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乱中篇小说】科拉克斯:灵魂熔炉(第一章 后半部分)



本篇选自荷鲁斯之乱中短篇小说集《科拉克斯:永不》(Corax:Never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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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部分内容包含暴力血腥场景,不适宜儿童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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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军团 “暗鸦守卫”成员
The XIX Legion ‘Raven Guard’
科瓦斯·科拉克斯,原体
Corvus Corax, Primarch
阿加皮托,利爪指挥官
Agapito, Commander of the Talons
苏卡胡努,猎鹰指挥官
Soukhounou, Commander of the Hawks
布兰尼,猛禽指挥官
Branne, Commander of the Raptors
纳瓦尔·赫夫,猛禽副官
Navar Hef, Raptor sergeant
斯卓登·拜纳特,技术军士
Stradon Binalt, Techmarine
第十七军团“怀言者”
The XVII Legion ‘Word Bearers’
艾佐尔·纳斯拉肯,亚空间术士
Azor Nathrakin, Librarian-sorcerer
萨基塔·埃隆斯·尼欧塔林,导航员学徒
Sagitha Alons Neortallin, Indentured Navigator
康斯坦尼斯二号机械教成员
The Mechanicum of Constanix II
德维尔,大贤者,伊阿珀托斯之主
Delvere, Archmagos, Master of Iapetus
梵戈林,神机鉴者(Cognoscenti),阿特拉斯贤者判官(Magokritarch)
Vangellin, Cognoscenti,Magokritarch of Atlas
洛里亚克,赛博尼提卡军团成员,第三区高阶贤者
Loriark, Cybernetica, Magos Senioris of Third District
巴斯莱,第三区生物首席培育师
Bassili, Biologis, Primus Cogenitor, Third District
费拉克斯,第三区生物贤者
Firax, Magos Biologis, Third District
萨尔瓦·卡纳尔,第三区逻辑贤者
Salva Kanar, Magos Logistica, Third District
拉克曼西斯,第三区常思者(Cogitatoris Regular)
Lacrymenthis, Cogitatoris Regular, Third District

在反应堆核心舱周遭的走廊上,警报灯一刻不停地闪烁着红光。接下来,战情室中的警报声突然被切断,但幽暗的赤色提醒着指挥官布兰尼:船还远未安全。
“卡瓦尔,内罗,还有霍克。”布兰尼向附近的三个士官喊道。“向上一层,右翼包抄!”
当布兰尼带着连队剩下的人前进时,几人的小队依次离开了大部队,向一处楼梯井前进。一波又一波扭曲奴隶的袭击暂时停止了。毫无疑问,他们回撤以在超载的反应堆周围进行最后的防御。布兰尼不知道这是怀言者的最后一搏,还是为了防止暗鸦守卫发现船员们在这个区域的目的。他唯一知道的是科拉克斯大人没有发出撤离命令,然而在接下来两分钟里再想逃离这艘要沉的船,就太晚了。
布兰尼率领的猛禽们正出色地战斗着,目视他们在工程甲板上高效而致命地横冲直撞,他不禁感到一阵自豪。在无暇堡(Perfect Fortress)的突袭中,在莫内坦(Monettan)上和死亡守卫的交战里,以及在袭击索林吉斯特(Tholingeist)期间拦截的几艘叛徒战舰内,他们得到了充分的试炼。可以说每次战斗,猛禽们都获得了宝贵的经验。
现在,他们已经从听从本能行事的超级战士转变为讲求纪律和效率的军团士兵。即使是那些因基因种子变异而畸变的猛禽,也全力克服了这一困难,同他们四肢健全的兄弟并肩作战。布兰尼早已对自己受到的指控烂熟于心,以至于他几乎忽视了那些损害他们的畸形——他们仅仅是自己手下的猛禽而已,哪怕他知道军团中还有人不完全信任他们。
骄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切而永恒的职责感。猛禽,不论是完美的,还是那些遭受身体变异的,他们都是新一代的暗鸦守卫——“是军团的未来”,科拉克斯大人如是称呼他们。原体对运用猛禽的能力毫无顾虑,他们身上经过改进的马克六装甲系统强化了个人能力。正如科拉克斯所承诺的那样,猛禽被平等地视为来自救赎星的战斗力量,同样有充分的机会来证明自己作为军团成员的价值。

前边巨大的爆炸声打破了布兰尼的沉思。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他们突破了等离子护盾,猛禽小队在沿墙壁和地板迸发的白色焰光中显得格外亮眼,映出一个个鲜明的身影。
火焰在布兰尼身上冲刷而过,足有几秒钟。温度告警在他耳畔响起,但他战甲更胜一筹,动力背包开始向二级系统倾泻冷却剂——仅仅是战甲涂层起泡,身上细密汗水从毛孔中流出,除此之外毫无损伤。这场“火风暴”很快就过去了,指挥官开始评估损失。

“发生什么了?”他边大步往前走边问道。只是他前面、离爆炸点较近的那些猛禽情况就没那么好了。在爆炸发生的楼梯井顶端的地上,躺着几具他属下的遗骸。
幸存的猛禽们费力起身,恢复了知觉。“是土制炸弹,指挥官,沙尔万士官报告道,“我想那是枚近防炮的炮弹。”
“自杀式袭击,”一位叫斯特雷克尔的战士补充道。“奴隶随身带着的,这帮混蛋全疯了!”
