经告诉我了一切。

作为神,我总要有些神器罢,

神器有些特异功能也是正常的罢。

我的单片眼镜,佩戴在右眼时,能够看穿一个人的过去与现在。

登车前我就将单片眼镜从左眼移到了右眼。

但是我现在不便向这位助教先生解释我神器的功用,

那就干脆以“瞎猜”为托词勉强混过去罢!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吗?我希望您能加入我的阵营。”

“……?加入……您的阵营?”

“您不必去深究这个请求的真正含义,就是需要您长期驻扎在【尤加特拉希】,帮我研究密密尔智慧泉罢了。”

“为什么要我来?”

他脸上的迷惑更甚一筹,他收回了搭在我肩膀上整整半个小时的手骨,不解的发问道。

“因为您有童年。”

我似痴似傻般莞尔一笑,没头没尾的答了他一句。

“啊,好啦好啦不开玩笑啦——您知道罢?温莎还没死透呢,包括那棵生命树也是。”

“知道。”

“你知道那棵树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是被五个只有你年纪三分之一那么大的五个小屁孩,在太阳升起之前解决的哦。”

“……怎么可能?”

“他们一路解开了七道谜题——这就是个奇迹,”

“他们成功见到了温莎公爵并且还保持着相当的理智——”

“这很正常,毕竟再疯的人看到温莎公爵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都能给吓醒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跳进了密密尔泉,切断了尤加特拉希生命树的中枢神经。”

“……意料之外。”

“然后嘛……无非就是你感受到的那样。”

“……是的。”

“但是我很好奇——明明已经有人帮你解决掉那个**了,为什么你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占着这辆公交,一遍遍的往返于【尤加特拉希】和学院之间,试图再次找到那个入口?”
“很显然——因为问题还没有解决,是吧,助教先生?”

“……”

“……【尤加特拉希】除了被切段的那个主神经中枢以外,还有一个备用神经中枢,”

“一旦神树的神经中枢被斩断,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备用神经中枢便会立刻开始运转,维持神树的生命体征。”

“没错。”

“而在此期间,神树会陷入一段长达十年至三十年不等的休眠期,从更深处的地下、深海区域搜集营养——这会导致周围的鱼类减产。”

“……这跟鱼类减产又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只是发散性思维而已。”

“………………”

“啊!总之,在神树陷入休眠——或者说,假死——状态的28年后,神树再次完全苏醒。”

“这一次,岛上的所有活人就全都真正变成了——”

“……神树的祭品。”

“对,你说了我想说的——之后这岛上就再也没来过人,”

“因为在神树开自助的时候正好有个跳伞爱好者乘飞机前往跳伞地点,结果他很不幸的在经过海龟岛时向下看了亿眼——我没猜错吧?”

“是的。”

“哦对了,他甚至还录了视频——更重要的是他活着回去了。”

“那个视频我本人也看过,但说实话,这种经过摄像头展现出来的东西,在一般人和神的眼中是有相当差距的……”

“他们看到的只是所谓的阉割——不对,应该叫做阳光版,要不然他们在看到那个视频的第一眼就会全体失控……”

“但就算是阉——阳光版,也已经足够吓退那些不明觉厉的群众了。”

“这就是海龟岛上几乎没有活人的根源所在。”

“不,你的叙述有个细节错了。”

“Why?”

“因为你,不,严格意义上,应该是‘你们’,来了。”

“不仅来了,还强行挤上我的车,用温【核】的手段强行让其它乘客保持肃静,然后很有礼貌的征用了我的车,顺便还改善了下车内环境——这空调吹着还挺舒服的。”

“可不嘛,格力空调!”

“那就不奇怪了……”

“还有,你之前说我们来了,但是我也有个想要帮你纠正的细节性错误——”

“我们不是人啊。”

“!”

“我应该说过我们都是神罢?”

“不,书者大人,您在跟这位先生攀谈的整整三十六分钟内没有提过一句关于‘您是神’这件事的解释性语句。”

薇娜突然插了一句——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就坐在我的右手边。

“………………”

“………………”

“………………”

“好吧,有些时候神也是会犯些低级错误的,比如在向他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忘记了向那个人介绍自己的身份——之类的。”

“我突然感觉你正常多了。”

“啊?为什么?”

“这样就解释的通——为什么只是与我第一次见面的您,能够在我几乎没透露一点关于自己信息的情况下,纯凭瞎猜就能够将我的经历几乎一字不差的全文背诵出来——这个问题了。”

“这很正常,多做点中式阅读理解就成这样了。”

“中式阅读理解吗……那就不奇怪了,做这种题跟瞎猜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给了你文本。”

“虽然我赞同二位先生的观点……但是话说回来……书者大人,助教先生,你们是不是有点扯远了?”

“啊对!差点把正事忘了……”

“……您不继续说了吗?”

“没啥,下车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下车?”

“你看看前边——”

我伸出拇指向身后比了比。

校车正飞速向着那堵高大的古代城墙全速冲去——

我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慌乱:

“瑟灵,告诉我你看过路线图了!!”

“什——么——?路线图……”

“……不会吧?不会吧?!别告诉我你根本没瞅过那玩意一眼!!”

“瞅过了——”

“那就好……”

“——半眼——”

“…………”

“…………”

“…………”

“…………”

“诸君,保护好自己,然后自求多福吧!”

