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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原作者：SERB233

本文为原作者授权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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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螺旋（二）

“同步率测试结束，测试插入栓从LCL中移出。”伊吹中尉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真嗣面前的所有全息屏幕很快变回了开始时的黑暗，即便是在魂之座上被拷住，他也能感觉到自己所在的模拟插入栓正在移动，从LCL液体中拔出。很快，插入栓内部的LCL也开始排出。他下意识的猛咳了一口，将肺里的LCL咳出到插入栓里面，但做完这些动作后他有些后悔，不过随即意识到即便是不把这口LCL咳出来它也不会把自己淹死，只会徒增痛苦罢了。

模拟插入栓的舱门伴随着卸除压力的嘶嘶声打开了，外界的光芒从开启的舱门缝隙中照进奇黑无比的插入栓内部，将真嗣的眼睛晃得生疼，在经历了不小的一段时间的适应后，他终于能看到插入栓外部的情况。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的二课暴徒正围在舱门边，准备将他从插入栓里拖出去。

也罢，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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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用力推搡着面前身着战斗服的少年，后者在力量下踉踉跄跄的前进，在巨大的冲击下不时的跌倒在地，却只是爬起来，向前蠕动些许，而随后下一次的推搡紧接而来，机械式的重复这一过程。镣铐在这一过程中不断的碰撞，仿佛为少年的遭遇配上了一场规律而沉重的打击乐。但少年连反抗都不再有，没有言语，没有怒视，更没有殴斗，只是在苦难中行军，蹉跎。或许，与其说黑衣人是在逼迫面前的少年走路，还不如说是在赶尸合适。

“够了！”面前的走廊转角处一位穿着红色军服的女郎缓缓走出。“你们走吧，第三适任者交给我。”

“葛城中校，您知道这不符合规定。我们需要将他送回病房。您无权干涉。”

“无权干涉？”美里更愤怒了。“好一个无权干涉！我现在比你脑袋顶上的山城还要高一级半，你怎么敢说我无权干涉？！”她用能杀人的目光看着那二课特工。“看看你们干的事情吧，他现在还穿着战斗服，身上满是黏糊糊的LCL，你们就这样把他丢回到病床上去？你们在乎过他吗？！”

“中校……我们……我们必须保护他的安全。您知道……”面对上级的威压，刚刚还飞扬跋扈的男人现在气势小了不少。

“我知道，所以我在这里。”她冷笑两声。“你难道不相信我能保护好第三适格者吗？特工？”

“我……”他看着美里语气和物理上的步步紧逼，终于坚持不住。“我们现在就把第三适格者移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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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里看着面前的真嗣，轻轻的用手拂去他脸上的污渍，尘土和粘稠的LCL。她看着他蓝色的眼睛与他现如今茫然的神情，就好像回到了她成为了他的监护人的第一天。“真嗣……”

“美里小姐……”出乎美里所料，真嗣首先开口了。泪水划过他的脸颊，将本就不那么干净的脸划出一道有一道洁白的泪痕。他像是看到了一个足以解救他的主一样，扑进了她的怀中，将她胸口的军服布料尽数浸湿。“明日香……我……我对不起她……”

“你对得起所有人，真嗣。”美里用手轻柔的扶住真嗣的后脑勺，将他的头更深的埋入她的胸前，就像是这样能为他带来更多的力量。“不要总是轻视你自己。”

“不，美里小姐……”他依旧呜咽着，用混杂着泪水还有鼻涕的模糊语气说出他内心的想法，绝类于一个在教堂向神父忏悔的虔诚圣徒。“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有罪。我有罪！…… 而且没有她，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是那个宣传中无所不能的初号机驾驶员，我痛恨EVA，我本不想驾驶，我懦弱，我卑鄙，我下流，我无耻！我本无可救药！我……我……我选择驾驶 EVA只是为了守护明日香，我不想看到她一人孤军奋战，是她成就了我，是她将我这个本不应存在在人世的垃圾改造成一个人形！她救赎了我，而我却亲手杀死了她！我……我有罪！杀了我吧，美里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杀了我……”

