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中幕:彼虽各异,共度此时
【凡事都可行,但不都有益处。凡事都可行,但不造就人。】
在昏黄的灯光下,工人宿舍的一间木屋中。一个孩子盖上了被子,她准备睡觉了。床边坐着她的母亲,她因此而睡得香甜。
“妈妈,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睡前故事啊……那个,埃米。对不起,妈妈今天实在累了,你先睡好吗?”
孩子撅了撅嘴唇,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但还是将身子一侧乖乖的睡去了。
在这栋屋子里,窗外的阴云正在悄悄聚拢。可孩子睡在被窝里,暖暖的,如此的香甜。
寒雾的气候就是如此,即使是夏夜,也难免要加上那么一些衣物。可有些人在此刻却来不及加上衣物了,他们纵使浑身寒冷也没时间去在意,同时有的人在这个世界的此时此刻……
寒彻心扉。
比虽各异,共度此时。
——过渡——
枪响过后,辛格直扑刀客塔将她整个人抱着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急忙抬起头来朝着四周观察。
“辛格!辛格……辛格姐姐我……”
“安静些。”
辛格按住刀客塔的头顶示意她安静一点。
过了许久,辛格又再度站了起来。她确信自己刚刚没有看走眼。雾中凝结出的怪物,那种骇人的怪物刚刚突然出现在了刀客塔的背后。
自己的子弹也是无法伤害到那种怪物的。可是……为什么那个怪物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消失了呢?
“你身后的怪物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消失,但……我们现在先去钟楼吧。确认一下到底是哪里的雾气最为浓烈。”
寒雾港最高大的钟楼位于城北的西部区中央,在那座钟楼上完全可以眺望整座寒雾港的相貌。
而此时的寒已经在钟楼上了,她知道开膛手一定也会料到他们用雾气的浓度来寻找他的方法。因此抽刀拔刃向后一斩果杀死了一只怪物。
寒的那柄剑是在海战中的一位将军赠与她的,她并不知来历,只知说这柄剑锋利到可以斩断空气创造出一片真空。因此也定能斩断雾气。
“结束了?”
看着落向地面在空中化为雾气的残骸,寒摇了摇头。
“果然不会那么容易。”
从古籍中得知的先民,这座寒雾港远古时期的人类吗?
大脑中的信息开始了繁杂的交织,最终因缺少的线索而得不出结论。只能看向了钟楼那正在微微移动的指针。时针指向了“9”,在太阳升起之前还有得一些好似宽裕但实际上并不宽裕的时间。
夜晚降临后的时间已经度过了一段了,更加浓重的蓝色雾气像是不约而同前来的蜜蜂。可是这里并没有花田。
站在钟楼的塔尖上朝着四周眺望的寒再次瞪圆了眼睛……
钟塔下方的雾就像是一块没有云的天空。没有哪里浓重一些,也没有哪里轻薄一些,都一样的。不管贫民区、富人区;贝克街、还是花圃,哪里都一样。
“你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
自从将那个人的手脚用钉子钉死在铁床上后她的笑就一只不受控制的无法停止下,就像是下雨时不断落下的雨滴,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轮船。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人。仇人?榜样?暗恋对象?还是玩具?人偶?
“我知道你是个人偶,但是没想到你……你的内脏居然都和真人一模一样啊。怎么做到的?你的制造者是谁?你是怎么活过那么长时间的?地下的神灵降临圣岛的那天你是怎么躲过去的?啊……啊哈哈……”
“你看我有理你的意思吗?”
冰将嘴角的粉色血液用舌头舔舐了一下,她能感觉到一股铁锈的味道。除此之外她的面部毫无表情。
杰克朝着她的腹部猛击了一拳,被遮在白色连衣裙下方的皮肤瞬间又泛起了一阵淤青。但是冰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继续打吧,如果我出一点有失脸面的声音。那么我愿承认说是你赢了。”
“好有骨气啊,那么……”
冰大概猜出她下一部想做什么了,实话说自己当年真不该吃那个金苹果的。但也因为幸运,从来没被得手过,这次也该一样。
“你,把我的手脚都钉住了啊?”