路面突然向下凹陷,车子随着那个凹陷一路滚进了地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校车终于停止了旋转,我才从一团燥热的柔软中抽出自己的脸来。

各种莫名奇妙的念头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蔓延,脑海里一团浆糊。

但是,

但是——

但是!!

这回我绝不会再忘记了!!

让瑟灵这个路痴司机独自一人待在驾驶位上实在是太危险了!!

下次不管他怎么求我我也一定要把他的姐姐带来!!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正经姑娘,但至少能够提醒她那迷迷糊糊的弟弟记得看地图。

啊……头好疼,脸好烫……

话说刚刚裹住我脸的东西,是什么来着?

我看向我刚刚倒下的地方。

薇娜……

薇娜……?

好大的……不对!是好白的……

也不对!!拜托了这种时候就想点正常的罢……

啊对!好圆……

算了不想了。

我赶紧打住自己的思考——要是薇娜知道了这件事她肯定会骂死我……

“书……书者先生?”

“啊!小薇娜醒了啊……”

“焯!刚刚怎么回事啊!!”

普罗耶扒开一堆骨架,从乘客堆里爬了出来。

“肯定是某个老司机又翻车了呗~……”

一只乌鸦紧接着也从人堆里飞了出来,化作一个穿着中世纪魔法师长袍的年轻人。

洛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下次绝对不能把他姐姐留在圣河看家了!必须带上!!”

普罗耶大声吼着。

“没错,这点我赞同……”

洛斯扶了扶被挤歪了的软帽,扶了扶单片眼镜,一脸无奈道。

“好了,现在就别再顾着这些了——大家都没事吧?”

薇娜:“没事。”

普罗耶:“没事!!”

洛斯:“没事……淦……好晕……想吐……”

瑟灵:“呃……没事?”

“你这家伙竟然还敢过来?!看我血天使血爷爷今天怎么教训你!!”

普罗耶一把提起偷偷摸过来的瑟灵,想要好好的出出气——

“普罗耶,先把他放下——这次事件结束后,我亲自把他交给他妹妹——”

“——好好调教……”

我抬手制止了普罗耶的行为,顺便摆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交给他妹妹?哦~~……好啊,你小子今天算是逃过一劫了~好好等着吧……”

“嗯~有戏看了呢……”

“……真是服了你们了……”

“哦!差点把最重要的给忘了!米西哈翁助教!您还好吗?”

“还没死……”

骨头堆再次被扒开,米西哈翁助教从里面艰难的爬了出来。

“该死……这群怪物身上的气味真是令人作呕……”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这种怪物的现实。

算了,不去搅他兴致了。

【1 minutes later……】

“呼……心情舒服多了……”

“诶?现在这是……”

“【尤加特拉希】。”

“……对,是这里……让我找找……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

“您是指那个吗?”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

一座倒塌了一半的门形树碑屹立在校车正前方400米处。

碑旁是通往密密尔智慧泉的甬道。

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诉说,

湮没时代的巨人们,

过去岁月里哺养我的巨人们;

我推算出九个世界,

九条运行于地底的巨大根须。”

我突然微笑着朗诵了起来。

这段宛如诗句一般的段落在无意中被我的记忆唤醒。

自然而然的流露。

助教沉吟着:

“《西比尔预言书》……”

半晌,他抬起头望向我:

“你看得懂希伯来文?”

“看不懂。”

的确,很惭愧,当初我还是个初三生的时候,到二检连英语都没能保持在120以上。

更别提希伯来文了。

“那你怎么看得到树碑上的文字?”

“瞎猜的。”

万能的狗皮膏药,哪里需要贴哪里。

这三个字真是太好用了。

“哦对了,说起来,那个温莎曾经就是在这甬道的尽头把你的爱人变成了实验对象的……”

“……这也是你瞎猜的?”

“……看来我们还算有点共同话题。”

我走近树碑,抚摸着那历史的沧桑。

上千百万年的历史啊……

我慨叹着。

“目的地就在下面了,赶紧动身吧——我们可真得好好感谢小瑟灵这次恰到好处的交通意外…”

“这可帮我们省去了不少赶路的时间……”

“那……那……那回去后,能别把我……交给妹妹吗?”

“不行哦~小瑟灵你就认命吧,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常识吗~?”

“好了洛斯,别拿他开玩笑了,还有正事要做。”

“哦~……”

“话说回来……书者老大,这次我们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正事啊?要跑这么远……”

“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到了你们自然就懂了……”

“助教先生,跟上吧!”

“我……?”

“没关系,就让你长长见识也不是不行,跟我们下去吧。”

“哦!来了!”

……

“他是新同事~?”

“应该是吧……嘶~……看起来真的……好【露骨】……”

“洛克米斯你能不能不要把关注点放在这些奇怪的地方?马上就要到了,我可不想再动手!”

