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導之矢與始祖之白 42
紅色。
鮮紅的顏色，掩蓋了整個世界。
“啊··········啊·········”
鮮紅，來自於女孩的鮮血。
不斷抽搐的身體，全身裂開的傷口。
一切的一切，都表示著這孩子已經命不久矣。
而這場悲劇，便是由男孩的獠牙帶來的。
在生命彌留之際，女孩顫抖著將手伸向了男孩。
嘴唇微微抖動，說出了一句話。
那到底是詛咒之詞，還是怨恨之語呢？
——少年並不知道。
因為在那一刻，少年——輝矢便從惡夢中驚醒了。
“呼啊！嗯——？”
用力睜開眼睛的輝矢，突然發現自己處於無法呼吸的狀態。
倒不是脖子被掐住或是沉進水裡，而是自己的臉被埋進兩塊巨大的脂肪團裡去了。
“嗯········雪菜······乖乖喔·······”
哪怕沒聽到這句夢話，輝矢都很清楚嘗試讓自己窒息的罪魁禍首是誰。
會對堂堂曉之帝國第五王子做出如此暴舉的人，就只有他的生母——王妃曉紗矢華了。
不過對輝矢來說，這還不是最要命的地方。
最大的問題在於——他非常清楚，如果放任情勢這樣下去的話，當媽媽醒來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簡單來說就是···········
「居然對媽媽都有感覺嗎？！你這變態兒子！」
【砰！】
「理不盡呀呀呀呀呀呀呀！！！」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嗯，嗯！··········呼哈！總，總算是成功逃脫了。”
利用在逃離母親魔爪時逐漸熟練的空間轉移能力，輝矢成功逃出生天了。
········只不過，在逼近眼前的威脅離去之後，那股熟悉到讓自己不爽的嘔吐感再一次湧上來了。
死命壓制著噁心的感覺的同時，輝矢靠著牆壁，軟癱的坐了下來。
「又·········夢見了。」
這句話的意義不言而喻，那就是輝矢每個月都會發一次的，那一天的惡夢。
——沒錯，每個月都會發「一次」。
“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粗聲喘著氣的輝矢，就連自己把心裡的想法說出口都沒有注意到。
經過著六年的經驗，輝矢知道【舞伊的惡夢】有一種規律性，也就是它一定會，也只會在每月三日的早上出現。
——同一個月裡，連續作兩次這個夢，在此之前可說是一次都沒有發生過。
「該不會，是舞伊她想告許我些什麼嗎？但是，夢境卻和以往一樣·········該不會·······」
想到這裡的時候，輝矢的腦裡浮現出一個「最差勁的可能性」。
然後·······他的臉上居然露出了微笑。
只不過下一秒，微笑就變成了自嘲的苦笑。
“真是的··········居然會想「這樣的話也不錯」········還真不像我。”
搖了搖頭之後，為了洗去手上的血之幻影，輝矢一如既往的走向了洗手間。
不過，當時冒出的想法，卻遲遲賴在他的意識裡不願離開。
「說不定·········我的死期將近了。」
集訓第二天，這一天從早到晚都要忙著進行IS的各種裝備實驗運用以及數據採樣——至於擁有專用機的人因為有大量的裝備等著實驗採樣，尤其辛苦。
“好了，接下來各班自行帶開，開始進行IS裝備實驗；擁有專用機的人要進行專用部分的測試。所有人動作快！”
眾人齊聲答是。由於所有一年級的學生一字排開，人數果然不少。
不過，或許千冬小姐昨晚的精神干涉真的起到作用了吧？儘管向輝矢投去的眼神確實不少，但並沒有發生昨晚的那種暴動。
順帶一提，眾人現在位於IS實驗用海灘上，四周被高聳垂直的懸崖包圍，看起來有點像是秘密海灘；半球狀的設計則讓人聯想到學園中的競技場。至於如果要通往大海，似乎必須先潛入水面下，從水中隧道出去——真的很像是拍攝電影的外景地點。
