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主线13章恶兆湍流剧情整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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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典范之名 行动前
我是第一个见到那位斥候的人。
在我尝试隔岸侦察对面广场旁那排死寂的高大市政楼时，他的尸体正死死抓着岸边的芦苇在水中摇荡。
我想，直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曾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离他不远处的军用防水挎包中安静地躺着他的笔记，最后一则记录是他出发前写下的。
“我主动申请了这次传递求援信号的任务，任务完成后我不会再回来。
没人能活下去。”（划掉）
戴菲恩 根据他的笔记，那支保护切特雷镇的小队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戴菲恩 看到对岸的渡口了吗？那里原本的渡船都被人凿沉了，号角小姐的部队被彻底断掉了对外通信的可能。
戴菲恩 两天前，这名士兵试图强行趁夜色游泳渡河，但是被对岸巡逻的萨卡兹用弩箭杀死。
戴菲恩 现在，那支原本驻守在广场市政楼里的部队下落完全不明。
那名士兵的笔记中的内容让我内心十分不安。
二十三人，两个分队。
除了在夜色中沉寂的市政楼，广场周围的一切都已在炮火中变成了一片废墟。
至少那场惨剧让我牢牢记住了一件事，没人能做到在战场上真正逃离死神的陷阱。
戴菲恩 从战场环境看，广场的东、北两面都被卡慕河包围，东面的渡口还被萨卡兹把控，南面那边成片的火光应该就是萨卡兹的军营。
戴菲恩 而他们已经在市政楼内坚守了超过两周。
戴菲恩 要是笔记情况属实，至少两天前，随着沟通市政楼和北面河对岸居民区的唯一一座剩余桥梁被萨卡兹袭击......
戴菲恩 最坏的情况下，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补给来源。
摩根 ......弹尽粮绝。
//
因陀罗 那现在怎么办？
因陀罗 有这磨磨蹭蹭的工夫，还不如早点游过去当面确认一下。
戴菲恩 汉娜，就这么莽撞地强行渡河，如果暴露了——
推进之王 不，汉娜倒是提醒了我们。
推进之王 现在号角小姐队伍的军事电台信号完全缄默，当务之急是恢复和他们的联络。
推进之王 所以我的想法是由我、汉娜、摩根还有达格达轻装潜水渡河，先摸进市政楼内确认情况。
戴菲恩 不行，维娜小姐，这太冒险了！
推进之王 你应该也清楚，这支队伍里，只有我们最适合这个任务。
推进之王 我们是罗德岛的干员，熟悉以小队为编组的特种作战任务。我们还是诺伯特区的混混，知道怎么偷偷摸摸进去，悄无声息离开。
推进之王 还有几个士兵和市民自愿跟了上来，他们也想要支援那支曾声名远扬的“风暴突击队”，但我们不能带走太多人......
推进之王 希勒少尉走后，我们不能无视队伍防卫空虚的事实。
我没怎么听维娜接下来的说辞。
这是“灰礼帽”恶劣的玩笑吗？还是......这就是战场上的常态？
求救讯号，救与不救，还有救一些人总要牺牲一些人的......规律。
推进之王 戴菲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推进之王 这又是个掺杂了个人感情的行动，但我不能无视那个求援信号。
推进之王 而且，他们都是出色的战士。只要他们活着，就会是好帮手的。
戴菲恩 ......好。我相信你的判断。
推进之王 戴菲恩，你和这几位战士留在外面，我们需要外围岗哨。
推进之王 一旦失去我们的信号，你立刻带他们撤离。
戴菲恩 嗯。
戴菲恩 活着回来。
//
推进之王 我们已经游到了岸边，需要确认是否有巡逻队伍出现。
戴菲恩 渡口哨岗有两名萨卡兹，其中一个就在汉娜的三点钟方向，另一个在屋内。
因陀罗 收到。
推进之王 摩根吸引另外一个人注意，我和汉娜同时动手......准备......动手！
//
我看到窗口的灯熄灭了。
......顺利吗？
//
等等......羽兽？
一只漆黑的羽兽飞掠出渡口的小屋，盘旋于渡口上空一周，直奔萨卡兹军营的方向而去。
戴菲恩 ......维娜！
//
而另一道矫捷的黑影踩踏着小屋凌空而起，跨越月光将羽兽拢入怀中。
达格达 我抓到了！
达格达 汉娜，你吓到它了！这是军用羽兽！
因陀罗 老子也没注意到嘛......
推进之王 我们开始向市政楼靠拢，沿途没有萨卡兹的踪迹。
推进之王 广场上有很多尸体，天色太黑无法辨认身份......准备进入市政楼......
摩根 我看到了那座连通居民区的大桥。但是桥对面架设了大量防御工事，视野受到影响。
戴菲恩 想办法到高点确认，去市政楼顶部！
推进之王 收到，嗯......
推进之王 入口全被木板封死了。
摩根 来我这，西侧外墙有一道被炸出的豁口足够我们进入。
戴菲恩 太好了......有看到号角小姐的部队吗？
推进之王 暂时没有......
推进之王 停！有动静！所有人关闭通讯，窗口有未知身份的弩手在楼内侦察对岸居民区，看我手势。
萨卡兹雇佣兵 *萨卡兹粗口*这个频段有声音？谁*滋——*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
信号完全陷入了寂静。
之后短短的十分钟，我没有收到来自她们的任何通讯。
大楼里到底有多少人？求援的部队情况如何？维娜她们的行动是否已经暴露？
我一无所知。
我趴在岸堤的土地上，我的心跳声越来越沉重。
它汇入了卡慕河，与水流声共鸣，越来越快，越来越湍急——
？？？ 我看到你们了。
她们暴露了？
等等，楼顶有人站在月亮前招手？那是......维娜吗？
//
推进之王 这里是推进之王。
号角 风暴突击队号角，我已经接入了你们的频道，是否收到？
推进之王 我们收到了你们的求援信号，已确认你们的位置——对岸居民区桥口防御阵地。
推进之王 我们来救你们了。
//
“滋——滋——
频道里传来了一阵欢呼。
她们做到了。
号角 对不起，大伙儿有点激动，你们是第一支到达的支援力量。
号角 现在频道恢复正常了。
推进之王 号角小姐，我们有把握帮助你们小队撤离——
号角 感谢你，但是抱歉，我们不会撤离。镇里有萨卡兹想要的东西，他们不会放弃进攻。
号角 最近的一支收到我们求援信号的维多利亚部队会在最晚一周后到达，我们必须守住入口，届时我们身后切特雷镇的幸存者才能安全。
号角 *嘈杂的通讯声*
号角 这是我们全票通过后的决定。
号角 包括了......Misery先生。感谢他。
//
频道一片死寂。
她声音听上去很轻松。
投票。战场上的投票唯有两个选择，生与死。
维娜似乎陷入了思考，如果是我，会怎么决断？如果是妈妈呢？
推进之王 那么......
推进之王 既然你们选择孤注一掷，我有个更大胆的计划也许你想听听。
//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
我支持维娜小姐并不是因为她王储的身份。
她有着我所不具备的一股不愿服输的勇气。
当然，有些人称之为，鲁莽。
但我依然期待，期待她能坚持走到那一步，期待她能在地狱里找到一条离开的路。
我必须......如此相信。我才能从那个地狱里走出来。
我甚至没法去想那天的事。
戴菲恩......戴菲恩，先专注眼前。
哨戒任务已结束，该去和她们会合了。
//
推进之王 天快亮了......我们的准备工作到什么地步了？
摩根 内部门窗加固很顺利，周围的暗哨Misery先生也清理得很干净。
Misery 我会继续在外围警戒。
Misery 军营的情况我会随时和你们同步。
推进之王 辛苦您了，Misery先生。
//
推进之王 我们从伦蒂尼姆分头行动时约定好去布伦特伍德镇会合，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切特雷镇？
号角 我们路过时Misery先生发现了异样，刚好赶上一场屠杀，我们没法放着不管。
推进之王 你们确定让我指挥？号角小姐是专业的军人，戴菲恩也受过最精英的军事教育。
号角 我知道你们在诸王长眠之所的行动，很了不起。你为我们带回了那把剑。
推进之王 那只是根铁条。
号角 铁、铁条，你就这么称呼维多利亚的国剑......
