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长篇连载】《梦开栀子枝头 · 序》
【序章】一场错误的告白
“海雪，我喜欢你很久了！请和我交往！”
初夏晴朗的阳光，落在了我递上去的告白信上，我想可能是因为阳光的重量，此刻我的手正颤巍巍地抖着。
校园的一个小角落，在我看来这里是告白的最佳场地。一株株精巧的栀子花正鼓着花蕾，好像预示着我于她今后的恋爱，只需要在多一点温暖，就能盛开一样。我期待着这一次的告白，便是我和她的爱之花盛开所需要的最后一丝温度。
我对这一次的告白很有自信，毕竟唐海雪是我进入高中以来第一个和我成为朋友的女生，喜欢上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我也不清楚她是否很早就知道了我喜欢她，但...但我想我应该还是没有被发现吧。
尽管自信，可我却不敢看向她，只敢默默等待她的回答。
“你...”
她开口说话了，虽然有些迟疑，我感受到了递上去的告白信多了一丝重量。
“你是...认真的吗？没有开玩笑吗？”
我猛地点头，并且还承诺道：“我是真的真的很认真！真的真的喜欢你很久了！而我心里所想对你说的一切！都在这封信里了！”
在我说完这一句句表示我真心的话后，她也对我说了一些，只不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便是手上的信被推了回来。耳边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这些欢呼声的来源都是我的朋友们，原本我是让他们等到我告白成功后纷纷跳出来祝贺的，不过我却没想到结局是这样的。
一颗豆大的汗珠划过的我的脸颊，顺着鼻头滴落在了干燥的水泥地上。
我被一群人围在中央，从人缝中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一直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内。一想到与她的关系也因为我的告白而彻底崩坏，再想到在众人面前告白失败的社死现场，我不敢回到教室，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于是我谎称生病了，请假去了医务室，一直呆到了放学。我深知逃学不好，但此刻我内心难受到无以言表，更无心思去学习。
回到家后我想给她发条消息道歉，手指敲打着手机荧屏，一段字写了又删，删了又写，颤巍巍地摁下发送，也不管是否发送成功，便将手机直接扔在了床的一边，而我则蜷缩成一团滚到了床的另一边，耳朵紧紧贴在床单上，期待着手机传来震动的声音。
昏暗的房间，就像我的内心，安静地像一切都死了一样。
手机迟迟不来动静，或许我真的被讨厌了吧。回想起白天我最好的朋友安世雄跟我说，如果心里不舒服就找他聊聊，或许此时正是时候吧。再次点亮手机荧屏，海雪并没有回复我，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了，我似乎也麻木了，退出与她的聊天窗口，找到了安世雄。
看来找他聊天是一个十分错误的选择，打开与他的聊天窗口，弹出来的第一个消息是他今天刚发的动态——一些可口的美食和牵着自己对象的照片。这不仅打消了我找他聊天的念头，还让我有了想和他绝交的念头。看了看时间也才傍晚时分，距离他发动态的时间过去了不到半小时，按照他的性格，这时候肯定正在和自己的对象看电影吧，我想我就不去打扰他了吧。
这一刻我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类的悲欢互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了。
晚餐的时候爸妈问起我怎么回事，说感觉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而且还收到了班主任给我爸发的短信，说我今天下午没去上课，听同学说我生病了在医务室呆了一个下午。我不敢讲出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摇摇头强装正定地撒谎说，是因为临近期末，压力有点大。他们也没再质疑，我也顺利蒙混过关了。
夜色渐渐浓郁，我独自一人趴在阳台的一角，望着远处的月亮，脑子里全是今天告白时的场景，我真恨不得坐上多啦A梦时光飞船，回到过去，把这一切想告白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然后和海雪就保持朋友关系，也不至于闹僵至绝交，虽然此时也不清楚她是否真的会和我绝交。
“哎~”轻叹一口气，感觉也是时候给今天时光画上一个句号了。一丝困意卷在了温热的清风里，轻轻安抚着我，觉得应该是今天我收获到的唯一的安慰了。
打着哈欠回到房间，看了会儿手机依旧没能等到海雪的回信，尽管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但还是敌不过睡意，希望梦里能够忘掉这些事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朦胧的清香，时有时无，让我感觉很放松。
教室里，我静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黑板上还留有数学课的板书，可是我无心听课做笔记，因为海雪坐在我的正前方，与她邻座的女生正小声交谈着什么。
马尾轻佻的弧度，令我痴迷，而她的侧颜，令我陶醉。高高扎起的单马尾， 俏皮的眼角在每一次绽放出笑容时，总能让人沉醉其中；微笑时脸颊上藏不住的小酒窝，都是我美好回忆的源头。
我真的好喜欢她，阳光、俏皮、人缘也好，总能在我陷入绝望之中给予我希望。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向她表白！为此，我早早就准备好了告白信！
内心有些许忐忑，但手却很自然地就拿着笔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后背，她打了个激灵，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扭过身子看着我，轻轻皱着眉头，然后从自己抽屉里拿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塞我手上，嘴里还嘟囔着：“这都能被你发现，我也不多了，喏~给你！”
“啊？不是这个，我只是想问问你......”
我被迫接过糖，有些茫然，突然也有点结巴。
“啊...啊...那个...那个...我就是想..你等会儿...就是...”
可能是因为我坑坑巴巴的，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丝嫌弃的味道，而邻桌的女生也跟着她一同看向我，一时间我也感觉更紧张了。
“你想说什么？”虽然真的感谢她愿意听我说完，不过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想可能她的耐心也快消磨殆尽了吧。
“那个...我想问问...嗯...就是待会儿...你午休的时候...”
