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字符塑造:一个关于字幕、电影和佐藤的故事（下）

原文标题：Character Development: A story about subtitles, cinema, and the Satos

原文链接：https://media.typography.or.jp/typographicst/1194

日文原文发表于TYPOGRAPHICS T誌 Sep.2022 303 “映る文字　シネマ文字の歴史”特刊

日文原文链接：https://cinema-font.com/interview/typograph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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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符塑造，一个关于字幕、电影和佐藤的故事

Character Development, A story about subtitles, cinema, and the Satos

原文为 "放映的文字 电影字体的历史"，载于 typographics t，303版，2022年9月出版。

文本: Dan Vaughan

失落的字母

Lost Letters

今天的电影字幕字体反映了手工制作字幕时在屏幕上的常见样子。然而，有几个字幕风格的特点在当代电影字幕字体中没有体现出来。其中一个特点是为变形宽银幕电影镜头和广角投影而压缩的字体，从未打算让观众看到。其他特征，如图标的使用和富有表现力的字体，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被观众看到。这些元素具有高度的背景性。佐藤的原始电影字体中很少有这样的内容，但对于这种风格来说还是具有历史意义的。

佐藤在其早期职业生涯中为许多电影做了字幕，这些电影是用变形宽银幕电影镜头拍摄的，这种镜头格式允许电影用35毫米胶片拍摄，但以宽屏放映。具体来说，宽银幕电影在屏幕上显示的宽度是其胶片上的2.55倍。为了制作能在屏幕上正常显示的字幕，佐藤按比例压缩了他的字体，以便在放映时能拉伸到 "正确 "的尺寸。他还减少了垂直笔画的重量，并减少了每个字符之间的空间，因为这些元素在屏幕上扩展。大多数以这种方式绘制的字幕卡已被销毁，很少有照片留存。虽然从未见过其原始形式，但这种字体的风格成为了屏幕上的风格。现在存在的电影字幕风格在某种程度上是对文字进行计算扭曲的结果，而不是直接的设计。.

压缩的字符是制作过程中的一个隐藏环节，但另一组丢失的字符则是专门设计来让人看到的。虽然字幕的目的是中性和难以察觉的，但有时电影公司要求佐藤提供更具表现力的字幕。这些是罕见的情况，字幕的作用从简单的传达对话，转变为成为电影本身的一部分。

这类案例中最重要的例子是2002年在日本放映的《哈利波特与密室》。华纳兄弟公司找到了佐藤，一起讨论了字幕设计可以提高电影体验的方法，包括本地化和体验。《哈利波特》系列中的许多法术和概念都是基于拉丁语和欧洲神话，这些元素对于日本观众来说不如英语观众熟悉。一个讲英语的观众会明白，咒语 "Crucio "不是一个英语单词，但会理解它的一般含义。然而，华纳兄弟公司和佐藤认为，日本观众将无法做出这种区分。

为了使它们更容易区分，咒语被写成红宝石的拼音，而主要的副标题则被写成更具描述性的日语。例如，咒语 "Cruicio "使用了红宝石的拼音 "クルーシオ"，再加上 "苦しめ"，字面意思是 "受苦！"作为主标题。这种做法在普通的日语文本中并不少见，但为了进一步加强区别，佐藤用他所说的 "咒语字 "来书写咒语，与他通常的字体相比，这种风格更圆润，更有表现力。当角色说'parseltongue'（蛇语）时，以及在特别危险的场景中，他也这样做。这些 "攻击性角色 "被赋予了额外的气孔，使它们看起来破碎和锯齿状。佐藤通常收到为恐怖和幻想等类型电影提供这种字体的请求，但除了为《哈利-波特》制作的卡片外，几乎没有其他样本。

除了娱乐和叙事价值之外，佐藤还将富有表现力的字体用于可及性。虽然他主要是为外国电影写字幕，但他也为日本电影写字幕，供年轻或有听力障碍的观众观看。这些字幕使用内嵌的图标来帮助指示诸如脚步声、敲门声和音乐声等情况。佐藤在他的字体旁边用手画出每个图标。虽然比较相似，但佐藤的图标是独立于当代表情符号而开发的，但更多地是基于漫画和流行字体中插图文字的传统使用，佐藤在这方面也有经验。这些图标中的一些可以在Cinema Font的原始版本中找到，但除此之外，佐藤的字体还没有在其他电影字幕字体中得到体现。

尽管佐藤的这些字体元素在当代电影字幕字体中并不存在，但今天这一类型仍然忠实于他的原创作品的精神。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的儿子佐藤武的努力，他根据他父亲的字体设计了第一种电影字幕字体--Cinema Font。

