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双向失格‖严浩翔

我是严浩翔。
我现在的身份是TNT顺位出道第六名,团里每个人和我关系都很好,虽然生活在和平年代,但大家依旧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毕竟娱乐圈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染缸,不抱团根本活不下去。
但和我羁绊最深的,是那个叫贺峻霖的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小小的,软软的。胃病犯起来整个人缩成一个小团子,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三代总攻的。
那时候他真的很喜欢粘着我,在外人看来用“形影不离”这个词来形容我们两个人都是用词不当。所以她们取了“双生”,我和他奇奇怪怪的缘分就这么开始了。
那时候刚刚换了新的环境,人生地不熟,行事都小心的过分。想着既然外界已经这样传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日子久了起来,我逐渐掌握了游戏规则,但我已经习惯了和这个跳宅舞的小团子一起做事情,公司也好像看出了些什么,不论是游戏分组还是日常,都把我们两个人分到一起。
那时候公司设备不好,饮水机出了问题是常有的事。公司为了保证正常的训练,于是两人成组,由公司出钱,负责在饮水机出故障的时候下楼买水。
分组的那天,贺峻霖胃不舒服,就申请回了宿舍。不出意外的,我们又是一组。
像是从学校里请假一样,一天不在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轮到我们的时候,我拿了钱之后喊了贺峻霖一声说:“走了,一起去买水啊。”
我看到贺峻霖愣了几秒,然后一蹦三尺高,搂着我的脖子就奔了出去。
淡黄色的光撒在南滨路上,照地人暖暖的。我们从冰柜里争吵着要怡宝还是冰露,贺峻霖一开始嚷着要怡宝,但我拿的钱仅仅只够买冰露,于是半推半哄地把他带到了收银台。
出了便利店,阳光依旧温和,贺峻霖像只兔子一样蹦跶在前面,我拎着十几瓶的矿泉水默默跟着,等到了十八楼放下塑料袋时,手里已经被狠狠地勒出了两道红杠。
看着依旧快活的贺峻霖——算了,不知者无罪,他又不知道公司新定的规矩。
只是凡事有一必有二,时间久了,也不好意思跟他讲。到时弄地两个人都尴尬就不好了。
贺峻霖那时不喜欢背包,有什么东西都一股脑往我的双肩包里塞。最常塞进去的就是他的一盒胃药。只是双子座的人难免跳脱,有些药吃着吃着就没了。只能我经常跑下去帮他买,久而久之我便替他随身备着一盒,毕竟长江国际的电梯也不是什么方便的东西。
练习生的日子枯燥且难熬,日子一长,家里便坐不住了。先是不断地找各种借口挑着公司的错,后来更是直接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一年内出不了道便跟着爸爸去加拿大。
我心急如焚,换谁也接受不了这种“背井离乡”。可正在这时候,公司里突然有人说前不久离职的小黄哥要从我们这里带人走?!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上海离重庆再远,也比加拿大强了百倍。
这事就被我秘密行动了起来,除了我的家人和小黄哥,无人知晓。我本以为到时候各自悄悄地从十八楼离开,可无意间落在舞蹈房里的手机却暴露了一切。
贺峻霖几乎是跑了过来,将手机扔到我身边的沙发上,大声地质问着我。我知道,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他们。
我对贺峻霖说了声对不起,也算是向他们说对不起。
上海很冷,和温度无关。这里没有了火锅的香味,没有了迷幻的马路。这里没有了南滨路,这里没有了十八楼。
我们几个一起来的抱团取暖,当时年小,都认为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易安的待遇比之前好了太多,但又少了太多。
我觉得,这大概就是离开家乡的心思吧。上海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可直到我偶然看见贺峻霖近期的机场照,人长大了不少,好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兔子了。可比起这个,更吸引我的,是他的肩上,背起了双肩包。
我撂下手机,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我纵使心里想着重庆,可也还挂念着贺峻霖。
像是贺峻霖已经离不开我的照顾一样,我也离不开照顾贺峻霖的习惯了。
小孩子忘性总是大的,繁忙的训练和课业使我很快的投入了新的节奏里。再次看到贺峻霖时,是那场大雨。
我看到以前的那个小团子大了起来,独当一面,他好像不需要我了。
那一夜,他的眼里闪着希望,而我的眼里闪着泪光。
他在重庆过得很好,他已经成长起来了,再也不需要我的胃药,我的冰露了。
祝你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生活又回到了正规,训练,学习,舞台。我在做他做的事,他也在做我做的事。