“啊……薇娜姐我错啦!别打脸!!……”

……

“到了。”

豁然开朗,所有的黑暗全部退回了甬道内。

一路上所有的谜题都保持着被解开的状态——倒是方便不少。

眼前,一颗巨大的岑树毫不掩饰的向我们炫耀着它那粗壮的三条巨大根须。

它们分别浸泡在三眼泉水的泉眼中,粗壮的枝干遮天蔽日,目测大概有三千米那么宽。

硕大无比的树冠完全遮盖了上方的岩壁,

青灰色的细长叶子,

紫黑色的粗壮藤蔓,

散发着不祥殷红的诡异魔花,

以及一颗颗粉色的人脑果实……

很好,基本都在我的预案内。

我微笑着四下张望着。

找到了。

在冰晶般晶莹剔透的密密尔泉旁,

一位身穿长礼服,佩戴灰色软帽的老者盘腿坐在泉边,正借着泉水擦拭着他的单片眼镜。

一把蒸汽朋克味十足的动力剑被架在一个金属支架上,闪耀着黄铜和白铁特有的光芒。

老者身旁,是一个身穿黑白配色紧身皮衣的短发女郎。

是“蕴天使”薇罗尼雅·撒莱耶——我一般叫她“薇雅”。

一头粉红色的短发遮盖右眼的眼罩,左眼紧紧闭合着,从未睁开。

优美的曲线能够挑起人性中最原始、最丑恶的欲望。

但一般人没法轻易对她“上下起手”。

看到她双臂上佩戴的环刃了吗?

想接近她,你就好好等着当女人吧!

但是她可不会这样对我。

“嗯?书者大人?”

“来了,薇雅,老头子现在在干什么?”

“如您所见,他在擦他的单片眼镜。”

“那我就先不打扰他了——达娜在吗?”

“她在泉水的另一头。”

“是在进行她那断档了一百年的实验吧……密密尔智慧泉绝迹好久了……”

“成了!!!道爷我成了!!!!!!!!!!!!啊哈哈哈哈哈~——”

薇娜:“?”

洛斯:“?~”

瑟灵:“?!!”

普罗耶:“!!!”

助教:“????!”

薇雅:“……”

老者:“……呼,终于擦干净了。”

我:“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

薇娜:“不知道。”

洛斯:“别是我老姐太兴奋直接当场失控了……”

老者:“她没事。”

对,她不可能有事。

我左脚一点地,腾空跃起,向着那位大科学家的方向赶去——

减速,落地,打住。

一气呵成。

“书者大人!书者大人您看!!我踏马成了!!成了!!!”

在我刚刚打住的那一刻,一个穿着洁白研究服的蓝发妹子猛地扑向了我。

呜呜呜~唔~……

好大的XIO……啊不好大的正义!!

“里要四再不把无房开……五就咬自习力……

(你要是再不把我放开……我就要窒息力……)”

“啊抱歉抱歉!很对不起书者大人!身为下属的我竟然对您……”

在松开了我之后,这位大科学家低着羞红的脸,向我不断的道着歉。

“炼天使”达芬奇娜·艾因兹霍伦,我麾下的大科学家兼炼金术师。

但她最为人熟知的身份还是“书者大人家的宅女”。

我称她为达娜。

虽然平时的她为人不拘小节,

但只要一和异性有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就会浑身发热……

她的亲弟弟——洛斯除外。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

我尽全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刚刚那段过于【奔放】的迎接实在是让我思绪万千……

“对了……达娜,我要求你办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您是指……对密密尔泉成分的分析,以及对唤灵术和复生术的研究?”

“就是这两项。”

我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焦急——我这次来访这里便是为了这两件事。

若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本阶段的目标就没法达成。

我不反感拖沓。

但我厌恶没有意义的拖沓。

“书者先生,密密尔泉泉水的解析工作已完成96%,唤灵术和复生术已经改进完毕。”

那位老者缓缓走到我的身后向我汇报到——

“械天使”皮耶罗·瓦顿奥斯特·托里柴利乌斯,一般我会尊称他为“老爷子”。

“现在的研究成果足以实施我要求的事吗?”

“书者大人,条件已经完备,现在只需要取出原料和媒介便可开始实施。”

“原料?”

“和那位少年一起,保存在密密尔泉泉底。”

“劳烦您有心了。”

“不必,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爷子微微向我一笑,鞠躬。

“那么,开始准备吧——这次一定要成功!”

“遵命!X7”

诸位从神在我面前稍一行礼,便退居一旁,给我让出一条通往密密尔泉的路。

我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摘下单片眼镜,将它戴到左眼,便向着那汪清澈见底的智慧之泉缓缓走去。

仅几秒钟的时间,我便到达了岸边。

但在我的主观意识里,这几秒钟长的像是几个世纪……

我在紧张。

我居然在紧张。

自从成神之后,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感到紧张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是埋头奋战,准备迎接中考?

亦或是期盼着估分的结果尽快出炉?

再或那没日没夜的寝食难安?

已经不记得了……

但现在,我的紧张又回来了。

因为我面前的这汪清泉里,沉默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的意难平,

也是整整一代人的幸福童年中难以抹去的一块污痕——

真正的遗憾。

而我今天,正是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将这污痕从我,从我们每一个人的回忆中彻底擦去……

他们不应该被遗忘……

至少,不该被我遗忘……

“那么,事已至此……”

我向密密尔泉迈出了第一步。

那泉水就像拥有了生命,在我的脚下自动分开,化作流动的阶梯,

在灰暗的地底闪耀着如此璀璨的光辉——

这种贵物竟然被温莎直接用于引用,简直是暴疹天物!!