推进之王 别想着诸王之息了，这话会让你们失望，但它带不来什么奇迹。
推进之王 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推进之王 但......哪怕只是我们自己，也足够了。
号角 是啊。
号角 你们的支援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号角 我们这里的人员，状态和物资条件都难以真正执行什么复杂的战术。接下来的战斗，我们需要的，更多的是决心和勇气。
号角 在灾难面前，人本身，比传说或者神器重要得多。
号角 推进之王，你可以向我们证明这一点。
推进之王 ......好。
//
推进之王 我们的队伍大多不是专业战斗人员，占据高点做好防御射击就行。
推进之王 那些漏进来的萨卡兹......我们几个作为突击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
戴菲恩 号角小姐的部队会继续留守桥口防御阵地部署桥头轰炸区。
戴菲恩 他们会按原计划继续阻止萨卡兹强行突破大桥的尝试。
戴菲恩 这栋楼是他们无法避开的第一道防线，我们首当其冲。
摩根 我们要做的只是守住一栋楼，听上去没有那么难不是吗？
摩根 “卡慕河保卫战”——
因陀罗 喂，我刚想说这个名字！很酷，值得拍一部电影！
达格达 汉娜，别吵。一点钟方向一百米有巡逻队靠近，所有射击口准备就绪。
达格达 推进之王，要下令射击吗？
//
我看到维娜小姐握锤的手在微微颤抖。
兴奋？恐惧？又或是二者皆有？
我不知道，我的双手冰凉无比。
七天。
公爵的部队真的会来吗？如果失败了呢？如果有更多萨卡兹察觉到这里呢？
我不断分析各种可能性。
推进之王 就是现在，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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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队伍倒地的第一时间，萨卡兹军营上空的警报开始尖啸。
时间没有留给我思考的余地......保卫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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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卡兹雇佣兵 更多的兄弟会踩着我的尸体撕碎你们，*萨卡兹粗口*......
//
萨卡兹雇佣兵 呃......
//
戴菲恩 我也会撕碎你们。
萨卡兹。
我又开始想那天的事，不，这样不好。
推进之王 戴菲恩！九十秒外出行动时间快到了，准备撤退！
戴菲恩 知道，地雷区还有一个缺口。本蒂勒已经倒了，我马上补上！
戴菲恩 地雷资源太珍贵，不能就这么随便扔在外面不管。
推进之王 三层射击点有人增援你。
摩根 市政楼地下室和连通到大桥边的地下通道已经全部清理出来了！进度很快！伤员不用都挤在一起了！
因陀罗 摩根，你刚才受的伤还好吗？
摩根 还是不能握刀，但是指挥物资调配问题不大。
摩根 汉娜，你那边的进度如何？
因陀罗 搞破坏我可太擅长了！根本用不上设备，楼层间的天花板老子可以直接砸出一个洞，上下快速移动的木梯都架好了。
推进之王 那就好，昨天来不及支援达格达的意外不能再发生了......
戴菲恩 地雷区缺口我补上了！好消息是本蒂勒还有气，我正拖着他回地下室治疗！
戴菲恩 达格达小姐今天醒了吗？
摩根 ......醒了，但不方便移动。
摩根 她太拼命了，我尽量照顾她。
推进之王 Misery先生，萨卡兹军营那边是否有新的动向？他们前三天强行攻楼的成果不大，说不定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推进之王 您还能找到更多的地雷让我们扩大地雷防御区吗？
Misery 恐怕不行，我们那位萨卡兹朋友的游击雇佣兵团的位置可不好找。
Misery 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电流声*——
推进之王 巫术*电流声*信号——扰*电流声*——
戴菲恩 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信号？
因陀罗 那是——*嘈杂的声音*——
因陀罗 ——戴*尖锐的电流声*——逃——
//
一声长长的啸鸣从远处传来。
不安的感觉却猛地蜇住了我，恶意从空气中弥漫而来。
//
*此处背景图变更
//
？？？ 戴菲恩？
//
达格达 你终于醒了，戴菲恩。
戴菲恩 我......头很痛......
达格达 你昨天在外面救人时没有来得及撤退，他们的移动战争祭坛的试射波及了你的位置......
戴菲恩 ......昨天？......移动......战争祭坛？本呢？
达格达 哈，看来我们两个人都错过了很多东西——
达格达 ——嘶，我的背还是很痛，摩根的缝补手艺真不太行。本还活着。
戴菲恩 谁......把我带回来的？
达格达 汉娜，她当时发现你还留在外面，就第一时间从三楼的窗户跳了出去把你拖回室内。
达格达 她也是刚醒，已经赶去支援维娜了。
戴菲恩 他们......都是这次受伤的人？
我从堆满伤员的地下通道走过，几十双沾满血污的眼睛正向我示意。
达格达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们得赶紧了。
//
推进之王 那些地雷起作用了，有两架战争祭坛的移动装置已经报废了，其余几架也开始观望。
推进之王 他们放弃继续向前推进了。
//
号角 你标记的点位随后可以马上进行二轮轰炸支援！
摩根 小心！那些移动战争祭坛还在蓄力，他们没放弃继续进攻！
因陀罗 所有人听老子的命令，第五轮轰击快到了，还在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人马上给我撤到第三层！
因陀罗 那鬼东西的轰击高度有限！
//
Misery 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的巫术核心储备的能量需要操作它的人提供，战争祭坛本身只是一个引导媒介。
推进之王 也就是说，只要在它蓄能完成的时候干掉巫术核心就可以让它炸掉自己，对吧？
Misery 理论上可以，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出现在战场上，没有把握保证——
推进之王 知道这些就够了，我去顶层找机会，只有从高位才有机会接近到巫术核心。
推进之王 Misery先生，你能在祭坛启动时帮我延缓炮手一小会儿吗？哪怕只有一秒？
Misery ......我答应你。
//
戴菲恩 维娜——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我愣在了通往二层的楼梯口。
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敢相信，左侧外墙完全塌掉的建筑就是我们驻守超过......也许五天的市政楼。
不再需要窗户和瞭望口，广场就如此突兀地向我展露了它的惨烈细节。
黎明的晖光中，废墟中的移动战争祭坛支架拱卫的红色结晶妖异闪耀，它的金属骨架反射着不祥的光。
它好像在呢喃着：直视鲜血，直视凋零，直视死亡。
这就是妈妈始终在做的事情......
......而这是这些天我唯一一次想起她。
//
推进之王 戴菲恩，达格达，欢迎回来。
戴菲恩 萨卡兹......已经大规模装备了这种武器？
Misery 我不这么想，这应该也是军事委员会在维多利亚蛰伏期间实验出的新东西，设计依旧很简陋。
Misery 戴菲恩小姐，你醒了，你状态看上去不差。
因陀罗 摩根可是一直吊着她那只断手在照顾你们。
摩根 汉娜！
戴菲恩 谢谢你，摩根。当然还有汉娜。
戴菲恩 抱歉，添麻烦了。
因陀罗 嘿，举手之劳。
推进之王 大伙儿，听着，我想彻底干掉那些移动祭坛，我还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推进之王 我需要诱饵，我需要有人留在这诱导那些该死的东西开炮......
因陀罗 听上去像我能干的活。
摩根 维娜，我也行——
戴菲恩 这不是随便逞能的时候，那东西的恐怖，我才最有话语权。
戴菲恩 摩根，你的手还没有恢复。我去配合汉娜。
推进之王 ......
推进之王 我还需要一个人随时待命，一旦我没有成功，必须要立马接替我攻击核心，Misery先生能为我们争取的时间不多。
达格达 我来。
摩根 我呢，维娜？
推进之王 摩根......我也需要你随时关注他们的动向。
摩根 ......
//
维娜的计划并不复杂，等待开炮，锤爆核心，连环爆炸，结束。
我们等待的只是一个时机，而那个时机已经近在眼前。
他们已经瞄准我们了。
猛蜇我心脏的恶意让我恶心。
戴菲恩 呼——他们随时都可能开炮。
因陀罗 被那鬼东西盯上可真不好受。
推进之王 Misery先生？
Misery 随时可以——
推进之王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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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
红色。
我想起了甲板上的颜色。
祭坛中的恶魔之眼在直视我。
//
而一道弧形的银光逼开了恶魔的眼睛。
匕首划过了一排萨卡兹炮手的脖子，欢快地跳回了Misery的手里。
他们落向核心的手停滞了一刹，在惯性的牵引下继续着他们死前的决定。
//
从天而降的巨锤与红色的波纹轻轻碰撞。
//
*此处出现CG
//
“砰”。
维娜如陨石般倒砸回大楼中。
//
摩根 这不可能......维娜！
半秒。
祭坛提前启动的速度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
戴菲恩 咳......咳......