“他们还有能损失些什么呢?”布兰尼走到楼梯前应道。在他身下十几米的地方,台阶已经变成了嘀嗒落下的熔渣,墙上溅满了熔化的陶钢液滴。“保持警惕,他们人还很多。我希望在他们自爆前就被干掉。”
布兰尼向楼梯井上看去的同时,一片“收到”声在通讯网上响起。通往上层甲板的楼梯已被烧毁,指挥官和他的同伴们被困在了通往等离子管道主舱的入口前。他瞥了眼计时表。
还剩八十秒,仍然没有来自科拉克斯大人的消息。
猛禽们在走廊上排成一排,试着用鸟卜仪扫描出别的楼梯或传送带。没人浪费精力去哀悼死者——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他们不能阻止反应堆超载,就会面临同样的命运。
猛禽间有种平静而带分寸的宿命论,这让布兰尼有些安心。也许是他们建军这事的本质使然,又或者是布兰尼自己的观点塑造了猛禽的一举一动。总之不论为何,布兰尼认为他的连队战士是第十九军团中最清醒成员中的一者——考虑到在全银河系陷入内战的背景下,军团战士们的蓬勃热情很快就被深沉的严肃取代,而且猛禽很有可能是最后能成为暗鸦守卫的一代人。
布兰尼知道,抛开原体的话语和其他高级军官口中的陈词滥调,他的连队永远比暗鸦守卫的其他成员走得更前一步。不光他们肉体上不一样,性情也大有不同。这不新鲜,因为军团战士们之间一直都有微妙的分歧。军团里有泰拉裔,他们曾和帝皇本人并肩作战,他们的传承可以追溯到大远征的起点。但哪怕有值得骄傲的传承,泰拉人也从没和科拉克斯大人有相等同的亲密联系,而那些为解放救赎星而战的人,那些曾是囚犯的人,却享有这种纽带。布兰尼也是成千上万起义者的一员,他们把科拉克斯视为同类,先任其保护者,再成他追随者。相比之下,泰拉裔战士以敬畏和尊重的态度看待科拉克斯,认为他是基因之父,而对于自己和他的全部历史,都看做是在担任帝皇的战士而已,二者之间从来没有平等的地位。
现在猛禽也加入了这个大集体。他们所有人共享着两段历程:都在荷鲁斯叛乱昭然于世后加入军团,也没经历过登陆点大屠杀和紧随其后转移时的战斗。正是这一点使他们与来自救赎星和泰拉的成员都不同——他们不是大远征的战士,却身怀与之同等重要却更黑暗的目的:猛禽受训,不是为了平定那些抗命的世界,也不是为了消灭异形,而是为了消灭其他星际战士这唯一的任务。
伊斯塔万的幸存者们仍被他们的经历困扰,有人愤怒,有人内疚,他们担负着布兰尼永远无法分摊的军团之殇。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科拉克斯选择他来领导眼下的新兵,因为原体感觉到布兰尼能与这未受“玷污”的一代有亲和感,而他自己则永远无法完全恢复与大屠杀幸存者的关系了。这也将是科拉克斯的智慧和敏锐洞察他战士们的思想之典型。

“接敌,对方约有百人,”打头小队之一的克拉维林士官报告。“有十几个怀言者在领导防御,指挥官。”
“收到。让他们消灭所有的抵抗。进等离子舱是头号目标。”
阿加皮托砍倒了另一个敌人,用熠熠生辉的剑刃切开了遍布暗蓝色斑点的肉体,船员怪诞的狗脸从眉间开裂至下巴。指挥官的下一个目标转向了一个眼睛凸出、舌头分叉的变异奴隶,剑刃直直地刺入了这丑陋造物的胸膛。
“还有一百米!”他大喊着,挥舞剑刃以催促周围的暗鸦守卫们。
在阿加皮托和反应堆之间只剩屈指可数的怀言者了,但任务一点也没变简单。也许是希冀结束自己的悲惨的命运,扭曲的船员们涌入了船尾,用他们自己的身体作为屏障阻止暗鸦守卫进入反应堆室。这不是让奴隶们消耗暗鸦守卫的恶毒计划,而是在怀言者精心策划下的牺牲。因为怀言者在被发现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让等离子反应堆进入过载状态,才有可能在现在这一时刻达到自爆的临界点。
