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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后18

2022-05-10 20:00 作者:弓长尐孑  | 我要投稿

岳飞想到这,他将海水泼在师太的脸上,师太经海水一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人已经从梦呓中醒来,睁眼看到岳飞在自己的眼前,大吃一惊,抬手向岳飞打来,可是,打出去的手软绵无力,正要起身,却发现王重阳睡在自己的身旁,自己也是头发散乱,衣不遮体,这种情形让师太羞愧难当。


此时,岳飞已经退出舱外,对师太道:“师太莫要羞愤,船上有鬼,我们上当了,所有武林皆是如此,请师太赶紧出舱,我们一块救人。”听到这个话,师太回味自己的呓梦,不错,好像是自己走入王重阳的船舱,并非岳飞无礼。


清醒过来的了师太,赶紧整理好衣服,匆匆退出王重阳的船舱,见到岳飞,师太满面羞红,悄声对岳飞道:“岳少侠,羞煞贫尼了,一世名节毁于一旦,岳少侠还是杀了贫尼吧!”“师太,莫要羞愤,此为歹人所为,千万不要有此妄念,轻生死,这不正好中了歹人的奸计吗?水剑主已然被歹人所杀,此时不要计较太多,赶紧救大家要紧!”岳飞道。


“好吧!贫尼暂且苟活这条性命,为救芸芸众人,请岳少侠吩咐如何救人?”师太问道。“师太,你随我来,先将岳某船舱中的思阳、紫薇、白菱姑娘等女眷背回各自的船舱,然后用海水泼在她们的脸上,她们多半被歹人使用了迷幻之药,只要经冷水一激,都会醒来,然后再找船主清算。”岳飞说道。


说完,师太随岳飞来到所有的船舱,见思阳、紫薇、白菱躺在岳飞的船舱;阿娜躺在洪七的船舱;欧阳锋的三个婢女分别躺在虚清、绝尘子、司马雁南的身边,了师太将她们各自背回,唯有欧阳锋船舱内传来颠鸾倒凤的声音,师太没有进入,岳飞只好勉强为之。


师太按岳飞的吩咐,淘来海水,逐一将思阳及峨眉弟子救醒,然后,她又将阿娜、白菱、紫薇、紫竹、紫藤、紫檀救醒。迷离双眼的阿娜睁开眼睛后,犹有怨道:“师太何故将我弄醒,惊扰了我的好梦,七哥哥他……”说到这,她似乎觉得有点儿不对头,看到紫薇、紫竹、紫藤、紫檀都在身旁,含情脉脉的话语戛然而止。


师太也未听她多,反身来到客舱之外,此时,岳飞已然将洪七、皇甫敦、汲可亲、虚清大师、司马雁南、黄药师、王重阳、绝尘子、鲁正阁等人悉数救醒。惊醒后的大家,一夜好梦,回味无穷,若痴若呆,尤不敢。


这时,岳飞站在船舷外高声说道:“众位武林前辈英贤,我们都上了牟平的当了,饭菜中肯定有毒,请大家稍作调息,我与了师太到四层舱去找牟平,调息完毕,大家随后来!”说完,一个“飞鸟投林”,来到四层舱,厉声说道:“牟平匹夫,你出来,在下岳飞要找你算账,你不敢与我等堂堂正正一搏,为何要在饭菜中下毒,意欲何为?”


了师太使用一个“嫦娥飞天”,纵身来到四层,可是,无论岳飞如何说话,依然不见牟平等人回音,岳飞想:牟平等人必然是逃之夭夭,他让了师太在船舷外做好防范,自己推门进入船舱。进了船舱,岳飞更是大吃一惊,牟平等人亦如所有武林同道,浑浑噩噩,呼哧连天。只见牟平正与一个老妈子“吭哧”在一起,牟夫人正与一个船工黏糊在一起,其他女佣各有其主,就算岳飞推门而入,这些人也浑然不觉。


药力已经完全恢复的武林豪杰,纷纷来到四层,见此情景,瞠目结舌,羞得思阳、阿娜、白菱、紫薇等女侠,一个个无地自容,进而为自己的事情感到后怕,莫非,我等亦如牟平家眷,已然在睡梦中失去贞洁,特别是了师太、思阳、阿娜、紫薇、白菱等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


岳飞心知肚明,反应奇快地带上舱门,对大家高声道:“众位武林,好在我等还比较安详,救醒大家时,各自都在自己的房间,只是水剑主不幸被歹人所杀。现在请各位女侠退回自己舱中,烦劳司马掌门、皇甫长老、汲长老等前辈,将牟平的家眷救醒,然后,我等再行处置。”


就在司马雁南、皇甫敦、汲可亲等人收拾“烂摊子”时,黄药师对众人道:“大家快看!在我们的左边有一条大船。”众人顺着黄药师手指的方向,果然隐隐约约看到一条船,这条船正随风在海面上飘荡,此时,天色逐渐泛白,船上摇橹的船工都看得一清二楚。


黄药师议论道:“看情形,难道毒是那条船上的人所为?若是牟平等人所为,他们焉敢有如此模样,怎可不去逃命。”洪七说道:“黄岛主说的有理,即使再歹毒的人,也要顾及礼义廉耻。如若当真是那条船上人所为,那么,那条船必是血手印无疑,目的一如前夜。”


此时,牟平等人皆已救醒,并对三老擅自上四层船舱颇为恼怒,只听牟平大声道:“岳少侠在哪里?登船之时,在下曾有在先,中原武林止步于三层,为何在天露微旦之时,此三老穿行于牟平的家眷之中,不知岳少侠作何解释?”


“岳某在此!岳某正想问牟大侠,你为什么在我等武林的饭菜中下毒,让众位武林懵懂不醒。若非岳某早已服下‘冰莲花’,众武林岂不死在你的手中。还有,澜沧剑剑主水无痕与阁下何冤何仇,你却派人将他杀死,现在水剑主身首异处,惨不忍睹,岳某倒要请教牟大侠作何解释?”岳飞从船舱内边走边大声地问道。


“啊!有这等事。在下牟平虽是船家,但也深明江湖大义,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我答应将尔等送到丹元岛,就一定不会失信,尽管没有好酒好饭招待各位,但也不敢图谋各位的性命,这样,与你与我又有什么好处?刚才各位已经看到,在下之家眷,丑态百出,虽生犹死,如若各位不信,尽管来取牟某全家性命,牟平绝不还手,死无他!”牟平振振有词道,毕,随手抽出自己的佩剑,将yin乱夫人的船工刺死,推入海中。


这样一来,众武林反而不知所措,只有澜沧剑弟子哭泣的声音传来,倒是牟平开口说道:“各位大侠、武林前辈,水剑主死于牟某的船上,牟平责无旁贷,澜沧剑弟子要杀要打,牟某绝无二话!但人死不能复生,行船之人图个吉利,人死在船上就要按船家的规矩葬于大海,还请各位武林前辈为牟平做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切皆无常,万事皆有法。牟施主之有理,既然水施主死在船上,还是入乡随俗吧!时间长了,恐滋生瘟孽,危及他人,还请各位施主当机立断!”虚清大师道。


众人在征求水无痕的弟子后,他的长子水秋寒同意众武林的意见,将父亲葬于大海,然后嗷声痛哭,请求各位武林前辈调查家父死因,为家父报仇,司马雁南说道:“水侄儿,水剑主的仇就是我等武林的仇,岂有不报之理,但等查出凶手,司马雁南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水秋寒向司马雁南及众武林跪拜,然后,由澜沧剑弟子将水无痕的尸首裹好,抛入海中。


待水无痕的葬礼完毕,天色已经大亮,由于众人参与葬礼,没有注意前方,这时,客船的正前方出现一个方圆几里的小岛。只见这个小岛远远看去,宛如一只半浮半沉的葫芦,山顶上光秃秃一片,黝黑圆滑的礁石在晨曦中泛着亮光,真像是仙人丢在海面的一粒丹丸,岛的高度约与客船平齐。


牟平兴奋地喊道:“众位武林英豪,丹元岛到了,前面就是丹元岛,牟某有幸不辱使命。蓬莱老前辈与血手印约定的时间尚早,请各位在船舱中稍事休息,待血手印船只一到,我们一起登岛,诸位以为如何?”


岳飞道:“牟大侠所甚是,我等武林就在船上等候!请问牟大侠,蓬莱老前辈居住何处?”“喔!蓬莱老前辈一直住在岛上,他以此岛为自己修身养性之所,多少年不曾离开此岛,日常所需皆由在下供给。若非约战血手印,蓬莱老前辈恐怕早已忘记了世间,此老真是东海的神仙啊,年逾百岁,风骨犹存,是少有的世外高人!”牟平向大家说道。


“哈哈哈哈……牟老大,你过其实啦!老夫哪敢与世外高人相比,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几十年来,朝思东海,暮谒苍龙,今日得见中原武林,实属老朽百年之幸耳!”一个健朗的笑声,一声充沛的气力,从远远的海岛上传来,让当场的武林同道莫不为之震惊。


岳飞洪七等人心想,客船离海岛如此之远,牟平所,即使我等年轻人也颇费耳力,没想到,偌大年岁的蓬莱老者竟能听得如此真切,这位老者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又一想,萧老前辈既然暗藏其中,他肯定有办法查出老者的真实身份。


晃思之间,一轮大如磨盘的红日从海平面上升起,鲜红的朝霞影映海面,白色的海精灵迎着朝霞飞翔,远处的海平面薄雾朦朦,欢快的鱼儿不时从水面跃起,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有生机,众人的心情也高涨了许多,昨夜的罪恶也随之冲淡,虽然昨夜的事大家没有明,但他们都把这个罪恶算在血手印的头上,但等血手印到来,一定要找他报仇。


此前,在客船左边方位,那条若隐若现的大船,此时变得更加清晰,船工们不停地摇着撸桨,正向丹元岛方向靠来。就在大家欣赏日出,猜度船只的时候,思阳走到岳飞身边道:“岳飞,你到船舱中来,我有事找你!”岳飞看看众人,只好随思阳来到岳飞下榻的船舱。


一进门,思阳将舱门关好,瞪起眼睛问道:“岳鹏举,你对我说实话,清晨你对众人说的话是否属实?”“思阳姑娘,在下岳飞清晨说了什么不实的话了?”岳飞疑问道。“岳鹏举,你不要跟我丢圈子了,你说,昨夜我是不是在你房间?”思阳厉声问道。“哎呀!思阳妹子,你可不能乱说,岳飞爱惜姑娘的名节胜过性命,早上岳飞不是已经告诉各位了嘛!救醒大家时,各位都很安详,都在自己的船舱,如若不信,姑娘可问师太她老人家。”岳飞竭力解释道。


一声思阳妹子,让本来怒气冲天的思阳姑娘浑身酥软,多年的渴慕一起涌上心头,她真想不顾一切地扑倒在岳飞的怀中,可是,她心里清楚,这是不现实的,岳飞不可能舍弃银儿与自己重温旧梦;或者说,自己能放下自尊?不,不是自尊,是纯洁的爱,纯粹的爱,一个不想与其他女人共享的爱,让思阳渴而却步。


“好了,思阳妹子,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真的就在自己的房间,为兄如何能骗你?何况,你等都是师太她老人家救醒的,岳飞怎敢冒渎各位姑娘?”岳飞进一步解释道。“我总觉得自己恍恍惚惚,好像昨夜就在你的房间,而且,我还梦到欧阳锐的蝮蛇在咬我,难道这些都是我的梦境不成?”思阳自自语道。


“思阳姑娘,大概是你这几日见到欧阳锋之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岳飞轻声地说道。“啐!欧阳锋是我什么人,我梦他作甚?”思阳娇嗔道。“不,不,不。思阳妹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岳飞连忙解释道。“好!诚若你所,思阳今日来,是自取其辱,但等我把事情了解清楚,本姑娘决不会放过你!”思阳幽怨地说道,说完,转身离开岳飞的船舱。


思阳走后,岳飞顺便喝口茶水,刚刚放下茶杯,舱门又被人推开,岳飞抬眼一望,白菱姑娘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岳飞暗自惊叹一声,唉!这些姑娘都是慧思如瑕,心思缜密的人,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心中就跑开马了,不用问,白菱也是来问昨夜的情况,自己又该如何与她解释呢?


打定主意,不待白菱开口,岳飞道:“白姑娘在了师太那里,昨夜人多,一定是没有休息好吧!”“喔!多谢岳少侠关怀,还好,还好。外面有些凉,白菱进舱来拿斗篷,不想在这碰到岳少侠,失敬!失敬!”白菱以守为攻道。“喔!原来是白姑娘走错船舱了,这里是在下的船舱。”岳飞更正道。


“真是该死!白菱误以为是自己的船舱,但本姑娘对岳少侠的船舱似乎有老马识途的感觉,莫非……”白菱欲擒故纵道。“咳!船舱就是比不得房屋,大小、颜色几乎一样,岳飞多次误入黄岛主的船舱,真是贻笑大方啊!”岳飞似是而非地说道。白菱见岳飞如此说,不好向岳飞深问,毕竟,她不能像思阳那样与岳飞直来直去,问话也变得闪烁其词,听到岳飞的解释,尽管心中不敢确信,但总算有所安慰,故而,满脸羞红地退出船舱。


白菱刚刚出舱,岳飞紧随其后,他怕紫薇此时也来问自己,那样,反而解释不清,问的人多了,大家一串想,就会变得“三人成虎”。更何况,紫薇比思阳白菱年长许多,江湖经验也比她俩老道,如果自己在回答上稍有差迟,必将污了三人的清名。想到此,哪里人多,岳飞就往那里钻。


此时,洪七正在招呼大家吃干粮,因为,牟平免费送众武林上岛,哪能一个劲的麻烦人家。岳飞来到前甲板上,与洪七一起啃着干粮,一边嘀咕道:“洪大哥,你看,待会儿血手印上岛,我们要不要留人在船上压船?”“岳贤弟,我看就没必要了,如此武林盛会,要留人压船,恐怕哪个门派都不愿意,再说,义父在暗中,量也无妨!”“好吧!就听洪大哥的,到时,我等一块登岛,给蓬莱老前辈以壮声色!”岳飞边吃边道。


简短节说,当火红的太阳变得不再火红时,那条若隐若现的船只向丹元岛靠近,等这条船来到近前,大家知道,这条船虽然比不上客船豪华,但也不比客船小到那里去。众人看见,在那条船船头,坐着一位身材矮小,丑陋无比的怪老头,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大口喝酒。


见血手印的船只到来,牟平道:“各位武林豪杰,牟平这就靠岸,大家一起登岛,登岛之后,牟平领船工在丹元岛周围打渔,为大家准备午膳。”“烦劳牟大侠了,我等先行上岛,午时我们再见!”岳飞说道。说话之间,客船渐渐靠上丹元岛。


蓬莱一翁自辰时就坐在山顶上,像一尊雕刻的石人,尽管面东打坐,却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众人上岛之后,牟平果然领着船工在周围打渔,客船始终离岛大约有三十步之遥。就在这时,众人听到血手印“喔啊”的怪笑声,道:“蓬莱一翁,老夫血手印前来应约!老杂毛,你的赌约准备好了没有?”