“开始和我聊天了吗?不是恶鬼,是人啊你,原来你是人。”
“知道兵法吗?在赤国的。围城时的包围圈里总要留一个薄弱处,因为一旦不给对方留退路的话对方就会舍命死战,最终往往会承受意料之外的损失。”
刚坐在床沿上的杰克又站了起来,在床的旁边踢着大踏步左右踌躇。好似是一副听了之后很为难的样子,但冰知道。她是装出来的。
“对啊对啊,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把这钉子拔掉啊。反正你的手脚都已经被我废了。”
虽然,但冰也是装作微微欣喜的点了点头。
“你骗鬼呢!?”
“你不就是鬼吗?已经死去却有事不愿离开,最终用雾气塑成人身的鬼魂。”
“你还敢跟我开玩笑?你知道你的处境吗?看到那个坑了吗?等我高兴完了你就该进那个坑里了……或许你让我多高兴会儿我会把你留下来。”
“好啊,那我试一下。”
胳膊处传递来的疼痛不由得使冰咬了咬牙,尽管她将动作做的很轻微但没想到还是被杰克注意到了。但杰克却不留心,毕竟她想了那么久的事今天就算是句号了。而且……被伤成那个样子的人疼到咬牙不是很正常吗?
她这样想着,就那么毫无戒心得用手撑着趴在冰的身上。
“你上当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冰早就微微得使力使肢体上的钉子都脱离了床板。她猛地将右手向上一挥,腐蚀性的尘土顺着冰衣服的长袖里直飞到了杰克的脸目上。
“啊——!你!你怎么能!”
她只是惊叹了几句,之后接着的还是哀嚎。
那些尘土冰是在逃跑时的一个房间中找到的,一个包裹在布料里的粉末。冰就趁着杰克出去的时候将布料缝在了手臂上方袖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她也将粉末洒在了逃跑时的路上,现在她可以再次寻找那些粉末来祈求有别的幸存者来寻找她了。
“不要小看人偶的力气啊!”
嘴上是这么喊的,实际上刚出门她就只能捡起一个树枝来用腋下夹着当作拐杖,慢慢的移动到了临近的一栋房间的后面。
“我的血迹会让她找上来,那么就让她找上来吧!经过前两次的逃脱,再见到我时她可能就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了……好疼……”
冰并不对这种洒在地上的黑色腐蚀性粉末感到多大的期望。毕竟这里是杰克用雾制成的幻境而已,外面的人根本无法进入。
“依贫道看,所有地方的雾气都一样浓啊。”
“有雾裔存在的地方一般雾都会不受控制的浓烈起来,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呢。”
寒和王峰两人站在钟塔上又眺望了一周,根本无法看出什么异常的颜色。
在思索的期间,寒的头脑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怖的念头……即是说,那个雾裔的能力已经足以驱使整个寒雾港的雾气了,所以刚刚自己的身后才会出现那样的怪物。现在的雾气不是看不出哪里最浓烈,而是哪里都比平时浓烈上了许多。
正在这时候,身后的鼓钟响了三声。
“最浓烈的大雾警告……”
“吵死了……我还想再睡会儿……”
“喂!给贫道速速醒来!现在万万不是睡觉的时候啊!”
苏格躺在地板上开始打起了哈欠,可他视野中突然出现的寒使他整个人又瞬间精神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对方的眼神明显不是要好好商量的样子。
“大画家,你来看看这雾的颜色哪里正浓,你也不想冰死掉对吧?”
“嗯……你说的对……”
“你吓到他了这位小姐。”
苏格站起来也是朝着四周一望,绕着钟塔跑了一圈,最后看向了钟塔下的那片体积不小且十分宽阔的广场。
“雾最浓的地方就在这里。”
“什么?”
