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尽欢《火与土——火星城市构建史》 024 | 长篇科幻连载

前情提要

203x年，人类还处于宇宙开发科技的低科技时代，各种火星开发流派的厂商、科研机构，都在争夺着火星开发战略方向的发言权。

黄离火成立息壤公司，决定去火星上烧砖制陶。程式方调动所有关系在火星上成立了宇宙墓地公司，进而筹措到了庞大资金，向黄离火提议，建立一个够资格拿到火星开发联盟牌照的大型火星开发公司。

本文首发于未来事务管理局“不存在科幻”（non-exist-SF）公众号

康尽欢 | 科幻作家，代表作品《脑内小说俱乐部》等。资深媒体人，历年来为《时尚芭莎》《新周刊》《GQ》等刊物撰文超百万字，有多部作品出版。

火与土——火星城市构建史

第二十四章 陶瓷之心

全文约6400字，预计阅读时间12分钟

人类的身体是个皮囊，人类的定义也是抽象的，一个人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不完全在他的根本属性，只在于社会赋予他的定义。人类是因为社会的运行才存在的，当社会崩溃后，这种生物的名字只能叫回裸猿。

——《人际化学反应》

 

一

接到“息壤”提交的“组建火星开发级别商业公司”的发展计划报告时，丽州市副市长李虎是非常惊喜的，最初，听说息壤的火星砖厂计划时，李虎也是心里没底的，尤其是向市里的主流科学家们咨询这个商业计划的可行性时，专家们都不看好。

然而，最近在全球闹得沸沸扬扬的“火星墓地”大营销，寻根溯源，销售火星墓地的“星辰大海”公司，竟然和“息壤”是关联公司。而且，旗帜鲜明地支持息壤的火星砖技术，明确表示，火星墓地会使用息壤将来在火星烧制的火星砖来建筑，真正的贯彻火星风水的本土化。

比较可惜的是，星辰大海公司的注册地不是在丽州市，而是因为其主营业务是承包于星盟火星开发联合体，所以注册地在香港。但是，很显然，其分布全球的接收各地订金的分公司分理处账户，最终还是把很大量的资金汇集到了丽州市的银行账户中，用于支持息壤的发展。

李虎觉得息壤的这条火星产业线的供应商之路，似乎已经有了明确和稳定的商业发展前景。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去国家专业的火星开发环境模拟基地去“考试”了。听说，息壤已经自费先在民间的火星模拟基地操作过一次了，真是非常用功。

这一次息壤提交的报告更加惊人，息壤和星辰大海竟然要联合注册可以进入国际火星开发联盟资格的巨型商业公司，希望得到市里的支持——显然，潜台词就是，如果市里不支持，他们很可能会选择去其他愿意给予支持的城市进行注册。

这种巨型火星商业公司，往往都是向跨国集团性质发展，如果丽州市真的能拥有注册地在本市的这种火星开发公司，丽州市就是本省火星产业发展的最强标杆了。

但是，风险也是巨大的，这种一线的火星开发公司对资金的需求，都是以“亿”为单位的。这件事如何决断，已经不是他的权限能决断的了，但是，也不能只是把这个计划直接交给市长。

李虎决定要先好好和息壤的人谈谈，他希望息壤能给他一个有分量的技术保证。

于是，李虎喊上科技产业鼓励开发局的鲁树人，决定再和息壤的人开个会，并且预先打了招呼，他希望能确认息壤现在的大型火星工作仓的建筑能力，到底有多少把握，在技术方面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说，市里一定支持。

开会的地点还是选择了息壤的厂区，黄离火向李虎预告，“放心吧，你们可以现场参观一下，我们已经在厂区完成了一个火星工作仓的等比例建筑。各种技术问题都解决了，我们现在也是有火星专家坐阵的。”

李虎听到这个消息，真心觉得这帮人有两手啊。

下午抵达息壤的时候，在停车场停好车，李虎就对着迎接他们的黄离火等人说，“快带我去看看！你们有施工过程录像吧？”

“放心吧，全程都有，我先给领导介绍一下，我们的火办总工程师，吕镜先生，国内有名的火星专家。”

“久仰久仰！”李虎客气。

吕镜一笑，“我是国内著名的反火星开发联盟的发起人之一。”

李虎一愣，鲁树人低声说，“是有这个联盟，发起人也都是火星专家，他们就是因为太懂火星了，才反对开发火星。不过，连反火星开发联盟的人都来支持息壤，这可是最有说服力的好消息啊。”

李虎一想也对，连忙伸出双手和吕镜紧紧握手，“吕总工，丽州市欢迎你！”

