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ive·业余制作人III》第1-20节（幕终）·Bolívar
序/岁末年初（20）
Time：西四区时间，2011年1月3日，20:22。
Location：南美洲，玻利维亚，圣克鲁斯省
五分钟前，一支由二十多人组成的武装小队突然出现在圣克鲁斯省的山区，他们兵分三路，朝一个靠近山脉的村庄发起进攻。
村庄有40多间房屋，占地面积不算太小，但他们与外界联通的所有平坦道路都已经在短时间内被武装小队摧毁，而不平坦的道路，也已经被火焰和密集的子弹封锁。
武装小队是一队雇佣兵，首领名叫塔隆·博德，外号“刺猬”，乌克兰国籍，退役前是一名乌克兰金雕特种部队的军官。这支雇佣兵小队由博德一手组建，因为在客户选择上非常谨慎——绝对不参加在五常国家和其他发达国家境内的行动、不参加大屠杀、尽可能不伤害妇孺，所以他们“路走宽了”，成为众多发达国家干“脏活”的优先选择之一。
（只要给够钱，塔隆·博德的雇佣兵小队甚至可以充当“正义的伙伴”。）
在众多“客户”国家的默许下，做人命生意的塔隆·博德连红色通缉令都没上，雇佣兵小队也有着稳定而充足的业务量，还能轻松获得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执行任务期间更是时不时可以获得正规部队的支援。这次进攻村庄的任务，雇佣兵小队是搭英国军队的顺风车（运输机）进入玻利维亚境内的。
玻利维亚军队的实力顶多就是窝里横，调动能力完全不足以应对行动迅捷、快进快出的雇佣兵小队，但塔隆·博德并没有掉以轻心，反倒是要求自己的手下打醒十二分精神应对这次任务，因为这个村庄的所有居民都不是平民——
这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玻利维亚分支的秘密驻地！
这个村庄的居民对作战流程相当熟练，在意识到自己遭遇袭击后，迅速拿起武器进行防御。博德的雇佣兵小队虽然占据了先手优势和阵地优势，但在短时间内，他们看起来无法进一步靠近村庄，只能在外围对村庄的防守点位进行精准打击。
“报告情况，查理（Charlie）小队。”
塔隆·博德使用的是美军现役同款战术通讯设备，对面只是一个犯罪组织的分支，还没有窃听的能力。
“击毙4人，至少击伤6人，但敌人启用了马克沁重机枪，无法继续靠近！”C小队的队长汇报。
博德：“我方伤亡呢？”
C小队队长：“没有阵亡，有两人受了轻伤，但还能战斗。”
博德点了点头：“很好。根据情报，他们总共只有一挺马克沁，要是用来对付我们，雇主那边就会轻松很多。”
塔隆·博德并没有冲在最前线，他跟往常一样，和另外一名手下一起躲在后方的安全区域，使用无人机等高科技设备观察、掌控全场。塔隆·博德自己是一名出色的狙击手，而狙击手本来就不应该暴露位置，再加上他是小队的老大，所以手下们对他的“胆小”并没有意见，反而会非常依赖他提供的实时战场情报。
就在这时，无人机反馈回来的信息让博德皱起了眉头，他按下了通话键：“菜鸟，你在做什么？回来！”
“菜鸟”是雇佣兵小队的新人，半个月前因为违反纪律被乌克兰金雕特种部队开除，随后就被博德拉进了小队。因为是新人，又是同胞，所以博德是比较照顾他的。
“我去狙了马克沁机枪手，这样我们的阵线就可以快速推进到村庄边缘了。”菜鸟回答。
菜鸟的战斗能力是没有问题的，但从正规军人转变为雇佣兵，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适应......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这次的雇主很特殊，我们只需要掩护她们的行动就好了！”博德说。
菜鸟：“我知道，可是......”
