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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贾母生活奢靡吃垮了贾府?别冤枉老太太!

2023-01-09 12:53 作者:南山橘暖读书时  | 我要投稿

大家好,今天说说贾母的的饮食到底算不算奢靡?真的是她吃垮了贾府吗?


怎么看这种说法都属于冤枉老太太,按照《红楼梦》中贾母的吃法,贾府的家底,就是十个贾母,也不可能把贾府给吃垮了。


贾府垮了,可以怪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在外不争气,也可以怪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王熙凤在内搞宅斗,还可以怪元春在宫里不得宠,怪贾宝玉不读书瞎胡闹。


但是,唯独怪不到贾母的头上,她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凭借一己之力支撑家业数十年,坚持到书中故事发生的时期,也不能够放心清净享福,连后花园的夜间安保工作都要亲自操心。


在贾府这一群不肖儿孙和不省心的媳妇们的衬托下,贾母享受到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权力与尊重都是理所应该的。


贾母在吃喝饮食上其实都非常有限,以精致讲究的做工为主,不过偶尔奢靡,大部分食材还都是自家田庄上生产供应的,根本都花不到几个官中的银子。


贾母也并不热衷摆酒请客,外人只请过薛姨妈和刘姥姥,也没吃过什么稀罕东西。遇到逢年过节生日什么的,也都是贵族社交场上的套路,花费大也不能怪贾母,这是荣国府必要讲究的体面。


在贾珍等一群纨绔子弟“天天宰猪割羊,屠鹅戮鸭,好似临潼斗宝一般,都要卖弄自己家的好厨役好烹炮”的奢靡浪费对比下,贾母吩咐儿子们不要再送菜,还把自己吃剩的饭菜赏赐晚辈,真的已经够俭省节约。


《红楼梦》中介绍贾母请客的场面不少,年节生日的宴会属于古代贵族之间的必要应酬,因为来往的都是王公贵族,所以这些体面是必不可少的,自然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十分奢华浪费,可是这也不能怪贾母。


宁荣二府的祖宗就开创了奢靡铺张的生活风气,贾府对外的交际上是不能跌份儿的,否则就会没面子了,贾府就会被京城的权贵世交们质疑是真的不行了。


除了这些必备应酬之外,贾母并没有随便请客吃饭,甚至别人请她,她都不太愿意去,书中描写贾母单独设宴请客,只有花了二十两银子给薛宝钗过生日,凑钱给王熙凤过生日,还有请刘姥姥两宴大观园这几回。


贾母请刘姥姥吃饭,虽然吃了两顿,但是通过那些饭菜描写就可以看出来,只是精致却并不奢靡。那一道“鸽子蛋”,王熙凤戏称一两银子一个显然也是开玩笑的。


真正精致是那一道“茄鲞”,虽然一道菜需要十几只鸡来配,但是做的量也大,足足做了一坛子,属于是糟菜系列。鸡也不算贵,就明清两代而言,一只鸡大概在30-300文之间浮动,就算一顿吃十只鸡,顶多也就三五两银子而已。


一坛子茄鲞的成本价也不过是几两银子而已,可以让贾府的几位主子吃好几顿呢。当然要是对比刘姥姥这种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一家五口过一年的,古代普通老百姓肯定是奢华的,可是古代的普通地主家也完全消费的起。


还有那些饭后甜点面果子等,其实就是些精致的中式点心,并没有那么昂贵。


书中写:一时只见丫鬟们来请用点心,贾母道:“吃了两杯酒,倒也不饿。也罢,就拿了这里来,大家随便吃些罢。”丫鬟便去抬了两张几来,又端了两个小捧盒。揭开看时,每个盒内两样:这盒内一样是藕粉桂糖糕,一样是松穰鹅油卷,那盒内一样是一寸来大的小饺儿,……贾母因问什么馅儿,婆子们忙回是螃蟹的。贾母听了,皱眉说:“这油腻腻的,谁吃这个!"那一样是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