我愤恨的想着,脚下的水阶梯也小小的沸腾了一下,似乎是在赞同我的观点。

向下,向下,继续向下……

到底了。

阶梯不再成型,它们退至岸边,形成两堵高大的冰墙。

而墙间的宽敞通道,通向的便是那神树的中枢。

牛乳般洁白的脑状神经被一位身着贵族服饰,双目呆滞的年轻男子所紧紧拥抱着——

他的手指已被连根斩断,无法再次抱起这宝贵的神经,

所以他用双臂拥住,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就像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这是伊顿·D·希哈姆公爵,

温莎的祖先。

他们都是唯物主义者;

他们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放弃了自己的唯物史观;

他们都在死后忠实的守护着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事物;

他们都在做出上一条所阐述的行动的同时,依然坚信自己是唯物主义者——

他们可笑吗?可笑。

他们可怜吗?可怜。

人类很伟大,他们在唯心主义构筑的世界中建起了唯物主义的大厦;

人类很渺小,他们的唯物主义大厦只需一个唯心论所能够证实的事物便会轰然崩塌。

伟大,而渺小,正如温莎公爵。

而在伊顿公爵的身边,是鲜明的对照——

随着泉水在我面前退至一旁,

一个看上去只比瑟灵大一岁的男孩就这么出现在了半空,

一袭天青色唐装在泉水退去后留下的真空中,自然的飘动着,摇曳着,

即使它早已失去了泉水的冲刷激荡;

亮黄色的宽大披风也似飘扬的旗帜,虽无风,依然随无形的气流,

顺着身上唐装飘逸的方向洒脱着扬起;

手中紧握的藏银刀,历经六十载,依旧保持着用力挥出的姿态,

紧闭的双眼,虽然无法看清眼前的目标,但手中的利刃依然选择向前方的目标全力斩出,没有一丝犹豫;

而在他身边,一匹高傲而稳重的巨大白狼正追随着他的身影,

白狼身上的每一根洁白毛发都在半空中随着不存在的风微微飘起,

在它孤傲的双眸中,我看不到迷茫,看不到凶恶,

看到的,只有温馨,只有遗憾,

光阴流转,岁月蹉跎,

但六十年前的那一幕,

至今仍被这汪琥珀般的清泉完整的保存到了现在。

没错。

和你们想的一样。

的确是唐晓翼,还有基奈山的狼王,洛基。

我不想再继续等待了。

如果我选择死等,

那我一定会将这份遗憾留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失望了。

如果,那两边都不肯亲自出手的话,

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泡了这么久的温泉,都快泡出真菌来了吧……”

我伸出食指,在胸前顺时针连点6下,再逆时针连点三下。

最后,将停下的右手向右滑动——

“此地允许个别物体重力消失!!”

话音刚落,一道新的律令在这片区域内开始生效,

少年和狼王的身躯像是获得了牛顿的特赦一般,向上空飘起。

“此地重力消失的物体必须跟随我!”

又一道新的律令。

少年和狼王漂浮的身躯,在那一刻像是与我拥有了某种特殊的羁绊,

他们飘向我,跟随着逐渐迈出泉底的我一道,

重新回到了六十年前他们曾一跃而下的地方。

区别在于,

六十年前的那次,是再见,

而六十年后的这次,是回归。

沉眠六十轮春夏秋冬的回忆,

在此刻尽数被唤醒。

回来了啊。

虽然历经波折,

但只要能回来,

就不算为时过晚。

“赶紧开始吧,书者大人。”

薇娜的声音提醒了我。

对啊,必须得开始了,

得赶在他们被世人彻底遗忘之前。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如此。

我的惩戒还没有到达现场。

他所携带的物品是推进计划所必须的。

无妨,先把该还的东西还了吧。

我一翻双手,一本由薄薄黄铜组成的书册便出现在我的手中。

0-02 特伦索斯特黄铜书。

仲裁人序列的非凡物品,八大教会公认的“0”级封印物。

曾经因战神教会“大牧首”拉里昂的出走而与其一同脱离掌控,

仅仅一天,这本貌不惊人的小册子便造成了一个城镇的毁灭。

当然,这是在

假设“奇迹魔术师”赫尔墨斯·梅林,和黑夜教会主教阿里安娜,

没能将其再次收容的前提下。

但我不用担心这本几乎毁灭了一个城镇的小册子敢对本人有什么不轨之心。

没有哪件封印物敢跟旧日叫板。

当然,这是在排除“0-05 许愿神灯”的大前提下。

希望“愚者”先生能够忘记我擅自潜入源堡,向他【借】走这件封印物的事。

等等,现在说“愚者”好像还为时过早。

如果觉醒的是天尊那就闹笑话了。

算了,先把这东西还回去再说。

我将“0-02”向上一抛,那本黄铜小册子便在一阵微光闪烁过后回归了它应该待着的地方。

“那么,感谢您的支持了,莫雷蒂先生……”

“书者……大人?”

“开始准备吧,司马也该到了……”

“司马明吗?他也会过来~?”

“是他,我还有点东西需要他去取……怎么?你很不希望见到他吗,洛斯?”

“说实话……啊~不是很想见到那个面瘫谜语人来着……”

“此话怎讲,洛君?”