博德：“你看看周围的地形，就算你能狙掉机枪手，下一刻你就会被集火，菜鸟！你有100%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吗？你现在是狗日的雇佣兵（fu*king mercenary），不再是光荣的军人了，别有命赚钱没命花！”
菜鸟沉默了，狙杀掉敌人的机枪手后，他确实没有100%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只有85%。对于为祖国而战的军人来说，这个存活概率看起来已经够大了，但对于为自己而战的雇佣兵来说，99%跟0没什么区别——除非雇主愿意加钱。
这一次任务的雇主跟以往的相比，确实很特殊：第一，她们是两名亚洲女性，而且看起来才十几岁；第二，她们是通过一位阿拉伯酋长作为中间人联系上博德小队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们两个要求雇佣兵小队负责在村庄外面佯攻，自己则亲自潜入到村庄内部！
轰隆！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博德看到村庄边缘的一座两层楼高的小哨塔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队员的声音也在耳机里响了起来：“刺猬，这里是阿尔法（Alpha）小队。哨塔已被摧毁，小教堂也已经被完全控制。我方一人轻伤，无阵亡。完毕。”
博德：“刺猬收到。维持现在的阵线即可，不需要继续推进。完毕。”
A小队队长：“阿尔法小队明白。完毕。”
博德继续控场：“布拉沃（Bravo）小队，报告情况。”
B小队队长：“交战中。”
“明白。”B小队那边的战况比较激烈，博德也不去打扰他们了。
根据无人机反馈回来的信息，博德看到菜鸟已经放弃了狙击，回到了应有的位置，但博德并没有在嘴上放过他：“菜鸟，给我TM的躲好了，完成你的任务！要是害我损失一台无人机，我要在你的佣金里扣！”
骂他是不想让他送死，菜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便乖乖接受了，“明白。”
“刺猬，”和博德一起躲在后方控场的手下忽然说道，“雇主走进村庄后就不见了。”
“哪个？”博德问。
“两个都是。”手下说。
“嗯？”身经百战的博德此时也不禁愣了一下，他连忙转头看向手下面前的显示屏，果然，屏幕上那两个代表着雇主的红点此刻都消失不见了，屏幕上还显示着“Target Lost”（目标丢失）。
让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小队在外面佯攻，两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亲自潜入到敌营内部——塔隆·博德本来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这种荒唐要求的，可她们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博德打开通讯设备的操作面板，输入密码，将自己的讯号接入另外一条秘密频道，“西（West）、南（South），你们在哪里？”
“多谢关心，大东（Big East），我们很安全。”少女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还好人没事，博德松了口气。
雇主的真名是保密的，博德也不知道两位少女雇主的名字，他们互相之间以代号称呼，少女们是“西”和“南”，博德则是“东”。交流的时候，双方用的是英语。博德不得不承认，这两位少女的英语水平比他认识的很多美国人、英国人还要好。
“我看不到你们的位置，你们在哪里？”博德问道。
通过音色，博德可以判断出正在跟他通话的人是“南”。
“看不到就证明我们的潜入非常顺利嘛。”南轻笑一声，说道，“别担心，你们根据计划行事，15分钟后如果没有看到我们发的信号，就立刻撤退。”
“哼，我只是在担心尾款会不会被克扣。”博德说。
“不会的，Over.”说罢，南不再多言，主动切断了通讯。
“啧。”
塔隆·博德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默默地放下了话筒。
四大方位东南西北，“东”、“南”、“西”都齐了，就差一个“北”，经验丰富的塔隆·博德判断两位少女雇主肯定留有后手——或者说“留有后人”，但他并没有去询问，因为他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
......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值得信任的雇佣兵’这个概念。”安部秀子道。
“大东......刺猬他不认识我，可我早就认识他了。他曾经跟我的亲戚为敌，被我的亲戚打败，但我的亲戚因为一些原因放过了他。”陈雅道。
“噢，原来如此。”秀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礼貌地点点头。
博德的两位少女雇主——“南”和“西”，自然就是陈雅和秀子了。
陈雅抬起左手，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电子表，“能量还有85%，我们要去哪里？”
“这边。”秀子的左手手腕上也戴着跟陈雅一样的电子表，她看了电子表一眼，伸手指向自己的右前方。
陈雅和安部秀子正在一条宽敞干爽的走廊里走着，走廊的墙壁和地板都由混凝土筑成，四周很安静，完全听不到战斗产生的枪声和爆炸声。
因为她们俩根本就不在村庄内。
她们在山里面。
......