測試被搬到這裡的IS和新型裝備正是這次集訓的目的。
當然，因為要操縱IS，所以全員都穿著IS裝——在海邊看總覺得很像泳裝。
“啊，筱之之，煌·······曉！你們先過來找我一下！”
“是。”
“·······啊，好的！”
正在搬運打鐵用裝備的箒和輝矢聽見千冬姊的叫喚之後，便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話說回來，今天的輝矢臉色是不是有點不好呀？而且有點心不在焉的·······」
一夏不免有點擔心摯友的狀況。
“從今天起，你們專用——”
“小～～千～～～～～～～～～～～！”
噠噠噠噠噠········！隨著一陣沙塵捲起，一道人影奔了過來，速度非常之快，恐怕來者的身上裝備著IS吧？
不過問題在於那道人影——
“··········束。”
就是這麼一回事。那位絕世天才·筱之之束完全無視禁止進入的規定，正大光明地闖入臨海學校。
“唉呀唉呀！我好想妳哦，小千！來，快來抱抱——來確認我們的愛——噗呸！”
千冬姊以單手箝制住飛奔而來的束小姐，而且是抓住對方的臉蛋，手指毫不客氣地陷入肉裡·······是不是連血之隨從的力氣都用上了？還真是不懂手下留情。
“吵死了，束。”
“唔嗯嗯嗯··········妳的鐵爪依舊毫不留情耶。”
「不，能夠掙脫千冬小姐箝制的妳也不是簡單角色啦。」
就像是聽見了輝矢的內心話一般，束接著就開始對他搭話了：
“哦！阿輝！好久不見·········咦？”
但她的臉色很快就被疑惑染上了。
“······怎麼啦，阿輝？你臉色不太好哦。”
“·······沒什麼，只是做了個惡夢而已。”
“嗯～嗯！算了！待會看到我的禮物之後，應該就會開心起來了吧！”
輕喝一聲後著地的束小姐這次轉向了箒。
“哦！”
“·········妳好。”
“嘿嘿嘿，好久不見了呢！我們有好幾年沒像這樣見面了啊？小箒長大了呢～～尤其是這裡。”
鏗！
“揍妳哦！”
“妳，妳都已經揍了才說·········而且還是用日本刀的刀鞘打我！過分！小箒好過分！”
按著頭部的束小姐眼眶泛淚地控訴著，在場所有人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兩人的你來我往。
——看來，這對姊妹之間的不和基本上是僅屬於妹妹單方面的感情。
“呃········那個，這次的集訓除了相關人士以外——”
“嗯嗯？妳說的話真是不可思議。要說IS的相關人士的話，最最相關的人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囉。”
“咦，啊，是，說，說得也對·······”
山田老師被漂亮的擊沈了。基本上跟這個女人講什麼都沒有用，只能隨她高興了。
「關於這一點，實在是和真祖們很相似········」
這是輝矢的秘密感想。
“喂！束！給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學生都搞不清楚狀況了。”
“咦——麻煩死了·········我是天才束小姐哦，哈囉！講完了。”
她說完之後還轉了一圈。
「·······對，你是天才沒錯啦。但是有必要把這件事一直掛在嘴邊嗎？」
表情獃滯的眾人此時也總算察覺眼前的人物就是那位開發出IS的天才科學家——筱之之束的樣子，女孩子們因此開始騷動起來。
“所以我拜託妳的東西呢·······？”
箒有些躊躇地詢問。束小姐一聽，雙眼發亮地說：
“呵呵呵呵，那個已經準備齊全囉！時機正好，所以順便連阿輝的那個也一起拿來了！來，抬頭看天空！”
