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基斯的灾星-第十三章
泰格里斯一瘸一拐地穿过树林，像过去几天一样，向东走向恒流河。在旁边鸟儿欢快地歌唱。泰格里斯却由于自己的郁闷痛苦想用魔法把这些鸟儿统统炸成碎片。
直到银翼死去，泰格里斯才真正意识到之前飞马给了他什么优势。飞马使他能够以惊人的速度穿越这片广袤的树林。这使泰格里斯能够在几天时间内完成要步行数月、或是骑马数周的旅程，去穿过一个没有主干道与道路标识的精灵王国。现在泰格里斯只能徒步前进了，而且由于跛足和身体虚弱，他比大多数精灵都要慢。直到现在，泰格里斯才真正意识到他所在的森林有多大。它和许多国家的疆域一样辽阔。
即使戴着萨芙睿战争王冠，泰格里斯也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密密麻麻的世界里，当危险降临时，他可看不到这些。森林限制了他的视野，高大的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使他看不到远处。
任何东西都可能在那里，爬到他身上，或者用弓箭与长矛瞄准着他，而泰格里斯则对此一无所知，直到这一切太迟了。泰格里斯的魔法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他——魔力对箭支和其他远处武器有着对应的保护魔力，这会使所有射向泰格里斯的东西偏转方向。但这并没有让泰格里斯感到放松一些。他不可习惯独自在这样的荒野中旅行。
泰格里斯原以为阿瓦隆会像萨芙睿的森林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萨芙睿的土地被法师们驯化了。那里的道路受到了守护魔法咒语的保护，那些黑暗造物和野生动物避开了那些可能受到魔法保护的道路。但阿瓦隆这里可不是这样。巨大的食肉猫在附近灌木丛中爬行。泰格里斯能听见它们在夜间潜行发出的声音。有时，泰格里斯也能跟那些大猫四目相对，看到它们的眼睛里反射出火光。
不仅如此。泰格里斯感觉到在他周围的树上出现了一些古老的黑暗魔法。有些地方被摧毁腐蚀了，看来是从艾纳瑞昂时代就开始存在了。有时，泰格里斯能感觉到强大的，带有恶意的精神在等待不小心的路人进入它们的魔法之网。
有时泰格里斯也会发现战斗过后的痕迹。他路过时看见了一些被杀的精灵尸体。有时候，那些尸体上有着折磨的痕迹，它们属于阿瓦隆的精灵。很明显，黑暗精灵非常乐意杀死他们遇到的任何精灵。
但那没有任何意义。要知道黑暗精灵可是奴隶主。对他们来说囚犯就是财富。看来他们是在寻找一些东西，折磨他们找到的精灵以获取信息。他们中的一部分精灵希望他们纳垢搜寻到那些反抗他们的存在。
泰格里斯所发现的尸体中，也不是所有的都是高等精灵的。有时，他偶然发现的一个伏击地点上躺着的是黑暗精灵的部队，显然是被阿瓦隆的土著精灵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在那里，黑暗精灵尸体上布满了箭头，有的尸体还被钉在大树上以示警告。在泰格里斯周围留下的战场里，一点荣誉感和骑士精神都没有。这是双方在斗争中释放出来的野蛮而又古老的仇恨的体现。
泰格里斯有点怀疑黑暗精灵正在寻找泰瑞昂和永恒女王的消息。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分兵作战，带着如此的愤怒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荒野中搜寻。
这种对森林的入侵无法达到其他任何军事目的。泰瑞昂也许能告诉自己关于这些的其他事情；他的哥哥一直都是军事方面的专家。但泰格里斯对此表示怀疑。这里没有堡垒，没有可以掠夺的富裕城市，也没有充满魔法知识的法师高塔。
这是精灵的精神象征的中心地带，但它的大部分地区都是空旷的，远离文明。阿瓦隆里唯一一个被认为确实是非常文明的地方，那就是永恒女王的宫廷，但黑暗精灵已经摧毁了它，并杀死了大多数出席的精灵。
在某些方面，这给了泰格里斯希望。这意味着永恒女王和他的哥哥还活着。为什么黑暗精灵会用这种方式来追捕他们？这只会使自己缓慢的前进更加令人沮丧。泰格里斯觉得时间不多了，一分一秒都很重要，在这场比赛中他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多少获胜的机会。
