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小说》-prologue- 05 故事，已故的事
摇摇晃晃，我终于来到王位面前。我放下拐杖，双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歪斜着无力的身子，靠坐在皇座上。宫中一成不变的景色，并没有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而变得有那么点值得回忆——大殿内，没有文武官员，没有宫女侍从，只有孤独的我，撑着拐杖才能走上皇位的病帝。唯一剩下的机器仆从，也已经被我赶到外面去负责安保了。
今天，是我登基的日子。白帝318年，3月13日。
我以母星为姓，单名一个灰。白之乡灰，简称白灰。在今天，我登基成为白之乡新一代皇帝。灰白帝。
“……！”
没放稳的拐杖，忽然从宽阔的王座上滑落下去……
灰白帝：
“！！”
我伸手想去抓……但我的手，已经没有了健全时的力道，甚至没有能够将其抓握的力气，反而将拐杖推远了。
“啪嗒～…………”
拐杖，摔落在王位前的阶梯上………
“啪嗒～…………”
拐杖持续翻滚下去，最终停在了大殿之外。
灰白帝：
“……………”
停在了，我手所能及的范围之外。
空无一人的灰宫，只有我坐在王位上。甚至，不会有什么机器，能帮我把拐杖递过来。我现在哪也去不了。
靠在王位的一侧，我重新沉浸在数年前的回忆当中……………
……………～～～～～
那天，我也在无聊地坐着。在参观秋分文学社归来的路上，无聊地坐在浮空车的后排。
杰克：
“来靶场不急，你先把自己那边的事安排好了再说。”
电话的那头，是靶场老板的声音。靶场那头时不时漏来子弹射击声。
白灰：
“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
比起学习或者参观旅游，我更愿意去靶场打枪。
杰克：
“我早都退休去开店了，店就是我的家，我365天都待在这。”
白灰：
“365天？你什么意思？”
365天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杰克：
“………365天是地球的一年，绕恒星公转一周的意思。意思是，我会一直在这。”
白灰：
“这样啊……。”
刚来地球，虽然和猴子们语言互通，但在交流上还是不太对付。
杰克：
“对了，差点忘了。你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几套换的衣服。”
白灰：
“带换的衣服？”
我要在他那住吗？………他那边，还有个对我虎视眈眈的同族小姐，想想都觉得恐怖。
白灰：
“我绝不住你那边………”
杰克：
“你在想什么……我可没空照顾什么皇帝。我说的是硝烟反应。”
白灰：
“硝烟反应？”
杰克：
“枪支击发会产生射击残留物，会沾在你的衣服上，能被检测出来。就像放烟火，你的身上会有味道一样。你练习用的都是真家伙，不是什么玩具枪，多射几次不光弄脏衣服，还会有味道，怕你回去的时候被抓住，当成可疑分子。”
很不幸，哪怕是在星际旅行的时代，我们平时所使用的武器也不是什么圆圆滑滑的激光枪，而是跟以前差不多，只是改进过而已的枪械，射的也还是子弹。现在的枪械经过了机械设计和材料的极大改进，射击精度和耐久都有质的提升，但原理还是差不多。其实，这不是什么点错科技树之类的情况——更厉害更高级的杀伤武器早就发明出来了，不过都不便携。这个时代的枪械，就像早就落后时代的冷兵器一样，它还是很重要，人们也还是会把它当作往日的匕首，带在身边，因为足够实用。
白灰：
“打完枪换衣服躲避检查………你是在教我怎么犯罪吗。”
杰克：
“不，我只是没法给你洗衣服而已。”
白灰：
“你家没有洗衣机吗？”
杰克：
“带几套换的衣服，还有装衣服的包。就这样。”
他不想跟我再扯，挂掉电话。
聪明：
“其实解释那么复杂，他只是不想让您穿着有味道的衣服出去而已。”
是在照顾我吗？
白灰：
“…………用不着照顾我。”
教我开枪射击的老师，居然要照顾我身上因火药留下的气味……搞得我好像个巨婴。
于是就这样，我回到了飞船中。
聪明：
“对了，我想起一件对您来说，很重要的事。”
白灰：
