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魂者《Traitor by Deed》(3)

鸽了好久,总算是有空来更一更了orz
之前还天真地以为能在过年期间弄完,是我想太多了。不过虽说是这样,但是既然开了坑就不至于太监。第三章开始,故事也是进入第二部分,当然饮魂者们将要面对更强的对手,战况将会更加激烈。总之可以期待后续的发展咯。
最近有点纠结要不要搞谢罪抽奖……看了眼空荡荡的钱包,算惹,等下次鸽久一点再说吧(逃)

第三章
“如此亵渎中究竟还能存在什么救赎?
唯一的答案是死亡。”
——巴尔萨·尤金尼夫神父,坎普瑞思复仇者
“它们的迫害从国教人士开始,”尤金尼夫神父说。尽管他满身尘土,到处都是战斗中留下的伤痕,但他仍保持着国教牧师的精神面貌。他的教会长袍上挂有弹匣和弹链。在熔焊厂的阴影中,他一边说一边拄着自己的拐杖:“它们在圣吉列斯之陨教堂的长廊里找到我们,把牧师们一个接一个拖了出去。它们把人的头颅撞碎在墙上,脑仁挖出堆在过道里。剩下的尸体……挂在圣吉列斯的雕像上。他们亵渎了教堂里的每一寸土地。”尤金尼夫看着希文,脸上流露出愧疚和遗憾,“我……我独自躲藏在深处。”他虚弱地说。
希文环顾四周,立刻明白了帝国的忠诚公民在此处的境遇。熔焊厂同时具备锻造和冶炼的功能,原本的用途是将运来的矿石和废弃金属转化成供给整个霍洛蒙托工厂的原材料。巨大的闸门分隔开了熔焊厂和外面的城市,防止污染泄漏出去。现在,闸门成了阻止耶茨凯斯邪教入侵的防线。邪教徒数次尝试闯入,地板上留下了它们烧焦的骨头,熔焊厂内的设施多半被搬走,它们的尸体被投入熔炉。
忠诚派驻扎在锻造区的空地上。他们如今已经没有可以使用的工业原料了,只得在阴暗污秽的角落里支起帐篷或铺位。其中一个锻造工台被用作医护,之前战斗中的伤者在此处包扎伤口。仍有一个锻炉在燃烧,但仅能用来焚烧尸体,避免腐烂的恶臭和疾病传播。深灰色的墙壁上遍布焦黑的痕迹,将室内笼罩在阴影下,整个封闭空间内只有忠诚派抢回的几盏小灯散发着光芒。幸存者们在角落中祈祷,祈求精神和书面上的启示。
希文将爆弹步枪的枪机复位。他方才修复了塑性形变的机械装置,并更换内部一个彻底损坏的零件。伴随着利落的咔嗒声,这把枪便如刚从军械库取出一般可靠。维护装备对希文来说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就像在战斗中手握爆弹枪射击一样。修理武器让他平静下来,因为这是他在一个充满变数和战火的世界上,为数不多永远不变的东西。
“接着说吧。”他看向神父。
尤金尼夫点了点头:“它们袭击了修道会……异端烧毁了纯洁之地。还有政务厅的办公室……”老神父的声音逐渐低落,似乎那些痛苦的回忆仍历历在目。
“你第一次听闻耶茨凯斯是在什么时候?”
尤金尼夫微微颔首:“抱歉……是的,耶茨凯斯。同一之声。我想我一开始是听说出现了一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自称先知。她在城里有一些追随者。当事情发生时,我们还在开会讨论她是否值得处理。她在我们眼皮底下拉起了一支军队。政务厅、防卫队,没人知道。她还有三重者……”
“我们打的就是它们。裂开的脸。一群疯子。”
“任何反抗者,”尤金尼夫说,“都会遭到三重者的酷刑。如果你大声斥责,你就会被叛乱的暴徒拖在地上;如果你能把暴徒赶走,那么紧随而来的三重者就会把你撕碎。她知道怎么利用恐惧。恰到好处的恐惧会变成信仰。”
“忠诚的市民还有多少?”希文问。
“几百人。”尤金尼夫回答,“遇到你们前还有更多。每次和异端作战,我们都会失去大量无法替代的灵魂。”
“现在不会了。”希文说,“我们来了。”
尤金尼夫笑了。他疲惫且苍老的眼里噙满泪水:“是啊。死亡天使。祂回应了祈祷。”
审判官斯忒诺和星语官欧克赛大步走来。当他们经过时,周围的幸存者凝视着他们,带着毫不掩饰的敬畏和尊崇。
“希文就是看到撒西多特广场上残杀的战斗兄弟,”欧克赛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掌握一些霍洛蒙托的情报。”
斯忒诺扬了扬眉毛。“明智的做法,”他说,“我总是偏好于事先了解我的敌人。”
“我总是偏好于先把敌人杀光,”希文说,“然后从我们胜利的历史中了解它们。”希文在审判官面前颠倒了自己的说法,因为他本能地厌恶这位审判官。这位大人与饮魂者们说话,却如同使唤下属一般,仿佛他生来就是饮魂者的主人。
“星语官,我们什么时候出击?”希文问欧克赛。
“当制定完进攻计划之后。”欧克赛回答说,“耶茨宅邸守备力量不差。”
“那是哪里?”