 

电影字幕字体

Cinema Font

Cinema Font在某种程度上是佐藤作为标题作家工作的遗产，但也是电影字幕这一类型中的先锋作品。它最初是由佐藤的儿子佐藤武设计的，以便在他的手艺开始过时时给他的父亲带来优势，但由于其独特的昭和时代的怀旧感和为任何应用添加“电影感”的能力，它将成为日本字体领域的一个主要元素。尽管Cinema Font仍在使用，但它已被Fontwork的New Cinema所取代，这是一对基于佐藤武的字体和他父亲的字体的扩展字体。今天，Cinema Font和New Cinema不仅是佐藤的字体的复制品，而且是代表一种不再有机会发展的日本书写风格的最后阶段的文物。

在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对手绘字幕的需求开始减少，因为允许用数字方式应用字幕的技术变得更加便宜和快速。虽然佐藤的工作减少了，但他的手绘作品仍然受到追捧。在经历了他几十年的刻字风格之后，观众们已经开始期待。电影公司在传统的字幕风格和更便宜、更快速的替代品之间纠结。佐藤的儿子佐藤武此时是日立公司的一名计算机工程师，他将此视为一个机会。

尽管没有使用数字字体的经验，但他认为将他父亲的字体数字化会给佐藤带来优势。手工制作字幕是一个过程，通常每部电影需要一个星期，但有了字体就只需要几天时间。他们也将是唯一提供传统风格的数字字幕的字幕作者。佐藤起初并不情愿，他认为通过创建字体，他不仅破坏了对自己手写体的需求，而且破坏了现在和未来字幕作者的写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佐藤武说服了他的父亲继续进行。佐藤多年来一直知道，手写字幕的转变是无法阻止的，而佐藤武相信，创建一种字体是记录他父亲的工作并继续谋生的最佳方式。

Cinema Font的早期发展是缓慢的、渐进的，而且具有挑战性。当时，关于如何开发日本字体的信息很少，佐藤武不断遇到技术和设计问题。值得注意的是，他最初的目标并不是生产一种可以进行商业销售的字体，而是以一种比他父亲手写的方式更快的方式向电影公司提供字幕。他必须创建字符，对每张字幕卡进行排版，然后打印并将其发送给电影公司。

佐藤武在Fontographer中绘制了Cinema Font的原始版本。当时，Fontographer不能制作双字节的字体，只能制作单字节的字体。这意味着佐藤武制作的每个字体都被限制在256个字节之内--比日本字体通常需要的数千个字节小得多。当字体准备好后，他在一个名为FileMaker Pro的程序中制作字幕卡。使用FileMaker Pro的好处是，它有一个可访问的图形用户界面，能够相对快速地导出和打印卡片，但在其他方面缺乏佐藤武所需要的功能，包括执行任何类型的字符间距或复杂的字母间距的能力。

被限制在单字节字体和使用FileMaker Pro的组合意味着Takeshi必须制作大量的单独字体文件。每一种标准字体都需要为CinemaScope中使用的浓缩字符制作另一种字体。佐藤武还必须创建两套斜体字。斜体字在日语文本中并不常见，而且通常不鼓励使用机械斜体字。然而，在日语字幕中，斜体字被用来表示屏幕外的声音或语音、歌词，或表示正在说的是不同语言。当字幕水平设置时，斜体字会向右倾斜，但当垂直设置时，字符会向左倾斜。这是为了使文字的倾斜度与阅读方向相一致--水平的日语文本从左到右阅读，而垂直文本从右到左。佐藤武必须为这两种风格创建字符集，有标准宽度的，也有压缩的。

在对卡片进行排版时，FileMaker Pro缺乏字符间距和字母间距功能，这增加了项目的复杂性。为了给字符加粗，必须给字体文件中的字符增加空间，这意味着经常需要有重复的字体，并增加不同程度的空间，这取决于它们在排版时将与哪些字符相邻。这也使得标题的对齐更加困难；字幕在水平设置时总是居中对齐，佐藤英夫在写作时注重文本的 "视觉中心"，而不是依赖机械测量。必须对每个字符添加的空间进行微调，以防止每行文字被向左或向右推得太远。

