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邪】｜庭有枇杷树

 Theme：庭有枇杷树，吾与卿初识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 申江大学来了一个新的助教。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助教徐立文。” 吴邪趁着新助教在自我介绍，偷偷的从后门溜进教室，刚坐下一会儿，就看到了新来的助教站在他面前，把新课本放在他的桌上。 “同学，你迟到了。”林楠笙推了推眼镜，笑着说到。 “不好意思老师，我下次注意。”他撑着一只手，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林楠笙没多说什么，径直的走到他后面坐着。 “诶，老师…”刚才没认真听，吴邪转身刚想问问他叫什么时，就看见新来的助教盯着自己班上的同学朱怡贞。 这是看上朱怡贞同学了？吴邪疑惑的转回身子。 下课之后吴邪怀着好奇，又看着这个助教跟着朱怡贞走出了教室，向朱怡贞同学借笔记。 吴邪一路跟在这个助教身后，直觉告诉他，这人身上有秘密，他想一探究竟。 刚拐了个弯，吴邪就从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声音从身后传来。 “同学，你在找我吗？” 吴邪一惊，真是见鬼了，他转过身来，讪讪的笑了一下，“老师，我就是课堂上有些问题没明白，这不是过来请教你嘛。” “上课的时候教授讲的很清楚了，你可以再回去问问听懂的同学，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林楠笙说完快速的转身走了，毕竟他还要执行任务。 “诶，我…”吴邪还没说完，就看不见林楠笙的影子了。 …… 林楠笙发现最近这个叫吴邪的同学寸步不离的一直跟着他，严重影响他执行任务的进度。 就吴邪三脚猫的跟踪水平，林楠笙一个特工不可能不知道，只能由着他跟踪一段路程，找个机会把他甩掉。 “吴邪同学。”林楠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不能和徐老师联络联络感情吗？”吴邪把书包甩在身后，猛的靠近他，林楠笙惊得退了几步。 吴邪这些天经常被发现，所以现在已经无所畏惧。 看着面前一脸得意的吴邪，林楠笙转头就走，吴邪随后跟上。 …… “徐老师喜欢来图书馆啊，那我以后经常陪你来，好不好？”吴邪撑着身子，看林楠笙，越看越觉得这个徐助教很符合自己的审美，嗯，长的真好看。 “不用了，我喜欢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书。”林楠笙低着头看书回答道，余光始终盯着旁边的朱怡贞。 就是有点高冷。 “一个人来多无聊啊，多我一个不多。”吴邪笑着坐下来，“就这么决定了。” 从此“徐助教”后面就跟着个小尾巴。 “你小心点儿。”看着吴邪踩着梯子还左晃右晃，林楠笙担心在枇杷树下喊到。 “不怕，徐老师帮我接着。”吴邪在树上采着枇杷，丢到林楠笙的身上。 “甜吗？”吴邪拿起一个迫不及待的剥开要尝，看着旁边的林楠笙又转手笑着递给他，“徐老师，你先吃。” 那笑仿佛能把人融化。 “徐老师，你再这儿等我，我要上场了。”吴邪不由分说的把水杯递给林楠笙。 林楠笙抱着吴邪的水杯和衣服，望着吴邪在篮球场跑跑跳跳热情洋溢样子，林楠笙心里一动。 …… “那个跟着你的学生怎么回事？”陈默群对林楠笙最近的监察工作十分不满，“我让你盯着朱怡贞，你后面还跟着一个尾巴？” “就是一个班级里的学生，平时问题多了点，我会处理的。”林楠笙低着头回答道。 “尽快。”陈默群一脸阴郁，“你如果搞不定，我帮你处理了。” “站长，他是无辜的。”林楠笙难得抬起了头。 “是障碍，就要清除，这是任务。”陈默群不耐烦的回他。 从陈默群那里回到公寓，吴邪背着斜挎包，早早的就在他的公寓门口等着了，“怎么了，徐老师？” “你怎么来这儿了？”林楠笙抬头看他。 “不是你说给我补习的，你忘了？”吴邪歪着头笑着看他。 “进来吧。”林楠笙拿起钥匙开锁，吴邪侧身让了一下，两人双双进门。 吴邪把功课从书包里掏出来，林楠笙很认真替他讲题，吴邪很认真的盯着林楠笙。 “听懂了吗？吴邪同学。”林楠笙放下笔，看着他。 “懂了。”吴邪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吴邪同学，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讲题，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替你补习功课，你很聪明。” “嗯…徐老师这是拒绝我吗？”