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都很快乐
我这篇文章本来预告是be，但我还是写了he
新年快乐~
he一万六千字小甜文，请放心食用
这篇文章，我第一次插入断爷（海鸥）
这篇文章模仿《平原上的摩西》叙事方式，以第一人称叙述各个故事，但互相牵连有关系，前后照应汇合为完整故事
有点cp大乱炖内味
思路来源：“小时候，老师说，只要有足够的诚心，海水都会在面前分开”
————双雪涛《平原上的摩西》
1.【飒视角】
六岁，一个下大雨的晚上，妈妈出去了，我从没见过爸爸，她留我一个人在家。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家里有地暖，我光脚踩地板也不怎么冷
抖着小腿在沙发上看动漫。妈妈经常加班，次数多了也就不害怕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
我兴奋地不行，拖鞋也不穿就蹬蹬蹬地冲到楼下
妈妈果然在厨房，我从后面冲上去抱住她
“妈妈！”
妈妈放下手中的锅铲，抱起我
“小飒昨晚睡的好不好啊？”
“好！特别好！”
妈妈笑着rua了我一把
“妈妈昨晚给你带回来一个弟弟”
“蛤？”
妈妈拉着我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挂了一个摇篮，我那个弟弟就躺在里面，睡的正香
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特别软
“妈妈他好小”
“会长大的”
我细细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婴儿
“他好漂亮啊”
一抹笑漫上妈妈的脸
“嗯”
“妈妈，他叫什么？”
“就叫......炸吧”
“妈妈，有了弟弟，你会不会就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妈妈抱起我
“怎么会呢，妈妈会把给你的爱加倍，平均分给你们俩。你得到的爱只会更多而不会少”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喔”
妈妈没有骗我，她比以前更疼我
炸炸一天天长大，慢慢会爬，会走，会跑了
看我总是一脸新奇地蹲在一旁看他蹒跚学步，妈妈总敲一下我的脑袋，笑
“看到没，你小时候就是这么学走的”
炸炸会走的时候，我也要上小学了。不得不说，每天有个跟屁虫在后面一声接一声软糯糯的“哥”是不一般的受用
之后，每天让我魂牵梦绕的，多了一个叫炸炸的弟弟
有一次外面下大暴雨，碰巧妈妈那天开会完全抽不开身，我望着外面的暴雨，心一横，决定用书包顶着雨往家冲
刚冲到校门口，就看到炸炸抱着一个比他都高的伞，在寒风里冻得发抖
我急得眼泪都蹦了出来，冲过去抱起他撑开伞往家跑
“你怎么这么傻？”
他环着我的脖子，冷的发抖
“电视说....今晚下暴雨....妈妈有会出不来....我来给你送伞....不然你回不去....”
我紧紧抱住了他，内心又是感动又是生气
“你还小，这么折腾会生大病的”
终于到了家，我随手把伞往门口一甩，放下他才发现他已经烧得满脸通红
再往下，发现他裤子膝盖出有两块红色
我把他裤子解开想脱下看看，他却呜了一声说疼
我愣了下，慢慢将他裤子褪下
膝盖全摔烂了，流着血
细想一下便明白了，地滑，又抱了个比自己都高的伞，不摔才怪
“你呆着别动，别翻身，别碰膝盖，我去给你熬汤拿药”
其实我并不会熬汤，对着生姜冰糖干瞪眼，最后还是决定给他倒热水
水壶水不热，我烧上水，又搬出药箱找药
翻出退烧药，抗生素，药膏，碘伏
妈妈常年不在家，这些事情我很小就驾轻就熟
拿着药膏冲过去找炸炸，炸炸已经烧到昏迷了过去，我忍着泪，拿着棉棒一点点给他消毒
估计是被疼醒的，他咬着唇呜了一声
我抬头，对上他泪汪汪的眼眶。他没说，但我知道他很疼
我握住他的手
“小炸忍一下好不好，一定要涂药，不然会感染发炎的，我尽量轻，好不好？”
他点点头，我又给他冲了药，看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那晚我没睡，一直坐在他旁边陪他，怕他又发起高烧，直到半夜妈妈回来，看见我坐在他旁边吓了一跳
“小飒？怎么还没睡？”
我说了事情，妈妈无奈地叹口气
“你去睡吧，还能再睡会。他我看着，明天我请一天假陪他”
我也确实困了，就放心回房去了
直到第二天快放学，班主任把我叫出去，说我妈帮我请了假，现在去医院，炸炸感染了肺炎
外面在下雨，但我根本无心在意，到医院的时候，炸炸正在医院挂水，脸色灰白的不成样子
看到我浑身滴滴答答的水，他突然就哭了
“哥....对不起....”
我抱住他
“别说对不起，你什么都没做错”
我知道孩子4岁前几乎留不下什么记忆
这一年，炸炸，两岁
2.【炸视角】
从我记事起，我就有一个哥哥，一个疼我疼到极致的哥哥
他一直都有羊毛卷一样的头发，比我大5岁
我从小身体弱，受点凉就发烧，后来才知道可能是2岁时一次发的高烧导致的肺炎以致肺部有血块留下的病根。但他从未抱怨过一句
妈妈工作忙，忙里忙外照顾我的总是他，给我找药烧水甚至在我烧的人事不省的时候抱我冲医院的也是他
刚记事那会儿，对于以前的事一概忘记，总缠他说以前的事。他就抱着我，让我坐在他腿上，讲我小时候的事
讲我明明外面下暴雨还非抱个比自己都高的伞去找他，自己摔了还撑着，一个人站在雨中风中等他，把自己淋生病
说着说着他自己眼眶就红了，我就一边为自己干的蠢事羞的满脸通红，一边给他抹眼泪
然后害羞地躲到他怀里，认真问“我真的干过那么蠢的事吗”
他就笑着，把我架到肩上，或是搂在怀里
我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身上的香味
我小学毕业的时候，他已经高二了，正是学业繁重的时候，学校离家远，他被强制性住校
每个妈妈不在家的晚上，我都会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声的呜呜哭。哭累了擦把眼泪再昏昏睡下
我知道这样很没出息很懦弱，可我总是在那样的夜晚害怕
我从未告诉过他，我怕他因为我分心
10岁左右吧，同学说我头发很丑，以此嘲笑我
正是在意他人眼光的年纪，当晚回家我就踢了鞋跑到落地镜前看自己
放荡不羁的一头乱发
这是我看到自己后的第一感受
赌气似的坐到沙发上掉眼泪，不知生着自己还是谁的闷气，他却推门进来了
胡乱将眼泪一抹，但他还是看见了
坐过来，温柔地将我拥入怀
“怎么了？”
我摇摇头
“沙子进眼了”
这真的是个拙劣的谎话，我在家，而不是沙漠，又何来的沙
但他并未揭穿，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又过了一会儿，我才闷闷地开口
“哥，我是不是很丑?”
