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学院同人文: 深蓝呓语》 07: 1983 TB
祂带上三重冠,于第一日创造了120颗闪耀的■■
格兰昨晚睡得不算太好。
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牵着瘦弱的蓝色狼兽人的手,漫无目的地走着。梦境总是令人感到奇妙而又自然,眼前的人纵使面目模糊,格兰还是感到了熟悉,熟悉到任由对方牵着自己的手一同漫步。
他们走了很远很远,走过了旷野,走过了草原,走过了沙漠,走过了自己很久没有回去的家。
两人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山洞前,山洞粗糙的地面躺着一条在印象中有些熟悉的铁轨。格兰不知为何本能地做出了恐慌的反应,但那位蓝色的狼兽人只是笑了笑,毅然决然地走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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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侵入梦境,声响越来越大。终于,在不情愿之中,格兰睁开了双眼。
短暂的呆愣之后,他开始回忆起一些昨天发生的事情,蓝狼的面庞始终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头痛地厉害,他想起来活动一番,但微微移动所带来的疼痛感迫使他远离游离的状态,一把将其拉回现实。
虎兽人调整好呼吸,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干净的床上用具,滴答作响的大钟,还有农村特有的一堆草垛。
秋日的暖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抚着毛发颜色与自己一样温暖的病患。格兰并不讨厌这种的氛围,但一个人的独处时间让他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正当他沮丧地垂下耳朵时,房间的门咔哒一声地推开了。他能感受到,门后的是自己会喜欢的灵魂。
“小老虎,你醒了?”帕罗西汀查看房间没有其他人在后,提着一包纸袋,小步走向上半身被纱布裹得严实的格兰。
他放缓脚步,生怕让这位刚醒来的人受到什么刺激。
来到身边后,他先是温柔地抚摸着格兰头上的毛皮,然后露出了让人安心的笑容。
“帕罗西汀教官。”格兰努力地回应着黑虎的举动,但后者摇了摇头,用手势仿佛在说不要过分激动,安心养伤。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原以为自己很强,就算一辈子也不会受到别人的照顾,但这次躺在这里的却是自己,真是狼狈不堪。
帕罗西汀当着格兰的面打开了包裹,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早餐,甚至还有一些针对了格兰的喜好。
“这是保罗准备的?”
格兰看了一眼便自信满满地敲下定论。能做到如此精心的食材选择,恰到好处的烹炸煎炒,连外观都透露着高超的烹饪水准,格兰想不到除了白熊以外的人。
“没错。”帕罗西汀递给了格兰一块三明治,然后又顿了顿说到:“不过卡尔森也稍微帮了一下忙。”
“啊?!”格兰咀嚼的动作瞬间凝固,吃惊地合不上嘴,最后挤眉弄眼地憋出了几个试探性的字
“假的吧?”
“卡尔森在你们眼里到底是恶劣啊?”
帕罗西汀面进一步向格兰凑近,纵使脸上对此事已经显得毫不意外,但还是想听听他对自己的学生到底干了什么逆天操作。
格兰犹豫不决地抖了抖耳朵,露出了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格兰喜欢直话直说,在背后悄悄说别人的坏话自己做不到。
帕罗西汀也不喜欢难为别人。
“原来如此,好吧。”他大手一挥,一副已经失去兴趣的表情彻底打消了虎兽人的窘迫局面。
“对了,所以兰迪勒斯……”格兰边吃边整理思绪,终于响起了最关键的事情。
“他逃走了,白狼还在想别的办法。”
帕罗西汀微笑地称述事实,毕竟作为当事人,他有权知道真相。
他又一次低头看向手中的面包,清楚是自己的无能导致了任务的失败。假如西奥在这里,他又会用怎样的表情看待自己呢。
“男子汉可不能犹豫太久哦。”
帕罗西汀熟悉那种眼神,那是他许多学生都会有的表情。在格兰呆呆的注视下,他眯起眼睛弹开了对方嘴角的面包屑。
“我想出去走走,教官。”
格兰注意到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大,自己已经不能熟视无睹了。
“需要搭把手吗?”帕罗西汀伸出自己强壮的右手,温柔的眼神中流淌着光芒。
格兰不太懂得细腻的感情,但眼前的帕罗西汀就像是个太阳一般,散发着真诚与友善的味道。他微微红着脸,欣然地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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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庄的一隅开阔的空地上,有两个身影在互相试探着。
“接招!”
