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泰拉大地战争》(26)
第四篇 泰拉世界大战·动乱年代
第十五章 陈将军
大炎,殷洛。
战争已经持续了四个月,相对安稳的大炎本土仍在往前线源源不断地输送补给,拉特兰和雷姆必拓则充实了联军的防线,伊比利亚未能发动大规模的歼灭战。但公理同盟在东方战场的减员已高达八万,其中超过一半是大炎人,这个古老国家为战争贡献了太多,更失去了太多。
同平常时节一样,真龙不劳战事,集中精力处理内政,军政职权的分离是保障大炎同时充沛武德与财富的必要措施。然而人情难改,魏彦吾落笔成文,却发现白纸黑字像是有意识,不听使唤地写出“兵”、“谋”、“战”等字眼,他其实很担心前线。
他总不能让自己终日惶惶不安,他曾夸下海口,要与哥伦比亚的总统一决雌雄,又怎可被早已衰落的伊比利亚挡住前进的步伐。但是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凭借这个机会为前线送去一员云龙大将。
“陛下!”内侍的声音真龙再熟悉不过,“陛下,陈侯暴毙。”真龙停笔而望,反复确认此事虚实。“千真万确,陛下。锦衣严按陛下吩咐,日夜守候陈府月门,盯紧其沉疴变化,直至今日卯时三刻,陈侯最终一命呜呼。现遗体已置在备好的棺椁之中,亟待陛下发落。”
“仔细算来,他也寿享花甲有六…牲醴耿遵礼数,厚葬于洛南,并命官员轮值守墓,切莫怠慢。”真龙吐字过于圆润,就像是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这句话一样,“安排妥当后速告龙门,令陈侯之女进京袭爵。”“呃陛下,陈大人久驻罗德岛,并未听其回国音信啊。”内侍说到。
“韩总管,成天于这红砖金瓦东奔西跑,宫中之事你了如指掌。但这片大地是很广袤的,四方垂云不是你的归宿,更不是大炎的归宿。若非罗德岛在十五年后故地重游,朕岂能如此感慨。”真龙看向西侧。“起驾。”“陛下要去何处?”内侍不解其中意味。“回车秦阳,折半日程。”
三昼夜过去,又是一轮朝阳冉冉,秦阳城兴乐宫再次被启用。一系血脉,两代人杰,女子昨天才换上一身铁甲武装,靴子还有些不合脚,她走得不甚协调。宫外石阶共有三层九十级,女子身段显出武艺必定高强,且她正值壮年,登攀这点路程理应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然而,她一步一顿,似乎每上一级台阶就是对自己的一次攻击,须要谨慎提防。
“微臣陈晖洁,拜见陛下。”语气冰冷而铿锵。
陈晖洁完成了基本的吊唁仪式,死者毕竟是她的生父,即使他不曾爱着自己的女儿。她年过四旬,青春不再,但英风锐气不会随着岁月而消逝,赤霄配在腰间,一尘不染。
袭爵仪式花费的时间也不很长,衣钵呈递后,陈晖洁转瞬又投入今日的第三项任务。走到龙纹白瓦之所,是不久前真龙点兵的场地,而他此刻也正在原本的位置,坐观秦阳,“卿为世家子弟,又曾亲历乱兵,后云游海外、见多识广。现今天下纷争,家国重托大义于卿,任为骠骑将军,解南战之困。”
“微臣领命。”陈晖洁接下的确是一份苦差事,但这份苦差事也只有她能做得,不过她还是了解她舅舅的性情,不会如此蛮不讲理,“只是陛下,此番事关重大,万不敢孤军深入,微臣可否携上几人同往?”她端上了一纸信笔。
魏彦吾本就不喜她一口一个微臣的自称,仿佛陈晖洁的言听计从完全是因为他是真龙,而与真龙是他这件事无关。再者陈晖洁胆量如何,魏彦吾心知肚明,她说自己不敢做什么事情,在魏彦吾看来都是拙劣的玩笑,她连她姐姐的天罗地网都敢闯,这片大地还有什么能难住她?除了……
闷闷之余,魏彦吾还是挤眉弄眼地看了看手中的白纸黑字。只是一眼,真龙便一扫尘霾,豁然开朗,“卿念旧情使然也,朕准了。”名字只有两个,且都不是炎国国人,但俱在大炎朝廷为官。“话说回来,卿是否已在龙门见过此二人了?”