藕粉桂糖糕、松穰鹅油卷、蟹肉小饺儿、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有牡丹等花样),这些看上去只有蟹肉、奶油、松穰珍贵,其他也都属于面粉、藕粉等常见的食材,都是贾府的田庄上自己能够生产供应的。


制作工序也不过是油炸的,水蒸的,并没有多么高不可攀,古代那些普通酒楼饭庄,或者财主家里雇一个厨子都能做得出来,京城里的点心铺估计也都轻易可以买到。


贾母喝的也不过是比较常见的“杏仁茶”、“老君眉”而已。


《金瓶梅》中西门庆一个地方五品官土财主吃茶点,虽然比不上贾母这么讲究精致,但是基本原料食材都差不多。


比如“酥油泡螺”、“松子果仁茶”、“木樨芝麻薰笋泡茶”、“玫瑰搽穰卷儿”、“江南凤团雀舌牙茶”、“玫瑰鹅油烫面蒸饼”、“木樨荷花酒和糟鲥鱼”等等,哪一样看上去不高贵精致?


书中还写到贾宝玉挨打后要吃的小荷叶莲蓬汤,也是贾母的日常饮食之一,其实大约就是花式疙瘩汤,模子就有四副,还是银子做的,上面凿着有豆子大小,有菊花的、梅花的、莲蓬的、菱角的,共有四十样。


这个其实都比“茄鲞”要费钱,因为只能吃一顿,也要用几只鸡来配。而且真的特别精致,难怪富商太太薛姨妈说:“你们府上也都想绝了,吃碗汤还有这些样子”。


贾母不仅请客的时候比较家常,而且她自己平时吃饭菜品并不很多,第七十五回贾母吃饭,她的菜样数并不多,还有一半是儿子儿媳们孝敬的。


几色菜已摆完,另有两大捧盒内捧了几色菜来,便知是各房另外孝敬的旧规矩.贾母因问:“都是些什么?上几次我就吩咐,如今可以把这些蠲了罢,你们还不听,如今比不得在先辐辏的时光了。”


鸳鸯说:“这两样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大老爷送来的。这一碗是鸡髓笋,是外头老爷送上来的。”再加上王夫人送来的“椒油莼酱”,一顿饭孝敬的才四个菜而已,加上贾母自己的份例菜,加起来可能一共就有十几个菜。


贾母年纪大了,饮食清淡,胃口也小,吃她这顿饭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她吩咐要把儿孙们孝敬的饭菜都蠲了,就是在带头省俭,对比贾珍杀猪宰羊大摆筵席,贾母真的不具备吃垮贾府的资格。


她把剩下的饭菜也没有扔了,而是赏赐了晚辈:“将这粥送给凤哥儿吃去"、"这一碗笋和这一盘风腌果子狸给颦儿宝玉两个吃去,那一碗肉给兰小子吃去。”剩下那些没有赏赐的剩饭剩菜,还可以给尤氏这些媳妇,或者鸳鸯这样的大丫鬟,下面还有些小丫鬟和婆子们,反正一点儿也不会浪费的。


贾母吃饭除了胜在精致,还胜在讲究排场,每顿饭都要很多人伺候,鸦雀无声,十分肃静。


比如黛玉进贾府那一顿饭:“贾珠之妻李氏捧饭,熙凤安箸,王夫人进羹”、“李,凤二人立于案旁布让”,还有旁边好多小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以及负责端漱口水的和茶水的,外间也有很多伺候的媳妇丫鬟,一顿饭至少十几个人给贾母服务。


这才是贾母一品甚至超品诰命,国公府老太太的体面和尊贵,邢夫人、王夫人这种有诰命在身的儿媳妇,李纨王熙凤这样的大家闺秀孙媳妇也要亲自伺候她吃饭。


就算贾母偶尔的奢侈,食材基本都不用花钱,大部分出自田庄上供应。贾府作为百年贵族,国公府邸,他们的饮食当然比土财主西门庆家里高贵很多,也少不了奢靡浮华的内容。


厨房的柳嫂子说的:“大厨房里预备老太太的饭,把天下所有的菜蔬用水牌写了,天天转着吃,吃到一个月现算倒好。”


也并不是说贾母每顿都是几百个菜,而是按照贾母的心情,自行点菜挑拣着吃,上面说过了,在第七十五回写贾母吃饭也不过只有“几色菜”就摆完了。


而且天下所有的菜蔬又都是什么样的菜谱呢?


