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学院篇 我的空花恋爱物语果真没毛病——红花之章（其之二）
素白的窗帘在略显颓然的光线中被柔风捻起含蓄一角，并无章法地在简洁如碑文的房间内飘摇。窗外正是汹涌甦长于盛夏时节的爬山虎，而窗内仅有那苍白单调的空阔，寂静之中，老旧茶几上的鲜红石蒜花零落下纤细的瓣蕊。
“........”阳光照耀于他金色的脸庞，略显璀璨的零星尘土在窗栏前默然涨溢。他欣赏着那些由墙上张贴的凝滞于苍天朗云下的一只风信子，以及斜下秋阳中镶以红枫的长椅，那些至美景致因寥无人影而得以长远，也因无人而倍感孤寂。
“.......”他瞥了眼厨房内正在中火收汁的蒜蓉口蘑，一边默念着熟捻于心的繁杂步骤，一边随意欣赏着墙上悬挂的风景照。色彩与景致宛如破碎为珠链的记忆，看似毫无章法却又心有默契地吐露出同一曲悲歌，那似乎从未停歇过、平静如冻土的孤独。
这番刻意添置的旖旎，仿佛生长甦醒于寒冬凛冽中的无名花朵，似乎缺乏了盛放的理由。又或许，它本就并无生命的意义。
“......糟了....”一时半会儿任由思绪天马行空的他似乎隐隐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微妙声响，他内心暗骂一声，急忙跑进厨房将灶火调小，所幸今晚精心烹制的菜肴好歹是并无大碍。
“....呼.....”他浅尝了口自菇肉中沁透出的鲜美汁液，随后颇为自得地勾了勾嘴角。晚餐的烹煮已然算得上是得心应手，他瞥了眼那恒久为自己紧闭的房门，里面正封闭着今夜唯一的食客，他遵照和某人的约定做好了晚餐，却又不知为何鲜有食欲。
或许...是因为不能目睹她那略显仓促而粗糙的餐桌礼仪，自己都不觉得饭菜的可口了吧。
“.....唉.....”鬼使神差之际，他随手掏出手机，看似百无聊赖时则目标明确地翻阅着。或许是因为心中愈发膨胀的好奇驱使，他默然点开阿尔法的通讯界面，漫无目的的食指指尖偶尔在空中虚画着并不安稳的线条。
或许自己这般莫名其妙的芥蒂，招致的也不过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乃至揶揄，他素来不喜爱操心事不关己之事。
“..........”在沉吟良久之后，他也得到了意料之中的长串忙音。他扭头望向窗外，悠远的寒蝉凄鸣于翻飞尘土的车辙之中，夏日的阳光若无人声喧闹，便会于恒久的酷暑中凝结为冰块之间的纤络，在肌肤上映射出炙热，浸透于灵魂却又愈发凛冽。
“....嗯？”正当他兴致索然地准备合上手机，突如其来的震颤又让他不禁内心略有一丝起伏。当他凝视着屏幕中那并非意料之中的来电显示后，比起泄气沮丧，他的内心更油然而生了一丝困惑。
“....首席首席！你在吧？你在吗！”神威本就一惊一乍的如雷贯耳再配合上那粗重密集的喘息，着实让人不由得想把听筒拿得更远些。
“...怎么了，神威？”
“..首席你现在在哪里啊？有空吗？”神威听起来气喘吁吁，似乎是因为方才的仓皇逃窜所致。
“...在做晚饭呢，不过应该有吧。”他略微挑了挑眉，内心涨溢的情愫与其说是体恤他人倒不如说是兴致盎然，“..你怎么了？这么急急慌慌的。”
“...哎呀！电话里解释不通的！首席你快过来！有大事！”
“....诶？什么大事....”
“...哎呀！快过来就行了！”
“........”他默然聆听着电话那头的仓促忙音，草草将晚餐盛到盘里放好，便推门而去。
................