“走吧，火星工作仓一号，就在我们厂区的实验建筑区域。”黄离火在前面带路。

众人从位于厂区大门内侧的停车场，走了七八分钟才来到位于厂区大院后方的实验建筑区。

李虎看到了一座并不让他感到惊喜的高大建筑。那是一座有二层小楼高的长条形建筑，就像一个巨大的集装箱。墙体构成看上去，就是大型的红砖，除了砖块比较大，和老式的红砖建筑没什么区别。

整个建筑最有科技色彩的，只是建筑前方突出的一个墙壁构成充满金属质感的小房间，那个小房间有着密封门，看起来，就像是各种高科技厂区的缓冲区走廊。

李虎真的想问“就这？”但是没好意思问出口，脸上的表情却实打实的失望，这种建筑在火星能做到全封闭保持内部空气？

黄离火看出了李虎脸上的失望，解释说，“外面的砖石结构是用于防止火星风暴冲击到工作仓本体的保护层。真正的火星工作仓是被这些火星砖保护在里面的，八米高八米宽，全长十六米，一体成型烧筑，除了与换气舱的嵌合口部分，全部构成都是我们研发的钢化陶瓷和玄武釉。绝对密闭，而且保温供能非常好。”

“一体成型烧筑？墙体厚度是多少？完全靠瓷土结构自己来支撑建筑结构吗？”鲁树人因为息壤的项目，是专门恶补了一段国内陶瓷工业发展的，一千立方米容积的一体成型烧筑，这种技术在陶瓷烧制领域是从来没有过的，仅仅是在泥坯阶段，厚度低于三十厘米的瓷土泥坯可能就根本无法支持这个几何构造的稳定。

“鲁局长是专门研究过陶瓷领域的？”吕镜接过话头，“按照常识来说，常规的陶瓷烧制技术是无法制作这么大的单体陶瓷器皿的，更不要说是单体陶瓷建筑物。所以，黄厂长原本在构想的时候，也有一些技术难点，我们这段时间就是在研究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才一直没有去国家的火星产业基地参加考试。现在这个工作仓烧制成功了，我们才有胆提交报告给市里啊。我们就去看看吧，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黄离火扭转密封门上的转轮式门把手，缓慢拉开密封门，四个人走进缓冲走廊，黄离火关闭外门，走廊内的气压调整系统启动，等了三十秒左右，系统指示灯的绿灯亮起，黄离火才打开内门。

内门打开的一瞬间，李虎看到门里的空间，才觉得有点惊艳。

整个空间是蓝色的，泛着一种釉质的柔和感，十六米长的走廊内，整体来说都是空旷的，只有间隔三米左右在两侧各有一盏地灯，地灯周围有一些水培植物槽。李虎走进几步，来到墙壁区域，伸手摸了摸，又轻轻用手指敲击了几下，还是忍不住问，“这是一体烧筑出来的？不是用多个部件拼接后再喷上的一层彩釉？”，完全不敢相信。

“我们的卖点就是密封性，如果分部件烧制再组合，工序越多，漏气的可能就越高，可以说，一体烧制反而才能让工作变得简单起来。”吕镜解释。

“我要看施工录像！否则我无法相信。”鲁树人觉得这件事情是违反物理学的，牛顿的重力定律被这个巨大的陶瓷体无视了。

“要先签一个保密协议，在我们正式同步直播在国家火星开发模拟基地的建设场景前，整个技术方案必须保密。”吕镜作为一个外乡人，适合来说这些公事公办的话。

“好，我们签。你们打算在国家基地进行实力考试的时候直播？”李虎觉得这件事恐怕不只是直播这么简单，李虎发觉，几个月没见，息壤吸纳了一些新的人，整体的商业风格变了，不再是最初那个死硬上的疯狂工匠模式了，而是……怎么说呢，有些步步为营的感觉了。

二

莎士比亚说，这世界是个舞台，太多人都想上台表演，所以，卖票是门好生意。

在确认了组建大型火星开发公司之后，息壤，星辰大海与火星黑盒，三家公司首先就组建了“陶瓷之心”实业公司，注册资金五十亿人民币。

然后就是以陶瓷之心为主要股东组建下一级的控股公司，目标是控制资金九十亿。

投资界本身也是一个情报网络，有哪些有投资能力的资金，可以清晰明了的列成名单。而人传人的人际信息网络的效率也很高，经过一番筛选和推荐，程式方首先的备选合作伙伴，就是国内的一些新商会团体。最终，是选择了由东北商人为主体组建的“无关派”，由国内运输行业组建的“重卡联合基金”，还有一些由数百家老人互助组织联合筹建的“白发会”，这三个国内组织都持有大量的资金，而且有持续注入资金的能力。