束小姐指向正上方。箒，輝矢，與其他同學們聽了她這句話之後，紛紛抬頭仰望天空。
鏗！
“呃啊！”
突然的，非常突然的——伴隨著重疊的兩陣劇烈撞擊，兩個不明金屬塊掉落在沙灘上。
兩個銀色的金屬塊在下一個瞬間，就像是一道牆壁般從正面倒下，顯現出來的內容物是——
“锵锵！這就是小箒的專用機【紅樁】！所有的規格都優於現有的IS，是束小姐親手打造的IS哦！”
彷彿在回應束小姐說的話似的，右面的那台全身包覆著深紅色裝甲的機體靠著活動臂移動到外面。
“而這邊的呢～～就是束小姐和曉之帝國聯手打造，阿輝的專用機【光導】（zodiacs）！這可是我至今為止的最高傑作········嘛，實際上的組裝是由女帝殿下完成的就是了！”
緊隨著【紅樁】之後，一台以藍白色裝甲為主體，加上琥珀色寶石似的關節裝甲與重裝甲的IS，同樣踏出了外部。
因為是全新IS的關係嗎？紅色的裝甲與琥珀色的寶石都反射著太陽光——
「呃，束小姐剛剛是不是若無其事地說了句很不得了的話？」
一夏直到此時，才注意到束說的話有多麼誇張。
「【所有的規格都優於現有的IS】和【至今為止的最高傑作】········到底是那一台比較強？」
被自己的專用機扯開注意力的輝矢，也開始思考起這樣的問題了。
“來吧，小箒！還有阿輝也是！現在開始設定最佳化跟個人化吧！我會從旁協作，很快就能結束囉！”
“········那麼就麻煩您了。”
“真見外呢～～我們是親姐妹耶，應該用更親暱一點的稱呼吧～～阿輝也是這麼想的吧？”
“哈哈·······別人的家事我實在不太好評價·······”
“快一點開始吧！”
所謂的「唱獨角戲」大概就是指這種情況吧？箒毫不理會姐姐的話，催促著對方行動。
「·······嘛，如果是零菜姐的話，大概不會讓我這樣對她吧？」
輝矢想到了那位同父異母的二姊——第二公主曉零菜。
儘管是二女，但是因為多種因素的影響，使得零菜姐成為了第二代當中實際上的大姐大。
為人淘氣，而且非常喜愛家人——甚至讓人覺得會不會有些喜歡過頭了。
基本上，年紀比她小的孩子全都當過她的抱枕，輝矢當然也不例外。
儘管如此，她還是受到了弟妹甚至姐姐的尊敬。
理由很單純——因為零菜很強。
和他們整天窩在房間裡的大姐不同，零菜姐經常和母親一起去修煉，所以練就了一身好本領。
她有多強呢？
這麼說吧——同為第四真祖的孩子，能夠在一對一的戰鬥中戰勝二姊的人，是一個都沒有。
而且，至今為止，曾經在戰鬥中迫得她拿出「第二頭眷獸」的人，除了真祖之外就只有兩個。
一位是五弟兼長男的輝矢；而另一位，就是她的男朋友。
——哎呀，好像有點離題了。
“嗯～～這個·······也對啦。那就開始吧。”
嗶——束按下遙控器的開關，紅樁和光導的裝甲瞬間開啟，轉換成操控者可以進入的狀態，而且還自動跪下來，擺出讓操控者容易坐進去的姿勢。
“小箒的數據我已經先輸入到某種程度了，剩下的只要更新最新數據就可以囉！不過阿輝的話就只能讓你多等一陣子了。那麼，嗶，啵，啪～！”
等兩人進入各自的IS之後，束便打開了控制台，讓手指在上面滑動，接著叫出六個空中投影屏幕，瀏覽著螢幕上的大量數據——並以同時進行的方式敲擊著同時被叫出來的空中投影鍵盤。
“因為是以近身戰鬥為基礎而調整成萬能型的，我想妳很快就能習慣了哦！另外也裝上了自動支持裝備——姐姐全都做好囉！”
“哦，謝謝。”
箒的態度依舊很冷淡。
“至於阿輝你呢，因為是女帝殿下設計的，所以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應該是配合你的能力而設計成全能型的機體。”
“是這樣嗎？”
“啊，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其實【光導】還只算是個半成品哦！”