“哈哈……哈哈……血手印,老夫既然约你来,岂能失信于你,你看,此书正是九阴真经,乃先辈前贤觉华禅师呕心沥血所著,你若能赢得了老夫,老夫拱手相让,绝无二话,今日让武林同道来此,就是想做个见证!”蓬莱一翁将书举在手中道。


“哼!老东西,你不会是拿一本破烂的经书来蒙蔽我,骗我老人家上岛吧!”“无知小儿,在老夫面前焉敢称老,老夫不管江湖之事多年,只因你依仗邪门武功,杀人如麻,危害江湖。老夫闻得牟老大所,决心为中原武林除此大害,不拿出血本,你岂肯上岛?”蓬莱一翁道。


蓬莱一翁的话,让在场的武林豪杰群雄振奋,高声道:“我等中原武林愿为老前辈做个见证,剪灭江湖败类血手印,还中原武林一个公道!还中原武林一个公道!”“哈哈哈哈……喔!蓬莱老儿,血手印吃饱喝足,立即上岛与你一战,不将老儿打入海中,誓不上船!哈哈哈……”血手印边吃边羞辱道。


听了血手印的话,蓬莱一翁似乎动怒,他从山顶上站起身来,向血手印的船只走来,众武林见蓬莱一翁起身,纷纷过来拜见,虚清大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蓬莱老施主,佛语有云:四大苦为空,一切惟心造。老衲奉劝老施主,千万莫要动怒,今日中原武林前来助战,誓死与老施主一起剪灭血手印,岂可因他人一语而乱了方寸?”


蓬莱一翁听了虚清大师的话,复身坐回原地,双手合十,向虚清大师打辑道:“多谢大师良,老夫空长百岁,虚妄之火未泯,让众位失笑了!”“什么蓬莱一翁?无非是白发皓首的老头而已,何足道哉!我想问一问老头,九阴真经究竟是什么书?”欧阳锋一脸不屑地问道。


“欧阳小儿,焉敢对前辈无礼,你真是癞蛤蟆过大海——自不量力!”司马雁南厉声斥道。“哼!司马老儿,你想找死,欧阳锋这就成全你。”说完,一个“蟾蜍捕食”,向司马雁南打来。见识过蛤蟆功厉害的洪七,一个“利涉大川”,出手与欧阳锋战在一起。


洪七与欧阳锋一战,众武林皆把精力集中在二人身上,只听血手印骂道:“蓬莱老儿,九阴真经当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若是骗了我老人家,岂不是让我老人家空跑一趟。”


“血手印小儿,天下武功莫不以勤练苦学而强人一筹,故而,没有最强,只有更强。而九阴真经则以佛法为要义,夺天地之造化,以九阴真气,行走脉络;固本还原,息息归真;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内外转变,坚不可摧;心随意动,人随意走;去籍假而修真,存大定而圆通,得此真经,可为天下之第一人也!武功可达最高境界,血手印小儿,你以为如何?”蓬莱一翁边说边向岛边走去。


那位问了,蓬莱一翁手中拿的究竟是不是“九阴真经”?各位莫急。书中暗表,老者手上所持之物,确实为武林奇书“九阴真经”,此书的确为觉华岛觉华禅师所著,觉华禅师自印度来到渤海之上的小岛后,潜心佛法,暗修武功,他将古印度武功的最高境界以梵文记录在经书之上,更为巧妙的是,此书的一半是汉文,一半是梵文,汉文为佛法要旨,诵读者对佛法要义钦佩之至;梵文则为九阴真经,真经里的武功可分为:九阴神抓(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白蠎鞭、移魂*、蛇行狸翻之术、大伏魔拳等,可惜,却没有人能够识得,皆以为梵文是印度佛法原文,故此,知之者甚少。


炮制九阴真经,皆因老者识得少许梵文,他在第一页的梵文上读出“九阴真经”字样,遂向一位吐蕃僧人请教,吐蕃僧人告诉他,这是印度人习武练功的图谱,一下子让老者如获至宝,大肆渲染。可笑的是,老者持有此书,却不知“九阴真经”的真谛,大肆渲染无非是拿此作饵而已。


“住手!大敌当前,个人恩怨放在一边,待丹元岛事情一了,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岳飞大声说道。岳飞大喝之下,洪七与欧阳锋退出打斗。此时,蓬莱一翁将九阴真经揣入怀中,走到海岛凸缘,高声说道:“血手印,老朽这就来会你一会!”说完,不知蓬莱一翁何时手中多了三、两块木板,探身向前打去,随后,一个“驱云推雾”,身体腾起两丈余高,快速落在木板之上,绝尘子等人赞不绝口道:“好轻功!真乃世外高人!”


绝尘子的话音尚未落定,老者第二块木板已经打出,随之,身体又拔起老高,下落之时,身体不偏不移落在木板之上,紧跟着一个“蜻蜓点水”,人已经落在第三块木板之上。众人皆佩服老者的轻功,岳飞看的真切,大声疾呼道:“不好,我们上当了!”此时,老者一个“鲤跃龙门”,人已经上了血手印的船上。


尽管老者已经上船,以绝尘子为首一众武林还在给蓬莱一翁喝彩,只有了师太赶紧问道:“岳少侠,何以惊呼?”岳飞道:“若蓬莱一翁与血手印是一伙,我们岂不危险!”“啊!是了。这如何是好?”了师太惊诧地问道。经岳飞与师太这么一问一答,众人都感觉不好,可老者已经上了血手印的船上,而牟平的客船却在海上漫无目的飘荡。


就在大家惊诧之时,只见血手印的船上传来蓬莱一翁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虚清秃驴、岳飞洪七小儿,老夫是大金国国师,特意将尔等骗到岛上,与鲨鱼海豹为伴,不需一兵一卒将尔等消灭。今日正是腊月初八,海水涨潮,整个丹元岛将淹没在海水之中,今夜子时就是你们的死期!哈哈哈哈……哈哈……”说完,老者命人将杀死的猪羊抛入海中,工夫不大,得到血腥味的鲨鱼成群结队地游来,相互争抢食物,将海水搅得老高。


“哈哈哈……喔!岳飞小儿,若非你会伏魔掌,坏我大事,国师也不会设计,将你们诓骗到丹元岛,中原武林,你们到阎王爷那里,不能怪罪老夫,你们只能将这笔账算在岳飞的头上,与我血手印无关啊!哈哈哈……喔……”血手印洋洋得意的笑声与老者一起从船上传来。


司马雁南赶紧登高望远,对牟平的客船喊道:“牟大侠,赶紧前来接我等上船,我等要去消灭血手印,为中原武林除害啊!”


“哈哈哈……我是大金国的牟平勃极烈,这一切都是国师安排好的。昨夜,本想在船上杀了你们,没想到,岳飞小儿服了什么‘冰莲花’,坏了我等大计,你们可知,昨夜为何如此肉欲横流?在下告诉你们,你们服了在下的迷幻之药——‘失心情梦散’,不知有几位女侠得偿所愿?他日有缘,牟平定当还尔等一回心愿,告辞了!哈哈哈……”牟平奸笑地说道。


听了牟平的话,心中有儿女私情的人,此时此刻,比没有船只回陆地更为可怕,因为,昨夜的梦境恍如眼前,这些人恨不能立即纵入海中,以洗清白。


“哈哈哈!牟平匹夫,你自以为得计,岳飞早就看穿你的阴谋,昨夜晚饭后,岳某用‘镇定散’解了你的‘失心情梦散’,阁下如之奈何?”岳飞大笑道。“哈哈哈!岳飞,你别自欺欺人了,我的‘失心情梦散’乃国师的独门药物,你如何这么巧能够解得?”牟平鄙笑道。


“哼!区区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就连血手印手上的‘奇经八脉散’也奈何我不得。你问问没出息的消魔和尚,他手上的毒是不是叫‘奇经八脉散’?”岳飞高声问道。


“哈哈哈……喔!岳飞小儿,老夫的身世都是悟澄那个秃驴告诉你的吧!老夫手上的毒确实叫‘奇经八脉散’,那又能怎样?”血手印张狂地说道。听到岳飞喊血手印为消魔和尚,血手印又承认自己手上的毒叫“奇经八脉散”,一众武林不得不佩服岳飞是神人也,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如何会知道血手印的底细。


“岳飞,我不与你呈口舌之能,“失心情梦散”杀不了你,海水、鲨鱼照样能杀死你们,反正你们的大限将至,还是省省力气吧!哈哈哈……”牟平说完,得意地驾着帆船向辽东驶去。


听蓬莱一翁说今夜子时海水将淹没海岛,许多人绝望地哀叹道:“我等武林又上了金人的大当,现在远离陆地,这如何是好?”阿娜跳起了道:“有什么好怕的,与七哥哥死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如泡影,如朝露如雷电,佛告阿难:应作如是观。阿娜施主,视死如归,令老衲等汗颜。善哉!善哉!”虚清大师祷告道。


“哼!老和尚,你愿意死,我欧阳锋却不愿死,海水淹来,我第一个将你推入水中,让鲨鱼将你咬成肉渣!”欧阳锋不耐烦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欧阳锋,自你踏上蓬莱山以来,骄狂至极,自恃蛤蟆功天下无敌,老衲今日倒要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虚清大师极为平静地说道。


众武林颇感意外,几十年来,虚清大师的胸襟与修为,还不曾与人动怒,今日,他对欧阳锋动怒,其一,欧阳锋的话让他甚为反感;其二,他知道,蛤蟆功乃少林癞子功演化而来,虽然是采天地之阳气,吸日月之精华,但韦陀掌也是阴阳合抱,万象归一,所以,蛤蟆功只有少林韦陀掌方可破之。


“过招就过招,难道我欧阳锋还怕你不成?”欧阳锋恶狠狠地说道,说完,一个“蛤蟆纵”来到虚清大师的近前,出手就是一个狠招——“气吞山河”,整个人像一只会飞的蛤蟆,向虚清大师当头打来。


虚清大师不动声色,一招“掌托天门”,右掌向欧阳锋的喉部点来,招式又稳又准。欧阳锋一看,呀!不好,此招正是克制“气吞山河”的宿招,哪敢怠慢,一个“蛤蟆入水”,停止来势;紧跟着一个“蟾沙千里”,手臂暴涨三尺,向虚清大师前胸捣来。


虚清一看,赶紧一个“摘星换斗”,左手叼住欧阳锋打来的右手,就在虚清堪堪叼牢他的手腕,欧阳锋的左掌又向他前胸拍来,虚清暗念口诀:山泽同气,当我佛心。一个“韦陀献杵”,与欧阳锋不折不扣地对了一掌,只听“嘭”的一声响,二人各自退出好远,从功力来看,还是虚清大师略占上风。


欧阳锋岂肯干休,一个“作势相扑”,再次来到虚清大师面前,不等虚清大师出招,他想置虚清大师于死地,一连三招“万物复苏”、“混沌初开”、“混沌再破”,三招使出,丹元岛风声大作,海水咆哮,煞气蒸腾,就连了师太、司马雁南等人,也不知欧阳锋如何动作,人在空中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挟着万军雷霆,向虚清大师袭来。


只见虚清大师不慌不忙,一连三招“灵山礼佛”、“恒河入海”、“万佛朝宗”,化解欧阳锋的前两招,第三招“万佛朝宗”与欧阳锋的“混沌再破”撞击在一起,两个人,四只掌,结结实实地撞击在一起,声音犹如晴空霹雳,就连争抢食物的鲨鱼,被惊吓得迅速沉入水中,顿时,让丹元岛的海水卷起巨大的波澜,随之,欧阳锋跌落三丈余远,心中如倒海翻江,口角溢出血来。


虚清大师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盘坐未动,但胸口如同重锤一击,真气逆涌,气血翻腾;他舌舐上腭,鼻息调匀,收丹田之气以纳逆血上涌。


这一番较量,不仅让众武林不敢小觑白驼山,更让众武林见识少林武功的博大精深。欧阳锋的四个婢女赶紧将他趺坐在一边,好让欧阳锋调理气息。虚清大师的弟子缘生、缘灭,守护在师傅身旁,众武林也围了过来,看望虚清大师。


欧阳锋及四个婢女如同几只不合群的野鸳鸯,孤零零地打坐在一边,别人都在关注着虚清大师的伤势,忽然,鲁正阁放声痛哭道:“都怪我呀!都怪我呀!我对不起诸位武林豪杰,我是一个废人,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听到鲁正阁的哭声,众人皆自一惊,赶忙上前劝阻道:“鲁大侠,你这是为何?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何以轻易弹泪?”


鲁正阁道:“前一夜,在下为朴豹所伤,就应该知道血手印等人早有预谋,我要是死活阻止大家上岛,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田地。现如今,放眼四望,大海茫茫,毫无船只可,蓬莱一怪所:今夜子时,海水尽没丹元岛,我等武林皆为鱼食香饵,岂不悲哉!”


鲁正阁的话甚是凄凉,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娜,此时,也感觉浑身冰凉,想一想自己,貌美如花,正值妙龄,一心爱着那个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七哥哥,尚未结为连理,却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丹元岛,心中怎肯甘心,不自觉间,她悄悄地挪到洪七的身边。


不知何时,岳飞的身旁也悄悄地围着思阳、白菱、紫薇,心中各自暗暗想道:如若海水真的淹来,就算死,我也要守护在岳哥哥、岳师弟身边,哪怕用剑砍,也要与鲨鱼拼个你死我活,为岳哥哥、岳师弟去死,死也是值得。


日正午时,潮汐更变,原本平静温柔的大海,忽然变得狂躁不安,一阵朔朔的北风,将镜面一样的大海吹开万重巨浪,更为可怕的是,如山般的巨浪冲击到岛上,毫无遗处,守候在欧阳锋最外边的婢女,被一个大浪袭来,随回旋的大浪没入海中,众人刚刚看待婢女的白衣,却被一群争着抢食的鲨鱼撕得粉碎,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鉴于欧阳锋婢女的惨剧,岳飞高喊:“众位武林,大家赶紧到山顶上坐下,手挽着手,兜成一个大圈,让各位女侠坐在当中,防止被海水冲走!”大家一听,是了,海水汹涌,保不准谁会被冲走,只有挽在一起,才可以抗拒风浪。这时,就连桀骜不驯的欧阳锋也主动围了过来,在与大海搏斗中,瞬间成为一条船上的人,是敌是友,已经模糊不清了。


就这样,众人一边暗用内功抵御风寒,一边牢牢地兜在一起抗拒风浪,足足过了有三、四个时辰,风浪渐渐平息,落汤鸡似的众武林,心中稍安。可是,被海水淋湿的衣裳,紧紧地裹在身上,男人勉强穿着,而女侠们一个个湿衣裹体,毫无遮挡,玲珑有致的身材,风姿绰约,凹凸分明。


见此境况,岳飞高声道:“各位武林同道,大宋乃礼仪教化之邦,对待各位女侠如父母如姐妹。现在风浪已经平息,请男士们面向大海,运功调息;各位女侠背向大海,向内调息,这样才不失我大宋礼仪之风化!”一边说,一边面向大海,暗念小无相功内功心法,调息运气,工夫不大,头上蒸汽升腾,衣服也随之风干。


尽管此前阴风怒号,排空,但天上的太阳依然高照,大家经过一阵运功调息,各人的衣服相继脱水,素有修为的人,还在闭目养神,尤其是岳飞洪七心中在想,蓬莱一翁已经将我等困在荒岛之上,为何萧老前辈还不现身?是他没有赶上船只呢,还是他另有所图。


可是,以目前的情势看,萧老前辈多半是没有赶上牟平的客船,否则,他不会这样置之不理。不对,昨夜我并没有服用“冰莲花”,中了牟平的“失心情梦散”后,为什么我会第一个醒来?我总感觉是萧老前辈在点醒我,醒来时,我的脸上分明有海水,至于自己对牟平谎称服了“冰莲花”,目的在于消除思阳、白菱、紫薇、阿娜的疑虑,也未自己解除不必要的麻烦。


洪七心想,岳贤弟特意告诉我,义父已暗中跟来,就算鲁正阁受伤时,义父没有赶上,那么,昨夜开船,义父应该赶到,为何一直没有义父的身影?大概是牟平崔的太急,义父还没有赶上,否则,义父不会坐视牟平对我等下毒,又坐视蓬莱老怪逃走,看来今日武林都要同丧此岛,这也是天命啊!


