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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嫁衣——团圆

2023-07-22 21:57 作者:南夜----切片杂货铺哦  | 我要投稿

纸嫁衣

        是日,腊月二十九。益昌镇,聂家宅门外。(ps:故事设定聂家父母未去世,原作中在宁聂结婚前二老已经去世,此处与原作不同)

         自莫琪嫁给宁子服以后,二老决定搬到益昌镇,想着离女儿、女婿近一些。结果好几年了聂莫琪还没回过娘家,倒也不是她不想,只是浮路市离益昌镇确实还有一段距离,加上工作和姐姐几年以来“坚持不懈”的努力,莫琪确实没时间回家。今年好不容易子服调开了工作,莫琪这才有了回家的机会。益昌镇平日里大多只有空巢老人留守,为了让年过得热闹一些,莫琪还特意邀请了小情侣卿卿和彤彤 。担心汤婆婆一个人过年孤单,莫琪出发前把汤婆婆一起带上了。一车都是熟人,热热闹闹赶往益昌镇。

     看到女儿女婿回家,二老自然是很高兴,屋里屋外忙个不停。“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自腊月二十三开始,老宅里的众人就没歇下来过;这不,到了腊月二十九晚上,大大小小的家务众人总算是赶在年前忙完了。屋里屋外富有春节特色的装饰自不必说,单是那让彤彤垂涎的面点就有七八屉……

     饭桌上,莫琪无意向窗外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漆黑的夜空发着暗红的光,落下片片莹雪,在彤红的灯笼上落了一层薄白;淡淡的红光映衬下,在黑夜里显得分外鲜艳。若不是过年的氛围在心下点起了温暖,还真觉得有点发自内心的冷。不知怎的,这配色让她想起了那好久不见的姐姐——聂莫黎,那个素未抹面却从自己婚礼开始不断报复的姐姐,在彤彤回魂后就再没见过她。恨吗?不恨,反而很担心——父母年老,常常回忆起往事;而每每说起聂莫黎,本来知道莫黎还活着很高兴,可得知莫黎现在的心思,二老总是老泪纵横,为自己当年的糊涂而自责不已,也不知此生两方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莫琪为这事已经烦心好久了,子服也是知道的。看着餐桌前的热闹,莫琪并不想提起姐姐破坏这份美好;平日每每被问起为啥不高兴,只说是在思考工作上的事——她不想在父母不多的快乐时间里再提起让他们伤心的事,赶忙掩去了恍惚。

       不过就是这片刻的恍惚也还是被子服看到了。子服了解她的心思,轻轻在桌下捏捏她的手,耳畔低语道:“放心吧,咱姐应该不会有事的,这次回去我帮你找找。”莫琪抬头看着他,不愧是一见钟情的爱人,这丝情绪都能被发现,心下暖暖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屋内的温馨暂且不言,屋外也有故事。一个女子从山上覆盖着薄雪的林子中步履蹒跚的走来,脸上、身上数不清的伤痕,至深处几见白骨,数九寒天仍是那标志性的大红风衣——也没能幸免,被不知是树枝还是刀子划得满是口子——为啥不换?不冷吗?当然冷,自打跟着彤彤回魂以后不知道被谁撵了一路,魕娘子的修为也被夺走,现在的她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不冷才怪。钱?早在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就被医生收了去了;师傅也进了精神病院,莫黎回来后一没帮手,二没处投靠,再冷也得受着。

      说来也让黎姐生气,想当年在那边可是只手遮天的人,可到现在连究竟是谁追的自己都没搞清楚,这窝囊气哪受过啊。这还没完,本来想着过年期间回奘铃村偷偷躲到汤婆婆那里避一阵——按照莫黎对婆婆的了解,她应该是会心软收留自己一段时间,莫黎自认对人性还是很有把握的——结果赶到汤婆婆家一看,人去楼空矣。四邻一打听,说是早就离开了,估摸着是那“可爱”的妹妹把婆婆接走了,应该是在浮路市。

      邻居们看着女孩可怜,凑了点钱给她过年。黎姐心里一琢磨:反正法力也没了,钱也不剩多少,索性“单刀赴会”,咬咬牙买了车票去浮路市。结果两方正好擦肩而过,莫黎又扑了个空,不仅妹妹不在,连“笨蛋情侣”都不在。这两次玩的莫黎咬牙切齿:合着连婆婆你们都要带走是吧?彻底一个亲人都不给留呗?