“·······什麼？”
“咦？”
一夏的反應倒是比輝矢更要來的錯愕。
「【至今為止的最高傑作】········是半成品？」
“嘛，嚴格的來說，機體本身，基礎武裝還有大部分的程序，都已經完成了。”
“但唯獨只有最重要最新銳的「那個系統」，必須在收集足夠的實戰數據之後才能實裝。所以就只能讓阿輝你好好努力囉！”
“是這樣嗎········？”
“哼哼——好，小箒設定最佳化完畢～～個人化完成！超快的耶，真不愧是我。”
一邊做著說明的束手上動作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與其說在按鍵盤，倒不如說動作像是在彈鋼琴，既流暢又迅速，而且在數秒內不斷切換的畫面，她也全部都瀏覽過了。
儘管態度很輕浮，她果然還是個超強的天才——甚至讓人懷疑是否真的是個人類。
正如束剛才所說的一樣，輝矢的專用機——【光導】的調整似乎還得花上一些時間；恐怕要讓箒等個三分鐘左右了。
順帶一提，或許是因為輸入的數據使然，IS【紅樁】並未像白式當時那樣出現華麗的型態變化，頂多就是講大小稍微調整為適合箒現在的體型而已。
“輝矢同學就算了·······那台專用機要送給筱之之同學········？只因為是家人？”
“就是啊，總感覺有點狡猾耶·········”
群眾當中突然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令人意外的是，迅速地對這些話語有所反應的人，居然是束小姐。
“唉呀唉呀，妳們都沒有讀過歷史嗎？這世界有史以來從來就沒有公平過啊。”
遭到指摘的女孩尷尬地回去進行作業，至於束本人則對這樣的反應毫不在乎繼續進行調整——應該說她說話的時候手仍然沒有停過，果然是個天才。
“好——！這樣光導的個人化就完成了！”
正如束小姐所宣告的一樣，就在她收起所有屏幕和鍵盤的同時，輝矢身上的IS也產生了變化。
首先，原本比較厚實的裝甲分散開來，化為更注重速度的輕裝甲。
琥珀色的寶石開始散發出更加強大的光芒，彷彿當中被灌輸了力量。
原本以為是盾牌的四個厚重裝甲從機體身上分離，散發光芒飄在主人身邊；原來那和《藍色之淚》一樣，都是浮游武器。
「·········簡直就像星辰的騎士一樣呢。」
一夏不由得如此感慨。就在此時——
“——！”
輝矢突然透露殺氣，猛的回過頭去。
“咦？阿輝？怎麼了？”
束奇怪的問道。
不過輝矢同樣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然後就把頭轉回來了。
“··········沒事。”
「奇怪·······是錯覺嗎？」
該怎麼說呢··········
有一瞬間，輝矢感覺背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氣息，但很快就消失了。
“那麼你們就當成在嘗試運轉，飛飛看吧！它們應該可以按照小箒和阿輝的想法行動哦～～”
“好的，我試試看。”
“開始吧！”
伴著咻！咻！的聲音響起，連結的鋼索隨之鬆開。
箒閉上雙眼集中意識；而輝矢的眼神逐漸變的尖銳。
下一刻，紅樁與光導就在同一瞬間以極快的速度飛起。
“哇哦！”
緊急加速的餘波所產生的衝擊波讓沙子隨風狂舞。
當輝矢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上空兩百公尺處。
「怎麼樣？比阿輝所想的還要好活動吧？」
「嗯，確實是這樣！」
筱之之束似乎是透過身上的IS同時跟箒和自己說明。
“那麼你首先試著用武裝吧——現在有腕刃《天狼星》（sirius），掌心炮《軒轅十四》（regulus），還有浮游炮《北河二》（castor）。”