就在大多数人还在运功调息时,忽然有人大声惊呼:“不好了,大家快看,海水开始上涨,小岛快要淹没了!”众人睁开眼睛,此时,原本几里方圆的丹元岛,一大半已经淹没在海水中,而众人所处的位置就像一片漂浮在海面上的西瓜皮,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危险。


尝到甜头的鲨鱼,始终不肯离开丹元岛,众人生怕脚伸得过长,都会背鲨鱼咬住,胆小的弟子,更是浑身瑟瑟,绝望至极。岳飞对大家说道:“诸位,拔出你们的宝剑,随时对付鲨鱼,只要我们应付一时是一时,也许丹元岛并非像蓬莱老怪所,或许这里有船只经过,我们就会有救的。”岳飞的话如一根救命稻草,有佩剑的武林同道,一个个将宝剑握在手中,眼睛盯着脚下,随时用剑刺向食人的恶鲨。


海水还在息息暗涨,红日也在悄悄西坠,黑夜与死神一起向众武林袭来,岳飞在张目四望,他盼望萧老前辈将牟平制服,押着大船来救大家,可是,他遥望北方,萧峰与船踪影皆无。


岳飞又回望南方,这时,远处似乎有一只风雨飘摇的小船向这里驶来,岳飞极目望去,这条小船如同一点赴水的寒鸦,在风浪中时隐时现。岳飞再仔细看,不错,确实是一条小船,而且,这条小船向丹元岛方向靠来,岳飞高兴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我们有救了,大家快看,那边有条船向我们驶来。”


随着岳飞的叫喊,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条不算大的小船在风浪中颠簸,本已绝望的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尤其是鲁正阁喜极而泣,道:“苍天有眼,该当我中原武林不绝,真的有船来了,我齐声呐喊,让小船向我们靠近!”


岳飞道:“我看大家不要一起喊,那样反而会让声音四下分散,洪帮主的‘龙吟虎啸’之声,可以声传百里,这样行船之人会听的更为清晰!”“对,岳少侠说的对,就请洪帮主施为吧!”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


洪七当仁不让,立定山顶,气运丹田,然后大吼一声:“喂……嗨……对面船家,我等中原武林被困小岛,请船家速来搭救我等,丐帮洪七感激不尽喽……”


洪七一声呼啸,只见海面掠起一条水线,岛上的众武林莫不为洪七的内功而感到惊叹,特别是想到中原复仇的欧阳锋,更是心存胆寒,而他身边的婢女,连忙将耳朵捂上,依然是两耳背气,等洪七的声音停下,她们的耳朵里还在响着龙吟虎啸之声。


这真是:烟波浩渺肉欲横,碧海连天鬼梦惊;吉凶善恶未知卜,生死祸福皆由天。


洪七一声大吼,海面被龙吟虎啸之声激起一条水线,这条水线犹如疾鲨露鳍,又快又直,当场的众武林莫不为洪七深厚的内功叹为观止。呀!洪帮主不愧为武林人杰,侠肝义胆,武功盖世,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精湛的内功,难怪乎可以号令天下第一大帮,雄视天下,放眼当今,中原武林中能有几人?


就在大家感叹洪七内功时,随风的渔船由远及近,从一个小黑点,到越来越清晰,众人看到,这是一只颇大的渔船,只见船工拼命摇橹,显然,他们已经听到洪七的吼声。渔船乘风破浪,急速前行,大伙儿的情绪也活跃起来,白菱骄傲地说道:“岳少侠真是神人也!他说有船路过,现在真的应验了。”“是啊!我们总算得救了!”黄药师随声附和道。


这时,只听阿娜兴奋地说道:“七哥哥,你快看,是师傅她老人家来救我们了,她就在船头站着呢!”大家随着阿娜的声音往船上看去,只见船头站着一位黑衣黑裳黑纱罩面的女侠,身边站着一位年逾七旬的渔家老翁,口中不住地喊道:“女侠,丹元岛到了,岛上好像还有许多人,稍迟三刻,不仅看不到丹元岛,恐怕连这些人全部要葬身鱼腹!”


对于船头上黑衣黑裳黑纱罩面的女侠来说,勿须多,聪明的读者已然明了。她就是阿娜的师傅、洪七的师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古墓派第二代传人——阿紫。只听阿紫说道:“谢谢老哥,多亏你了,若非你熟悉丹元岛,我的徒儿,我的义子也要葬身鱼腹,请老人家赶紧将船靠过去!”看到渔船靠过来,阿娜亲昵地喊道:“师……傅……我和七哥哥在这里,快来救我呀!”


此时,岳飞躬身施礼道:“多谢老前辈前来相救,岳飞及众武林给您叩谢了!”说完,一躬到地,其他人也都躬身施礼:“多谢女侠相救!”阿紫从鼻孔中哼了哼,没有说话,对于她而,她根本就没把这一干武林放在心上,她来目的是救阿娜、洪七和岳飞,至于其他人,她想都没想。见船已经靠过来,岳飞高声道:“大家谦让一点,让各位女侠先上!”


话音一落,众武林纷纷退到一边,准备让阿娜、白菱、紫薇、了师太等人先上,可是,欧阳锋不管这些,他迫不及待地挤到女侠身边,想抢先上船,一个“蛤蟆纵”,越过众女侠,飞身上船。可就在欧阳锋身体快要落在渔船上时,他的举动惹恼了一人,只见阿紫袍袖微动,一股强大的乾坤掌力向他袭来,欧阳锋淬不及防,人又硬生生回到小岛之上。


这一掌打得真是恰到好处,劲大了,欧阳锋就会被推到小岛之外;劲小了,欧阳锋就会落在近前的海水里。寸劲拿捏的如此之准,不愧为前辈高人,欧阳锋白费一番力气又回到原位,身体不仅遭受皮肉之苦,心中更是大骇:还是师傅说的没错,中原武林高手如云,能人辈出,我还是小心为上。


被阿紫乾坤掌震回去的欧阳锋,抚了抚前胸,未敢发作,只好将苦果吞进肚里,谁让自己不识趣,没有得到女侠的应允抢先上船的呢,将自己推回小岛算是轻的了,若是惹怒了这位女侠,丢下自己不管,到那时,我欧阳锋岂不是真的要喂了鲨鱼。尝到女侠的厉害,欧阳锋开始装乖,他让所有的人都上船,自己最后一个踏上渔船,等船家摇橹后撤时,海水浅浅地没过丹元岛最后一块礁石,众人不得不暗自惊叹:好悬!


那位问了,一代女侠阿紫自雁门关获救以来,从不过问江湖之事,今日为何到此?要知道,自完颜阿骨打湮灭大辽,强征西夏时,她担心姐夫(丈夫)萧峰的安危,曾悄悄潜入阿骨打帐中进行打探,无巧不巧,恰逢李婉儿遇害,她带着婉儿尸体回到西夏城中,自此以后,她很少涉足江湖,如今,为了爱,阿紫再度涉足江湖,这个爱:一是萧峰;二是阿娜、洪七。


一个多月前,岳飞手擒“四绝艺人”会兰依,洪七将会兰依带到雁门关绝谷,在诸多证据面前,会兰依不得不承认失踪武林与自己有关,但由于种种原因,她始终不肯说出失踪武林的具体下落。就是在这次擒获中,岳飞、洪七、萧峰、阿紫得知,会兰依就是阿娜的亲生母亲,众人看在阿娜的份上,不忍杀之。更何况,以一代大侠萧峰的性格和为人,怎可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流,故此,萧峰命洪七将会兰依放了。


带走会兰依后,大侠萧峰认为:既然会兰依有自己的难之隐,不如把她放了,趁放她的机会,自己悄悄跟踪,待探知武林的下落后,再作处置。萧峰在交代阿紫、阿娜后,自己施展绝顶轻功,一路跟踪会兰依至金国上京黄龙府。而会兰依回到上京黄龙府,径直向大金皇帝完颜吴乞买复旨去了,让有心探知情况的萧峰毫无办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峰在跟踪会兰依时,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一不小心,被一个年逾百岁的老者发现,不得已,他与老者动上手,老者使用觉华岛觉华禅师留下的武功,招式虽不纯属,但功力深厚,轻功了得,在一番较量后,仍然不能与萧峰匹敌。


此老者正是大金国国师,也是引诱众武林上岛的蓬莱一翁,这个人天性多疑,他见萧峰跟踪会兰依,知道中原武林已经盯上她,为了防止会兰依泄露要密,他不仅将会兰依关押起来,并以蓬莱一翁的身份广发英雄帖,以约战血手印为饵,邀请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同赴丹元岛助战,也将武林奇书——九阴真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萧峰与白头老翁一番大战,对老者的身份甚是疑惑,离开黄龙府后,萧峰径直去长白山老君坛拜访独孤老前辈,不巧,独孤雁不在洞中,萧峰只好来到觉华岛寻访梵尘大师,可是,等他来到觉华岛之后,只见觉华岛香烟缭绕,大门洞开,萧峰寻遍觉华寺,丝毫没有人影。万般无奈之下,萧峰又回到老君坛,此时,独孤雁云游归来,告诉萧峰,按照这个岁数来算,此人应该是梵尘的大师伯——静一大师,然后,他一路南来。


踏进中原,他听说蓬莱一翁广发天下英雄帖,邀请各大门派前往蓬莱岛助战。对于蓬莱一翁约战血手印的事,萧峰颇感蹊跷,不仅因为萧峰从未听说蓬莱一翁此人的名号,而且因为此时的大金已经骗开代州城,强行攻打潞安州,会不会是金人的阴谋,萧峰深表担心,他要阻止中原武林前往。


可是,等萧峰悄悄来到洛阳丐帮时,还是迟了一步,洪七领三大长老离开本帮,前往蓬莱山,在洪七房间的桌子上放在太行分舵的飞鸽传书,有“岳少侠岳父病故”的字样。萧峰心想,岳飞是一个孝道之人,岳父病故,必然在家中奔丧,可能还不知道蓬莱岛一事。自己现在赶往蓬莱岛,已然不及,只有让岳飞骑上闪电搏龙驹,尤可赶上,让他拖延开船时日,这样,自己既不用抛头露面,又能从容赶上渡船。


思量再三,萧峰施展绝顶轻功,在天黑前赶到孝悌里,见到岳飞,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岳飞。岳飞以武林大义为重,二话没说,留下片只语后,跨上闪电搏龙驹星夜兼程,终于赶上开往丹元岛的渡船。


就在岳飞与众武林相见时,还有两个人也到了蓬莱山,但她俩一直未曾露面,这两个人一个是阿紫,一个是阿娜。当思阳与岳飞发生那番纠葛时,藏在暗中的阿娜一直为岳飞抱打不平。阿娜看着看着,忽然,嫉火中烧,原来,思阳对洪七显得那么亲昵,阿娜身不由己,施展“凌波微步”,将思阳推到一边。


藏身一边的老阿紫哑然失笑,心想:“阿娜不愧为我的徒弟,真是敢爱敢恨,就像我当年一样,疯狂地爱着姐夫,不允许任何人碰他,为了他,我可以不顾性命;一晃眼,阿娜又变成了当年的我。也罢!爱这东西,别人无法左右,只有让她们年轻人自己来解决。”


阿娜被洪七摔到一边,心中好痛,她发疯一样要杀了思阳,不想被洪七点了穴道,等洪七解开阿娜的穴道后,满腹委屈的阿娜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泣不成声,她感觉自己这些年对七哥哥的爱,还赶不上一个外人,为了保护思阳,七哥哥将我摔了好远,自己完全是一个多余的人,怎不让阿娜肝肠寸断。


就在阿娜小声抽泣时,三个人的说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三个人就是血手印、査倩、朴豹,由于血手印不知阿娜隐藏在一旁,毫无顾忌地告诉朴豹,他与蓬莱一翁的赌约是一本武林奇书——九阴真经,三个人上岸一定要阻止中原武林上岛。


待阿娜伤心欲绝,心灰意冷之时,师傅阿紫来到她的身边,抚着她的肩头说道:“娜儿,你喜欢七哥哥吗?”“不喜欢!”阿娜致气道。阿紫小声的笑道:“娜儿,不要骗自己、不要骗为师了,不喜欢,你躲在这里伤心什么?”“师傅,娜儿没有,娜儿就是不喜欢他,我就是想跟那个狐狸精打架而已。”阿娜依然嘴硬道。


“好。你不喜欢洪七,我们师徒现在就回雁门关,管他哥长妹短,关我师徒何事?走,我们这就走。”阿紫似乎认真起来道。“师傅……我不想走!”阿娜撒娇道。“哦!你不想走为何?”阿紫疑问道。“师傅,你知道娜儿……”阿娜吞吞吐吐地说道。


阿紫转过身来道:“为师知道什么?为师知道,爱一个人一定要执着,不能遇到一点挫折,就心灰意冷;为师知道,爱一个人一定要给予,不能蛮不讲理去夺。傻丫头,你没看出来吗?你七哥哥虽然喜欢思阳,但思阳并不喜欢你七哥哥,她故意做出亲昵的举动,是给岳飞看的,只要你对七哥哥投其所好,日久天长,一定能获得七哥哥的心。”


“师傅,这是真的吗?”阿娜惊讶地问道。“没错,此时此刻,你七哥哥最想知道血手印为何阻止众人上岛,你若能告诉他,七哥哥一定高兴。”阿紫教唆道。“好。师傅,你与我同去!”阿娜兴奋道。“怎么?你没有勇气面见七哥哥啦!”阿紫激励道。不待阿紫再说,阿娜闪展腰肢,人已然消失在阿紫眼前。


一直在暗中保护阿娜的老阿紫,也不是吃闲饭的。第二日牟平催促大家上船时,阿紫得知牟平要领大家去的地方叫丹元岛,她到渔家借水喝时,顺便问了一句:“渔家,请问丹元岛在什么地方?”渔家惊讶地反问:“丹元岛?从来没听说过。”老阿紫感到非常震惊,看来此次蓬莱岛约战一定是个阴谋,我一定要想办法将阿娜、洪七、岳飞等人救出,但用什么方法揭露他们的阴谋呢?