吴邪看着他说到，如果说之前对徐立文是好奇，那么现在他对这个人却是着迷，他身上的秘密他都想知道。 “太晚了，吴邪同学，你回去吧。”林楠笙开始逃避问题。 …… 大学里，学生的舞会吴邪向来是不愿意参加的，他在学校里很受女生欢迎，每当这个时候，女孩子们是鼓着勇气红着脸上来邀请吴邪，他总是不好拒绝，久而久之这种场合能避就避。 胖子今天特地盛装打扮了一番，拉着吴邪来到舞会，因为今天胖子暗恋的飘飘也会来。 “诶，徐老师和朱怡贞。”胖子顶了顶他的手肘，对他挤了挤眼。 徐立文和朱怡贞跳舞的很开心，吴邪在旁边冷眼旁观，这就是徐老师拒绝自己的原因吗？ “徐老师不请我也跳一只舞吗？”林楠笙回来后，吴邪一屁股坐林楠笙的旁边。 “吴邪同学…我…” “小三爷，陪我跳舞。”白昊天蹦了出来，吴邪还没来得及拒绝，她拉着吴邪往舞池里去，白家和吴家是世交，学校里的同学都知道白昊天已经把对吴邪的喜欢摆在台面上了。 看着被拉走的吴邪，林楠笙难得走神了，连朱怡贞和他说话都心不在蔫。 …… 吴邪今天刚到示威活动的筹备处，就看到了一个特别不想看到的人，徐立文和朱怡贞有商有量的在说话。 “吴邪同学。”听到徐立文和他打招呼，吴邪点了点头。 “徐老师。”吴邪点了点头，再不说话，自顾自的忙了。 从吴邪进门，林楠笙眼神一直往吴邪那处瞟，现在挺好的，吴邪确实不再缠着他了，也不再理他，不会调笑的叫他徐老师，吴邪的声线很好听，每次喊他的时候，像红酒入喉，沁得人醉醉痒痒的。 他的任务也可以顺利进行了，吴邪也不会有危险。 筹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突然的警察临检，打破了这份平静，林楠笙急忙往吴邪那儿看，四目相对，林楠笙正要往吴邪那儿去，朱怡贞闯入他的视线。 任务，朱怡贞是任务对象，林楠笙闭了一下眼，拉着朱怡贞逃跑。 林楠笙不敢转头，怕看到吴邪失望的眼神。 林楠笙带着朱怡贞跑到了安全地带，林楠笙放开她的手，“安全了，朱怡贞同学，太晚了，你赶紧回家吧。” “徐老师，谢谢你。”面对这个帅气的老师，朱怡贞脸上难得有几分羞怯。 “不客气，我还有事，先走了。”林楠笙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楠笙小跑着来到吴公馆附近，等了一会儿，看着吴邪身影出现，吴管家迎了出来，站了好久好久，才转身离去。 学生游行示威当天，动静闹得特别大，吴邪和几个身手好的男同学还能应付，保护着一些女同学，等消停下来，吴邪就听说徐立文为了救朱怡贞进了医院。 吴邪好几次在医院门口都没有进去，徐立文的消息也是让胖子帮忙打听。 “听说朱怡贞同学带徐老师回家养伤了。”几天后胖子传来消息，“天真，你怎么这么关心那个徐老师。” “我知道了。”吴邪点了点头，“胖子，你以后不用去医院了。” 徐立文回学校已经是一个月后，吴邪看到他几次，却再也没有向前。 很突然的有一天朱家给朱怡贞办理退学手续，徐立文也在学校消失了。 周围的同学都在传徐老师是入赘朱家，全家迁往香港了避难，也有说在国外看到朱怡贞和徐老师一起，两人是出国了。 …… 【1939年秋冬】 林楠笙刚执行完任务回到法租界的公寓，就看到公寓院子里一个青年蹲着挖土。 “这小苗现在种下去，明年五六月份就可以成熟了。”房东阿婆笑着说到。 “阿婆，你休息吧，我来。” 这声音特别耳熟，等青年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林楠笙有点红了眼眶。 离开申江大学之后，林楠笙恢复了身份，每次完成任务，他都会到申江大学远远的看着，偶尔能看到放学的吴邪，却再也不敢向前一步，直到吴邪毕业后，林楠笙再也没见过他。 “楠笙回来啦。”房东阿婆向他摆了摆手，“这是小吴，你对门的新房客，你们年轻人认识一下。” 吴邪看到林楠笙愣了一下，他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泥土，“你好，我叫吴邪，以后住你对门。” “我叫林楠笙。”林楠笙握上了他的手，久久不愿意放开。 “林先生倒是有点像我的一个故人。”吴邪笑着说到。 “或许人有相似。”林楠笙说到，看着吴邪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一点儿泥土，林楠笙也放下手中东西，拿过旁边的锄头，“我来帮你吧~” 房东阿婆坐在旁边，两人勤勤恳恳的干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林先生喜欢吃枇杷吗？”