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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同人】五花山

2022-11-01 20:22 作者:射命丸政by梦星琉璃社  | 我要投稿

       夜间的村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星星闭上了他们的眼睛,月牙儿也缩回到了云彩后面。天冷极了,冻得人神志不清。耳边只能听见了雨水打在泥地里的声音。这时,从这混沌的天地之外传来了一阵异响,啪嚓、啪嚓,卡!哗啦!——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射命丸文挣扎着从泥地里起身,然后甩开木屐,弓着身子用头、手臂和翅膀一起护着塞进衬衫里的那份新闻稿。她狼狈地来到门廊下,也不管手上粘着泥水,就用那双颤抖着的手伸进外衣口袋里。等到那双被冻僵的手被体温捂热,肌肉稍微松弛一些的时候,才急急忙忙地从衣袋里抓出钥匙。之后她凭着记忆摸黑把摸黑钥匙往钥匙口里怼去,试了几次才真正地插进去。

       咔哒!锁舌缩回去的声音想起,此时射命丸文觉得自己听见了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她用脚趾扒拉开房门,然后飞扑了进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来。等她的体力完全恢复了之后才从衬衣里取出那份稿子——一份已经被汗水浸透,识别不出上面字迹的稿纸。所以她刚才才会毫无忌惮地用占满了泥的手拿出那份稿纸。毕竟那已经与废纸无异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呵呵地乐了两声,好像是在笑自己刚才行为蠢到爆炸了。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拔钥匙,于是便又赶忙跑到门外,用力捏住钥匙往外一拔——咔哒!又是一声脆响,可是射命丸文却再无法像刚才一样高兴了,因为那脆弱的钥匙已经被她折断了。

       妈的!祸不单行!她摇摇头、晃晃脑,一边咕咕哝哝地骂着一边锁上了房门。射命丸文已经没有力气去清洗占满泥泞的衣服,也无力去找到丢失在泥泞里的那双木屐了,于是便直接脱光了衣服,打开水龙头简单地洗掉了身上的泥巴后便梦游似的跌在床上睡去了。

        第二日,射命丸文在一个寒战里醒了过来。五点,还不到闹钟设置的时间,故而她并非是被那小小的机器所唤醒的。可能是寒冷,也可能是头疼,因为淋了雨,又一晚上没盖被子,所以她自然是生了重感冒。鼻塞!她觉得自己的鼻子被鼻涕塞得肿了起来,却无论怎么擤鼻涕都擤不出更多的鼻涕,她赶忙跑到卫生间,一看镜子。果然,她的鼻子肿得和日本传说里的妖怪天狗一样——虽然她本来就是天狗就是了。

         他妈的!射命丸文又咕哝地骂着,从壁橱里翻出来感冒药,也不看用法用量和药效就一口气塞进嘴里,又把嘴巴凑到拧开自来水管边,咕嘟咕嘟地用自来水把药片和胶囊给灌到胃里,又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壁躺回到床上。

        她感觉自己头痛地要死。可能真的要死了吧?

       “喂,姬海棠?帮我请个假,我发烧了,不能去上班了。”,射命丸文仿佛做梦一样地拨通了电话,打给了姬海棠果。

        果接起电话,以为射命丸文平白无故地一大早上给自己打电话是在恶搞自己,便挂掉了电话。这时候射命丸文才想起来,自己三十多年前就从单位下岗了,现在是自由撰稿人,根本用不着请假。

        是哦,不用上班,不用请假,不用采访,不用撰稿,不用劳动……劳动还是要劳动的,不劳动者不得食,就算是妖怪,也总该是得吃饭的。可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好,那便睡觉吧,如果睡得着的话。很可惜,即便是劳累到了极点她也是睡不着的。

        秋高气爽。秋天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可这空气却是凛冬将至的预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才到十月初,这气温下降得却十分严重,最低气温竟然已经在五摄氏度以下了。很快就要穿冬衣了吧?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该成为一只候鸟,早早地搬迁到南方去住,远离这片土地,逃离这个禁锢了自己几百年的牢笼。

       她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做着这样的美梦。她不知沉溺在这美梦里多久了,在梦里,她似是在遥远国度的上空翱翔,迎着风想小孩子一样的大喊。她的魂儿早就随着秋风迁徙走了,只留下了这病怏怏地躯壳在那床上慢慢地融化成一摊稀泥。忽然,梦里的灵魂被人猛地敲了一闷棍,直直地从空中摔下来,一下子被那泥潭一般的肉体抓了回去。那副皮囊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被充满气,一下子从瘫软的烂泥凝固成了坚固的砖头。射命丸文两腿一蹬,腾地一下直挺挺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她似乎又看见有一闷棍向着自己砸过来,便赶忙抱着头蹲在地上。那棍子并不打算放过她,便又狠狠地打过来。她在这乱棍之下痛得龇牙咧嘴,痛苦万分,想求饶却又感觉自己的声带罢工了,只有无意义地气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忍着这样的痛苦,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根本就他妈没有什么打人的棍子,那只不过是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在敲门罢了。

       她赶去开门,一路上幻想着门外是怎样的凶神恶煞。难道是博丽灵梦?还是来要债的狸猫或者山童?话说自己有借过他们的高利贷吗?或者说是把自己和什么新闻里的报道对象搞混淆了?

