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碧蓝/俾胡）•第六章 就这样挟风带雪来见你
黑暗…低语…痛觉。
好痛苦。
好冷。
“杀戮吧。”
什么？
“毁灭吧。”
是谁？
“夺回旧日的尊严。”
到底想做什么？
“去杀戮吧，阿尔布雷西特……”
“啊！”女孩在黑暗中惊醒，冷汗已经溽湿了枕头和衣服。
黑暗里只有枯槁单调的钟声。
打开台灯，她默默走到镜子前，面色惨白灰败。掀起衣襟，是一条触目惊心的条状伤口开在心房之下，疤痕和周边的血管已经是不详的黑色……
如果是三十年前，这一场谈话的内容可能是讨论世界的命运，但是现在这也许只是一个老人的低语了。
“把你和齐柏林等人从生命的规律中抽出，甚至让腓特烈再临的名为心智魔方的东西你了解多少？”时隔经年，皇帝的眼神再次锐利。
俾斯麦没有想到是这样的问题，沉思片刻：“我只知道最早得到这些的，是最先的、真正的罗恩，而他在大西洋上遇见了名为塞壬的不明生物，那也是人类丧失70%制海权的开始。”
老人点点头：“真正的情况罗恩到死也不愿意详谈，但是他带回了铁血的第一批心智魔方。”威廉的神色幽幽：“我本以为是上帝祝佑铁血，这些不明来源的东西一旦与军舰结合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效果和战力，也许会让铁血彻底击败一直在海洋上压制我们的皇家。”
“但是几乎是同时，世界上六七处地方都出现了塞壬，他们都得到了心智魔方。”
“所以……”
“塞壬是故意把心智魔方送往世界各地的。”俾斯麦的脸色也暗沉下来。
“应该是这样，但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窗外已经阴了下来，铁灰色的云是下雪的前兆。
已经是22日了，胡德还是没有遇见奥托，只不时会遇到阿尔布带着各色不同的男伴出入，看样子如鱼得水。实在忍不住，今天她决定看看奥托是否回到了房间。
“咚咚咚～”轻叩门扉，她感到一丝局促爬上了心头。
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隐隐从门后传来。
抚了抚衣裙，想显得更加体面一点。
“哈喽，”粉色短发从门缝里闪出，“稀客啊，塞拉小姐，有什么事吧，你是来找奥托的吗？”就这样直白的点明了淑女的心事。
“贵安，阿尔布阁下，请问奥托阁下回来了吗？她约我去参观圣诞市场，但我还没有答复她。如果她回来了，请告诉她我很乐意，晚上不见不散。”在阿尔布有些戏谑的眼光下，淑女的修养再次战胜了内心的怯意，施了华丽的一礼。
“收到，”阿尔布似乎猜到了胡德的担心，神色轻松：“奥托可是言出必践的人，塞拉小姐今晚还请安心等待。”
六点的钟声敲响了。
昏暗的灯光下，胡德不安的心更加焦躁又有些黯淡。
真是的，人家明明为了赴约都推掉克努玆王子的邀请，这人却到现在失了约连脸都不露一下，对待淑女真是失礼至极！
港口的玫瑰公主号刚刚停靠，等待下船的人们纷纷拎起了行李，一片骚动。奥托心里更加骚乱，像是疯长的野草。
看着手表的分针向着“6”滑动，还有面前这长长的队伍缓慢的蠕动，她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检票员正在给旅客的传票打孔，忽然岸上哨声大作，惹得他和其他人茫然的转头。
金与黑的影子从甲板上腾起，一跃而下，无畏的坠向地面。落地的竟然是个少女！无视港警包围而来，她拎起旅行箱扶了扶帽子，径直冲出了码头，迅速消失在因异动而慌乱的人潮中，顺手掀翻了一个挡在前方的可怜警察……
Wanderer轮转如飞，高速掀起了路上的积雪砸了行人满身引起一片抗议，被甩在它身后的司机们惊恐的按着喇叭但在肇事者耳朵里却是诡异一逝的音调。
我在赶时间。为了达成目的，铁血军人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就算是超速罚单又怎样呢？克里斯蒂安十世那老头要知道自己在他这里闲逛还不得摆出仪仗队迎接她？
