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all世子】选课
“学子请入座。”
花楠和季元启走进这间书院中最大的学堂。学子已济济一堂，偶尔在书桌后小声交谈着。
见花楠进来，原本喧闹的书舍竟然安静的下来，四周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虽是意料之中的效果，被众多同砚盯着，还是有些不自在。
季元启不习惯这样，直接先溜了。
“小爷我不喜欢被那么多人盯着，先去坐着了。”
花楠顶着无数奇怪的目光坐到书桌旁，周围立刻有学子凑过来。
“同砚你好，你便是花家世子吧？”
“山门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们都很佩服你的妹妹。怎么……不见你妹妹？”
“小妹未到入学年纪，今日是来送我来上学的，羡慕吧？”
花溏与花楠同岁，她既然不在明雍，不了解情况的人，还是少扯上他妹妹的关系比较好。
“好吧，有点可惜，不过是想同你妹妹切磋一番武艺。”
这位同砚突然反应过来，花楠作为花溏的兄长，又是明雍学子，武艺当比她更甚一筹才对。
“既如此，那……世子什么有时间，可否多指教指教我？”
这本可以不是他负责的事啊……罢了，出了风头就要将此事负责到底。
“求之不得。”
和花楠聊了好一会儿，那几位学子才欢心离去。
花楠方才没注意，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笑容温婉的女学子，此刻正看着他。
“你好，我叫白蕊儿，玉梁人氏。”
花楠礼貌地回应了这位玉梁的白小姐。
“你好，我是南塘花家的花楠。”
玉梁人氏啊……也是大景名士司空澈的故乡。
“今早山门的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山门发生的事，与花楠有关的只有他和楚禺的误会。
“是指我与楚师兄的那场误会吗？”
“误会？我倒没听说有什么误会，只听说花家小姐、花家少主和季家少爷为桓家挺身而出……”
“啊？”
打架可没他和季元启啥事啊。
原本神情有些严肃的白蕊儿，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惋惜。
“本来还想趁选课的时候，有机会认识一下花小姐，哪知……？”
白蕊儿没有继续说下去，随即她又有些激动。
“不过今日认识了世子，我白蕊儿也不吃亏嘛。”
“完了完了，今年我的课表时间一团乱麻，看来不得不选文先生的筹算课了。”
“那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去年文先生的天文课一路好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转了性。未曾想最终考核时……”
“你别说了，我头都大了……”
听到正在选课的学子的哀怨声，花楠对他们口中的文先生产生了兴趣，准备在课表上找他的名字。
文司宥……？
文司宥不是大景第一经商世家的主人吗？是重名吗？
花楠心中的疑惑很快在学子的交谈中得到答案。
“说起来，文先生身为大景第一经商世家之主，也不知为何要来明雍教书？”
还真是他？！那肯定是闲得没事做……
因为较好的听力，花楠能跟着这些学子一起吃瓜。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还听说文家跟大公主有姻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跟大公主有关……”
“书院之地，为何如此喧哗？”一严厉男子出现在书舍门口，言辞严苛有力。
“陈司业来了！”
花楠随之看去，是那个在季元启寝舍收他各种宝贝乐器的人。
原来他是司业啊，难怪能去查寝。
“这鹿鸣堂是多少大景名士讲学之地，可方才我进门时，却像进了闹市！”
“这般行径，如何配称我明雍子弟！”
原本热闹的学堂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都低头不语。要说在座都是名门之后，受如此训斥，怕是头一遭。
即便在座学子安静了，司业并没有他缓和原本严厉的语气。
“我知道你们都自视甚高。但进了明雍书院，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是来为家族扬威，还是来玷污家声的？此中利害，还望诸生心中有数。”
可他说的句句在理。
比起陈司业的厉词，花楠更留意的是他对面座的那位挺直脊梁的红发少女。
虽只有一面之缘，碰到不打招呼怕显得是他花楠世子没礼数。
四目相对，花楠只微微向她摆手打招呼表示基本的礼节，毕竟出门在外，他代表的可是花家的形象。
“巧。”过多的言语，也是浪费。
同砚一场，以和为贵。
桓媱可不这样想。
花楠看着她毫无掩饰、冷冷地移开视线，眼里充满不屑。
他作为花家少主的礼数已尽，对方如何答应并非花楠所旨。