阿加皮托听到了其他小队的报告,他们正在推进以和布兰尼与他的猛禽汇合,试图在防御者的人群中强行杀出一条通路,以便对管道舱和引擎室进行协同。
没有丝毫撤退的想法,也没有要弃船的心理暗示。情报是暗鸦守卫发起战斗的关键;明晰敌人何处最弱,哪里最强对科拉克斯的战略决策至关重要。这艘船太重要了,暗鸦守卫不能失去它,所以阿加皮托像一个来自第十二军团的狂战士一样战斗,以弥补他先前的分神。
最终,暗鸦守卫冲破了防御者的压制,当他们到达通往主反应堆室的通道时,身后的走廊上堆满了被肢解的尸体。阿加皮托让两个小队断后,然后带着剩下大约七十名战士径直冲向反应堆控制室。
在走廊的尽头,一扇应急防爆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但利爪战士们精心布置的三枚热熔炸弹给它炸开了一个洞,足以让着甲的军团战士进入引擎甲板的心脏位置。
乔瓦尼士官是第一个冲进去的,阿加皮托紧跟着他。
“别开枪!”中士边叫着,边把他的爆弹枪从身前的射击位置上移开。
在他们前面的是一支猛禽小队,但不是穿着盔甲的精壮战士,而是那些植入受污染的基因种子后幸存下来的畸形倒霉蛋。有的人被包在长袍里,身形笨重,没法穿上动力甲。其他的还能穿上大量改动过的特制战甲。
阿加皮托不禁把新生代的猛禽与他处决的奴隶和变种人作起比较:鳞片状皮肤、非人的双眼、爪子般的双手、一丛丛的绒发以及骨头上的根瘤——这一切使得他们面目全非。带头的士官身形佝偻;他还能穿上动力甲,可拉长的耳朵和横跨眉毛的骨突却无法被头盔覆盖。阿加皮托能看到的他裸露的所有皮肤,不管是毛茸茸还是光滑的,亦或是鳞片状还是遍布疣子的,全都雪白。他们漆黑的头发、苍白的肉体以及黑色的双目,是同为科拉克斯子嗣无法避免的共同点。
尽管他们与船上的奴隶有很多相似之处,但猛禽在行事风格和态度上却没和正常的暗鸦守卫有什么不同。他们专注且警觉地驻守着楼梯间里,同时在变异躯体允许的范围内,用尽可能多的力量支撑自己的重量。虽然所有他们身体承受的痛苦都不能掩盖在军团训练中获取的骄傲和力量,但猛禽的外表依旧让阿加皮托感到不安,特别是再和那些怀言者创造的怪物一比。这么一想,他还是没那么容易接受这些畸形猛禽小队的存在。
“阿加皮托指挥官,”士官低头恭敬地打招呼。他的嘴唇很薄,说话时会露出深色的牙龈和舌头。士官的声音柔和而镇静,带着些许年轻气盛的语调。“在我们说话的同时,布兰尼指挥官正在确保反应堆室的安全。”
“你是?”阿加皮托问道。
“士官赫夫,指挥官。纳瓦尔·赫夫。”
“与我的利爪联系吧,纳瓦尔,”阿加皮托说着,拇指在肩膀上朝门外指了一下。“我认为敌人虽然已经崩溃,但仍可能有足够人数来发起某种反击。”
“技术军士们正在保护等离子护盾,指挥官。”赫夫说,“布兰尼指挥官有话给您,要您在主反应堆舱见他。”
他当然会这样,阿加皮托心想,但他大声说:“很好,士官,继续加把劲。”
阿加皮托把注意力转回等待他的命令的三位士官。
“把整个区域封锁起来,然后和其他猛禽建立联络,”他指示道。“别放任何玩意过去。”
阿加皮托转身离去。随着士官们齐声应答,返回到各自的小队中,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布兰尼身上。



通往主反应堆的路线让阿加皮托往上走了一层甲板,接着经过了两个守卫楼梯间的猛禽小队,又走过一条短促的走廊。这里已经在安全区内,所以快到反应堆室时,他手中剑已入鞘,枪也已回套。
布兰尼在门口迎接了阿加皮托,当他大步经过走廊时,前者走进了舱室,毫无疑问,他已经知晓同僚的到来。布兰尼开始什么也没说,只是前去同走廊尽头的暗鸦守卫交谈。