此时，息壤还没有进入国家火星模拟基地的最后考核阶段，但是，就是在这个时间段进行融资合作，才是程式方觉得最好的时机。

程式方坚信，等胜券在握时才想加入的人，是不可信的。

星辰大海的销售报告，息壤的技术报告，这些因素本身就足以证明一个稳固的火星土建商业模式的可行性。只不过，在息壤能证明自己的大型火星工作仓建设能力前，还无法提升这个组建中的火星开发公司，有获得巨大利润的高概率。

必须是要对火星开发产业有极大信心，以及对息壤和星辰大海两个团队的能力有极大认可的人，才会在这个不稳定状态时选择投资。

“无关派”来参加谈判的是老中青三个年龄段的两女一男的组合，看起来有点像祖孙三代的年龄差。

程式方很细致的为对方讲解了产业现状，和组建这家公司将要面临的巨大资金风险，以及，如果息壤有能力建造大型火星工业仓，会产生的巨大经济效益。

年龄最大的你大姑级别的无关派代表郝姨说，“我们有做相干的产业调查，北方老毛子和一些在俄罗斯的东北商人，也有在双头鹰联盟的底层筹款公司入股，不过，没有话语权，只是资金投资。你应该知道，我们东北人对垦荒这件事，是有天赋点的。我们听说了你们黄厂长的火星新世界宣言，我们想进行投资，是因为我们有足够的工业建设力量投入其中。我们不怕冒险，只要能拿下火星的开荒经验，我想，以后的几个世纪里，我们东北人会把烤肉和铁锅炖，扩张到全宇宙。所以，我们想要投资。在两级公司里同时投资都可以，我们不用控股，只要在有需求的时候，有些资源倾斜就可以。重工建设，运输产业，我们都有能力，如果资金能开始良性循环，我们会筹集资金投资自己的宇宙航运公司，到时候，我们就是兄弟企业了，可以多多互相扶持。”

那个三十多岁的东北男人跟着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我们东北人不只是肯砸钱和不要命，我们有扎实的技术和科研能力，你们会需要我们的。”

“爽快，好，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用多层级股权结构来组建这个公司的本意，所以，在‘红土地拖拉机集团’这个层面，我们能接受的外来投资股权比例是四十亿，你们打算投多少？在下一级的正式组建的火与土科技文化有限公司，我们能接受的外界资金是七十亿，你们也可以投入。”

“重卡联合基金”的两个谈判代表都是西装笔挺的律师模样的人，他们的表态也很明确，“物流是整个宇宙运转的真理，星辰的坍陷和爆发，不过就是物质的聚散而已。不要觉得我们重卡联合只是跑运输的服务业，我们掌握的工业技术，数学模型研发技术，以及世界学研发方面的专利都是很客观的。黄厂长说，是要去火星建设一个新世界，那我们就想说，如果你们愿意专注于火星的基建产业，我们就愿意去建立火星的公路运输系统和与之对应的运输系统。”

“我听介绍人说过，重卡基金的财力，足够自己组建火星开发公司，只是你们觉得这个投资不是个好选择。”程式方对物流行业背后的资金力量是很了解的，运输行业的现金流惊人。

“没错，你们也看到了，火星上现在的开发速度，如果没有技术突破带来发展速度的量级上的改变，我们的地面运输业是无法在火星上展开的，运输产业发达的前提是工业文明的崛起。我们就是很期待你们的大型火星工业仓开发技术，这才意味着火星城市群快速出现的可能，所以，我们愿意进行一下战略投资，我们希望你们加速火星整体的基建速度。”重卡联合基金的人表明了他们的心意。

程式方觉得这个合作选择确实是对双方都有好处。

白发会的谈判代表是一个忧郁的中年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头发白了一半。

程式方有点好奇，“请问，您是白发会雇佣的工作人员，还是本身就是白发会的投资者之一？”

这个头发半白的谈判代表倒是很乐观，“我是在为了自己的养老金奔波的打工人啊，时代变了，九十年代的时候，大家都喊着提前退休。一零年代，大家高呼财务自由，二零年代开始，大家只能考虑养老靠自己了，而且，三十五岁就被迫无业了。我们这群四十岁的人，被算作没有退休金的退休人群，也是很正常吧～”

白发会作为投资考虑，在星辰大海采购了五千平米的墓地储备，所以，双方是有一些经济往来和交流的。

白发会对这次融资的期待，只要一个保证协议，那就是，如果这个多层控股筹建的火星开发公司垮了，能否提供等价的火星墓地打折券来弥补白发会的损失。当然，从经济投资角度来说，这个要求确实不合理，不过，用另一种投资角度来看，不过是一种对赌协议的变相表达而已。

程式方对这个保证协议给予了认可，只不过，对打折券的兑现年份和每年的数量做了一下定义。

在息壤正式去国家火星基地考核前，程式方抓紧时间布局，落实火星公司的资金的同时，也在尽快收购壳公司，准备借壳上市。

 