“什么事。”
我像个僵尸一样回复道——我闭着眼睛，浑身一动不动，就连尾巴也不想摇。
回到暂且作为寝宫所用的飞船中，我像平常一样，脱掉衣服缩在睡觉的地方……这时候的地球，已经沉入黑夜。但对生活在昼夜48小时的我来说，我只是像平时午觉之前那样，有些累了困了而已……哪怕我是绝不睡午觉的人。不过，既然现在是夜晚，我干脆就睡个“午”觉吧。
聪明：
“之前，杰克他提到了衣服，是衣服的事。”
白灰：
“……………”
不想理它。
虽然，想用“我要睡觉了”的借口结束话题。但从不睡午觉的我，毫无疑问会被当场拆穿。
白灰：
“衣服怎么了。”
聪明：
“不只是需要带衣服去靶场这件事，您真的需要在地球弄些新衣服。”
白灰：
“衣服我不是带了很多套过来吗。”
聪明：
“您……难道要穿睡衣出门吗？”
我确实有很多套衣服，不过要说是睡衣倒也没错——我的衣服，都是那种宽松的，在家里私下穿的衣服。毕竟我从来都是足不出户的懒人，最多也只是在皇宫的屋顶上玩而已，外出的衣服好像真没有选过……
白灰：
“………那倒也是。”
聪明：
“而且，上学的话，需要穿统一的衣服。这个也需要单独买。”
白灰：
“麻烦死了……你们为我准备不就行了吗？”
聪明：
“我们也是这样希望的呢……可惜，某人实在是太过挑剔了，只好让他自己来了。”
白灰：
“………少挖苦我了。”
它那天让我穿的长袖和超短裤，还说这是我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适合的服装……那种明显是小女孩的审美，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白灰：
“就按照我今天穿的来准备几套不就得了？”
聪明：
“真没办法。如果您不去亲自挑选衣服的话，我们只好为您准备更适合您的衣服了。”
白灰：
“…………比如说。”
聪明：
“长筒袜，短裙和露肩装，当然长裙也………”
白灰：
“绝对不行！！你疯了！！别拿我开玩笑！！”
稍微想象了一下，我穿长筒袜短裙露肩装，然后被秋分她发现的场景……浑身袭来一阵恶寒！
感觉没过多久，我便醒了。透过可视舱壁，外面一片漆黑。更远处的城区，虽然依旧亮着兴奋的光，但总感觉少了些平常夜晚的人气，多了些有悖常理的妖气。
白灰：
“………现在什么时候。”
聪明：
“现在，是地球时间，2点，正处于凌晨。”
虽然正处凌晨，但我毫无睡意……昨天，我睡的那一场觉是晚上的觉，经过了地球的一整个白天之后，正好到了我作息中的“中午”时分。睡过了午觉，结果还没到早上。要继续睡吗？不可能的，睡不着的。
聪明：
“睡不着吗？要不要给你讲个小故事？”
白灰：
“要你管………你是我妈啊？”
聪明：
“是差不多的东西呢。”
来地球的第一天，除了外出需要吸氧外，似乎过得过于顺利了。在星球上进行足以颠倒昼夜的超远距离旅行，大多数人需要倒时差，适应全新的昼夜时间，从而调整自己的生物钟。
但，现在不一样。我是从一个星球去到另一个温度、气候、重力、气压、昼夜长短都有着大差别的星球。昼夜长度只有原本的一半，我要从根本上改变我的生物钟节奏，还有昼夜生活的一切节奏，这个难度绝对比倒时差大得多。
首先，在白之乡，一天48小时会有5餐，早餐，上午餐中午餐和下午餐，最后是晚餐。我现在是饿了就吃，但这样并不规律。为了在地球正常生活，我迟早要适应这一切。
聪明：
“您需要助眠药物吗？”
白灰：
“不要。”
聪明：
“那您需要什么呢？”
白灰：
“……………”
聪明：
“我还是给您讲个小故事吧。”
白灰：
“……………大的，我不要听小的。”
曾经，在某颗星球上，有着一群不太一样的人类。人类和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其中矛盾最为尖锐的，是在他们恒星系统最外围的那几颗岩石行星上，爆发的稀土资源采矿权冲突。哪怕早已签订互不干涉条约，各退一步，人类和他们的关系，也还是陷入了僵局。
按照人类的时间观计算，在这次冲突爆发的第十二年后，星球上的矿场，包括在外围星球上面，人类所居住的整片区域，一夜之间被炸毁。原本就没有大气的悲凉星球上，数十万矿工，还有他们的家属，活活窒息而死，没有人幸免于难。在遭到背叛之后，愤怒的人类撕毁了条约，对那星球上的另一批人类发动了全面战争。