一只沾着泥土的黑色手套突然拍上洛斯的肩膀,

吓得他巫师软帽上的黑羽“唰”的一下就立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明总来啦~—啊哈哈……这么巧啊……哈哈……”

“汝负人之视,而言人短处,此恶行也。”

“啊……这我也懂但是我这张嘴啊它——”

“君无心悔改,反翘舌辩驳,明某无言以复。”

“啊!别啊明总!这种事情应该没有必要上升到这种——”

“安静。”

我看着来人以极为严肃的语气操着文言质问着洛斯,心中略有些焦急。

在我的严肃语气之下,被称为明总的白发男子总算是收回了搭在洛斯肩膀上的手。

“陵天使”司马明,主要职责与摸金校尉类似,一般认识的都会称他为“明总”。

包括我也是——毕竟我手下能够翻别人陵的都是狠人。

而这位,更是狠人中的极品——

“狼人”。

虽然他绝对不会刨我的坟,但对于这位狼人,我总是不自觉的对他使用敬辞。

着急时不会。

“明总,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皆在此处。”

明总脱下黑色手套一抖,

三块只有指甲盖大小,还沾着泥土和雨水的石碑便躺在了他的手心。

“真不愧是明总啊……尸体埋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被您翻出来……”

“此非难是也,仅费些许光阴。”

明总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就像一位在小镇便利店当前台收银的普通上班族。

“那就好……话说他们死的地方好像也没条件搞墓碑吧?”

老爷子走上前来,脱下手套用食指沾了点泥土,细细的嗅了嗅——

“雨林……高原……群山……”

“掩埋地确实对的上。”

单片眼镜再次回到右眼,我对照着唐晓翼的记忆确认了这三块墓碑的真实性。

明总蹲下身去,将三块微缩版的墓碑一 一放置在地上。

“【返璞归真】”

洛斯凑上前来,应我的要求使用了秘术。

【返璞归真】,【秘闻】途径序列6【策术家】的非凡能力。

其具体作用是将被任意变形效果所扭曲的事物回归原貌。

明总手中的石碑,其实并不是墓碑。

而是为了便于携带,被明总幻化成墓碑的三具尸体。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长发的女孩,短发掩住部分面庞的男孩,还有戴着羽饰帽子的男童。

“希燕……伊戈尔……于飞飞。”

齐了。

我驱动意念,将唐晓翼和洛基的身躯牵引过来,放平摆在三个孩子的两侧。

五具躯体都十分的干净,像他们怀有的理想那般纯洁。

“羽之冒险队。”

这个词从我的口中艰难的挤出,每一个字仿佛都重达万钧。

“……”

所有人都沉默着低下了眼帘。

薇娜走上前来,向着这五缕勇敢的灵魂深深鞠了一躬。

“……达娜,如果器材和场地都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我向身后兀自抹着眼泪的科学家小姐叹了口气,

心情沉重的仿佛回到了外婆去世的那一天。

“……是。”

所有的从神都默契的退下,沉默着回到自己的岗位,准备着仪式的举行。

我矗立在他们的面前。

目光扫视过他们睡颜的那一刻,

我觉得我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冒险小队。

而是五位圣贤。

是我短暂的幸福时光中,那块小小遗憾的缩影。

现在,是时候了。

该把遗憾化为圆满了。

“抱歉,打扰了诸位的安眠。”

“虽然这样,可能,有些不太礼貌……”

“但是……你们应该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最终结局吧……”

“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私心……”

“抱歉了……”

转身,我来到中心。

法阵已经铭刻完毕,密密尔泉的泉水已经灌进细密的纹路,顺着预定好的路线自动循环着。

环绕在法阵周围的诸位从神取出已经准备好的非凡材料,一 一放置在法阵的各个点位。


“迷天使”:薇米娜·特丽娜耶撒·伊奈库伯斯,

正东,距法阵中心200米,迷梦蔑生的果实。


“渡天使”:贡多拉·瑟灵威尼,

正西,距法阵中心175米,忘川骆的皮囊。


“诈天使”:洛克米斯·蒙洛,

东北,距法阵中心150米,诈欺者的赞歌。


“血天使”:普罗耶特·布拉欧德,

西南,距法阵中心125米,浴血龙雀的丹心。



“蕴天使”:薇罗尼雅·撒莱耶,

正南,距法阵中心100米,迷魂香的花露。


“炼天使”:达芬奇娜·艾因兹霍伦,

正北,距法阵中心75米,王水锍蛭的结晶


“械天使”:皮耶罗·瓦顿奥斯特·托里柴利乌斯,

西北,距法阵中心50米,轮杠魔钟的零件。


“陵天使”:司马明,

东南,距法阵中心25米,堀冢青烟的尸躯。

“完成。”

“完……完成了!这次绝对不会有错!”

“唉~,真麻烦…完成了~…”

“完成!!”

“完成~~”

老夫,完成……。

“……完成……”

“成矣。”

汇报完毕——所有需要的流程都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还剩下这最后一个步骤。

“所有人,向后退出法阵,记住!要沿直线后退!切记不能有丝毫偏转!!切记!!”

