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审判》『末日倒计时』(10)
“因为，这是你的使命。”
意识模糊的Strange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话语吓了一跳，清醒了许多，连忙扫了一眼四周，却发现似乎没人在对着他说话，只有面前一个手捧着大红苹果的中年大叔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
“小哥，要买苹果吗?”正处于迷茫中的Strange耳畔响起了略带一丝粗野的声音，大叔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Strange没有回应他，只是呆呆地站着，“这里是....哪儿?”
嘈杂的叫卖声充斥在这个地方，看上去应该是一处集市。
奇怪，我应该是在那个陌生的AU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
好疼!
脖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像是被割开了气管，Strange顿时感觉气快喘不上来了，为了保持呼吸拼命地捂住脖子，甚至连吱声都做不到。
“喂，小哥?你，你怎么了?!”大叔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新来的客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慌乱不已，“要我打医院电话吗?”
“咳.....哈......”Strange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沙哑，面部憋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哥哥?你怎么了!”
正当水果摊老板考虑要不要打120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飞奔着跑向了Strange。
“cha...chara?”原本连喘气都困难的Strange不知怎么地居然能够念出来者的名字。
抬头一看，青年脸上的红酒窝以及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双目，是他的弟弟没错，只是似乎相貌更成熟了些。
“哥哥，你哪里不舒服?”chara的神态显得非常紧张，左看看右看看却也没发现什么。
“我没事.....啊咧?”
Strange说出这句话时惊奇地发现自己脖颈处刀割般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再摸摸脖子也没什么异样感。
奇了怪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Strange陷入了疑惑。
“真的没事吗?”
“啊，嗯。”Strange还在想着刚刚的事，随口回应道。
“呼，那就好，对了哥哥，你买的菜呢?”
“买菜?”
Strange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脸茫然。
“嗯，对啊，今天是怪物解放的十周年纪念日，我们请了大家一起吃饭，你忘了?”
十周年?!
Strange差点忍不住直接喊出来。
他离开自己AU的时候地底才刚刚解放，怎么可能已经过了十年了?
难道这边时间的流速和OMEGA时间线不同?老大忘了将时间冻结了?
心里的诧异感一时半会难以消除，但Strange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我今天好像确实脑子不太清楚，你领我稍微逛一逛吧。”
chara听到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那好吧，我们一起逛一会儿然后回家。”
“嗯，唔。”Strange支支吾吾地应对道，紧接着便被青年模样的chara拽回了身边。
漫步在街道上，Strange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他东张西望，可连一栋自己熟悉的建筑物都看不见，恍若隔世。
这里究竟是哪儿?又是一个相似的AU?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切都显得太过不真实，但就在此时chara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哥哥，到家了!”
“哦，来了!”
Strange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打消了顾虑——那清脆的声音不可能是别人，只可能是他的chara。
凑近到门前，chara所到的这座房子看上去很大，不像是他之前呆着的那个小破屋。
Strange双手插在口袋里，只是默默地看着chara掏出钥匙，伴随清脆的“咔嚓”声，大门被推开了。
两人还未进入大门便听到了一阵热闹嘈杂的声响，仿佛里面有许多人似的。
“大家!我和frisk回来了!”
chara迫不及待地冲入了客厅，大声地宣告着。
果然与预期的一样，十几个奇形怪状的生物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
“哦，回来了啊!”坐在正对门口的椅子上的蜘蛛娘笑着答道。
率先回应的是muffet，过去的皇家骑士团团长，也是在这十年里一直扶助着chara和frisk的大恩人，即使是尚未经历过剩余的九年，Strange也对她充满了感恩。
终于看到了亲切的面孔，Strange一激动之下就直接走到了大厅的正中央，正准备拥抱muffet，就注意到了旁边其他怪物们的目光，不得不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哟，muffet，还有大家。”Strange的笑容不知是腼腆还是尴尬。
慢慢地，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包含在内的是一丝疑惑。
“hmm.....chara，你哥哥是不是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嗯?有吗?”
“说起来脸上的皱纹好像也少了许多......”
Strange面对怀疑的目光，自己也不知道该作何辩解，但突然地，muffet跳了出来。
“一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哈哈!”
“说的也是，毕竟十年前的今天可是他最光荣的一天啊!”
“算了算了，别聊那些有的没的，咱们开饭吧!”
就这么着，似乎也没有人想要去深究，甚至连Strange自己也是如此，因为除了时间对不上以外，他的家人们还是和他记忆里一样。
看来真的是老大忘了冻结我的AU么?这么说来我也有十年左右的时间没陪伴过chara了啊.....
Strange想到这里，心里有一丝愧疚，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了一眼身旁正和怪物们谈笑风生的chara。
“抱歉呐，chara。”“嗯?”
chara的眼神满是困惑，但Strange也不想多做解释，只笑了笑。
“说起来啊，frisk，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趁今天这个机会，我能问问你吗?”frisk一转头，是muffet，她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喂喂，吃慢点啊。”Strange温声道，“你想要问什么?”