“这个区域已安全,下移三层甲板,”布兰尼下令。有几个人瞥了眼两位指挥官——显然这命令不是因为战术原因——但军团战士们不发一声就离开了。他们的战靴在金属台阶上声音逐渐远去。
“兄弟,我很抱——”
布兰尼用拳曲着抓住他兄弟的胸甲边缘,把阿加皮托推到墙上。
“一声‘抱歉’就够了吗?” 虽然阿加皮托在头盔里看不到他胞亲的面容,但布兰尼的姿势和咆哮很好地传达了他的愤怒。“我们的任务很简单,你脑子出什么毛病了?”
“我在杀怀言者,兄弟,”阿加皮托回答说,他试图在布兰尼的怒火面前保持冷静。“这就是我们现在在做的,杀死叛徒。”
阿加皮托试着移动,想摆脱布兰尼的控制,但他的兄弟再次把他推回墙上,产生的冲击力使粗糙的墙面开裂。
“一分钟!”布兰尼喘着粗气。“再过一分钟,我们就都死了!”
“你就这么珍惜自己的生命吗?”阿加皮托问道,他被布兰尼自视为评判者的傲慢戳中了痛点,开始用言语反过来拷打布兰尼。
“或许你本应更拼死战斗。”
布兰尼举起拳头,手臂颤抖,但他还是没有挥出来。
“科拉克斯大人就在这艘船上,兄弟。你对怀言者搞个人报复的时候,难道没想一想他吗?”
这一次,阿加皮托没有试图控制他的愤怒。他把布兰尼的胳膊砸到一边,把他推开,几乎把他送到了甲板上。
“私人恩怨?我们有七万多兄弟死在伊斯塔万五号。你以为只有我想替他们报仇吗?那其他军团呢?火蜥蜴和钢铁之手?费若斯·马努斯被杀了,可能还有伏尔甘大人。至于科拉克斯大人?当你在银河系的另一端时,我正看着那俩混蛋——洛加和柯兹想杀他,所以别告诉我,我会让原体大人置于危险之中。”布兰尼后撤几步退开,摇了摇头。


“你抗命了。而且还是直接来自原体的命令。这就是你现在的可悲模样吗?”他声音中的愤怒已经变成了悲哀。“你改变不了在伊斯塔万五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已死的兄弟不会感谢你为了纪念他们而破坏一件任务。”
“你知道些什么啊?”阿加皮托喝道。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盔侧面。“你可没有我脑子里这些记忆。你根本不在那儿,兄弟。”
布兰尼叹了口气说:“只要有机会你就提的灾难......”他指向一小块灰色的标志,其在阿加皮托的左手护腕的黑色环绕下几乎看不出来。“你们利爪佩戴的战役章是对亡者的尊重,而不是根耻辱柱。很多战士死在了那里,但你没有。要心存欣慰,你没什么罪好赎。”
“我不是要赎罪。”阿加皮托说。一想到登陆点大屠杀,他就找不到词来表达他内心的复杂感受,于是索性放弃,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兄弟。“我不怪你缺席,兄弟,但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导航员那饱受创伤的脸转向了科拉克斯,后者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康斯坦尼斯,”她低声说。“这就是你在找的星系。现在,请把我解放出来。”
深入自己百科全书般的记忆,科拉克斯忆起康斯坦尼斯二号是个铸造世界,离他们现在的位置不到五十光年。它在这场吞噬整个帝国的内战中的立场不得而知,然而怀言者曾经到访此地,或者正在路上的事实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叛徒在哪儿,他们有什么目的?”他轻声问。
“我不知道。自从我们从考斯逃出来直面毁灭风暴后,我们已经两次前往这一星系了。”
“毁灭风暴?”科拉克斯以前从没听过这个词。
