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菁华录7（项羽本纪4）晚清石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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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菁华录》六卷

清，苧田氏撰

清光绪二十二年埽葉山房石印本，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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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本纪4

项梁起东阿，西北至定陶，再破秦军，项羽等又斩李由（李斯子），益轻秦，有骄色（为粱死案）。宋义乃谏项梁曰：“战胜而将骄卒惰者败（宋义语只是寻常见识耳，幸而中，亦不幸而中。卒以此杀其身也），今卒少惰矣，秦兵日益，臣为君畏之。”项梁弗听，乃使宋义使于齐（时田假立为齐王）。道遇齐使者高陵君显，曰：“公将见武信君乎（即项梁）？”曰：“然！”曰：“臣论武信君军必败，公徐行（语生色），即免死；疾行，则及祸！”秦果悉起兵益，章邯击楚军，大破之定陶（点明定陶，自作章法），项梁死。（此段特写怀王用宋义，张本非项氏传中正文，而其结构圆密，似国语文字。）

 初宋义所遇齐使者高陵君显在楚军（装头长句法），见楚王曰：“宋义论武信君之军必败，居数日，军果败。兵未战而先见败征，此可谓知兵矣！”（语甚撇轻，正妙在说得无甚深要）王召宋义与计事，大悦之（怀王殊非娖娖下人者，然此真孟浪之举）。因置以为上将军；项羽为鲁公（特插此三字为后案），为次将；范增为末将，救赵（点出一段大关目）。诸别将皆属宋义，号为卿子冠军（如后世特置之衔，欲以尊异之）（公卿二字，古人相尊之通称。卿子，犹公子也；冠，元也；军，戎也，犹元戎之称，而名特新美）。行至安阳，留四十六日不进，项羽曰：“吾闻秦军围赵王巨鹿，疾引兵渡河，楚击其外，赵应其内，破秦军必矣！”宋义曰：“不然！夫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虮虱（二语于情事不切，而必引之活，画出宋义头巾气）。今秦攻赵，战胜则兵罢，我承其敝；不胜，则我引兵鼓行而西，必举秦矣，故不如先斗秦赵（此留而不行之故）（出兵以救赵，而乃以赵委之以试其锋，岂理也哉，谬甚）。夫被坚执锐，义不如公；坐而运策，公不如义。”（前引后收，訑訑如见此辈甚多，胡可胜道）因下令军中曰：“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军令亦新甚，韵甚）。强不可使者，皆斩之（暗指项羽，欲以此折其气）。”乃遣其子宋襄相齐，身送之（一发迂缓）至无盐，饮酒高会。（宋义庸妄不难一见而决然，是时好奇计之范增为末将，岂有不置一策之理，且项羽历数宋义之失言，言中款非羽所及，而其后增又即委贽于羽，故吾尝谓自此以下皆增之计画也。盖立怀王之意，原欲借以就项氏之业，今乃任其用宋义以偾绩，岂所甘哉。苏子谓杀宋义乃疑增之本末必然也。）天寒大雨（渲染法），士卒冻饥，项羽曰：“将戮力而攻秦（总提句），久留不行。今岁饥民贫（此就厉害上言之），士卒食芋菽，军无见粮，乃饮酒高会，不引兵渡河因赵食，与赵并力攻秦（此就义理上言之）。乃曰‘承其敝’。夫以秦之强，攻新造之赵，其势必举赵（于义理既不当于势，又无益），赵举而秦强，何敝之承（透健有声）？且国兵新破，王坐不安席（又假大义以责之，羽安能及此），扫境内而专属于将军（写出隐恨来），国家安危，在此一举。今不恤士卒（先指饥冻）而徇其私（又带定送子周匝之至），非社稷之臣！”项羽晨朝上将军宋义，即其帐中，斩宋义头，出令军中曰：“宋义与齐谋反楚（若无送子相齐一著，何以蒙恶声哉），楚王阴令羽诛之！”当是时，诸将皆慴服，莫敢枝梧，皆曰：“首立楚者，将军家也（妙妙提出项氏隐衷，偏不附会楚王阴令之说，而词又未毕，直画亦画不到），今将军诛乱。”乃相与共立羽为假上将军。使人追宋义子，及之齐，杀之。使桓楚报命于怀王（了宋义事），怀王因使项羽为上将军（写出太阿倒持来），当阳君、蒲将军皆属项羽。（以上一大段总写羽为上将军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