“真嗣，你怎能这样想？！”美里用半是震惊半是心疼的颤抖的语气回答道。“明日香的死和你并无关系！你为何会认为自己有罪？！你——”

“好，抛开我的罪孽不谈。她是我存在于这世间的唯一可能。她死了，碇真嗣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我们是一体两面，我们共存共荣，一损俱损。我的世界只因她的存在而存在。美里小姐，这种感情你怎能体悟？！”他从她怀抱中挣脱出来，用无神而充满泪水的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眸。“不，你没法理解的，果然，只有她……”

“你还有人需要守护，你的世界不仅仅是明日香啊，真嗣！”美里依旧直视着他的目光。

“还有人需要你。你的身后是我，是你的朋友们，是整个人类。”葛城中校突然用更严厉的语气说了一句。“你作战不仅仅是为了明日香，更是为了人类的存续！使徒尚未全部消灭，你有更好的活下去的目标！”

“果然如此……”他绝望的看了她最后一眼，低下了他的头，低声呢喃道。“原来你也一样……美里小姐……明日香……”他喘着粗气，攥紧拳头，就像一桶快爆炸的苦味酸。

“原来我们都瞎了眼！”他咆哮起来，用力的将葛城中校推倒到一边。后者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暴起行事，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倒在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了些许距离。她看着踉踉跄跄的带着镣铐费力奔跑的少年，内心有些自责。她本不应当那么说的，她明知道明日香就是他的一切，却依旧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些。少年的背影愈行愈远，在她的视野中越来越小。

她知道他接下来会去干什么，该死。脱离了她的保护，他随时都会给自己造成生命危险。她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枪套，检查枪套中的配枪是否丢失。好在真嗣逃离的时候很匆忙，并没有趁势夺走她腰间的那把NERV定制版的HK SFP9-SF。她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至少真嗣不会在短时间内给自己的脑袋开个洞了。她又一次在她的身上摸索起来，这一次她所掏出的是她的手机。她快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里是NERV中央教条，您是……”

“日向，我是葛城。现在不要声张，立刻调集我位置附近的武装力量，追捕第三适格者。保证他的安全，不要开火，严禁任何武器的使用。”

“好的……”电话另一端的人声音明显小了下来。“葛城中校，我是否应该通知二课，要求他们一起加入追捕……”

“不必，我不信任他们。”

“好的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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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并没有跑出很远的距离，这和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脱不开干系。他的身体刚刚大病初愈，更何况他还带着镣铐，这能够支持他推倒美里跑到这里本就是一种奇迹了。他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但依旧保持着警惕性，他知道如果他被人抓住，就会被送回那个位于 Geofront地下某处的病房里，捆绑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首先要逃出他们的追捕，其次才能实现他的愿望，或许是找条绳子把自己挂起来，或许是摸电门，或许是找把随便什么锋利点的东西在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地方继续抹脖子，这样他才能真正死去，在另一个世界见到他的唯一。

他如此想着，看见面前的岔路口跑过一群荷枪实弹的NERV安全部队，他立刻明白美里已经下达了寻找他的命令，留给他的时间和空间都不多了。他决心不走大路，这样就减少了被发现行踪的可能。但是未等到他行动，他的身后就传出了一个声音。 “发现第三适格者！” 该死，被发现了。

他再度向前跑去，但无论如何奔跑的速度都远不及他刚刚逃离美里身边的时候。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抓的。他急中生智，转进了一个拐角，那里面是一个小巷，他希望借助小巷子里较为复杂的地形将他们甩开。不过，他刚刚进入，撞上了一堵黑色的墙。

他猛地停住，用震惊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二课特工。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对方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无需关心。”

与话音一同落下是一记劈砍在真嗣脖颈手刀，力度极大，让他立刻丧失了意识，而几个黑衣特工立即带着昏迷不醒的他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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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头好疼……

真嗣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捆在了一把椅子上，手铐脚镣也依旧在身上没有取下。他缓缓抬起头，看到印有卡巴拉生命之树图样的地板远处一双闪着光的镜片正在黑暗中浮动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发现了阴影中的人形。

“父亲……？”