巨锤深插在破败的外墙上。
我在烟尘中看不清任何东西。
摩根 小心！他们轮换了一批士兵，准备第二次发射！
当我揉开眼中的沙砾后，墙上的巨锤已经失去了踪迹。
//
一个身影正飞速攀着外墙向上蹿去，此刻手中之锤就是她的镐，大楼在她的每一次敲击中战栗。
推进之王 达格达！
达格达拉住了在逆光中早早伸出的那只手。
瓦石在维娜反蹬中碎裂，她重新跃向了天空。
红色的波纹已然聚积。
推进之王 所有人隐蔽！
戴菲恩 摩根，趴下！
摩根 唔......
我在风暴中抬起了头。
她踩着黎明的晖光，金色的毛发在燃烧。
高举的巨锤飞越了天际线，与旭日叠合，融为一体。
波纹被撕碎，狂暴的力量直奔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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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我失去了声音。
唯有光芒刺痛着我的眼睛。
*此处背景图变更
？？？ 维娜！维娜！
？？？ 那些移动祭坛还在连环爆炸，小心！
？？？ 她晕倒了！该死，溅出来的金属碎片扎进她胸口了！谁来帮我一把！
？？？ 把她带回来！别让源石粉尘进入伤口！
？？？ 那些萨卡兹想撤退！
？？？ 汉娜，看......看那边！
？？？ 战舰？真的有援军！那是高多汀公爵的旗帜？
？？？ 结......结束了......
？？？ 结束了！我们*维多利亚粗口*守下来了！太好了！
？？？ 本！本！快看，我们有救了！本？本......
？？？ 那些*维多利亚粗口*魔族佬想跑，冲！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我想，今天之后我一定要在那位斥候的笔记上再多记上一笔。
“我们活下来了。
纪念七位牺牲的英雄......
阿比盖尔，诺伯特区平民出身；亚历山卓娜，切特雷镇平民出身；
亨德森，奥克特里格区军人出身；本蒂勒，丽茵卡登军人出身；
无名，无法辨别身份；
无名，无法辨别身份......
无名，无法（字迹扭曲难以识别，未写完）
13-6 典范之名 行动后
我曾和朋友们在诺伯特的录像厅花费大把时间看那些老电影的录像，其中有不少就以战争为题材，不仅有那些英雄故事，有些有残忍趣味的导演也会用镜头来描绘战场的恐怖。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四个做了一夜的噩梦。
如今，我好像依旧游荡在梦中。
达格达 我们路过那片谷地时顺手救了几个还有气的士兵。对了，幸存者也跟上了我们的队伍。
因陀罗 他们都感染了，谁在那片倒满尸体的弹坑里躺上一夜都会感染。
戴菲恩 你们带他们回来的时候做过消毒了吗，活性源石粉尘可能会粘在你们的身上。
//
......汉娜，我们现在在哪？
我有点......
号角 请放心，戴菲恩小姐。我在小丘郡经历过类似的大规模活性源石环境。
号角 我们已经严格按照标准流程执行过清洁工作。
号角 那些士兵原属于阿什沃思公爵的征召部队。他们说，交战之后，他们隶属的连队根本没有抢救伤员，打扫战场，而是直接撤离了。
//
号角小姐，汉娜是因为我擅自行动而生我的气吗？
她怎么不理我？
号角 ......据他所说，他还有一个同乡倒在不远处，应该只是腿受了伤，翻不了身，他倒在一片浅浅的积水边，呼救了一整晚。
号角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那个可怜人已经死了，溺死的。
号角 那摊积水甚至没不过脚踝。只要有人愿意为他翻个身，他完全可以活下来。
达格达 我勘察过现场，他们中了王庭军的陷阱，应该是一群萨卡兹雇佣兵自愿牺牲自己做了诱饵。
//
我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压着我？
喘不过气......摩根......摩根？
我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在我的胸腔翻滚。
摩根 可......不该出现这样毫无反抗的情况......
戴菲恩 这很正常......除去实力最为强大的数位公爵，其他公爵的部队，职业军人的占比也许不到四分之一。
戴菲恩 大量的维多利亚士兵只是被征召，乃至强征入伍，经过了几个月的潦草训练，刚学会怎么使用军用弩箭或者施术单元，就被扔来了这里。
戴菲恩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场战争，那些当着军官的人和那些当着士兵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因陀罗 要是维娜听到这个，恐怕又得生气了......
戴菲恩 我讨厌这个事实，毫无信任的人又怎么可能安心在战场上相互交付性命？
为什么没人听到我说话？
铁腥味在我的口腔肆意弥散，滚烫的东西在我的喉咙沸腾。
戴菲恩 妈妈从来不会回答我的困惑，她说我会在某一天自己找到答案——
//
推进之王 咳......哈！
//
摩根 维娜！
推进之王 轻点......摩根，脖子......我喘不过气......
//
摩根 嘿嘿，对不起，我有点激动。维娜，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摩根 期间你一直发烧，幸好胸口的撕裂伤口恢复得不错，不然大家都得被你吓死。
推进之王 我们在哪......这里，不是切特雷？
她们都在沉默，发生了什么？
摩根 咳......我来说吧。
摩根 两天前我们就撤出了那里，现在我们已经回到原本的驻地了。
摩根 在高多汀公爵的支援舰队正式入驻切特雷镇前，我们听了号角小姐的建议，所有人以最快速度低调撤离，避开了和支援部队的正面接触。
推进之王 ......号角小姐？
号角 我们队伍的成员关系和身份......都很复杂。一旦同公爵的部队产生官方层面的沟通，很多简单的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号角 我和Misery先生讨论过，大家也都支持我们的想法。
号角 ......虽然现在的队伍中还有很多来自温德米尔公爵的残余士兵，但他们的军事识别码已经失效了，被“误伤”的可能性不小。
号角 更准确地说，并非失效，而是不被承认......除非......
因陀罗 哈，不用把那些贵族的肮脏操作说得这么好听。
因陀罗 不就是我们抢地盘那一套吗？
呵，因陀罗说得对。
这场战争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成这样了？
我们能救下目之所及的地方，可那些我们尚未触及的城镇呢？
推进之王 ......现在情况如何？
戴菲恩 有些人选择加入高多汀公爵部队继续作战，高多汀的军官甚至没有对感染者多说什么。但更多的人选择继续跟着我们行动。
摩根 他们信任我们！更准确来说，他们信任你，维娜。我们获胜了！大家现在的士气很高涨！
摩根 哈，我甚至听到他们拿过去的隔阂互相开玩笑。
推进之王 ......我们做到了。
戴菲恩 你的计划奏效了，我们撑到了最后。尽管极有可能未来都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那里付出了什么......
戴菲恩 对整场大战来说，只是一个局部的胜利。
我看着戴菲恩疲惫的脸，自军舰弃她而去之后，巨大的情绪就死死裹住了她的心房。
但此时，她确实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戴菲恩 但我们救下了切特雷，维娜。
推进之王 是啊。是这样。
理性告诉我，此刻我应该感到欣慰和开心。
但我做不到，我甚至害怕知道最后有多少人永远留在了那栋楼里。
那里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依然还在梦中。
胜利也如此沉重吗？
推进之王 如果所有人，从这场战争伊始就一心一意为了维多利亚而战，事情是不是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推进之王 ......不，他们所有人都坚定地相信自己是为了维多利亚而战。
推进之王 这话应该反过来。事情已经糟糕透了，所以，我们为了......
推进之王 我们自己而战。
达格达 对了，推进之王，一位切特雷镇加入的幸存者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惊喜。
达格达 他家有“收藏”高卢艺术品的传统，他父亲从林贡斯曾经的航道上捡出来过一个维多利亚制式的小东西。
达格达 回来后发现那个小黑坨没啥价值就扔仓库了，我们撤退的时候他想送我们礼物表示感谢，然后号角小姐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达格达 就是这个东西。
号角 维娜小姐，这是用在步兵战车里的东西，维多利亚的军队会通过它发出的信号来确认彼此的归属。
推进之王 ......这里面就是军事识别码？
号角 是的。这个黑盒子肯定属于维多利亚军队，上面的图案我很熟悉......