阿紫一寻思,不如我再打探一番,也许这位渔民是刚迁徙来不久,对这一带岛屿并不熟悉,还是找一位年岁大的渔民,可能知道多一些。果然,阿紫找到一位年逾七旬的老渔翁,在问询丹元岛之后,老渔翁告诉阿紫:丹元岛确有其岛,但现在知道丹元岛的人不多了。

“哦,老人家,这是为何?”阿紫急切地问道。老渔翁道:“这位女侠,你可知此岛为何称之为丹元岛?”“老人家,小妹不知,愿闻其详!”阿紫答道。

接着,老渔翁将丹元岛的方位、名称等,一一告诉阿紫,阿紫听了,头发倒竖,不寒而栗。

原来,丹元岛在蓬莱山的正北面,渡船需要一天的海程,此岛称丹元岛,与八仙大闹东海的故事有关。据传,八仙前往南海珞珈山紫竹林拜见观音菩萨,路过东海,由于身上珠光宝气,将东海的虾兵蟹将引来,虾兵蟹将告诉好色成性的花龙太子,此八人中有一位美若天仙的何仙姑,花龙太子得知,前来强抢,被*无奈的八仙,与花龙太子一番恶战,结果,吕洞宾的一粒丹丸掉在海中,化作这座岛屿。

这座岛屿并非每日都会露出水面,一年中,只有腊月初八的前几日,海水随潮汐变化,丹元岛才显露出来,等到腊月初八夜里子时,丹元岛又被海水完全淹没,由于渔家的迁徙,能够知道丹元岛方位、潮汐变化的人所剩不多。老朽十多岁就在这里打渔,对这里的每一个岛屿都非常熟悉,年轻时,为了歇脚,也曾登过丹元岛,现在,老朽已经二十年没到过此岛了。

听了老鱼翁的话,阿紫急切地问道:“老人家,你现在还能认准丹元岛吗?”“怎么不认识,丹元岛虽然淹没在海水中,它的位置也没有变,老朽闭着眼睛也能找到丹元岛。”老鱼翁倔强地说道。“好,太好了!老人家,您能不能领我去丹元岛,若能趁丹元岛露出海面,一观丹元岛真容,真是小妹平生所愿!”阿紫恳求道。

“这位女侠,只可惜老朽年衰,已无力驾船,若是能找到驾船之人,老朽也想在垂垂暮年看一眼丹元岛。”老鱼翁道。“老人家,这个好办,小妹多使银子请一条大船,只要老人家指点航向就成,不知老人家是否愿往?”阿紫继续追问道。“成,这有什么不成的,老朽闲在家中,向来无事,能再看一眼丹元岛,沾一沾仙福,老朽还想活过百年呐!哈哈哈哈……”老鱼翁爽快地说道。

就这样,阿紫很快雇用了一条最大的渔船,给船家使了很多银子,渔家见到沉甸甸的银子,随即叫上几位身强力壮的船工,与他一起驾船,并吩咐船家随时听候开船。就在阿紫雇好渔船,找好向导之后,她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她牵肠挂肚的丈夫——萧峰,她用“传音入密”招呼萧峰,由萧峰继续上船暗中援手,自己由老渔翁开船尾随接应,所以,就在中原武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阿紫适时地赶到丹元岛,得救整个中原武林。

返回陆地,天光大亮,众武林有死里逃生的感觉,纷纷拜谢阿紫,此时,除阿娜、洪七、岳飞外,无人知道阿紫的真实身份,阿紫不说,大家也不便相问。连日的劳累,大家再次投宿渔村,丐帮执法长老东方睿为大家准备好膳食,膳食一毕,鲁正阁拜别众人,前往登州,拜见义兄登州大侠滕兆水,鲁正阁下榻的房间只有岳飞一人居住。

岳飞刚刚进入房间,身后尾随一人,迅疾将房门关上,道:“岳哥哥,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如何能解得了‘失心情梦散’?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思阳妹子,岳飞确实没有骗你,若非在下解得,大家岂不死在牟平之手?”岳飞肯定地说道。“哦!那你就是承认有‘失心情梦散’之事了!”思阳趁胜追击道。“‘失心情梦散’确有其事,好在我及时解得。”岳飞说道。“岳哥哥,你还是在骗人,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破此事?偏偏在牟平说破之后,你才告诉大家!”思阳环环相扣地问道。

岳飞皱了皱眉道:“我当时就告诉大家中了牟平之毒,只是不知牟平所下何毒,又看牟平家眷的狼狈相,怕引起大家恐慌,故而,没有明,思阳妹子,这有何不妥吗?”“大家若无狼狈相,相安无事,何来心中恐慌,必定是你心中有所隐瞒,是不是?”思阳进一步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思阳妹子,请回吧!在下要休息了。”岳飞下了逐客令。“不行。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离开。要知道,前夜的梦境犹在眼前,我似乎还……”思阳羞羞答答,欲又止。“思阳,随为师回去,不得在此胡搅蛮缠!”了师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岳飞心中如遇大赦,赶忙开门道:“晚辈岳飞不知师太驾到,多有失礼,望请见谅!”

“哦!岳少侠,思阳被贫尼娇惯坏了,她跟岳少侠使小性儿,请岳少侠莫要放在心上。”了师太道。“师傅,我……我只是想问清前夜的‘失心情梦散’之事,没有使小性儿。”思阳一脸无辜道。“岳少侠已经解释够清楚了,你还要他说什么?你是为师救醒的,难道为师还能骗你不成,照你这么说,为师岂不是也被迷药所惑!”了师太严厉地说道。

思阳心中一颤,知道后果的严重,赶紧掩盖道:“这……思阳不敢,思阳这就跟师傅回去。”一边走,一边想:自己追问“失心情梦散”,顾及自己名节事小,伤及师傅名节事大,她哪敢追问,一溜烟似的回到自己下榻的房间。

时至正午,东方睿叫醒大家吃饭,岳飞洪七又是一顿畅饮,岳飞畅饮皆因师太解围,自己再无顾虑;洪七畅饮心中甚为烦恼,早上入住之时,他亲眼看到思阳溜进岳飞的房中,他知道岳飞不愧为正人君子,但思阳心中恐怕是故情未泯,这不免让洪七心中感到惆怅。

饭毕,紫薇领紫竹、紫藤、紫檀来拜访岳飞,五人相见,紫薇客气地称呼岳飞为少主人,岳飞赶紧推辞道:“师姐,使不得!你我以师姐弟相称更为融洽。”紫薇道:“岳师弟过谦了,连师伯师父她老人家都这样称呼你,我们这些做徒弟的怎敢托大。”“师父和师姑等人都已经故去,你我师姐弟就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岳飞道。

“好吧!无论你是否介意,今日权且称呼你师弟。岳师弟两次救了紫薇的性命,在紫薇心中,你就是少主人,我会像师傅一样永远尊崇她的主人。”紫薇意味深长地说道。紫薇的话让岳飞心中难安,要知道,师姑梅剑竹剑一直到死,心中仍在暗恋师傅周侗,紫薇说这番话,难道也要在心中套上这样的枷锁吗?从这一点充分说明,紫薇对“失心情梦散”的事,认识更为清醒,只是没有来难为自己罢了。

紫檀倒是个直性子,道:“掌门师姐,我还是称师兄来得爽快!”“还是紫檀师妹说的是!”岳飞笑答道。“呵呵,八妹,你还是称岳师弟为大伯哥吧!岳师弟可是张显的义兄。”紫竹开起了紫檀的玩笑来。“六姐,你好坏。”紫檀娇羞地数落紫竹。

“哈哈……掌门师姐,今日在蓬莱岛一遇,师弟岳飞正好有要事与师姐相商,不知师姐是否应允?”岳飞神采飞扬道。“哦!师弟,有话说来无妨,何谈相商?”紫薇谦逊道。“师姐,岳飞相商的事与紫檀有关!”岳飞说道。

“师兄,我既不是掌门人,又不是长老执事,与我何干?”紫檀有点儿莫名其妙地问道。“傻丫头,与你相干,当然是你的婚姻大事了!”紫竹用手点指着紫檀的脑袋道。“六姐,你又来拿我开涮,不来了!不来了!”

“紫竹师姐说的是,张显和紫檀师妹年岁都不小了,现如今,金国正在攻打潞安州,此间事情一了,师弟想领汤怀王贵张显前去从军,从军前,恳请掌门师姐,能否让张显与紫檀及早完婚,也好了却师弟的一番心愿。”岳飞向紫薇征询道。紫檀一听,满脸绯红,口中喊着“不来了,不来了”,疾步跑回自己的房中。

紫薇听了岳飞的恳求,笑容可掬道:“岳师弟关心的是,我也正为紫檀的婚事牵挂呢,既然师弟也有这份心,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此间事了,我们三姐妹送紫檀前去完婚,不知师弟以为如何?”“师弟岳飞尊各位师姐和紫檀师妹的意思,只是时间有些匆忙,委屈紫檀师妹了。”岳飞兴允道。

“哎!你我师姐弟都是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礼数,只要小俩口合得来,过得开心,无所谓三聘四媒,只是……”紫薇欲又止道。“只是什么?师姐但说无妨!”岳飞向紫薇询问道。“只是婚后,紫檀是留在汤阴呢?还是随我等上山?”紫薇颇费踌躇道。

“这件事完全由掌门师姐决断,师弟想,完婚之后,紫檀还是随师姐回天山,因为,岳飞与各位师弟即将从军,留下紫檀一人,也不自在,还是回天山更遂师妹心愿。”岳飞说道。“师弟,师姐也是这个意思,其一,张显从军,美妻娇娘,孤单一人,何必让她斜托香腮,泪倚阑干呢?其二,紫檀担负着看守逍遥派密室的重任,一时还无合适人选,还请师弟多多担待!”紫薇说道。“师姐,此意甚好!师姐考虑的甚为周全,相信她二人也无话可说。”岳飞非常赞同道。

就这样,第二天,紫薇、紫竹、紫藤、紫檀随岳飞回归汤阴,思阳随师太回归峨眉,洪七以游玩峨眉为借口,带上阿娜与师太等人同行,目的不而喻,其他武林各自回归。

暂且抛开洪七与众武林不说,单说岳飞与紫薇等人,离开蓬莱山,晓行夜宿,五七日后,众人回到孝悌里,岳飞将情况禀明众长辈,张显父母大喜过望,真是“天上掉下个巧媳妇”,不仅人漂亮,而且武功也好,二老嘴角乐开花;紫檀也羞羞答答来拜见婆母,哥几个逮着机会,可劲地拿张显开涮,将英俊憨实的张显臊得满脸通红。

紫薇本来想在紫檀成亲那天,让她住在相州总兵府,出阁时,花轿从总兵府抬出,也显得比较体面。不成想,父亲刘浩领兵救援京城,不在家中,相州城及汤阴,到处都是四下逃散的难民,岳飞等人也不便张扬,草草地让张显与紫檀完婚,然后,速速从军。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岳飞反而不能说到相州从军,毕竟张显紫檀是新婚燕尔,难舍难分,此时说出从军,倒显得岳飞在催促紫檀回归天山。古往今来,战士效命沙场,没有儿女情长,只有英雄气短。三五后,红烛流泪,独照香影,张显还是义无反顾随岳飞来到相州,此时,正赶上康王构奉命开兵马大元帅府,兄弟四人来到报名处。

刘浩得知岳飞等兄弟前来从军,欣喜万分,并亲自来到报名处,将岳飞等人带入帐中叙谈。进入大帐,刘浩哈哈大笑道:“岳少侠,国难当头,金人猖獗,边关百姓,遭受荼毒。康王奉皇上圣诏,在相州开兵马大元帅府,举慷慨之师,迎请二帝,今岳少侠前来从军,不愧为我大宋忠义之士啊!”

“刘总兵,过奖了!岳飞何德何能敢忠义之士,身为大宋子民,国是我们的国,家是我们的家,堂堂七尺男儿不奋力保家,何顶天立地,岳飞等兄弟入将军帐中,愿为将军和康王千岁驱逐鞑虏,迎还二帝,敢不效死疆场,以图青史流芳!”岳飞慷慨陈。

刘浩听了哈哈大笑道:“岳少侠,你我虽未谋面,但也算是熟人,军中品级须由朝廷任命,浩不敢擅越,你等兄弟就留在我的军中,战场御敌,浩也可得岳少侠相助。”“刘总兵,客气了,岳飞等兄弟留在将军帐中,还望将军多多提携,岳飞感激不尽!”岳飞彬彬有礼道。

“岳少侠既已从军,即为朝廷之士,浩有一忠而相告,古往今来,军中品级皆以军功而论,对军中资历一向看得很重,还希望岳少侠委曲求全,历经磨砺,终成大器。”刘浩道。“多谢将军提醒!飞受益匪浅,牢记心中。”岳飞抱拳为礼道。

“我看这样,岳少侠武林威望甚广,朝廷需要更多的忠义之士,为岳少侠方便,浩就任命你为兵马大帅府前军踏白使,补从九品承信郎(何谓踏白使、从九品承信郎?踏白使就是现在的侦察兵;从九品承信郎就兵头将尾的班长),这是浩的职权范围,当不辱岳少侠之英名!”刘浩非常信任地说道。

“多谢将军提携!飞自当尽心竭力,敢不效犬马之劳。”岳飞感激道。“好。岳少侠,浩要前往大元帅府商讨军情,恕不奉陪,若有军情,定当招尔等前来。”说完,刘浩离开帐中,前往大元帅府。有人将岳飞等四人领到新兵帐中,虽然岳飞是再度从军,但改弦易辙之后,仍须与新招募的乡勇同吃同住同训练,这是军中铁律。

按下岳飞等人暂且不表,单说前军都统制刘浩来到大元帅府,此时,大元帅赵构,元帅陈亨伯,副元帅宗泽、黄潜善、汪伯颜等齐聚中军大帐,当等刘浩一到,赵构急切问道:“刘将军,不知近来招兵情况如何?”“回禀康王千岁,招兵之事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相州子弟拳拳报国之心为天可表,不劳千岁担忧!”刘浩答道。

“好。刘将军辛苦了!今日你我君臣共同商议,如何招集人马?如何筹措军饷?如何出兵迎请二帝?”赵构激动地说道。这时,元帅陈亨伯道:“康王千岁,金兵也没什么可怕的,此次金兵入侵,主要是我大宋淬不及防,童贯老儿昏庸无能,臣若提十万兵马,定可大破金兵,解京城之围。”

听了陈亨伯的话,黄潜善、汪伯颜、刘浩等人无语,宗泽听不下去了,道:“陈元帅,宗泽老迈,无力解京城之围,致使二帝受辱,万死难报君王。而陈大夫当时也领磁州总兵,为何按兵不动,洞若观火呢?”“你……宗泽,本帅念你老迈,不与你计较,败兵之将,何以谋?”陈亨伯气咻咻道。

“各位爱卿,不要为当初之事起争执,望大家看在国难当头,二帝受辱,黎民百姓生活之倒悬,精诚团结,共赴国难吧!”赵构急忙阻止道,黄潜善、汪伯颜、刘浩都起身劝慰宗泽。

宗泽道:“康王千岁,臣以为:大元帅府目前紧要任务是招兵买马,抓紧训练士卒,一方面大元帅府差人前往江南催办粮草;另一方面让韩世忠驻扎曹州,与相州大元帅府对汴梁周边地区的金兵形成钳制之势,然后,打通相州与大名府的同道,为北上抗金作好准备,不知千岁以为如何?”