陈晖洁的表情变得不悦,并非因为真龙话语本身,而是在想这个老头子明明不能长时间端着架子,却仍要用近似啼笑的语气一口一个卿、朕,令人好生气恼,“陛下明察,微臣诚服。”“那我就继续摆谱,呛不死你。”她此刻的心思就像个顽童。
“其实朕也有意让她们与卿同去,既然卿坦率直言,那便更好了。”真龙看着外甥女,她好像有些傻眼。“两位大人到!”韩总管在外宣喊。陈晖洁猛地回头望,果真是那二人。
“两位来得稍迟了些,无妨。朕分任卿等为军师、主簿,随陈将军同率五万援军参与南征,斩除海祟!”“是!”两声齐出。
“欸慢慢慢慢慢!”陈晖洁想起了三日前星熊似乎想跟她说点儿什么,但支支吾吾,好不容易要开口了,却又被某人遮拦缄默。是谁来着…“*大炎国粹*!姓诗的你暗算我!”没想到比起魏彦吾,陈晖洁更先崩溃。“十几年了,你还没记住我姓什么是吧。好,肠粉龙你今天给我记好了!我叫碧翠克斯·施怀雅!我不姓诗!”眼看两人就要大打出手,另一人又当起了和事佬:“哎好啦好啦,大小姐你就别为难老陈了。”
真龙盯着这幅画面,不禁黯然神伤,他想起了一切发生之前的她们,那时还没长大的她们。此去经年,却尚未物是人非,她们和年轻气盛时一模一样,着实难得。犹记当年斩蛇之战,魏彦吾也如她们一般无二,最终却屈尊降贵于命数,手刃金兰、舅夺母志。
魏彦吾最善分清情理,他没有太过沉迷往日追怀。
十日后,东方战场。
“伊比利亚大阵之所以战无不胜,贵在大阵战法高度符合其客观条件,是无法复制的。科西嘉曾在四皇会战中强行套用此种战法,导致高卢一战折损了十多万兵力,彻底失去反攻能力。”左乐解释着情况。
“而对于大阵战法的反制措施,翻遍大地战史,恐怕都没有记载。”这位将军对陈晖洁来说面生,但寅将军之名自恸战后,大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也就是说,过去的所有战争经验,在伊比利亚面前一律不起作用。”
陈晖洁思虑少时,说到:“看来伊比利亚战法不可一世,若非大静谧之故,只恐怕这个国家会比可汗涉足更远的地方。也不对,如果没有大海的入侵、没有教会的助纣为虐,伊比利亚也就无必要打造这么一支雄师劲旅。贝格勃劳凯勒…他瓦解了审判庭的后盾,惩戒军与他们之间的引线被切断,而后移花接木,被潮涌控制,很难想象对手是在怎样的压力下被迫与我们交锋。”
昏沉的天,阴冷的风,困苦的人。一袭斗篷在营外施展法术,化作了一束电流,而后步入大帐。
众将闻声望去,斗篷身形清晰可见,但面目遮掩。陈晖洁的警觉告诉她,此人眼神正与她四目相对,神经紧绷。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杀气,反而散发着惹人生怜的非常气息。
没等众将反应,男子首先甩脱斗篷,里侧花边袖口、紫黑相接,众将纷纷持戟取钺,不让这名审判官靠近一分一毫。
“砰!”审判官突然跪地不起,放声哭道:“陈将军!诸位将军!我谨代表伊比利亚审判庭,求您、求大炎、求公理同盟救救这个苦难的国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