他继续温柔地摸着我柔软的头发
“怎么会呢？炸炸超漂亮的”
“可是.....我们班有人说我头发很丑....”
他没说话，过了好久，才开口
“炸炸，你要知道，你无法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总有人，喜欢凭借不知从何而来的高贵感轻视你，甚至谩骂你。这些都不重要，如果你是大众的焦点，比如顶流人物，这些可以换言之为嫉妒，或者单纯的恶意。你要学会的，就是区分嘲笑和善意的，希望你向好的批评。对于那些诋毁和讥讽，大可不必在意。做你自己，打他们的脸”
“不难过了奥，外貌判断这个更因人而异，觉得你自己好，就足以了”
他低下头，轻轻在我颊上落下一个吻
“对不起”
“没能早些告诉你这个”
我摇摇头
“我不难过，哥别自责，不然我就真的难过了”
“好”
后来，我按他说的，用微笑回应他们的嘲笑。毕竟也是孩子，他们就慢慢地说的少了
再后来，我有了个朋友叫须，他也有一个对他很好的哥哥，叫壳
须拉着我进了音乐社团，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他想加入学校乐队
我被吸引了，答应陪他一起学音乐
听到长笛声音的那一刻，我就被迷住了。那悠长而悠远婉转的笛声，似乎击中了我内心柔软的那一部分
一曲终了，直到须的手在我脸上擦了一下，我才发现我哭了
“我天哪，咋听个长笛哭成这样”
须举着手，一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我从未在我哥以外的人面前流过一滴泪
我摇摇头
“我没事，听入迷了”
“你想学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
须兴奋地蹦了起来
“太好了！你学长笛我学键盘，以后进乐队可能还能在一起！”
我笑了笑，任他拉着我去报名
两年后，我们加入了乐队，凭借自己梦寐以求的乐器
正赶上毕业典礼，我们上台表演，前一秒还在和我聊得热火的须，后一秒就扑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我细看那人，短发，眉眼间和须有几分类似
虽未曾见过，但我很快明白，那是须的哥哥壳
他.....应该不会来吧.....他之前分明跟妈妈说想读研，几个月内不回来了
默默地握紧了几分长笛，我掉转身离开，用力忍住眶内的泪
没走几步，我被从后抱住，然后转回来，拥进了一个怀抱
“是我”
熟悉的喉音，熟悉的味道
我哑着嗓子问他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我摇摇头，抱紧了他几分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不希望他来
“我以为.....你去考研，不会来了.....”
“考研哪有弟弟重要”
“你第一次表演我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泪水终究是没憋住，就那么狂涌而出
他抱起我
“走，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我就那么乖乖地趴在他肩头，像小时候一样
很快我知道他昨天晚上才知道我表演，不顾考研日就在两周后，从外地坐夜车赶回来
他大学毕业后，加入了娱乐圈，逐渐小有名气，我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我人生的每一个重要节点，高考，大学，考研，他一定会出现，不论他在多远的地方
再然后，我发现一个令我害怕的事
我好像爱上他了
3.【须视角】
和炸成为朋友纯属一次偶然
炸被班上的混混欺凌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们少则谩骂两句，还不怎么解气就拳打脚踢一番。我亲眼看到炸被打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直到他们再一次把炸逼到墙角，用污言秽语骂他，炸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仿佛被骂的不是他时，我终于没忍住，跑到他面前挡住他
许是觉得没意思，那些混混们嘲讽了两句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了，我回头看他
“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露出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笑
“我没事，谢谢你帮我”
“天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我挥挥手
“顺路，一起吧”
“好啊”
我们在岔路口挥手告别
独自走着，我的思绪乱飞着
炸不是我之前以为的淡漠，高冷，生人勿近。相反，我只是帮他挡了一下，问候了他一句，他就露出了那么无邪的笑
他只是用冷漠作为自己的盔甲，但只要能感到别人对他的一分好，他都愿意十分去回报
这是多纯净的灵魂，才能在干净中这么不掺杂一丝杂念
我们很快成了朋友
后来我知道他从小没父亲，最开始记忆中就只有妈妈和哥哥。妈妈对他很好，苦于工作繁忙，哥哥同时给了他父爱和母爱
他喜欢这个家，爱他的家人
我真心为他开心，带了一点小小的羡慕
但他骨子里那份清冷似乎挥之不去，我带他去报名乐队
看到他脸上有光在反射我半信半疑地去擦，发现真的是泪后我确实是呆住了
认识他以来，我从未见过他情绪这样的大起大落
我们毕业那场表演，壳刚好高考结束来看我，我扑进他怀里好一会儿才想起炸，想起他哥考研可能不能来
回头去找他，发现他已经埋在一个比他高一头的男孩怀里，恰好被那头蓬松的羊毛卷挡住
我微微一笑，是他的哥哥飒，他还是来了
后来，听说飒成了歌手，被另一个叫华鸥的人签下
我不关注娱乐圈，也不是非常了解
和炸还保持着很紧密的联系,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大一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学长，剪着利落的寸头，身上的冷冽气息和炸有的一拼，但比炸更多了几分狠戾
他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千年老冰山，可我还是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
他叫十辰于
在当了几个月的小尾巴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约他在学校后面小树林见面
他真的来了，我铺头盖脑地就给他来了几个字
“十辰于，我喜欢你”
我一个箭步跳上他的身子，直接猴在了他身上
估计是怕我摔下来，他扶住了我的腰
“是这种喜欢”
他还未来得及给什么反应，我们侧面的林子里就传来女生的尖叫
回头一看，发现两个女生正狂奔而去
估摸了一下距离，我大概明白，从那个角度，估计以为我俩在接吻了......
