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宝和旧事(2)

2022-10-10 01:07 作者:秦玉卿  | 我要投稿

•演绎+史实 •雍怡昼形象来源《雍正王朝》,弘音形象来源《延禧攻略》,允秘形象参照《上书房》王阳老师(滕梓荆厨狂喜) •OOC预警,撞梗致歉 •双弘/历昼 弘音 弘昼夫妻 雍怡/413 历秘 两对儿大三角:4138 历昼秘 •大体上是乾小四视角的故事 •翻阅了网上各种资料也没找到天申亲媳妇的名字,于是自设了,全名为吴扎库·淑妍

雍正十一年,二月初七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 寅时二刻,天还未亮全,弘历与弘昼就并肩从乾西所往乾清宫东南庑的尚书房去,今天是他们俩此生可能的最后一次进书房,但并不是为了去上课。 这一天有大事等着他们,而此刻他们俩是要去拜谢师恩的。 “天申,冷不冷?” 弘历缩了缩手,他很想像身边弘昼那样将两只手都插在袖子里,但看上去实在不甚体面。 “我不冷,四哥你呢。”弘昼一边走一边往弘历那边挤,弘历也不恼他,两个人说话间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交融一体。 “我还行,等我们回去时日头彻底攀上来就好了。” 饶是如此,弘历还是控制不住牙齿打颤。 弘昼不吱声,抱住他四哥的胳膊,伸手从袖子探进去,弘历被突如其来的暖意激了一下,反握住弟弟那热乎乎的手。 这天气坐了轿子也是冷冰的,抱着手炉倒能备一时之需,但本不如下来走动使身体热起来,自身抵抗一二。李玉与另一个小太监在前面打着灯,弘昼的掌事太监陈英带着其余侍卫提着个茶筐小炉在后面跟着,一行人顶着嗖嗖冷风往前走。 一刻钟后,一行人到了尚书房。弘历隔着门帘往里看,满文师傅徐元梦提前到了,太子太傅还没来。 大学士徐元梦一向严于律己,对学生对自己皆是如此,早读还未结束便会到尚书房来。弘历九岁入尚书房就深知徐元梦之名,这些年虽说自己“天资聪慧,过目不忘”,但对这位经历两朝的帝师徐元梦,弘历是打心眼里敬重的。 “朱轼先生还没来。” 弘历极快地将门帘掩好,靠在门边悄声对身后的弘昼道。 弘昼听到“朱轼”两个字,明显打了个寒战,说不清是被冻得还是被这位先生的名字吓到的。 朱轼先生严苛得狠,在教育学生这一点上,弘历,弘昼,甚至现在坐在里面的允秘都深有体会,尤其对待弘历极为严格到连皇帝都心疼儿子。 弘历长出一口气,拉着弘昼施施然走进去。李玉与陈英一人捧着一杯热茶等候在门口,听主子传唤口令。 雍正元年的时候,这间尚书房还坐着四位前朝本朝一共四位天家贵胄,但现在,只剩下三位,且其中的两位要在今天行谢师恩礼了。 徐元梦已入古稀,再有几度春秋便是耄耋之年,这般年岁还能随着学生们的时间出入尚书房,实属不易。他应该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儿,故此一直在书案前闭眼静坐。 弘历弘昼哥俩进来,谁也来不及看屋中间捧着书打瞌睡的允秘一眼。两人在书案前站定,推金山倒玉柱般,向着徐元梦行叩拜大礼。 “学生爱新觉罗•弘历,谢徐元梦先生传授指教,恩师义重,学生没齿难忘!” “学生爱新觉罗•弘昼,谢徐元梦先生传授指教,恩师义重,学生没齿难忘!” 两个人同样的节奏,同时下跪,一样的磕头在地,场面不可谓不庄重。 徐元梦先是受了礼,然后欠身离坐,这便要跪下还礼,口称:“老臣惶恐,受此抬爱,与二位皇子见礼。” “不可,先生!” 