說完之後，束的手指便在空中躍動。而箒和輝矢也同時接受到自己的武器數據。
與拔出兩把刀的箒成對比，輝矢在空中交錯雙手。
心念一動，「咔嚓！」一聲，兩把金色的利刃就從手背的裝甲上伸延出來。
「正如你所見，《天狼星》是近戰用的武器，在物理型態下可以以超高速震動刀切斷任何物質；而切換成能量模式之後，就可以自由改變形狀和大小。」
聽到由公開頻道傳來的這句話，輝矢就揮出了右手的腕刃，心中描繪出化為劍型的光芒。
下一瞬間，右腕刃就化為了能量體，並像一條鞭子一般甩了出去。
沒有絲毫差錯，光之利刃就將箒往這裡發射的無數光彈給打落了。
“喂！小心一點呀！”
“抱歉——”
「好了，下一個就是《軒轅十四》了！很可惜的這個只有能量炮型態，但無論是砲彈雷射，還是連射散彈什麼都是你自己決定的！試試看吧！”
輝矢立馬收起了雙手的刀刃，隨之將手掌同時對準天空。
咻咻咻！！數之不盡的光之砲彈從輝矢的手掌射出，在藍天的雲上打出了無數的窟窿。
「現在輪到《北河二》了！那四個星狀的東西是浮游炮+護盾+額外推進器！和《天狼星》一樣，無論是物理型還是能量型都隨你喜歡！那麼你就試著打下這些吧～～來！」
這麼說著的束突然呼叫出兩台十六連發的導彈發射器——當光粒子聚集成形後，它們就在下個瞬間進行同時射擊。
“箒！輝矢！”
“——沒問題！如果是這台紅樁的話！”
“——雕蟲小技！”
箒將空裂揮了一圈，紅色的激光束就形成帶狀擴散開來，將十六發導彈全部擊落。
而輝矢僅僅只是心念一動，伴隨其側的四枚浮游炮《北河二》就自己動了起來，連射的特殊子彈將十四枚導彈擊落。
——沒錯，他故意留下了兩枚。
轟隆！一道巨大的爆炸在空中出現。
但在所有人擔心的眼神下，被兩枚星之炮形成的能量障壁保護的輝矢，卻安然無恙的從中現身。
“好猛·········”
在緩緩消失的爆炸煙霧當中，身披IS的箒和輝矢都顯得威風凜凜。
在場的所有人都對眼前壓倒性的結果感到既震驚又著迷，完全說不出話來。
束小姐心滿意足地看著眼前的光景，點了點頭。
“············”
只有一個人。
只有織斑千冬一人，正以嚴厲得彷彿在看著敵人的目光，瞪著筱之之束。
不過束看起來完全不在意，只是繼續用公用頻道對輝矢解釋：
「除了這些基礎武裝之外呢，【光導】的裝甲本身也搭載了參考古代神器的魔力迴路。你可以當作是你身體的延伸；當然了，透過【光導】施展的魔法可以經由核心的演算裝置提升精度，而且還可以提升魔力本身的質量哦！」
「是嗎？那我就來實驗一下吧。」
露出剽悍笑容的輝矢彈了一下手指，四枚星之炮邊往四方飛去。
抵達某個方位之後，它們就一同掉頭，描繪出「火球」這個基礎魔法的魔法陣——同時向施術者本人（輝矢）發射過去。
每一個火球，都有一棟獨立房屋那麼大。
但是輝矢卻完全沒有被打中——他沒有動用半分IS的推進力，僅靠自身的風魔法，就躲開了由複雜無比的角度來襲的無數火球。
“········好厲害。”
“輝矢同學········他的IS適性真的只有B嗎？”
“真不愧是師父。”
“輝矢君········好帥。”
“才剛剛接觸一台全新的IS·········居然就可以做到這種動作·······”
沙灘上的總多代表候補生們，紛紛發出讚嘆之聲。
IS操控者必須和IS長時間磨合，共處，才能完全掌握專用機的能力，將其性能發揮到極致。
但是輝矢才剛接觸【光導】未滿十分鐘，居然可以實現這種高難度操作。
——就算沒有血統與種族的能力加持，曉輝矢果然還是個天才。
「我知道他的確很優秀，但是·········」
只有千冬小姐的眼神流露出懷疑的神色。
「········這會不會有點太優秀了？」
從這名【世界最強】（布倫希爾德）的眼中看來，輝矢的動作·········
·········簡直就像有「第二個意志」在介入，補完他的操縱方式一般。