号角 但我以为它曾经隶属的队伍番号已经不复存在，彻底消失在高卢的废墟中——
号角 ——“典范军”。
号角 我们风暴突击队的前身，一支传奇的部队，只是没想到它居然历经波折又回到了维多利亚。
号角 回到了我们的手里。
“典范军”......
现在的公爵未必会承认这支古老部队的番号。最多能避免我们直接遭到炮火袭击。
但更重要的是......
方盒里铭刻着这支部队的训诫。
“典范军”
“我们创造奇迹。”
推进之王 ......呵。
推进之王 就当作命运给我们送来的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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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菲恩 这是......希勒少尉留下的信标接收到了信号？
//
戴菲恩 希勒？
希勒少尉 戴菲恩小姐，“加拉瓦铁盾”出了一些变故......
希勒少尉 我们现在正在向你们靠拢，预计一小时后可以归队。
希勒少尉 我带回来一些不是很愉快的消息，以及，一位坚持想要见您的客人......
//
希勒少尉 你的伤口处理太粗糙了，简直是胡闹！
希勒少尉 你发烧这么久，伤口表面看上去愈合很快，内部发炎的问题却根本没有得到有效的处理。
希勒少尉 这一类严重的伤势应该更早让随队医生介入，随时检测各项指标，控制留下后遗症的可能。
希勒少尉 扎穿你身体的只是金属碎片，而不是一大块飞出的源石结晶，那些可是萨卡兹的巫术装置，沾上一点都能让你彻底感染。
希勒少尉 但就算不是直接被源石所伤，那种情况下的感染可能性都是极高的。我看了你的血液化验结果，源石结晶密度还在正常范围之内。
希勒少尉 只能说，你确实足够幸运。
推进之王 呼......少尉，当时情况很混乱。
推进之王 起码我还活着。我身体结实。
希勒少尉 ......唉。
希勒少尉 好吧，戴菲恩小姐和我说了当时的情况。
希勒少尉 从双方的军力对比来看，那其实是一场足以被当作军事学院教材的战役。而你们很多人甚至都不是军人......
推进之王 那我是不是该惋惜没人会记得我们做了什么？
希勒少尉 这你就错了，推进之王。
希勒少尉 我会记得，外面的那些士兵会记得，切特雷镇活下去的人会记得。
希勒少尉 传奇往往并不从官方的记载中诞生。
推进之王 ......原来你会说这种话。
希勒少尉 咳。
希勒少尉 好了，你的伤势我重新处理好了。不要再用你身体素质很好这种理由来搪塞我，我会随时检查你的情况。记住，我才是医生。
希勒少尉 你同伴们的伤势我也会挨个重新检查，包括受伤的士兵和市民。
推进之王 谢谢，少尉。
希勒少尉 呃......还有。
希勒少尉 我建议你也去见一见那位客人，我担心戴菲恩小姐......应付不了她。
希勒少尉 关于我之前的种种恶劣行为以及我对你的错误评价，我向你表达诚挚的歉意。
希勒少尉 但唯有一点，我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你太过冲动，带有强烈的情绪。
希勒少尉 没有必要总是试图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情，有时得回头看看，那里已经站了很多人想要支持你。
//
推进之王 ......
//
精疲力尽的子爵 咕咚咕咚咕咚——哈！
戴菲恩 请慢些喝，曼宁阿姨。
精疲力尽的子爵 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这一路我要躲着多少萨卡兹！
精疲力尽的子爵 不过，幸好有希勒少尉在。他连续几天没放弃追逐移动的“加拉瓦铁盾”，这才让他能撞上救下我的机会。
精疲力尽的子爵 嗯......他人还算靠谱，就是脑子太死板，那些人怎么可能还会同意他登舰。
戴菲恩 您说，您是从“加拉瓦铁盾”逃出来的？那里......究竟怎么样了？
精疲力尽的子爵 说来就生气！那些该死的军官！他们一股脑冲进了要塞核心中枢，他们竟然敢用剑指着我！一定是冯提尔侯爵在为他们撑腰！
精疲力尽的子爵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换了身朴素的衣服逃了出来！要塞的升降梯差点把我的裙子扯坏！
戴菲恩 ......看来，您的运气确实很好，阿姨。
精疲力尽的子爵 戴菲恩，我原来还以为，这次只是跟着你妈妈来前线长长见识，顺便接你回家。躲在移动要塞里能出什么事呢？没想到......
戴菲恩 ......
戴菲恩 母亲不负温德米尔公爵之名。
精疲力尽的子爵 是啊。
精疲力尽的子爵 但是，之后的温德米尔公爵就是你了，戴菲恩。
戴菲恩 阿姨？您抓疼我了......您怎么这副表情？
精疲力尽的子爵 参谋团急于撤回领地的原因是......他们认为公爵的死是莱塔尼亚人的阴谋。
精疲力尽的子爵 可笑吗？但他们已经找到了证据。莱塔尼亚人未必真的和萨卡兹勾结，但毫无疑问促成了这一结果。
戴菲恩 什么......？莱塔尼亚人？
精疲力尽的子爵 参谋团不愿意轻易发动对莱塔尼亚贵族的指控，但他们已经开始关注领地内的叛乱。
精疲力尽的子爵 谁都不想来和萨卡兹打架，结果把几百年安稳的领地打成莱塔尼亚的地盘吧。
精疲力尽的子爵 戴菲恩。你是她的女儿，你的使命很快就会到来。
精疲力尽的子爵 行了，让我休息休息......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戴菲恩 ——去哪？
精疲力尽的子爵 你不应该和这群下等人厮混在一起。
戴菲恩 他们不是下等人。注意你的言辞！
精疲力尽的子爵 ......好吧，戴菲恩，听好了。
精疲力尽的子爵 如果你真的珍视他们，你觉得他们是英雄，是维多利亚的一部分——
精疲力尽的子爵 ——就想想你母亲的领地上有多少这样的人。
精疲力尽的子爵 你要是真的想保护这些人，就更应该接受我的意见。去寻求开斯特公爵的支持，然后回到领地重掌大局。
精疲力尽的子爵 哪怕......沦为开斯特公爵的附庸，但可以履行好你自己的使命。
戴菲恩 我——
精疲力尽的子爵 还是说，怎么？只是因为他们和你战斗，所以你爱上他们，而不爱你的领民了？
精疲力尽的子爵 接受吧，我的戴菲恩......你和你母亲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精疲力尽的子爵 接受开斯特公爵的提案，至少，温德米尔公爵的领地，不会生灵涂炭。
戴菲恩 ......
精疲力尽的子爵 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的想离开你的家族、你的血统和使命永远流浪下去吗？！
戴菲恩 ......我理解。阿姨。
戴菲恩 我是妈妈的女儿。您说得对，不光是对我的同伴们，我同样对领地上的人民抱有职责。
戴菲恩 那么......
戴菲恩 为什么剑卫们要将身负使命的我，扔在战场上？
戴菲恩 如果这使命真的光荣到不容置疑，为什么来找我的您，又这么狼狈？
精疲力尽的子爵 我......
戴菲恩 您说得对。倘若温德米尔公爵领真的陷入了阴谋的迷云，我有义务，我自己也希望，能去做点什么。
戴菲恩 但我......
推进之王 戴菲恩，我们在你身边。说你想说的。
推进之王 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
推进之王 女士，你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什么吗？
精疲力尽的子爵 ......你是......
戴菲恩 我不会跟您走。
精疲力尽的子爵 你有你的使命需要履行！
戴菲恩 我是我母亲的女儿，这些战士的同伴，其余的，我什么也不是。
戴菲恩 就算我曾经是......我也不再相信了。
戴菲恩 我为了他们站在这里，我为了不让你们这样的人继续玩弄他们的生命站在这里......在我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戴菲恩 现在，请离开吧。
戴菲恩 希望萨卡兹不会抓住您。
子爵的脸色一阵变化，很精彩。但戴菲恩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余地了。
她只好灰溜溜地离开，走向希勒少尉的方向。
戴菲恩的脸色比我想象的平静。她说的话......她遭遇的事......