我羞的满脸通红,急忙蹦下来
“怎么办？她们肯定误会了”
他却露出一个邪魅的笑，翻身把我压在地上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
不是我不是主动的吗，为什么我在下面啊喂！
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结果就是我第二天早上腰疼的完全爬不起来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终于决定给炸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炸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微哑
“我的祖宗诶，现在在5点，怎么了你？”
“炸炸....我腰疼”
“等着，我马上到”
炸的速度真不是吹的，两分钟之后他 就出现在我的宿舍了
他坐在我床边
“你怎么会腰疼的？”
我继续哼哼唧唧
“昨晚跟十辰于在树林里面躺了一会儿”
炸脸上的担忧迅速转成了然
“你这叫活该”
“所以你能不能帮我请个假？就说我昨晚在树林里面和十辰于躺久了，还是十辰于把我拉起来的”
炸一脸的好气又好笑
“知道了”
4.【十视角】
好吧我承认我可能把那个孩子折腾猛了
前一天晚上，我终于松开他之后，他整个人在草地上动都动不了。我一路把他抱回了宿舍。幸而他舍友都睡熟了，我走的也很轻，才没有又出什么乱子
担心着今天他能不能起得来，我踏入了教室
好巧不巧，我们今天和大一一起上课
没看到他，却看到了炸
是的我认识他，炸在整个大一都有名
我认识他则纯粹是因为须
第一次给我“示爱”还非找炸来，整的我一时半会受宠若惊
炸倒是一脸我无所谓的表情，甩下一句“须让我送来的”就扬长而去，差点让我以为是他比我大三岁
后来伴随须越来越主动，我和炸也逐渐熟络。炸身上似乎生来就有的强大气场在熟悉后也减弱了不少，慢慢地也愿意对我笑了
他找到老师说了几句话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该是看到了我
几分钟后我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
【下次压须的时候轻点，他毕竟比你小三岁】
我抬头寻找他，发现他正埋着头敲着什么
我微微一笑，须那兔崽子都告诉他了
【你都知道了？】
【他在宿舍床上哼哼唧唧说腰疼，早上5点搁那给我连环夺命call】
【emmmmm】
【他跟你说了啥】
【让我给他请假，理由是昨晚跟你在树林里面躺太久扭到腰了,还是你扶他起来的】
【。你不会真信吧？】
【我要是信就不会让你下回轻点了】
【不过，我倒是信了一半】
【？】
【信你把他拉起来】
我哑然失笑，正打算否认，见他已经收起了手机，许是已经猜到我的回答
不过，那倒确实如他所说
想了想，又发出一句话
【我俩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吧，我们差了整整三届】
【你有哥哥或姐姐什么的吗？】
【我有哥哥，怎么了？】
【你哥叫什么？我可能见过】
【飒】
【飒？我跟他是好兄弟啊】
【？他比你还大两岁】
【嗯，我们高中一起打篮球认识的】
【他好像是入圈了吧，现在联系也少了】
【飒在高中可是出了名的宠弟狂魔】
【真的吗？（开心脸）】
【他回家火车俩小时，是可以申请周末留宿的,可他每周五坐最后一班火车赶回去，回家都深夜了，周日再坐火车赶回来】
【全校学生都特羡慕】
【我都不知道他回来要那么久....】
【早知道就不让他回来了.....】
我怔了下，没想到炸会这么回复
不过，有件事我没敢说
飒和炸，眉眼间并不如此相像
我想到的像炸的那个人，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他叫壳，他也有弟弟，却是昨晚和我一起躺在树林里那个孩子--须
诚实说，炸和须，在样貌上，比和飒更像兄弟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毕业后，我跟须很快结了婚，炸和须还有联系，但就此和我失去了联系
大约两年后的一晚，从浴室里裹着头走出来，发现须瞪着他的手机，像瞪着个怪物
我从后面抱住他
“怎么了？看什么呢？”
须把手机倒扣在床上，回头看我
“炸炸有对象了”
我一怔
“那不挺好的？你怎么....”