电光火石间,亚戈察觉到了卡尔森的漏洞,开始了自己的进攻。但无论努力的蓝狼劈斩还是刺击,卡尔森都不急不慢地化解了来自对方的攻势。
很多贵族都不理解卡尔森的骑士封号为何与自己的E.P毫无任何关联,但只有和卡尔森战斗过的人才会知道,在大多数情况下,卡尔森强大的从来不是E.P,而是他精湛的剑术。
“好强……”亚戈摆出格挡架势,头上的汗珠和微微抖动的剑显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需要休息一下吗?”
卡尔森神情自若地收起银剑,下意识拿出了挂在腰间的水壶晃了晃。
“当然要。”
蓝色恶魔毫不犹豫地接过了卡尔森的好意。
一般情况来说,亚戈一定会思考再三,但今天的卡尔森让他感觉很不一样。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喜欢不断努力变强的人。
亚戈舔舐杯中的清水,不经意之间瞟到了卡尔森阳光下的侧颜。虽然对于自己的教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毫无疑问的是,假如眼前的人现在还是个单身汉,那可真算是个稀奇的事情。
大脑告诉他教官和西奥有些类似,不过现在还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卡尔森教官……你当初让我杀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痛苦在你之上,E.P点的爆发,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有死路一条。死之前的煎熬你是不会理解的。”卡尔森的心情愈加凝重。
“你的意思是,死亡对于他们反而是解脱?”亚戈停下动作,杯中的水像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面庞。
“他们活着要遭受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摧残,直至三天内死亡。”
事到如今,亚戈终于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不觉得一个让别人终结自己生命的人真心想去死。”
“或许吧。”卡尔森抚摸着后辈的脑袋,苦涩地笑了笑,戴上了那顶熟悉的帽子。
“不对吗?”
“我不知道。对于那些人,我并非没有怜悯,但他们如果渴求死亡,反倒是少了很多麻烦事。”
眼前的白狼似乎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又或者他已经思考不少次,厌倦了回答这样的问题。
亚戈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愿意真诚交流的卡尔森实在是少见。
“卡尔森教官,我还有个疑问。”
“有一说一,你的问题真多,没有人叫你好奇宝宝吗?”卡尔森小声抱怨,但依旧双臂环抱地等待着问题。
“那顶帽子不是你的吧?卡尔森教官。”亚戈歪着脑袋将视线移到呢绒帽。
卡尔森目不转睛地摘下帽子,深蓝的眸子对上了亚戈的。
他想隐瞒什么。一位被救女士的礼物,作为花花公子收获到的爱意,就像他对大多数人撒了谎一般。
如果没有这双澄澈的,毫无杂念的双眼再次出现的话。
卡尔森阖起双眼,拒绝了与亚戈的对视。
亚戈眼见无望打算就此作罢。
“这是我妻子的物品。”
“我以为……”亚戈缓缓地吐出一串字符。
“你以为,我是个没有妻子,花天酒地的海王?”卡尔森倒是一眼看破了亚戈的内心,微微地笑了起来。
“事实上,在她人间蒸发了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别的雌兽的身体了。”
卡尔森的眼神仿佛有了光,但随后叹着气,大口吞咽着水壶中的清水。
邪念漫过脑袋,纵使亚戈努力克制,但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很好,还有机会(笑)。
他努力掩饰自己的心情,极力表现出自己的吃惊与惋惜。
“对于你妻子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有演员的命,却被迫做了演员的事,亚戈脸庞露出红晕,看上去就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这也不禁让卡尔森产生了误解。
“不用掩饰了,对于气血方刚的小伙子来说,异性还是难以抵挡的诱惑吧。”
“不!不是这样的!”亚戈尴尬地矢口否认,自己还是不太会控制表情,才让卡尔森乘机介入。
“不是?”卡尔森挑起一端的眉头,以开玩笑的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总不能是喜欢同性?”