阴影中的人形越加清晰了，依旧摆着那副僵硬而极具压迫感姿势的碇源堂出现在了真嗣面前。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真嗣也对这个遗弃了他长达十年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可言。

“第三适格者。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来这里吗？”那男人开口道，他用他的目光凝视着被固定与他相距二十米外的椅子上的少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神。

“我并不想来这里。”他有些愤怒，毕竟到达这里的方式并不让人愉快。“是您的手下们把我弄到这里的。”

“无妨。”男人继续说道。“我想现在你能够理解我了。我们都是被神所抛弃的失去了挚爱的可怜人。”他顿了顿，但没有留下让真嗣插嘴的余地。“试问，你还想见到第二适格者吗？我通晓你的一切，你是瞒不过我的。”

“什么？！”这下轮到真嗣震惊了。“你要对明日香做什么？！她都已经死了，你还要亵渎她的亡魂和尸体？！你……你这个混蛋！”

“稍安勿躁，第三适格者。我无意这样做。这样做对我而言并无好处。”NERV的最高司令官并未理会面前的少年的惊愕，他继续着他的话。“现在，我们都一样了。你想要自杀，无非是为了到那边见到她而已。我们都是为了心中的唯一而存在的生物，从这一点而言你我并无二致。而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有能让你在现实中与她重逢的手段和可能。如果你还想再见到第二适格者，不，用你说法是明日香，你就应当服从我的命令，让我们用自己的双手达成我们想要的真实。”

“你这个人渣，怎么配直呼她的名字？！我要杀了你！”他试图暴起，但约束使他动弹不得。

“你会理解我说的话的。或许你需要思考。”碇源堂将拖住下巴的一只手移动到了桌子抽屉旁的某个地方，那里有一个按钮，他按了下去。“好好表现吧。你可以走了。”

“父亲，你我不可能达成理解的——”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门外走进，在真嗣将话说完前用一记手刀再度将他打晕。冬月从男人背后的黑暗中走出，看向椅子上被捆绑住的真嗣，摇了摇头。他回头看向他曾经的学生，疑惑的问道：“碇，这样做真的可行吗？如果他知道你的计划，他不会服从你的。他和你并不一样。”

“你无需担心，冬月。我只是需要他减少我计划的阻力，但我并不会将计划告知于他。相信我，从今天开始他将是我们计划的一大助力。”

“好吧，碇，或许你说的没错。”冬月再次看向二课特工中为首的那人。“山城，把第三适格者带走吧，给他身上清理一下，换套衣服。我们至少得表现出些许诚意不是吗？”

“好的，冬月副司令。”门口的阴影中传来了那男人的声音。“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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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再度醒来时，他已身处他的病床上。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被LCL浸泡过的蓝白色战斗服早已消失不见，更换为了一套干净的他平时所习惯穿着的夏季学生服。早先束缚他身体的几根约束带如今只剩一段绑在床上，而不拘束他的身体。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然获取了部分的自由。

“父亲，这就是您在向我抛出橄榄枝时所给予我的恩赐吗？”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只不过那笑声是如此的凄凉。“您的如意算盘打的是真好啊。”

他无力的躺在床上，继续凝视着惨白色的天花板，脑中快速的思考起在司令的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切。他父亲有些话确实说的没错，他们都是为了心中的唯一而存在的生物，失却了唯一就如失却了灵魂。可他是如何忍受住这般大的苦痛，在这个他认为不值得的世界里苟活十年的呢？为了“用自己的双手达成我们想要的真实”？什么是所想要的真实？人死是不能复生的，这是他再无知也通晓的道理。他不能理解他父亲话中的意味。这是否又与EVA有关？ NERV本身就是一个充斥着各种谜团的大杂烩，EVA也一样。他第一次看到EVA时，他的父亲就要求他驾驶它。他原以为这东西是巨大的机器人一类，只是其体型的巨大让他本能性的产生了恐惧，但是随着驾驶时长的增长，他逐渐的意识到眼前的巨物的不同。它似乎是有生命的，它似乎在渴求着自己，它似乎想要将他吞噬。它是个活物。尽管律子和其他人都告诉他如果没有电力这东西无法运行，但他几次暴走和意外事故都让他对此画上问号。EVA到底是什么东西？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的爱人曾对他说过，驾驶EVA是她生来后除他以外的唯一活下去的意义。但也正是这一意义在某种程度上致使了她必然的悲剧结局。驾驶EVA不是外界所看到的光鲜亮丽，是痛苦，是悔恨，是孤独，是懦弱，是人与人之间无法逾越的真实。驾驶EVA 代表着不祥，代表着灾厄。他不想因为自己驾驶EVA导致更多的惨剧发生，即便是他已经失去了明日香，失去了他的全部世界，他会变质，疯狂，堕落，沉沦，但他也不会像是他的父亲一样将这份痛苦一道强加给他人，他宁可远走高飞，找个清静自在的高处，一跃而下，了结此生。这地方一定要在一个荒郊僻野，这样就不会麻烦任何人，也不会有人来给他收尸。

