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莉莉：机巧之花 Assault Lily Mecha Flora（21）
第五章 昨日边缘~过去的阴翳
“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梨璃拿着调羹的手举到离嘴边一半的高度，又犹豫着放回雪白的台布上。早餐时间，餐厅里的祥和中稍带些嘈杂，她那未登录的新军团分坐在桌子两边，6人正好占满一张餐桌。
二水左顾右盼，紧张而神秘地说：“再过一会儿联合防御网络上应该就有军方公告了，但内容可能会避过真实的重点。我这边未经证实的消息说，鞍马山技术高中的工厂科和实验部门遭到了严重破坏，人员伤亡没有猜测的话，很可能就是没有！”
梨璃稍松了一口气：“最好一个也没有！这是事故吗？还是跟我们的弃置场一样，里面的HUGE复活或者失控了？”
“消息源说，是有人搭乘的CHARM从机库开始，一个个破坏了鞍马山的相关设施！”二水自己也是难以相信的神情，“发生得太快了，不知道参与攻击的是只有一台还是有多少机，而那架机体似乎也下落不明了！”
听她描述，众人皆露出复杂的表情。梨璃摇起头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Lily的职责不是捍卫人类的家园吗？为什么会对自己所在的Garden和同伴下手？”
神琳沉静地说出思考：“若是那所学校，有反对他们的力量把人送进去，从内部加以破坏也并非不可能。只是这样一来，西部方面的战力也不免削弱吧——”
一个声音忽然从外侧激烈地响起：“根本不用外人进去，那地方的Lily自己也早就忍不住了罢！那种跟GEHENA狼狈为奸的Garden，砸得稀巴烂才好！”
梨璃循声望去，发言者是隔着半张桌子坐的一个一年级女生，单马尾梳在头后的高处。她眼神凌厉，声音不大却颇为激动，流露出郁愤之情。
“是同班的安藤鹤纱同学！抱歉打扰到你了！”梨璃一边问候一边琢磨她接话的由头。
鹤纱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下犀利的眼睛：“没、没有的事，是我一时生气插进来的！我先走了。”说着，她起身准备端走摆满空杯碗的托盘。
梨璃也忙站起：“请稍等一下！虽然之前没怎么说过话，鹤纱同学要不要试着加入我的军团？同级生都在这里，还有很可靠的前辈，只差你一人就能成军了！”
艰难的权衡浮在鹤纱的脸上，让梨璃暗喜没有当即遭拒。末了，她还是叹口气说：“有我在，你们一定会倒霉的！别管了，我还是一个人呆着更好！”
目送她不接受挽留的背影步出餐室，梨璃怏怏地坐回原位，用机械般的动作解决剩下的早饭。二水无奈地挠挠头：“我之前也单独邀请过她，可那时的气质比现在还阴沉，我都忘了有没有把话说完……可惜，就战力来说她应该是可靠的！”
“鹤纱同学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或专长吗？”
枫不失时机地轻拍胸脯：“此处就由我来为梨璃同学说明吧！我初中在圣墨丘利斯国际学校，家里又是大剧院，突出一个消息灵通。说回鞍马山，他们属于亲GEHENA系统的学校，在西边也没什么人望。我家因为一些大人的原因，只跟他们共享过一些情报。”
她转变到带有惋惜的口吻，继续说：“至于鹤纱同学，很不幸地身为一名强化Lily，想必曾在GEHENA手中经历过无数非人道的实验吧。以更好地保护Lily、战胜敌人为名目，制造出这样一批各方面都有强化的战士，刚才她的敏锐感官就是例子。强化Lily的自愈能力、魔力的爆发输出也在我们之上，但真的有Lily愿意得到这种力量吗？她们作为人类的部分遭到了严重的摧残，痛苦也许一生一世无法消除。”
梨璃感同身受：“所以她才生气……她已经摆脱GEHENA的控制了吧？”
枫欣然回答：“这一点如你所见，无须再担心。百合丘是反GEHENA的桥头堡，也在尽各种手段保护强化Lily，确保她们过上常人的生活。不只是她，当下穿着百合丘制服的强化Lily都已不再受GEHENA的掌控，告别了惨痛的过去！”
二水摆弄着终端补充：“而且百合丘的强化Lily都按自己的意愿公开了这一身份，全部由强化战士组成的军团萝丝薇瑟作为特务部队也很活跃，展现了如高洁的白蔷薇那样生存的意志。鹤纱同学在可查阅的资料里也披露了强化Lily的身份，可她还是拒人千里……”