1986年，几位和美国中情局CIA有关联的议员联合提出一份议案，要求在玻利维亚的圣克鲁斯省山区秘密修建一个情报中心，目的是对抗苏联和彻底掌控南美洲的一切情报。美国的政客们压根没有真正从越战中吸取到教训，这项议案最终获得国会的通过，财政拨款也很快到位，美国政府也跟玻利维亚方面要到了土地。情报中心在1987年初正式动工，经过三年多的建设，工程队采用最先进的技术，在山体内挖出并加固了一个超过3000立方米的大空间，在里面修建了可以抵御洲际导弹和小当量核弹的建筑。
工程原计划是要在山里挖出1万立方米的空间，但时间进入到90年代，国际形势风云突变，先是美国在海湾战争中爆锤了伊拉克，接着到了1991年底，一尊腐化许久的巨人——美国的最强对手轰然解体，连续的重大变故让这个建设中的南美洲情报中心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于是国会停止了拨款，工程就此停工。
经费浪费了也就浪费了，反正跟美国在海湾战争和苏联解体后的获利相比，这个烂尾工程根本不值一提。情报中心停工后，工程队原地解散，美国相关人员在拆走了原本安装好的设备后也都全部撤离回国，土地还给了玻利维亚，一切就当无事发生过。
出于保密需要，情报中心的选址是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玻利维亚政府甚至没办法将这座“山体内的建筑”开发为旅游区，只好将它放在那里摆烂，直到十几年后，这个地方被一个跨国犯罪组织收入囊中，成为他们在玻利维亚地区分支势力的大本营。在犯罪组织的经营下，这套摆烂的山体内建筑重获生机——虽然这些“生机”极为血腥黑暗。
为了掩护大本营，这个犯罪组织在山脉之外凭空修建了一个新的村庄，并故意放出消息，称那个村庄才是他们的玻利维亚地区大本营。多年以来，那个村庄吸引了无数的火力，好几次险些被完全摧毁，但犯罪组织的头目永远都在真正的大本营里稳坐钓鱼台，笑看敌对势力拼了命在做无用功。
......
陈雅和秀子暂时还没有遇到犯罪组织的人，但她们也完全不畏惧安装在墙壁上的众多摄像头，听到偶尔传来的敌人脚步声也完全不闪躲，而是光明正大、大大方方地在走廊里快步行进着。她们身上穿的作战服、露出来的皮肤和携带的武器上，一直泛着透明的“波纹”，宛如雨中的池塘水面。
走廊里的空气比她们预想中还要清新，犯罪组织斥巨资为这座建筑安装了最先进的换气装置，陈雅她们能够感觉到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纵使身处山体之中，她们都完全不觉得气闷。
这个组织主要经营两项业务。
第一项是走私，一路上陈雅和秀子经过了好几个仓库，里面存放着的货物各不相同，有多种价格档位的酒水，也有香烟雪茄，以及真正的收入大头——军火。光是她们路过的两个军火库，里面存放的武器就足够武装一个连的兵力，而这栋建筑里的军火库肯定不止两个。
第二项则是最令人不齿的人口买卖，陈雅和秀子暂时还没有看到关押被买卖受害人的牢房，但她们已经看到了好几间用来折磨人的刑房——数量比她们看到的卫生间还多。
和空气清新的走廊不同，各间刑房无一例外都充满了臭味和骚味，以及挥之不去的浓郁血腥味。走进去看一眼，立刻就能让人感到强烈的不适。刑房内的刑具种类丰富，简直可以出一本图鉴，地面上有破碎的布料、被遗弃的肮脏鞋袜，以及早已化为黑色的血迹。
秀子甚至在最后一间刑房里看到了一个玻璃瓶，里面用透明的液体浸泡着两条人类胳膊，通过大小判断，胳膊的原主人肯定还没有成年。
“这就是地狱吗？”秀子咽下一口唾液，将自己的不适感压了下去，她问道。
“这是地狱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我见过其他类型的。”陈雅平静地说道，“先办正事吧。”
“是。”秀子点了点头。
离开刑房，两人根据秀子手腕上的电子表的指示继续走了二十几米，最后在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
“仪器显示就在门后面。”秀子说。
“那就进去吧。”陈雅说道。
这扇门被电子密码锁保护着，陈雅和秀子并不打算采取任何解锁手段，她们往前踏出一步，十厘米厚的铁门就像是全息投影那样，被两人直接“穿模”而过！
门是货真价实的铁门，并非虚假的投影，而她们就这样穿了过去！
这一幕完全超越了常人的认知，好在没有被别人看见......或者说，可惜没有被别人看见。
她们手腕上的电子表有一个长方形的屏幕，在右上角会显示着剩余的能量值，在两人穿门而过的瞬间，能量值从85%下降到了83%。
......