“他男朋友是他哥”
“？？？”
好吧我算是理解须那像见了鬼的表情
须看着手机，喃喃自语
“我早该想到的”
“什么？”
“炸炸以前和我提起飒时，那眼神完全不是弟弟对哥哥的眼神，已经完全超出了单纯的依恋。不过当时我们都不懂，懂了之后也没去细想。幸好，炸炸明白了，两人也在一起了”
须捡起手机，递给我，图片上是两个人在拥吻，背后是漫天的烟花。角度选的恰好，两人的侧影在烟花下呈黑色剪影。整个画面静谧而美好
我轻轻触着屏
“真好”
刚打算打电话给飒，飒的电话倒先进来了
“十兄弟，最近忙不忙？”
我打趣他
“不容易啊飒哥，百忙之余还能记起我这个兄弟”
“忙倒不忙，短文要祝贺你啊”
这回轮到他诧异了
“蛤？”
“祝你和炸炸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啊？你怎么知道的？”
“飒哥啊，你要是想瞒住我，最好管住你的小炸炸”
“只要阿须知道了，我也知道了”
“哦~”
“怎么？什么时候请弟弟我喝喜酒啊？”
“我跟小炸打算在年底举办婚礼，正赶上过年，过几天请你和须须吃顿饭怎么样？”
“好嘞”
几天后我们赴约，对面的两人自始至终手就没有分开过，我也算是亲眼见证了飒的“宠弟”
炸看上去没什么害羞的，或许飒本就是这么宠这个弟弟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噩耗会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飒说年底要举办婚礼，我事情忙，很快这事就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在外面飘着大雪的一个深夜2点左右，我被飒的电话震醒
担忧地望了一眼旁边的须，见他睡得正熟未被吵醒，我走到阳台接电话
“喂？”
“有空吗？陪我喝点酒？”
打趣的心情听到他声音的一刻烟消云散
他的声音掩着藏不住的悲哀和绝望
“你没事吧？”
“没事，想找个人喝酒罢了”
“你在哪？”
“MARS酒馆”
“知道了，我马上到 ，等我”
我披上外套，给须留了张字条
阿须，飒哥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天亮直接去上班了，烤箱里有面包，爱你
进了酒馆，我好不容易才在一片花天酒地中找到鸭舌帽压住脸喝闷酒的他
我走过去拧开一罐啤酒，在他对面坐下来
“没事吧飒哥？”
他看了我好久，才哑着嗓子说了句
“十，我想退圈”
我怔了下
“你想退就退啊，为什么要跟我说？”
他仰着头又猛灌了一口
“断爷不让我走，他觉得我在糟蹋他给我争取到的资源”
“他觉得我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断爷也是在为你着想啊”
他冷哼了一声
“我都不想活了，前途有个屁用”
“十，我的炸炸没了”
“搞笑吧，我们昨天晚上还说好，过年举行完婚礼，我们就去海南度蜜月的”
“断爷说他母亲出事了，让我过去。我走之前炸炸还吻了我。断爷母亲没事了，我收到炸炸电话，他说我妈出车祸了，让我去离车祸最近的医院。但那个离我在的医院正好在城市两端”
“我匆匆忙忙地走了，等我到医院，炸炸不在那里。又有护士塞给我一张纸。我以为是我妈的，结果是炸炸的病危通知书”
“最后他们告诉我炸炸没救回来....他心脏骤停引起了全身器官衰竭，他们最后没办法,给他实行了安乐死”
“是我同意的，病危通知书上告诉我如果真的无力挽回，他们会实行安乐死，确保他没痛苦的走”
“医生都很难过，我相信他们尽力了，但我......”
他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我举着那瓶啤酒，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阿姨呢？怎么样？”
他摇摇头
“没走，但也不知道会不会醒了”
他自嘲的抽了抽嘴角
“法律上，终究没丢下我一个人不是吗”
我更无话可说,灌了口酒
“你告诉断爷了吗？”
“什么？”
“阿姨出事了，你弟走了”
我没提炸炸那俩字，我怕他受刺激
他摇摇头
“我没跟任何人说”
“要不是我妈还需要我，我真想一死了之”
“我要是当时在炸炸旁边，可能就不会......”
“炸炸心脏不好，肺部也有血块，很容易压迫心脏。一个月前复查医生就说不能让他受刺激，救心丸要随身带。救心丸都是我带的，以前他也在我怀里昏倒过，我给他喂水喂药，没出过事。我就不该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件事....”
“我们确立关系后，没受过刺激，胸闷也不复发了，之前我们也各自分开过，我没想到.....”
他缓了一会儿，我沉默地喝着
说实话，我是震惊的
我跟须在一起，炸炸在其中做的撮合不可估量
虽我们的关系没他和须那么好，但我一直都是将他当作朋友的
“对不起”
我抬起头
“什么？”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把负面情绪带给你。我这几天心理快崩溃了”
“你在说什么啊飒哥，我也很难过”
“你不用客套的。我只是太想找个人说话了”
“你不知道吗”
“什么？”
“我跟炸和须是校友，他大一的时候我们就互相认识。甚至须追我他也帮了忙”
他想了想，点点头
“哦，小炸跟我说过”
“对不起，他走之后我记忆全部都混乱了”
我摇摇手
“没事，我理解”
“你回家吗？你不愿意回家就住我家吧，精神好点再回去”
“可以.....吗？”
“当然，我们是兄弟”
他还想灌，我抓住他
“别喝了，我来之前天知道你喝了多少”
我扶他出去，他突然趴在路边狂吐起来
吐着吐着他就哭了
抱着我咋都不松手，喊着炸的名字
我叹了口气，喝断片了还
我扶他回去，须看到他吓了一大跳
“阿十.....这谁啊？”
“飒哥”
“他怎么了？”
“喝断片了”
“怎么会？”
“现在不清楚是真的还是在说胡话”
“你看着他，给他煮点醒酒汤，我去他家看看”
“你也喝酒了？”
“嗯，我没事，放心吧奥”
我吻了须
“等我，半小时内就回来”
我到了飒家门口，敲敲门
“炸？你在家吗？”
出现这个奇怪的想法纯粹是刚刚出门被冷风一吹突然觉得飒的话有漏洞
须跟炸从初中就是朋友，两人这么一前一后地上了高中，大学，10年同学，须一直只听说炸肺部有血块，从不知道他心脏有先天疾病
门开了，炸从里面露出头，看到我吃了一惊，但很快绽开微笑
“十？进来坐坐吧。咱俩多久没见了？”
我摇摇手
“不坐了，你没事就行”
“什么意思？”
“飒分不清噩梦和现实了，可能因为最近生活不顺，他昨晚半夜叫我过去陪他喝酒，告诉我你走了，阿姨陷入了沉睡，然后彻底断片，抱着我喊你的名字，现在在我家，我让须给他煮了醒酒汤。你快去看一眼吧”
炸急得满眼都是泪
“我有什么办法啊？我穿个衣服，等我一分钟”
他很快就收拾好了
“他昨晚说了什么？”
我把飒昨晚告诉我的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
“我都分不清他说的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了”
“他说的直到我让他快去医院都是事实。但是我在门口，他还抱着我让我别伤心。我妈没什么事，医生说抢救回来了，两天之后就可以醒”
“他怎么会.....”