      怀着一肚子怨气,莫黎徒步从浮路市往益昌镇走,“法力高强”的黎姐是真的没钱了,估计他们也就在这了,反正报仇估计是没希望了,那他们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闹?可是怎么闹?明明那院子就在坡下不过五百米的地方,往常一眨眼就过去的距离,如今却如鸿沟般遥远,她真的没力气了,哪怕现在是彤彤过来要报仇,她估计都得交代了。脚下一个不小心,几乎从山上滚了下来。爬到了宅子门前,她靠在门上喘着粗气,抬手要敲门又愣住了:她是要报仇的啊?这时候敲门,估计要完。豁出去了,爱咋咋地吧,反正比死在外面强。可也就这犹豫的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雪越下越大,或许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缓缓醒了过来,头上、肩上的雪不薄了。莫黎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在门上,也只是发出闷闷的一声,心下不由得绝望:已经有小孩开始零零星星点炮仗玩了,怎么可能听得到啊?

     哪知门里传出喊声:“谁呀?来啦。”是彤彤的声音。“啊!聂莫黎!你,你怎么……在这里?卿卿!莫琪姐姐!”听闻彤彤的喊声,莫琪、子服、申墨卿都跑了出来,彤彤躲在卿卿身后,和子服、莫琪一起上前查看。

      莫黎不屑的看着这几人,申、王二人害怕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想笑,又感到可悲:我怎么会败给这样的人?莫琪看清是姐姐,顾不得惊讶,赶忙上前搀扶,子服不用招呼就从左边帮莫琪扶住莫黎,两人架着她向堂屋走去。莫黎就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丢人,想挣扎一下身上却一点劲都没有。“墨卿,帮我把门关一下,留意有没有跟来的人。”宁子服叮嘱道,莫琪心思都在姐姐身上没有考虑其他,子服却感觉不对:聂莫黎这状态不可能是装的,哪有演戏要把自己演到快死的;再看她身上这情况,也不太可能是自己弄得,那就只能是被人所害,能把有魕娘子法力的人整成这样的估计不是善茬,不得不防。而此时莫琪抓着姐姐的胳膊,心里波涛汹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无论如何,是不想再松开了。

     到了桌前,莫黎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看见什么吃什么。聂家父母和汤婆婆本来就没离席,想看看来人是谁,打眼一看是聂莫黎,聂父聂母吓了一跳:想要上前有觉得有点冒失;开口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从哪开始。汤婆婆看到莫黎这幅样子心都碎了,绕过桌子抱住莫黎失声痛苦:“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整成这样的啊?”

      莫黎不应声,不是不想回答,只是嘴里塞的满满的,没法说啊。莫琪悄悄把父母拉到一边,对她来说,这是让家里团圆的最好的时机,把握好了机会姐姐就能回来,她是怕爸妈说错话。她说了什么爸妈根本没有听进去,两人望着狼吞虎咽的聂莫黎,这是他们的女儿,当年因为他们的无能被抛弃的女儿,心中的愧疚几十年几乎要将他们淹没;他们听说过聂莫黎要报仇,心里没有一丝害怕,要是真的来了,他们倒是愿意接受,也算赎罪。

     另一边,子服安慰着申王二人,卿卿其实担心的是彤彤,而彤彤也是做过鬼的人,认清是谁以后也不怎么害怕了,这边也无事。

少顷莫黎吃完了,倒也不在乎众人,稍稍安慰婆婆,径直走向堂屋中央的太师椅,坐上去抬眼看着众人,真巧,让她记恨的三个人站在一起了,她充满玩味的看着他们。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出人意料的,彤彤先开口了:“聂莫黎,咱俩的账该算了吧?”“哦,想怎么算?再下去走一遍吗?”莫黎愣了一下,这丫头已经好几次出乎她的意料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彤彤也蒙了,子服没教她接下来说啥呀,没错,刚刚那话是宁子服让她说的,子服知道自己媳妇和老丈人不会打破这沉默,只能让彤彤来,他也没想到这莫黎是说一句顶一句。

     汤婆婆在一旁拉着莫黎的手,眼神中几近哀求,她只想让这女儿好好的啊。

     莫琪开口了:“姐姐,你这是怎么弄得?被谁追了?”也是实在不知道该说啥了,想要打破沉默。“拜你们所赐。”显然莫黎不想接这个话茬。

     看着莫黎说啥怼啥的模样,再看看这一群愣在原地的人——人多确实有的话不好说开——莫琪一狠心,拉着莫黎就往自己屋里走。其他人没料到莫琪会来这么一出,等反应过来莫琪已经把门反锁了。

     这过程中,莫黎没有一丝反抗,看着莫琪锁门,坐在炕上似笑非笑的说:“好妹妹,我不跑,账没算完让我走我都不走!”门外传来子服关心的喊声,莫琪靠着门,随口回了一句让他们安心,带着几分审讯的语气莫黎问:“姐姐,你到底要怎样?闹事还是和解给个痛快话!这么折磨人有意思吗?错,我们认了,哪怕要弥补你也给个机会呀!”