“嗯……本王以为可行,不知其他爱卿以为如何?”赵构故作深思熟虑,然后向其他几人问道。对于宗老元帅的谋略,刘浩、汪伯颜洞悉,黄潜善随不甚懂,但他想到宗老元帅老臣谋国,必有深意,遂与刘浩等人答道:“臣等以为,宗老元帅智勇过人,谋略精当,我等赞同!”

确实,宗泽作出这样的谋略,自然有他的深意,目前,金兵尚未完全退出大宋,西边有完颜宗辅的十五万人马且战且退,金兀术率领的兵马仍然固守在金宋边界,汴梁周边还有留守的金兵。更何况,宗泽听说,二帝被掳后,完颜吴乞买下诏,封张邦昌为大楚皇帝,如果张邦昌真心投靠金人,那么,张邦昌的傀儡军,加上金兵留守部队,必然成为相州兵马大元帅府的心腹之敌,让韩世忠固守曹州,打通大名,这样可以让相州、曹州、大名形成三角,震慑汴京的张邦昌。

“好!刘将军,本王命你派遣踏白军前往大名李固渡探察敌情,然后,出兵大名,打通我军后方,适时出兵北上,迎请二帝。”赵构手持金坯令箭道。“臣刘浩谨遵大元帅号令!”刘浩躬身上前,接过令牌。

刘浩回到前军大帐,思虑再三,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岳飞,他认为,此次打通大名至关重要,自己手下虽有偏将军,但无法与岳飞相比,金兵一路撤退,一路留下人马压阵,目的很明显,就是防止宋军偷袭,而留下的将军必然有过人之处,绝非自己的偏将军所能敌,一旦派去的踏白军遭遇不测,对刚刚组建大军的士气必遭影响,故而,他犹豫再三,还是让岳飞前往。

岳飞接到刘浩的命令后,披挂整齐,领着汤怀王贵张显三人,另外摔二十名踏白军前往大名李固渡探察敌情。李固渡离大名府有百里之遥,反而与相州相距甚近,二十四人骑上马,不消半日,他们已经来到李固地界,时日尚早,岳飞领张显前往李固金兵大营,汤怀领十人迎李固渡往上探察,王贵领十人迎李固渡下游探察。

很快,岳飞来到金兵大营,只见金兵大营约驻扎一万人马,虽然是撤退的金兵,可大营驻扎的井然有序,营门、木栅栏、陷马坑、弓弩埋伏等颇有章法。岳飞与张显没有贸然近前,躲在远处清点帐篷,估算着驻扎的人马。

这时,岳飞对张显道:“五弟,你在这里守着马匹,我去抓个‘舌头’来问一问,他们究竟是谁的手下?守将是谁?”张显答应一声,牵过岳飞的马缰绳,岳飞在马上一个“随风落絮”,几个起落,无声无息地来到金兵大营。此时,天色暗淡下来,他来到一处营帐,从里面飘出饭菜的香味,估计是金兵做饭的地方。

说来也巧,只见一个金兵匆匆忙忙向帐篷后面跑去,一边跑,一边解裤子,岳飞知道,这名金兵是内急,一个“乳燕归巢”,整个人像一片树叶落在帐篷顶上,待金兵“唏嘘”完毕,岳飞一个“落叶随风”,飘到金兵身旁,未等金兵作出任何反应,一个“妙手穿针”,电光石火般将金兵点倒,然后拖到黑暗之处,抽出湛卢宝剑架在金兵的脖子上,问道:“快说!你们这里驻扎了多少人马?主将是谁?”

金兵如同展砧上之肉,慌忙道:“将爷,不要杀我,我说,我们是大王子完颜宗望的手下,这里有五千人马,主将是浦察鹘拔鲁。”一听金兵的话,岳飞严厉道:“你在撒谎,我看你这里的营帐,起码有一万人马,为什么说只有五千人马?”金兵一看岳飞动怒,连忙道:“军爷饶命!这里只有五千人马,驻扎这些营帐,都是疑兵,就是怕宋军的踏白使前来探察,小的不敢骗你。”

“好吧!我暂且将你放在地窖里,就看你的造化了,待宋军攻破营帐,再来放你。”说完,岳飞伸手点了金兵的死穴,然后将他藏在一个废弃的地窖里,飘身退出金营。

岳飞来到张显身边,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对张显道:“五弟,我打探清楚了,这是金国大王子沾罕(完颜宗望)留下的后续部队,主将是拉罕的副将叫蒲察鶻拔鲁,如今只有五千人马,建造这么多帐篷,为的是疑兵之计。走,我们到上游看看去!”说完,两人迎着李固渡往前走。

正在这时,岳飞张显听到一阵枪棒的碰击声,紧跟着就听有人喊:“将军,他们只有十一个人,快把他们擒住,回去向大王子请功,将军一定会加官晋爵!”“好!本将军这就擒他。”一个粗壮有力的声音道。岳飞张显打马如飞,匆匆往交战的地方赶,他们从金兵的喊话中可以确认,这十一个人分明就是汤怀及军士。

岳飞张显尚未来到近前,只见前面一列金兵,高举松子火把,将周边照的通亮,一员番将,手持短把浑铁枪向马上的汤怀分心便刺,这员番将正是蒲察鶻拔鲁。

马上的汤怀也不含糊,左右手各拿一截短棍,见浑铁枪快要刺到,左手铁棒一个“把臂挡门”,“铛”的一声,将浑铁枪稍稍格挡一下,就这一下,汤怀左手的铁棒好悬没有掉落下来,好在汤怀双棒齐出,右手铁棒直奔蒲察鶻拔鲁持枪的手腕。

蒲察鶻拔鲁一看,虽然自己的枪尖可以刺中汤怀的左肩,但自己的手腕就会被打废,在双方实力悬殊之下,蒲察鶻拔鲁不肯硬拼,他撤枪挡棒,与汤怀打出去的右棒碰击在一起,只见枪棒撞击在一起,闪出一溜耀眼的火花,汤怀在马上一侧歪,险些从马上掉了下来。

岳飞一边催马,一边高喊:“三弟,休要担惊,少要害怕,为兄来也!”其实,在岳飞张显催马过程中,他们已经看出,汤怀不是番将的对手,在兄弟之中,汤怀是身体最弱的一个,使用的是小而巧的短兵器,若是张显对阵这员番将,可以胜算,但是,身负打探军情任务的岳飞等人,时间非常宝贵,打败番将,回营交令,刻不容缓,所以,岳飞没有让张显出战,自己亲自催马上前。

蒲察鶻拔鲁一看,又来了两员宋军小头目,根本没把岳飞等人放在心上,哈哈大笑道:“弟兄们,又来两位送死的,本将军一块送他们上西天。”说完,浑铁枪攥紧了,照着岳飞的前胸就是一个“无孔不入”。

就在蒲察鶻拔鲁大枪刺出,岳飞右脚尖一点马的得胜勾,“咯吧”一声,沥泉神矛已然在手,只见他一个“磨盘扫雪”,撩开蒲察的浑铁枪,紧跟着一个“白蛇吐信”,沥泉神矛疾如流星,快似闪电,不偏不倚刺在蒲察鶻拔鲁的哽嗓咽喉,没容他哼一声,死尸倒于马下。金兵一看,自己的主将未出两招便被宋军小头目刺于马下,“哎呀”一声,四下逃散。

岳飞挂好枪,随手抽出湛卢宝剑,催马将蒲察鶻拔鲁的头颅割下,有一名士卒刚刚将头颅包裹好,只听上游冲过来一哨人马,高喊:“冲啊!杀啊!别让南蛮子跑了!”一员番将领着近两千人马向岳飞等人冲来,岳飞一看不好,赶紧让众人上马火速离开此地,不宜与金兵久战,报告军情要紧。

那位问了,作为金兵主将的蒲察鶻拔鲁为何不在驻扎的营帐,为何与汤怀在上游相遇呢?原来,蒲察接到主子拉罕的命令,说大宋康王赵构逃离金营,近期在相州组建兵马大元帅府,要求沿途留守的金兵加强戒备,以防宋军偷袭,尤其是蒲察的李固渡是险要之地,它是打通相州与大名咽喉要地,也是金兵南下的三个重要门户之一。

所以,蒲察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一日两次巡查敌情。今日下午是蒲察第二次巡查,他领着金兵巡查了十里之遥,路上正好遇到拉罕信使,告诉他,天黑之后,拉罕会给蒲察增派两千人马,后日天黑再增派三千兵马,让他固守李固渡。

眼看就要天黑,蒲察领着巡哨的人马准备回营,恰在此时碰到往上游探察的汤怀,两下一见面,就打在一起。这真是:八仙无意丢仙丹,只因恶龙逞*强;虚无荒岛向龙宫,笑把丹元作憩床。兄弟从军为报国,习得好武献帝王;萧峰点醒岳鹏举,阿紫得救中武林。

岳飞领着汤怀张显等人,杀了蒲察准备离开,恰在此时,金兵大队人马赶到,向十几个踏白军冲来,岳飞不愿与金兵金将过多纠缠,赶紧回去向大元帅府禀报军情,所以,他催促张显等人火速离开,自己也打马离开李固渡。金兵金将怕中宋军埋伏,未作追赶;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王贵领十名士卒回到约定地点,二十四骑急速返回兵马大元帅府。

得知岳飞等人回来,刘浩亲自迎到营门口,并把岳飞报告的消息立即告诉赵构等人,赵构听了,非常高兴,不仅得知敌军的实情,还斩杀金国的一员副将,赵构道:“刘将军,岳飞刺探军情,斩杀敌将有功,授正九品成忠郎。刘将军用人得当,授康王玉坠一枚,以示褒奖,所有官职记录在册,待日后一并报奏朝廷。”

刘浩赶紧谢恩,回来将康王授正九品成忠郎一事告诉岳飞,岳飞一边道谢,一边不敢接受,刘浩不解其意,岳飞告诉刘浩,自己的祖父名讳成,所以,“成忠郎”一职,实不敢受。刘浩听吧,哈哈大笑,道:“这个好办,待明日升帐,老夫再禀明大元帅,另授他职。”

第二日,刘浩果然没有食,禀明赵构后,改授岳飞为寄理保义郎,保义郎比成忠郎高一个级别,但是,加上寄理就和正九品成忠郎同一级别,因为,寄理就是代理或者为副的意思,这样一来,岳飞领汤怀王贵张显三人从军不久,就得到升职,众兄弟皆大欢喜,为岳大哥感到骄傲和自豪。

按下岳飞在兵马大元帅府从军暂且不表,单说东京汴梁的太宰张邦昌,自徽钦二帝被掳北国,大金皇帝完颜吴乞买又强下诏书,册立自己为大楚皇帝,世代臣虏于金国,大宋的遗老遗少、城中的官宦百姓,一片哗然。

登基之日,张邦昌升文德殿为金銮殿,在御床西边设龙位受百官朝贺,但他传令百官须隔着屏风弯腰拜之,而留守王时雍为讨好张邦昌,率百官跪拜,张邦昌未敢接受。

登基那天,天色十分惨淡,乌云蔽日,阴风四起,百官想到国破家亡,山河破碎,从此要屈节番邦蛮族,个个脸色沮丧,毫无喜庆之色,张邦昌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唯有王时雍、吴拜、莫俦、范琼等人欢欣鼓舞,得意洋洋地簇拥在张邦昌左右,俨然是辅佐新皇登基的开国元勋。百官参拜已毕,王时雍等人又跪倒在地,请求分封。

张邦昌封王时雍为权知枢密院事领尚书省,吴拜为权同知枢密院事,莫俦为权签书枢密院事,吕好问为权领门下省,徐秉哲为权领中书省。并下令百官:“多日以来朝廷常有变故,诸大臣司职已就,从令以后,由御史台监督,大家要各遵法度、各司其职。”

自此,他还传命百官,自己不称“朕”,只称“予”;称传谕为“宣旨”;称手诏为“手书”;执政、侍从可以坐议国事,可称其名;平素不着帝服,遇金人方可着龙袍,饮食起居均不行天子礼。并哀叹道:“予慑于金人屠戮之忧,不得已而为之,今忍辱负重,蹑位登基,心中实属惴惴不安,望各位大臣谅予之苦衷,尽心竭力,维护一方之稳定,戮力同心。”

他的话,忠臣贤良嗤之以鼻,王时雍、吴拜、莫俦、范琼诚惶诚恐,唯唯诺诺,赶忙跪拜道:“臣等当尽牛马之力以奉陛下!”张邦昌故作不悦道:“不要称予为陛下,当以邦昌相称耳!”王时雍等人随之应允,心中却高兴万分。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将花蕊夫人的那首诗谱成曲,到处传唱: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四十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让懦弱无能的张邦昌整日如坐针毡,加上完颜吴乞买bi他搜刮贡银,他只得以退位来威胁金国。

其实,从张邦昌的内心来讲,当皇帝,他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可是,金国下令:三月初七不登基,一日杀一名宋之大臣。张邦昌无奈,不得不仓惶登基。

佐理朝政时,他把文德殿作为自己批阅奏章的地方,要知道,以前徽宗、钦宗批阅奏章,接见朝臣都是在垂拱殿;以前的皇帝都是面南背北,而张邦昌则是面北背南,以示有别皇帝。

张邦昌嗣位之初,为了笼络人心,推恩四方,他想大赦天下,但又不敢明,期期艾艾道:“蹑位之初,予想恩惠天下,却不知如何眷泽?”范琼上前跪倒道:“皇上说的是,新皇登基,理应大赦天下,此乃百官之福,百姓之福啊!”