“就在这个广场周围。”
捂住嘴巴的双手也在缓缓地颤抖着,冰在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恐惧以此来不长对方气焰。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疼的,根本动弹不了。而倒在小巷里的她还是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或是说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而已。
她知道说这片地方是圣岛,不过圣岛在几千年前就该毁灭掉的那么这里如今会是哪里呢?
没有人来,没有人顺着腐蚀粉尘过来找到自己。但是血迹就在身后,隐藏在雾中的怪物来了,冰看着逐渐浓厚的雾气她知道……她来了。
“三妹!你怎么这样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冰看了看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抱住自己的刀客塔,只是觉得……她身上好热啊。
“是幻象?那个雾裔可是能用雾制造幻境的存在,一个幻象制作的如此逼真也……你杀了我吧,赶快。”
“你快别说话了!你的手怎么了?你……你的伤太重了!我们走,跟姐姐回花圃去!我们走!”
怒火满腔的声音和着携有风的雾气一同从背后击打了过来,吓得刀客塔一个踉跄。她的头发顺着风向着身前飘荡,进入了视野里。除此外还有那一抹苍蓝,冰的头发被吹得搭在了她的肩上。
苍蓝的头发沾满了斑驳的粉色血液,看上去有种难言的美感。
“你不能带她走,巴比龙,同胞……”
“怪物……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怪物!”
只是一瞬,背着冰的刀客塔和怪物一起消失在了地下的世界里。她们都化成了雾气来到了地面上的世界,钟塔广场周围的小巷道里。
可只是刚刚见到外面世界的光,冰就又被掳了去,被杰克掐着脖子摔在了墙壁上。
而刀客塔……她……
“你还是如此孺糯,巴比龙。这把刀,我给你,你拿好。”
怪物将自己背上的鳞片拔下了一个扔给了被吓得坐在地上的刀客塔,刀客塔将鳞片拿了起来。她看了眼眼前的怪物,她确信自己是能够用这个鳞片将这个怪物杀死的。但是……
腿在颤抖根本站不起来,心率加快,浑身肌肉收缩,冷汗直流,变色龙比自己高大了太多了……兴许是种对天敌的生来恐惧。
“快跑!快……跑!”
“你还能说得出话?”杰克将手中的力气加强了些,右手长出的利爪对准了冰的咽喉,“巴比龙,看在同胞的面上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来……”
“3”
“2”
“1”
刀客塔的嘴巴张着可又闭合不下,身体黏贴在地面上走也不是进前一步也不行,而且对方根本没有留给她太多的时间。只是迅速的倒计时。
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在她的视野里。自己的妹妹被人用爪子戳穿了喉咙,粉色的血像瀑布一样涌出。
她并不知道,她自己的眼睛睁的有多么大,她的样子看上去多么的狼狈,而她的行为又会使自己气恼到了一个什么程度,也不知道身前的这个人到底杀死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就只是有一点可以确信……这让她很不好受。而这种不好受的感觉会伴随着眼前的景象折磨着她的一生。
是……真实?还是做梦的时候?
“哈……哈哈哈!巴比龙!你看她!她死的时候眼睛里面很惶恐!她怕我了!她有害怕的东西!她终于……她的自我也终于怕我了!这比我活到现在的任何成就都更值得炫耀!”
“呜……呜啊——!!!”
“她也不想想,那钉子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被她拔出来。是因为你啊,是因为你啊巴比龙。你太孺糯了。但为了不把你逼得太狠,我决定给她留个全尸……不……不对……”
在杀死过冰后就恢复为人类样貌的杰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对!仇人!复仇!你也在我要清算的账单上!你也是!巴比龙!我忘了你做了什么!我……”
一发子弹从刀客塔的背后发射出去正中了杰克的额头。
“你无需介意,在地狱里细数你的恶吧。”
看着瘫在地上的刀客塔,辛格就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了。预知未来数秒的瞳孔会告诉她该如何逃脱的。在她的黄金义眼中她已经看见了,这个杀人魔会再次站起来。
因此她将着刀客塔往着腋下一夹,虽然略微吃力但迅速着往着东边跑去。东边……
“辛格开始从刚刚突然出现的浓雾里往外跑了,她还把刀客塔找到了。”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那么好用的?”
