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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一七)

2019-09-12 21:48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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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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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带来的寒意穿透了闫大夫的衣襟,胸口装着糖的地方还有些热度,别处却是冷透了。但是薛洋就在身边,他并不想被人看出来他畏冷,便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端起了袖子在前面踱起了方步。


薛洋专注的打着伞,被淋湿的地方也很冷,不过他的伤在白天的时候并不怎么要紧,所以他还能走得很顺畅,还跟得上前面半步不到的人。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在这样的天气里……在外面闲逛?不,闫大夫绝没有这个情趣淋着雨逛街,一定是有什么必须出来做的事……突然,薛洋想到了一种可能,闫大夫会不会……又不认得路了……


身形端正的走在前面,闫大夫左右打量着,发现每一条街都很陌生,可其中隐约的熟悉感又让他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为了传递消息的隐蔽,那张被他咬烂了的纸条只是写了街巷的数字和方位,而没有具体的店铺名字,这要让他去哪里找人接头?!不过这样也好,原本他也是不想对季川下手的,找不到人手正合他意!


正要招呼薛洋回圣教,闫大夫转念一想又立刻作罢。不行!如果那些人没有见到他就直接动手了呢?!不可!万万不可!于是没有别的办法,闫大夫只能继续在坊间镇里转来转去。


再这么走下去,这把伞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薛洋一个旋身转到了闫大夫前面,站住。


“你干什么?!”走着走着差一点儿就撞上去,闫大夫不开心了,薛洋不过是一个跟班随从而已,谁给他的胆子竟敢挡路?!“让开!”这要是撞上去,还不把伤口撞裂开?!薛洋死不死的他倒是无所谓!脏了他的衣服可不行!“让开!”


也许是怕弄脏自己的衣服,闫大夫只是呵斥,却没有动手推他。


就在这个时候,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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馍教在雨水的洗礼下变得更加清净。


没有了赵青峰,没有了阿扶,没有了小林,季川连早饭都没有,于是他的起床气又默默地增长了一个层次。季川打理好自己,杀气腾腾的出了门。


赵青峰的房间空无一人。


阿扶的房间也是空的。


搜遍了蔚云楼,除了什么都不知道小厮侍女们,就没有一个有用的人。季川不死心的又去无名小筑和医馆转了一遍,竟然连闫大夫和他的药童都不在?


这是约好了一起出门么?!季川找不到人,也想不出怎么那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会一起消失?他是怎么都不信那两个人能“一起”做什么事的。


然而找人找不到虽然令人气愤,却还是敌不过腹内的轰鸣,季川停下搜寻的脚步,转向了厨房。


理所当然的,没人……


不,阿扶在。


“阿扶?你这一大早的怎么不在本座身边,在这里做什么?”季川有点郁闷,自从他知道阿扶心里好像有了个野男人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情绪就时不时的搅扰着他,“赵青峰呢?”


“教主早上好!阿扶给教主煮了鸡蛋面,教主先吃点吧!”阿扶笑的乖乖的,把面装进碗里端上桌,又把季川扶到桌边坐下,把筷子递到了他手中,“教主快尝尝看。”


接过筷子,季川却还在想刚才的问题,他十分八卦的想知道是哪个混蛋抢走了他“养大”的阿扶。一起在圣教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有了个野男人?!不过圣教里的“野男人”数来数去不也就那么……一个……两个……么?咬着筷子,季川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有看到赵青峰么?”


心知他不听到答案不会罢休,阿扶低头摆弄着挎包的带子,想了一下,“赵大侠一大早就下山去了。”


“下山?”季川放下了筷子,面前的鸡蛋面仿佛都失去了吸引力,“他下山做什么?难道说……”他是要跑?!