没有人应答。

我也没有询问。

五秒过去,

我的脑中被各种突然出现的念头所占据。

头痛欲裂之下,我的视线随着“嗡嗡”声逐渐变的模糊。

法阵中流淌的智慧之泉正在逐渐蒸发,同时散发出微弱的天蓝色荧光,

奇异的文字和符号在我身边盘旋,不断挤进我的七窍,

庞杂的信息流在我的血管内肆意横流,

牛顿,门捷列夫,鲁迅,费马,江泽明,罗斯福,达尔文,竺可桢,李华……

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画像,从我眼前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

他们铁青着脸,双眼冒出血光,厉声斥责着我的“罪行”,

“物理,79.5分!”

牛顿的五官与怒吼全部失去了重力,开始竖直向上做加速运动,

它们撞上我的头顶,带出了一部分脑浆,

眼前变得模糊,我忍着剧痛,开始逆着重力向下弯腰;

“化学,73.5分!”

门捷列夫的白发尽数化为了硫酸蒸汽,充斥着我的鼻腔,

液化的浓硫酸从呼吸道内流出,腐蚀着我的下颌,

我喷吐着腐蚀性气体,不顾逐渐漆黑的舌尖,艰难的将手伸进了口袋;

“语文,119.5分!”

鲁迅那标志性的一字眉猛然弯折,曾用来痛批精日分子的铁齿钢舌今日却咬住了我,

钅茴 ,钅回,钅囘,钅囬,无数的字从我口中涌出,

它们与浓硫酸反应,置换出钅止蒸汽,再次灌入了我的口腔,

我疯狂噬咬着硫酸味的茴香豆,将手中的物品掏出——

“数学,120分!”

费马提起了欧几里得的《数学》,撕扯着边角上空白,不断塞进被牛顿的五官砸出来的缺口,

无穷无尽的空白公式从那破洞中涌出,顺着我的脸部轮廓流向地面,

我粘稠的声带已经无法言语,但我依旧嘶吼着继续弯下腰去;

“政治,91.5分!”

江泽明脸上的表情像极了红卫兵,黑红白的争论在这张扭曲的脸上逐渐融为一体,

“习社会特色中国主义近平思想”从我的右耳喷涌而出,同费马的公式混为一谈,

我掰开乱码般的思绪,坚持着手上的动作;

“历史,88分!”

罗斯福举起了收音机,扔进了白宫的壁炉,

思维中的爆炸溅出蓝色的坚冰,齿轮和闪电组成的“蓝鹰”冲出我的胸腔,撕碎了我的心脏,

我咬碎了牙关,不管不顾的继续弯腰;

“生物,91分!”

达尔文将一只鸽子扔向我的右耳,

历经几百万年的演化后,一只翼龙挤破了我的半边头颅,化作信息流飞向天空,

我一半的视野瞬间陷入漆黑,灰白色的岩浆灌入口腔,却阻止不了我的动作;

“地理,96分!”

竺可桢呼出一口仙气,仙气凝聚成一朵乌云,

一道闪电从乌云中劈向我的肺部,击中,黑烟涌入鼻腔,化作雨云从我的眼前飘过;

剩下的视野变得模糊,但我看见了已经近在眼前的目标,迷幻中向那个凹槽伸出了手;

“英语,121.5分!帮我给白皮猪写预告信!!”

李华掏出了一张空白信纸,半个身子探出我右颅的缺口,试图将信纸塞入我的前额叶——

就在——眼前了……眼前……

松指,甩臂,手中的物品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法阵的正中心——

“你们——都TM的给老子滚开!!!!!!!!!!!!!!!!!!!!!”

在我无声的怒吼中,那莹白色的光球终于落地。

刹那间,痛苦消失了。

试图操纵我思想的九个恶魔,在晃眼白光的照耀中惨叫着湮灭成尘,

所有的伤痕在白光的复苏下瞬间愈合,

法阵在那一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我知道,我,成功了——

神居的王者

命运的攥写人

帷幕后的全知之眼

第四面墙的伟大化身

“至高攥写者”

亚瑞特·德斯特尼·斐科萨诺·莱扉,

中点,距法阵中心0米,收卷梦魇的心魔。

成功了……

巨大的能量在一瞬间完全释放,

堪比核爆的冲击波将我直接撞出了法阵。

昏迷之前,我看见……

看见飞速运转的法阵脱离了地面,作为纯粹的能量体冲向半空……

看见九道彩色的光芒在空中交汇,穿过法阵中心那个纯粹的白色光点,

覆盖在了五个沉睡的躯体上……

看见五个模糊的虚幻身影从半空中缓缓下落,隐匿于对应的身躯中……

看见世界在我面前化为虚无……

“……”

我张开嘴,奋力的呼喊着,咆哮着,嘶吼着,

撕裂着,痛苦着,快乐着,

我的计划正在实现!

我的遗憾正在改写!

回来了回来了!!!

我们的努力……

我们的付出……

都是——

有意义的!!!!!!!!!!!!!!!!

白光覆盖了一切……

我闭上眼睛,却只见满目血红,

在我眼中,世界正在崩裂……

但是——

再次睁眼,

我却在一片白光中看清了唐晓翼的双眼,

睁开,微闭,

那双散漫的眼唱响着希望的歌……

忽然,

那眼睛看向了我,

虽然没看清他的嘴型,

但我已经明白了,

他在说——

“谢谢……”

白光更甚,一切有形之物皆化作梦中幻影……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儿时在书店里随手翻阅的《金刚经》,恍惚中出现在眼前……

这句话,我一直没悟懂。

现在,我大抵是悟了罢。

是的,是了。

我已经看见了。

突然,一切的光影都在那佛光中猛然退散……

一片空白……

一片漆黑……

一片死寂……

我的意识在这死寂中落向虚无………………

…………

…………

………………
…………
……

“…书者大人!书者大人!”