“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久了都不知道吗?”
“你这话说的好怪。”
正在说话的两人能感知到身后散发出的寒气,缓缓回头过后却发现空无一物。
“编辑小姐呢?”
“她,大概拔刀走了吧?贫道也自跟上了,你要注意安全。”
“那一枪肯定没有打死她。”
辛格知道自己根本跑不过那个由雾化成的怪物,她在雾气里就像是透明毒液进入了水流中,扩散的速度与范围都是不可控的。
“只能但愿她作为一个雾裔是属于刚出生时的心智吧,就像是人不会跑步只会走一样。”
“辛格!左边!”
听了刀客塔的喊声辛格向左方一跃,那个怪物的身子就从着空无一物的薄雾中瞬移而出,爪子正擦过辛格的身侧,也是刚刚所处的位置。
这个怪物,她一从地底出来的时候雾气就集中到小巷处了。果然不是一个善茬。
左轮手枪中的子弹开始从枪口飞出,但效果微乎其微。只能穿越过雾的身躯却不能伤她的实体。而那由雾组成的爪子打在身上却是实实在在的。
“由此的逻辑推断,她本身可以控制自身处于雾态还是固态,但这种转变需要一定量的时间。因为刚才那一枪是有见到血的。有血就表明已经伤到了头部,但她的头上没有伤口因此推断说是拥有使用雾气快速疗伤的能力。寒遇到过她的分身而她现在却没有分身出现,则表明说她可以制造幻境,分身能力不详。”
一行行信息在仅数秒内快速的在奔跑还击的辛格脑中飞速跃过,之后留下了其中有用的信息快速处理并应用。
“她的一切能力来源于雾气,如果雾散尽的话她就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了。可是在寒雾港没有雾的概率根本是零,因此要人为制造没有雾的区域或思考哪里是没有雾的区域。”
“快低头!”
辛格将身子一弯,躲过了飞跃头顶的一道闪光。刀刃正巧击打到杰克的爪子上,锋利的爪子连同其后的身躯都被斩成了两段。刚跑过的寒立即回身将魔法附在剑刃上朝着怪物连斩数刀直到砍成了分离的深蓝色的浓重雾块。
“寒!后面!”
怪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寒的背后。寒也早知道它有分身的能力自己砍杀的可能是制作出的幻象因此回身却发现同时有三个山般高的怪物同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但凭借着精炼的刀法还是全部将爪子抵挡了下来。刚抵挡完后就只余了一个怪物,那便是本体。
两个爪子和剑抵挡在一起,双方正在拼尽全力的较劲,看因力竭而被斩断的会是哪一方。
“你把我的朋友关在哪里了!?你说!”
就在寒责问过之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怪物突然张开了嘴,巨大的舌头从嘴中飞出直接在寒的身上戳出了一个大洞。粉色的血液顺着里面流淌了出来。
在来不及愣神的几秒内,舌头再次抽出卷曲将寒的身上一围扔到了广场西边的小巷子里。杰克再去寻找剑刃,想将那把能切割雾的刃一同销毁丢弃的时候却发现寻找不到。
“快点,在这张符的背面画上那个杀手人形态时的塑像……不对,我早给你说过了,你画了多少了?”