张邦昌虽然没有接话,但心中甚悦。权领门下省的吕好问向张邦昌问道:“京城四壁之外,都为金人所占,大赦天下是指赦免哪个天下?”此话一出,张邦昌哑口无,难堪万分。少顷,张邦昌又道:“各位朝臣,金人多番催促予,派人搜索赵宋皇裔,捣毁赵室宗庙,予惶恐不安,奈何?”

吴拜道:“陛下为大金册立的皇帝,若是不遵照金人之嘱,焉能自保?臣以为:应急速捣毁赵室宗庙,搜索赵宋后裔方为上策!”张邦昌听了,捻着胡须,频频点头。吕好问气昂昂地上前喝道:“不可!”张邦昌惊愕地看着吕好问,道:“吕留守,此为何?”

吕好问昂首挺胸道:“相公对天下人说,忍辱负重,屈节金人,蹑位登基,实出无奈,而今金人既去,相公应徐图后举。相公请三思,过去大臣劝谏,人心所向都是慑于金人的暴虐。现在金人已去,相公如何能威风依旧。如今康王是皇室后裔,领兵居外,众所归心,为什么相公不自黜帝位拥戴康王?为今之计,应册立韦贤妃为元佑皇后,请康王正位,庶获保全。”监察御史马伸也出班行礼,主张奉迎康王。

张邦昌的死党王时雍却不以为然道:“而今已是骑虎难下,陛下应深思熟虑,方作定择,以免来日后悔莫及矣!”徐秉哲也赞同王时雍的说法,可是,张邦昌没有答复,当即宣布退朝。第二日早朝,张邦昌下“诏”,册封远在金营的赵构之母韦贤妃为皇太后,一边对金使唯唯诺诺,怕金人要了自己的老命;一边害怕康王赵构起兵,灭了自己的九族,整日里提心吊胆,受着两头不讨好的夹板气。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岳飞领汤怀王贵张显三人在刘浩前军帐下,除了出去侦察敌情,就是与士卒一同训练,尤其是岳飞负责的踏白军,在岳飞的调教下,军容严整,纪律严明,训练中进退有素,士气高昂。前军统制刘浩欣喜非常,时时看望和告诫岳飞道:“即使是功劳盖世的上将军,莫不与士卒打成一片,能一呼百应者,充其量为百夫长,能号令三军者必备旷世奇才,望岳少侠竭尽所能,匡扶社稷。”

一晃眼,岳飞从军月余,招募的兵勇以及大元帅府原有人马,已达八万之众。这一日,康王赵构坐在中军大帐对众人道:“各位爱卿,本王自奉诏建兵马大元帅府至今,已有些时日,各位爱卿披肝沥胆,公而忘家,戮力同心。现如今,本王的兵马大元帅府兵精粮足,可否与金人一战,还望各位爱卿早图良策!”

宗老元帅身披铠甲,躬施一礼道:“千岁,兵马大元帅府虽有精兵八万,但与金人一战,为时尚早,其一,敌强我弱,金兵尤以铁骑为主,我军胜算不大;其二,我军粮草皆由江南供给,路途遥远,难以为继。臣以为,为今之计,先打通大名府,奠定我军后方,进可攻,退可守,然后,出重兵拿下汴梁城,亦可以康王之名佐理朝政,大宋人心可定矣!”

到此,赵构、黄潜善、陈亨伯方知宗泽之策略,尤其是赵构大喜过望,道:“宗老爱卿,依你之计若何?”宗泽道:“康王千岁,大元帅府建立日久,若无动作,必冷了人心,以微臣之计,立即差人前往曹州,告诉韩世忠出兵,佯攻京城;千岁可派一支人马攻破李固渡,直抵大名府。然后,千岁可派得力人手固守大名,招募军足,聚草屯粮,大部人马回撤,准备攻打京城。”

赵构听了,哈哈大笑道:“宗老爱卿,此乃匡扶社稷之妙策也!”陈亨伯看到赵构褒奖宗泽,出了自己的风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冷笑道:“康王千岁,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不劳千岁动忧,想那京城,金人已经退却,不足为虑也!臣派出两支人马,一路攻打大名府,一路攻打京城,双管齐下,事半功倍,何苦这样来回折腾呢?”

“陈元帅,这……这当真能事半功倍吗?”赵构惊讶地问道。还没等陈亨伯答话,宗泽惊恐地喊道:“万万不可!康王千岁,此举无异于飞蛾扑火!”“宗泽,有何不可?你是不是让金兀术吓破胆了!”陈亨伯耻笑道。

“陈亨伯,你不要以为自己带几天兵,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大元帅府的兵马还不到金国西路军的一半,前有金兀术撤退的军队,后有沾罕留守京城的援军,西边有得罕(完颜宗辅)掠夺的人马,四周环敌,我军怎可分兵,且不知金兀术的人马是真退,还是假退,是退出大宋,还是伏于大宋,目前还不得而知,若是中了哈密嗤的诡计,悔之晚矣!”宗泽历陈利弊道。

“千岁!宗老元帅说的有理,臣以为,还是派出部分人马,集中精力攻打大名,用韩世忠的人马钳制京城,方为上策,否则,金国一旦回军,大元帅府危矣!”老谋深算的黄潜善对赵构道。赵构听了二人的话,心里在盘算,事半功倍,当然是求之不得,但宗老元帅老臣谋国的忠不可不听,他知道,陈亨伯的主张,完全是为了抢风头,以前他沾着皇亲,也曾带过几天兵,要说打战,恐怕一次都没经历过,故而,深思熟虑道:“本王决心已定,派遣元帅陈亨伯执掌中军,前军统领刘浩为先锋,汪伯颜、黄潜善为右、后策应,摔五万人马全力攻打大名,本王与宗老元帅坐镇大元帅府,祝各位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众将遵命,各自回帐准备去了。五显大夫陈亨伯得意洋洋,虽然自己双管齐下的策略没有得到康王的准允,但赵构让他担当此次攻打大名的主帅,心里别提多高兴,骑着马,走在回帐的路上,身体左右摇晃,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好像天底下只有他会带兵打战,自己简直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韩信、诸葛亮。

回到大帐,陈亨伯吩咐士卒给自己端酒上菜,好像自己在外面挣了一个大功劳回来,一边喝酒,一边身体歪歪斜斜地喊道:“来人啊!告知各军各营,明日卯时开饭,辰时起营,随本帅前往李固渡,攻打大名,尔等要全力以赴,杀敌立功,给本帅长长脸。”“是!”正将、副将、偏将、准备将答应一声回营准备,陈亨伯一直醉卧在帅案前,手下士卒不得不将他送回营帐。

第二日辰时已过,众将官都等候在中军帅帐,唯有陈亨伯还没到,刘浩、黄潜善、汪伯颜等急得直搓手,行军打仗,军令如山,贵在神速,可是,主帅不照卯,别人奈何?有人禀报,赵构气呼呼闯进营帐,从榻上将陈亨伯拽起,他一看康王赵构站在自己眼前,赶忙道:“千岁,臣昨夜谋划攻打李固久矣,鸡鸣二遍方才合眼,不想误了点卯,臣罪该万死!”

赵构听陈亨伯这样说,也就软了下来道:“表舅,您为大宋安危殚精竭虑,本王知道。现在众将官都等在帅帐,还望表舅贵守军机要事为上!”“臣这就前去点兵!”说完,慌慌张张来到中军帅帐,他知道众将官都等候在那里,实在不好意思从前帐进入,悄悄从后账来到帅帐。

见主帅进账,擂鼓手“咚咚咚”擂起三通鼓,鼓声一起,众将官各就各位,听后差遣。陈亨伯抄起一枚令箭,高声道:“前军统制刘浩听令,命你摔二千人马为先锋,逢山开道,遇水搭桥,遇金兵一鼓而歼之,不得有误!”刘浩答应一声,上前接过令牌。

陈亨伯又抄起第二枚令箭,道:“后军统制黄潜善听令,命你统三千人马押运粮草随大队而行,不得有误!”黄潜善答应一声,上前接过令牌。待刘浩、黄潜善接过令牌后,陈亨伯站起身道:“众将官,随本帅立刻拔营,攻打李固,不得有误!”众将齐刷刷答应一声,回营拔寨。

且说先锋刘浩摔二千人马浩浩荡荡头前开道,大队人马紧随其后,飞龙旗、飞虎旗旗风招展,飞豹旗、飞镖旗漫卷天空,二十四员正将、副将、偏将、牙将、准备将,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陈亨伯,半个时辰不到,中军已经与先锋军落下一段距离。先锋刘浩,一马当先,催促先头部队赶往李固渡,打金兵一个措手不及。

相州离李固仅三四个时辰,虽然点卯的时候耽误了一会儿,但刘浩所摔的先锋军都是年轻力壮的精兵,三个多时辰后,已然来到李固金兵大营,刘浩命人前去讨战,擂鼓手擂响战鼓,高喊:“喂……金兵听着,大宋兵马大元帅府前部正印先锋官刘浩刘将军前来讨战,快叫你家主将前来受死!”

叫骂之后,金兵大营毫无动静,三通鼓之后,金兵仍然没有动静,刘浩叫人继续叫骂,可是,金兵大营就像睡着了一样,根本无人理睬,刘浩大怒,高喊道:“来人啊!上去一队人马前去攻打营门。”“是!”副将答应一声,领着百十号人冲了过去,队伍尚未来到近前,只听“梆梆梆”的弓弦之声,再一看,万箭齐发,跑在前面的宋军被射成刺猬,不到百人的队伍又退了回来。

刘浩再催促军卒骂阵,这时,只见金军营寨门口挂上“免战牌”,守门的士卒斜靠在门边睡觉,根本就不理你,刘浩气的哇哇暴叫,抽出钩镰枪就要往上冲,副将一把将他拦住,道:“刘将军,不可中了敌人的诡计,还是等元帅来了,再行定夺!”刘浩这才气哼哼地肋住战马,对所有士卒喊道:“原地休息,等待元帅兵马到来,我们立即攻寨!”

走了三四个时辰没有休息的宋军,一听主将要他们原地休息,一个个如释千斤重负,“哗”一声,躺倒一大片。得到信息的岳飞,催马过来道:“刘将军,不可躺倒休息,若是敌人此时冲出,杀我军一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也!”“哦!岳少侠,士卒们歇息,各位将官不可懈怠,陈

岳飞知道,此时,自己人微轻,说也白说,反而会遭致士卒的反对,想想,陈亨伯的大军紧随其后,确实也没什么大碍。刘浩赶到李固时,太阳刚刚偏西,一阵叫骂之后,足有一个时辰,金兵大营仍然毫无动静,刘浩真希望金兵金将冲出来,与他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可是,刘浩望眼欲穿,金兵金将也没人出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陈亨伯的大军依然没有赶到,岳飞再次来到刘浩面前道:“刘将军,此为敌人的骄兵之计,故意向我方示弱,但等我军士气殆尽,恐怕会倾巢而出,属下以为,应趁天黑前,立即安顿营寨,小心敌人偷袭。”刘浩想了想,岳飞的话很有道理,天色已黑,还不见增援大军,如此孤军深入,乃兵家之大忌。

刘浩激灵灵一下,赶紧上马,高声喊道:“将士们听着,立即起身,退后五里,安营扎寨!”将官们一个个拄着兵刃慢慢上马,士卒们躺在那里不愿动身,有的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刘浩赶紧催促道:“起身!安营!”

就在刘浩命人准备撤军之时,金兵大营像炸开锅一样,“吱呀呀”一声,大门洞开,忽然从里面杀出五千人马,高声喊道:“冲啊!杀啊!别让宋军跑啦!割下宋军人头可以请功领赏啊!”眨眼工夫,金兵金将像发了疯的公牛,没头没脑地向宋军杀来。

尽管刘浩紧催慢催,许多宋军躺在地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身首异处,刘浩指挥着人马奋力厮杀,一边杀,一边高声喊道:“弟兄们,不要慌,不要乱,陈元帅的兵马就在后方,只要我们拼死一战,一定能攻破金兵大营!”

五千金兵对阵二千宋军,在人数上绝对占了上风,岳飞领着汤怀王贵张显三人,奋力厮杀,保护刘浩,此时,五千金兵将宋军团团围住,如不杀出重围,二千人马,一个也别想活命。岳飞急了,对刘浩道:“将军,您摔大队人马杀出重围,属下领兄弟们为你断后,赶紧与陈元帅回合。”

说完,岳飞对汤怀王贵张显三人道:“兄弟们,我们四人往敌人密集地方杀,冲散敌军的队伍,掩护刘将军冲出重围。”“大哥,我们听你的!”说完,四人如同下山的猛虎,哪里人多,他们就往哪里闯。

汤怀双手擒着子母鸳鸯棒,左打右撩,棍棒碰着金兵的脑袋,就像是碰到西瓜上一样,沾上死,挨上亡。王贵手持金背砍山刀,催动战马,冲入敌阵,如同虎入羊群,金背砍山刀上下翻飞,风卷残云,金兵金将的脑袋滚落一地。张显更是不含糊,手使点钢枪,扎出去脑袋一串,抽回来死尸一行,金兵金将被这四员宋军小头目杀的魂不守舍。

岳飞看着三人精神十足,杀出彩来,心中非常高兴,一边斩杀敌将,一边保护三位兄弟。经岳飞等四兄弟这么一冲,包围宋军的金兵溃不成军,此时,刘浩已经领着大多数人马已经杀出重围,岳飞高喊一声:“兄弟们,撤!”“哗”的一声,四匹快马从金兵的缺口冲了出去。

刘浩摔人马已经突出重围,可追赶的金兵丝毫没有放弃,他们在后面紧紧追赶宋军,大有决一雌雄的架势。刘浩领着宋军哪敢喘息,幸亏有岳飞在后面断后,否则,伤亡更多,他们拼了命地想要与陈亨伯的兵马回合。可是,胜利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就在刘浩的人马快要赶到清风口时,从清风口传来万马厮啸的杀声。

原来,那个满腹草包自以为是的中军统帅陈亨伯,在调度完人马后,命中军缓缓随行,副元帅汪伯颜再三催促他路上不可停歇,一定在天黑前与前军回合,一是怕前军孤军奋进,二是怕中了金兵的埋伏。可是,舒适惯的陈亨伯如何能够听进去,不仅不快马加鞭,而且一个时辰一歇,百八十里路,愣是一天尚未到达。

中军大队人马到达清风口,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副帅汪伯颜看到清风口地势险峻,赶紧让队伍停下来,告诉陈亨伯天黑不能通过山谷,否则,就会犯兵家大忌,此时,陈亨伯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可是,他心中想到,康王让自己挂帅,若是一天时间尚未到达金兵大营,说出来太让人笑话了,再说,今天在谷口外安营扎寨,明天还要起营,自己还要受颠簸之苦。

想到这,陈亨伯看了看清风口,定了定心神,清风口一片寂静,他对汪伯颜道:“汪将军,本帅自幼熟读《孙子兵法》,孙子曰:众树动者,来也;鸟起者,伏也。本帅观清风口,树没有动,鸟没有起,哪来伏兵!”