“这个邪教的权力核心所在,”欧克赛说,“在城市的更深处,西北方向约1.2英里。忠诚者们说那边有安全进入的方式。”
斯忒诺接着说:“耶茨家族是最早一批和邪教互相联系的。”他似乎没有对希文之前的反驳感到不快,“同一之手的首席就是他们的人。”
“那个刽子手。”希文回忆起视频中的兽脸面具和象牙白长袍。上面溅满了被三重者杀死的行政人员的鲜血。
“确实如此。”斯忒诺说,“而你们的到来可以斩下这条恶蛇的头颅。星际战士将突袭并杀死同一之手首席,邪教将失去一名喉舌与精神领袖。它们会恐惧。它们会逃跑,把自己变得不堪一击。帝皇的复仇由天使来执行,先是清剿同一之手,然后是其他异端祭司。最后则是这个女先知本人。”
“这些人呢,”希文指了指周围的幸存者,“他们也会和我们一起吗?”
“如果他们希望的话,为什么不使用他们呢?”斯忒诺说。他半跪在希文身侧,虽然希文坐着就和他站着一样高。
审判官指着希文的爆弹步枪:“告诉我,战斗兄弟希文。这是什么?”
希文知道这个问题或许是一个圈套,但他不得不按照对方所想来回答:“一把MK-II卡尔型阿斯塔特爆弹步枪。”
“我能看到,”斯忒诺说,“我还能看到更多。这把武器干的事情并不优雅,不是吗?它会把尸体炸得乱七八糟,毫无美感可言。它的所作所为实在丑陋不堪。它既不华丽也不气派。然而我们还是会使用它,在需要的时候装入弹药。因为没有它,我们会死。战斗兄弟希文,我看到了什么?”
“帝国。”希文回答。
斯忒诺转向欧克赛。“看,就是这样。”他说。
“耶茨宅邸在最开始的那些天里抵挡住了忠诚者的每一次进攻。”欧克赛说,他似乎对斯忒诺的比喻没有任何感触,“在那之后,邪教的力量才一步步变得更强。是的,希文兄弟,这些市民将随我们一起作战,每一把枪或是尖刀都会有它的用武之地。”
“如果我一声令下,他们也许不会跟上来。”斯忒诺转而对尤金尼夫说,“我说的对吗,神父?”
“我们会死在追击的路上——为了根除耶茨凯斯的狗。”尤金尼夫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我们必将前往。”
“一旦你们的首席士官完成进攻计划,我们就出击。”斯忒诺对希文说,“如果我们的攻势足够猛烈,摧毁这个邪教不成问题。但战争就在那里,为了夺回圣殿,我们也可能在战斗中被打爆脑袋。战斗兄弟希文,据你们的智库说,你将会是我们最好的尖刀。”
斯忒诺与欧克赛继续前进,他们去往缇利达兹在废弃锻炉旁设立的临时指挥部。
“耶茨凯斯是什么?”希文问老神父。
“这个问题比看起来更复杂,”尤金尼夫说,“她是同一之声。人民意志的先驱者。她是它们团结的象征和领袖。邪教中的最高权威。但事实就是,战斗兄弟,我不知道。我们从未见过她,只在通讯频道中听到过她的声音。”
“神秘人物。”希文说。
“除了她的亲信以外,没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当敌人对内部的情报都严加约束的时候,这种情报往往对敌人来说是致命的。”希文说,“审判官或许是对的。我们在圣殿的战斗务必保护好圣物的周全,但这个邪教会如何应对就取决于我们的攻势了。”
“耶茨凯斯把忠诚于帝国的公民变成了三重者。”尤金尼夫说,“如此异端的行径远超我们的预料。”
战斗兄弟萨斯安穿过锻炉的阴影走过来。人们好奇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希文感到一丝奇怪,甚至有些滑稽——萨斯安并没有得到理所应当的尊敬。萨斯安拍了拍希文的肩甲:“兄弟,你老是擦枪,总有一天会把它擦坏的。”
“萨斯安兄弟,你说话未免太随意了,”希文说,“这些忠诚的公民或许会认为我们也是正常人类。”
萨斯安的动力甲上满是交火中留下的弹痕裂口和修补的痕迹。尽管他似乎有些口无遮拦,但显然他的装备修整仪式执行得很好。“缇利达兹让我们到外面集合。想来应该是要发起突袭了!”