都让人想到了一位故人。
戴菲恩没有重蹈覆辙，悲剧不会再上演一次。
但靠的是什么？
是至亲的死亡。是一场迅速的背叛。
我......似乎格外担心戴菲恩对这些事情的反应。
//
戴菲恩收拾好了心情，对我点头微笑。
戴菲恩 我没事，走吧。
//
*此处出现CG
......事情不能发生第二次。
//
推进之王 出了营地向西边走，如果你的运气真的足够好，你应该能遇到那位仁慈的开斯特公爵。
精疲力尽的子爵 ......没有公爵的保护，你们还想活下来？
推进之王 我们会做到。
精疲力尽的子爵 我确实......打算去找开斯特公爵。我会适当放慢些速度，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精疲力尽的子爵 跟上我，我们都能活。
推进之王 我不拦你。
精疲力尽的子爵 可是戴菲恩和她母亲的基业......
精疲力尽的子爵 不，我什么也没做错......是你们，太天真，愚蠢，还自以为清醒。
精疲力尽的子爵 就这样吧。
推进之王 ......
我目送她离开。登上并不适合越野的载具，在少量护卫的帮助下，趁着夜色离开。
我转过头来，看着我们的队伍。
成百上千双眼睛的视线汇聚到一处，谈笑的士兵，庆幸的平民。
营地里静静的。
他们在等待一个回答。
我的回答。
戴菲恩 你听到她的话了，我不得不承认，她开出的条件对许多人很有吸引力。
戴菲恩 维娜，我们都刚刚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戴菲恩 但是接下来呢？当大家刚刚燃起的斗志与士气被苦难彻底磨灭之后呢？
戴菲恩 谁来告诉他们接下来往哪里去？
我没有立刻回答。
......他来了。
一头金色鬃毛的生物在人群中踱步，他看着我。
我曾经多么渴望从老师的眼中看到答案，试图从一转即逝的光辉中揭下只言片语的指引......
但他什么都不会回答，他只会看着我，而我会给出回答。
是啊。他甚至未必在那里。
//
推进之王 各位。
推进之王 如果大家对我们维多利亚名声在外的公爵们还抱有信心的话，应该赶紧追上那个女人。
推进之王 没有人会责怪你们的选择。
//
人群窸窣了一下，但无人离开。
推进之王 ......没有人动身。
推进之王 寻求更强力量的庇护不是我们的本能吗？这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推进之王 因为我也想。我睡觉都梦着手里那把破剑能有力量保护我的朋友，这样她们都不会死。
推进之王 她也想。她私下哭过多少次，幻想有谁能救下她母亲的命。
推进之王 你也想。别低头，我知道你想，要是护送你们的部队没有逃走，你兄弟不会被萨卡兹砍得尸体都找不到。
推进之王 但你们都没有离开。
推进之王 因为你们知道，没有贵族真的在乎你们死活。
推进之王 可你们真的还要奢求他人的力量和庇护吗？
推进之王 我们的生活总是这样。有些人和事，从来没有真正带给过我们什么，我们却自发地崇拜它们，自发地被它们奴役。
推进之王 屠杀，感染，包围，我们都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下来了！
推进之王 我们都想回家，我们都想结束这场烂到骨子里的战争，但躲着没法赢下战争。
推进之王 最快的办法，就是打歪那些还躲在伦蒂尼姆里发动战争的混蛋的下巴！
推进之王 那些大公爵不敢去揍，我们就自己打回伦蒂尼姆去揍！
推进之王 没人送我们回家，我们就自己走回家！
推进之王 我们意外收到了一个礼物，一个被公爵们放弃在高卢的部队番号。
推进之王 “典范军”，它曾经有这样一个光荣的名号。是精锐，是国家意志，是累累战果。
推进之王 但现在，它不过是我手上的这个盒子。
推进之王 它什么神奇的力量也没有，但我们可以拿着这东西回到伦蒂尼姆——
推进之王 揍烂那些战争混蛋的脸后，把这黑疙瘩甩在公爵们的脸上说——
推进之王 这他妈的是我们的地盘！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我想回家，回那个大家都还在的拳馆。
他们想回家，想回到他们各自的生活。
我们不应该再依赖他人了，不应该再奢望正义是浑然天成的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把手中的锤子砸向了大地。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我很清楚，那股怒气我再也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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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击向大地的巨锤沉默了所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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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范军！”
最初，格拉斯哥帮的声音撕碎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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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范军！
随后，戴菲恩的声音与她们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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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范军！
我听到了所有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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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显示文本 “典范军！”“典范军！”“典范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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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罗 说起来，老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因陀罗 有头金色的野兽在我们营地里散步。
*此处出现CG
//
摩根 大概是个好兆头？
摩根 希望接下来的行动一切顺利。
达格达 不知道自救军是不是已经比我们先抵达了布伦特伍德镇......
达格达 等到和他们会合，我们这支军队的人数会更多。
达格达 ......几天前，谁能想到，我们也能加入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呢。
达格达 我还挺喜欢“典范军”这个名头的。
摩根 不过，维娜，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们要带着他们所有人打回伦蒂尼姆吗？
摩根 他们中的大部分可没有办法和那些王庭军正面作战。
*此处出现CG
戴菲恩 也许......
戴菲恩 这一路上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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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之王 ......
推进之王 我会保护他们走下去。
推进之王 又或许，他们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TR-24 寻迹而行 行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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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荒唐，我们居然在这片战场上，这片拌满了骨殖、鲜血、烟尘与泥浆的战场上，追逐虚无的幻象。
那些幻象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如巫妖所说，浮沉的历史碎片，就是它留下的辙痕。
我们穿行过一座座已经泯没的废墟，我们踏足了一段段无人铭记的崩塌。
这些景色很快就会消散，有不少次，我们只来得及抓到最后的一点残迹。
我们找到了十七座血魔的战争法阵。
真正在这片战场上的法阵数量，恐怕还要数倍......乃至数十倍于这个数字。
毫无例外，都是最近一周内出现在这片战场上的。这种效率让人胆寒。
其中有两座，我们发现了队伍通过的痕迹，但根据泥印的深度，他们恐怕都不过是执行巡检、维修的任务。
我十分怀疑摧毁这些法阵的意义，就算毁去了几座，他们似乎也只要“摆放”上新的就行。
我越发确认，不论那东西是什么，我们都需要尽快掌控它。
//
赫德雷 ......这里已经完全毁了。
伊内丝 和罗德岛之前的推测一样，又是一处从城外通向城内的秘密路网。
伊内丝 特雷西斯就是通过这些站点，把大量的钢铁、晶体单元和巫术装置运进了伦蒂尼姆，直到修好了碎片大厦，直到造完了飞空艇。
伊内丝 可这些材料又是怎么抵达伦蒂尼姆周边的呢？就算是再愚蠢的公爵也不会允许不被他们掌控的大宗物资在维多利亚境内流通。
伊内丝 所以，恐怕那些东西，也是和食腐者之王的军团一样，“唰”一下就出现在了这些站点周边。
伊内丝 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所谓“萨卡兹补给线”，恐怕只是真正的运输过程中最后的、最不重要的那个环节。
伊内丝 ......这到底是种什么技术？
赫德雷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特雷西斯掌握了这种能力，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它运用在作战上？
赫德雷 让军队直接出现在敌军防线的后方，或者干脆让一批即将引爆的源石炸药出现在公爵们的座舰头顶。
伊内丝 要不然，这种技术限制很多；要不然......它其实十分脆弱。
伊内丝 那个巫妖声称这是脱离源石技艺范畴的一种法术。可我实在没办法想象......
赫德雷 W，你那边——
W ......
