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红炉雪 第十二回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骨伤科医生vs集病娇、傲娇为一体的腹黑皇子
架空乱世，仿多国互伐混战背景，杂糅化用一部分史实
文中涉及到的中医知识都是我随口编的，没有理论依据，勿喷
虚构情节，勿上升！
十二回:韩将军辞别巡边塞 杨大夫围炉话甄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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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几句之后，泡澡池里的气氛不像一开始那么尴尬了，杨九郎瞄了一眼脸颊上热的泛起两团红晕的张云雷，问了他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王爷，您左肩下面这个燕子图案的刺青，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这个刺青是为了遮盖战场上负伤留下的一道疤痕，燕子灵巧、迅捷，”张云雷顿了顿，“哼，全是些与我无关的词汇了……”
他想起那次高楼之上的坠落，他饮酒过量，整个人都醉的头脑不清，飘飘忽忽好像飞旋在云端，接住他的却是冰冷坚硬的地面。
如果那次就那么死了，换做是旁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早就死了……张云雷蓦地拍了一下水面，激起一大片的水花。
末了，他幽幽的说了一句，“可能真是燕子庇佑了我。”
转过天来，雪后初晴，空气里是北境特有的干冷。
一大早韩灿就来禀报，要趁着大雪封山之前最后再带队去巡视一次边境，加固要塞，督察关隘。
张云雷安排了家宴为他践行，席间以茶代酒敬他道，“这一趟巡营少说也要出去一两个月，实在是辛苦韩将军了。我本有心一同前往，慰问边关将士，只可惜心有余力不足，去了倒是给你们平添麻烦。”
韩灿赶紧举杯，“王爷无需忧虑，行兵打仗之事本是我等的职责所在，责无旁贷。北境冬季漫长苦寒，王爷初来还未完全适应这里的气候，不宜出门。过年之前属下必定归来，请王爷安心修养。”
张云雷以衣袖掩面，侧身仰头饮尽杯中茶水，慢慢说到，“最近我听说，今年夏季气候反常雨水过多，导致很多农户的收成比往年大幅下降，我是个没能耐的，拖着这副残败的皮囊，不过熬日子罢了，既然没能力给北凌国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就想免去今年的赋税，也好让百姓趁着冬天休养生息，过个好年。”
韩灿听闻满脸感激的单膝跪拜下去，“王爷贤良爱民，属下替全国子民谢王爷恩典。”
张云雷还是那样语气淡淡，“免礼，快起来吧。”
一直在边上嚼着花生米不说话的杨九郎看着这一对君恩臣服的状态，心想这张云雷看着挺臭屁，没想到心眼儿还挺好的，知道轻徭薄赋，这么一对比，显得涟云国的那位新帝更昏庸无道了。
他们来到北凌国也有多半个月了，涟云国那边的消息时有传来。新帝年纪较轻，军政实权都有他舅舅——也就是摄政王掌握着，强征人参专供皇室享用这都只能算是小事儿了，摄政王给百姓增加了一倍的赋税，还要求每家每户必须要出一个劳力去参加扩建皇城的工程。
新帝张云枭干出来的荒唐事儿也不少，在全国范围内大肆选妃，收集了一百多个美人纳入后宫。他不理朝政，每日只在美人帐内歌舞升平。
以杨九郎这个学过历史的现代人眼光看，新帝的政权看似稳固，实际上岌岌可危。首先摄政王的权利就过大了，历史上外戚干政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新帝迟早会有长大的一天，等他翅膀硬了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时，必定会与摄政王起纠葛。其次就是外敌众多，中原地区大大小小那么多国家，涟云国并不是最强大的，现在新帝为了巩固政权把唯一一个本家兄弟给支出来这么远，等以后万一周边哪个国家想打他们，张云雷就算有心想帮忙都鞭长莫及。
更何况，张云雷会帮他吗？未必。
各人自扫门前雪吧，北凌国冷是冷了点儿，但是这里的人，心里是热的。
韩灿出发后，王府里又安静下来，杨九郎特意嘱咐碧儿叫人去把寝殿的地龙烧的更热一些，然后支走了常嬷嬷，独自关起门来在暖阁内给张云雷针灸。
接骨汤剂他已经在服用了，据常嬷嬷反馈好像有一些效果，他的脚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的冰凉。
杨九郎扶他趴在床榻上，除去衣物，旁边的小炕桌上燃着一支白蜡烛，细银针在火焰中快速的高温消毒，开始沿着腰部以下的穴位施针。
他扎针灸的手法很熟练，针尖刺入皮肤之后干净利落的往下深入半寸，左右旋几下之后定住，上一根针的尾端还在微微晃动，下一根针已经稳准落入旁边的穴位。
张云雷的双腿是没有知觉的，扎了多少针他全然不知，只在腰部那里感觉到轻微的刺痛，不重，但是慢慢的额头上也渗出一些汗来。