“谢谢你的报告。”希文说,“你觉得这个邪教怎么样?耶茨凯斯、三重者,还有什么同一之声?”
“我想了想,希文兄弟,我觉得它们非常容易被杀。”
最后,希文想,这也许就是一个星际战士应该知道的一切。
“我们已经没有存活下去的可能。”尤金尼夫说着,与其他忠诚的公民一同下跪祷告。城市中所有祷言书都在圣殿和教堂中遭到焚毁,但尤金尼夫能记下其上绝大多数祷文,他念诵着其中一段圣人语录:“我并不会因此感到绝望。我不会恳求帝皇的补偿。相反,我感谢祂。我极热烈、极高兴地向祂表达感激。我们在什么时候才能得知死亡的时刻和意义?我们在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与恶行异端的大敌交战,亲手捍卫人类的尊严?我们与阿斯塔特修士在一起,死亡天使即是祂意志的化身。我不会悲伤。我不会害怕,各位兄弟姐妹。我行将死去,但我满怀热望。”
当尤金尼夫诵读完祷言后,所有忠诚者都比划出帝国天鹰礼的姿势。他们站起身,随后默默祈祷。
熔焊厂已被他们抛在身后。随着斯忒诺的指引,饮魂者们与两百来位忠诚的公民穿过废弃工厂下的交通用隧道,前往耶茨宅的门前。他们来到院墙附近,一片被炸毁的住宅区废墟中,周围散落着烧黑的骨头和尚未烧尽的焦尸。穿过这片废墟,就能抵达耶茨宅庄园的西墙。他们的正上方是霍洛蒙托特有的多层结构拱形穹顶,如同一个黑暗的铁笼将一切笼罩其中。他们已然没有退路。一旦突袭开始,整座城市的邪教都会知道他们身处何方,绝无退守熔焊厂的机会。他们距离安全区太远了,一旦被围剿就只有一个下场。
希文知道尤金尼夫是对的。霍洛蒙托的忠诚公民十死无生。
他们会完成复仇。他告诉自己,尤金尼夫的祷文即将成为事实。对于公民们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为了崇高的职责而死,清楚那些异端歹徒将得到惩罚。这种复仇是饮魂者在耶茨宅需要完成的另一个目标。
三队饮魂者,还有欧克赛和忠诚公民们,面对着这座贵族宅邸的围墙。它大约有13英尺高,穿着简朴服饰的邪教徒在其后往复巡逻,它们中大多数戴着面具,每个人的手中都有武器。在墙的另一侧是几座宏伟高大的建筑,镀金的屋檐和红瓦屋顶,与工业区的幽暗脏乱形成鲜明对比。希文看到建筑中有一个身着华丽衣装的男性雕像,应该是当代耶茨家族继承人的形象,几条缆线挂在边上,上面悬有印着邪教标志的横幅。登基的女皇、骨制王冠、一束阳光和十多只手。
“没有牺牲者的遗体吊在这里,”希文想着,从废墟上观察宅邸内部的情况,“耶茨家族心甘情愿地将领地拱手让与邪教。”
“这是罪行,”萨斯安在一旁说,“而我们来伸张正义。”
“做好准备。”缇利达兹说。
审判官斯忒诺走在忠诚者之间。“现在是你们的时间了,”他说,“尤金尼夫神父!他们的灵魂做好准备了吗?”
“是。”尤金尼夫回答。
“那么,就化作利刃贯穿敌人的心脏吧!”斯忒诺高声说,“为了坎普瑞思!为了帝皇!进攻!”
“兄弟姐妹,冲啊!”尤金尼夫大喊,他跳出废墟的掩护,高举着自动手枪,“前进!领教帝皇的雷霆之怒!冲啊!”
忠诚的公民们冲出掩体,跑向围墙。两百名凡人男女,身上仅带着从军械库中翻出的简陋装备,有效的护具或许只有信仰。
“他们能为我们争取到15分钟。”审判官说。他没有加入冲锋的行列。
“足够了。”缇利达兹说,“饮魂者,前进!”