“午休的时候要我做什么？”
“午休的时候...可以来教学楼靠近操场...的那个小过道来吗？”
“啊？为什么？”早已料到她会这么问，但我也别无他法，能把她邀请到小过道，我的计划也就基本上成功了一大半了。
我双手合十，做出恳求的姿势，对她说道：“拜托！我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给你！”
这之后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可能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重重叹了口气，才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对我说道：“什么东西？不能在这里给我吗？”
“这个...可能不大方便，还是到时候单独给你吧...”
海雪皱着眉头，看样子好像还在犹豫当中，也不知道我这么说会不会太明显了。一旁的女生突然好像领悟了什么，扭过脑袋没再看我了，不过身子却朝着海雪的方向挪了挪，悄悄偷听着。
又是过了一会儿，海雪才开口说道：“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答应你。不过最好别是什么恶作剧，你知道我讨厌开那种玩笑......你应该...应该不会吧？”
“啊？不会什么？”
“没什么！你自己别迟到！我吃完午饭就来。”海雪神情似乎有点慌乱，扔下这句话后，急急忙忙地就转回去了，不一会儿又开始和邻桌的女生开始说起什么了，只不过这一次两人采用了传纸条的方式，看样子应该是什么秘密。
这节数学课本就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课后我午饭都没吃，就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等待海雪，就怕迟到了让海雪等太久了。
一株株栀子花盛开着，一股股清澈的芬芳给予了我不知道多少的自信，一手拍拍裤兜里的告白信，心里又踏实了许多。等待期间我也没闲着，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当时递给海雪信时的场景，想象着自己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打动她。
思索期间，有人从我身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句再熟悉不过的“嗨！”把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是海雪来了，比我预估的时间还早了几分钟。
“你有什么东西想给我？”海雪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时不时闪躲，具体脸上浮现出了什么样的神情，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此刻的我心脏跳得巨快，想必脸颊肯定早就红得不正常了吧。
“啊！嗯...就是这个...”我慌慌张张地将手放进裤兜里，准备在这栀子花盛开的时节，向海雪告白！栀子花的花语是守候坚持和永恒的爱，所以我特意选择这样的环境向她告白。
不对，裤兜里...怎么什么都没有？我的告白信呢？
将手插进另一侧的裤兜，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激动喜悦的心情瞬间变得慌乱麻木起来，虽说紧张还在，但从告白时的紧张突然变成搞砸了一切的紧张，还是有所不同的，这种感觉更让我感到难受和不自在。
“完蛋了完蛋了！”我心里这么想着，双手开始在自己全身上下四处乱摸，希望只是我忘记放在哪一个口袋里了，而不是完全忘记将告白信带在身上了。
我手忙脚乱的样子也被海雪察觉到了，她肯定为了赴约提前结束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来找我，现在我又把这一切都搞砸了，肯定会被她讨厌吧？不行我得像个办法解决这一切！
“是没有带在身上吗？”海雪问道。
“额......”我尴尬地点了点头，但又接着摇头，因为我很确定，在离开教室时，我再三检查过，将告白信放进了右侧的裤兜里，就连在见到海雪之前，我都有检查过，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海雪见我摇头，心生疑惑，继续追问道：“那你是在找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脑子一热，决定做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突然搂住海雪的腰，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顺势将她推到墙边，搂在她腰间的手也在这一刻抽出，直接将她壁咚在面前。
“诶！？”海雪被我这突然袭来的举措搞蒙了，脸颊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变成了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因为我没控制好力度，一时间我俩考得很近很近，再上前一点就可能吻上去了。
“你...你想干嘛？”海雪小小声的问道。
“我...我喜欢你...”脑子已经考虑不了多少了，我已经决定了，就算没有了告白信，我也要将信里的内容完完整整地背下来！
“你知道吗？从今天起，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恋人。以身边盛开时的栀子花为见证人，我会一直一直爱着你，不管是天荒还是地老！我都希望能有你在我的身旁！请你收下我的爱意！让我们一同走完余生！我......”
还没等我痴情地把告白信里的内容念完，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就拍在了我的脸上，一阵茫然后，脑海中那种浪漫的氛围被现实嘈杂讥笑的声音彻底撕碎。
现场除了我和海雪，还有所有同班的同学，以及一些外班的同学，众人将我俩围在人群中央。
海雪一把推开了我，头上束着的单马尾在这一刻有些松散了，撞在人墙上，冲了出去，我全程没有看见她的脸，只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瘫坐在地上，环顾四周那些把我当做笑话的人群，我绝望地只想学着鸵鸟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我已经完全不适合在这颗星球生存了，不仅如此，我还连累了海雪，我这下要被她彻底讨厌了吧......
绝望之下，我对着天空撕叫道：“啊啊啊——尴尬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总感觉这么做可能会让我好受点吧。
突然间四周变得漆黑一片，一个重物突然砸在了我的肚子上，感觉都要把我的骨头都给砸碎了。耳边也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慌乱之间，我捂着肚子睁开眼睛，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的月光，我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女孩的样子，不过因为疼痛和半夜突然惊醒的缘故，我并不能确定是否是我眼花产生的幻觉。
我伸出手一把抓住她，一声惊吓传出，正当我打算开灯看清她是谁时，耳边响指【啪】的一声，等我再次清醒已经是清早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在我的眼前，我浑身疼痛，整个人正躺在地板上，只有双脚靠在床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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