“还需要两分钟。”
认真起来的苏格身边放着打开的铅笔盒,手上正拿着一个黄色的用朱砂写满了红色图形的符咒。他正在往符咒的背面画上杰克的肖像。
说时迟那时快,利爪突然从辛格的背后袭来,王峰抽剑直接将其挡下。那怪物似不服输直又较起了劲子。
王峰刚又见了它舌头的那招,自不会再中招去。只见那怪物大嘴一张舌头似弹簧般向前飞出直取苏格。苏格将身一转缓躲过去。谁知那舌头跟绳子似的眼瞅着就朝着苏格的腰上一围,就这节骨眼上。
一枚子弹穿过怪物的舌头强迫怪物的舌头雾化了,苏格看势直接跳出了本该是舌头的蓝雾。
在这时间里,王峰嘴中咒语声声,剑上符咒火起,一剑砍下去符咒的火竟灭了。原是这妖邪通身由雾气所铸,这雾气竟是能隔断氧气灭火的物件。
剑直被怪物雾状态的皮肤夺了去。
“坏了!快走!”
王峰嘴里一喊瞅着钟楼四下里没得地方逃,只能顺着钟楼里的楼梯往下爬。话不多说拉着苏格就往下跑。
眼界里面只能看到四周的围墙还有螺旋向下的阶梯,苏格突然听见有谁细细叫了一声,“来这里吧。”因此反拉着王峰的手往钟楼的上面跑去。
到了钟楼的又上一层才发现原来是海岸边灯塔样貌的一个屋子,大概有九十平米左右的一个正方形。
叫了两人名字的人是一个少年,因为灯光昏暗和时间非常所以二人没来得及去注意。
“你是管理这座钟塔的人吗?贫道这里多谢了。”
“谢谢……”
“嗯……”
这就是三人在那晚全部的交流。两人向着下望时都捏了把冷汗,那怪物像是一个会飞的卡车一样横穿圆柱体的钟楼楼道,在两侧留下两个硕大的窟窿。
“这下子我们也被困了,只能靠辛格了……索福瑞和佩尔菲特会在哪里呢?”
在酒馆里面的菲特打了个喷嚏。
“果然,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的。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过来喝杯不含酒精的饮料好好思索一下。”
“我在想,该不该去帮他们。”
“我也在想,我们一起想吧……我们都有不愿意帮但却难以启齿的理由不是?”
泛着黄色的苹果汁和泛着黄色的啤酒在昏黄灯光下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抓住杰克实体化的时机,辛格在钟楼外趁着杰克撞碎钟楼砖块的时候开枪果真是见了血液。可是直到弹仓里的子弹打完时也没有能使杰克停下来。
“再这么下去,那个道士和画家可就完了啊。”
一道蓝色的光闪过了视野,一切突然又静止了下来。
那个身影……嗯,是寒。但是她却像是挥完了最后一刀,彻底的晕在了地上。嘴角有着粉色的血液。
但辛格已经来不及关心寒了,因为她注意到寒的那一击成功在怪物的身上创造出了一个无法快速愈合的伤口。怪物的脑袋被从嘴巴的位置平行着斩为了两段,中间没有血液与肌肉,也没有骨骼。完完全全就是由微薄的雾连接着……这不难看出,怪物是行动不了了,但却仍在慢慢恢复伤口。
“那一击的色彩,是蓝色的。”
“贫道也感觉得到,是一种悲哀而温馨的蓝。”
……
“妈妈!圣诞老人掉进屋子里了!”
不用听女儿叫喊,身为一个母亲在听到女儿的房间传来异响时她自然是万般焦急的冲了过来。其实不光是这件事,自家房后刚刚的金属碰撞的异响……她只认为是黑帮火拼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她不敢认为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开了门后,她才发现是一个看上去刚过十岁的孩子躺倒在了女儿的房间里。天花板上多出了一个大洞,她应该是从那里掉进来的,异响也是从那里发出的。
“不是圣诞老人……是圣诞姐姐?”