“我才不是!!!”亚戈憋红了脸,近乎于呵斥的声音把自己和卡尔森同时震住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气氛围绕着二人。
后知后觉的笨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扶着脑袋微微下调了视线。而白狼却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可恶……”亚戈懊悔不已,自己居然被反将一军,被卡尔森知道了更多秘密,以后训练他会怎么拿这件事贬低自己可想而知。
“不算稀奇,佛罗汀骑士学院的男女比例本就夸张至极。再加上你们都是刚成年,发泄精力倒也能理解。”
卡尔森似乎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相反的,他以最自然的微笑告诉亚戈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尽管他至今也不明白天杀的海盗狼为何只用了一年便俘获了绿狼的芳心,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小癖好在贵族们中不算少见,显示身份也好,追求刺激也罢。我不理解,也不在意。”
喉结微微滚动,他将水壶放入自己的腰间,简单地活动了一番筋骨过后,望向了村子的一端。
亚戈清楚,那是兰迪勒斯逃跑的方向。
“抱歉……”
“这句话对我是浪费时间,小子,下次请拿出你应有的实力。”
藏蓝色的披风竖起一根手指靠在吻部,熟练地戴起帽子。
帽子上鸟羽的细绒微微晃动,依靠深蓝色的丝带,淡蓝色的布质小朵莫梭提斯稳稳地贴着帽筒。
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白狼牵着向村民借的马,坚定地转身而去。
据说每个人的性格都会有个代表颜色,如果要用一种颜色来形容卡尔森的性格的话,可能就是他帽子上莫梭提斯,带有一丝淡淡忧伤的紫蓝。
卡尔森希望找到更多关于兰迪勒斯的线索,考虑到危险性,留下了他一人。
时间流逝中,无所事事的亚戈也终于没法忽视眼前的要事——他该如何面对那个视自己为Armico的橙色老虎。
“格兰……”心情的复杂伴随一丝无奈从蓝狼的喉咙深处中飘出。他仍在等待指引,他还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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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帕罗西汀的搀扶下,二人来到了酒馆的第一层。
不出所料,这里人满为患,格兰不禁担心起自己本就移动不便,还能否找到落足之处。
“英雄来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瘸腿的“英雄”。
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将目光投向了格兰,爆发出了热情的欢呼。
“英雄?”
一瞬间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格兰,脸颊微微泛起桃红。
自己被所有人关注到了,格兰不停暗示自己。
现在的情况有点不明所以,但被称为英雄远比搞清状况更让人感到愉悦。
他看向帕罗西汀,黑虎兽人也以微笑与鼓掌做出了回应。
“哦咩爹多!”
奥斯卡和保罗也穿过拥挤的人群向格兰鼓掌称赞。
“哦咩爹多!”
“哦咩爹多!”
“阿里嘎多……个鬼啊?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格兰终于忍不下去,对奥斯卡使用了锁喉攻击,会心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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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帕罗西汀用抑扬顿挫的语气,阐述了平静的开头和发展之后,激动地站了起来,继续了高潮的讲解。
“情况那叫一个紧急,所有村民心中都提醒吊胆了起来,那骇人的火光闪过夜空。”
帕罗西汀举起一只手,像潮水被巨浪裹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哇x3(棒读)”
砰的一声,帕罗西汀高举的手掌落向木桌,似巨浪拍岸而去,壮观而又声势浩大。
“有一位英雄从天而降保护了所有的孩子,他就是......”帕罗西汀将耳朵凑近汗颜的听众们,双手像指挥家一样做出了抬升音调的指示,内心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听到答案。
“帕罗西汀x3(无感情)”
三小只一脸无语地看着讲得绘声绘色的教官,明知道他在炫耀着自己的宋江行为,但实在是不忍心打断他的故事讲解,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
“你们很上道嘛。”大故事家竖起拇指给予赞同。
“其实就是我们保护了村民的孩子,他们愿意真诚地接受我们了对吧。”最耿直的格兰实在是看不下去,亲自了结了这场自卖自夸的故事会。当然他也没想到帕罗西汀居然也会有自恋的一面。
“咳咳,说那么直白干什么。卡尔森不在,就让我好好炫耀一下嘛。”黑虎兽人略显尴尬地清咳了几声,该说真不愧是他的学生,这毫不留情的吐槽只能让他想到无情大白狼。
这样如此便是好的,格兰嘴角微微上扬,此时此刻的他想在西奥面前狠狠地炫耀一番,不过大概率西奥只会挑自己的刺吧。
“果然还是得打一架才行。”格兰苦笑着自言自语。
说到打架......
思绪飘向窗外,穿越着时间与空间,最终停留在了那个雨夜。自己也如同一个英雄一般救下了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蓝狼,当然为此也付出巨大的代价——满脸贴着创可贴。
和别人和大家口中的野孩子成为朋友,在旁人眼里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对于格兰而言,他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藏。
“疼吗?”柔弱的手指小心地触碰着自己的伤口边缘。
“这点小伤......嘶,不算什么。”
“谢谢你,格兰特尼。”
“没事,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吧?”
“我的朋友,格兰特尼。”
自然而然就能交到朋友了?如此轻浮的他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也会思考很久。至少在那时,这是一种奢求。
但现在......
“格兰君?”