“别难过了，飒可能是生病了。实在没办法送医院才是上策”
刚进家，炸匆忙就往房里奔进去，在厨房煮汤的须怔了一下，跑出来抱住我
“你没事吧？”
我抱住他
“我没事啊，我不说我去飒家吗”
“炸炸怎么来了？”
“飒可能生病了，他分不出梦境和现实，他以为炸炸走了”
“你是医生，你怎么看？”
须顿了一下
“他肯定生病了啊，应该是心理疾病”
“我不是心理方面的医生，隔行如隔山，不过我可以去找找心理科”
“啊，醒酒汤好了，你去给他送进去吧，我今天加班”
“拜~”
他拆下围裙，踮起脚，吻了我一下
我端着走进去，发现炸缩在门口的一个角落，把自己抱得像一个受伤的刺猬，默默地流着泪，不管谁看了都禁不住心疼
我叹口气，决定先从飒入手
他还躺在床上，似乎清醒了一些
我端到他面前
“醒酒汤，喝了”
“炸炸呢？”
“那不是炸炸，炸炸已经走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在做梦呢？你现在分不清梦境你知道吗？如果我告诉你阿姨已经醒了呢？你还觉得那是现实吗？”
“现实不是那样的飒，因为不明的原因， 你心态过分低落，你本能地以噩梦修改了现实，以此为借口告诉自己这才是自己心理崩溃的原因。即使那不符合现实”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那天晚上炸炸没有进急救室，更没有什么病危通知书。炸炸扑到你怀里大哭，你还安慰他。医生告诉你阿姨没事，抢救回来了，两天之内就会醒”
“这个才是现实，你还能记起来吗”
飒一愣一愣地听着
“我......想起来了。天，我刚刚都干了什么啊”
“你刚刚把你宠了一辈子最爱的人赶了出去”
“不是......我刚刚说他是冒牌货”
“......”
“他现在可能不想见你你信吗”
“今晚带你去看心理医生，阿须已经去找了。你这肯定是心理疾病”
“这个发展到最后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现在把炸炸找回来，你好好道个歉”
我走出去，蹲在炸面前，握住他的手
“炸炸”
炸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十.....”
我抬手给他擦去泪
“没事了，我在”
“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一怔，抱住他，拍着他的背
“不哭了不哭了”
“我知道，飒不承认你让你很难过。但是他是病了，误以为他梦见的是现实。他已经想起来了，想和你道歉，去看看他好不好？”
“没事的，飒的病我和须陪你一起给他治”
他伏在我怀里,哭的无声而心碎
“十，谢谢你”
我扶起他
“没事，我们是朋友嘛”
他们很快和好了，当晚他们的母亲也醒了过来
5.【飒视角】
当十带着看起来极其萎靡的他进来时，感觉我的心整个被重锤了一下
两年前他来找我时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明明当时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让他受伤害的
两年前
华鸥带着我去参加一个活动，刚转过一个拐角，我就看到含着眼泪看着我的他
我看到他哭，心像被割了一样疼，我把他拥过来，擦去眼泪
“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找了你两年”
“断爷，这是我弟，炸”
华鸥看了一圈周围，没有记者，他笑了一下
“好”
炸抬头看他
“断爷，我找我哥有事，可以先跟他说几句话吗”
“走吧，这里没有记者”
我抱着他到了一间空屋，反锁门
“怎么了？”
他颤着唇
“哥....我好像....爱上你了”
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带着一点窃喜，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你本来就该爱我啊，我们是兄弟”
他急得乱挥手
“不是！不是那种.....”
我还没等他说完，就轻轻地吻住了他
他的耳根可见的变红，略显粉红的耳朵衬的他更可爱了几分
我松开他，抱住他他，轻声问
“是这种吗？”
他把头紧紧地埋在我胸前
“你怎么.....你不觉得这很怪物吗？”
“当然不”
“我早就察觉我对你不是正常的疼爱了，但你还小，我不敢贸然，你既然先提出了，我高兴”
“你个坏蛋，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这事我也很为难，喜欢上自己弟弟的事怎么说都很奇怪”
“那你为什么又说了”
“因为我心疼了”
“我看到你哭心疼了”
而现在，我看到他眼睛都是红红的，比那次更难过
我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
他的手被我握着,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我把他抱到床上，拥到怀里
“对不起，我明明发了誓，再也不让你受伤害的”
“但是我自己伤了你，我很抱歉”
他闷闷地出声
“我在生我自己的气，你心态不好惹出了心理问题，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们一起去治病好不好，把病治好，我们一起去海南”
我深深地拥住他，像是想把他融入骨血一般
“好”
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他那么抱着我，很快就在我怀里睡熟过去
我看着带着泪痕的他，内心不是滋味
在我已经被梦境替代的记不清的过去，他不知在煎受着什么
现在都历历在目，当华鸥跟我提出炸炸的性格极其适合做顶流，干净清冷又恰到好处，他想把炸炸拉入圈，我所发的火
我从来没那么生气过
这个圈子里的污，我已切身体会。如果那么肮脏卑劣的事发生在炸炸身上，我只怕会把那人千刀万剐
我也在十告诉我那是梦后理解了原因
我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最挂念的就是妈妈和炸
我害怕妈妈在一个意外中离去，更怕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儿在面前倒下却没能挽回
这两晚每天都做相同的梦，梦见炸走了，妈睡了，从没想到这梦的根源本就是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这恐惧，已经大到了足以取代事实，让我误以为梦境里的是现实,差点伤了我用命在护的人
不过，还好，还好，为时不晚，我还有机会挽回，还有机会让我们的生活步入正轨
次日，须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医院里最好的专科心理医生。担心炸受刺激，十主动提出陪我去就诊
候诊室里，他轻轻捏了下炸的手
“放心吧，就个诊而已，方便对症下药，不会有事的”
我吻了吻他
“小炸，放心”
他回抱了我
“我不担心”