“嗯,埃米先去妈妈的房间睡好吗?圣诞姐姐有话要给妈妈说。”
并不知名的夫人哄着孩子去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再回来时却发现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她也不再多想,虽然有猜测那个孩子到底经历些什么的心思但也还是尽快收了回来。只是祈愿说那个孩子平安,愿她的母亲不会因她而伤心,和……
她看向了天花板破出的那个大洞,她的麻烦就剩下这个了。
寒躺在碎瓦片里醒来的时候只想着要去把那个怪物杀掉,她知道能对怪物造成伤害的唯有自己和那把刀刃。剩下的人都没有足以斩断雾气的能力。
可是刚从房子上勉强着跳下来就看见了倒在墙角的……粉色的血,一大滩粉色的血里坐着冰。身上伤口难以数清,喉咙已经被切断了。
“我来迟一步。”
她这么说着,将冰充满惶恐的眼睛合了上去。没走出几步又因身体不可抗而后知后觉的疼痛摔在了地上。
昏睡感朝着全身袭来,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流淌在地上的和自己一样的粉色血液。
“只要,只要把这些血液喝下去,我就……我就能恢复些魔力跟那个怪物拼一把,可是……”
她不敢再看冰的脸,她只是觉得,如果是冰……她会允许自己这样做的。
她扑在了冰脖子处的那道骇人的伤口上,血液正在流入她的口腔并被分解成可被使用的魔力。可能是因为同为粉血,所以魔力恢复的速度比普通血液要快上许多。
在这样一位友人的血液流进她的嘴中时,当她的舌头感受到友人脖子处那道骇人的疤时。她不知道心里该想些什么,她也强迫着自己,什么都不敢想了。
最后一毫所需的魔力被补充,她睁开眼。
只是一言不发的拿着刀,将所有的魔力一半用于麻痹疼痛,一半用于刀刃之上。跑到可发动攻击的范围时,斩出了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刀。
这一刀后她会昏迷大概六个小时,她希望自己能再次醒来。因为那样就表明着……这座城市和朋友,还有这座岛上的人都会安全了吧。
“苹果汁酸吗?”
“很甜。”
“那……你的心里有不安在传出来,我知道。”
“你不知道。”
“好吧,那我就不知道。不过……你来自哪里?你去拼尽性命救这些人的原因是什么?你的记忆里有什么遗失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也不问。你……我自己也需要好好想想了。很重要的问题。”
“这个时候还在营业啊,佩尔菲特老兄。”
“这不是卫可吗?来,我去给你拿一杯你最喜爱的酒。”
王峰从苏格的手里接过了符咒并拔出了放在腰间备用的短剑,下楼时见着楼梯断了,就从勉强能生还的高度向下一跃,符咒在剑刃上再次燃烧起了火焰。这次是蓝色的火焰,不同与以往。
“驱邪缚魅,雾散天晴。急急如律令!”
蓝色的剑穿过了雾化的身体,可杰克又迅速实体化了头部。剑刃刺穿了怪物的头壳,蓝色的烈焰扩散到了她的全身。
换好备用单仓的辛格开始朝着怪物射击,发现怪物不再变为雾态而是永久的实体了。伤口也已经停止了愈合。
早从楼上跑下来的苏格架着王峰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远离了杰克。
“那张符!她周围的雾气已经都被烧尽了!而且也不会有雾气再回流到她的身边!她也不能再雾化了!否则的话那张符就会把她烧掉!”
听了这句话的辛格心里顿时落了地,她拿着枪离着杰克靠近了些,“你已经没有办法再雾化和使用雾气了,这次……是我们赢了。虽然代价很大,是我赢了,开膛手杰克。”
枪口分别对准杰克的后颈和心脏,先后开了两枪。
杰克还是和原先一样,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不能大意……”
辛格在心底对自己说。因为她知道,现在……她自己是唯一的战斗力了。而胜负的棋子仍没有完全的被敲定。
“就是说啊,居然又遇到了对神不敬的家伙。”
“是吗,那可真是可怕。”
菲特和卫可一边喝酒一边交谈着,他脸上的微笑一直都在。当他回身去看索福瑞所坐的位置时发现那个木制的高脚凳上停留着一只黑猫。
他只是微笑着,继续着那令自己感到些许趣味的谈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