听到这里，梨璃自言自语似的说出沉思的结论：“也许她还没有完全走出来。我想帮她一把，也算是帮自己和大家了！”
上午的课结束后，鹤纱一脸严肃地走出阶梯教室，内里则心不在焉。她回味着鞍马山的不确定消息，却半点高兴不起来。脚步停住时，已在医务室门前。
她坐下，一言不发地接受全套检查，程序比一般学生的体检更多更杂。女性校医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不再刷新，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安藤君，这次也没有问题。虽然两周后再见面最好，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随时来找我！”
鹤纱低声道：“谢谢，大野医生。”她迟疑了片刻，终于找不到更多的话说，只有起身告退，结束了接受保护以来的又一次例行检查。
默不作声地离开食堂，她也没心思去想刚才那顿减到一般学生两人份的饭量，避开三五成群的女生，一头钻进新栋侧翼前植被繁茂的花园。阳光透过绿叶后不再灼人，清新的空气滋润着口鼻和肺部，少女暂时感觉不到心口的重负。
她比常人更快地捕捉到树篱根部的动态，立刻油然而生一股欢喜的悸动。一只橘色的猫趴在最底下的叶子和地面之间，百无聊赖的神情憨态可掬。鹤纱心跳加速，踮着脚快步走到近旁，蹲下时念念有词：“你也是一个人？好巧，我们一起睡个午觉吧？”
猫的头顶罩上了一团黑影，眼见女孩的手越伸越低，它猛地抬起头，闪电般颈子后缩。鹤纱尴尬地僵住，刚想再启动，猫迅速翻了个身钻过树篱不见了。女孩呆呆地弯着膝盖，本日第一次和蔼笑容渐渐在无形的冷水中沉沦消散。
挺直不高但精悍的身材，鹤纱唯有叹息。翻过手摊开手掌，她好像嗅到了异于常人的肃杀气息，跟记忆里苏生的另一个人显著不同。
高大的三年级学生和颜悦色，脑后长发如水银泻地：“现在对加入萝丝薇瑟的考虑有了改观吗，鹤纱同学？我欢迎你加入的态度从未改变。”
鹤纱抬起头，面有惭色：“您的好意我深表感谢，罗莎琳德学姐。可是…我跟您是不一样的，和军团里的各位也不一样。我不觉得我能融入您的集体……”
“不一样是多么正常！”罗莎琳德·弗里德贡德·冯·奥托理解地微笑，“我和白蔷薇的大家只有名号是相同的，其他几乎全不一样。可是我们互相包容，久而久之就发现，还是一样的地方多。你也来试着发现与别人的共通之处吧！”
鹤纱暗暗打着退堂鼓，礼貌地应承：“那，容我再想想吧？”
白色少女的柔声暗含着鼓励：“嗯，想明白了，这次任务结束就联系我！”
回到孑然一身的现实，鹤纱只能摇摇头。萝丝薇瑟好像在出任务，冥冥中将她的审判推迟到未来的某一时点，但她已对自己做出了一审裁决。
怅然中，她信步走过树篱的缺口，第一眼就不由得站住。树荫下躺着一个人，身边身上全是五颜六色的猫，人猫共同体散发着世所罕见的和睦温馨。
鹤纱十指颤抖，不由自主地步步走近。那人头顶着一只小猫抬起上半身，看清了鹤纱羡慕不已的神色，招手说：“来啊，多几个人也没关系的！”
如履薄冰地挪到那二年级学生身旁，鹤纱扶着裙边坐下，动作中净是不曾有过的娇羞。好在没有猫逃开，瞥了她几眼就回到半睡半醒的状态。
鹤纱一阵窃喜，伸开手指试探地伸向其中一只。猫隔着还远就嗅了嗅，满不在乎地转开脑门。少女又一次石化，转手去摸另一头，那猫干脆伸爪拨开她的手再跳走。
高年级生看破了她的苦恼：“你不用担心它们怕你，只要你自己心里不怕。猫能读出你的不自在和不专心，表面工夫是装不出来的。”
咀嚼了这番提点，鹤纱试着排除说不清的杂念，果然触到一只酣睡的猫的后颈。猫没有被打扰的表示，很享受她的揉搓。女孩惊喜中不敢出大声：“谢谢，梅学姐！”
梅惬意地半眯着眼：“很快你就混熟了。在人群中找朋友，道理跟这个差不多，用同样的手法和心情，你也能找到同伴的！”
鹤纱一愣，喃喃道：“可我需要吗？我没资格需要，和我走得太近只会……”
一段悦耳的民族音乐打断了她消极的思考言动，梅抽出终端迅速过了眼，睡意一抖而空，精神十足地说：“来活干了，有空陪我一下吗？”
下节预告：探秘与危险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