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所热爱的世界（五）
如今我们已如困兽，
枷锁于身，
坚持方能寻得救赎。
没有声音提醒我们，
所见非所实。
“你好啊，前——记者小姐。”古明地觉故意拉长音，言语间不无讽刺之意，“我的人下手不知轻重，希望没有伤及你‘聪慧’的头脑。”
射命丸文在她过去的记者生涯中学到重要的一件事，即不可以貌取人。觉不仅在穿着打扮上酷似学生，发卡与上衣的心形装饰更是平添少女感。即便是言语讥讽文，看起来也显得俏皮可爱。如果因此对其产生好感，认为她好说话，恐怕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犬走椛作为一个外来者，对这座城市的情况并不了解。在文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古明地觉团结了处于城市最底层的鬼族，垄断大量非法交易，因而赚得盆满钵盈。追随觉的鬼族对城市的一切充满怨恨，他们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甚至曾经为国家战争作出重大贡献，却因为大众恐惧和高层忌惮而受排挤，终日如过街老鼠。与看不到头的劳苦工作相比，本就争强好斗的鬼族更乐意给这个不公的城市制造“麻烦”。
本地警察局起初放任黑帮之间的争斗，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在收完一方甚至是双方的“孝敬”后，坐山观虎斗，直到两败俱伤再收网。既为警局创收，又有了业绩。只是这一招到觉身上栽了跟斗，与之作对的帮派，不是吞并，就是彻底被消灭。一个由觉妖怪统领的庞大黑帮势力，牢牢根植于这座城市的阴暗处。
帮派斗争期间，城市的治安极度恶化，商场店铺总是早早关门，连小贩都不敢出摊，人们一回家，就赶紧锁窗闭户。盛行“弹性工作制度”的公司倒不会因此准时下班，而是干脆要求员工在公司过夜。这样的乱象一直持续到文升入大学，攻读新闻专业的时候。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长，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她以其雷霆手段和家族势力打压黑帮，使城市恢复往日的宁静。文一直猜测蕾米和觉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也正因如此，这里的人们对觉妖怪和鬼族的恐惧与厌恶明了的写在脸上。
“虽然射命丸小姐对我有所了解，但是犬走小姐似乎很茫然啊。”觉非常“贴心”地为椛解惑。
“我是古明地觉，是这帮小子们的首领。她，”觉用宠溺的眼神看向恋，“是我的妹妹，古明地恋。”
这地方一看就是杀人藏尸的好去处，死在这里就算发臭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椛完全没心思听，偷摸摸地打量四周。她在心里盘算，自己似乎也没得罪什么人，这种电视剧里才会有的剧情怎么发生在她身上。出路没有被打手们完全围堵。也许是他们过于自信，所以甚至没有束缚她们俩。
这也许是个机会，椛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比较自信的。尽管中途退学，好歹自己也曾是体育特长生。问题出在被称呼为射命丸的鸦天狗身上，椛不可能拖着她冲出围堵。
“犬走小姐，我的这帮小子们，不太懂待客之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觉看穿了椛的念头，“原来你连斗酒对象姓甚名谁都不知，就放心地醉倒了？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合适，但你真的需要更多的戒心。”
“你确实没有做任何得罪人的事，会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巧合罢了。”觉眯起左眼，第三只眼则牢牢盯紧椛。“我们预设的名单里，只有鸦天狗，白狼天狗是不存在的。”
椛的脸上写满恐惧的神情，心思被人读透的滋味可不舒服，尤其是在这样危机的时刻。
“唉……”文轻叹口气，提醒说：“觉妖怪是会读心的。”
“读心？好可怕……唔。”椛赶紧捂住嘴，制止自己说出什么激怒觉的话。
觉丝毫不在意，对读心这个能力的负面评价，她已经听得够多了。第三只眼转而注视着文。
“闲话扯得太多了，让我们进入正题。射命丸小姐，把照片交出来吧。”
文疑惑地反问：“照片？”
“导致你变成前——记者的照片，应当印象深刻吧。”觉似乎热衷于挖苦文。