就在這一瞬間
仍然在上空飛舞的輝矢，身體突然僵硬了一瞬間。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微薄的聲音：
「··········k·········ka···········」
就是這麼一瞬間，使得他來不及躲開最後一枚火球。
“嘖！”
輝矢馬上張開了魔法防壁，中和了最後的火球魔法。
「剛才的聲音······到底是········」
那道聲音過於沙啞，微小。如果有人說這不過是雜音而已的話，相信大部分的人都會就這樣接受吧。
但是·······為什麼·········
「阿輝，你·······怎麼哭了？」
聽到束的提醒之後，輝矢才注意到了。
不知何時起——自己的臉頰上已經留下了一滴淚珠。
「沒事·······我剛剛好像聽到一些雜音·······」
「雜音？剛才光導的系統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呀·········難道是最後的系統未完成的缺陷嗎？」
「誰知道。」
在私人頻道上這麼說話的同時，輝矢也在心裡暗處想著：
這個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這是誰的聲音呢？
輝矢卻始終記不起來。
同一時間，沙灘上也發生了某件事。
“糟，糟，糟糕了！織，織織，織斑老師！”
突如其來的山田老師聲音讓千冬收起了銳利的視線，轉身面向她。
雖然山田老師總是慌慌張張的，不過這次的模樣很不尋常。
“怎麼了？”
“請，請，請看這個！”
看著山田老師遞出來的小型終端機畫面，千冬姊臉上的表情為之一暗。
“A級特別任務，而且要求現在立刻想辦法對付········”
“那，那個就是·········在夏威夷海域進行實驗運轉的——”
“噓！不要洩漏機密，學生們會聽到的。”
“對，對不起·········”
“專用機持有者呢？”
“有，有一個人缺席，其餘全員到齊。”
千冬和山田老師不知道正在低聲地討論些什麼；而且當他們的注意到數名學生的視線後，便不再用口頭交談，而是改用手語進行溝通。
一夏注意到，那並非普通手語，而是軍方相關的暗號手語。
因為過去千冬姊還是日本代表的時候，他曾經看過幾次那類手語，覺得兩者很像。
“那，那，那麼我去聯絡其他老師了。”
“了解——全體注意！”
當山田老師跑開後，千冬姊拍了兩下手，要求全體學生注意。
“IS學園的教師從現在開始要去進行特殊任務行動，所以今天的測試運轉中止，各班將IS收拾好之後就返回旅館，收到通告之前必須各自待在房間裡。完畢！”
“咦··········？”
“中，中止？為什麼？特殊任務行動是········”
“完全搞不懂·········”
出乎意料的事態讓女孩們議論紛紛。
不過千冬姊大聲喝止了大家：
“快回去！接下來，凡是未經許可而跑到室外的人將會被關起來！聽懂了吧？”
“““是、是！”””
所有人開始慌張地動了起來——解除連接在身上的裝備、關閉啟動的IS、然後放上了專用車——像是被千冬姊的怒吼嚇到的樣子。
“專用機持有者全體集合！織斑、奧爾科特、迪努亞、博德維希、凰、庫勞、琳貝爾——還有········筱之之和曉也過來！”
“是！”
回答得特別大聲的人是剛剛才落在一夏身邊的箒。
「對喔，箒和輝矢現在也算是專用機持有者了呢。」
「但是·········沒問題嗎········？」
不知為何，在莫名的不安感驅使之下，一夏暗自感到心慌意亂。
·········而緩緩降落在淺灘之上的輝矢，已經回到了那陰沉的臉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