弘历与弘昼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一个抱腿一个抬胳膊,好歹是没让老人家继续动作,弘历道: “先生,您年事已高,况且这礼本就是您该受的。” “好好,二位皇子快快请起。” 将徐元梦送回主位,弘历与弘昼并未退居一旁,而是又朗声说道:“学生为先生奉茶。”候在外面的李玉与陈英得了号令,撩帘将茶盏递到各自主子手中。因晨间冷的缘故,茶温刚好入口。弘历弘昼恭敬地将茶盏放于徐老先生面前,待老先生喝茶后,这谢师恩礼便成了一大半儿了。 徐元梦又对他俩说了一些勤勉向学,勿忘圣贤的话,弘历弘昼垂手听着,不时回复一二。这个过程刚有四、五个来回,太子太傅朱轼先生到了。 于是,毫不在意麻烦的兄弟俩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礼仪。 弘历弘昼此番谢师恩礼后,并不代表他们彻底彻底离开尚书房,以后面对各位师傅,该见礼答话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等到送别两位师傅后,已是卯时四刻,天光大亮。 回到尚书房,弘历这次顾得上去搭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允秘了。他重重拍了一下允秘的后背,把人惊得从椅子上摔下去:“睡得很舒服嘛,二十四叔!” 弘昼在允秘旁边的一套桌椅上坐下,这也是他自己的位置,允秘倒了他也不去扶,只是咯咯笑。 允秘摔得人有点懵,还是弘历将他拽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衣服下摆,把人拎回位置上去。 “二十四叔?完了,天申,我不会把二十四叔拍傻了吧?” 弘历边笑边说,语气里完全没有担忧的意思。 “你可吓死你叔了。”允秘缓了半天,抬眼便瞪着弘历道:“我正梦到在木兰围场跑马呢,从林子里跳出一只兔子来,马受惊把我摔下去,那兔子扑过来不依不饶地要来咬我!” “所以,二十四叔的意思,我就是那只兔子咯?” 弘历反坐在允秘座位前面的椅子,蛮好笑地看着他。 “哼。”允秘不搭茬,抚平被自己睡出褶子的课本,慢条斯理地将它们收在一起。 “给叔叔请罪,别生气嘛,一会儿,侄儿们还要去您的咸福宫行册封礼呢。” 弘历托着腮,看着允秘动作。 “那我回去就和你窝克说,让容音和淑妍进宫来,把两位待封的亲王拦在宫外听宣旨吧。” 这话一出,弘历知道小叔叔是真的没生气,允秘在汗阿玛面前称得上恪诚端谨,但私下里与弘历弘昼相处时,可是个性格活泛的。弘历喜滋滋拱手道:“那么,侄儿就谢过二十四叔啦。” 他站起来,打量着尚书房的布局摆设,一个个翻过去,这里有太多弘历的回忆了:上课时发呆盯过的绿植、抄写汉文字时洇透在桌上的墨迹、放置砚台时所蹭的刮痕、夹在书架中他无聊时所作诗文的废弃手稿,还有......还有,他背诵文章后被先生夸奖、在门外小廊上等还没写完文章的天申一起散学、三哥默默看书的背影、早读时他与二十四叔互丢纸团...... 他感叹一声:“天申,我们在尚书房已有十多年了吧?” 半天没得到回应,弘历转头一看,弘昼与允秘指着他桌子上的某个地方,头碰头挤在一起,聊的入迷。 弘历一时语塞。 最终还是三个人一起往回走,巳时是选定的吉时,弘历和弘昼要带着各自的福晋在此时辰之前到达咸福宫。 与允秘暂时分别,弘历将弘昼送回乾西三所,自己则拐回乾西二所。容音已经换好了石青吉服,抱着永琏,带着另两位侧福晋与永璜,等候在院中。 