瑞斯佩都士官低伏在一块覆盖着灰烬和焦骨的金属盖门边上。他缓缓打开年久失修的盖门,吱吖作响的动静被忠诚者与邪教徒的交火声完全盖过。门后,黑洞洞的入口直通地下管道。瑞斯佩都一跃而入,他的小队与智库欧克赛紧随其后。
弗拉特斯小队跟在后面。弗拉特斯士官在小臂上打了绷带,损坏的护甲外临时焊了一片铁片用以加固。他没有受伤的手中握着爆弹步枪。希文和萨斯安快步跟上。一位星际战士的视线不会被昏暗的地下环境所影响,希文能看到潮湿腐烂的尸体堆积起来,堵塞了街道正下方的下水管道。
“邪教血洗了整个街区,”希文说,他意识到死亡人数的巨大,“死者的残躯都堆在这里。”
“这些死者也会得到复仇地方。”走在前面的弗拉特斯回应。
漫长的地道穿过地上围墙的部分,各个建筑正下方的地基非常显眼。一些管道被恶臭的凝血尸块阻塞,另一些则坍塌损坏无法通行。这就是霍洛蒙托崩坏的血管。这座城市血已流干。
“这里。”斯忒诺透过循环呼吸器说,他指向前面一个隧道的交叉口。缇利达兹士官比划出一个手势,他的小队中两位战斗兄弟接到指示,把爆破装药安置在交叉口上部。这段隧道中满是腐尸和血泊,空气污浊不堪,恐怕只有星际战士的三个肺加上额外的过滤装置才能正常呼吸。斯忒诺有些呼吸困难,即使用了循环呼吸器还是不能缓解。饮魂者们从预估的爆炸范围中撤出,脚步在地面上溅起血花。
“又一次爆破开道。”萨斯安说,“赞美那位没能教给我们其中奥妙的原体大人。”
“萨斯安兄弟,你是想先去礼貌地敲敲门吗?”弗拉特斯大声呵斥。
爆破装药引爆,大量瓦砾和土块崩散下落。在最后一块碎片下落之前,瑞斯佩都士官已经开始行动,带着他的小队向上方隐约可见的亮光移动。
“准备开火,兄弟们。”瑞斯佩都在通讯频道中大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来了!”
枪声立刻响起。爆弹步枪和自动枪的开火声中,夹杂着嘈杂的警报声。弗拉特斯小队紧随着瑞斯佩都穿过炸开的出口,希文明白他们来到了宅邸中的花园。炸开的洞边上是一座豪华大型喷泉,这里和他从墙外瞥见的人物雕像距离不远。花园中花坛排列整齐,当中用装饰性的篱笆隔开,一旁是某种废弃的容器状设备,惨遭处决的俘虏尸体随意地堆在布满弹孔的墙角下。异端们从各个建筑中冲出,希文发现它们和之前的敌人一样,都有裂开的面孔。邪教徒的衣物似乎没有特别规范,身上仍穿着工作时的服装——因此当看到这一批异端身上几乎都穿着绘有相同纹章的制服时,希文判断这一定是耶茨家族的统一服装,也就证实了耶茨家族和邪教团体有所牵连。前面一侧是巨大的玻璃暖房,花园南边则是低矮的客房。无论是掩映着红瓦屋舍的花园风光,屋檐廊柱上的鎏金装饰,还是院中坐落的家主塑像,这里一切都昭示着财富和权势。
邪教徒正涌向楼顶和外墙。重型伐木枪和多管激光已经瞄准在墙外的忠诚者身上。而下一刻,这群异端陡然面临着来自墙内墙外的双重威胁。那些搭载重武器的平台调转枪口,转而瞄准墙内更可怕的敌人。
“去主屋!”缇利达兹下令,“瑞斯佩都,向东!弗拉特斯,往边楼!兄弟们动起来,攻陷这个异端的教会!”
“交给我们!”弗拉特斯回应,一边喊一边单手持枪向屋顶射击,“去三个人破门,记住你们的任务!别被任何异端行径干扰!”
炮火片刻间就向饮魂者们袭来。希文躲在雕像的脚下,它的手部被重伐木枪扫射击碎。凡人士兵在如此火力下寸步难行,但饮魂者绝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等智库露一手,”萨斯安说,“盛大的演出总需要点灯光秀。”
星语官欧克赛越上另一座倒下的雕像,多重激光灼烧着他的动力甲。他的拳头骤然握紧,随后比划出一个刻薄而残忍的手势。主屋楼顶塌陷,如同被一个看不见的拳头砸碎。主屋上方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原本楼顶附近的异端只剩下一团血雾,然后无数碎片残骸坠入楼中。窗户破碎、墙壁崩毁,冲击波席卷了整个主屋。