W 啊？
W 呃，没有战斗痕迹，这里塌得很彻底。
自从前几天的那场遭遇之后，W就一直心不在焉。
我看到她在守夜时，对着火光发呆。
我帮不了她。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赫德雷 ......走吧，这里没别的好看的了。
//
我看着手中的地图，血魔法阵的位置都已经标了出来，一些零散的圆点。
我又画了几笔，有刚才那座运输站点的位置，也有食腐者之王的军团营地。
这些都是曾经以相同的手段“摆放”过东西的地方。
它们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我扫过地图上的这些名字，丘陵、谷地、小片的森林，还有几片规模有限的池塘。
也许是某种共性？也许是某些特殊的地理上的共同点？
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小镇的名字上，“布伦特伍德”。
赫德雷 伊内丝，你说罗德岛分析了城防军指挥塔里的那些信息，他们把目标放在了一个叫“布伦特伍德”的镇子附近。
我在布伦特伍德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
伊内丝 是可露希尔分析出来的，她偷走了自1094年特雷西斯进城以来，所有的货运信息，生成了一张叠加的路线图。
伊内丝 那张图上，伦蒂尼姆周边的所有镇子都被这些货运通行记录占满了。
伊内丝 这里毕竟是维多利亚的首都，开战之前，市民们每天吃的那么多肉排，喝的那么多酒，都没法从货架上直接长出来。
伊内丝 可是，这个镇子......“布伦特伍德”，却成了一块扎眼的空白。通行记录寥寥，为数不多的几次记载也大都集中在1094到1095年之间。
伊内丝 这很反常，这个镇子简直像是被遗忘了。这可是在维多利亚的中央。
伊内丝 当时，罗德岛猜测布伦特伍德可能是萨卡兹地下铁路的起点，或者隐藏路网的枢纽，所以进行了某种暗地里的通行管制。
伊内丝 我们刚刚证明了这种运输站确实存在。
伊内丝 但，我们已经知道特雷西斯有一双，哼，“无形的大手”，能凭空把东西摆放在任意位置。
伊内丝 我们可能需要重新考虑布伦特伍德的意义。
赫德雷 ......不。
赫德雷 离这里越近的地方，血魔那些法阵出现得就越密集。
赫德雷 而最远端的几个点，把它们和布伦特伍德连线，距离也大致相等。我们可以猜测，这个距离就是投放的极限。
W 别猜了，我知道那个叫布伦特伍德的镇子，穷得叮当响，什么都藏不住。几个月前我去那里的时候，甚至都没几个晃荡的萨卡兹。
W 商队不经过那里，说不定是因为太没意思了。
//
W无聊地投来一枚石子。
她确实心情不好，要是往常，她扔来的该是枚手雷拉环。
石子在地图上滚动了几下，刚好挡住了我正在仔细观察的位置，我正想把它扫开——
布伦特伍德的背后不远处，有一片小小的山丘。这枚石子恰巧落在那些代表山丘的图标中间。
赫德雷 ......唉。
赫德雷 出发吧，既然没有更多线索，交给偶然也是不错的选择。
赫德雷 第一个地点就选择这里吧。
//
山体幽深而漆黑。
我曾在维多利亚人的历史书中看到过一个譬喻。探究历史就是走进这么一座山洞之中，在黑暗中摸索岩壁上的纹理。
你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你只能通过这些些微的触感，来拼凑出一个“我们从何处来”的似是而非的结论。
这片大地对历史并不友好。
源石矿脉几乎会同化地层中的一切有机物，甚至连骨骼都不放过。
考古学者们往往只能挖掘出一些被源石侵占殆尽的遗址，对着些金属残片苦思冥想。
但我们不同，我们是萨卡兹。
我们回望的手段如此之多。曾有传言，寄宿在卡兹戴尔熔炉中的死魂灵们，偶尔会呢喃起某任魔王的丰功伟绩，或某任魔王的悲惨结局。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总是日复一日地守在那永不熄灭的炉边，等待捕捉到哪怕一丝来自过去的回响。
但我听到的向来只有沉默。
//
伊内丝 你大概真的蒙对了，这里的影子很不寻常。
伊内丝 我该说是混乱吗？不过，似乎也有迹可循。
伊内丝 像是......有一艘船在其中行驶，激起的波纹相互重叠，相互干涉，最终把一切搅得一团乱。
伊内丝 与其说是行驶，更像是......漂流。
赫德雷 “漂流”。
赫德雷 我曾听某位垂暮的炎魔老人说起过一段故事，在他那些破碎的呓语中，也提到了这个词。
W 什么故事？
赫德雷 灾难故事。
赫德雷 希望一会儿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不会是故事里的那种东西。
赫德雷 希望我们的好运气还没有用完。
W 觉得自己有好运的佣兵都死了。
赫德雷 那么，W，作为万全准备中的一环，你留在这里接应我们。
赫德雷 这次我们的任务不是战斗，我们首先要弄清楚自己正在面对什么。
赫德雷 如果情况变坏，我们需要撤出，你就......
W 放心，我不会给你们留门的。
W 我会精心设计好引爆角度，等你们被血魔或者食腐者，或者干脆特雷西斯本人追到了洞口，眼见光明就在眼前，然后——
W 轰隆！
W 你就能变成你最爱的那些故事里的人物啦，赫德雷！
伊内丝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特蕾西娅，W。
W ......
W 伊内丝。
W 我真的会把你们埋在这里的。
伊内丝 ......哼。你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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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雷 W真的会把整座山都炸塌了。
赫德雷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疯，何必用特蕾西娅刺激她。
伊内丝 她那副装出来的样子真是可悲。我宁愿她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伊内丝 你待在城里那么久，她要是只想弄清真相，直接问你不好？
伊内丝 她有问过你“那个特蕾西娅到底是真是假”之类的问题吗？
赫德雷 ......
伊内丝 她也从没问过我。看吧，她的心智毫无长进。
伊内丝 要不然，向那个“特蕾西娅”摇尾乞怜，恳求她的原谅；要不然，就做好准备杀了她。
伊内丝 她摆出这副模样来算是什么？试图向我们表现出她很好她很坚强？
伊内丝 还是试图说服她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只要和以前一样杀人和埋地雷，一切事情就都能过去。
伊内丝 W如果真的有本事什么都不想，那也可以。可她......就像是个站在冰面上的孩子。
伊内丝 磨磨蹭蹭地不知道要不要探出脚去，往前走几步却又退回来，然后站在原地瞻前顾后，徒劳地感伤。
赫德雷 我可没看出来这些。
伊内丝 ......少骗人，你只是不愿意惹麻烦。
赫德雷 你原来这么关心她。
伊内丝 我是在关心我自己，我不想让她害死我。
赫德雷 说真的，伊内丝，你要不要考虑回卡兹戴尔？
伊内丝 哈！觉得我拖累你们的大计划了？
赫德雷 不，我只是偶尔会想，我和W都有理由继续留在这片战场。
赫德雷 你呢？
伊内丝 ......也有。
//
伊内丝 我们到了。
//
伊内丝 这里就是......山体的内部。
伊内丝 他们挖空了整座山？
赫德雷 这下W的爆破计划要更顺利了。
伊内丝 这些轨道，还有这个规模的装卸结构。
伊内丝 是个大家伙。
赫德雷 隐蔽。
//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下一轮是什么时候？
寡言的萨卡兹劳工 快了。
寡言的萨卡兹劳工 它永远准时。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唉，我该向长官打个报告的，我宁愿去外面杀维多利亚人。
寡言的萨卡兹劳工 你不会打仗。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不用你提醒！只是这里......实在太压抑了。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我每天都能看到那些幻象，那些真真假假的东西。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这里简直像是......一个漩涡，不停地冒出那些跨时空垃圾。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还好，厄尔苏拉是个好人，她不会动不动就找我们的麻烦，想尽办法在我们头上撒野。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听说，按照军事委员会的级别来看，她是最年轻的少校？
寡言的萨卡兹劳工 她不是王庭的成员。她走不长。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特蕾西娅殿下和摄政王也不是什么血统纯正的魔族佬。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嘁，王庭，王庭又怎么样！卡兹戴尔是这些抱团取暖的大家长们争取来的吗？
寡言的萨卡兹劳工 可他们都是最厉害的。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那是因为......
寡言的萨卡兹劳工 行了，时间快到了。
寡言的萨卡兹劳工 去机器旁边等着，准备装货。
//
伊内丝 ......你听到他们说的那个名字了吗？
赫德雷 厄尔苏拉。
伊内丝 会不会......
赫德雷 未必是我们想的那个人。普通萨卡兹的名字要不就只是个代号，要不就是从那些英雄故事里摘出来的。
赫德雷 窃取时间的厄尔苏拉，锁与钥匙的厄尔苏拉。这是个关于巨兽的萨卡兹传说，谁拿去用都不稀奇。
赫德雷 ......慢着。窃取时间的......厄尔苏拉？
伊内丝 “赫德雷”，那你的名字有什么说法？
赫德雷 没有。
伊内丝 呵。
//
赫德雷 是钟声。
伊内丝 等等，你看那边......
伊内丝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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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
山体在颤动......