一声温柔的提醒,呆呆的橙色大猫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
“从刚刚就一直在傻笑,这算什么,轻浮男的幻想时间?”黑豆豆嘴上不饶人,格兰已经习惯了。
“你好烦诶!”
“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呢?”和服务员热情攀谈的帕罗西汀,饶有兴致地凑上前来看热闹。
“我在想.....”
在想Armico,他本该如此回答。在思索的最后,格兰微笑地摇了摇头。如果这件事和这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的话,那就用格兰的方式去处理吧。
“在想中午吃什么。”
亚戈依然没有回到酒吧。
人来人往的广场上,身着骑士便服的蓝狼坐在风车下无神地眺望着小镇。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切的开始明明是格兰的错,现在自己反而在......害怕他,躲避他,不想与他见面。
“而来救我的不是他,而是你,亚戈。”每当亚戈酝酿好情绪时,这句话都会浮上心头,一桶水浇灭自己的怒气。
换做别人他也一样会救的吧,我对他可有可无,他就只是在逞英雄罢了。亚戈轻蔑地自嘲起来。
真的吗?内心的声音反问着他。
......
他垂下脑袋,耳朵也跟着耷拢起来。
自己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果断而又单纯,如今他总是在往坏的方面想,但当自问时却犹豫了,甚至不能下定结论。
亚戈四下张望,渴望寻找谁,奥斯卡也好,保罗罢,哪怕是冷淡的卡尔森,他需要一个人倾诉。
如果父亲和母亲在这里的话......亚戈将视线移向自己的腰间,那把在阳光下闪耀的银剑,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还在想着他们呢。他回想起父母接到他录取骑士学院时的难以置信,也感受到了临走时他们的厚望。要是现在因为这些小事而困扰,他们会不会失望呢?
咕噜~
在吱呀吱呀的风车声中混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那是自己饿扁的肚子所发出的抗议。
“这还真是......”
亚戈阖眼昂起头,整理失落的情绪,紧接着缓缓站起让身体适应眩晕感,最后长呼了一口气,摆回了平静的面容。
人是铁饭是钢,别事都要往后稍。这样想着便走下了风车。
虽然保罗做的饭很好吃,但迫于实在是不愿面对橙色的老虎,转向而行。
一股混着小麦香甜的气味被亚戈灵敏的鼻子捕获,最终在气味的引导之下,他停留在了一家面包房。
在记忆里,总是生活在大海上的父亲意外地喜欢这些谷物做成的食品。美味但不易保存,但即使这样,父亲也会在出海的时候带上一些。
卡尔森说过骑士买东西不需要金钱,每个人的配剑就是黑卡一般的存在。
亚戈终究是不习惯,他先看了看自己的腰包。在确认钱数无误后,低调地进入了面包房。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就算在如此浓郁的麦香味儿之下,自己依旧皱起了眉头。如同一个骑士身处平民之间,香甜的气息混入了一个异类。
好浓的鱼腥味,亚戈并不讨厌这股味道,反而感到一丝亲昵,但对于这些土生土长的山村人,恐怕就没那么好受了。
远远听去好像还有争论的声音。
耳朵和鼻子同时锁定了一个毛发邋遢的蓝色狼兽人,他的衣服十分老旧,还带着大海的气息。
“先生,有鱼面包吗?”浑厚的雄性声音刺激着亚戈的脑神经。
“什么?”
“面包!鱼!”蓝色狼兽人进一步靠近他,将左手和右手组合在一起,挤眉弄眼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
亚戈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缓缓走向前。
“先生,您能离开本店吗?”店员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狼兽人,努力不让自己呕出来。
这并非没有道理,其他顾客似乎受不了这股味道,纷纷跑出了面包店。
沧桑的狼兽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父亲......”亚戈和蓝色的狼兽人四目相对,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诶?儿子!”长得和亚戈很像的老父亲用手捏了捏亚戈的脸,尾巴不自觉地摇晃了几下。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自己的亚戈,老水手惊地合不拢嘴。
亚戈虽然很想现在就跟久别重逢的父亲多说些什么,但他意识到了自己老爹的窘迫之处。
绕过父亲后,他站在了无礼的店员面前。
“您是......来到我们这里的骑士老爷吧。”店员先是看了一眼亚戈的服饰和腰上的佩剑,紧接着心虚地站起小声询问。
“我叫亚戈,是个骑士,不是什么老爷。”亚戈显然脸上有些愠色,对于鄙视自己父亲的混蛋,他决定好好教训一番。
“令尊?”店员看着相貌相似,但地位悬殊的两人陷入了怀疑。
“是,但也只是一位顾客而已。”亚戈叉着腰看向篮子里的各式各样的面包,随后转到墙面,慢慢组织语言。
“许可是过期的,也就是说你在非法经营,民间举报大概要几天......”