“早就被报社没收了，连同相机一起。你应该找社长谈。”文一边摇头，一边摊摊手。
她们开始谈我不应该听的东西了！椛捂着耳朵，用自欺欺人的话安慰自己：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像你这样渴望名利的记者，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怕是在拍下照片后就做了备份吧。”觉放下手，手指轻轻叩击自己坐着的旧木箱，“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即便你们是客。”
鬼族打手们也很是时宜地骚动起来，手里家伙事叮叮咣咣听得椛胆战心惊。
“照片在社里，备份，我不知道。”文的呼吸匀速而平静，镇定自若地回答。
读文的心思可不像椛那么容易，她像是接受过专业训练似的，杂七杂八混乱的内容令觉一时找不到目标信息。
“看来你还是对我的手段不够了解，才会寄希望于耍这种小聪明。”觉向站在侧后方的灵乌路空示意。本来等待得快打瞌睡的空一下子清醒，她毫不费力扛了一个被绑缚的女孩出来。
“嘿，走你。”空随手将女孩往文的方向丢去。
“呜——呜呜呜，呜呜……”女孩因为身体和面部直接撞击摩擦地面，疼痛令她本能地喊出来，嘴却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
“果！”若是其他人，文依然可以保持镇定。但是，姬海棠果不一样，即便所有人视文如瘟神，果还是顶着压力，做她的知心挚友。
“你口口声声说待客，这是你的待客方式？”文质问道。
“你们俩是客，她只是——筹码。我为什么要对筹码客气呢？”觉理所当然地说，“你不肯老实回答，对客人过于粗鲁又不合礼节，那我们就用交易的方式解决问题。你交出备份，然后带走筹码，是不是很公平？”
“呜呜呜！”果急切地想要说什么，却又一句也说不出，只能拼命冲文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备份在哪里！”文的双手握拳，一下一下捶击地面。从果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她已经慌了神。
“这么说，至少备份是存在的？”此时窥探文的心就变得轻而易举，“果然还是有筹码好办事。”
果尽管被绑得严实，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能动。她挣扎着蹬了文一脚，将其从惊慌的情绪中拉出来。
“你瞧瞧，这事情被折腾得多复杂。”觉指着果，“交出备份，然后就可以带着筹码和你的酒友一起走。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走？恐怕你口中的走，和我们理解的走不一样吧。”只要觉还想要备份，她们就还有存在的价值。身边的白狼天狗和果都彻夜未归，她们的亲朋好友总该会有所察觉，因此只有拖延时间才能增加生还的可能性。
神出鬼没的燐从集装箱后方探出半身，做了个手势后又不见踪影。鬼族打手们不声不响地散开，觉也从旧木箱上起身。她接过空递来的勃朗宁手枪，在她们面前不紧不慢地装填上膛。
椛为自己之前冲出围堵的冒失想法惊出一身冷汗，就算跑得过打手，也不可能跑得过枪。
“等等，我……”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文赶紧出声。
一声枪响在废弃仓库内炸开。果不再动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子弹击穿了她的头部。椛愣住了，呆呆地注视几秒，随即立刻扭过头去狂吐不止。这是她今晚第二次吐了，除了酸水，几乎没有什么了。
“果！”
文扑了过去，将果抱在自己怀里，衣服上沾满了挚友的鲜血。她控制不住地颤抖，怀疑，惊恐，悲伤，痛心，愤怒全部交织在一起，心防彻底崩塌。
这一切觉都看在眼里。得到想要的信息，她握着妹妹的手，招呼剩余的人离开。恋回过头，给她们留下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喂！喂！喂！”椛一边喊一边猛推文，“着火了！我们得快点跑！”
文环顾四周，火势凶猛，大有将她们围困之势。黑帮分子似乎早已撤离，这火是他们点燃的，毋庸置疑。
“等一下，至少我不能，不能把果丢在这里任由火烧。”文试图扛起果的尸体。
“你这样我们还跑得了吗？”椛一咬牙，直接抢过，将果的尸体抱在怀里。她用敏锐的嗅觉寻找出路，同时耳听八方，“跟我来！”
只有这一次，椛无比庆幸自己是白狼天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