“哎呀,教主!赵大侠肯定是有事要做啦,说不定是想给教主一个惊喜呢,您就别问了,提前知道多没意思,还是先吃面吧,等下面都泡软了。”阿扶这种心思细腻的姑娘家自然是不想看见教主如此不解风情,强势的把筷子塞回了季川手里。


碗里的面条根根分明,鸡蛋金黄酥软,青菜湛清碧绿,还有两颗蘑菇,散发着阵阵麻油的香气,没有葱花,只有几根姜丝在飘香的面汤里飘着,是一碗非常成功的鸡蛋面。什么时候赵青峰的厨艺能达到这个标准就好了。季川如是想着,挑起了一根面条吃了。


阿扶见他终于干正事了,就转身去给季川倒水。


“不行,本座还是不放心。”赵青峰再怎么说也是浩然盟的叛徒,身上还背着人命,就算他武功高强,可也双拳难敌四手,万一那些所谓“正道人士”不按常理出牌,一心针对赵青峰,那个木头疙瘩可是只有吃亏的份!好歹是他季川的亲弟弟!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这么一想,这碗面条季川算是吃不下去了,只好和他的鸡蛋面做了个简单的告别,然后一袭黑衣从门口飘了出去。


“教主——”阿扶追不上他,气的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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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去镇子里的路就只有一条,所以季川并不担心会错过。


还好,赵青峰并未让他找太久。


季川刚飘至半山腰,就远远看见一个雪白的影子看着什么东西嗖嗖的朝他飞来过来,“赵青峰——”


“教主!教主怎么下山来了?”赵青峰扛着一架红彤彤的东西飞近,也很惊讶的停在了季川面前。


打量了一下赵青峰身上没有任何异样或者不妥,季川这才把心放下,目光都聚集在赵青峰扛着的东西上,“这是何物?”


赵青峰转身把肩膀上的架子卸下来,拿了一支给季川,“在下方才下山,看到集市里有卖风车的,觉得很好看,就给教主带了一些回来。”


“哦?你下山就是为了买这个啊?”季川看着手里的红色纸风车,看着山峰轻轻吹过,风车轻盈的转了起来。


赵青峰手里的一整架风车都在转,好看极了。


风吹起了季川的鬓发,里面湿冷的山中水汽吹得季川略略打了个寒噤。


“教主可是冷了?”赵青峰看看风来处,转身站了过去。


“你做什么?”他突然的靠近吓了季川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


“这里风大,在下见教主畏冷,替教主挡挡。”赵大侠脸上俱是真诚。


“……”有多久没听到这么酸的话了?季川掐掐手指,错过了反击赵青峰满口“胡话”的最佳时机。


赵青峰重新扛起手里的架子,对季川说道,“教主,还是先回去吧。”


“……好,回去。”捏着那架纸风车,季川转身走在前头。他很喜欢纸风车,他更想看赵青峰身上那一整架的纸风车被山风吹得旋转起来,一定很好看,他想,如果这个赵青峰真的是赵青峰的话就更好了。


季川扔了手里的风车,拔剑,转身,出剑……一剑却刺了个空。眼前的“赵青峰”凭空消失了,觉得不好再想转身时,对方的剑就已经到了身前。以季川的武功,这一剑虽然不一定能毫发无损的避开,但也不至于伤的太重。可是他突然觉得气力不济,整个人软软的朝对方的剑撞了上去。


怎么会?!


季川胸口一甜,倒下去的时候才终于想通……应该是阿扶的那碗面……


赵青峰都不是“赵青峰”了,阿扶……难道还是“阿扶”么?


…………


在镇子里遍寻不到接头地点,又不能将纸条内容告诉薛洋,闫大夫最终只得放弃,却不知那些人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老教主殷不惑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为了怕他心慈手软会误了大事,这才发了一张接头的假消息,实则是趁机把闫大夫调离圣教好对季川动手。这次他安排了几个顶尖的杀手,计划周全,配合严谨,想必定能将季川毙于剑下。到时候季川一死,谁也没有回天之力,他的宝贝儿子自然也就只能认命了。


殷不惑设计的很好,那些杀手的时机也拿捏得刚好,季川胸口绽出一朵血花,倒在了地上……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赵青峰和阿扶小林被绊在镇子里不能及时回来,季川又吃了下毒的面条,如今强弩之末,正是杀季川的大好时机。