当分针到达“8”，奥托终于带着一身风尘和雪花，降临淑女的门前。
胡德打开门的时候。眼前的军官还在轻轻喘息，身上的雪花都还没有完全化开，手里拎着行李，本来柔顺的金发现在显得有点凌乱。但她在笑，从嘴唇到眼神，都是愉快。
“晚上好，小姐。”军官说。
Wanderer还未冷却的的三缸发动机再次被主人唤起，。当然，和刚才狂飙鬼的疯踩油门不一样，这趟车奥托可以自诩模范司机了。
“您是去了哪里，回来的这样匆忙？”她还是没有压住自己的好奇。
军官瞥到一席白衣的女孩小心探寻的神色又笑了：“有个长辈给我很重要的嘱托，还是亲自前往比较放心。”
“但是啊，没想到风那么大，浪头太高了，拖了整整半日才开船，不然我下午就该到了。更要命的到港之前我睡过去了，等到醒来，下船的队伍已经排了两层甲板了。”
“所以？”胡德并不明白她的意思。那她是解释自己是因为排队所以才来迟了？其实看到她风尘仆仆的样子，胡德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怨气了，或者说，她能来邀请她，本身就叫她开心的不得了了……
“但这也不能掩盖奥托你失约的事实噢。真是不称职的军人呢。”
没了“阁下”，奥托心里反而雀跃起来，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还有些生气的淑女，又回过头：“所以我就跳下来了。”
？？？
跳下来了？跳下来了。跳下来了！
“怎么可以？太乱来了！”
刹车慢踩，车身摇晃，转过街角豁然开朗，一片红彤彤的尖角帐篷森林。
淑女瞪大眼睛，这种有点发疯的事情在皇家的世界观里都要划归到异类里。而面前这个她认为一行一言自带威仪简直就是移动军规的家伙居然也会发疯。
市场的星星灯闪烁着，奥托的脸上明暗不定，直直的看着胡德，露出新的“狡猾”的笑：“因为如果再延迟一点，谁知道淑女会不会被人偷走呢？”
胡德没有回避，一反常态的也看着她。
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挡风窗上，百米外是喧嚣的蒸腾着热气的圣诞集市，似乎哪里都有铃铛声，经过的男男女女头上都带着驯鹿角形状的头饰，小小的孩子对着街头魔术师的花样目不转睛。
奥托希望时间能再慢一点。
她看着淑女的无瑕的脸在灯光的映射下美妙的变幻，有时无邪，有时有似乎在挑逗；酡红逐渐腾起，从两颊起慢慢滋长；刚刚吃惊又带着微怒的表情逐渐褪去，向着无所适从的方向滑落；樱桃色的嘴唇有着完美的形状，美得像呼唤一个吻……
胡德在这个人逐渐燃烧起来的眼神里体味到隐约的炽热，无言的交锋里她节节败退，最后的防线都要溃散了。有什么东西向她逼近。就在想服软投降的时候，军官收回了目光，低头嗤嗤的笑起来。
名为恼羞的情绪爬上了脑袋。见状她势作要下车。
军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会听话的。”
后来当港区里的铁血宿舍越来越热闹，就连罗恩也成功被研究复制，指挥官为了庆祝自己爆肝的成果，学着铁血的样式组织了一次圣诞市场。威尔士为了光明正大和欧根约会，成功说服了女王，带着皇家众人浩浩荡荡而去。
空荡荡的宿舍里只有胡德躲进了房间。
圣诞市场。她怎么敢……
手被牵的紧紧的，似乎旁边的人真的害怕自己被会人偷了。从刚才起，胡德就一直别过头去，奥托问什么她就闷闷的回两句。军官并不生气，带着她一直在逛，遇到胡德多看两眼的，常常一口价的买了下来。 一小会儿，她空出的另一只手上已经有不少东西了。
而一条小街也快到了尽头 。
胡德心情稍霁，但还是故意不理她，冷着脸自顾自的往前走。忽然，她感觉到身边的人身形一滞，全身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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