       不知道,这一天过得和梦似的,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有醒过来吗?射命丸文深呼吸,叹口气,开了门。厚重的防盗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门后,阳光正好,射命丸文被这光慌得发晕,昏沉沉地又要倒下去。

       “文!”,外面那人忽然一把搂住倒下去的射命丸文。

       在这种时候来找自己的,会是谁呢?射命丸文缓缓地睁开眼。哦,原来是她。

        “姬海棠……咳咳!”,射命丸文从她怀里挣脱开。

        原来是姬海棠果,她想起来早上那通电话,有些担心,便敢来探望她了。

        姬海棠果去关上门,有些生气地看着射命丸文说道:“真是的,你怎么只穿着内衣就在这里乱晃啊!?”

        射命丸文没有回答。她的大脑不干活了,身子就跟着放散羊了。果用嘴唇碰了碰文的额头,吓了一跳。

        “怎么烧成这样子了?会把你的脑袋烧坏的吧?快穿衣服,我带你看医生。”

        “不用,我吃药了!”

        “什么药啊?”

        “有……忘了,你自己去卫生间查一查吧。”

         “哎呀,知道了,你先歇着去吧!”

       姬海棠果把她搀扶回屋,把她在床上安顿好,去卫生间替她找药。却发现那些药片胶囊撒了一地,许多都已经弄脏弄没,不能吃了。

        还是带她去看医生吧!姬海棠果进去屋子,给昏在床上的射命丸文套上衣服,便背着她下山去了。

        “都烧成这样了才来?”,八意永琳抱怨着白了两人一眼,说着甩了甩体温计,把呢东西收回衣袋里。

        果问永琳,“是得打针吧?”

        “不然呢?我要配药了,先打小针,再打点滴,你叫她趴好了。”

        射命丸文屁股上挨了两针,手上挨了一针,好了不少,于是晃晃悠悠地叫果给搀回了家。

         秋高气爽,射命丸文塞着的鼻子通了气,秋天的气息就飞了进去,敲了敲她的脑袋让它开门。但是,这是深秋了,粮食都已经收割完了,只剩下秸秆堆在田地里,收割过的高粱、苞米的茬子留在田地里。没什么生机,一切都枯萎了。地上倒是也有些绿色,但是那并不是充满生机的绿色,而是连枯萎都没来得及枯萎,就已经被北风在睡梦里扼杀的青草。冷冰冰的活尸体呵!

        咔擦,咔擦!闪光灯的灯光伴随着快门声传来,射命丸文有些倦地看向姬海棠果。无聊的行为,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这有什么景色可拍呀?姬海棠果不顾射命丸文的疑惑,而是指着远处的妖怪之山说道,看哪,五花山!是呀,五花山!——五花山不是一座山的名字,而是这些秋日里斑驳多彩的北国山脉统称。

        枯萎的树,黄落落的榆树叶子,红火火的枫树叶子,橙澄澄的槭树叶子,青色深绿的针叶,棕褐色发灰的白杨树叶。有人在这斑驳的画布上涂抹着这颜色,怎么会有这样的艺术?到底是谁人的手笔呢?这就是鬼斧神工?鬼神大概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的。真的会有哪个神仙每天拿着调色盘去一片一片叶子的挨个上色?那这家伙也太忙碌痛苦了吧?就像自己一样,每天忙来忙去,有数不清的工作要做。

       一说到这,她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想对这山诉苦,但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苦可诉。世上比自己苦的人多了去了,却没听见他们诉苦。那便欣赏这山吧,这山很美,可那是种凄凉的美并不令人心情愉悦。这斑驳美丽的色彩,终究是树木舍弃了自己的青翠换来的,而且他们到了冬天便没有了。他们才不想要这样的多彩,要这样的美,他们想要像南方的树一样四季常青,可是他们生活的环境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树都枯黄了,那些针叶林,不还有着绿色吗?他们很坚强,能忍得住这严寒,但并非所有人都有那种意志的。

       射命丸文有些失落,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阵无力。自己还能挺住吗?自己要抛弃青翠,抛弃叶子来适应这环境吗?她向姬海棠果提出了这个问题。

        果却说,树叶枯落,树可没死,来年春天,还是要生出新芽的。春风早晚会来的,只要熬过半载严寒,便又会迎来苍翠的时节。

        射命丸文似乎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天地的万物都在这荣枯之中轮回,不必因此而悲伤。飞翔却要迁徙的鸟与扎根却又落叶的树没有区别,都是被天地驱使着行动的。既然选择了这样活着,便一定会有适应这样日子的办法。即便你办法是靠枯黄和落叶造成的,但是凭此造就一景,又等待着新的春天,不也挺好的吗?

        快门按下,这幅画卷被记载在胶片上,也印在了她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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