亚戈转身露出阳光的微笑:“但你猜猜一个骑士出面,他们处理的时间会是多少秒?”
“是我们考虑地不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店一马。”店员头上直冒冷汗,献殷勤地拿起几块最好的蛋糕打算息事宁人。
亚戈看了看过期的许可证,又看了一眼蛋糕,最后将视线锁定在店员身上,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认真的?送我我都不要。”
店员彻底慌了,紧紧扯住亚戈的裤管泪眼婆娑的道歉。
“儿子,算了,小惩大诫......”父亲是个老实人,知道各个行业的艰辛,打算劝亚戈停手。
“老先生,您行行好,劝劝您儿子,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店员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生怕惹得“老亚戈”不高兴。
“亚戈,普通人生活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父亲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当然,他同样也希望和儿子多聊一会儿,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个不欢迎他的地方。
“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好。”
“这蛋糕......”
“你自己留着吧,傲慢和偏见制成的蛋糕令我恶心反胃。”亚戈狠狠地甩下一句话牵着父亲的手离开了面包房。
咕噜~
也许最后那句话真的很帅,但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现在要承担的后果就是饿着肚子。
亚戈无奈地牵着父亲的手走到风车处坐了下来。
父亲还是了解自己,他熟练地拍了拍儿子的后背,递上小鱼干。“我知道你喜欢吃新鲜的鱼。但我身上现在只有这个了。”
这味道错不了,是纯正的荷库利咸鱼。亚戈和父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如此场景对于亚戈而言,真是久违了。
“父亲,您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禁渔期,老是待在家里被你妈嫌弃了,被赶出来旅游一段时间。”
“还是老样子呢。”亚戈咯咯地笑着,朝老爹投去同情的眼神。
“臭小子。”
“儿子,你变了好多。”老水手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但之后是油然而生的欣慰。
“有吗?”咬着咸鱼的亚戈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嗯,变得更有文化,更加成熟了。我和你妈就放心了。”父亲抚摸着亚戈的头,惹得小蓝狼双颊泛红。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亚戈不甘示弱的轻抚剑鞘。
“你的同伴们呢?”父亲终于注意到亚戈从头到尾都是孤狼,身边根本没有其他骑士的影子。
亚戈停止咀嚼,向父亲诉说着自己的迷茫。
“老亚戈”安静地充当着倾听者,看着儿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我该怎么办呢?父亲。”到头来还是得拜托父亲,也许在他的眼里,自己终究是个孩子。
“儿子,你知道他那位朋友的事情吗?”
“不知道,没问过。”
“我想那是一位他很要好的朋友吧。”
“可是......”
“仅凭一句话就否定掉了一年以来的友谊?这并不对。我们的一生实在是太短暂,珍视自己的朋友,不要让他们在误会中离你越来越远,好吗?”
“......”
“被当成别人也没什么,你终究不是他那位先前的好友,日子久了他会明白的,做人要坦荡些。”父亲点上一支烟,像以往一样缓缓吐出烟雾。
这件事没那么好消化,但是父亲的一席话还是让自己找回了些方向。亚戈看着眼神沧桑的水手,不算清澈的眼瞳览过了汪洋大海与人情世故,胸襟也自然坦荡。他决定相信大海的男儿,寻找格兰问个明白。
“又麻烦您了。”亚戈失落的尾巴软趴趴地躺在木板上。
“你是我儿子。”父亲挠了挠亚戈的痒痒肉,小蓝狼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但也是骑士。”他停下动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是......”亚戈释怀了一些,语气变的轻松了许多。
“该走了,我的骄傲。”父子俩沉默的时间里,被火星引起的烟草逐渐燃烧殆尽。
这一段旅程已经结束,大海的男儿绝不会停留在原处。亚戈知道,现在该进行短暂重逢后的告别了。
“再见,父亲。”
“那个鱼面包,叫什么来着,咸鱼仰望......”
“是仰望星空啦!”
亚戈哭笑不得,这反应和自己当初来骑士学院一模一样。父亲对于城市的幻想可能仅限于更奇葩的面包。
目送父亲远去的背影,亚戈狼瞳中总算多出了些自信与从容,他迅速站起身,迈开了去往酒馆的步伐。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