白灰：
“………你讲的，并不只是单纯故事，对吧。”
聪明：
“至少，不是我自己编的。”
明明只是个ai，说话还拐弯抹角的………
白灰：
“所以，为什么明明签了互不干涉条约，他们还要在十二年后把那里炸了？”
聪明：
“为什么呢？他们当然没有那样的理由呀。”
白灰：
“…………你什么意思。”
聪明：
“人类和那个星球上不太一样的人类，关系本就十分紧张。其实，这个采矿权对当时的两个星球来说，很本就无关紧要。采矿权这件事，当时正处于两个星球网络舆论的风口浪尖。”
白灰：
“…………所以？”
聪明：
“将这整片区域炸毁，杀死数十万无辜的人。没有人能忍受这种事，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开战了，线上线下的战争一触即发。”
聪明：
“然而，后来经星际联盟查明，炸毁矿区的主谋，正是人类自己。”
白灰：
“……为什么。”
聪明：
“因为那些异族人类，和他们的母星，对人类来说意义重大。人类想要夺取他们的母星，但又受制于星际联盟，所以人类需要一个理由，发动侵略。”
白灰：
“所以，就因为这样，就可以炸死自己的几十万同胞？”
聪明：
“人类的行事风格就是这样偏执，想要干涉自己和别人的一切，为此能做出任何没有底线的事。只要事后他不承认，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以这种方式自欺欺人。宏观上来说，几十万人的性命，远没有夺取一颗星球进行殖民来得重要。而且在煽动仇恨的一瞬间，那几十万人，就已经为了整个种族的利益，而‘死得其所’了，算烈士。”
白灰：
“这算什么烈士，别说笑。”
战争进行了一百年，人类将其命名为百年战争。随着那另一批人类的败退，战火逐渐由星系外围的岩石行星，蔓延至另一批人类的母星。最终，人类赢得了战争，对他们的殖民计划也走上了正轨。
人类肃清了他们的整个非平民阶级，为了不污染有观赏价值的皇城宫殿，人类把他们集中到海边斩首，染红了整片海域数十年。而剩下的平民，则从根本上，控制他们的生育权，这意味着把他们当猪养，剥夺了他们的未来。上级阶层已然解脱，等待平民和其子孙后代在内的，则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无论人类如何混淆是非、控制舆论，这始终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星际联盟还是查明了人类的所作所为，联盟成员一致谴责人类的侵略行为，决定对人类施以制裁。人类不得不放缓了殖民计划，用各种各样对自己和对他人来说都不太光彩的方法，拉拢宇宙间的小势力，获取他们在星际联盟上的支持。
而这些小势力其中，就有因星际留学，而意外躲过屠杀的皇帝直系后代。
白灰：
“……………这不怎么好笑啊。你可别告诉我，那个留学的人就是我，我刚离开白之乡出来留学，宫里就被斩首殖民了。”
聪明：
“当然不是您，海也没有变红，这只是一个故事。”
白灰：
“你讲这个故事，有何用意？想让我，仇视那些猴子吗？”
聪明：
“当然不是。如果您真的仇视那些猴子了，您的父王会很头疼的。”
留学使得皇帝的后人逃过一劫。起初，他们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收到了家里的唯一一条信息，那就是让他们远离纷争，好好过日子。
不少小势力在星际联盟会议上支持人类，人类的殖民计划得以进行。人类就像养猪一样，完全控制了他们的生育权，他们的星球，也变成了满足各大势力需求，源源不断为人类产出各种效益的游乐场。
但无论体格和眼睛耳朵器官的形状上有多大的差距，他们本质上都是人类，不存在生殖隔离。这也为人类留下了隐患，为“人类”留下了火种。
白灰：
“明明只是讲故事，能不能把细节说清楚点，你在忌讳什么？”
聪明：
“那可不行。说清楚了，那就对观众们剧透了。”
白灰：
“你什么意思？我问你里面的人是不是我，你说不是。我让你说清楚，你又说会剧透，这故事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聪明：
“当然有关系了。如果您不在的话，我可不会自言自语地把这个故事说出来。”