星辉牵引着和风与絮语，将夜色间的纤络兀自梳理，并随着因人迹罕至而辽阔的原野与少许寒凉的侵袭而兀自甦长。光与暗的水乳交融并未让此刻寂静许多，人类的街市宛如星辰般长鸣。
“.......”他沉默地凝视着那因招展霓虹而莫名令人心绪轻快的硕大招牌，在那略显浮华的拟声词与颇为幼齿的猫咪图案莫名让他感到有些望而却步。环系薰衣草的风铃在柔声轻语，并与透明的屏障一同将炙热的长风拒之门外，他犹豫着反复确认神威给他传输的地质，轻叹一声拉开了镶嵌着乳白色牙雕的把手。
“...........”当他涉足这前所未闻的奇异领域，环系着黑纱的风铃便有如霓虹灯点燃的异色雨露般柔柔垂坠，鸣响富有情调的前奏。他走入装点以沉郁云木的餐吧，过于甜腻的稠香有如某位少女沁透衣料的香甜浓郁，经由鼻翼便会使人一不留神迷醉其间。幼齿卡通的毛绒玩偶毕恭毕敬地占据着餐桌的一角，随处可见的霓虹墙饰似乎彰显着某种毫不循规蹈，令人心生神往的叛逆感，仿佛便是融合了多人口味的杂烩一般。
“...欢迎光临，主人！”当然，既然是女仆餐厅，那为何不会有大家心照不宣的重中之重呢？
逢迎的女仆甜美地微笑着，并缓缓向他躬身问候，领口并不算严实的裙装似乎能借着俯视的角度瞥见若隐若现的沟壑，线条流畅的双腿也在蓬松的蕾丝裙装下一览无遗。她看起来大概也是和他一样的同龄人，在那装点得面面俱到的完美微笑中，却鲜能察觉到生涩与稚嫩，显然已经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员工，“..是生面孔哦！而且...主人好帅气！很荣幸适逢您～”
“....额...您误会了....”面对如此甜腻而温软的攻势，一向不知道如何拒绝的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略显忐忑地游弋飘忽着目光，“...其实我是来...”
“...知道知道..第一次来这里的主人未免会感到紧张呢～”女仆媚眼如丝地体贴浅笑，仿佛霎时间便看穿他内心的芥蒂，并以自我体温将其悉数溶解，“...不要担心，主人快先坐吧？”
“....唔....”被眼前人温柔却无法抗拒地按压着肩颈的他只能任由摆布，他坐在绵软舒适的沙发上，略显不自在地耸了耸肩。
“...主人，请问您今天想点哪一位为您侍奉呢？”女仆温软可人地微微俯下身，再次不经意暴露着令众人心猿意马的傲人资本，她善解人意地观摩着他眼底的心绪，“...今天店里来了个非常独特的新人哦？虽然不如我们这样温柔，但是没准是主人您喜欢的款式哦？”
“...今天的新人么.....”正中下怀的他不由得微微一怔，索性就这么顺水推舟，“...那我就选她了，谢谢您。”
“..不可以哦，请主人稍等～～”
“.........”他清浅地呼吸着，转而以观摩室内的装潢来暂且平息内心莫名的忐忑。藏匿于书架间的高脚圆桌之上垂落着复古装饰的灯泡，浅灰的沙发则簇拥于窗边安置的方形矮桌，精心裁剪的长藤植株与渐次闪烁的霓虹小灯彼此交错，纠缠盘绕着通往二楼的木质阶梯。这般馥郁而沉郁的静美气质，似乎与自己打工的咖啡厅颇为相似。只不过，室内似乎多了些令人心猿意马、冲动消费的美好存在。
“........”身后似乎渐渐传来并不算矜持的足步，他下意识绷紧了脊梁，陡然开始纠结自己是该表现得大惊失色还是平淡无奇。
“....你要点些什么？”凉薄的言语宛如渗骨的寒锋，鲜烈而又果断地凿进他的心间。他顺着寡淡的注目缓缓抬头，一眼便将身着黑白两色女仆裙装的阿尔法认取于心。纤长桀骜的白发此刻捋成一股温驯而知性的微卷，熨贴于素白的肩颈锁骨之际。并在细密的纤络间点缀以颇为幼齿的蓝色发卡。素来寡淡的嫣红眼瞳正向下投射出与女仆身份不符的睥睨乃至鄙夷。白色蕾丝的单薄裙裾带着卷曲的精妙花边，裙下被黑色丝织物包裹的腿部修长而顺滑，自暧昧朦胧的编制中微微沁透出鲜嫩的浅红。领口见依稀可见若隐若现沟壑与起伏，微微一嗅，眼前人的肌肤与衣物中似乎渗透出海棠般的丝柔香气。
“........”彼此相对而视的两人，默契而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令他尴尬的沉默。
“....阿尔法....”
