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基金会要使用橡胶作为概念污染的绝缘材料
“这个异常的机密等级太高,我实在没法向你解释太多。我只叫了一个特工来帮忙,是考虑到必要知情原则,以及眼下这个异常的性质本身……它就是那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异常,你能理解吧。”
“不Varitas,我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
Asriel特工停下来斟酌用辞,他的问句卡在了半路中,在思维里迷失了。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几个标注着“概念污染”与诸多触目惊心的警示标志的合金气密收容瓶整齐地码放成一排。在办公桌的对面,他的顶头上司、高级研究员、Site-CN-91的研究部主任Varitas博士,显然没有期待他把后半句话讲完。至少意思是表达清楚了。
“你只要照做就行了。”Varitas叹了口气,“我们研究出了一种有屏蔽作用的材料,而锆钴合金和氯丁橡胶都能成为良好的载体——”他用空着的那只手在办公桌上方比划了几下。“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戴着绝缘手套,而且让你把专用的收容瓶拿到办公室来。现在我需要你打开盖子,因为我拿着这个突破收容的实验样本腾不出手,然后你需要拍摄封瓶的过程,留档,以供后续检查和双盲之类的。”
片刻的沉默。
“Varitas……”这个五分钟前被喊来处理“极为棘手的情况”的特工不得不深呼吸了几次,构思着什么样的语句可以将对眼前这位基金会高级成员的冒犯减到最小。“既然你不是通过正式流程呼叫支援而是私下喊了我,我就可以拒绝执行。”他停顿了一会, “我很确信你现在拿着并打算塞到锆钴合金瓶子里面的东西是你自己的XX。”
“不。这是另一样物品。”Varitas坚定地说,就像他坚定地不去看自己的下半身,“它具备概念污染,并且在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一次命名转移,因此被完全地认知为了一个不同的东西。尽管我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看起来会有些离奇,但只要把这件物品封瓶并带到二楼的实验室里去离心重命名,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但是……但是你如何确认的?如果它的名称和概念已被完全替换,人的认知又如何觉察?”
“通过割裂感。或许人们会把一个具备概念污染的可颂当成电脑使用,但可颂实际的行为还是会与人们认知中电脑的表现存在差异,并引发一种通常情况下会被人脑所自行合理化的细微的违和。经过反概念训练的人则可以察觉到这一割裂感,并辨别一部分相关异常。”
Asriel看了一眼Varitas,然后迅速地将目光移回了办公桌的那堆收容瓶上面。眼下这种情形让他不太确定应该看哪里比较礼貌。
“但反过来说也可以……你如何证明你不是自己受到了认知危害影响,或者中了混淆咒,或者就是单纯的异想天开,而打算把你的XX塞到一个瓶子里?毕竟从我的角度看来,事情就是这样。”
“在两者都说得通的情况下,我认为可以遵循基金会的鸭子原则。”Varitas说,“如果一样东西被高度怀疑是异常,尤其是带认知危害的那种——那么就算有可能实际上被影响的人是我自己,就算它看起来是我自己的XX,我也应当采取当前情形下最适用于收容异常的行动。”
“但……既然二楼的实验室在研究这些东西,可以复原概念污染,那也多少会有侦测或应对的手段吧?为什么不能直接到实验室去,而是冒着风险——”
“你难道希望半个站点的人撞见高级研究员Varitas不穿裤子从这里走到二楼东翼,然后让整个组的同事们给下边做检查吗?”Varitas终于失去了耐心,“只要我还打算明天继续在这里上班,这种事就不可能发生!”
“那难道你就希望我再一次走进医疗部门,对他们说,‘呃有人吗,我们尊敬的高级研究员Varitas又把他的XX卡在一个瓶子里了’,而且这次还是一个合金瓶子!”Asriel注意到Varitas已经抄起了一个收容瓶,急忙又补充道:“我没法阻止你塞,那是妨碍收容,但你也没法阻止我跑去通知实验室和医疗部门!眼睁睁地看着同僚在我面前把自己的XX塞进一个瓶子里同样有违我的原则!”
Varitas把拧开的收容瓶放下了。他在混乱中摇晃了一会,然后坐回椅子上。
“看来今天是没法说服你了。” Varitas看上去有些沮丧,“而且诚如你所言,我没有办法完全肯定我的下体实际上是另一个东西。”他从成堆的文件中拉出一张纸,“我会写一张字条,然后盖个章,你拿到实验室去,让他们把隔离舱推过来……”
Varitas忽然停住了。
“这支笔有问题。它写不出字,明明还是新的。”
“有问题……?”
“就是我刚刚说的割裂感。”Varitas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那支崭新的基金会统一样式的水笔,“或许笔卡墨水是很正常的事,但在眼下这个存在着突破收容的概念污染的办公室里,一支行为不符合预期的笔绝对应该引起警惕。不管如何,”他拿起方才已经开启的收容瓶,“既然我们有一打绝缘瓶在桌上,把它先收进去也没什么关……”他使劲怼了怼手里的水笔,“……呃啊啊啊啊啊啊!!!”
这就是基金会决定斥巨资将用于存放概念污染的容器全部改为橡胶材质以避免员工“错误地收容他们自己的一部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