回过神，司业已经在安排各位学子选课了。
看向案桌上发来的课表，“天文课”“筹算课”旁皆附有“文司宥”的名字。
大景第一经商世家家主文司宥是有多厉害，才能既兼文家家主和商会会长之位，又来明雍书院当教书先生？
不过同砚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要是考核容易挂也是麻烦事一桩……要不就选一门？
花楠很是好奇，笔尖徘徊在是否勾选两者之间。
“咳咳。”
白蕊儿突然咳嗽起来，欲言又止。花楠瞅了瞅司业，指了指自己的书案。
好在她明白了花楠的意思，挥笔在纸上写起来——
【这位文先生的课还是慎选为好。】
同时花楠也听着司业向众学子讲述的明雍书院院训。
“明雍院训，乃明志以修身，雍和而正道……”
【为何？？】
“在明雍求学，需明礼、明心、明志，方能有大成……”
【他的课高居黑榜首位，新生还应多选红榜课程！】
“明礼，便要明确明雍中基本的礼数。”
【红榜、黑榜？】
“明雍之中，只论学礼，不论朝礼……”
这句院训……那名书侍也对他和季元启说过，要是真有一天，皇帝驾临书院，真的能有人做到只以学礼相待吗……？
他花楠可不敢。
除非承永帝他能屈尊遵守书院的院训……
这怎么可能……皇权大于一切，谁能轻易舍弃至高无上的权力委屈自己？
能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怎可能不付出代价？
除非——
有人德不配位。
“……”
花楠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想远了，白蕊儿已经将学子们制作的课程黑红榜投票排名分享给他了。
【这是明雍学子私下给书院做的投票排行。】
花楠展开了纸团，红榜分别是：玉泽先生的史学课，九十九票；月怜先生的制香课，六十七票；元化先生的医经课，六十一票；夏婉莲先生的文学课，四十八票和未央先生的仪礼课，四十六票。黑榜则是：文司宥先生的算学课一百一十七票，瞬记课八十一票；司业的经学课，八十九票；司空澈先生的七巧课，五十三票；尹冰先生的音律课，四十四票。
大致能从颜色判断，红榜是受学子欢迎的课程。
“明心，是要精于百家之学，能察秋毫之变，思万物根源……”
【黑榜……则是学子怨声最多的课程。】
话说，文先生不是只教算学和天文两门课吗？咋还有一门瞬记课……
“……”
花楠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课表上“筹算课”“天文课”的模样，
是筹算课包括算学课和瞬记课两种类型吧……
那如果不知道黑榜排名的学子，选了文先生的一门筹算课，不就等于喜提两门暗藏黑榜榜首和榜三的课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业正严肃地传授着院规院训，花楠只敢在心里狂笑。
【这位玉泽先生的课好受欢迎啊。】
玉泽……方才那位荷间泛舟的先生似乎说过他唤“玉泽”来着？
花楠想起那位青衣先生玉泽的样子，如果是凭借颜值冲上红榜，确实挺合理的。
只是……那模样，为何总会让他想起返家途中的小妹？
最后，花楠将此疑惑归结为不自觉地思念常年生活在一起的花溏的现象。
花楠余光瞥见白蕊儿盯着玉泽先生的史学课，眼睛都直了。
看来蕊儿很喜欢史学课……
“明志，便是要立定志向，为大景安身立命……”
【说来……这榜上还有一位先生是我同乡。】
白蕊儿和花楠提起的玉梁同乡，看到课表上名字的时候就知晓了。
【可是司空澈先生？】
【欸？你如何得知？】
“在明雍求学，需明礼、明心、明志，方能有大成……”
可不多亏儿时哥哥给我和小溏讲关于大景名士的睡前故事……
【兄长儿时常与我和小妹讲述大景名士之事。这位司空先生号称天工弩，一箭百发。】
自水患后便从玉梁蒸发了身影，天下人寻不见他，还以为……
幸好，他只是前往了明雍……
“明礼，便要明确明雍中基本的礼数。”
【不愧是手掌《花诏录》的花家人……】
旁边的学子瞅见花楠和白蕊儿传纸条，也来了兴致，扔纸团参与了他们。
花楠参考红榜的投票结果，决定按榜首推荐给那位拿不定主意的学子。
或许是方才与白蕊儿聊得太顺利，投掷的动作稍加未收敛，就吸引了司业的注意。
“你们偷偷摸摸地做什么！选课单填好了吗？！”
他一声令下，花楠赶紧藏起纸团，重新研究起课单。
青隐师兄提到文武兼修会有惊喜……难不成他是文武兼修？不然他怎么知道的？
“先生，能否文武兼修？”
在一旁，许久没闹腾的季元启和花楠想到一块去了。
难不成季元启也准备修成文武全才？
……确实不该凭借看到的外在，去评价一个人的内在。
“文武兼修也要有实力才行。”
“他想一试！”
明雍中，季元启除了和他熟悉一点外，难道还和其他人熟识吗？
花楠好奇地抬起头，只见季元启用手指着他，还用口型回他一句不用谢。
好家伙？你搁着坑兄弟我呢……
司业听了季元启的话，愣了一下，刚准备朝花楠这边走。
“欸，你别光说我，你不也想文武兼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