“...很会享受嘛，还专程跑到这种地方来，兴致了得呢....”阿尔法素来寡淡的眉宇潋滟起显赫的疏离，她似有防备地轻轻搂抱起双臂，那略微洋扬起的眉目毫不掩饰地表露着对无可救药之人的冷漠与鄙夷，她微微蹙眉，自上而下的俯视满是油然而生的揶揄，“...呵....”
“....额....不是你想的那样....”被如此疏离的他竟一时间发自内心感到有些微妙的羞愧，但随即又试图为自己生长清白，“..我是...”
“...我明白，你不就是专门过来享受的么？”阿尔法微妙地颦蹙起满是揶揄的眉目，它是一只深邃而黯淡的红，但并无口中所叙的言辞那般让人心魄炙热，只是如同寒冰一般归于冷寂，她略微挑眉打量着他，“...是吧，主人？”
“..........”不知为何，当眼前说说出那一声从属明确而模糊暧昧的称谓时，他的内心竟瞬间蒸腾起难以抑制的燥热，虽然他明知期间包含着赤裸裸的讽刺与漠然，但这般寡淡再配合上那鄙夷的红瞳，竟使他愈发感到说不清道不明地心绪激荡。
“....需要我给您推荐这里的菜品么？吃死了概不负责。”阿尔法面无表情地垂眉冷视着他，那渐愈潋滟的沉闷云雨已然缓慢迫近，苍白的发缕微微散落，将不愿示人与表露立场的眼眸显赫区分。
“...我说...你能不能稍微敬业点....”他不由得惶恐而深感无奈地抚了抚额，总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和刚才那位无微不至的女仆对比过于鲜明了些，“...有什么推荐的菜品么？”
“....如果按照你们男人喜欢的说法，主人想要品尝我么？”阿尔法面容寡淡地道出堪称惊世骇俗的言语，那沁透心语的晶体似乎从不掩藏朦胧，只是那寒彻的温度让妄有非分之想者往往如坠冰窖，她兴致索然地微微偏过头，苍白的长发也随之微微舞动着，“...兴奋了没？可以给好评了吧？”
“..............”他无话可说地抿了抿嘴，最终只能妥协般在菜单上随意遴选了片刻，“...算了，给我来分咖喱饭吧。”
“...行，小费呢？”某人颇为不悦地摇曳开此刻并未刻意疏离的绯红眼眸，那过于深郁的色泽反倒衬得清秀深邃的五官更乏健康温润的血色。
她随手拿起菜单，就如此不依不饶地站在他面前。
“....额....小费？”
“一声主人一百黑卡。”阿尔法那鲜亮苍翠的绯红眼眸在谈及黑卡时难得明媚清朗，她微勾嘴角，似乎享受着这显而易见的加减法，“...你得付我两百。”
“.....唉....有你这么个女仆...这家餐厅怎么还没垮...”他不置可否地轻叹一声，转而从钱包里摸出一小沓崭新的黑卡并交付于阿尔法的掌心，“...这家餐厅收费都这样么？”
“...不知道，我也是今天刚来。”阿尔法漫不经心地随口应付道，施施然回转身姿，宛如一抹并不矜持的绯红彗星略显急促地悠游划过，后背的肌肤张弛有度地袒露着素白，似乎偶能瞥见清秀的蝴蝶骨，在撩人心弦之际却又浅尝辄止地保留了矜持。她并无意展露出绮丽，但服装却越俎代庖地行使了诱惑。
“.........”他有些焦躁地回头望去，只见阿尔法似乎又被不远处两个结伴而行的陌生人给纠缠拖累。她仍旧是那般不解风情地凉薄，但似乎两人却更为殷勤激动，仿佛戳中了某种特殊的癖好般，享受着她发自内心的鄙夷与抵触。
“.......”似乎是察觉到他那因耿耿于怀而毫不掩饰的目光，阿尔法浅淡回眸确认一番，随后又仿佛激将般颇为显赫地对眼前人展露出明媚而虚假的微笑，她捧起点单，在记录菜品时仍不忘以配合的笑容以示客套与回应。只不过，两位食客不知为何倒是兴致索然不少，仅仅点好菜品便再无主动搭讪。