//
不，是空间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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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眼前浮现出无数的画面。
臃肿的帝王在宫殿中分崩离析，古老的血裔们割开手腕，供养新生的幼儿。
炎魔的火焰烧干琥珀，青铜巨城下，鹿角的恶魔匍匐，献上遍布斫痕的柳木。
唯一的绳结自虚无中落下，随即分为无数条；红色皮肤的怪物斩断尖角，扎进自己的胸腔。
//
纷乱的碎片归为齐整，我看见，一座遥远的城。
平静，安详，还没有被装上轮子，也没有被嫉恨浸染。它美好得——哪怕在幻象之中——也格格不入，荒诞十足。
那是卡兹戴尔，我毫无缘由地坚信，那就是卡兹戴尔。某段历史中，某个已经不复存在的，我的家园。
我想走向那里，走入其中。我想......去看看，曾经我们拥有过怎样的生活。
//
我抬起脚，却最终落回了原地。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直到一切都归于沉寂。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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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剩白骨的可悲生物，正在轻轻地摆动身体。
神经束延展开去，拖拽起庞大的货箱。
它确实在这里游弋着，它还未死去。
//
伊内丝 这是......“运输船”？
伊内丝 这个大小......特雷西斯还藏着这种......
赫德雷 居然，真的是这样......？
赫德雷 窃取时间的......厄尔苏拉。
//
？？？ 很巧合吧。
？？？ 在厄尔苏拉的传说里，有一只能让人眼前万物减缓，从迷雾中窥探过去的巨兽，袭击了卡兹戴尔。
？？？ 最后，英雄厄尔苏拉穿过了无数的过去，打捞起了那些迷失在时空幻觉之中的同胞。
？？？ 谁知道，随便取了这个名字的我，却有这么一天能真的目睹这个传说呢。
//
？？？ 你的角磨得越来越像样了，伊内丝。我真会以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萨卡兹。
赫德雷 厄尔苏拉。
厄尔苏拉 赫德雷，你可忍心辜负曼弗雷德将军？
厄尔苏拉 听来那些小道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对伊内丝下手。可我工作的保密性质让我始终不能亲自去伦蒂尼姆看看你们。
伊内丝 哼，你不是疤痕商场钦点的下一代掌门人吗？可听上去，你早就是这里的骸骨司机了？
伊内丝 能扮演传说里的英雄，让你这么积极卖命吗？
厄尔苏拉 古旧的事物已经没那么吸引人了。
厄尔苏拉 只有念旧的蠢货还在继续用这个名字。
赫德雷 你可以给自己再改一个。
厄尔苏拉 那千里迢迢来叙旧的老朋友们，怎么找得到我？
厄尔苏拉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喝点？
伊内丝 我记得你以前滴酒不沾。
厄尔苏拉 以前啊......以前。
厄尔苏拉 你以前也不会对我挥刀，伊内丝。
13-8 不虞之会 行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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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重逢”这个词，对于萨卡兹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虽然我不是萨卡兹，但我也很清楚，这通常意味着，你要做好准备了。
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你天真而愚蠢。一点点曾经同行的情谊就足够让你交托真心。
就算同行的地点，在臭气熏天的卡兹戴尔。
后来，在某个瞬间，大家长大了。可能是第一次杀了人，可能是第一次失血过多差点死了，也可能是第一次从尸体堆中爬出来。
你开始学习如何像个大人一样生活，你可以残忍，可以不择手段，你甚至可以抛下战友，只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没人会指责你。
然后，俗套的桥段，“老友重逢”。
其实，分别了如此多年，就算是老友，彼此之间还有多少能聊的呢？
但......那个幼小而愚蠢的你，毕竟曾交付过，“友情”。
只有在那个年纪，你才拥有唯一的，在卡兹戴尔谈论“友情”还不被嘲笑的机会。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厄尔苏拉，卸货已经完成了，正在清点入库。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还是和以前一样，钢材、赤金、源石之类的。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人员的运输了，估计是卡兹戴尔那边的王庭军基本都已经过来了。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还是卸这些东西省事，以前那些王庭军的成员，在舱室里漂得七荤八素，每次下来就要发一通脾气，麻烦得要死。
厄尔苏拉 停。
厄尔苏拉 到此为止。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啊，抱歉抱歉。
疲惫的萨卡兹劳工 还有个事，长官，我在停靠站已经服役了半年了，按照轮班表，我也差不多该——
厄尔苏拉 我没有收到有关你的任何调度命令。
厄尔苏拉 ......不过，你的工作成果有目共睹。我可以批你三天的假期。
欢呼的萨卡兹劳工 哦?我们的厄尔苏拉?
厄尔苏拉 但是，老实待在山里，别再和我说什么建功立业的疯话。
厄尔苏拉 你从小到大都在卡兹戴尔修鞋，最大的本事就是给人钉鞋掌，除非把自己炸了，否则你是谁的对手？
欢呼的萨卡兹劳工 厄尔苏拉?你真无趣?
厄尔苏拉 滚吧，小子。
我看着厄尔苏拉的侧脸和她漾开的嘴角。
以前啊......以前。
起码她这副德行一点没变。
//
年轻的萨卡兹鞋匠凑到赫德雷身边，偷偷给他递去一个扁壶。
窃笑的萨卡兹劳工 （小声）喂，兄弟，揣好了，厄尔苏拉一天没这东西都不行。
窃笑的萨卡兹劳工 （小声）你可真有本事，身边已经跟了一个了，还——
唉。
伊内丝 管好你的嘴巴，鞋匠。
//
逃离的萨卡兹劳工 是什么甜美如蜜糖?是什么危险如砒霜?
//
看来，他还没来得及遇上自己的成年礼。特蕾西娅殿下还在的那些年，确实让这些被保护过度的孩子们成长了起来。
然后，现在，他来到了伦蒂尼姆的战场，哈哈，他们兄妹俩联手打造了史上最恶劣的玩笑。
如果，这不是个玩笑多好。
伊内丝 你要是敢现在打开你的本子，我就把它烧了。
//
赫德雷默默收起他的那本笔记。
厄尔苏拉 你们还和以前一样，挺好的。
厄尔苏拉 我们有些年没见了。
伊内丝 自从那次行动之后。
伊内丝 我，赫德雷和W......上一个W，惹了些不该惹的麻烦，杀了些不该杀的人。
厄尔苏拉 除了疤痕商场，你们在卡兹戴尔露面也成了件麻烦的事。
厄尔苏拉 我在那里可经常看见你们的名字......在悬赏榜单上，赫赫有名。
赫德雷 我一向很值钱。
厄尔苏拉 确实。伊内丝的投资很成功。
厄尔苏拉 ......那时我们都很年轻。
伊内丝 服老了？
厄尔苏拉 我是萨卡兹，你是羊，按理说我可比你活得长，伊内丝。
伊内丝 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们比的可不是种族寿命。
厄尔苏拉 说得好，我该敬你一杯，也祝我自己健康。
厄尔苏拉 ——呼。
伊内丝 我记得你以前总说，萨卡兹想要活得长，得保持一颗清醒的脑袋，否则它就会稀里糊涂被别人取走换钱。
厄尔苏拉 谁要就拿去吧，维多利亚人，萨卡兹，我不在乎。
她凑到我面前细细打量着，又瞥了赫德雷一眼。
厄尔苏拉 伊内丝，你长皱纹了。
伊内丝 我死了三次，代价仅仅是长了点皱纹，我该感谢众魂。
厄尔苏拉 你谢不着众魂，你是羊。
厄尔苏拉 至于赫德雷，你瞎了只眼睛。
赫德雷 想看看我空空的眼眶吗？拜这位卡普里尼女士所赐。
伊内丝 丢一只眼睛，或者丢一个脑袋，你有的选。
厄尔苏拉 我猜伊内丝下手的时候伤心坏了。
赫德雷 ......行了。
赫德雷 老友见面，我们就不能回到一种感伤又唏嘘的氛围里吗？
赫德雷 谈谈岁月，谈谈时间......
赫德雷 也谈谈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军事委员会最年轻的少校，这只骸骨巨兽的驾驶员，厄尔苏拉指挥官。
厄尔苏拉 ......是啊。我们确实该谈谈这些。不然以我们的身份，不该这么温情脉脉。
厄尔苏拉 也不妨谈谈你们，两个萨卡兹的......