............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frisk。”
诶?
是错觉吗，muffet的声音怎么如此地冰冷。
“那一天你回家的时候像是失了魂一般，无论问你什么你都只会说一句:他们死了。”
唔!
大脑处像是有猛烈的电流穿过，剧痛的感觉简直让神经都要麻木了。
Strange捂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神情极端痛苦。
“muffet!你在干什么!”mettaton看到受苦的Strange顿时对导致了现在状况的muffet怒不可遏，然而她却像根本没听见似的，继续追问着Strange。
“我到今天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你脚下的那摊红色液体分明是血!”
“哥哥!”
“够了，muffet!”
“当年你告诉我找到了一份足以养活chara的高薪工作，从此每天日落时分便会消失不见，无论到哪儿都看不见你的身影，直至半夜才会归来。”
“血...frisk流鼻血了!谁来拿些纸!”
“而同样也是在那天之后，你说辞掉了那份工作，再也没有消失过......究竟发生了什么?!”
躺在地上的Strange感觉头晕眼花，根本无暇顾及她的追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看到了些奇怪的景象。
天花板怎么消失了，那个究竟是什么啊。
在大厅的上方，一个光球闪耀着，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喂，没事吧?”众人都聚集在了Strange的身旁，俯视着他。
奇怪，他们看不到么?Strange吃力地抬起了一根食指，指向上方，但仍旧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提示。
突然，Strange瞪大了眼睛，冷汗直流，手指也开始微微颤抖。
他看清了，那个光球并不是自动变大的，而是在吞噬着周围的物质，真实大小远远要超过想象。
果然，下一秒耀眼的白光照进了整个房子，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吞噬了整个房子，光球显露出了真身，它高到甚至连太阳也被其遮盖，宛若人造恒星一般。
“那，那是什么啊!”众人之中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惊声尖叫道。
可是似乎已经留不下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了，光球如同狂风卷地般撕碎着它接触到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逃离的时间。
大家，快逃。
Strange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的一切便全部变为了空白——没有声音，没有画面，什么都没有了。
“你，必须要拯救大家，frisk。”
这个声音是!!!
Strange的眼前缓缓浮现出一个矮小的背影，没有错，那就是sans!
“不对，你应该已经.....”然而Strange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喜悦，而是恐惧，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
“你必须要#&&....”声音突然出现了杂音，“你必须要你必须要你必须要你必须要你必须要你必须要.....”
像是出错的机械一般，单调重复的声音有一丝诡异，并且它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Strange不由得捂住了耳朵，直到最后，巨大的声响瞬间消失，只留下了低沉的一句:
你必须要逆转未来，Strangeswitch。
伴随着一道极光闪过，Strange眼前的景色顿时大变样，暗红色的迷雾包裹了他的全身，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子，难以名状的恶心感充溢大脑。
该死，这儿又是哪里?
Strange捂住鼻子寻找出路，他踏出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四溅的水花——希望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由于红雾遮蔽了大半的视野，除了正前方的一点点景色，Strange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更认不出这是哪里，这不由得让他感到更加心慌。
就在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他听到了声响:
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倒下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轻微的抽泣声和低声细语。
“你的错，这全部都是你的错，如果你要是不存在的话......”
Strange屏住呼吸，沿着墙壁稍微往前凑了一些，看清了声音来源的样貌。
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形体看上去有几分消瘦，他的手上紧握一把滴着液体的小刀。
这家伙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善茬......还是另找一条路吧。
然而就在Strange背过身去的一刹那，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是朝着他这边来的!
Strange连忙回头，只见黑衣男子像是发了疯似的，握起手中鲜血淋漓的屠刀冲向了他。
“靠，碰上疯子了。”Strange少见地骂了一句，下意识地准备召唤龙骨炮，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随叫随到的龙骨炮现在却丝毫没有反应，就在此刻，黑衣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手中小刀就要刺进腹部，Strange感觉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突然，伴随着一声惊雷炸响，Strange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扯住，紧接着便被扔进了一道门内。
在大门闭合前的一瞬间，他和黑衣人对上了眼神:那双满布血丝的眼睛里充斥对他无尽的怨恨，震慑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大门彻底合上，Strange才从恐惧当中回过神来，大体打量了一眼，这里似乎又是个不知所以的空间。
今天是我的倒霉日吗，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发生在我头上。
Strange捂着被冷汗打湿的额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欢迎来到吾的领域，异常者。”
庄严的声音直接传入了Strange的脑海里，但经历了接连不断的刺激后，他已经似乎不再有什么惊讶的情绪了。
Strange神情有些淡漠地寻找着声音的主人，直到他抬头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蒙面人。
“你是谁?”
“吾名为看门人，而召你来此的目的便是要你去拯救多元宇宙。”
“哈?”
“一场席卷了多元宇宙的灾难即将来临，你也看见了，不是吗?”
蒙面人的话让Strange愣了一下。
“你是说，那个光球.....?喂，等一下，我的家人们究竟怎么样了?!”