在字符的设计中，对齐也是一个持久的问题。当用手写时，佐藤英夫写他的字是为了适应它们周围的其他字，总是在个别情况下对它们的平衡和重量做小的调整。例如，"大丈夫 "这个词中的字符的笔画排列始终是一致的，但当这些字符出现在其他单词中时，其排列会因其他字符而不同。这种程度的定制是不可能在一个字体上重现的，而且需要测试大量的潜在配对。为了了解哪些配对可行，哪些不可行，佐藤武经常打印出几页变体，给家人看，并询问他们认为哪一个看起来最好。

由于这些挑战，Cinema Font最初版本的制作花费了数年时间。第一个被用于电影的版本是1998年的《怪杰佐罗》。佐藤英夫继续以某种身份手写字幕，而佐藤武则在绘制新的字符时将其转换。随着人们对这种字体的兴趣越来越大，佐藤武在21世纪初辞去了工作，开始全职设计Cinema Font。他最终从Fontographer中的字符转向了Adobe Illustrator，并使用了日本公司N4 Media的一个程序，该程序允许他以双字节的方式输出Cinema Font，从而大大减少了他的工作量。该字体的第一个商业版本最初是通过佐藤武自己的公司Advanced Media Laboratory自行出版的，但也被重新包装并作为Cinema VF通过其他销售商转售。

在2000年中期，Fontworks开始与Sato合作开发Cinema字体的更新版本。这个新版本，即New Cinema，具有几乎相同的字符形状，但比原来的明显更平滑。十年前，当佐藤武第一次开始制作Cinema Font时，他的目标是尽可能准确地复制他父亲的字体，保留原始字体的粗糙边缘和不完美之处。在New Cinema发布后，佐藤武花了几年时间慢慢更新Cinema Font，使其外观更加简洁，现在这两种字体几乎无法区分。原始的、更粗糙的Cinema字体已不再公开发售，但仍然存在，原件被佐藤武作为一种家庭财富保存着。

New Cinema在视觉上已经成为Cinema Font的事实版本，但原版仍在使用，特别是在影院。电影公司仍然会将Cinema字体用于字幕，因为它的字符间距方式对影院字幕排版特别有用。另一方面，New Cinema主要用于电影以外的领域，用于需要电影质量或怀旧感的场合。通常，它被用于 "电影 "的文化内涵。视频游戏，如小岛秀夫的《合金装备5》，因为与电影的关系而专门使用了New Cinema。广告经常使用New Cinema和其他电影字幕字体作为标题，因为它们为观众所熟悉。

Cinema Font的推出开创了一种类型的字体，如果没有它，这种类型可能就不会存在。然而更有意义的是，Cinema Font和New Cinema作为佐藤英夫字体的复制品，代表了该风格的最终自然形式。字幕风格是由它产生的文化条件和强加给它的技术限制形成的，并对它们作出了回应。现在，电影字幕存在于这些背景之外，除了少数业余爱好者和前专业人员，字幕写作的工艺不再被实践。尽管如此，日本观众与这种风格的联系确保了电影院字幕的未来，而Cinema Font和New Cinema可以作为新的、进化的风格出现的基础。

 

结论

Conclusion

 

每当我在电影院看电影时，我都期待着有机会看到Cinema Font，这是80多年来工艺的结晶，在它所设计的环境中使用。知道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东西（故意如此）仍然被电影公司和他们的观众所重视，真是令人惭愧。虽然在影院之外，我看到了对我来说很新鲜的电影字幕风格，我也很高兴看到这种类型的电影在前世的基础上不断发展。

我们可以从电影字幕的生存中吸取教训。字幕风格之所以经久不衰，是因为日本人与它有文化上的联系，但我们也应该承认那些为保持它的活力而努力的人。佐藤家族的努力是至关重要的，但还有许多其他为电影字幕风格做出贡献的人，他们的工作从未得到认可，而且已经被遗忘。

其中一些人对这篇论文至关重要。桥本京子，一位与佐藤在同一时代工作的字幕作家，至今仍主持着一个非常古老的网站，上面有她自己的手写样本和关于字幕写作过程的信息，否则是无法访问的。涩谷信子是最后一位仍然在世的标题作家之一，她在网上写了关于她的过程。直到最近，她还在池袋的一个社区中心教授她的手艺，并为书籍提供了她的字体，提供了这种风格在实践中的一些唯一的当代样本。

通过了解电影的历史和佐藤的生活和工作，我开始欣赏我们经常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东西的价值。作为设计师，我们常常不能仔细研究我们的历史中不那么明显、不那么吸引人的方面，而我们的文化也因此变得更差。如果我们仔细看看我们传统理解之外的人和工作，我们可以努力建立一个更诚实、更包容的设计文化。

翻译：坚果

校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