医生听了我的描述，抽血准备送去做血样
“血检结果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具体病症要等血检结果出来。但是根据病状，我猜测你是轻度或中度抑郁。不是什么大病，长期多巴胺分泌过低导致的。建议请年假，多出去走走可能就悄然消失了。如果是中度我会给你开药，但不要依赖药物。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有戒断反应，像你这种抑郁症的轻度症状还远远没到依赖药物的地步”
“出去等一会吧，等血检结果”
刚出诊室，炸就扑上来抱住我
“怎么样？有事吗？”
我笑着摇摇头
“去抽个血，等结果就行。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他松了口气
“那就好，陪你抽完血，去看看妈”
“妈醒了？在这家医院？”
“天啊，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的吗？妈的主刀医生是须须！”
“妈指名道姓要见我俩，说有很重要的事告诉我们”
“那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进妈妈的病房。她虽看着仍有些苍白，但气色好了许多
我跟炸分站在她两边，她分别握住我们的一只手
“小飒，阿炸”
“妈今天必须告诉你们的，是有关阿炸的事”
“妈？”
“阿炸，其实你不是妈的孩子。小飒可能很久就知道了，但他一直没问，他很懂事，可能是怕我为难才一直忍着”
“你是孤儿院的孩子，那个孤儿院每年都会扔出一批婴儿，那些孩子要么冻死要么饿死要么被饥饿的野畜分食，无一幸免”
“当年冬天雪很大，我发了慈悲，走进那家孤儿院，让他们在那群打算扔掉的孩子中让我带走一个，他们同意了”
“我看中了当时刚满一岁已经断奶的你。他们挺喜欢你的，但你体弱多病，医生预言你在孤儿院活不过十岁。他们怕夜长梦多，才想把你扔掉”
“我这几年一直在找你的亲生家族。后来有一个比你大三岁的男孩通过亲子鉴定发现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还有一个同母异卵的弟弟”
“那男孩说，你的亲生母亲生你和你弟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很快重娶，就是男孩的母亲。他们家庭也不富裕，供养不起三个孩子，后来选择把体弱的你送到孤儿院。男孩的母亲在他们十岁那年也去世了，他的父亲愿意接受你”
“所以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是去是留，阿炸，我不强迫你。那边是生你的原属家庭。你如果想走，我绝对不强迫你留。你如果想留，我也不赶你走。告诉你，只是给你选择的权利”
炸的唇颤抖着，一滴泪啪的就打在了手背上
妈妈轻轻替他擦去
“不哭不哭，阿炸不哭”
“妈......”
“我现在还能这么喊你吗？”
“当然”
“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永远都是你妈”
“妈，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哥，舍不得那个我住了20多年的家。在我心里，你们一直都是我家人”
“你现在突然告诉我，养了我20年的不是妈，那间屋子其实不是我家，宠了我20年的人不是我亲哥，让我怎么接受啊？！”
说完他彻底憋不住，眼泪就那么倾泻
妈妈叹口气，拍拍她身边的床
“坐，阿炸”
然后她拉了下我
“小飒也坐”
她伸手给炸擦去泪
“其实，妈也舍不得你。你不想走，妈怎么会赶你呢？妈高兴还来不及。妈只是怕，因为自己误了你”
“告诉你之后，你对那个孩子的心态也会不一样吧”
“妈的主治医师，跟你从小玩到大的男孩须，其实就是你的亲弟弟，壳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当然，小飒还是你最亲的哥哥”
妈妈拉过我和他的手
“其实，你俩看对方的眼神很早就已经不是单纯的兄弟之间的感情了，只不过你俩都不自知。小飒的做法说是宠弟弟自然可以，但是已经可以达到宠情侣的地步了”
我跟他对视了一眼，脸都不禁红了
我嘟囔着开口
“妈，其实我们......”
“一年前就确立情侣关系了”
妈妈笑着看我俩
“很好啊，小飒要好好疼阿炸哦，比你以前更疼”
见炸还含着两汪泪，妈妈抽张纸，给他慢慢擦去
“阿炸不哭了，阿炸多了家家人，妈为阿炸开心。妈从来没有因为那件事看低过阿炸。妈工作忙，陪你们的时间太少，是妈的错。但是小飒可能记得，妈答应要把之前给小飒的爱复制一遍，平均分给你们。可能，妈其实还有点偏爱阿炸”
“妈，其实我会一辈子把壳和须当作朋友。我心中的家人，只有你和哥”
妈妈笑着摇了摇我们的手
“有东西送给你们”
她从床柜中抽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整盒糖
她随便拿了颗糖剥开塞进炸嘴里
“这是阿炸最喜欢的糖”
“吃少点，别蛀牙”
她拿出另一个红色丝绸包着的不大的盒子
“这是小飒的，其实也有阿炸的份”
“回去再看”
我顺从地收了起来，内心禁不住的好奇
她在我们侧脸分别吻了一下
“走吧”
我们离开了病房，不知不觉已一小时，我们手挽着手往回走，炸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小炸？”
“啊？”
“怎么心不在焉的？”
他摇摇头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玩了十几年的朋友突然成了亲弟弟，一直在我耳边回响的但从未谋面的成了我哥，陪我从小到大的哥哥突然就和我失去了血缘关系”
“飒飒，妈说的是真的吗？你很早就知道？”
“我猜到一些，但不愿意承认。你从1岁开始我看着你一点点变大，我可能比妈更怕你就此离去。我一直不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我自己的害怕是事实”
“小时候到现在都挺自私，我特怕你的家人突然出现，想把你带走。妈其实非常疼你，把你当亲生疼，她不会留下你，即使可能非常舍不得你。因为她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原生家庭和家人。我当然希望你快乐，但我也怕你离开我”
他抿着嘴，努力忍住即将要摔落的泪
“飒飒，我不会走。你永远都是我哥”
十看到了我们，很快迎上来
“怎么了？阿姨怎么了？炸炸咋还哭了？”
我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十的脸上满是惊异
“炸炸你是我夫哥”
炸被他噗的一下弄笑了
“别这么严肃，我还是会把你和须当好朋友看。你认识壳吗？”
十点头
“认识，他高中和我同班”
“帮我转告他，谢谢他愿意接受我。但是我还是更依恋我现在的家庭。我愿意之后把他和须当成朋友而不是兄弟”
十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盒药