汪伯颜道:“陈元帅,正因为树未动,鸟未起,其中可能有诈,请陈元帅想一想,现在正是众鸟投宿之时,为何不见鸟动,说明树林中有人,众鸟皆不敢入林,我们还是在山谷外扎营,明日再出清风口与前军回合。”

“咄!汪伯颜,你也算是从军多年将军了,如何能说出这番话来,你的意思是让本帅置前军于不顾,若前军遭袭,你有何颜面去见康王?”陈亨伯理直气壮地埋怨汪伯颜。“元帅,属下并非是不顾前军,元帅可命传令兵火速通知刘将军,退到山前谷口扎营,两军相距不到两里,前后有个照应。更何况,偌大个清风口没有一个飞鸟入巢,这是千真万确事实呀!”汪伯颜气哼哼地说道。

“汪将军,鸟兽不入林,更加说明林中没有埋伏。”陈亨伯蛮有把握地说道。“喔!陈元帅,此话怎讲?”汪伯颜诧异地问道。“汪将军,我来问你,鸟兽一般在何时入林?”陈亨伯向汪伯颜询问道。“鸟兽自然是黄昏之时入林。”汪伯颜道。

“这就对了,鸟兽在黄昏之时入林,现在是几时?本帅以为,鸟兽皆已睡熟耳!哈哈哈……”陈亨伯大笑之后,高声喊道:“传本帅将令:中军、右军、后军快速通过山谷,到李固渡安营扎寨!”“是!”众将答应一声,中军快速向山谷深处推进,右军和后军也随大队人马进入山谷。

浩浩荡荡的五万人马全部走进山谷,只听一声牛角号响,山林之中如同万马奔下,几里山谷喊杀声阵阵,紧跟着,滚木雷石,翻滚的火球,弓弩箭簇,像雨点一样向宋军袭来。山谷狭窄,一边是山,一边悬崖峭壁的沟壑,宋军退无可退,只会纸上谈兵的陈亨伯如同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揽崩舟一般,吓得魂不附体,高喊:“快撤!快撤!”本来三军将士想奋力往前冲,陈亨伯一喊“快撤”,五万宋军晕头转向,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前涌后堵,相互倾轧,死伤无数。

眼看五万人马损失惨重,经验老道的汪伯颜、黄潜善,重新组织人马,让盾牌手挡住山体一边的进攻,三军往两端撤退。就在这时,只听山谷两头,杀声阵阵,做好伏击的金兵,进攻开始削弱,尤其是进来的山谷,出现一只万人左右的宋军,奋力向山上杀去,在山上打伏击的金兵,怎么也没想到,宋军已经全部进入山谷,怎么还有一只人马杀奔山上。而出去的山谷也是火光冲天,喊杀阵阵,一下子让金兵乱了阵脚,他们根本顾不上伏击谷下的宋军,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金兵疾速退回李固渡大本营,宋军三支人马合在一处,原来,杀奔山上的人马是宗泽驰援的督军,出口的宋军是刘浩败退下来的先锋军。宗老元帅清点一下人马,五万宋军损失近万,前部正印先锋官——前军统制刘浩在阻击追兵中阵亡,老帅宗泽心疼的几乎晕厥。不可一世的五显大夫陈亨伯低头走进帅帐,惶恐地请求老帅宗泽主持攻打李固渡重任。

那位问了,老帅宗泽不是随康王赵构坐守相州,如何会来到清风口呢?原来,攻打李固渡的大军离开后,宗泽来到大元帅府求见康王赵构,并对赵构道:“康王千岁,臣听说,今日挂帅出征,主帅陈亨伯竟然迟卯,是也不是?”康王赵构只好如实回答道:“爱卿,确有此事!不过,本王亲去帐中,陈元帅因思度攻打李固之计,一夜未曾合眼,故而误卯,现在,大军已去远矣!”

“千岁!臣并不是对陈元帅的误卯较真,为臣有丝丝隐忧,要知道,行军打战,贵在神速,此次出征当在寅时造饭,卯时出征,天黑前赶到李固,安营扎寨,准备停当。若是懈怠懒散,天黑之时通过清风口,而清风口山高险峻,谷底狭窄,遭遇金兵埋伏,我军危矣!”宗泽不无担心道。

“这……这如何是好!宗爱卿,本王知道陈亨伯不省兵事,本王让他担当主帅,为的就是刹一刹他的骄横之气,没想到,本王弄巧成拙,如何了得?”康王赵构急得直搓手。宗泽道:“千岁,你好糊涂啊!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千岁怎可以挫陈亨伯娇蛮之气,置五万人马于不顾,若是五万人马尽损,势必打消我抗金之锐气,大元帅府徒劳无益矣!”

“宗爱卿,这……这……为今之计当如何?”赵构急切地询问道。“千岁莫急,依为臣之计,臣领一万左军前往李固渡接应,若是陈元帅相安无事,自是皆大欢喜,若是前军遭伏,宗泽亦可救援,不知千岁意下如何?”宗泽道。

“这……宗爱卿,这样做恐怕不妥吧!若是陈亨伯没有遭伏,岂不是让本王与陈元帅有隙乎!”赵构迟疑道。“哦!千岁,这个无妨。为臣已经想好,千岁给为臣一万人马,备三百坛美酒,以犒赏之名前往李固,陈元帅必以千岁看重而誓破金兵,千岁与陈元帅无隙也!”宗泽委婉地说道。

“好!宗爱卿,本王给你一万人马,三百坛美酒,即刻前往李固犒军,若是一切如常,卿自不必说,若是前军遭遇变故,攻打李固的主帅,卿取而代之,军中实情,爱卿审度,不得有误!”“臣谨遵千岁帅令!”宗泽答应一声,备齐三百坛美酒,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往清风口。

果不其然,一万宋军尚未到达清风口,只听山谷之中传来喊杀之声,五万宋军遭遇金兵埋伏,宗泽非常心疼,大喊一声:“左军儿郎听真:前军遭遇敌军埋伏,我等将士不得惜命,冲上山,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解前军之危!”一万左军儿郎齐刷刷答应一声,不顾一切冲上山,抢占制高点,将事先埋伏的金兵打得屁滚尿流。

山谷那边火光冲天自然是刘浩败退下来的先锋军,刘浩在岳飞等人的拼命冲击下,大队人马冲出重围,还没赶到清风口,就听山谷喊杀阵阵,知道陈亨伯的五万中军遭遇埋伏。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先锋官刘浩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掉转马头要与追兵拼命。岳飞赶紧上前对刘浩道:“将军,此时回头,断然不可,一千先锋军无异于羊入虎口。”听了岳飞的话,刘浩急切地问道:“以岳少侠看来,当如何?”

“将军,当年关云长败走麦城,如何当道阻挡吴军?”岳飞启示道。“火,对,焚道。来人啊!所有军卒脱下军装号恺、粮食车架,阻于道中,点火焚烧,阻截追兵。”说完,刘浩亲自跳下战马,脱下铠甲,置于道中。其他将士一看,先锋官都将铠甲脱下焚烧,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展眼工夫,军装号恺,粮食车架在路上堆积如山,大火一点,火光冲天,后面的追兵只能望“火”兴叹。

可是,正是有了这堆大火,也送了刘浩的性命,正在山上伏击宋军的金兵金将,一看山谷出口燃起一堆火,一员将官模样的人,正在指挥着士卒焚烧铠甲,知道这是刘浩的先锋军败退下来,焚烧铠甲为的是阻挡后面的追兵,金将命令弓箭手用长臂弓射杀刘浩。刘浩脱去铠甲,一手拿着钩镰枪对士卒高喊:“快脱!快烧!冲进山谷与中军回合!解……”话未说完,一支带着倒刺狼牙箭,“砰”的一声,不偏不倚射在刘浩的前胸,刘浩“哎呀”一声,栽倒马下。

正在脱铠甲的岳飞汤怀王贵等人,听到刘浩栽于马下,赶紧过来救援,可是,狼牙箭太强劲了,箭簇直透心脏,即使扁鹊、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岳飞大叫一声,抢过一把弓箭,将金兵的弓箭手射死。

一个时辰的激战,金兵败逃,宗泽得知一切情况,对元帅陈亨伯道:“传康王千岁口谕:驳陈亨伯攻打李固渡指挥权,前军刘浩的兵马尽归兵马大元帅府左军。命副元帅黄潜善将刘浩将军亡灵送归相州,好生安葬,其余人马随本帅前往李固渡安营,不得有误!”“是!”众将答应一声,各自归置人马,迅速向李固渡进军。巳时已过,五万宋军终于在李固渡五里的地方扎下营寨,宗泽命汪伯颜担任夜防,生怕金兵趁宋军立足未稳偷袭。

一夜无话,黄潜善将刘浩灵柩运回相州,康王赵构知道大事不好,险些没有以头抢地,命人好生安葬刘浩暂且不说,单说副元帅宗泽,五万人马歇息一夜,第二日日上三竿,依然没有派兵出战,众将皆以为,宗老元帅爱惜士卒,不忍劳累出战,可是,一连三日,宗泽毫无出战的意思,众将不能理解,不要说金兵,就连宋将都以为宗泽怯战。到了第四天,宗泽命人在营门口挂上“免战牌”,众人更是不可理喻。

就连担负踏白任务的汤怀王贵张显三人,也对宗老元帅颇有微词,他们向岳飞问道:“大哥,以前在代州时,宗老元帅不是这样的,难道老了老了,胆子却变小了,为什么五万人马囤聚于此,不敢与金兵开战,若何?”“好戏就要开始了,这叫骄人之兵,引蛇出洞。”岳飞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一个‘骄人之兵、引蛇出洞’,老夫知道,此计能瞒过全军,唯独瞒不过你岳鹏举。”一个爽朗的笑声道。岳飞汤怀王贵张显四人抬头一看,哟!什么时候宗老元帅来到踏白军的营帐。四人赶紧跪倒给宗泽叩头,宗泽用手将四人扶起,道:“岳少侠,四位免礼!”岳飞赶忙道:“老元帅,快不要这样称呼,属下等皆为宋军一兵卒,何劳元帅亲往,属下兄弟四人承受不起。”

“好!老夫以后不再称尔等为少侠,既已从军,谨守军中法度。不过,老夫一向看重你等才能,故而来营中向鹏举请教一二。”宗泽当仁不让地说道。“元帅如此说,折杀小人了,岳飞乃宋军一士卒,敢不以死而报家国,更何况,老元帅是岳飞的救命恩人,何当元帅一个‘请’字?”岳飞谦恭道。

“岳飞,老夫虽老,但行军打战从不自专,全军将卒只要有好的战法,老夫皆可请教。今日,老夫的骄人之兵、引蛇出洞的计策既已被你识破,老夫还想问教于你,假如金兵不为所动,或以少兵挑衅,何以对之?”宗泽向岳飞请教道。

岳飞凝思一下,道:“以清风口金军大胜,宋军大败而论,一连三日,金兵应该有所动,其一,金兵并知道宋军的主帅换位,其二金兵必以宋军吓破胆等待援兵。以属下估计,明日金兵必派少许人马前来试探,我军可高挂‘免战牌’,后日,元帅可退兵里许,再次示弱,金兵必派重兵攻营,以防我军增援;此时,元帅可派副元帅汪伯颜夜间绕道断其归路,然,金兵未必会全军出动,只要我军一举大败前来挑衅的金军,乘胜追击到金兵营下,以火弩攻之,李固可破矣!”“好!好计。”宗泽大声疾呼。此时,汤怀王贵张显三人才明白,宗泽为何停兵休战。

第二日,金兵果然派遣一名偏将,领五百人马前来挑战,众将皆摩拳擦掌,摇摇欲试,只听宗泽大声说道:“来人啊!高挑‘免战牌’!”众将一听,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囊,对宗老元帅此举高呼:“元帅,一连多日,我军休整完毕,士气正旺,金兵前来挑战,为何不战?”

宗泽道:“清风口一战,我军士气疲乏,不可与金兵硬拼,待休整数日,再与金兵交战。”众将只好退回各自的营寨,就连纸上谈兵的陈亨伯也哼了哼鼻子。金兵挑衅了一个多时辰,见宋军高挑“免战牌”,大骂宋军是贪生怕死的宋猪,气的宋将咬牙切齿,但又不敢违抗元帅将令。

午时一过,元帅宗泽命全军将士拔营,退后三里,将大营安扎在一个山脚下,前面有两个路口,一个通往金兵大营,一个通往相州,无论是谁,一看这种驻扎,就知道是宋军在等待援军。众将都围到中军大帐对元帅宗泽道:“元帅,此前的安营扎寨颇合兵法,如今这样安营,所从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我之众,此为围地死地也!”宗泽答道:“本帅决意如此,不得多,众将退下!”

这个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金兵大营,担当李固渡金兵大营的主将萧斡里也猛安孛堇(猛安孛堇是金语千夫长),他听说宋军驻扎在山下等待援兵,哈哈大笑道:“各位将军,宋军已经被我军吓破胆了,退后扎营,等待援军,明日我军全部出战,一举而击破宋军,以显我大金之神威!”谋克孛堇(百夫长)仆散阿都满道:“将军,此举莫不是宋人的诡计,我军不可全军出战啊!”

“哈哈,仆散将军是不是太过小心了,宋军如此扎营,明显是等待援军,如果我军错失良机,岂不可惜?”萧斡里也说道。“将军,仆散也知道宋军如此扎营,绝非上策,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扎营,岂不是故弄玄虚,引诱我军前往!”仆散解释道。“不会,不会。宋军如此扎营,只能说明宋军主将是一个酒囊饭袋,否则,宋军如何会中我清风口之计也!哈哈哈……”萧斡里也自信满满地说道。

“将军,我看,不如这样,今日夜间,末将领五千人马,潜入宋军大营之后山,多准备一些硝烟硫磺,一准将宋军大营烧个精光,将军看如何?”仆散说道。“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仆散将军要留守大营,本将军今夜亲往,一举擒获宋军主帅。”萧斡里也说道。“好吧!愿将军今夜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嗯!取了宋军主将人头,破了宋军,本将军为你请功!”萧斡里也得意洋洋地对仆散阿都满说道。

此时的宋军大营也是非常紧张,众将当心金兵会居高临下,利用火攻。宗泽擂鼓聚将,众将官来到中军大帐,只听老帅宗泽抄起一枚令牌,高声道:“右军统制汪伯颜听令,命你摔五千人马,天黑后悄悄掩于山之西侧,待我军大营火起,立即断其金兵归路,不得有误!”“是!末将遵命!”汪伯颜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老帅又抄起一枚令牌,高声道:“众将官,今日申时造饭,酉时悄悄退出大营,不得有误!”“遵命!”众将听到这里,方知宗老元帅一直不出战,目的是引蛇出洞,眼看大战在即,三军将士,一个个摩拳擦掌,暗地较劲,一定要杀金兵一个片甲不留。

这真是:蹑位登基实为奸,难洗‘卖国’照汗青;暗嘱康王脱身险,撑起赵宋一片天。国人不知相公意,留得骂名满世间;自古功过任评说,平息众怒委屈君。献良策岳飞崭露头角,纳忠宗泽誓破金兵。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宋军按照宗泽的帅令,悄悄撤出大营,只在营门口、营帐边布置一些草人,穿上军装号铠,像模像样地站在那里放哨,除了汪伯颜带走的人马外,其他将士全部掩藏在山的一角,但等金兵冲下营寨,便聚而歼之。

等待的时间非常漫长,二更已过,更敲三鼓,只听宋军大营的后山之上,传来悉悉的脚步声,只听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小声地喊道:“点火!放箭!”紧跟着松把、火球、火弩如同漫天飞雪投向宋军大营,几十名故弄玄虚的游奕军,在宋军大营中到处乱跑,高声喊道:“不好啦!金兵来偷袭啦!赶紧跑啊!”那边的游奕军也在高声喊道:“各位兄弟呀!了不得啦!金兵火烧大营啦!快点跑吧!跑晚了,脑袋就搬家啦!吃饭就不香啦!”