可是殷不惑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季川对“赵青峰”早有怀疑,千钧一发之际及时避开了要害,更没料到刚巧赶回来救下季川的竟然还是他的儿子——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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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前面的人好像是季川和赵青峰,闫大夫皱着眉,脚步快了不少。


他们本是上山,薛洋也只好加快速度跟上。


“住手——”走的近了就看出了不对,赵青峰竟然是要杀了季川?!眼见季川倒在地上,赵青峰举剑便刺,只消一瞬就能致人于死地,闫大夫赶忙出声呵斥,满心都是对赵青峰的恨意和杀意。


可他终究还是离得太远,只靠喊声并没有什么用处。


正在这时,一把大号的油纸伞,从闫大夫头顶飞过去,准确的砸在了赵青峰的剑上。


“赵青峰”显然没想到还有人能和他一战,那把剑是仿着赵青峰的佩剑做的,粗制滥造的速成品,本来就是装装样子,现在却被一把忽然飞来的油纸伞给硬生生打断了。


“这样不好看。”薛洋早就站到了闫大夫身前,带着笑意和“赵青峰”对话。


佩剑一断,他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赵青峰”一抬手从脸上撕下来一张面具,面具下是一张陌生的脸。手里的断剑被随意丢弃,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遥指薛洋。


这是闫大夫第一次见识到薛洋的身手。赤手空拳对三尺长的软剑,薛洋脸上毫无惧色,只凭着捡回来的油纸伞,几个回合下来,硬是夺下了那人的软剑。他一抖手腕,那软剑就像得了精神似的,笔直的切进了男人的脖子,血像泼出来的一样,溅了薛洋一身。


这么厉害?!闫大夫心中思忖,那能伤了薛洋的人是谁?该是多可怕的存在?可这些都远不如季川的安全来得重要,闫大夫急忙撕了自己的内袍给季川包扎伤口。收拾停当,他试着拉季川起身,但是没有意识的人身体沉重,又岂是他能扶的起来的?


“薛洋,还不快点帮忙。”闫大夫回头唤薛洋,却发现刚才还生龙活虎所向披靡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躺在了地上。闫大夫惊惧的回想起来昨晚他诊脉的结果,薛洋若是随意动武……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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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糖葫芦的赵青峰很是引人注意,在镇子里闲逛的阿扶自然也是寻着笑声便找到了人。


“赵大侠!原来你在这儿啊……”阿扶拽着小林追上去,看着他一肩红彤彤的糖葫芦,也是觉得新奇,“赵大侠可是来帮教主买东西的?就算教主喜欢糖葫芦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季川喜欢糖葫芦?这倒是好事!赵青峰笑而不语,扛着糖葫芦跟着他二人一同回圣教。


回圣教的路只有一条,他们毫无意外地碰上了。


“好像是闫大夫,好像是出事了!”小林眼尖,一眼看到了路中间抱着两个人的就是闫大夫。


搬不动人,闫大夫只好就地检查。季川虽然受了伤,但是位置不算凶险,出血虽多却不至于危及性命,相对来说麻烦的是他身上的毒,虽然也不致命,却足以制约季川的功力,恢复起来十分费劲。比起季川,薛洋差点死了。真的只是差点,薛洋动武就像是走火入魔,不但身体筋脉受损,气血也是大亏,更要命的是很多淤血压在胸口出不来,时间久了能把薛洋活活憋死。闫大夫没有办法,只能用拳头一下下的捶着薛洋胸口,可他力气不够,这样做除了徒添痛苦简直没有任何裨益。


都是习武之人,赵青峰见到尸体的装扮心中便有了一二,救人要紧,他把糖葫芦塞给小林,先是看了看季川,一见薛洋更加危险便想也没想的从闫大夫手里抢人。


罪魁祸首就在眼前,闫大夫气急义愤,袖里藏的药粉随手就扬了出去。


赵青峰没想到他现在还有心思下毒,一时不察,头晕了起来。


“交给在下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拉过薛洋软绵绵的身体,赵青峰提掌拍了下去,看到他蜷起身子不停地吐出黑紫的淤血,这才放心的坐倒下去,“这又是什么毒……好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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