附近低矮的建筑上挂着一排被邪教处决的死者的头颅。这些头颅面露惊恐,腐烂空洞的眼睛从屋檐和窗台上正对着下面的战斗。这些建筑本是优雅的小屋,悬有装饰用的卷轴和田园风光的壁画。然而现在它们被污垢和鲜血掩盖,光洁的墙壁上开出一个个射击孔。
其中一栋建筑的门突然打开。希文看到了那身染血的象牙白色长袍。还有面具,木质的、愤怒的猫科动物面具。他在撒西多特广场的处刑影像中见过。他认出那是同一之手首席。
“射同一之手!”弗拉特斯喊着,对屋顶上越来越多的邪教徒开火。希文立刻向着同一之手首席射出一发爆弹,于此同时这个异端突然转过身面向弗拉特斯。
异端举起双手,希文看到它的手上有什么金属与玻璃的构造体正在发光。
两道绯红色的能量束从它手上射出。一道擦过希文的头盔。另一道命中了弗拉特斯士官。
弗拉特斯的躯干被击中,一侧的肩甲融毁掉落。能量束只持续了一瞬,在弗拉特斯的躯体上打出了一道红热的缺口。他歪倒下去,缠着绷带的手支撑着靠在矮墙边上。他的另一只手本能地紧握着爆弹步枪。从士官身后断墙上的灼烧痕迹中,希文意识到他的身体被整个击穿,大多数器官和脊柱都遭到严重破坏。即使弗拉特斯体格强健没有立刻死去,他现在也不可能有任何行动能力了。
而希文射出的爆弹轰击在某种防护屏障上,擦出耀眼的火星。其他饮魂者同样对着同一之手首席射击,但不是被屏障阻挡就是被它利用掩体躲避。它一闪身又躲回建筑内部。
战斗兄弟阿拉斯蒙和马努奇走上前,试图把重伤的弗拉特斯拽进异端火力的盲区。弗拉特斯发出愤怒的喘息,可这掩饰不了他的虚弱。“跟上它。”他说,“杀了它再回来管我。”
希文跑到建筑的门前,背对着门准备突入。萨斯安在战斗兄弟皮塔蒙斯的掩护下打破了建筑另一侧的墙壁。“突破!”萨斯安大喊,随后猛地冲入建筑内。
希文跟上萨斯安的脚步。萨斯安警戒房间右侧,希文则瞄准左侧,皮塔蒙斯环视四周,确保他们没有遗漏任何细枝末节。
他们向前进发,这里曾经是一间奢华的卧室。家具被拆成一堆木块钉在墙上,覆盖着似乎是地毯上扯下来的碎布。房间中央曾放置一张豪华大床,现在床板掀翻,露出下面地板上的金属通道口。这个入口大到能让冲击者突击艇畅通无阻。
希文迅速跳进关闭中的通道口。他双手撑住入口闸门的两侧,他能感到闸门因电机转动而不断靠近。然而一名星际战士密集的、高度强化的肌肉束完全发力,这种原始而强悍的力量往往令星际战士在贴身肉搏中所向无敌,现在希文用这种超凡的力量与闸门电机相抗衡。
电机逐渐发出呜咽,冒出烟雾彻底损坏了。闸门终究抵不过希文的身体。他把门完全撑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另两名饮魂者过来和他并排行动。
“同一之手藏着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当萨斯安靠近时,希文对他说。在他们面前是一段极陡的楼梯,前方有一条混凝土竖井。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浮夸的装饰。它潜藏于整个宅邸下方,显然有着别样的用处。
“这正是问题的根源,”萨斯安说,“它从哪弄来的?”
“一旦我们抓住它,问题就都清楚了。”希文回答。
“后方掩护交给我。”皮塔蒙斯说。他虽然一定程度上缺少想象力,却是一位坚韧可靠的战士。希文非常了解这位战斗兄弟,有他来殿后确实令人安心。希文能听到上方传来阿斯拉蒙和马努奇突入开火的声音。弗拉特斯还在通讯指挥作战。他无法动弹,但仍可以领导小队。
希文觉得士官命不久矣,但战场上每一个饮魂者倒下都会要异端们付出百倍的代价。
萨斯安摘下头盔,深吸了一口气。“化学物质。”他说。
“具体来说?”皮塔蒙斯问。他在两人身后移动,确保通道口的安全。
“防腐剂,”萨斯安说,“冷却液,凝血剂。还有一些强腐蚀性玩意,也许是清洁用的。一座实验室?”