“飒哥你的药，医生在上面写了用量。恭喜你，你只是轻度抑郁，心情愉悦一个月加适量用药就可以痊愈了”
“至于壳嘛，现在还处于蜜月期，我会发信息告诉他的”
“壳恋爱了？和谁？”
十眨了下眼
“和我弟，比我小三岁的绒”
告别了十，托他转告须，我找华鸥请了年假。听闻我病了，华鸥倒也同意地干脆
次日上午，我们便坐飞机去了海南
前一天晚上，我把炸连哄带骗地让他出去之后，慢慢地打开妈妈给我的盒子
里面卧着两只银色的戒指，一只上刻着“Z”，另一只则是“S”。很淡，需对光才看得见
看起来是定制的，我这么想
难道妈早就知道了我们会在一起？
不过，即使不是，倒也能做个信物
在海南的最后一晚，那是一个极尽浪漫的夜晚，小孩开心的不行
在气氛达到顶点之时,我单膝跪地，取出那只刻有“S”的戒指，轻轻给他戴上
“小炸，我爱你”
笑容在脸上僵了几秒后，取而代之的是更欢乐的笑
他抱住我，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也是”
属于我们的婚礼如期而至，我们戴着那对戒指，上面我已经自作主张地瞒着他找银匠多刻了几个字
“S LOVE Z”
“Z LOVE S”
我给他戴上属于他的婚戒的时候，他眼尖地发现上面发生的改变
婚礼现场，他不便有太过分的动作，只是在抱住我的时候，悄悄在我耳边说
“看见了，我也爱你”
那晚的烟花只为我们而绽放，我们在其中深情拥吻
后来听说，壳之前因为失恋而郁郁寡欢，须实在看不下去，瞒着十将十弟绒的号码给他，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们见了一面。等十知道，两人已爱的如火如荼
木已成舟，十也只能无奈扶额
不过，须由于“多嘴”导致的后果是严重的：十逼得他之后的三天都没能上班，须躺在床上对着“罪魁祸首”吹胡子瞪眼，嚷嚷着“之后一个月不许动我”的愤慨
炸去看过他，回来的时候笑的差点岔气
我一边给他拍背，一边等他嘚啵嘚啵
再后来，我习惯了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向华鸥提出了退圈，他同意了
炸和须读的都是医学院，须是外科医生，炸在厌恶了坐诊的无聊之后申请调到了急救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生物钟紊乱的不行
我心疼他，又无力帮忙，在家恶补了几个月的医学之后，托了关系做了实习生
好吧虽然我读的是医，但大学毕业已接近十年，专科知识早忘得一干二净，只能再恶补一番
本想瞒着他，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他还是从同事那拿来的实习生名单上看到了我的名字，想方设法把我拉进了他的实习生队伍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实习生第一天看着对面穿白大褂的他的惊奇，和他说出我是带你们学习的医生炸后瞟向我的那个若有若无的眼神
巡查结束后，他朝我招了招手
“飒你过来”
我带着一些雀跃跟着他进了办公室，他猛地把我撞在墙上，用力地抵住了我的唇，那是他第一次这么暴戾
“你在干什么？躲着我吗？当实习生还不告诉我，你在跟我玩游戏吗？要我自己去看名单，自己去求别人把你给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躲着你的丈夫？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仅仅因为我工作忙没时间陪你而已吗？”
虽比我小了五岁，他用力捏住我胳膊的力气一点都不小，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知因为害怕还是愤怒
我缓缓伸出手，抱住他
“没有躲你，怎么会躲你？你太累了，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也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我一个人休业在家也没什么事可干，你一天天忙得要命，我如果能陪你一起当医生也能帮你分担一点”
他的手慢慢松下来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急救医生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你之前是明星，必须要费大力气去适应。医院里的生活，尤其急诊科不可能是娇生惯养的，我们都是随时在和死神抢人”
“我体弱，本来是不让我当急救医生的，急救医生是公认的辛苦忙碌，每年都有大批的急救医生倒在岗位再没站起来。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工作，每天也不会有很长时间在一起”
“别对医生这个职业抱太多幻想。这些东西是不让我们告诉实习生的，怕你们打退堂鼓，但，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你曾经幻想跟我一起工作就是腻在一起的话”
“嗯，我只是想陪着你，不管多难，相信我能克服”
他没再说话，安心地靠在我肩上
然后，我就感到身前的人猛地一沉
我慌忙托住他
“小炸？小炸？”
忙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入手的是灼热的温度
我抱起他，就往外冲去
6.【炸视角】
我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我眼眶的是病房里白的晃眼的天花板
有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白大褂里，从背影看得出不是飒
慢慢从床上支起上半身,猛地眼前又发黑，只得又躺回床上
窗前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看我。对上他的那一刻，我一怔
“我见过你”
他似乎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笑了起来
“炸大夫好记性”
“我是三年前那个肺癌晚期住进ICU的刚大三的那个男孩，是您让我立刻进ICU观察的，后来我灰心您也鼓励了我很多，某种程度上您救了我一命”
我挥了挥手
“我记起来了，你是黎璃对吧，跟我说话不用用敬称，我也没比你大多少。你今年24？”
他怔了下，点点头
“毕业刚一年啊，已经转正了，恭喜你啊”
“我怎么在这？”
“没什么事，犯了点低血糖，有个小实习生抱着你冲到急诊”
听到飒被称作“小实习生”，我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那个家伙，比你大了接近10岁，他都32了”
“那.......为什么还在实习期？”
“他是医学院毕业的，但是之后他没当医生，转行做了另一门，今年他辞职又当了医生”
“你们认识？”
“他是我手下的实习生啊”
“我是说.......”