三

国家火星开发模拟基地，建立在青藏高原上，不仅仅是因为地理情况与火星的相似，也是因为有更坚固的地质结构，可以进行反重力装置的地下布局。

息壤火办的“火星硬核建设一组”“火星工艺建设一组”两组工作人员，总计二十人，在楚烯酮和吕镜的带领下来到了国家火星开发模拟基地。整个团队带有完整的配套工程设施，两辆工程器材运输车，两辆人员运输车，以及一辆瓷土材料运输车。

国家火星开发模拟基地在大片高原中，就像一个巨大的蛋，占地二十平方公里，墙基建筑是轻合金墙，顶棚区域是由可随时控制阳光摄入量的智能棱镜组构成。在巨大的蛋的内部，能百分之九十的拟态火星的重力，温度，空气密度等等自然环境。

车队进入基地内部的缓冲区，基地工作人员为二十名工作人员发放了二十套正品宇航服，和五套应急备用宇航服。并进行了两个小时的火星模拟基地安全工作守则。

这一次，“火星环境下大型工业仓构建工程展示”考核，经过吕镜与基地管理方的沟通和协调，以最严格的物资核算方式来监测这次施工的整体经济比。

息壤给出的施工时间是一百二十小时。同时也和基地签署了播放分成协议，由“陶瓷之心”旗下的“光速文化传播公司”来进行相干的运营。

第一个工作小时到第五个工作小时，是落地时间，在靠着运输车的配合下，将所有人员和物资运达四个火星生活仓构成的火星施工基地。这一次，包括陈海底等人在内，真正体会到了火星重力状态下的失重感觉，和最初靠着功能强化服体会到的轻盈感完全不同。

这种重力降低的感觉，更像是在水中的感觉，有明显的浮力感，但是毫无阻力感。这让整个工作组的年轻小伙子们都变成了大力士，卸车工作做的更容易，很多材料都是有强化外包装，以及配合的室外临时存储装置配合，大量物资都锁定存储在生活仓的外面。

第六个工作小时，工作人员分成四组，在各自的生活仓内吃饭。所有工程车辆退场。

第七个工作小时开始，工作人员分成三组开始工作，两组工作人员分别制作不同尺寸的窑砖和墙砖的砖坯。还有一组工作人员开始负责挖坑，准备窑体坑和主建筑的稳定地基坑。

经过四个小时后，第十一个工作小时开始，进行室外施工区域安全保护工作。

第十二个工作小时开始，全体返回生活仓，进行吃饭和个人调理时间。

第十三个工作小时开始，除了两名值班人员，其他人进入休息睡眠时间。

两个制作砖坯的工作组，制作的砖坯分为窑砖和墙砖，墙砖就是李虎参观息壤时看到的那种大型墙体砖，体积比例达到40厘米乘30厘米乘20厘米，如果在地球重力环境下，是非常沉重的砖体，但是在火星这个低重力环境下，那些小伙子，每个人都能独立板起一块来，这些墙体砖的密度要求低于窑砖，体积虽然大，但是制作速度反而比窑砖快，在砖模里，进行密度压缩的工序时间很快。两个工人协作，二十分钟就能制作一块。

挖坑组的人最先完成了两个预定坑体的挖掘，转而加入墙体砖制作组，进行墙砖砖坯的制作。墙砖的总体立方数量的需求远远超过窑砖。

当窑砖全部制作完成后，并进行了八小时的风格，此时，所有人转向制作墙体砖。

十八个小伙子仿佛不知疲惫一样，工作的时候始终全力以赴。楚烯酮和吕镜则作为全局统筹者，和砖坯质量检查者，既要纵观全局，也要随时介入细节。

最初的六十个工作小时都是枯燥的打砖坯和挖坑。

各地看直播的人们，也对这个看起来枯燥无比，技术含量看起来无比的原始的制作过程，展开了各种评论。有人嘲讽，有人感慨。

虽然，因为重力低的原因，这些穿着宇航服的工作人员的动作都很飘逸，然而，去火星上玩泥巴这件事，还是让很多对火星开发充满科学幻想的人感到失望。

在丽州市，政府机关组织全体收看，也有些公务员在群里问，“咱们丽州推出这种火星古典手工业产业，是不是有点……”

李虎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反对，“你们懂什么啊？你们以为息壤真的是只靠传统手工业的技术来闯火星吗？这一切都是不得不进行的准备工作而已，马上，黑科技部分的表演就开始了，你们从小到大都是用陶瓷碗吃饭，可是你们了解陶瓷吗？你们根本不了解，你们就想着自己！马上你们就能看到，传统的陶瓷制作技术，配合上当代材料技术的神助攻，会爆发出如同魔法一样的超级效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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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康尽欢  

题图 |《火星时代》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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