穿越铁门，后方是一段旋转楼梯。陈雅和秀子顺着楼梯往下走，可以看到下面是一个小车库，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也传入到了陈雅她们的耳中。
“这个女孩怎么回事？”
“她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看到别的小孩被欺负，竟然还想着帮他出头，我只好给她一些愉快的教训，当然，是在这场冲突结束后。”
两个男人对话使用的语言是英语，并非陈雅和安部秀子的母语，但是她们都能在一瞬间听懂两个男人说的话——空气中有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将英语瞬间转换为她们的母语，再送入她们的耳中。
陈雅和秀子很快就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她们穿着作战靴的双脚踏上了车库的水泥地面。
车库里停放着一辆迷彩涂装的装甲皮卡车，两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正在皮卡车旁边交谈着。其中一个男人一边说话，一边还在麻利地收拾着行李箱，在他尚未合上的行李箱里可以看到多本护照、一堆现金、数把枪支，还有功能饮料、便携干粮和衣服等等，可谓是装备齐全。
在两个男人脚边的地面上，还趴着一个戴着手铐的十几岁女孩。
“日本人？”正在收拾行李的男人问。
“韩国人。”另外一个男人说道，“她家是做生意的，她大姨想吞掉她的家产，于是在她们家出国旅游的时候雇人制造了一场交通事故，将她们的车撞下了悬崖，现在她可是有死亡证明的。”
说着说着，男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弯腰抓住女孩的单马尾，使劲往上一拉，疼痛让原本趴着的女孩不得不变成了跪姿。男人朝女孩露出了可怖的微笑：“哦吼抱歉，我忘了你能听懂英文。亲爱的尹小姐，现在你知道真相了。”
“呜......”女孩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嘴巴被一个黑色的口枷锁住，说话的权利已经被剥夺了。
陈雅和秀子径直走到两个男人的面前，盯着他们看。陈雅她们的到来并没有让两个男人感到困惑，他们没有产生警惕，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们依然在做着手头上的事情，一个在收拾行李，一个在抓住女孩的马尾辫，恐吓她。
在两个男人的视野里，陈雅和秀子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空气虽然看不见但是能被感知到，而陈雅和秀子的存在，两个男人是完全感知不到！
安部秀子盯着那个正在收拾行李的男人的脸看了几秒，说道，“找到了，CIA特工西德尼·约翰斯顿·伯恩斯（Sidney Johnston Burns），跨国犯罪组织的联络人。按理说他这两天应该在阿根廷，他的CIA上司对他的双面人身份一无所知。”
陈雅点了点头：“CIA不知道自己内部出了内鬼，实在是太正常了。”
接着，秀子走到那个正在精神折磨女孩的男人身边，从腰间枪套里取出P320手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所以这个人就不需要了——耶瓦里斯，表面上是当地知名的企业家和慈善家，实际上是犯罪组织的玻利维亚地区负责人。”
咔嚓！秀子给P320手枪上了膛，“小雅姐，他弄哭了这么多孩子，就由我来解决他吧，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别急，先等等，说不定能听出些情报来。”陈雅摇了摇头，将秀子的枪口推开，“别忘了，我们还需要等待信号。”
......
