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夜之恋】陆沉x我 失忆（中）

香气腾腾的牛排被端上了桌，我赶紧招呼陆沉落座，看着他切割牛排的优雅动作，我十分享受地含泪往嘴里送了一叉子蔬菜沙拉…… 是的没错，我被陆沉养胖了。 每个摸着新长出来的肥肉夜不能寐的晚上，我都在思考，陆沉为什么吃不胖啊！为什么明明是一起出去吃东西但是发胖的只有我一个人？ 蔬菜沙拉吃在嘴里自然是没有幸福感的，我只能试图用陆沉那张俊秀到有些过分的脸下饭。 陆沉在我诡异的目光中放下了刀叉。 “怎么了？是不是我牛排煎的太老了？”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我的蔬菜沙拉问道：“你晚上就吃这个吗？” 见我点头，他把面前的肉推给了我：“会饿。” 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会在想……我是为了把牛排省给他吃才不得不啃菜叶子的？ 我忍俊不禁地把牛排推了回去：“姐姐最近是吃胖了！为了减肥才吃蔬菜沙拉的。” 他犹犹豫豫地看看牛排又看看我，似乎在衡量我话中的真实性。 “真的！”我掏出手机，把前些日子和陆沉一起打卡的美食照片都展示给他看：“还不是因为某些人怎么都吃不胖，让我严重低估了那些碳水炸弹的卡路里！” 某些人……陆沉看着手机里和女孩合影的人，他觉得熟悉又陌生。长大后的他，竟然会露出这样真实又明媚的笑容吗？ 头发被轻轻揉了揉，他抬眼，对上了我的眼睛。 “快尝尝我的手艺啦！凉了就不好吃了！” …… 我拒绝了陆沉的帮忙独自在厨房忙碌，陆沉抱着我给他泡的花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窗外的天气阴沉，厚重的云层像是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不喜欢雨天，但是他生命里的大部分时光，都是这样潮湿黏腻的天气，让人由内到外地长出了丑陋又难闻的霉斑。 陆沉拒绝了我睡沙发他睡床的提议，理由是已经麻烦了我太多。我猜不到他现在的实际年龄，但是他的懂事让我心疼又难过。 “我的房门开着，有事的话随时都可以叫我。”见他点了头，我才放心地回到了房间。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外面的雨声开始主导一切，陆沉仰面躺在沙发上木然地看着天花板，任由孤寂和空洞包裹住他。 睡吧。该睡了。 他告诉自己。 轰！ 一声惊雷，仿佛带着他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用尽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那座空空荡荡的城堡一点一滴地吞噬着他，皮肉，经络，骨骼，灵魂都尽数消磨在这场无休止的雷雨之中……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他呢？妈妈在死去的时候一定感到了解脱，并已准备好重活一次，满怀着久违的喜悦去拥抱一个没有他的美好人生…… 唯有他，像是一件无人问津的残次品，苟延残喘，疲惫不堪。接受着世界对他……充满仇恨的呐喊。 “陆沉！陆沉！” 是谁在呼唤他的名字？那样急切。 陆沉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慌乱又担忧的脸。 “我……”想说的话被今天的第二个拥抱打断，他好像在发抖，又好像是他和我都在发抖。长大后的陆沉总是很能忍耐，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脸上的笑容更改分毫，为了不让我替他操心，他更是将游刃有余的状态镶嵌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人都是会累的啊…… “为什么……”陆沉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不怕我吗？我是个怪物……” 我摇头，只把他拢在软乎乎的被褥里抱得更紧：“我喜欢你，和你是谁没有关系。如果你是怪物，那我就喜欢怪物。如果你是魔鬼，那我就喜欢魔鬼。” “这不合常理……”他的神情有些恍惚，“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喜欢我……就连爸爸……妈妈……他们也厌恶我……” “陆沉，你听我说……”我的指腹轻轻拂过他青黑的眼底：“他们不爱你，不是你的错。我们身为子女，或许无法去指责父母的冷血和他们的背弃，但我们仍有可以做到的事情。” 陆沉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是什么？” 我把他的双手拢住放在了自己的心口：“爱自己，并且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爱？这个字他曾在书中见过很多次，却仍然成为了他生命中的稀缺品。 “真的会有人……没有理由地爱着我吗？”爱着这个贫瘠又肮脏的他……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看，世界这么大，但我们仍然相遇了。这难道不是一场浪漫的命中注定吗？在每一个与你共享的时刻，我都很清楚地意识到，我毫无疑问地深深爱着你。” 我手心的温度逐渐传到了他的身上，压在他身上的重担被一点一点地卸了下来。 “所以……请不要过早的对这个世界失望，好吗？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让我多宠宠你，好不好？” 陆沉的眼里似乎流转着异色，过了很久，他的额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小兔子姐姐，今天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我侧过头吻了吻他的耳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