2018年,我步入了初三,暂停了一切活动。我知道,小黄哥是为我好,我也必须拼一个好的成绩。
可我心里放不下的,是被遣送回家的贺峻霖。
置顶就在那里,可我却不敢打一个字。
中考的复习生活一样的紧凑,可家里却又安静不下来。易安让他们看不到出路,最后通牒又下了。
与此同时,时代峰峻的人找了过来。TYT要解散了?真是搞笑,当年逆了所有人的心思组成的团,说不要就不要了?李总还真是有钱。
可我必须回去,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他。
他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我认不到的人。”
需要做自我介绍吗?我叫严浩翔。
星星在窗外汇成星河,落在地上却是一片斑驳。
我和他,回不到从前了。
高层明确告诉我们,炒cp是我们留下的唯一办法。不同于当年的懵懂无知,现在的是非利弊,我们看的比谁都清楚。
我想着,镜头前互动多了,那也是种拉进关系的办法。贺峻霖受的委屈大过天,我知道。
没能陪他淋那场夏日的雨,是我此生的遗憾。
他恨我,应该的。
我想尽办法弥补过失,我知道,我欠他的太多了。
2019年底的一场《屋顶着火》,直接把我们的cp超话冲到了一位。不得不说,公司打的一手好牌。
出道后的某一年里,团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当时人人自危,人人自保。大家明面上看着都风平浪静地,实则背地里都开始自谋生路,救不了团队,救救自己也是好的。
这个导演,那个制片,通讯录都被翻了个遍。表面最先崩溃的,是贺峻霖。
贺峻霖家里出事了。
需要一笔不小的钱才能解决。
别说是现在分文无收,就算是当年爆火的时候,要贺峻霖拿出这笔钱也不是件容易事。
贺峻霖想到的第一个人是马嘉祺。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消息时,甚至稍微的有些开心,期待贺峻霖找到我这里。
贺峻霖是最后一个找到我的,微信的置顶终于来了消息,可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帮他的忙了。
我的家里也出了问题。
可用资金不过两三万,这点钱我都不好意思拿给贺峻霖。
但我不能放任不管,我欠贺峻霖的太多了。
那天,我拉着马嘉祺和一位关系比较好的导演组了饭局,推杯换盏,虚与委蛇。
重庆的夜风也是冷的,比上海都冷。我和马嘉祺相互搀扶出去,脚下虚地近乎被风吹倒。
眼前模糊地出现了人影,半瘫在地上,像是一个小团子。
贺峻霖!
再寒的风也比不过眼前这个蜷缩着的小兔子,我瞬间清醒了,脚步虽还虚着,但好歹能把他照顾起来。
重庆的半夜没什么车,我和马嘉祺估量着把贺峻霖带回去是不现实的。且不说今天被灌了不晓得多少的白酒,就单说这些年的腰伤腿伤被风吹地隐隐作痛。支持自己找到车尚且困难,何况带一个贺峻霖呢。
我让马嘉祺在外面看着点车,自己则跌跌撞撞地把贺峻霖扶到了就近的酒店,安置好贺峻霖后方才离开。
贺峻霖最近被钱的事搞得一连三四天不回宿舍了,他不回可以,我们可不行。
回到宿舍,我瘫在床上,手里紧握着一张银行卡,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因为那里面有今天借来的四十万。
第二天是被丁程鑫喊起来的,眼睛还没睁开,丁程鑫便把微博热搜怼到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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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买醉
贺峻霖与严浩翔行为不正
贺峻霖逼迫严浩翔
贺峻霖被经纪人接回来时,一言不发,面如死灰。我知道,他还是看到了热搜。
大家凑到了圆桌边,却都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贺峻霖先开了口:“我退团。”
大家都低下头,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图片视频清晰可见,还有什么解释的。
“为什么,你们是三个人,却只拍到了两个?”丁哥看出了端倪,想要从深挖下去。我知道,毕竟这个团他付出了太多,少一个人,就是要他一次命。
“兄弟哪有情侣有热点啊,你说是吧。”贺峻霖轻笑一声,接过了话茬,眼睛却看着我。
大家都认为这是当事人的交流,便不再插话,只有我心里清楚,贺峻霖这是怪了我。
口袋里的卡突然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贺峻霖恨我恨到这个地步,不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收下我这笔钱吧。
我们最后还是双双退了团,我陪他,也算是我替以前的自己赎罪吧。
贺峻霖直到后来消失在我的世界都没有原谅我,而我真的好累。
这一刀,就算是我对我的救赎吧。
我爱你
贺峻霖
严浩翔
——遗书写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