看看古代的皇宫里的太后皇帝吃什么呢?末代皇帝溥仪在自传里也写了他们皇宫的菜谱:口蘑肥鸡、三鲜鸭子、炖肚肺、肉片炖白菜、黄焖羊肉、樱桃肉山药、鸭条溜海参、炸春卷……这些菜肴在古代穷苦百姓家是确实是吃不起,但财主富户家里应该经常可以吃到。


就算是古代非常有名的《随园食单》也是讲究“鲜淡”口味,追求色香味的“精致”,食材方面也都是常见的鸡鸭鱼肉为主,并没有追求那些昂贵的山珍海味。


贾母每天每顿吃的菜式数量都是不固定的,否则每个月花的钱肯定都一样,只根据物价浮动,根本不需要专门算账。


贾母吃的红稻米粥也都自家田庄供应的御田胭脂米,不需要出去花钱买;那些鸡鸭鱼牛羊肉、海鲜、熊掌、海参、鹿肉、兔肉、野鸡等山珍野味也都是田庄上送来的,大部分也不用买。


这在第五十三回,乌进孝乌庄头过年来交租的时候写的很清楚。


“大鹿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野鸡,兔子各二百对,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蛏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等二千斤,柴炭。


第四十九回,写到宝玉在贾母屋里吃饭,头一样菜便是牛乳蒸羊羔,贾母便说:“这是我们有年纪的人的药,没见天日的东西,可惜你们小孩子们吃不得。今儿另外有新鲜鹿肉,你们等着吃。”


牛乳蒸羊羔是大补的药膳,一般人家可吃不起,这也是贾母吃过的最奢靡的一道菜,鹿肉也比较珍贵了,否则宝玉、湘云、王熙凤这些贵族男女也不会那么爱吃。这两样都是贾府自家的田庄上送来的。


贾母吃的食物不仅大多是自家田庄产的,而且,贾母一个菜还能吃两顿,第四十三回贾母吃的王熙凤孝敬的“野鸡崽子汤”。


贾母吃了表示味道不错,但也只喝了一碗汤,吃了两块肉,还吩咐王熙凤:“若是还有生的,再炸上两块,咸浸浸的,吃粥有味儿”。


从贾母给林黛玉送燕窝看来,贾母自己也是吃燕窝的,清代的燕窝比较贵的时候算一斤三四十两银子,贾母吃一年也不过是几百两而已,贾府的经济水平完全吃的起,这也是古代大户人家养生饮食的基础配置。


贾母作为老年人,肠胃功能下降,不仅饭量小,而且口味很清淡。她并不爱好大鱼大肉,喜欢吃甜烂的事物和新鲜的蔬菜水果。


王熙凤曾提到贾母因为嘴馋贾宝玉吃桃子,吃了半个就拉肚子了。贾母也曾跟刘姥姥说:“我正想个地里现撷的瓜儿菜儿吃,外头买的,不象你们田地里的好吃。”说明贾府的蔬菜水果是在京城里采购的,当然贾府的采购贪污很严重,肯定虚报了高价,但也没有像道光皇帝吃一个鸡蛋好几两银子的地步。柳嫂子也曾说过鸡蛋的价格,往高了说是“十个钱一个还找不出来”。


综上所述,贾府作为百年贵族,国公府邸,他们的饮食的确是花费奢靡的,但要说老太太贾母的饮食,那也不过就是正常古代贵族的标配,她也并没有天天开“蟠桃会”,顿顿满汉全席,贾母的饮食主要胜在精致,吃饭的体面胜在伺候的人多,牌面十足。


如果贾母像慈禧一样100多道个菜不重样,光厨师就有200多人,一天耗费几千两,说她吃垮了贾府,那还有几分道理


但是按照《红楼梦》中描写的贾母的吃法,要说她吃垮了贾府,真的是冤枉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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