这个被铐着双手、姓尹的韩国女孩有着一头白色的齐肩长发，前额留着齐刘海，脑后扎着单马尾，她有着淡紫色瞳孔，鼻梁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站在她身边的陈雅还可以看到，女孩的左手手背上有一个梅花状的胎记。
女孩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是橙色的，这是让穿着者暴露行踪的“囚服”，脚上是耐脏的黑色袜子和让人难以快速跑动的黑色软质布鞋。
她正是跨国犯罪组织人口买卖“业务”的受害者。
女孩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差，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明显就是得不到充足的休息。粗略看去，她的身上并没有外伤，但右边的脸颊很红，应该是不久前挨了一个耳光。
CIA特工西德尼的行李快要收拾完了，他转头看向耶瓦里斯，“今天过来袭击的人好像有点猛啊，你不去亲自坐镇指挥吗？”
耶瓦里斯松开了抓住女孩马尾辫的手，站起身来，轻蔑一笑，“呵，肯定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国新势力，想要打我们来立威。再过20分钟援军就会赶到，到时候他们想跑都来不及。”
“这个不可攻破的堡垒是我们CIA冷战的时候出钱修建的，现在便宜你们了。”西德尼啪的一下将行李箱合上，“好了，我没时间跟你闲聊，我明天一早我应该在（阿根廷）圣菲省跟上司会面的。要是你们能顶过这次袭击，那我们就下周见，要是顶不过，那我们就地狱见吧。”
“这位尹秋莹小姐就送给你了，悉尼*。还没开过苞的，但我不喜欢这种类型。你玩腻了可以直接丢下飞机，反正一个人不会死两次。”耶瓦里斯一边说，一边伸手用力抓揉着女孩的脑袋。（*悉尼：Sydney，是西德尼Sidney的外号。）
“呜......”
名叫尹秋莹的女孩感觉非常难受，但她嘴巴被锁着，有苦说不出。嘴里自然分泌的唾液还不受控制地从口枷的孔洞、嘴角的缝隙流出，显得极为狼狈。
耶瓦里斯并不是真的想将尹秋莹从飞机上扔下来，他故意这样说，是为了在精神上进一步折磨她。
西德尼对尹秋莹也没有任何兴趣，他摇了摇头，提起行李箱走向皮卡车的副驾驶位，“这个就算了，我还是喜欢大胸大屁股的。明天上午在阿根廷应付完上司，中午我就得赶回西雅图，弗洛伊德对破烂铠甲（Tattered Armor）、黑球（Black Ball）和那个叫安乐米的人还是耿耿于怀，我得把我收集到的情报跟他交换。”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行李箱丢在椅子上，然后关上门，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车库的一扇卷帘门开始缓缓收起。
狡兔尚有三窟，比狡兔还要狡猾的CIA自然不会让这座（原）情报中心仅仅有一个出口。车库卷帘门之后的通道总长度达数十公里，连接着十几个出口，其中好几个出口的不远处都修建了小型机场。
“那真是辛苦你了。”耶瓦里斯话音刚落，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尹秋莹的身上！
“呜呜......”尹秋莹的后背在地面猛然接触，痛感在腹部和后背同时产生，她的后脑也磕到了地面，眼前金星乱舞，泪水无法克制地涌了出来。尹秋莹此刻想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自我了断，但就是这么一个痛苦而屈辱的愿望，她都无法实现。
......
“小雅姐！”秀子的枪口再一次指向耶瓦里斯，这次瞄的是他的后脑。她没有强行扣下扳机，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得到陈雅的允许，子弹是射不出去的。
“再等一下。”陈雅说道。
和秀子相比，陈雅显得更加冷静......或者说是更加冷漠无情。
“因为有耐心，所以我们得到了新的情报：一个新名字，弗洛伊德，还有一个新地名，西雅图。”陈雅说道。
“可是......”