杨九郎看了一下用来计时的线香，已经燃了有一小半，拿布巾轻轻帮他擦拭掉汗水。
张云雷歪着头趴在枕头上问他，“这种小事儿让常嬷嬷来服侍就是，你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张云雷走到架子上的铜盆边清洗布巾，笑着说，“我可不敢让她看见我拿这么长的针扎您，那她还不得跟我拼命。”
张云雷轻笑了一下，“那时……阖宫上下都觉得我死定了，只有嬷嬷不离不弃，昼夜不眠的守着我守了三天。我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累的面色蜡黄的常嬷嬷”
张云雷坠落受伤的那件事，杨九郎一直避而不谈，怕突然触及他的逆鳞，此时他自己主动提起，杨九郎终于敢问出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疑问。
“外面总在传，说您受伤是因为调戏皇嫂不成，失足落下高楼的。”
“呵呵，”张云雷冷笑，“你认为呢？”
“没有亲眼所见，不敢人云亦云，您是当事人，我想听听您的说法。”
张云雷略活动了一下趴的酸麻的手臂，“我现在这般模样，就如你昨晚说的，足够坦诚相待了吧？”
“其实在见过您之后，我就觉得您不是那样见色起意的人。以您这般容貌出身，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呢？何必招惹自己的大嫂。”
“那个女人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国色天香，毕竟是皇长子的正妻，但我真的没有对她有过半分不敬。那一晚皇室家宴，众兄弟饮酒至深夜，我喝的有点儿太多了，独自一人离席到外面想透透气。在门廊上遇到一个有点儿眼生的侍女，她毛手毛脚的撞上来，将托盘里的一大碗汤羹洒了我一身。”
听到这里杨九郎已经明白了大半，原来那些宫斗剧还真不是胡扯的，一到弄湿衣服那后面准没好事儿。
“我醉的昏昏沉沉，被那侍女扶着去到临近的芙蓉楼上更衣，谁知大哥的妻子不知何时也在那楼上小憩，我迷迷糊糊就被扶到了她身边，我还没看清楚她是谁，就听见一声惨叫，然后她就衣冠不整的朝外面跑去。情急之下我便在后面追赶，跑到楼梯栏杆处侧后方忽然一股力量把我从楼上推了下去。”
哎，不但给他坐实了酒后失德，还落了个伤残，杨九郎听的直郁闷。
“依我看这事儿八成就是您大嫂自导自演的，怎么就那么巧进了她休息的那屋呢，这巧合的也太刻意了。”
“我也曾叫人暗中查过，可是那个侍女我完全记不清样貌，也没看到推我的是谁。何况这种事儿对大嫂也无益处，她宣扬出去自己也就没有活路了，当天夜里就悬梁自尽。”
“釜底抽薪，他们可真够狠的。”杨九郎愤愤的帮他拔针。
“不重要了，谁又能想到，大哥他机关算尽，扫除了他认为的一切障碍，寄希望于父皇可以立他这个长子为储君，最后还是死在那个看起来最幼小最无害的三弟弟手上呢？”
杨九郎帮他系好衣带，扶他转过身去仰躺着休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爷您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哦?先生何出此言?”
“我是大夫啊，您的身体健康我自然最有数的。”杨九郎把针收起来，吹灭了白蜡烛。
北境的冬季尤为漫长，连着下了几场雪之后，路边的积雪就没过小腿那么深了。张云雷本就深居简出，平日里一概闭门不见客，现在连外面街上的行人都见少了，王府里更是一片静谧。
杨九郎在医院的时候忙惯了，突然一下子也不用坐诊了，也不值班了，每天醒着就是等着吃三顿饭，实在是闲的他快要生花。
常嬷嬷倒是总有活计要做的，张云雷的一件半新的大毛外袍被她搬出来拆掉了袖子，翻新成了一件厚马甲。
张云雷被催着穿上，杨九郎觉得看起来活像个地主老财，暗暗笑了一阵不敢让他知道。
又是一场大雪，杨九郎忽然雅兴大发，拎着个陶罐拉着碧儿一起，去外面的树枝上收集没有落到地上的雪，拿回来泡茶。
他找来个细铁丝编的篦子，架在煮茶的红泥小火炉上面，煞有介事的拿一只小铜壶盛满雪放在当中，壶周围烤了一些红薯、花生，这便成了现代人那边挺流行的“围炉煮茶”。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嘟囔了一句，“要是再来点儿橘子就更好了。”
古代最大的好处就是环境污染少，这雪水煮的茶甘甜清冽，就着烤的油香油香的花生，别有风味。
张云雷原本还端着架子不肯与他们一道吃这些“叫花子”一样的食物，只在书桌边拿着一本书在看，奈何满屋子的香甜味越来越难以抵挡，最终还是忍不住跟杨九郎要了一块烤红薯。
不到下午四点天就黑了，吃过晚饭离就寝的时间还很早，常嬷嬷继续在灯下做针线，碧儿给小炉子续了碳，就缠着杨九郎让他讲点儿新鲜事儿来听。
现代社会的事儿杨九郎最熟，但是不敢说，怕会被当成是疯子。古代的事儿他又不太了解，想了想，决定把《甄嬛传》当做是话本小说讲给她们听。
要说杨九郎的文学水平也不怎么样，实在是《甄嬛传》的故事太精彩了，刚讲到甄嬛选秀进宫，见到了飞扬跋扈的华妃，连张云雷都丢下了书本摇着轮椅过来细听。
却不想忽然有人来报，皇宫里面来人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