一想到之前光球吞噬了一切的场景，Strange的内心就不由得七上八下，神情也从麻木状态回到了正常。
“现在这个时刻他们还活得好好的，但在未来的某刻就会因为一场危机而变成你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危机?”
“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故事，我是多元宇宙的化身，名为“守门人”，而我的阴暗面想要将你们所居住的世界变成他的地盘，他的名字叫做“碎星者”，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他将发动名为『破晓之时』的侵略战争，而到那时一切都会臣服在他的脚下，你之前看见的，只不过是毁灭的冰山一角而已，无数的世界都在发生和你们一样的事情。”
“等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如果你已经知道了后果，为什么不去改变?”Strange质问道。
“我虽然能看到未来，但并不代表我能改变未来，就如同你们人类能够控制自身细胞的走向么?”
“呃......”
“况且，即使我想要自己行动，但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办法离开我所处的时空，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内，一旦被他发现我就会彻底失败，所以才需要一个能替我行动的人。”
“既然你是多元宇宙的化身，怎么可能会被监视?!应该只有你监视我们的份啊?”
“因为碎星者是我的负面。”
“负面?”
“正如阳光之下必有阴影一般，你们所生存的世界也有一个完全的对立面，那便是负空间，而身为我的负面的碎星者便是负空间的化身。”
“负空间与多元宇宙都有着一一对应的关系，而对应者是能够感知到彼此存在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被监视的原因，尤其是他力量强过我的现在，一旦踏出我的领域，他便可以随时消灭我，直接赢得战争。”
“.......那么为什么你要选我，选一个具有能力的强者不是更稳妥么?比我强大的人实在太多了，你要是想问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推荐几个。”
Strange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让蒙面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若是能的话，我也想要寻找他人，但不行，其他人都会被自己的负面版本监视，而只有你不会，因为你是『异常者』。”
异常者?说起来一开始的时候蒙面人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出于某些原因，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没有负空间版本自己的异常存在，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够逃离碎星者的监控，而你就是其中之一，也是现存的唯一一个异常者，只有你能够拯救多元宇宙。”
..............
Strange低头沉默不语，他可不想把如此巨大的责任扛在肩上，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可是，似乎除了他以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然而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他的耳畔响起了一阵阵呼喊。
“哥哥!”熟悉的声音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Strange猛地抬头。
在他面前的出现了chara的投影，似乎正站在一处水泥地上，而他背后是疯狂吞噬一切的那个光球。
“chara!”Strange情绪激动地拍打着面前的影像，但却没有丝毫用处。
很快影像里变得一片狼藉，地面开始开裂，chara的表情也由恐慌变为了绝望。
“谁来救救我.....”
“chara!!!!”
Strange声嘶力竭的大吼没能挽回任何事，只能看着光球吞噬掉了所有人，仿佛自己也身处末日一样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你不想要看到这种未来发生吧?”蒙面人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了些许威胁的意味。
“啊，明白了，我去做就行了吧!”音调中带有一丝悲愤，Strange直视着眼前的蒙面人，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只要能保住我的世界的话......”
“很好，那么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防止四重审判被杀死。”
“你说什么?!”Strange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你的身份，异常者，因为是我将你从碎星者的手里救了出来，还记得你身处的那个AU么，若是我没有将你拉离那条时间线，你和其他三人都将死于那次名为『恶衫派对』的任务。”
“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救过我一回了?如果你能救我为什么不救其他人?，而且为什么要我去阻止他们被杀?你不是才救了我吗?”
“不，我救的只有一个人而已，而你需要救的是一条时间线。”
“时间线?你难道是说我要防止另一条时间线的四重审判被杀?”
“半对半错，因为我要你救的是刚刚你所到达的时间线，也就是那条被光球毁灭的时间线。”
“什......”
“仔细想想看，你是不是不记得过去的经历了?因为现在的你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你自己而是另一条时间线的你，你所在的那条时间线以及目睹的未来全部都是即将通往破晓之时的可能时间线，因为其余三人的死亡，无论是哪条最终都会因为四重审判的消失而走向破灭。”
“四重审判便是改变末日的一个重要节点，而我需要你确保所有人都活着，你之前的那条时间线出错在了其他部分，而现在的这条才能够确保四人都活到最后，你需要改变过去。”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Strange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向了蒙面人，“所以是什么造成了他们的死亡?”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因为严格意义上这是来自于过去的变动，而且我也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他们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但若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必然会导致这种结局。”
“好吧好吧，没有计划，没有提示，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对吧?”
“看起来，你已经做好了觉悟。”蒙面人打了个响指，原本将Strange吸入到这个空间的那扇大门再度出现，上面雕刻着各式各样古老的花纹，显得十分厚重，“踏入这扇门，你将被传送到第一个需要被改变的时间点。”
Strange深吸一口气，触碰到了大门的内部，无数的回忆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无视记忆混乱带来的极端痛苦，他进入了时间的洪流之中。
那么，就让一切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