“........”阿尔法缓缓回眸望向偷窥之人的方位，那毫无旖旎韵致的纤薄唇瓣此刻竟微微起伏，难有兴致地浮现起浅淡的盎然弧度。她微蹙双眸，从而展露出近乎戏谑地迷蒙雾霭，这般捉弄心神的混沌趣味，让她不禁扬起像是昭示胜利般的轻笑。
“..........”他颇为缄默地收回目光，一时间似乎有些疲于与她暗中角力，反而蔓延起某种令人身心俱疲的无奈。他轻轻以食指杂乱无章地敲击着桌面，尽可能以不再新奇的装潢暂且转移自我的注意力。
“....喏...你点的。”阿尔法略显刻意地撩起那素白似雪霜的白发，将盛夏中那难得溢香的清凉欲擒故纵般展露于他的眼前，那桀骜难驯的深红眼瞳微妙地向他施展一抹蛮横而恃宠的光泽，随后又习惯性瞥视远方以表疏冷。在察觉到他那欲言又止的目光后，她的唇畔似乎又霎时浮现起意犹未尽的兴致盎然，“...慢用，主人。”
“..那还真是谢谢了。”他略微漫不经心地垂下眼帘，并未抬头回应她饱含戏谑的眼神，“..而且主人什么的也打住，太贵了，我可无福消受。”
“...怎么了？你还爱搭不理？”阿尔法那鲜烈寡淡的绯红霎时仅剩毫无温度的冰凉色彩，她随手将咖喱饭搁在桌上，苍白的长发略微遮挡住她从不示人的左瞳，漫如海潮的气息似乎自那眼眸流溢，直至让沉默与愠色宛如洪流般侵入眼前人的胸膛，“...我都还没找你算账。”
“....额....什么账？”
“....你不是在咖啡厅做同样的工作么？怎么就又对我有意见了？”阿尔法显赫地颦蹙起疏离的眉宇，砊荡的雪白中逐渐掺杂了些许成片的落红，在那份顿生真切愠恼的桀骜中，似乎并无漫不经心的随意冰凉，反倒多了几分自内心透露出的令人望而却步的烧灼，“..先不提这个，跟踪我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跟踪你。”意识到某人彻底会错意的他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在她咄咄逼人的诘责中付诸东流。
“....随你怎么说。”阿尔法冷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真的颇为气恼，随后便不由分说地扬长而去。
“....唉....”他心猿意马地用勺子随意扒开似乎看起来便味同嚼蜡的咖喱饭，一向笃信三餐不可辜负的他倒也是很难会因什么心事而难以下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听完神威的报告后鬼使神差地专程过来，本就目的并不明确，而且还吃了某人毫不留情的闭门羹。
或许....一向遵循自我心意为人处事的他，也该懂得与孤僻之人保持距离才对，他拖着腮帮如此想到。
“.....嗯？”在他介乎聊以自慰的天马行空时，他又无意瞥见了被宽大白瓷盘按压于下的浅蓝色便签。他颇为困惑地将其取出，只见上面赫然书画着她那素来龙飞凤舞的笔迹，“给你换了特大份，吃死你。”
“........”不知为何，他此刻又觉得自己方才那般的莫名忧虑似乎又有些没有必要。他照例略显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随手舀起一勺放入嘴中缓慢品味，“...唔...好辣....咳咳.....”