“是亚空间的扰动,”导航员喘着粗气解释道。“是洛嘉信徒干的。他们把我囚禁在这,让我感染了......把我的心智变成了容器,从而让他们其中一员来‘引导’我。”
“科拉克斯大人,船已经安全了,”苏卡胡努向科拉克斯报告。军官摘下了头盔,黝黑的皮肤上盖着一层汗水,在反应堆显示屏的琥珀色灯光下闪闪发亮。苏卡胡努用手捋了捋卷曲的黑色短发,明显放松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令刻在他脸上的苍白伤疤曲起,部落纹身昭示出他以前是泰拉萨赫勒(Sahelian)联盟中的诗人。“等离子安全壳已稳定。布兰尼和阿加皮托指挥官正在来战情室的路上。”
科拉克斯点了点头,但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回到了失魂落魄的导航员上。
“他们植入你体内的这个东西——还在吗?”
“它跑了。”导航员颤抖着大口喘息,刺穿她肉体的电缆和管线在她思考答案时开始抽搐,不断摇晃,嘎嘎作响。她的脸庞虽然还被面具遮盖,但她还是抬头看着科拉克斯,下巴紧咬。“我知道你需要我干什么。”
“没必要。”科拉克斯说着,把手挪了位置,让其中一只闪电爪贴近着她的喉咙。
“我们自己的导航员可以带路。”
“怀言者祈求的力量一直在监视着这个星系,他们会阻止你的。而且他们知道这艘船,卡密尔号,我可以带你穿过他们的封锁。”她悠长地吸了一口气。“我会再挺一会,我要看到折磨我的人的所作所为结束;他们藉由我造成的阴谋在你的努力之下失败了,帝皇也期待这样。”
“我会让我的药剂师尽可能地照顾你。”
“我身体上的伤痕不值一提,它们对在我灵魂中积年累月的痛苦毫无影响。唯有死亡才能洗刷这些污点。”导航员进而挺直了身子,展现出遭受叛徒残酷对待前曾经的那份风度和优雅。
“我是萨基塔·埃隆斯·尼欧塔林,我将为暗鸦守卫的原体服务,以此作为我的最后之举。”
科拉克斯收起了他的闪电爪,站起身,后退一步低头,认可了萨基塔的牺牲。
“凭这样的精神与勇气,荷鲁斯定将被击败,而你将被颂誉。”

战靴踏上甲板的声音引起了科拉克斯的注意,一转身他就看到布兰尼和阿加皮托站在扶手前。原体向苏卡胡努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一起上台阶。在战情室入口站岗的暗鸦守卫不用任何指示就默默走开,让他们的指挥官随意交谈。
“怀言者与康斯坦尼斯二号这一铸造世界有某种联系,”科拉克斯告诉其他人。“目前我们只能猜测他们在那里在炮制什么新鲜梦魇。”
“哈,两难窘境。”苏卡胡努说,他看了看布兰尼和阿加皮托,二人的沉默暴露了他们之间新的紧张关系。“舰队已经准备好攻击尤埃萨上的叛徒,但战斗不会速战速决。无论怀言者对康斯坦丁的诡计是什么,他们都可能在我们向福根的子嗣开战时实施。”
“阿罗尼指挥官和瑟瑞昂步兵正等着我们增援他们进攻尤埃萨,我们不能不管他们,”布兰尼反驳道,“各种各样的麻烦可能会在这里等着我们,那支援计划就会被大大推迟。”
“影响更大的胜利在尤埃萨,”科拉克斯跟着说道,“因为要是能在那里根除叛徒的影响,整个范德瑞根星区可能会保持对皇帝的忠诚。但我也不喜欢怀言者的阴谋,虽然康斯坦尼斯在战略上无足轻重,在帝国宏图里不过是个次级铸造世界;而且如果它地位更突出点,那叛徒的目标也能更明确些,可夺取康斯坦尼斯对荷鲁斯的战争没什么帮助,我厌恶那些遮遮掩掩的玩意。
“只要是能干掉更多叛徒的任务,就值得我们完成。”阿加皮托说,“科拉克斯大人,我们没必要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尤埃萨。让我带些利爪的战士去康斯坦尼斯,我保证能阻止怀言者的计划。”