楼梯的尽头通向一条岩壁裸露的宽敞走廊。各种管道在天花板上铺设,地板上有一些冷凝的液滴,几扇金属门正对着他们。希文透过一扇虚掩的门看去,里面是铺着瓷砖的地板和连接着管线的手术台。
皮塔蒙斯打开另一扇门。“尸体。”他说。希文向他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件冷藏室,十几具尸体包在血迹斑驳的透明塑料袋内,悬挂在天花板下。
嵌在墙体中的一个储物柜开着。里面放着几把自动手枪,其中一把不见踪影。
“它了解这个地方,而我们不了解。”希文说,“我们必须假定它不是独自一人。”他在通讯频道中低声自言自语,旁人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一个拿着枪的人罢了。”皮塔蒙斯冷冷地说。
“它拿着更多。”希文回答。
“它不得不用上更多。”萨斯安一边说,一边打开一扇柜门。里面是一排金属罐,贴有各种化学物质的标签,下面还有一排架子,放着种类各异的刀具和其他医疗器械。希文认出了肋骨撑开器和切割颅骨用的小型圆锯,但大多数设备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金属碰擦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希文下意识地转身瞄准声音的来源。金属声来自一扇紧闭的门后,萨斯安已经贴上了门口。
希文踹开铁门,径直走入。
他走进了一个充盈着防腐剂的地狱。这是一间低矮却占地甚广的房间,天花板上满是闪着寒光的肉钩,挂有人体的各种部件。这些肉块似乎是被专业的外科医生解剖,一块躯体的周围就是它对应的四肢和头颅,切口精确而齐整。十多条断腿仿佛一道垂帘,帘后是倒挂的头颅,皮肤几乎被剥离殆尽,肌肉组织清晰可见。
被剥下的皮肤展开钉在墙上。这些皮肤很多带有帝国标记的纹身。另一些皮肤极度惨白似乎生前从未在阳光下活动,或是病态黝黑像是生前在工业区生活。希文低伏起来在肉块丛林之下行走。他看到房间里还有一台到他腰部那么高的机仆,是小型履带装置上连结了人体的上半身,手臂替换成可折叠伸缩的金属辅助臂。金属碰擦的声音正是它处理一具肢解尸体时发出的响动。机仆停了下来,转动脖子上的一组传感器,似乎是因为工作被干扰而感到不满。
希文抬起持枪的手。这时他听到门口有东西在移动。在白色塑料门帘之后。它又湿又滑,皮肤贴着瓷砖发出令人厌恶的声音。
一个人形的什么东西摇摇晃晃穿过门口。它身形佝偻,头部低垂,耸起的腰部和弯下的细长脖颈在同一高度。一只手臂不自然地膨大,末端只有三根肿胀的手指。另一只手臂萎缩耷拉,有许多个手臂关节。因为肩膀和骨盆的不对称,它只能摇晃着蹒跚前行,唾液不受控制地淌了一地。
它费力抬起了头。脸部从正中间裂开。一只无神的眼睛在苍白色角膜下漫无目的地转动。它无法关闭嘴巴,弯曲带刺的舌头在裂开的下颚中扭动。
萨斯安距离它最近,他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子弹直接射入它的身体,血肉爆开,但它没有任何痛苦的样子。它完好的那只眼睛盯上萨斯安,舌头猛然伸长向他刺去。
萨斯安以肘击回敬,反手扭断了它的长脖子。这个怪物噗通倒地,机仆尽职地朝这边走来,收拾尸体。
前方的门口隐隐传来一声呼喊,紧接着无意义的尖啸接连响起,似乎是十多个声带扭曲的怪物一齐怒号。
“它就在前面,”希文说,“放出关着的怪物。”
“我们找到目标的踪迹了。”萨斯安说。希文看到他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希文快步走到前面门口,萨斯安在他身边。皮塔蒙斯沉默地警戒着后方,手指从未离开爆弹步枪的扳机。
有什么东西从门内急速冲来。它有一张巨大的塞满尖牙的嘴,这张嘴占据了它整个上半身。它矮壮的象腿支撑着怪异肥胖的肉袋状躯体,残存的半个头部上只有一只悲哀的眼睛。硕大的肉爪向希文袭来。希文直接开火,三发爆弹炸碎怪物的大嘴,然后抵着这坨肥硕的尸体强行突入房内。
巨大的房间内摆着许多水族馆一样的巨型玻璃水箱,十个一排陈列在周围。这些水箱的透明盖板或是已经打开,或是正在打开,而里面的东西正蠢蠢欲动。水箱里原本装着颜色怪异的清液,当中悬浮着耶茨宅中的实验对象。有的水箱里,多个人类的身体被杂糅成一个怪物;另一些则是各种不同人种不同部件拼凑出来的畸形。它们的身体都极尽扭曲,令人憎恶且丧失人性。它们身上缠有缆绳和线管,随着清液排出,从水箱中滑到地面上,蹒跚而行。这些实验体显然超过了50个,它们正不断苏醒,发出嘈杂的异响。
希文环视四周,在房间尽头的拱门后发现一闪即逝的象牙色长袍。他们的任务目标出现了。
“在那!”他向着拱门处大喊。他想朝同一之手的方向射击,但被逼近的双头实验体破坏了。这个怪物比星际战士更高,四条拥有十多个关节的腿带着它四处爬行。希文一枪崩碎了它的一个头颅,鲜血大量涌出,另一个头用它裂开的面孔发出怒嚎。希文顺手一枪托砸进它头骨的裂隙,武器直接嵌入它灰色的大脑。随着希文拔出枪托,脑浆溅在周围地面上。
怪物死了,但同一之手首席再次失去踪迹。他逃向存放工业设备的地方,到处都有的制冷管道和电机更容易隐藏他的行踪。如果他找到了离开地下实验室的方法,那么整座城市都任由他躲藏。如果他就此混入人群销声匿迹,或是被异端群体接应带到安全地带,那么饮魂者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萨斯安同一个人类躯干上长着无数触手的怪物战斗。皮塔蒙斯跳上一个水箱,对着所有接近的变异怪物开火,鲜血不断喷洒在地板和墙壁上,与水箱中漏出的清液混合在一起。
这些肉块肢体堆起来的怪物已经耗尽了皮塔蒙斯余下的大半个弹匣。正当他暂时停火时,又一个水箱打开,蛇一样的怪物蹿出。它的嘴是七鳃鳗似的肉环,镶嵌无数人或是别的动物的尖牙。它的体侧生有数十只小臂,这让它能以远超其他血肉怪物的速度摆动前行。
它们太多了。
希文转身,利落地挡开一只尖锐的骷髅般的利爪,挥舞拳头打在偷袭的怪物身上,击穿它的胸腔。然而它们仍然将他团团围住,就像一堵堵肉墙,爆弹连射也只能在狭小的包围圈中争取到一些活动空间。
“谁阻挡我的兄弟,我必与他决战!”充满威严的低沉嗓音骤然响起,“我必割下他异端的心脏!”
