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枝江(二)

“拉姐~这道题怎么做啊!”向晚捧着数学书,对着里面的一道题百思不得其解,手指缠着头发卷了七个卷,却依旧没有头绪。
“这道题多简单啊,你先这样…再这样…,这不就好啦!”贝拉只轻瞟了题目两眼,就在纸上写出一连串的字符。
“哇拉姐,你也太厉害啦!”向晚看向拉姐的目光冒出了小星星。
“拉姐~我够不到!”嘉然奋力的踮起脚尖,手指逼近橱柜的边缘,那包薯片似乎和她近在咫尺,又似乎永远无法触及。如果这一幕让米开朗基罗看到,那小子指定要画出一幅《创造嘉然》来。
贝拉摇摇头,微微抬脚,背脊勾出一道似月牙的曲线,多年芭蕾舞的功底造就了她身体的柔韧度和稳定性,玉指微动,就将薯片勾到了手中。
“哇拉姐!!!”嘉然小手挥动,看向拉姐手中薯片的眼睛似乎都要涎出口水
贝拉却没有把薯片给然然的意思,“但是吃薯片很不健康哦,会发胖的!”
“啊~~~”尾音拖长,嘉然的声音比上次数学测试不及格还要泄气。
“不过~”薯片放在嘉然面前,贝拉的声音带上笑意和一丝宠溺,“偶尔吃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啦~”
“拉姐你最好啦!”然然破涕为笑,一把抱住贝拉,顺势把薯片抓在手中。
“拉姐~浴室的热水器怎么又坏啦!”乃琳身着浴袍,半露香肩,白雪盖不住山峰,渗出一缕春色,湿漉漉的白色长发盘成丸子,修长白皙的手臂上还残留着几滴露珠。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拉姐手提工具箱冲进浴室,敲击碰撞的声音传来,不过几分钟,拉姐就抓着锤子和平底锅(?)出来了。
“已经修好了!”贝拉喘着气,抹一抹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哇拉姐,你怎么什么都会啊!”乃琳发出了崇拜的声音。
贝拉娇哼一声,却不解释,只浅浅轻笑。
“拉姐”
“拉姐~”
“拉姐!”
…
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女孩们遇到的种种困难似乎都会迎刃而解。贝拉像是巨人一般,任何困难在她的面前都变得易如反掌。
“拉姐,你见到我的草…”珈乐推门进入贝拉的房间。
“诶?”
珈乐摘下耳机,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房间不大,物件却不少,但全都有序地归置整齐,书架上的学习资料和漫画书分类摆放,窗明几净,倒显得房间的面积大了许多。
平时的贝拉不是在照顾她的四个“宝宝舍友”,就是在房间里学习功课,今天却全然不见她的踪影。
贝拉桌子上的笔记本还亮着,在播放梳理地理知识点的视频。
珈乐眉头微皱,看来拉姐离开的很仓促。
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心,但珈乐兼职酒吧驻唱的时间就快到了。
没时间思考更多,关掉尚在播放视频的电脑,退身离开拉姐房间。
“咔”
房门闭合。
“呼~”
结束驻唱工作的珈乐到达合租屋门口时,已然是十一点半了,珈乐抬头望天,乌云交掩,隐约雷鸣。
“马上要下雨了。”珈乐插入房门钥匙,或是天气的缘故,女孩的心里生出异样的难过。
进入屋子,珈乐卸下背上的吉他包。
七月放假,乃琳,向晚,嘉然各自回家了,现在的房子里只剩贝拉和珈乐。
雷声渐重,风吹窗帘,珈乐闭紧窗子,雨点已经淅沥,在玻璃上绘出不规则花纹。
已经很晚,珈乐看向贝拉房间紧闭的房门。
“应该进去么?拉姐会不会已经睡了?”珈乐心想。
手握在门把手上,却似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着她,迟迟不能够压下去。
这位来自北方的女孩一头短发,紫色挑染,一幅生人勿进的模样,其实她也有内心的温柔,只是不善表露。有时她也很羡慕贝拉,可以帮助身周的所有人,成为大家的偶像。
内心挣扎。
猛的,珈乐想起她的耳机似乎落在了贝拉房间的桌上。
是不是我们做的很多事其实都没有必须的理由,只是给自己一个似是而非的借口。
“拉姐?”珈乐推门。
房间昏暗,没有开灯,刹那的闪电刺穿蕾丝窗纱,短暂的照亮床上缩成一团颤颤发抖的被子。
“拉姐?”珈乐缓步接近。
迈步至床沿,珈乐坐下,手臂抚住被子。
被子颤抖猛地加剧,似乎感受到熟悉的触感,颤抖渐缓。
珈乐把手伸进被子,被子里的人抓住她的手臂。
两只手,很用力的抓紧,似乎放松一点,她就会消失。
“我…我…我真的…很害怕,小时候…爸爸…对…对我和…和妈妈很不好…”
“如果…如果妈妈…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珈乐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这个从没说过放弃的姑娘,这个站得挺拔,似乎所有困难都打不倒的姑娘,其实也有自己的软肋吧。
她把所有悲伤自己吞下,灼得心脏刺痛,还是挤出微笑,给身周的每个人都带来光。
光速远比声速快,所以这时轰隆的雷声才姗姗来迟——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一种迟到。
珈乐把自己贴近贝拉,轻搂住她,嘴唇贴近耳弥。
“没关系的,我在。”
颤动渐渐消失,珈乐的手臂渐渐感受到重量。
这个身上背负了很多担子的女孩终于可以片刻放松,像只兔子一样瘫软在珈乐的怀抱里。
窗外雨潺潺。
“我们会一直在,以后的担子,我们一起。”
珈乐轻声,似是在讲给自己。
这个雨夜在两个女孩的拥搂中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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