白灰：
“……………我还是想办法睡着吧。”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每天都有新事情发生，慢慢地，大家淡忘了殖民这件事。人类自己，从未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星际联盟的反对者们，也忘了人类的侵略行径、那些小势力们，也忘了人类为什么一开始要拉拢他们。
除了，被殖民的他们。还有留学地球，皇帝的后人。
单纯的殖民太麻烦，地球人类一直想要在星球上，扶持一个亲地球的傀儡政权。他们无数次想要同皇帝的后人接触，想要让他们回去当王，但都以失败告终。种族屠杀，殖民母星的仇恨火焰，是没有那么容易熄灭的。
人类之间本就不存在生殖隔离，他们得以突破生育权控制，保存了后代和火种，与地球当局抗争，夺回自己的母星。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没有皇帝、没有王的政体。不能尽快稳定政治，注定会让星球陷入动荡，然后被外面的势力蚕食。他们需要一个大家都认可的王。
于是他们在地球找到了皇帝数代的后人，邀请他回到母星登基皇位。但他放心不下妻子，并没有下定决心登基。
白灰：
“讲这个故事，是想督促我为了报效白之乡而好好学习吗？”
聪明：
“当然不是的，您不学习也没关系，只要您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白灰：
“最后，他回去了吗。”
聪明：
“是否抛弃现在的生活，和在地球上的一切，回到母星登基为王，他陷入了思考。”
白灰：
“那我呢，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聪明：
“……………”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把问题转到这个方向，它罕有地像个人类一样，沉默了数秒。
它不想看到，那个迫切想回家的我……我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白灰：
“好吧好吧……待在地球也挺不错的，至少不用闲得慌，去爬那些破宫殿了。”
我竟然在尝试安抚一个AI………我这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聪明：
“您知道吗，为什么大家都希望您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白灰：
“………这不是废话吗，还用得着解释。”
聪明：
“朊病毒，您有了解过吗？”
白灰：
“听说过。这是一种数十个世纪以来无法治愈，感染脑部的病毒。患者常见肌肉萎缩，失明、精神错乱、疼痛、共济失调、痴呆，若不使用抑制药物，常在一年内死亡。”
聪明：
“不对哦，朊病毒并不属于病毒。朊病毒，是一种蛋白质。异常的蛋白质。”
白灰：
“蛋白质又是什么………所以，这怎么了。”
聪明：
“除非开刀做手术，或是同类相食，只感染脑部的朊病毒很难传染。但重要的是，朊病毒致病原理不明，无法治愈，死亡率百分百。甚至曾经肆虐的艾滋病，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HIV）都无法与之相比，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只能生产出抑制药物，让患者在药效期内正常生活。”
白灰：
“…………所以，为什么要谈到朊病毒？”
聪明：
“因为在皇帝后人收到母星邀请的时候，他的妹妹感染了朊病毒，他放心不下她。”
白灰：
“放心不下妹妹…………你刚才不是说放心不下妻子吗？”
聪明：
“妹妹，就是他的妻子。”
白灰：
“啊？”
跟妹妹……结婚？这…………
聪明：
“为保证血统纯正，皇室经常近亲结婚，您作为皇帝，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白灰：
“……………谁清楚那种事………”