“军团的规模已经够小了,”布兰尼摇了摇头,驳斥道。“分兵只会越发削弱我们。”
“所以你的计划,是让怀言者自由自在地多搞些破坏?”阿加皮托厉声说道。他强忍自己的怒火,再度转向科拉克斯,语气几乎化为恳求。“大人,叛徒必须处处受制于我,否则怀言者对帝皇伟业造成的损害会相当严重。他们四处散播对泰拉的仇恨,就像曾经声称的‘忠诚’一样。如果放任他们逃跑,康斯坦尼斯就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们想要腐化的世界。”
“我无意忽视怀言者。”原体回答。
“但是对尤埃萨的进攻——”
科拉克斯举起的手,制止了布兰尼的抗议。“苏卡胡努,你怎么说?”
“原谅我,科拉克斯大人,但我肯定您已做出决定,”苏卡胡努耸耸肩,“我觉得我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你是说你没什么想法?”
“我相信您的意图不变,依旧是不管哪里有叛军,我们都应该对他们施加惩罚,大人。我们应该在尤埃萨和康斯坦尼斯攻击敌人。或者至少应该调查、评估怀言者的行动。”
“虽然阿加皮托想要追击怀言者的动机可能不太一样,但我赞成他的建议,”原体转身离开了他的指挥官们,目光放在了对面的战情厅。三人走到他身边,在沉默中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在尤埃萨的敌人已经被我们精心侦察,并且一切都广为我们所知。布兰尼,苏卡胡努,你们完全有能力和阿罗尼一同领导这场战役。我完全相信你们将为军团赢下另一场胜利。”
“您不和我们一起吗?”布兰尼被这话吓了一跳。
“在康斯坦尼斯上,我对阿加皮托来说会更有帮助。我们只会带上三百名战士。根据留在这船上的怀言者余孽来看,我们不会碰上多少敌军。”
“如果康斯坦尼斯已落入敌人之手呢?”苏卡胡努说道,“它确实是一个小规模的铸造世界,可还是有成千上万的机械教的士兵和战斗器械。”
“如果我的反对意见能证明无理,那我们就走老套路。”
停顿了一瞬,三人异口同声:“进攻,撤退,然后再进攻。”
“就是这样。”科拉克斯笑着回答。他顿了一下以从脑海深处检索出铸造世界的信息。“我将乘这艘船,然后用我们自己的船员,以确保行动悄无声息。阿加皮托,派两百名军团成员一同出发。苏卡胡努,我需要你那一百名辅助载具成员,都按突击部队武装。康斯坦尼斯地表以酸性海洋为主,很少有大片的陆地。星球有八座主要的大气城市,都通过反重力技术停留在高空,所以我们必须考虑空中突击。我还需要受过飞行和跳包训练的战士,再加上全套的雷鹰、影鹰、暴风鸟、烈焰雕炮艇以及所有空余、适合起飞区域的小型突击艇。另外还得有支军械库的队伍,我们要迅速修复卡密尔号的亚空间引擎和其他主要系统,这样才能确保我们及时进攻。如果我们能用这支部队击败怀言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不能......好吧,军团会有下一个目标。”







指挥官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科拉克斯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去执行各自的任务,但在他们到达大门外时又发了话。
“还有,阿加皮托,到康斯坦尼斯起码要七天。你我将有足够的时间来讨论讨论你今天干的好事。”
利爪的指挥官在他的战甲里仿佛泄气了一样。
“是,科拉克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