傅恒今日也来了,一家人见到弘历俱都行礼,还没说上几句话,容音怕误了时辰,拉着弘历进屋里去换衣服。 让侍女在外间等候,弘音二人在隔了屏风的内间收拾着。弘历站直了,抬起双臂,任由容音为他上下打理朝服,他得以正大光明地观察爱妻的一举一动。 “爷,册封使可知道是谁了吗?” “应是......十六叔与十七叔,”弘历叹了一声:“毕竟像十三叔那样的排场,本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况且此次封亲王并不上册,排场礼仪什么的要小得多。” 他说完又觉得不够,又继续道:“十三叔,呵,汗阿玛那不是封亲王,那是立后,要是汗阿玛再逾越祖制,他大可以学古时虞舜,立出个娥皇女英,一手皇额娘,一手怡亲王!” “爷!慎言!”容易正为弘历系着扣子,闻言伸出右手食指按在他唇上。弘历一笑,搂住容音的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我敢断言,汗阿玛选择的人,是我。” 容音一怔,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这种事情,成亲以来,他从未对她讲过。此刻,容音只觉得自己看不透面前的男人。 “汗阿玛虽将我与天申、二十四叔同时从白身晋封亲王,但依旧没有允许我们开府到宫外去,这册封礼,也是与正礼比起来,大打折扣的。” 弘历越说,脸上表情越冷,语气也没有起伏,好像在说一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汗阿玛自八年后,身体虽说痊愈不少,但我知道心病已经种下,加上他自己勤政不顾,这心病最终会将他压垮的。他不让我们开府,表面上是依旧保护我们不问政事,可封亲王,不就是要拿出去历练的么。他不给天申和二十四叔行册封大礼,或许本身还有一层意思,他要安排我去做这件事。三个小辈里,二十四叔本就不是继承人候选位。天申,我能感觉这么多年,天申一直在让着我,你可能不知,天申实际要比我聪慧,他可是比我多一个阿玛。若说在皇爷爷身边八个月我学到了为君之道,那天申在这八个月里在潜邸,从汗阿玛和十三叔那里学到的可不只是为臣之道。” “说远了,不过——”弘历拉了个长音,好像恢复了自己的神志,低头在妻子额头印下一吻:“待我登基,容音,我要给你大清立朝以来最隆重的立后礼。” 容音听到最后,面上一羞,一直到两人踏出屋子,容音两颊的红晕还没散去。 傅恒正在与永璜说话,见到容音与弘历推门来到院中,过来要扶容音下台阶,瞅着姐姐的面容,疑惑地问:“额云阿姊,你的脸怎么了?” “哦?”容音伸手摸了摸,“大概是刚才涂多了胭脂吧。” “是不是额附阿哥又欺负你了?!”傅恒想到了什么,竟挥起小拳头来。 “嘿,你个小傅恒,说些甚么编排我的话?” 弘历是跟着容音出来的。 石青的亲王补服上绣五爪金龙四团,祥云披领搭在两肩,蓝色的里子朝袍与红色裤装,十颗东珠配饰朝冠,翡翠琥珀青金石与金黄绦穿成的朝珠,本就生的尊贵容华,弘历甫一换上如此庄重象征身份的朝服衣裳,一走路青崖撞断一抹红浪。 于是这样一个二十岁通身气派的弘历站在十岁小小少年的傅恒面前,傅恒张了张嘴,看得发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爷,别吓他了。”容音笑着经过他们。 弘历收了压迫感,屈身蹲在少年面前:“小傅恒,你说,你阿姊是我什么人?” “是......额附阿哥的福晋。”傅恒小声道。 “那福晋是什么身份?” “啊......