谁……

“……书者大人醒醒啊!!赶快带我们回去啊!!”

不是有瑟灵吗……

“……阿西吧不是啊!!不是在校车上!!根本不是!!”

“……书者大人不会是脑子给震糊涂了吧……”

“……别瞎说你个臭乌鸦!!书者大人可是旧日!!旧日的脑子可不是那……么……嗯……”

“……书者大人与一般的旧日不同,祂是没有疯的机会的……”

“……而且……”

“……嗯?”

“怎么了老爷子?话说一半咋不说了?”

“你们看书者大人的眼睛……”

“睁开了?”

有睁开吗?

我怎么感觉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书者大人的瞳孔还在收缩状态,现在祂应该还看不清……”

“那怎么办?!!老爷子你别话说一半就顿住啊!!着急!!”

“这多大点事,稍微等一会儿就好了……”

不用等了……

我试着挥了挥手。

手沉重的像是灌满了汞。

我尝试着直起身体。

脊柱酸痛的几乎快要罢工……

但坐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的视线……

正在变得清晰……

身上的创口好像也在愈合……

我揉了揉眼睛。

视力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脚下仍是坚实的大地,

但伟岸的岑树枝叶间却露出了点点星河……

现在这是……

我望向周围。

只见周围……无论左东右西前北后南,

皆被璀璨的群星所环绕。

“这TM是什么情况?!”

我出人意料的吃了一惊。

虽然我自己并没有这么觉得。

“这里是散逸层,书者大人。”

薇娜平静的道出了令我极度震撼的答案。

“散……散逸层?!!!”

“是啊书者大人,再过几分钟就该进入外太空了……”

“开什么玩笑!!!”

我直接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再接一个千米——

万米!!——

到了。

我站在那巨大的断口上向下望去——

是美丽的蔚蓝色地球……

竟然是真的:

“我不就是去海龟岛搞了个复活仪式吗!!!怎么就给我拽到散逸层来了啊啊啊!!!”

“……抱……抱歉,书者大人……那个……那个法阵……”

“法阵你个大头鬼!!!现在别跟我提那玩意!!!闹心!!”

“唉……”

“……算了你继续说吧。”

“嗯……就是……就是……就是那个法阵它……在铭刻的时候出了点差错……”

“嗯?!”

“就……就是……在功率输出部分……刻歪了一笔……”

“所,以?!!”

“所以……所以法阵在完成能量释放阶段爆发的能量比预想的大了……”

“大了多少?”

“三百倍!!!!!!!!!!!!!!!!!!!”

“……给我个具体的参照物……”

“大概……相当于十颗轻型核弹同时爆炸……”

“……唉,你这就不好玩了达娜……你想弄死我你就直说,还搞这么复杂……你说是哈?”

“这……这……”

“唉,没事,开个玩笑而已啦……我也没这么脆弱吧……”

的确,所有能够成为旧日的个体都有着堪比行星的身体强度……

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

“还有啊,你们七个都先把武器收起来,退远一点啊,我看着害怕。”

“是!”

七人因为听见那句玩笑而出现在手中的武器转眼便已经消失。

“嗯,达娜啊,你其实不用太自责的……嗯,我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十颗轻型核弹伤到,你说是吧?失误是没法避免的,就是愚者都会犯错,何况是别人?你说是吧?”

“……是……但还是很对不起您……”

是诶,毕竟要搞到一具自带天使之王位格的备用肉体还是很麻烦的……

“那……没事,既然你想要惩罚,那就等回去再说,现在你们都给我好好休息,回去之后可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

“是!!”

“但是书者大人……”

瑟灵掰开普罗耶的双腿,直接从缝隙间冲到了我的面前:

“书者大人,这里没椅子啊!”

淦,就不能让本神休息半小时再说嘛……

算了……

驱动意念,九把看上去就舒适的真皮沙发以我为中心围成一圈。

“坐吧……不用等我……”

已经坐满了。

这群家伙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

“对了~书者大人,还有件事情——”

“说!”

“那位助教先生……”

哦吼。

千算万算把他给忘了!!

“米西哈翁助教!米西哈翁助教!!助教先生你不用躲了!!助教先生?!!”

“我……在……这里……”

脚下?

低头看看——

“哦我的天哪我的助教先生,你怎么藏在了这么个犄角旮旯里呀?要不是我及时手脚你现在就该散架啦!!”

他竟然藏在……藏在石头缝里……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我在狂笑。

是的,我居然在狂笑。

好久没这么舒畅的笑过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有人吗……救命啊……要死了啊……”

“哦呀!!抱歉抱歉!助教先生你再坚持一下下!我马上拉你出来!!”

我直接徒手掰开石缝将助教先生从里面解救了出来。

刚刚那么大的爆炸,这位助教先生竟然能够全身而退?!

虽然这位助教先生现在还不算是“人”,

但他绝对没有可以匹敌旧日的身体强度,我确信。

所以……

“难道这地面?……”

我想象出一把普通的小刀,握住它:

“11.4514万匹力量,碎天炎暴拳!喝呀!!”