泰格里斯真心希望自己能遇到那些偷袭黑暗精灵的那伙高等精灵。他本可以向他们询问有关黑暗精灵的消息，或是那些被他们猎杀的黑暗精灵的经过。泰格里斯还希望他的哥哥能在这群骚扰黑暗精灵军队的游击战士中找到避难所。至少他可以在当地精灵中间找到避难所。从理论上讲，他们知道该藏在哪里，并有最大的机会躲过那些搜捕着永恒女王与自己哥哥的黑暗精灵。
当然，现在还有其他威胁。泰格里斯遇到过了一些人类。他不知道这群人类们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来了，但他觉得其中一定有某种魔法在起作用。也许不是。也许那伙人类早就潜入树林，等待机会出现。泰格里斯听天由命地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答案，现在他只能疲惫不堪地向前走，甚至不确定自己走的路是不是对的。
泰格里斯所能做的就是跟随自己内心的感觉，让自己内心决定那条路才是正确的。
泰格里斯抬起头来。他可以看到头顶上有一群人类巫师。他们在脚下的漂浮光碟上急速前进，背后留下彗星般的踪迹。他们不肯定是精灵，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也很明显的发现。他们身材矮小并且肥胖，他们身上的长袍可掩盖不了这一点。那伙人类法们身上有些东西让泰格里斯深感不安，这标志着他们身上的黑暗魔法比泰格里斯以前在人类中遇到过的任何一种都要糟糕。看来这些人是混沌信徒中最腐败也是最邪恶的一伙存在了。
想到这样的生物已经到了阿瓦隆的心脏地带，这还让泰格里斯颇为吃惊。这样的事情从初代凤凰王艾纳瑞昂的时代以后就没有发生过。那伙混沌信徒们不应该在这里。他们不应该取得任何进展的啊。
那伙人类们是被恶魔带到这里来的，还是他们用自己的力量找到了出路？有可能是后者，因为这些家伙会飞，但如果一切正常，就应该有精灵来阻止他们。这些混沌信徒们不应该到这里来，也不应该畅通无阻地四处飞行。这是对高等精灵和奥苏安的侮辱。泰格里斯猜想他们可能是和莫拉丝以及在奥苏安北方出现的庞大混沌勇士部落一起到来的。
很明显他们在找什么东西。泰格里斯不确定是不是在寻找着他=自己。到目前为止，似乎误导咒语保护了自己。就在他看着的时候，法师的队形分裂了，人类们各奔东西。他们肯定在找什么东西。这是他们搜寻更多区域的最简单方法。当然，这让他们更容易受到攻击。泰格里斯认为这是他们自信的标志。那伙混沌信徒们没有感到威胁。泰格里斯得看看如果自己遇到他们，自己能做些什么来改变这种状况。
泰格里斯把这种想法推到一边。他来这里可不是来和法师斗法的。他来这里是为了找到哥哥泰瑞昂和永恒女王，如果可以的话拯救他们。泰格里斯只希望自己对如何做到这事有一个更清楚的概念。
多里安看着一群法师们走近。他能看出这伙家伙们不是黑暗精灵。他们是人类，尽管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人类。他们在黑暗精灵军队上方空中飞行，站立在某种似乎由光所构成的飞盘上。多里安一看到他们，就感到奴役和统治的旧有冲动向他袭来。
人类们下降了高度，小心翼翼地盘旋着，一道发光的魔法团围绕着他们，应该是保护咒语。手下的一个队长看着他，好像在等待射击命令。
多里安摇了摇头。如果事情变得糟糕的话，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准备的。他示意自己的女术士们准备好了，以防人类这是在搞什么诡计或陷阱。
几秒钟后，一个诡异的身影在他面前的空中盘旋，他站在一个漂浮的光碟上。这法师对人类来说身体倒是很高大，几乎和多里安一样高了，也几乎和多里安一样苗条。他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袍，脸上大部分地方都罩着紫色的面具，只在袍罩下面露出了眼睛。他的手指上覆盖着皮手套，相对于正常人类的手指来说长得很不自然，指甲尖几乎和猛禽爪子一样锋利了。
“黑暗精灵，伟大的女术士莫拉丝向你问好。”多里安一听到莫拉丝的名字，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他感觉到了阴谋和别的什么。不管这是什么，他知道这不可能是什么好消息。“你是谁，人类？”