生孩子的?” “你阿姊是我的妻,我的爱,是陪我一生的人,我愿意把这世间一切美好都奉给她,我护她都觉得不够,又怎敢欺负她?再说,那些不是欺负,是真心喜欢才会做的事啊。” 弘历叹了叹,然后戳戳他的脸:“等你有了自己的妻,你也就懂了额附阿哥的话了。” 他说完,起身要去与李玉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傅恒突然拉住他的袖子问:“那额附阿哥也会爱其他人吗?也会喜欢我吗?” 弘历哑然失笑:“是,小傅恒,我也喜欢你。”他转身往前院去,这次没有谁拦住他。 弘历带着容音到咸福宫时,允秘果然没有如对弘历所说的那样将他关在宫外,夫妻俩差人通报了一声,没等多久就被迎进殿内。 允秘比弘历年龄小上五岁,穿上亲王朝服的气质比弘历弱了些,同为天家子弟,允秘见到弘历时,由衷赞叹了几句。 弘昼是最后来的,他嫡福晋淑妍如今刚好怀胎六个月,方方面面都需要照顾。允秘的嫡福晋早安排好了歇息的椅子,六个人便可坐了等候。 弘历看着踏入殿内的弟弟,如果说这身亲王朝服他自己穿出了雍容华贵,那弘昼则是透出了些古灵精怪来。 天申啊天申,不管是真是假,但愿你永远如此。 巳时一刻,咸福宫外热闹起来。三个男人对视一眼,知道时辰到了。 来行册封礼的册封正使与副使,正是庄亲王允禄与果亲王允礼。因着本次册封亲王礼节未及上册,未分旗赐第,故流程较为从简了些。 “……朕幼弟允秘,秉心忠厚,赋性和平。素为皇考之所钟爱。数年以来,在宫中读书,学识亦渐増长。朕心嘉悦,着封亲王。” “……皇四子弘历、皇五子弘昼,年岁俱已二十外,亦着封为亲王。” 弘历弘昼允秘跪领带三位福晋听宣,又朝咸福宫内布置的节案拜了爱新罗觉家的祖宗排位,这礼便是成了。 先谢皇帝赐封之恩,三人又谢过了庄亲王允禄与果亲王册封之行。五个人除庄亲王是铁帽子亲王之外皆是平级亲王了,但,毕竟有兄弟、叔侄之礼在,不可不谢。 允禄和允礼行完这简单的册封礼后这便要回养心殿了,一是要与皇帝复命,二是他二人在朝中各有各的政事要办,而弘历弘昼允秘三个也要去养心殿谢圣恩,于是五个人也不回去,让女眷们先歇息了。 弘历嘱咐了容音几句权当告别,容音要和允秘的福晋一齐将淑妍送回乾西三所,也要出发。弘历随着允禄允礼刚要迈步往咸福宫外走,只听弘昼在身后一声:“宝亲王四哥!臣弟这厢有礼了!” 他回头看去,弘昼已经双膝跪地,与他行臣子之礼了。 弘历忍俊不禁,他实在搞不懂他弟弟可爱的脑瓜里整天想着什么,当下这礼受了一半,然后也学着弘昼的样子两腿一飘:“和亲王五弟,为兄也有礼了!” 二人头对头地磕在一处。 一时间满屋欢乐,允禄和允礼都没想到这一场面,允礼笑得咳嗽起来。 “你俩这,岂不是显得我很不懂事?”弘历只听头顶允秘幽幽说了句,接着又跪倒一个。 允礼咳嗽的声音更大了。 五位王爷赶到养心殿时正值午时,允禄允礼先进了西暖阁,弘历弘昼允秘则在明间等候。 苏培盛小步快走出来,对他们行请安礼:“请三位王爷稍作等待,皇上正与庄亲王果亲王安排事宜,一会儿就来接见三位。” 苏培盛来了又去,弘历感无聊间抬头看着明间主位上方的“中正仁和”匾额,心念一动,他悄悄往弘昼那边靠过去,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天申,你有没有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弘昼眨眨眼睛:“四哥说的是去年开春我们三个一起来向汗阿玛请安那次?” 弘历“嗯”了一声,他其实很想说不是,他想起的是更久远、还是雍正二年,元宵节后的事儿。 