希文认出瑞斯佩都士官的声音。他带领着其他两名小队成员冲入房间,爆弹步枪短点射喷吐出一连串火光,十余只变异怪物顷刻间被击毙。战斗兄弟卡塔尼斯越过他的士官,一手挥动战斗刀将接近的怪物斩首,同时另一只手扣动扳机向其他实验体倾泻火力。他跳上一个附近的水箱,向希文靠近。
“兄弟,你们这里动静挺大。”卡塔尼斯说。希文认识他,他们在来到坎普瑞思之前就已经在赫洛斯特里斯号上进行过辩论了。卡塔尼斯有一种发现对手失误的天赋,并且能将这种失误变得极度致命。
“它在前面,”希文说,“它跑了。”
“跑不了多久。第二小队会让你们完成任务。”卡塔尼斯和希文背靠背继续战斗。他们清扫着变异怪物,萨斯安也和他们会合。瑞斯佩都和小队中的第三名队员梅内杜克不断射击,压制着大群的怪物。
蛇形的怪物不断摆动前进。它不顾爆弹在身上炸开,张开嘴咬在梅内杜克身上。这只可憎的怪物紧咬着梅内杜克,希文甚至能听到陶钢装甲的碎裂声。瑞斯佩都怒而攻向亵渎的蛇怪。他的战斗刀一次又一次划破怪物的扭动躯体,各种畸形器官从它体内散落而出。
“现在快走!”希文对弗拉特斯队的同伴喊,“冷酷而迅捷!不要迟疑!”
三个饮魂者在变异怪物中猛地突进。数把爆弹枪一齐射击,在畸变的血肉中打出一条血路。偶尔有逃过火网的实验体,它的下场是被皮塔蒙斯一刀斩首。
一只缝合了三个人体的怪物揭开腹腔,喷吐出大量骨头碎片。希文听到皮塔蒙斯闷哼一声,骨片击中了他的肩关节。
瑞斯佩都和梅内杜克的装甲上都嵌着骨片。梅内杜克倒在地上,一根几乎有小臂那么长的棘刺刺进他的护目镜里。瑞斯佩都的胸甲和大腿甲都被击碎,他单膝跪地,带着梅内杜克持续射击。
熟悉的不适感又笼罩了希文。如果耶茨凯斯邪教的异端杀死了一个饮魂者,那同一战团的兄弟势必为他复仇。任何一个战团在完成复仇之前都无颜谈论胜利和荣耀。
希文冲入后面的房间。眼前是复杂的冷却剂管道和巨大电机,这些机械上笼罩着冷却降温的冷凝液滴。这就是实验室等房间制冷的源头。希文向左寻找,皮塔蒙斯和萨斯安向右,搜寻着同一之手首席的踪迹。这里光线昏暗,但星际战士的超凡视力可以穿透黑暗,能轻易找出任何可能的藏身之处。
房间后面突然闪出一道强光。希文躲在一台电机后,机器的一个角被直接切断,带着熔化的高热在地板上烫出一片焦痕。又一道能量束划过屋内,击破了冷却液管道,房间霎时间被白色的冷雾笼罩。希文在雾中摸索着前进,他知道如果自己看不到首席,那个异端更不可能看到自己。
“在右边!”瑞斯佩都的声音中带着急迫,士官仍拖着梅内杜克的身体,“卡塔尼斯,援护后方!用尸块塞住这扇门!”
