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守自盗

艾尔的宅子建在离中心大街三条街开外，是这条街上唯一一栋三层的房子，他雇我做私家侦探兼保镖，月薪两千美金，光想着每个月能拿这么多钱就是个让人流口水的主意，这意味着你能在洛杉矶每天吃顿好的，每天还不用穿着你父亲老旧的皮夹克上街。

艾尔是一个体型略胖的白人，46岁，头顶微秃，头发黑白参半，皱纹不多，主要体现在额头，通常不戴眼镜，富有。

“你看看这工作怎么样，一个月2000美金。”

艾尔将苏格兰威士忌推到我面前，76年的威士忌看上去价值不菲。

我擦了擦鼻子，“这个算钱吗？”

“哦，我的老天，当然不算。”

我抬头看了看他，灌了一口酒，“这单我接了。”我说。

这时，一个女人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埃尔顿先生，您的苹果馅饼。”艾尔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回避。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胖子娶了个这么妖艳的女人当妻子，她的年龄看上去顶多只有30岁。我迟疑地看向艾尔，他挑起眉毛，点了点头，他的皱纹一刹那全部出来了，看上去衰老了几岁。

“奥托·史密斯，35岁，职业侦探，出生于1954年，和警察是老朋友，与枪支打交道，本地人，没错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对面的人戴着无镜片的金边眼镜读着我手写的介绍书，他的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眉头微皱。

“爱好，烈酒，烟，大面额的现金，爽快的雇主？”

门铃响了，我站起身去应门。

一个黑色棒球帽出现在我面前，他的手里捧着一瓶药，“考虑买点这个吗，先生？”我拿过来看了看，撕掉上面覆盖着的纸后，我读到了一个单词“大麻”。

“先生，你已经撕开包装了，你得买下它，300美元。”这个21岁的家伙拿着手枪一脸不乐意地看着我，我举着手走近了一步，猛地给了他膝盖一脚，又让他的脸吃了一记狠的，紧接着，我把枪从他的手中夺下。

“可惜你没上膛，不然你该给我一枪的。”我瞅着他。

我把手枪揣进上衣口袋，把瓶子丢给地上的人，“滚吧。”我说。

棒球帽颤动了一下，很快跑远了。

“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一个推销员。”

艾尔带我参观了他三层的别墅，到了第二层，他悄悄说：“这里东西全是她的，金银首饰一大堆可是她从来不戴，出门时她总以低调为借口，可是在洛杉矶的聚会上怎么低调得起，弄得人家总以为我不好好待她。”他抱怨。

“我能进去看看吗？”我问。

“那取决于她。”艾尔拿起一根雪茄，走向窗边。

我推开门，那里面是两个不同的房间：整齐的名贵画作和散乱于地的金银珠宝，这一堆能让任何一个穷人富裕地像一个十万富翁，我从怀中掏出枪——那是一把点三二的银行家特制手枪，上面镶了银片，我把它从门口滑到珠宝堆里，然后关上门。

“你丢了什么？”艾尔慢慢转头。

“我不常用的值钱玩意。”我看着他喷出来的烟雾飘上天花板——他吐了一个又一个烟圈。

“虽然她不常去，但她会很高兴的。”他说。

木地板被磨得发亮，还沾染有一点酒渍，艾尔夫人这时来了，她端来了两瓶香槟酒，不算烈酒，但让我喝得昏昏沉沉，我躺在沙发上，听到酒瓶摔碎的声音。

凉水把我叫醒，我坐起来，晃了晃头。

第三天，艾尔出席一个会议，艾尔夫人推脱说身体不舒服，独自一个人呆在家里，我随着艾尔去了那个聚会，从上午八点到下午四点，我们都待在那里，而当我们回到艾尔的宅子时，艾尔上楼去看他的妻子，突然响起的枪声把我吓得一震，紧接着艾尔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额头上有一个血洞，肿胀而鲜红，红色从楼梯上蔓延到地毯，他的嘴微张，眼睛睁大而迷茫，显然他一上楼就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

“嘭！”又是一枪，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那女人跳窗了，我马上下楼，窗外是草坪，所以琳达，琳达·艾尔很快站了起来，正当她钻进车时，我朝地上开了一枪。

“放下枪，离开驾驶位，双手举起面朝我，不然你那漂亮的脸蛋可要变样了。”我瞄准了她手中握着的那把柯尔特特制手枪，她并不听，这个疯婆娘开着车朝我冲过来，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在之前与警犬互扑的功夫，我就葬身此地了，我拔枪，打爆了车的右前后轮，又补了一枪，打穿了左前轮。

我右手持枪，左手猛地拉开驾驶室那侧的车门，琳达·艾尔滚了出来，软绵绵的一堆，她被方向盘磕晕了，在取走手枪后，我来到二楼，不出意料，金银首饰全都不翼而飞，我叹了口气，回到一楼，打开车的副驾储存柜，取走了牛皮纸袋里的三千块——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这是我应得的。办完一切后，我把手枪放回女人手中，回到了我原先住的地方，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