想想都面红耳赤……怎么会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情，跟自己的妹妹结婚……想都不能想，简直匪夷所思！
聪明：
“检测到心跳加速。怎么啦，白灰也想和妹妹结婚吗？”
白灰：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妹妹………”
方才想要安慰一个ai，现在又被ai开玩笑……我这样真是，成何体统。不过也怪不了谁，就怪我自己。身边有一个妹妹，和自己一起长大。一想到，居然要和那个人结婚，我就觉得怪怪的………
说起这个，我真想有个妹妹。明明是皇帝，我却只有一个哥哥，还是因为一起生下来，从妈妈肚子里拿出来的顺序不同才变成哥哥的，真的是太烦了。
不过，想想，我和哥哥也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们在一块的时间不算长，有时候我甚至还以为自己是个独生子，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同岁哥哥。一般来说，双胞胎不是应该黏在一起的吗？至少是在孩子的年纪里。父王让我来地球留学，父王让我一个人居住在灰宫，那我的哥哥此时此刻在做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和哥哥也没有对方联系方式………这么想，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白灰：
“…………我的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聪明：
“………………”
这个多舌的AI，现在却罕见地沉默着………应该不是算力不足，没法及时回答我的缘故。
白灰：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聪明：
“我不知道。”
白灰：
“不知道啊。”
靛青，是哥哥的名字。我们的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对应关系，就好像是随心所欲起的。我每次问到哥哥的事情，不管是身边的机器仆从，还是除此之外一切能接触的活物，都没人能给我答案。
如果有机会见到父王，一定要问哥哥的事情。
总之，现在还是换个话题吧。
白灰：
“所以，后来呢。他登基去了吗？”
聪明：
“他登基去了。”
白灰：
“然后呢？”
聪明：
“下次再说吧，要说完这个故事可没有那么简单。”
白灰：
“明明只是个AI，还想着吊人胃口………”
讲的故事烂了尾，我也没有兴致再听故事了。
然而，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不熟悉地球作息而被迫面对漫漫长夜的我，终于等到了天明。
白灰：
“……应该没有下次了。”
飞船瞭望仓外，原本一片漆黑的夜空，此刻有些微微发紫。虽然说，颜色和家里那边不一样，但对失眠很有经验的我，还是立刻察觉到了。
聪明：
“天快要亮了。”
白灰：
“……嗯，我知道。”
然后，无论人们失眠与否，地球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聪明：
“想出去转转吗？”
白灰：
“…………如果不需要吸氧气的话，是的。”
我来到登陆仓边，整理起供氧设备。今天还要出去买衣服。
白灰：
“~~~”
“咔擦~……”
等到我打开登录舱门时候，地球的天空已经填满了赤红色，将他们洒在我的身上……不同于那些彻夜失眠的寂寞夜，我现在，稍微有些……心情愉悦。
白灰：
“对了，聪明。”
聪明：
“怎么了？”
白灰：
“………………”
白灰：
“今晚陪我讲故事……谢谢了。”
聪明：
“………………”
《荒诞小说》
-prologue-
05
待续…………
（感谢观看）
（草了，挑战还没做完泰拉瑞亚又要更新了，我现在可是很尴尬啊）
（对了，最近都没更新泰拉，在跑地平线5。已经进名人堂了，比赛快跑完了……我说出来不会打我吧）
聪明：
“………………？”
聪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