尚书房的课程一向繁重,上元节后便是“过完了年”“要开课了”。原本三兄弟早间结伴而行,可三哥弘时这个年过完以后不知因为什么,有意无意地在疏远弘历弘昼。从自己有印象起三哥就沉默寡言,但对待弟弟们却是不错的,弘历弘昼没少从三哥那里得到些新奇手工玩意儿。眼下这番变故弘历看在心里,胡乱猜测是不是汗阿玛和三哥说了些什么。 因为三哥的有意分开,起早去尚书房就只能弘历弘昼结伴而行了。 确实是起得过早了些,丑时七刻刚过,弘历与弘昼就从乾西所出发去尚书房了,早读时间是寅时三刻,卯时才开始上课。 上元节当晚下了雪,冷硬的天儿,后半夜地上便结了冰,弘历和弟弟挤在一间轿子里,左右两个少年也不会有多重,弘历想着降福门冰路艰难,绕远从月华门进乾清宫前院。 要过月华门时,下人们抬轿不稳,将轿子在宫门槛上颠了一下。弘历正抱着趴在腿上迷迷糊糊的弘昼,这一下差点把弘昼摔下去,弘历火了,掀开轿帘便骂了一句。 随行的李玉呵斥了几个抬轿的小太监,告诉他们送两位皇子后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弘历搂着弟弟,往月华门西侧的宫墙看了一眼。 “罢了,李玉,时候还早,去养心殿给汗阿玛请安吧。” 他是算准了皇帝此刻已经在忙于政事。 拉着弘昼,弘历在西暖阁门口见到了候在外面的宫人们,苏培盛见到二位小皇子甚为惊讶。 “苏公公,汗阿玛可起了?” “这......二位小爷有所不知,皇上昨日上元节宫宴后,便召了怡亲王夜谈政事,点灯熬油彻夜,这不,老奴带着这些个下人也是守了一整夜啊。” 弘历拉着站都站不稳的弘昼拱手欠身: “烦劳苏公公禀明汗阿玛,弘历与弘昼请汗阿玛安。” 苏培盛进了屋,很快便回来了。 “二位小爷,请。” 直到进了内堂,才知道苏培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屋内只点了几盏烛灯,正中间放了一大盆炭火,弘历弘昼踏进屋,弘昼已经清醒了几分,弘历低着头保持拉着他的姿势,两个人在一室昏暗中跪地行礼,刚说了一声“儿臣......”,就被软榻上一人止住了声。 “嘘———” 两人抬头,弘昼的眼睛唰就亮了。 “十三叔!” “小声些。”怡亲王笑着坐在软榻下首位,用眼神让他俩看向上首位的人。 弘历朝那边一看,胤禛正盖着毯子侧卧在里侧,睡得正熟,榻上小桌叠着高高低低的奏章,靠向胤禛的一侧放着圆圆镜片的东西。 他从善如流轻声道:“侄儿给十三叔请安。” “过来过来。” 怡亲王面上笑意不减,他一身亲王朝服靠在榻上,纵身长臂一揽将两个小少年带到身边,弘历好歹搭了个边儿坐着,弘昼直接蹬了棉靴,竟扑到他怀中去了。 “汗阿玛与十三叔可是一宿没睡?” 弘历看着满桌的折子,怡亲王面前还有一折打开的章本,架山上搁着朱红的笔。 “不,四哥守了上半夜,下半夜才是我。好不容易让他歇了,今日没有朝会,左右也是看折子做批。” 怡亲王垂眼看着缩在怀里昏昏欲睡的弘昼,叹道:“倒是你俩,怎么起的这么早?离早读不是还有好一会儿吗?” 弘历没想说三哥的事儿,只是拿“昨日宫宴后休息得早”这种话答复了。 怡亲王点头,将弘昼拉起来。 “天申,今日可有要背诵的文章啊?” “嗯.....有,《论语》先进篇前七章。”弘昼困得眼皮打架,但还是规规矩矩回了怡亲王的问话。 “那给十三叔背一背可好啊?” 当下弘昼闭了眼睛,囫囵个间连卡壳都没有便背完了。 “不错嘛,天申,准你可以小睡一会儿。” 怡亲王将弘昼的脑袋搁到自己腿上,扯了围在腿上的毯子将少年盖住。 弘历正看着打开的奏章出神。 “青海战事的折子,能看得懂吗?” 他感觉到怡亲王落在自己身上探寻的目光,一时间有些不自在。 “汗阿玛一向不与我说这些政事,故此.....只能看懂人名、官职,还有地区名项。” “也是,尚书房的日子就够苦了。” 怡亲王将折子拿起来,给他指上面的内容:“这是奋威将军岳钟琪与抚远大将军年羹尧的联合密折,上面说了一些青海叛乱罗卜藏丹增驻军的情报,他们提出了要远程奇袭的作战方案,还说了一些准备情况。” 弘历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然后问:“那这份奏章汗阿玛看过了吗?” 怡亲王似乎知道他所想,直接将折子翻到了最后:“你看,这是四哥的批注,他还要我在加上一些回复批语在上面。” “原来如此......”弘历有种被戳中心事的错觉,但他很快将那种心情摆脱掉:“十三叔也曾是军中一把好手,为何没能亲自去西北领兵呢?” “你汗阿玛不让我去。”怡亲王轻声笑起来,他将折子放到一边,拿出一本新的折子出来,他打开,笑容戛然而止。 “十三叔?怎么了?” 弘历有些好奇,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看。 怡亲王顿了半晌,才压低声音说: “是你八叔的折子。” 弘历不做声了。 怡亲王拿起朱笔在折子上写写画画,然后将折子放到另一边垒起来的一摞中。 “元寿,十三叔有句话告诉你。” “十三叔请说。”弘历转过身,与怡亲王面对面。 “无论你汗阿玛以后对你的叔伯们做任何出格的事,你都要记住,他们只是有政治分歧,是一种政敌关系,而不是什么血海深仇。” 怡亲王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眼睛看透他的灵魂,低沉的声音震荡着他的心神。 “元寿,守好你的兄弟,尤其是天申,你能明白十三叔的意思吗?” “十三叔,侄儿明白。”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弘历记着早读的时间,带着弘昼这便要离开。 临走时,弘历回头看了一眼。怡亲王已经坐回正位,挑了挑烛火又翻开折子要看了,他的面容被烛火映照,凝眉坚毅的神情让弘历恍惚以为坐在那儿的是他的汗阿玛。 “皇上驾到——” 弘历一震,抬头正与从西暖阁出来的胤禛对上眼神,他拍哇哈行臣子大礼,身边弘昼允秘也如他一般反应。 “好,好好好好。” 胤禛在“中正仁和”匾额下方的主位上坐下,俯视着儿子与弟弟,一连说了五个好字。 “宝亲王,和亲王,諴亲王。” “臣在。” 三人异口同声。 “从今日起,你三人俱为我大清亲王,要思忠君爱国,体恤百姓,不可有犯上作乱,动摇国本之心。” “臣等明白,谢主隆恩。”

雍正十一年二月初七,弘历、弘昼、允秘同时册封,称和硕宝亲王,和硕和亲王,和硕諴亲王。

———————————————— 窝克:满语【婶婶】 额云:满语【姐姐】 额附:满语【姐夫】 宝亲王和亲王,本文《宝和旧事》的男一

女一

(划去)男二定调上线啦! 查资料时发现,元寿和天申的册封亲王都是一笔带过的样子,只有同时封的二十四叔多了一句“未及上册”,加上小四登基后给弟弟和小叔叔补偿册封礼一事来看,四哥给他们仨封亲王时很可能一切从简了,不然小四干嘛还不依不饶再来一遍 本章有隐藏的138和乾傅,嘿嘿嘿,有野心但不外露的乾小四,嘿嘿,活着出场的怡,嘿

宝和旧事(2)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