我大致懂了他的意思，虽这事在医院我没有公开，但我也不愿骗他
“奥，他也是我丈夫。他还在吗？”
他看起来释然了些
“在，他在外面，我去把他叫进来”
他凑近看了下我的吊瓶
“快结束了”
他叫来了飒，自己带上门走了
飒蹲在我床边，握着我没扎针的手
“没事吧小炸？你吓死我了”
“没事的啦”
带着点怀疑，他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后满意地笑了
“嗯，烧退了。天，我的小祖宗，你之前都烧的烫手了”
“我发烧了？”
“嗯，烧到快40度了，折腾了一夜总算退下来了”
我偏头看窗外，果然，都已经是早上了
“须昨晚来看你的，但你那时候烧的都神志不清了，认不出人了都”
“啊？这么严重的吗？”
“别开玩笑了我的祖宗，低血糖都能病成这样，你快吓死我了”
我嘻嘻一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这不没事了嘛”
“低血糖不是啥大病你肯定知道啊”
他翻了我个白眼
“我确实知道。但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不常规。昨晚差点就安排你进ICU了。烧的人事不省不说，葡萄糖溶液不知道注了多少血糖还是上不去”
“烧了一整晚全院医生都拿你没辙，然后不知道为啥烧自己就退了，血糖才慢慢上来”
“emmm......抱歉......”
他脸上本就不多的愠意在看到我垂下眼眸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说什么傻话。我是心疼你”
他轻轻俯下身，在我脸上落下一个吻
“须今天早上安排妈出院了，但没告诉她你病了的事。妈刚出院就窜到咱家楼下跳广场舞去了”
“老当益壮啊”
我捂脸笑哭
“天，咱妈有个本事。啥舞都能扭成东北秧歌”
“别管她了，她开心就好”
几个月后，飒顺利转正。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终于满不情愿地同意去外科
在实习期间，我注意到他不喜欢琐碎的缝线清创，他宁愿站在大型手术的手术台上打下手
他虽然表示他更想留在我身边，可我从未想过因为我而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我终于劝服了他让他申请进入外科,我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
虽不舍，虽担心，他还是顺从了我
我们一直都过的很好
7.【断视角】
当飒带着他的弟弟兼爱人炸走到我面前告诉我他想退圈请我批准的时候，我的惊讶无法用语言描述
听他描述了他的病，我也开始明白。因为他的病，他忘记了那天晚上跟我发生的矛盾。病让他时间观念颠倒，忘记了大多数的事情
不过既然他忘记了，又何必再给他添堵
我点点头，送走了飒炸兄弟，我翻出手机，打开微博
他的微博没有宣布退圈的消息,许是他刚发完怒很快便忘记了
一个月前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正准备开直播,房门突然被敲得震天
我淡定地发出一句“直播推迟”，锁屏手机，打开门，飒就像疯了一样冲进来，整个人像一个癫狂的狮子，眼眶通红
他猛地揪住我的衣领
“我的文档呢？！我桌面上的文档呢？！你为什么要删我的文档？！你说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那天他的电脑上未关，我走近想替他关掉，发现上面留下的文档后吓得魂飞魄散
简单翻看，里面的爱意就几近倾涌而出。如果被曝光，天知道会留下什么污言秽语。我删除了那个文档，自以为阻止了灾难
他嘲讽地抽了抽嘴角
“你知道我写的谁吗？那是你想从我这要走的人！那是我弟！不错，我爱他，我们已经建立了情侣关系，好，这些我都承认！但你知道他死了吗！”
“华鸥，你真是个冷血的人。知道为什么几天前我魂不守舍吗？你说你母亲出事了，让我去。好，我去了。那晚我妈也出事了你知道吗。我赶到医院，他们却告诉我炸没救回来。我妈也脑死亡了你知道吗！我终于发现过去能减缓我的痛苦，你干了什么？手动删掉是吗”
他丢下一句“我要退圈”便拂袖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发愣
之后，他携着炸的手，来请求我同意他退出
看到炸还活着，他也知道了自己生病，我也明白了他癫狂的根源
不想给他徒增烦恼，我没再提那天的事，他在微博发了张和炸同框十指相扣的照片后宣布了退圈，之后我关于他的所有消息就此散失
后来，我孤身一人去到国外，想寻找一方净土
飒在烟火气弥漫的平常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净土，而属于我的那一片还杳无影踪
在国外的一间酒馆中，我见到了他。长发顺着脖颈一路滑下，偶尔伸手向后撩开落向前方的碎发
他扶着麦架，背景放的是faded的前奏。生病前飒曾试着唱这首歌。无奈飒的浓重摇滚味总让他一次次不满意。几小时之后，飒颓丧地把麦放到一边
“断，我唱不出那个味道”
他看着歌词发愣
“小炸唱会很好听的吧”
长发男孩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男孩声音很好听，温柔中带着些磁性，有种撩人的性感
You were the shadow to my life
Did you feel us
Another start
You fade away
Afraid our aim is out of sight
Wanna see us
Alive
一曲终了，他走到我面前
“你看起来很喜欢这首歌，喝杯酒？”
我笑着端起面前的鸡尾酒，用流利的英语回答
“谢谢，想起了一个故人”
他盯着我，却突然切换了中文
“你是中国人？”
我有些吃惊
“是”
他叫卷。后来我们关系迅速升温，几个月后，我们结婚了。在结婚前一夜，他告诉我，他曾有一个从小爱到大的人，叫壳。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在他事业蒸蒸日上之时，壳却突然走了，留下一句“感谢遇见，祝你快乐”
我问他
“如果我说，我认识那个叫壳的，他现在也有了一个爱他的人，现在过的很好，你愿意见他吗？”
卷摇摇头，钻进我怀里
“不必了，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天知道我写了多久这鬼文章
希望它能过
再次祝贺大家新年快乐
By.华若逸.y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