我放出一句不知从何时何地何人那里魔改来的台词,将小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下戳去——

咔巴。

地没事,刀断了。

“是块宝地!!”

通过刚刚的情况,再结合我自己的合理瞎猜——我《大概》是悟了:

“原来是爆炸释放的能量向地下释放,结果把整个海龟岛连带着一大块海底还连着水一起撬起来了是吗!!!”

“马萨卡——!”

这么好的研究材料怎么可以浪费!!

这可是一整个海龟岛!!!!!!还带着【尤加特拉希生命城】!

虽然已经没有了居民,但光是这颗树本身就抵得过一整个海龟岛!!

这么赚的买卖可比一具自带天使之王位格的备用肉体值多了!!

这回赚大发了大发了大发了大发了…………

如果现在在我面前放一张镜子,那它映出的一定是我傻兮兮的笑靥。

“等等……”

助教先生?

“啊……咳咳,有什么事吗助教先生?”

完了,全被他听见了…………

“这里是……散逸层?”

“是的……”

“那为什么我还能呼吸?”

……

我还以为他会问我为什么我能够在散逸层呼吸来着……

“生命树还没逝呢……”

秒懂。

“原来如此……还有,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回去?”

“我觉得你该考虑的是接下来该去哪里……”

我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在车上,你似乎有建议过我,希望我加入你的阵营?”

诶?对,是有这回事来着……

当时觉得这个年轻土著能够在一车失智的“枯萎之鞘”中以正常人的姿态与我沟通,

还能够看破温莎那小逼崽子的惊天大忽悠,

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来着……

但现在……我似乎已经看出了一部分潜藏的负面特质……

例如——胆小之类的……

没关系!胆小总比载具杀手(瑟灵)、嘴欠(洛斯)、动不动就爆炸(达娜)什么的要好……

“那你是决定要加入我了?”

“是的。”

“……回去再说。”

“……怎么回去?”

“这还不简单……”

【空想】,发动!

“来,瑟灵,把这方向盘拿好,然后这样……再这样……学会了就准备出发。”

“……呐……这只有一个方向盘……能开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呃……那好吧。”

瑟灵握好了我【空想】出来的方向盘,尝试着蹬了蹬右脚……

【1 minutes later……】

“芜湖~~~起飞——啊哈哈哈哈哈好爽啊————”

瑟灵用开巴士的速度用力的踩着“油门”,我们脚下的行星碎片如【蓝色空间号】一般划过闪耀的夜空。

“注意寻找临界点!!”

“就在前面了!!”

的确,前方的空间正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慢的蠕动着……

“最后一步——————————————————”

“【尤加特拉希生命城号】,前进四!!!”

在瑟灵畅快的清脆笑声中,裂隙被流动的非凡撕开,整个碎块在一刹那间便消失在了浩瀚的宇宙之中……

在进入裂隙前的最后一瞬,我望向了星空……

群星璀璨,光华绽放……

永恒,不灭,未知……



(镜头? 完……)

这里是一点小感言

我是懒得搞格式的UP愚者晚睡。

百年未遇之大变局正随着人类的进步不断向错综复杂演化。

今日的禁忌,也许明日就成为了政府放出的文件中一份份无需掩藏的“机密”。

得益于此,人与人之间可以肆无忌惮的讨论国际局势,

思考美利坚的败亡,北约的陷落,日本的消亡(全是雾),

也可以思考华夏民族的复兴,祖国终于彻底归于统一(没有雾),

当然,有些话题,譬如原苏联加盟国之间的内战,

就不是能够随意讨论的了。

但,虽然小到国际局势,大到个人收入水平,

都在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

但有些被我们遗忘的事物,却只能被丢弃、闲置在记忆的角落,

独自腐烂,蒙尘,

有些时候,我曾想过将那些被我遗忘的美好时光重新唤醒,

可惜,岁月变迁如沧海桑田,

回忆仍未开始,便被繁杂如烟的琐事和正事所淹没。

我已经不再是孩童,

在他人认知里,童年也早已离我而去。

少年有少年的喜好,孩童有孩童的执著,

升入初中,我结交了更多的朋友,邂逅了更多新的事物——

拜托!都有这些高大上的东西——

(指龙族、明日方舟、原神、崩坏、月计等一系列)

——给你消遣了,你还抱着你那二十九册破书发呆?

你看你个彬彬就是逊啦~!

我确信,如果我选择当着同学的面把我的查理九世拿出来的话,


我一定会被全班同学当做笑柄。

我收起了书。

但我没有遗忘。

在我复杂的成分中,《查九》永远占有一席之地。

心血来潮,想要把自己的梦变成文章。

于是我就连夜赶了这篇。

可能质量不算太高,毕竟是熬夜赶的(明天还有三模……)

但是我愿意。

趁着还愿意写,多写一点。

不给自己的幻想留下遗憾。

现在这个世道,如果一个人能坚持这一点,

那我觉得他就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好了,不说了,我还有觉要补。

这个算是序章,先放着,灵感来了就敢下篇。

谢谢支持,。

我是愚者晚睡,

我们,都市再见……

查理九世():变化的回归,神明的密谋(同人向,渣文笔OOC警告,不喜勿喷)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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