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巍生】月迷津渡19Hyperalgesia
架空/忠犬少校鸣&音乐老师然/禁欲教官巍&养成系生/玻璃碴里找糖/狗血虐恋/be/吃不消的大可爱出门左转,万分抱歉。

罗浮生背靠在禁闭室门口,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其实都是徒劳,禁闭室由六层混凝土和钢筋组成,位于一系列减振弹簧之上,让它看起来和周围的建筑有点脱节。为了达到极端安静的效果,房间被设计成洋葱状结构,房间也与建筑的其他部分,以及外部世界隔离开来,另外在室内,地板、天花板和墙壁上安装了玻璃纤维楔子,以便在声波反弹回房间之前将其分解。就连地板本身也是一排吸音的悬索。最终把室内噪音控制在比人的听力阈值低20.3分贝。
什么概念呢,人类平静的呼吸差不多是10分贝,所以当处在这个房间里时,我们的呼吸声,以及其他高于0分贝的声音就很容易听得到。
如果适应的时间足够长…罗浮生的手臂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已经一天一夜了,这次的时间似乎长了些。蝴蝶刀在罗浮生手里转来转去,羽翼乱舞,躁郁不安的样子。
又一个小时过去,沉重的大门被打开,
陈一鸣捂着耳朵瘫倒在地板上,白色的衬衫早已满是血迹。
“一鸣!”罗浮生迟疑了一下,终是跑进去一把将陈一鸣拉起来拢进怀里。
“嗯…啊!…”陈一鸣已然痛到恍惚,眼神涣散而茫然,“陈…斯远…不要…”,身体胡乱的挣扎了几下,一对异色瞳才定在罗浮生身上,
罗浮生避开他后背纵横交错的鞭痕,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搭在陈一鸣身上,衣服碰到后背的伤痕,陈一鸣吃痛的缩了缩身体,人直接瘫软进罗浮生怀里。罗浮生发现陈一鸣颈部有淡青色的针孔,“一鸣,他们…又给你注射那种…”罗浮生说不下去,手指紧扣住掌心。
Hyperalgesia,放大痛觉的同时又因为精神亢奋不会晕厥的药剂,很适合刑讯。
“…没…没事…你没受到…牵连就好…”陈一鸣皱起眉头,身体一松懈下来,痛感似乎更强烈了些,直痛得浑身颤抖。
罗浮生把陈一鸣背在自己背上,“我带你去找宫医生!”
陈一鸣摇摇头,“不用…”
罗浮生咬了咬牙,“巍巍给你拿了药,说是阵痛消炎的,回去我帮你涂在后背上,再吃些止痛的药,会舒服些。”
“好…帮我谢谢…沈教官…”陈一鸣疲倦的闭上眼睛,任由双臂在罗浮生身前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动,拉扯得后背剧烈的痛,像是被几只手同时撕扯着绽开的皮肉,但是已经没力气再动一动了,就…这样吧,比禁闭室里好多了。肚子又咕噜噜的叫起来,忽然想起井然做的带鱼,陈一鸣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却只尝到满嘴的血腥味。
“一鸣你饿了吧,回去我做点热热的面给你好不好?加一点豆芽、竹笋和肉沫?”
“好…”明明痛得浑身颤抖,大脑却清醒得要命,痛觉被放大了好几倍,却不会晕过去。被打得后背满是伤痕,再被丢进禁闭室已经是常事,但是…陈一鸣想起刚刚的经历,后颈的那根筋络来回拉扯着,感觉头更痛了些。
禁闭室是自己呆过最安静的地方,仿佛专门为折磨和摧毁人的精神而生,只要呆上一会儿,耳朵其实是可以听各种到声音的,只不过很多熟悉的声音在这里变得陌生了。
两分钟左右开始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略快的,被放大了数倍的心脏搏动,在这间禁闭室里倒是…有些像是在耳边炸开的小型TNT,这样清晰的听着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是种折磨,总觉得下一秒它会在激烈的搏动中爆炸开来。
答应过陈斯远要活下去的,陈一鸣捂住耳朵,却没有用,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开始听得见肺扩张收缩的声音,血液流动的声音,甚至,肠道蠕动的声音…后背的伤痕愈发疼痛,混合着耳边各种杂乱怪异的声音。陈一鸣挣扎着翻了个身,让自己趴在地上,很清晰的听见皮肤摩擦衣服的声音,甚至血肉内部骨骼互相摩擦的声音,自己的骨骼在随着各种微小的动作互相摩擦——让人毛骨悚然。
即便捂住耳朵依然听得见,而且,还加上手掌摩擦耳廓的声音和耳鼓咚咚作响的声音。
最后,陈一鸣听见自己眼球转动的声音,只好痛苦的闭上眼睛——睁不睁开其实都一样,禁闭室里一片漆黑,待久了连方向感都没有。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可是不行,如果那样的话,就连最后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后背的伤口在一点点的开裂,声音怪异得陈一鸣以为自己是从内部碎裂开来,身体似乎稍微一碰就会变成齑粉。
因为被注射了药剂,无论身体多痛都很难晕过去。
“陈…一鸣…”空灵悠远的声音,却很熟悉。
陈一鸣睁开眼睛,瞳孔随即剧烈的收缩起来,“斯…远?…”
陈斯远身形模糊,快速的消失在黑暗里。
“陈斯远!”陈一鸣伸出手,耳边是炸雷般的心跳和自己刺耳的喊声,陈一鸣忍不住收回手臂捂住耳朵。
妈的…果然是幻觉…他才不会跑来这里…
陈斯远的身影又出现在身侧,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又变成一团浅灰色的烟雾,从另一侧凝结成实体,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却怎么也抓不到,陈一鸣瘫软在地上看着陈斯远一步一步走过来,禁闭室里一阵让人烦躁的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
如果这个不是陈斯远,杀他100次都嫌少,陈一鸣咬了咬牙,颤抖着蜷缩在地上。
陈斯远步步靠近,在陈一鸣身侧打响指,跳踢踏舞,唱国际歌,还跑调…
陈一鸣颤抖着闭上眼睛,真正的陈斯远…才不会做这样傻缺的事…
每次都要在里面呆够一个小时才可以出来。如果说前半个小时还可以忍,后三十分钟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但是却连自杀这样的事都做不到,陈一鸣只能在半疯狂的幻觉里一秒一秒的受折磨。
陈一鸣此刻在罗浮生的背上有些恍惚,“浮生…”
“嗯?怎么了一鸣?”罗浮生侧过头,“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慢点走。”
“你不是幻觉对吧…”
“…你车里的巧克力全都化了,我加热了下变成热巧克喝掉了。很好吃。下次能不能还这样吃。”
“噗…”后背的伤痕拉扯得一阵阵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