看来，除了份量诚意满满，某人附赠的佐料也是毫不吝啬。
..................
归处与地心引力总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不管是幽浮于云雾之上的苍翠骄阳，还是街市晚灯中攒动的人群以及车流，都将被它悉数捕获并稳稳固定于犹如大地般宽厚的心中。恓恓惶惶而昏昏沉沉的人们心中总有试图迫切达成的事，但在这片安稳的深蓝之中，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焦虑，只是漂浮着去向缓慢的，在这一天内已然笃定的终点。
“.......”因浓重夜色而逐渐剥离色彩与纵深的道路被摩托车灯剐开圆形的创痕，宛如一只穿膛而过的冰锥。阿尔法将摩托停在满是杂石棱角的露天停车场，随手扯过热裤略微卷曲的起线边沿，咬着棒棒糖下车熄火。
“........”她没走出多远，便忽然兀自停驻脚步，冷冽的目光又不知为何多了几分莫名的戒备，“...谁在那儿，出来。”
“....是我...”本就无意躲藏的他颇为配合地自略显黯淡的灯光下走出。
“...以前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色狼...”阿尔法略显刻意地撩起那素白似雪霜的发丝，将盛夏中那迷蒙而飘忽的矛盾语气如若夏季的暴雨般倾泻如注，在沉闷与清凉间摇摆不定，“...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跟踪狂。”
“...什么跟踪...我只是在等你而已。”
“..你不是之前还大义凛然的么？”阿尔法似乎不以为意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又自顾自向前走去，“...怎么还有兴致堵我？”
“....是有时想和你说清....我感觉你误会我了。”
“....随便你说吧，刚好我拿钥匙。”
“....我今天之所以过来，是因为神威他说他在这家餐厅看到你了...所以给我说了说，我就过来了。”
“...哦...他啊....”阿尔法心不在焉地咀嚼着棒棒糖，从热裤那颇为紧绷的口袋中摸出一张老旧钥匙卡，“...看到我就跟看到什么一样，拔腿就跑。”
“...你确定你没恐吓他什么的？”
“....我可没那么无聊。”阿尔法兴致索然地摇摇头，随手打开房门，又扭头像是颇为介怀地凝视着他，“...所以...你为什么要过来？和你没关系吧？”
“....确实没关系....但我比较喜欢多管闲事。”
“....看出来了。”她的眼眸微妙闪过一丝因莫名朦胧而像是温暖的光雾，如此稍纵即逝，直让人误以不过是纷乱灯火中自作多情的温存。阿尔法随手将门卡扔在桌上，略显松弛而疲软地倚靠于老旧沙发上，她微微侧身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过来。”
“....好吧....”眼看着某人心中的芥蒂似乎已然消去，他的内心似乎顿时也轻松不少，但却仅限于一阵轻盈，其间仍不乏些许莫名的杂绪。
“....有人说过你，其实很挂相么？”阿尔法微微偏过头，转而略显专注地凝视着他的面庞，“..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挂相...什么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的心情都会写在脸上吧。”她的言语正如白发般披陈得漫不经心，但却又自不经意间点露出微妙的难以捉摸的心绪，“...譬如你现在，皱着眉头。”
“....额...是么...”他下意识掩饰般揉了揉眉心，“...别人都评价我情绪却比较稳定。”
“....那他们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阿尔法那精致宛如渗人寒锋的眼眸并未闪烁起刻薄的揶揄，反而愈显深邃与浓郁，宛如杯中所摇曳的黯红酒液，自觥筹见便可沁透藏匿心绪的灵魂，略显蛮横地要将他的顾虑以自我的方式剔除。她以纤白清秀的手指轻捻起因沁透骨血的傲然而愈发出尘的脸庞，随后颇为自然而不容抗拒地将因裸露在外而浑圆洁白的双腿轻搭在他的膝间，颇为慵懒地侧靠于他身旁的棉枕，“....今天累了，帮我揉揉腿。”
“....？？？...”或许是因为视觉冲击力过强的缘故，他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做出怎么的反应，“.........”