吴邪突然开口问到。 “不太喜欢。”林楠笙老实的回答他。 “我那位故人也不太喜欢，明明很甜的枇杷，他却说酸，但是他却愿意为我吃完。”吴邪笑着对林楠笙说到，仿佛回到了那年，两人坐在枇杷树下： “徐老师，甜的甜的，你尝尝。” “酸~” 林楠笙想起，每次看着小家伙期待的眼神，再酸的枇杷他都甘之如饴。 吴邪正式在林楠笙对门住下，他现在是杂志社的记者，两人你来我往的熟稔起来。 “柴火小馄饨，尝尝吗？”吴邪今天喝了一点酒，在路边买了一些馄饨暖暖胃，看到林楠笙家里的灯还开着，于是吴邪敲开了林楠笙的家门。 林楠笙看着吴邪有些泛红份眼角，把他迎了进来，“喝酒了？” “喝了一点。” 两人一人一碗把馄饨分了，坐在桌前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着小馄饨。 等林楠笙把碗洗了，从厨房出来，吴邪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楠笙把吴邪抱回卧室的床上，描摹着吴邪的睡颜，还是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额头。 吴邪半夜醒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看着面前的林楠笙放大的脸，忍不住吻了他。 林楠笙是被吴邪吻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接受了这个吻，拥着吴邪的腰，又紧了紧，夺取了主动权，吴邪也乐的享受。 “徐老师。”吴邪离远了一点。 “嗯。” “我就知道。”吴邪翻身骑在林楠笙身上，在他耳边诱惑着，“夜色正正好，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 两人的关系定了下来，这些日子，看着林楠笙早出晚归，他也隐约能猜到林楠笙的工作，猜到他当年为什么出现在申江大学。 “怎么还没熟啊？”吴邪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的枇杷树。 林楠笙从背后环抱着他，摸着他的手，“馋猫，没那么快呢。” “等枇杷熟了，够我们吃好久了。” “嗯” …… “小邪，吃饭了。” “知道了。”吴邪今天已经坐在书桌前一天了，只应了一句。 “特地做了你喜欢的醋鱼。”林楠笙走了进来。 “我的好楠楠，这篇文章明天要发，等会儿等会儿。”吴邪撒娇着，还在埋头写着文章。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俩人的拉扯，林楠笙去开门，看到的是吴邪的好友解雨臣。 “你怎么来了。” “吴邪，你二叔让我给你带个消息，你被伪政府盯上了，现在立刻马上收拾行李和我走。” “去哪儿？”吴邪合上了手上都钢笔。 “出国，刻不容缓，晚上就走。” 自从汪伪成立，吴邪作为记者笔锋愈来愈犀利，语言犀利刻薄，以笔为刀，痛骂伪政府，现在已经被日本人盯上了。 解雨臣在楼下等他们，也算是给俩人一点私人空间。 离别在即，林楠笙默不作声的帮吴邪收拾行李，吴邪坐在床边。 “法国的冬天很冷，你到了之后衣服再添些，你常吃的药我也给你备好了，剂量都贴着小纸条呢，你吃之前看看，吃完了记得买，还有要常常给我写信，别让我担心……” “好…” 俩人四目相对，满含泪水，再无言语。 驱车前往码头，夜晚的码头清清冷冷，只有几艘客船泛出一些暖光。 两人依依不舍，却也别无他法，吴邪在林楠笙的注视下，踏上了出国的客轮。 …… 时隔多年，林楠笙辗转香港重庆，从未与吴邪断了联系，他在重庆步步高升，抗战胜利后，又回到了上海。 他买下当初那个小院，院中的枇杷树已经结出了果实，他尝了一口，挺甜。 吴邪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他想。 他把小院布置成他们熟悉的样子，坐在吴邪工作的桌前，给吴邪写信： 【庭有枇杷树，吾与卿初识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日日思君，望君早归。】 两个月后，他收到了吴邪的来信开心不已： 【故园念切 数月即归】 …… 一个月后 上海码头，林楠笙翘首以盼，在客轮的进港的汽笛声中，接到了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