秀子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温和的女声从她和陈雅两人的电子表里传了出来，“好啦好啦，小秀子，你要听小雅的话哦！”
“小北姐！”秀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雇佣兵塔隆·博德的猜测是正确的，有“东”有“南”有“西”，那肯定就有“北”！
代号为“北”的第三位雇主是一名女性，正是陈雅和秀子的“旅行团团友”、陈霖在送机时遇到的深不可测的知性女士、藤野先生的老熟人——王维康！
王维康似乎对“小北姐”这个代号非常满意，她一直让秀子和陈雅这样称呼她。
“小北姐，你那边怎样？”秀子问道。
秀子提问的语气非常着急，因为她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耶瓦里斯毙了。
“我已经找到了关押孩子们的地方，然后都做好保护措施了。小雅的谨慎是对的，耶瓦里斯果然将自己的生命特征和基地的报警装置连在一起，我还发现了一本基地守卫的行动准则，上面写着：一旦首领在基地中身亡，无论任何原因，都要第一时间将全部‘活体货物’杀死。”王维康说道。
秀子搭住扳机的手指松开了，她转过头，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陈雅。
陈雅并没有理会秀子的目光，她按下电子表上的通话键，对王维康说道，“只是经验罢了。小北姐有点慢啊，我还以为你会很快搞定的。”
“怎么说呢......他们关押的孩子数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为了布置保护措施，我已经先送了5个守卫去见阎罗王。”王维康说。
“那我这边可以开始了吗？”陈雅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收起的仓库卷帘门，以及即将打开皮卡车驾驶室车门的西德尼·伯恩斯。
“可以了。”王维康说。
“好！”陈雅的眼神里瞬间浮现出杀意，这种杀意比秀子刚才的更加浓烈！
秀子的手指重新搭到扳机上，枪口直接贴在了耶瓦里斯的后脑！
咔嚓！
这是机括启动的声音，在陈雅的右手手腕位置响了起来。
从开始到现在，陈雅就一直没有拿出枪，她使用的是更高科技的另外一种武器。如果陈霖此时也在这里，在听到熟悉的咔嚓声后，他一定会惊呼：这不就是辉夜姬的“空气炮”吗？！
陈雅抬起右手，用她的特殊武器瞄准了西德尼·伯恩斯！
直到这时，西德尼和耶瓦里斯两人依旧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感知！
“听我的口令。”陈雅喊道，“三，二，一，干死他们（F*ck them）！”
呼！！！！
呯！！！！
西德尼被强劲气流吹飞出五米远，整个人撞到混凝土墙壁，然后又摔到在地板上！他的后脑勺鲜血直流，不省人事！实际上，在气流接触到身体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西德尼暂且保下一命，至于另外一人——耶瓦里斯，他已经被子弹爆头，当场毙命！
耶瓦里斯，知名企业家、慈善家兼犯罪组织分支的头目，他罪恶的一生被一个高中女生的贴头射击终结！
安部秀子还不解恨，她直接在耶瓦里斯的身上清空了弹匣！
当鲜血飞溅到尹秋莹的脸上时，她是一脸茫然的。
看着血泊中的西德尼，看着缓缓倒下的耶瓦里斯，尹秋莹没有任何惊恐，她的眼神里充满的是困惑。
陈雅和秀子同时按下电子表上的按钮，片刻后，她们的身形由浅而深，逐渐浮现在尹秋莹的视野中。
秀子如同中世纪骑士一般半跪下来，轻柔地将尹秋莹搀扶起来，她又握住秋莹的手铐，一使劲，手铐瞬间化为铁碎片，接着，她为秋莹解开了口枷。
口枷一拿走，积聚在秋莹口中的唾液立刻就全部流了出来，打湿了一小片地面。白发少女的左脸也红了，显得既尴尬又狼狈。但就算再狼狈，束缚也是必须要拿掉的，没有“牺牲”，就没有解放。
秀子伸出右手，用衣袖轻轻擦去秋莹嘴角残留的唾液，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虽然面前的两位少女都是以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登场的，但尹秋莹依然没有感到恐惧，可能是因为两人都是跟她年龄相仿的女生吧。
尹秋莹跪坐在地上，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安部秀子，用虔诚的声音问道：“请问......你们是神明吗？”
“不，”站在一旁的陈雅摇了摇头，“我们是解放者（Bolívar）。”
—序/岁末年初—
·幕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