听到宋军大营一片大呼,萧斡里也大喝一声道:“金兵弟兄,杀死一名宋军,赏银一两;杀死一名将官,赏银十两。跟我冲,冲啊!杀啊!”随着萧斡里也的大喊,金兵金将如同捅了巢穴的马蜂,蜂拥而至,一边扔火球,一边往山下冲。五千金兵冲到宋军营门口,看到宋军大营燃烧的是稻草人,情知不妙,高喊:“不好啦!我们中计了,宋军大营空无一人,赶紧撤吧!”

这回该轮到金兵金将相互倾轧,杀到营门口的金兵往回跑,后面不知情况的,还在拼命往前赶,两下里一冲撞,金兵金将蒙头转向,还没等他们回过味来,掩藏的宋军如潮水般地涌来。萧斡里也一看不好,知道自己骄兵过甚,悔不听仆散的忠,果然中了宋军的引蛇出洞之计。

萧斡里也骑上战马,高喊:“快撤!快撤!”然后,一溜烟似的往金兵大营逃去,五万多宋军像包饺子一样,将金兵聚而歼之。跑得快的,紧随萧斡里也身后,可是萧斡里也跑着跑着,他肋住了战马,因为,前面由五千宋军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为首的一名宋将,手擒双鞭等候在那里,此人正是副元帅、右军统制汪伯颜。

只听汪伯颜高声喝道:“金贼,本将军在此,还不赶快下马投降!投降我军,饶尔不死,敢说半个‘不’字,让你死尸栽于马下!”萧斡里也一看这架势,硬拼只有死路一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到这,他对汪伯颜道:“老匹夫,你看看你的背后,大金兵马已经杀过来了。”

汪伯颜一愣,自己断了偷袭金兵的归路,可金兵大本营依然有兵马,此时若背后偷袭,自己将功败垂成,所以,他不自觉地回头向金兵来路观望,趁此机会,萧斡里也催马下了坡道,顺着河沿快马加鞭,急急如惊弓之鸟,忙忙如漏网之鱼,也不辨东西南北,一口气逃了下去。

宗泽领着大军,一边围歼,一边向金兵大营推进,黑夜之中,五万人马高擎火把,如同银河落到了地上,宋军早已准备好弓弩手,将火弩射进金营,工夫不大,金兵大营火光冲天,许多金兵急于救火,宋军很快攻入金兵大营,五千负隅顽抗的金兵,在数倍于己的宋军面前,人头滚落一地,谋克孛堇仆散阿都满也在混战中被张显杀死,整个攻打李固渡的战斗,除萧斡里也逃走外,以宋军大胜,金兵惨败而告终。

扫清李固渡的金兵守军,宋军在宗泽的率领下,趁胜追击,一举拿下大名府,命副元帅汪伯颜代行大名府知州,彻底打通相州与大名的通道,振奋了大宋上下的抗击士气,为康王构建立南宋奠定必要的基础,同时,也更加激怒了亡宋之心不死的完颜吴乞买,他让西线的得罕(完颜宗辅)迅速东移,与留守汴京的守军连成一线,剑锋所指,直奔相州,准备将新生的抗金力量扼杀在摇篮中。

打通大名后,李刚、宗泽等人考虑到赵构的安危,劝说他弃相州,而入大名。岳飞按照大元帅府的指令,前往滑州侦察敌情,率一百名骑士深入滑州南部近开封府的地界侦察。在回归途中,与黄河冻冰之上的金兵发生遭遇战。岳飞劈杀一个金将,将金军杀退,因功升“从八品秉义郎”。

赵构离开相州后,岳飞汤怀王贵张显随宗泽转战开德府,接连同金军打了十三战,每战必捷,在最后一次战斗中,岳飞射杀金兵两名执旗者,率骑兵突袭金兵后方,俘获大量的军械,暂时阻止了金兵疯狂的进攻,岳飞也因公转升“正八品修五郎”。

这一日,宗泽的二万六千左军在开德府休整,黄潜善率三万六千人马随赵构护驾,岳飞汤怀王贵张显四人也利用此次战斗间隙好好休息。这时,有军卒来报:“禀报修五郎,外面有一位女侠求见!”汤怀王贵张显一听,以为求见的女侠,必是思阳无疑,汤怀使了个眼色道:“大哥,你在这里,我等兄弟前去迎接!”“好吧!劳烦各位兄弟了。”岳飞一边看书,一边道。

汤怀领着王贵张显来到营帐外,只见营帐外一匹高大的枣红马,马上一名身披红色斗篷的年轻女子,脸上围着一块红色纱巾,见三人出来,女子从马上下来,向汤怀王贵款款一拜道:“师妹紫檀拜见两位师兄!”向来嘴不饶人的汤怀大笑道:“原来是紫檀师妹来军中看夫,我等还以为是哪路神仙?”说着,将张显推到紫檀面前,弄得张显满脸通红。

岳飞听到四人的对话,知道来人是师妹紫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出来道:“快请进账!紫檀师妹没随师姐回归天山,如何会来到这里,莫非家中有所变故?”“哦!师兄,家中没有变故。我是奉嫂子之命,前来给岳师兄捎个口信,前几日,丐帮洪帮主飞鸽传书给太行分舵,务必将消息告诉师兄,雁门关萧老前辈身负重伤,请师兄火速前往雁门关,嫂子要亲自来,这种兵荒马乱,紫檀说什么也不能让嫂子冒险,故而,来营中给师兄捎信。”紫檀将自己来营中的情况道了出来。

岳飞一听,心头大骇,当今之世,谁人能是萧老前辈的敌手,竟然连威震八荒的萧老前辈也会身负重伤,看来敌人太可怕了。既然义兄洪七捎信来,必然是遇到难处,我岳鹏举岂能这样袖手旁观。想到这,岳飞起身道:“师妹紫檀你在这里好生休息,我这就去向宗老元帅告假,前往雁门关,我走后,踏白军的诸多事务由张显负责,为兄速去速回。”说完,岳飞匆匆赶往宗泽大帐。

岳飞来到宗泽的左军大帐,老帅为目前的军情审时度势,岳飞走上前,轻声道:“宗老元帅,属下有一位前辈故人身负重伤,属下想向老帅告假,前往探望,还请老帅恩准!”宗泽一听岳飞前来告假,若非要紧之人,他决不会轻告假。连忙道:“哦!岳将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然是前辈故人,无不批准之理,此间暂无军情,你可前去探望,不过,本帅听说相州南北皆有响马,岳将军若能够收复响马,此乃大功一件,亦可增添我抗金之力量,此公私兼顾,无告假之说耳!”

岳飞答道:“属下探望前辈之后,竭尽所能,报答老元帅的知遇之恩!”说完,岳飞躬身施礼,退出帅帐,回到自己营中,牵出闪电搏龙驹,准备离开开德府,汤怀王贵张显出来相送,岳飞道:“紫檀师妹在此,五弟就不要送了,有三弟四弟相送即可!”

“去去去!有我俩送大哥就可以了,你还是看紫檀师妹去吧!”汤怀说着,用手将张显推入帐中,随后上马,送岳飞出营。汤怀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哥,这个萧老前辈是不是与师傅齐名的萧峰萧老前辈?”

岳飞用手示意道:“嘘……不可乱,正是这位萧老前辈。当年,他在雁门关自戕,被高人得救,可萧老前辈不愿背负胁迫义兄的骂名,一直幽隐于雁门关绝谷;因此,耶律洪基不敢背叛自己的誓,整日沉迷酒色,荒废朝政,酿成灭国的悲剧,为此,萧老前辈更是心中抱愧,一直未露真颜。前些日,为兄正是得到萧老前辈的信息,赶往蓬莱山,老前辈一直在暗中相助于我,牟平的大船离开丹元岛后,一直没有老前辈的消息,想必,他是暗中跟踪牟平一伙至北国,却不知为何身负重伤,以萧老前辈武功造诣,什么人还能伤得了他,真是令为兄不敢想象啊!”

“大哥,既然如此,还是让我们一同陪你去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汤怀不无担心道。岳飞道:“不用了,三弟。此时军中正是用人之际,为兄一去,踏白使的任务就落在你们身上,你俩要多为张显出主意,为兄速去速回。哦!对了,你俩也别急着回营帐,紫檀师妹是新婚娇娘,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你们且在外面转悠转悠。”

“大哥,这个还用你说,我俩省得!”汤怀王贵齐声答道。嘱咐一番后,岳飞翻鞍认镫,跨上闪电搏龙驹,手掌轻拍马后鞧,战马如过江的蛟龙,一溜烟尘向北而去。

且说张显被大哥阻止后,回到岳飞的营帐,并不宽大的修武郎营帐,此时,只剩下紫檀一人。她早已摘去脸上的纱巾,酡红的脸庞映着一双甜甜的酒窝,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一个娇艳欲放的美妇人呈现在张显面前。已经被汤怀臊回来的张显,本来就是满脸通红,看到眼前的妻子,脸色变得更加赤红,他顺手放下幕帘,三步两步来到紫檀身边,那种刻骨铭心馨香第一时间传入鼻中、传入大脑,顿时,张显心跳加速,血脉暴涨,如同竭马奔泉,一把将紫檀揽入怀中。

紫檀也很可人,她没有半分扭捏,仰起头,娇柔的身躯小鸟般融入张显的怀抱。张显一只手使劲搂着紫檀,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燃烧的双唇急速映在紫檀的眼睛上、酒窝上、两片云上;紫檀两只柔美的小手紧紧箍在张显的脖颈上。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从来未有的渴望,让张显不顾一切地褪去紫檀的霓裳,晶莹剔透双峰,美不胜收的沟壑,让他掉入滑洗凝脂的深渊,粗重的鼻息和着娇羞的呻吟,由轻及重,由重及无。

一番巫山云雨,天降雨露之后,精疲力竭,嗓子冒烟的张显静静地伏在紫檀的身上,难舍难分,意犹未尽。头发凌乱,不停娇喘的紫檀,用手轻抚着张显脸上的汗渍,轻声道:“师兄,小妹愿随你留在营中,为你洗衣,为你做饭,可好?”“师妹,营中都是男儿,你怎可留下,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到处都是战火,不适合你,还是随师姐回天山去吧!”张显小声地说道。

紫檀抚摸着张显的胸膛道:“师兄,难道你不想让我给生娃吗?”“想,所以你更不能留在营中,大金国穷兵黩武,屠戮中原,师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留在这里。紫檀,听师兄的话,好好回天山,战事一停,师兄就去看你,好吗?”张显不无怜爱道。“师兄,紫檀听你的就是了。嗯……师兄,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紫檀轻启朱唇道。“男孩女孩都喜欢!”张显用手指梳理着紫檀的秀发道。

“嗯……那你得给孩子先起个名,如果有了娃,也不需要千里迢迢地来问你。”紫檀狡黠道。“好吧!也不知是男是女,干脆给他(她)起一个男女都能用的名字,叫英;是男孩希望他将来成为英雄;是女孩希望她能像师妹一样成为女中英杰,如何?”张显征询道。“好啊!好啊!就叫英,张英。”紫檀欢喜道。

此次紫檀军中探望,不仅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也为张显孕育了后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九个多月后,紫檀在天山为张显生下一个儿子,名叫张英,逐渐长大的小张英随了紫檀的个性,天性顽劣,时常将身上涂得五彩斑斓,又经紫薇药物洗骨和千年钟乳的锻造,小张英身轻如燕,力大无穷,众师姑送他一个绰号叫花斑豹,后来,花斑豹张英下山,追踪充军发配的老岳。


抛开张显紫檀等人不说,且说岳飞离开宋军大营,快马加鞭赶往雁门关绝谷,此时,早有执法长老东方睿等候在客栈之外,见岳飞赶到,他将手中的信鸽放出,牵过岳飞的战马。不到顿饭工夫,洪七亲自来到客栈,将岳飞带到墓堡之中。

进了古墓,岳飞急切地问道:“洪大哥,萧老前辈伤势如何?”“哦!义父伤势颇重,他是被血手印所伤。”洪七小声地说道。“血手印!洪大哥,以萧老前辈的武功造诣,当不是血手印一人所为吧!”岳飞惊疑地问道。“岳贤弟说的不错,义父一人独挑金国四大高手,被血手印从中偷袭得手,背部中了一掌,义父凭着深厚的内功护着心脉,回到雁门关,经师娘运功疗毒,伤势渐已平稳,为兄与师娘不知血手印掌上为何毒,故而传书于贤弟。”洪七心疼地说道。

“哦!洪大哥,血手印掌上之毒为‘奇经八脉散’,小弟这里有萧老前辈当年留给师傅的‘冰莲花’、‘冰莲子’,当可祛之,若想恢复如常,须‘九花玉露丸’辅之,可不留痼疾。”岳飞道。“那贤弟可知何人有‘九花玉露丸’?”洪七追问道。“据小弟所知,只有桃花岛黄岛主有家传秘制的‘九花玉露丸’,小弟现在就亲赴桃花岛,求教黄岛主,以解萧老前辈之隐忧。”岳飞急切地说道。

“不,岳贤弟,你能帮乱了方寸的洪七指明方向,已经感激不尽了,师恩重如山,此事如何敢烦劳贤弟,事不宜迟,为兄这就赴桃花岛,就算一步一叩头,也要将‘九花玉露丸’求来。”洪七满怀希望地说道。

就在这时,阿娜从里面的石室悄悄走来,向岳飞款款一拜道:“岳大哥来了,小妹阿娜拜见岳大哥!”“哦!是阿娜姑娘,老前辈好些了吗?”岳飞边答边问道。“不太好!七哥哥,不知师傅什么时候能回来?娜妹害怕。”阿娜嘟囔着小嘴,心情沮丧道。

“哦!师妹,你快带贤弟进去给师傅服药,七哥哥这就去桃花岛向黄岛主求教‘九花玉露丸’,你好生看护师傅,七哥哥去去就回。”说完,洪七施展“龙腾三式”的绝顶轻功,离开绝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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