   “当然是闹事,而且,我只要报仇,弥补,开什么玩笑?你拿什么弥补我?我缺什么吗?”看着耍无赖的姐姐,莫琪也没招,心一横:“好,报仇是吧,那就从我开始,仙术鬼术还是什么随便你!”

     莫黎心里暗骂:我倒是想用仙术,还不是被你们打乱的计划?鬼术?我师父都不会。本着吓唬一下也好的想法,嘴上说到:“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一步步逼近莫琪。莫琪身后是门板,退无可退。五步,四步,两人的距离一点点逼近。

       这时,莫黎突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冷,不仅是身体上,更多的仿佛这冷是来自于心底,从体内逐步扩散,到肌肤,甚至于发梢,眼前的莫琪和屋子消失了,眼睛莫名一酸,再睁开时已经换了一个场景:头顶阴沉沉的云似乎要将她得腰压弯;雪,雪,还是雪,她在群山里,天上、地下、身旁……无处不在的寒冷,罡风裹挟着雪片和冰碴子肆意的闯荡;更冷了,这次还带着发自心底的恐慌,却不知为何。怕死?这处境以她现在的实力确实必死无疑,不过,她何时怕过死?就是当初被宁子服唤出的厉鬼围攻的时候也没怕过,最多是不甘,可这次……

      疑惑转瞬即逝,被恐惧淹没,饶是她,也扛不住了:无力、寒冷、孤独、全身上下刺骨的疼、恐慌、迷茫,将她彻彻底底的淹没,儿时周围孩童的嘲弄又一次想起,如同一根根利刺扎在心头。莫黎坐在地上紧紧抱住头,想要抵消却只是徒劳。她拼命保住自己最后的理智,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她想到一个人,那个根本看不清模样、追了自己一路的人!一定是他!可,又有什么用呢?且不说根本找不到,就是找到了又如何?

      仿佛是为了嘲讽她,莫黎就着余光忽的看到左边出现一个人影,就是他!也许就这一根救命稻草了,莫黎强压心中的恐惧——剩余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她走了——向那个人爬去。越近,那个人影越清晰;越近,耳畔一个声音就越响亮:十月半,嫁新娘……似乎是奘铃村嫁纸新娘时的童谣,可自己也不是纸新娘啊?而且,不是七月半吗?下元节(十月半)是怎么回事?隐约的,还有一种声音:二十三,糖瓜粘……彻底乱了,索性不听,再听、再想,绝对会疯的。

       只有九步远了,她却再也爬不动了,不是没劲了,而是一股莫名的威压压得她根本抬不起胳膊,她声嘶力竭地冲那人喊:“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杀要剐痛快着点行吗!”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她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嫌弃她,都在嫌弃这个自幼被抛弃的可怜孩子,她努力改变过一切,可是,有用吗?这泪水是委屈,是害怕,更是来自发自心底的寒冷和恐慌,很熟悉,就像……就像是当初自己被抛弃时那种感觉!她一下子想起来了!

      也就是想通的这一刹那,这种感觉又变强了,她已经完全被淹没了,就连那最后一丝理智也不复存在,“十月半”的童谣、当初在山野里苟且偷生是周围孩子的嘲笑,蜂群一般在她耳边作响。恐极则怒,可她,根本愤怒不了了,委屈也涌上心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呀?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出生就被嫌弃、被同学嘲弄、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一直到现在由莫名其妙来到这鬼地方……

      眼泪止不住的流,这次,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憋屈而非恐惧。那一刹,她明白了心里恨的源头:她只是想要一个和其他孩子一样的家!所有的不在乎只是嘴硬,那过年的万家灯火,虽是嘴上不屑,心下却是无比羡慕。

      一抬头,那穿黑袍的人黑袍早已脱去,映入眼帘的是金光,祥和,与场景格格不入却又真实存在;看着像是神话里的某位神仙。那神仙慈祥的看着她,往她身后一指,后头看,是聂家的宅子!暖烘烘的灯光从窗户射出,阵阵笑语传到耳畔,似乎,还有自己?看着这边,那种恐慌渐渐消退,思绪也宁静下来,回头看,那神仙仍然慈祥的看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向那边走。在转头的过程中,也就是不看屋子和神仙的时候,恐慌陡增。

