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卷飒】《蓝玫瑰》中

蓝玫瑰 卷抱臂坐在审讯室外，隔着单向玻璃能看见飒湿漉漉的头发——刚才他们对他用过水。 平日里称得上亲和的警官大人突然冷下脸，锐利的眼睛盯着飒，盯着水流滑过他苍白的脸颊，滑到他发青的，仍然紧抿着的嘴唇。 明明狼狈至此了，他的眉眼仍旧冷，带着一股厌倦的颓靡。 卷垂下眼，遮挡视线，不去看那双令人魂牵梦萦蓝色的眼睛。 他下令让审讯室的人全都出来，现在审讯室空无一人了。 飒原本低垂的头突然扬起，望向卷的方向，准确的盯住了他。 他不能看到我。 明明知道飒看不到自己，卷的心此刻还是不可遏制的飞速跳动。 飒蓦地一笑，他面对着卷，这一笑好似是对着他的。 他原是不爱笑的，或是说他是不会笑的。卷突然想到，这么多次他和他的交锋，飒身上的那股冷冰冰的疏离一直萦绕着他，像要与他不死不休地纠缠。 而此刻，似乎所有的冷漠都随着那一笑消失了，飒半身都湿淋淋的，水染透了白衬衣，贴在飒的胸前腰背，甚至勾勒出薄薄的肌肉线条。 卷在审讯室外沉默着，呼吸都放轻了。 身边的助手张口欲言，却被卷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助手顿时噤声，识趣的退出去，顺带带走了被警官大人莫名迁了火气的审讯员。 嘀嗒，嘀嗒。 手腕上的机械表唤回了卷的思绪，他重重叹了口气，好像知道了冥冥之中是哪些的命中注定。 卷从单向玻璃前的椅子上站起，整理了手上的黑色皮手套，踩着高邦皮靴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幽暗的灯光打在飒的身上，他微垂的眼睫形成一道纤长的阴影，看起来不堪一击的脖颈无力的低垂着。 这瞬间有股惊心动魄的张力，措不及防撞入卷的视线。 卷只觉得心脏停了半拍，然后疯狂的跳动起来。 怦、怦、怦。 他好像看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蓝玫瑰。 飒听见开门的动静，微抬起眼看着来人。看见是卷，他意味不明地又笑了。 “警官先生，又见面了。” 卷一言不发地坐到飒对面，他没有低头或者错开眼神，他用他漆黑的眼睛盯着飒，褪去以往和他交谈的轻佻，很认真的说：“飒，可以把我的蓝玫瑰还给我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飒能看见卷眼里的矛盾。 “卷先生，你后悔玩这场游戏了？蓝玫瑰被我抢走，我赢了，你想耍赖？” 卷听了这话到是如释重负地一笑，“嗯，是我输了。” “蓝玫瑰是你的了。” 飒漫不经心地将手放在审讯桌上，手指顺着桌上经年累积的划痕游走。 他突然问：“你爱我？” 飒说这话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卷，给人一种他很真挚的错觉。 卷看着他，半是苦涩半是了然地想。 他不懂爱，更不懂相爱。可他敏感得过分，寥寥数语就明白了卷未说的话语。 “对不起。” 飒莞尔一笑，耐人寻味地抵着下巴，说：“警官先生，我不能爱你。” 灯光照在他沾染水珠的脸庞上，卷突然觉得自己是被荆棘扎破了皮肤，没有血流出来。 只是虚幻的灵魂四溢逃散。 他怨不得谁，蓝玫瑰本来就生在荆棘丛上。 卷沉默地站起，欲盖弥彰地整理自己的手套，以此掩盖他正细细颤抖的手。 “飒，下次见。” “再见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飒已经重新垂下头，摆出楚楚可怜的受审姿态，冷漠重新围绕了他，也没有回答卷一个字。 卷不紧不慢地出了审讯室的门，他并没有停留，径直走出了警察署。 此时已是黄昏，被太阳晕得火红的云朵在天际连成一线，卷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抓捕飒的行动。 他是第一个找到飒的人，那时也是隆冬，也是黄昏。卷解开了飒留下的谜语，在一栋大楼的天台上找到了他。 飒像是不怕冷似的，穿着敞露的风衣，里面的白衬衣松松垮垮地解开了三个扣子，黄昏的光彩就晕染上他的胸膛，在风中他似乎也成了那瑰丽火烧云的一部分。 他一个人站在天台上，狂风烈烈，掀起他的风衣，飒就凭空生了一对翅膀——即将展翅飞翔。 卷看着飒的身影，在想，他向往自由吗？ 那一刻，卷由衷地感到飒散发的冷漠，是刻骨的孤独。 又落雪了，卷似乎看到飒在雪中转头，然后朝他笑。 他就像风一样，走了。 隆冬的寒冷实在刺骨，卷在冷风中往前走，渐渐停止了对过往的回忆。 往事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