厄尔苏拉 一个萨卡兹的叛徒，和一只羊，为什么会出现在军事委员会的绝密地点。
厄尔苏拉 我知道你被曼弗雷德将军逮捕了，赫德雷。
厄尔苏拉 然后，你和破坏了我们军事行动的伊内丝，还有一个在外面埋炸弹的丫头，在白天潜入了我的辖区。
厄尔苏拉 作为军事委员会的在职军官，我没有任何立场容忍这件事。
伊内丝 ......我们二对一，厄尔苏拉。
厄尔苏拉 二对一？看清楚你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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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什么时候？
这丫头以前可不会这一手。
厄尔苏拉 你大可以试试，伊内丝。
她的嘴角还有残留的笑意，但她是认真的。
厄尔苏拉 这些年我学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忠于自己所选择的一切。
伊内丝 你的选择，就是特雷西斯？
厄尔苏拉 不，是军事委员会。
厄尔苏拉 你们选择跟着巴别塔——现在叫什么？罗德岛？而我选择与军事委员会站在一起。
厄尔苏拉 我们早就为自己选好路了，二位。
赫德雷 厄尔苏拉，我们可以再——
厄尔苏拉 我拒绝。
厄尔苏拉 我很清楚你想的是什么，赫德雷，你一点也没变。
厄尔苏拉 但是我们已经不再是揣着刚挣来的赏金就能高兴一整天的少年了。
厄尔苏拉 我们已经没有可能在任务的间隙，于卡兹戴尔的街头虚耗掉一个又一个下午了。
厄尔苏拉 我们是萨卡兹......起码都是卡兹戴尔的市民。让我们的街巷变得更好，这是我们天生的责任。
赫德雷 我们就是在讨论卡兹戴尔的问题，厄尔苏拉！
厄尔苏拉 那么你们就必须承认，军事委员会是我们至今为止最好的选择！连特蕾西娅殿下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厄尔苏拉 是两位殿下把卡兹戴尔搬上了移动城市，是两位殿下让我们有可能在这里继续谈论萨卡兹的未来！
厄尔苏拉 也是两位殿下拔擢了我，让贫民窟出身的穷姑娘也有机会和血脉古老而纯粹的王庭成员们注视着同一张沙盘。
厄尔苏拉 一旦被天真的观念和折中的想法困住，萨卡兹将失去他们离真正的“家园”最近的一次机会。
厄尔苏拉 我不认为我有任何需要犹豫的地方。
厄尔苏拉 军事委员会才是......“卡兹戴尔”能够成为一个“国家”的底盘。
赫德雷 那战火之后，这片大地上还会有卡兹戴尔的存在吗？
厄尔苏拉 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当这个叛徒。
伊内丝 ......
厄尔苏拉 ......
赫德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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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老友重逢”，我们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很默契，赫德雷从我的身侧越过，对上了我们的傻姑娘，军事委员会的少校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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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雷 十分钟，我最多坚持这么久。
赫德雷 尽量多带些有关那东西的情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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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绕开几个挡在面前的萨卡兹，他们的影子缠住了他们的脚踝。
我一跃而起，攀上这只可怖生物的神经束，滑腻的感觉让我恶心。
这东西是只“巨兽”？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就让我瞧瞧，你的脑子里正装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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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什么适合步行的舱段。
我最近的时运可真够差的，总是得跑进些什么怪物的身体里，上次是死魂灵，这次是这个东西。
唉，但愿我这次不用往下跳。
伊内丝 ......
伊内丝 这些贯穿了脊椎的“钉子”，应该是某种巫术操纵装置。
伊内丝 这附近的神经束在不停颤抖，它还有自我意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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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椎守卫 她在这里！
啧，怎么这么快。这帮家伙攀缘着骨架向我追逐而来。
骸骨间的筋节仿佛成了他们的阶梯，失去血肉的残骸是他们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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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内丝 嗯，军事素养很强，厄尔苏拉确实训练出了一支精锐的部队。
伊内丝 但缺乏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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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内丝 除了人多，你们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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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一个不祥的直觉在我脑内炸开，我下意识向一边跃去。
巨大的神经束轰然砸下，我刚刚所站的骨片已经碎裂崩塌。
伊内丝 ......它对自己真够狠的。
哼，看来这里的每一截骨片，每一束纤维，都可以成为致命的武器，麻烦。
神经束又缠绕了过来，我用匕首狠狠扎入其中，它们猛地缩紧，把我高高带起。
确定，具有最基本的神经反射。
很好，前方有个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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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内丝 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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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尽全力，抓住垂下的神经束，飞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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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内丝 咳咳，呸。
伊内丝 到处都是灰......风化的骨粉。
伊内丝 这里应该就是中枢。
伊内丝 嗯，没有任何可以理解的接口，纯粹由巫术驱动？
伊内丝 它到底是心甘情愿的奴隶，还是提线木偶式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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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内丝 唔......
厄尔苏拉 你还是避开了我的源石技艺，伊内丝，你本该被洞穿心脏。
伊内丝 你也还是没能纠正自己的老习惯，法术的轨迹会向左偏斜。
伊内丝 我庆幸自己曾经吃了很多次亏。
厄尔苏拉 ......哼。
伊内丝 你很匆忙吗？赫德雷让你难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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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内丝 它很脆弱，对吧？它没它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
厄尔苏拉 你大可以尽情猜测。
厄尔苏拉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好好听你聊聊那“三次死亡”，绝对是些刺激的故事。
伊内丝 你想再添一次？
厄尔苏拉 不，先活着吧。
厄尔苏拉 如果你能在乱流中......活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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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巨力把我掀翻在地，神经束们疯狂地席卷而来，试图将我扯离这里。这只巨兽正缓缓摆动身体。
他们在这里设置了很多舱室。
而它，常常漂流在空间之中。
如果这只巨兽正在游弋时，我没有停留在舱室内，会怎样？
我一点都不想去试。
我可不是赫德雷，我对于被埋葬在历史中没有兴趣。
影子如同锋刃，席卷过整片骸骨的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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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尔苏拉 给自己留点体面，伊内丝，这没用的。
厄尔苏拉 你的影子无法在这只巨兽的能力下保护你。
风化的骨尘再度飞扬起来，充斥了整个视野。
伊内丝 感谢提醒。
伊内丝 赫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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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出现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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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就连我也要承认，赫德雷确实是个不错的搭档。
我其实很庆幸我们没有彼此背叛，再找一个这样的萨卡兹很难。
过去很难，未来也很难。
微黯的火光与尘埃一起，升腾、扭曲。
他的身影从余烬中显现，风中的火星燎焦了他的斗篷，也燎焦了我的发尾。
......只是在很偶尔的时刻，我愿意容忍他那恼人的源石技艺。
赫德雷 我们早就过了谈友情的年纪了。
赫德雷 但是我宁愿未来生活在卡兹戴尔的人，保持那份我们所一直嘲笑的，“愚蠢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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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流在加剧。
我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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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尔苏拉 唉......
厄尔苏拉 忘了告诉你，赫德雷，曼弗雷德将军给我带来过你的书。
厄尔苏拉 很不错，我承认，很不错。
厄尔苏拉 你精心拣选了一段段碎片，按时间顺序把它们排布其中，你以为你寻到了脉络。
厄尔苏拉 可你一直在逃。你打算一直这样吗？
伊内丝 行了，厄尔苏拉，说再见吧。
伊内丝 赫德雷，这次你得和我一起跳。
伊内丝 别被历史的乱流卷住，别为了捡拾历史的碎片而忘了......眼前的生活。
赫德雷 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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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沸腾的阴影为我们指明前路，灼热的余烬将我们裹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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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在眼前不断穿梭。
我突然发现，当下落的速度足够快时，历史看起来确实虚伪而脆弱。
我看见了一大片熟悉的原野。那是卡兹戴尔的战场，焰火未凉。
我突然想起过往。赫德雷始终想要远离同族相残的战争。我勉强侧过头，他正捕捉着合适的落脚点，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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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逃离战争，呵。
殿下遇刺的时候我们并不在巴别塔，我们本可以直接离开卡兹戴尔，那为什么我们会折返回去找到W？
为什么要加入整合运动？又为什么在伦蒂尼姆蛰伏到今天？
赫德雷到底在为何而战？
我......又在为何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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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冲破了那片大地。幻觉不见，露出了原本的景色。
他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让我做好准备。
法术裹挟着我们。视野变得清晰。阴影从地面升起。
也许，我们早就不再逃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