“我抓住他了!”皮塔蒙斯的声音响起,希文看到他的战斗兄弟爆弹枪射击的火光。紧接着,一道激光射穿满是雾汽的房间。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雾中探出,撞上希文的身体。是战斗兄弟皮塔蒙斯。他抓着希文的手臂,痛苦地瘫倒下去。皮塔蒙斯的手仍抓在希文的小臂上,光束再次袭来,穿过皮塔蒙斯的肩膀,切下他的手掌,把他整个人烧成两半。热血涌出,仿佛在寒冷中沸腾。
枪声。希文放下皮塔蒙斯的手,前往声音的方向。
他冲进一间手术室,里面有沉思者和绿色荧光屏。自动手术模块的多功能机械臂折叠收纳在天花板上。解剖台里躺着一具人类尸体,除了面部的裂口和贯穿左胸灼烧外,尸体没有任何伤口。
萨斯安蹲在边上。他向房间深处开枪。作为还击,一束等离子划过手术室,在墙壁上穿出一个大洞。萨斯安事先扑倒在地,躲开了这一击。
“我来牵制,你把它弄死。”萨斯安说。
“好。”希文答。他看不穿沉思者运行的文件或是架子上的医用设备,但他看到了等离子攻击发射的方向——他看穿了敌人的位置。
“在帝皇的怒火中,燃烧吧!”萨斯安大吼一声,对着房间里连续扫射。爆弹四处爆炸,把碎玻璃和金属破片溅得到处都是。一台自动手术模块被击碎,里面的手术刀片也散落出来。
然后,等离子的还击掠过萨斯安头顶,在墙上熔出第二个洞。
希文径直冲向等离子武器的持有者。他撞穿了一排器材架,把手术室的长凳掀翻了。
同一之手首席缩在房间最内侧的墙角里。它的袍子破烂不堪,脸上被弹片刮花血迹斑斑。他伸出一只手,每根手指上都有华丽的戒指。他至少持有一件大功率激光和一件等离子武器,而它们的小型化显然超出了帝国的技术范畴。如果这种武器的持有者能一眨眼把一名星际战士一分为二,那么他首先需要一眨眼的时间。
希文没有给首席如此奢侈的时间。
他前进的同时就已开枪,命中它的手肘。手上的致命武器随着整条手臂炸开完全无法使用。希文猛地冲撞满脸骇然的异端,用前臂抵住它的喉咙,把它按到墙上。
希文看到同一之手首席在震惊和恐惧中瞪大眼睛。他调整手臂的姿势,压迫喉咙使它失去知觉。
这时他听到微小的金属敲击声。几乎就要被爆弹的交火声盖过去,但他终究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末路的邪教徒用剩下一只手拔出手雷上的拉环。希文立刻明白过来。那是破片手雷。零距离下足以对希文产生威胁。
希文抛下邪教徒向后退去。他越过解剖台,把尸体放到身前,翻转解剖台当作掩体。
“趴下!”他喊道。在他身后,萨斯安刚刚从手术室门口退出。手雷炸开,房间里顿时被笼罩在弹片风暴之中。随后的几秒内,弹片来回弹射,打碎了沉思者的显示屏,电子设备火星四溅。灼热膨胀的空气呼啸着迸出室外,又卷着玻璃和金属碎片吹飞回来。
爆炸余波渐息。希文首先检查自己的情况。他经历了艰难的战斗,但身上并没有受伤。他站起身,环视四周,手术室被完全摧毁,金属补强的墙壁上也都是焦黑的痕迹,原先首席的位置只留下一个爆炸凹坑。解剖台上插满破片,所幸希文安然无恙。
“任务快完成了。”萨斯安说。他瞥了眼同一之手首席炸成的灰烬。
瑞斯佩都士官和战斗兄弟梅内杜克艰难地走进手术室。“它们无路可逃了。”士官说。梅内杜克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尽管他伤得很重,但还是活着。他护目镜上的棘刺还没拔掉。
“战斗兄弟皮塔蒙斯牺牲了。”卡塔尼斯在门口说。
“为什么?”瑞斯佩都咆哮,“就为杀一个穿长袍的什么鬼变种人。无论他知道什么我们都不会知道了。他把所有的秘密一扫而空。”
希文低头看着尸体——不是首席的灰烬,而是他找掩护时,从解剖台上保留下来的尸体。手术室显然是这个实验室的核心,邪教徒们多次人体实验、活体解剖,并将最终成功的手术方案通过沉思者来批量执行。现在这些设备全都损坏殆尽,只有地上的尸体完好无损。
“它保存得很好。”希文单膝跪下查看尸体。这是一个面部裂开的男人,脸部正中央的皮肤被巧妙地剥离,伤口也没有化脓腐烂。手术的损伤在精密操作下降到了最小。胸部的灼烧正对着心脏。这个男人一瞬间就死了。
“兄弟,我觉得我们找到了改造三重者的地方,”萨斯安说,“至少是他们完善手术的地方。”
“那又有什么用?”瑞斯佩都问。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种方法了,士官。”萨斯安说。
希文抱起尸体的头颅。脖子未遭破坏。脑干完整无缺。
“我来试试。”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