“我是费里克·卡斯特曼，是十合众的领袖。”
“那这么说来你是个术士咯。”多里安抑制住了自己一个哈欠说到。附近的军官笑了起来。
“是的，我的主人，我是一个术士，致力于我们所服务的伟大混乱力量。”
“我服侍马雷基斯，纳加罗斯的巫王，奥苏安大陆的合法统治者。我不为混沌力量所服务。”
术士笑了。这声音甚至扰乱了已经习惯了这种疯狂欢笑的多里安。“我这可能只是无心之语，”术士说。“但请放心，我和你，还有你的巫王，都是在为混沌力量服务。”
多里安说：“你既然提出这样的建议，我也可以让你非常痛苦地被处死。我们的巫王只为自己而活。”
“爱信不信。有些人甚至不了解真相，即使是现实在扇他们耳光。”
“除非你缓和语气，否则我真的会扇你耳光了。”
“那是最不明智的做法。你可不想激起我女主人的敌意。”
“所以莫拉丝现在已经把人类当成情人了。我想这只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已经尝试了其他的一切享乐。“这让附近的黑暗精灵又笑了起来。
“我一定要把你的话如实地告诉她。我相信莫拉丝会很有兴趣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的。”
“那她很可能会受宠若惊。她为自己的堕落行为而感到自豪。看来你对你的女主人并不象你想让我们相信的那样了解。”
多里安的态度似乎使术士措手不及。他似乎不太懂得如何对待这种状况。他显然习惯了人们在他面前畏首畏尾的。多里安认为他的态度在混沌信徒中一定很管用。这困难显然并不是一件能让纳加罗斯贵族被难倒的事情。
“我是被派来帮你搜寻的。”现在轮到多里安大吃一惊了。他没有意识到，除了他自己的军队之外，还有其他存在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他马上想到了，莫拉丝有她的魔法力量。她能够看到未来，看到远处会发生的事情。她似乎已经猜到了阿瓦隆发生的事情。
“你说的搜索，那是什么呢？”多里安给了自己一些时间来思考。
“你正在寻找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她在树林里迷路了。有一次你抓住了她，但她却溜走了。一个带着燃烧着火焰的神剑的精灵带走了她，现在你急着在主人得知你失败之前把她抓回来。
多里安考虑过是不是要下令杀人灭口。他不喜欢这术士的语气，也不喜欢别人这样跟他说话。另一方面，术士刚刚证明了他确实是纳加罗斯的女术士皇后派来的，这使得他的身份毋庸置疑。多里安怀疑，如果他现在杀了这个家伙，莫拉丝会知道这一切的，然后她会找到自己开展复仇。术士在这一个方面说的是对的。莫拉丝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自己会惹上麻烦。多里安不仅好奇莫拉丝知道些什么，而且好奇这些术士会如何帮助他找到永恒女王。他还认为，一旦这伙人类们帮助他找到了艾拉瑞丽，把这些家伙处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你能帮我们找到她——怎么做？”
“我们是术士。我本以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然是用魔法。”
“我很想看看你能做什么我自己的女术士做不到的事情。要知道我可不缺女术士为我服务。即使是现在，她们也在接近我们要找的那两个精灵。”
这似乎让这术士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多里安会有这样的反应。然后这个人类笑了，好像恢复了他一小部分的疯狂自信。“我怀疑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我们所拥有的混沌力量，。我们的女主人派我们来这里是有原因的。”
“那么我将感激地接受你的帮助，”多里安说。“不过，请注意，如果你让我们失望，我们会像对待其他失败者一样对待你。”
“将军，你不能威胁我的。我们都知道。现在我必须走了……我们需要一些战俘来做牺牲祭品……当然，除非你们自己的部队自愿把自己作为祭品。”
“你说话可要小心一点，术士。”
“我们两个都应该这样，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