      莫黎盯着远处的屋子,快速的思索着:这神仙应该是在指引我向那边走;屋子,应该是“和”的意思?她之前很讨厌别人在她眼前说“阖家欢乐”,不过现在似乎这讨厌情绪小了很多;而其他地方都是恐慌,只有“房子能减弱”……莫黎悟性很高,要不然也不能自学经书。神仙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吧?莫黎带着刚刚思考的结果回头望,那神仙微微点头。那我受过的苦呢?莫黎有点生气:凭什么一笔勾销!神仙摇摇头,莫黎心中有了一股别样的感觉:愧疚,刺痛般的愧疚。

        这不是她的情绪,她看到没见过几面的父母抱着两个婴儿——应该是她和莫琪——求大巫贤,大巫贤决绝的摇头,看口型是在说只能救一个;画面一转,是爸妈在床上辗转反侧,擦不尽的泪痕;再一转,是下元节爸妈带着莫琪给自己的排位上香,聂母小声说:孩子,是爸妈没能耐,都不敢在中元节给你烧纸,只能趁着下元节他们不注意……也只能委屈你把排位放在井里,他们不让给孩子立牌位……

       看着看着,莫黎的恨意在一点点消除,脑海中传来一种空灵的声音:该承担这罪责的在那边啊。莫黎顺着声音看去,是那无比熟悉的六奘菩萨,是在祭拜六葬的众人,又一位做纸新娘的女孩哭喊着被祭祀……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定睛一看,是莫琪紧紧地抱住自己,再开口声音已带哽咽:“姐,住手吧,我们想你了,这个家一个人都不能少……”莫黎被莫琪这一下整愣了。虽说是双胞胎,但莫黎由于小时候常在山里活动的原因比莫琪稍微高一点,加上莫琪是把头埋在肩膀上,她看不到她的眼睛。

      莫琪抱得很紧,莫黎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小时候受委屈了只有汤婆婆会摸摸她的头。她感受着怀里的温暖,看着面前这个泣不成声还不知道在叨叨啥的人:心理学也没教我这个啊。这还是当初那个一巴掌拍掉葬尊头的人?听不清,但只言片语还是飘到了莫黎耳朵里,她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不恨自己?不恨自己差点毁了他们的家?自己还是这个不被自己承认的家的一员?

      莫黎无意向莫琪身后看去,是灶台(小两口半夜饿了热点东西吃盖得小灶),灶台旁贴着的画像上那个人就是刚刚幻境里那个人!他是…灶王爷!画里的灶王爷慈祥的看着她,她明白了……

      屋外,子服等人静默雪中,莫琪的哭诉他们也能听到。

       一 个钟头,两个钟头,莫琪的声音渐渐沙哑,莫黎心下的坚冰在一点点融化,本来没有多少力气还强挺着,这下试着靠着妹妹站着,对方也没有嫌弃。莫黎轻轻地把手放在莫琪头发上,学着当初婆婆安慰她的方式安慰莫琪:“好啦,不要哭了,我,我……”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说了,就意味着她要彻底放下仇恨,原谅这些人,好不甘心。可看着双眼通红的妹妹,又想起刚刚的幻境:害,恨他们干什么。于是,最后一丝傲娇也被打破了:“原谅你们就是了。”

       屋外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大概,屋外的众人和莫琪都有点奇怪: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姐妹俩在床头对坐,莫琪眼睛还是肿的,却握着莫黎的手,笑着对姐姐说:“姐,现在就差你最后一步了,只要你对门外说那两个字,这事就没问题了。”

       莫黎看着她,忍不住笑:“快三十的人了跟个孩子似的。”又望向门口,犹豫再三,开口:“爸,妈。进来吧,外边冷。”最后一句也不知怎的,莫名其妙的从脑海里蹦出来,她本还想再傲娇一下的啊。莫琪听到这话,忍不住的笑意,她知道,团圆的事,成了。

      话音未落,门被拉开,聂妈妈冲了进来,看到莫黎就在眼前,又拘谨了,门口想的话一下子又卡住了。莫黎张开双臂,头却傲娇的扭到一边。比她想象的还要短暂,聂妈妈抱住了她。一边哭,一边说着和莫琪类似的话,可莫黎再听,也红了眼眶,一家五口紧紧地抱在一起……(第五个是汤婆婆啊)

       子服呢?站在一边呗,人家的家事他也插不上手啊。卿卿彤彤呢?彤彤被感动哭了,卿卿忙着安慰,又想起自己的二爷爷,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这个年,是团圆了。新的全家福上,又是两个孩子了。莫黎究竟为什么回心转意,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倒是以后腊月二十三祭灶王爷的时候,莫黎总是最认真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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