“...不愿意么？”阿尔法微微蹙眉，她轻俏地将左腿架搁于同样明畅柔滑的右腿上，清凉热裤下的灵动线条似偶有阳光雨露滑坠的笋白，“...你的眼睛不是经常不老实么？”
“....额....这倒不是.....”他缓缓咽了口唾沫，似乎犹豫着不知该从哪里起手。
“...要我穿你们男人最喜欢的那种东西还是算了吧。”热裤下的白皙双腿轻灵而健美地拢合舒张，宛如一如一尘不染的雏嫩藕节般桀然盛放，而在这天然去雕饰的冰肌玉骨之末，浑圆娇俏的趾粒更是宛如深海潜沙中的珍珠白玉，素白的足背偶尔舒展着赏心悦目的流萤曲线。阿尔法凝视着他那完全心无旁骛的侧脸，“....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待到他总算勉强调整好自我紊乱的呼吸，他缓缓将双手轻置于眼前人明快顺滑而触感细腻柔软的大腿，张弛有度地揉捏按压着，极富弹性的肌肤宛如矫健的旗鱼般，舒展着令人怜宠的温柔与弧度，“....你为什么要去女仆餐馆打工啊...明明会有更好的选择。”
“....你明明什么都不懂。”阿尔法因素白雪肌而映照红润的唇瓣此刻愈显鲜烈，那仿佛红色坚冰的眼眸此刻也略有消融，惊鸿一瞥地展露更为迷蒙的雾色，她挺直了坐姿，凝视着在自己授意下他那明目张胆的双手，“....反正帮别人代工而已，也就一天罢了。”
“....代工？”
“...嗯...就是有偿帮别人做事。”
“....原来如此.....”他心猿意马地感知着阿尔法双腿愈发温润的温度，那素白无瑕的肌理也在善意而细致的按揉磨蹭下沁透出健康的血色，“...你不是有我给的房祖么...用得着这么....”
“...那抱歉...这点黑卡还是不够养我的。”阿尔法微微偏头，苍白的长发似乎无意间也倾泻于他的脖颈，有种微妙的酥痒感，“...起码得是你现在给的五倍吧。”
“....谁想养你..而且你花钱能不能不要大手大脚啊。”他颇为疲惫地叹了口气，以掌心轻抚她略显冰凉的双膝后，便自下而上地轻巧抓揉其略显紧绷的小腿腿腹。似乎是因为久站的缘故，她的肌肉似乎比料想中更为紧张而僵硬，他便索性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给我轻点，你想疼死我？”
“....好.....”
“..........”他顺着如坠雨露的小腿曲线缓缓向下游移，直指宛如白玉的足背，只是以指尖与关节轻轻触碰摩挲着。
“.........”阿尔法深郁的红眸陡然明亮而紧瑟了些，她沉默着微微闭拢并卷曲着双腿，似乎下意识地排斥着他的触碰。在他的双手已然即将从足背向内心的敏感蔓延之时，那难以掩藏的局促与抗拒在她精致的面容一闪而逝，“...好了...够了。”
“.....诶....这就完了吗？”不知为何，他竟都陡然有一丝微妙的失落。
“...我不能接受有人这么碰我...已经是底线了...”阿尔法轻蹙起略有愠色的眉目，“...让你吃了这么多豆腐，你也该知足了吧。”
“.....这倒是....不对....我没想吃豆腐....”
“....色狼。”
“....姐姐？....唔....我好饿....”紧闭的房门中，似乎传来露娜气若游丝的轻唤。
“....怎么了？露娜？”阿尔法猛然从沙发上坐起，附在卧室门侧耳静听。
“....没吃晚饭....好饿....”
“........”阿尔法缓缓回眸，冷冽的眼眸中缓缓沁透着寒气逼人的刀锋。
“....额...我还以为她会自己出来吃....就放在厨房里了....”
“...给我快去热。”
“.....唔...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