这就是他与他父亲的本质的不同。

他不会成为他父亲的。

绝不会。

所以他也不会继续驾驶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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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里疯狂的整理起了 C4i 系统上的各类数据。半个多小时前又一队士兵声称他们看到了第三适格者的踪迹，但等他们追逐上去时又什么都没有了。这是关于第三适格者踪迹的最后的记录，除此之外，即便是通过调取MAGI掌握的监控录像，都无法寻找到他，就像他从这个带给他无数痛苦的世界上被某种力量所抹去了一般。美里内心祈祷着真嗣不要出事情，不要在这段时间内寻短见，尽管她知道他很可能这样做。

她的手机亮了起来，伴随着震动和手机铃声一同出现的是来电显示上的四个字：“山城朝霜”。山城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做什么？他平时和她的交流不多，或者说除了工作之外这个男人本就不善在人群中交际。况且这一次的行动没有通知二课才对。他怎么会……？美里按下了接听键，在嘟的一声后，她接起了电话。“我是葛城。”

“葛城，我是山城。第三适格者我们已经将他安置回到病房了，停止搜查吧，他现在很安全。”

“什么？你们在哪里找到他的？”

“你无需知道这些，中校。”对方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手机，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但当她正准备发布收队的命令的时候，她的电话又一次的响起。这一次是紧急通讯频道转接来的通话。而与此同时，代表着一级战斗准备的警报声已经响彻了整个NERV总部地带。这意味着由大事要发生，至少在这个警报响起的时候，第三新东京市就已经进入了战斗前的准备状态，平民们应当已经开始进入各避难所避难了。

她立刻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尽管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葛城，什么情况？” 她接起电话，用更加“葛城中校”的语气回复到。

“葛城中校，请您立刻回到中央教条。距离您最近的K-15号电梯已经被我们超越MAGI 控制了，它将以最快的速度载您过来。”电话另一边的青叶说道。“使徒来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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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美里赶到位于中央教条的指挥所时，属于她的中层舰桥上的三人已然忙作一团。日向一直在进行各种通话，尤其是与战自各部队的。律子此时不知为何也在舰桥上，她用双手抓紧摩耶的椅子靠背支撑住自己的身子，显然也是刚刚跑来不久。

“使徒光电确认。”青叶报告。“图像投射屏幕，最大放大倍率。”

“使徒是什么情况？”葛城中校问道。律子回过头瞥了她一样，又指了指他们面前的大屏幕。“喏，自己看吧。这是我们卫星发给我们的图像。这东西现在在我们头顶以西38 公里处的83.4公里高的低高度轨道上维持相对静止的状态。刚刚碇司令已经下令回收城市建筑，准备迎战了。我不知道它是从哪窜出来的，但是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这东西飞起来还是在依靠它的AT力场，毕竟这个高度是任何的卫星都无法达成同步维持的，但是它做到了。”

屏幕上一个发着光的鸟形物体在近地轨道上作威作福，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副被错拼的鸟类骨架，有着四对分支状的翅膀，身体主体以外的地方显得无比粗糙，到处都是尖刺和毛茬样的与身体主体相交联的碎片。

一个窗口在大屏幕上主体视窗的角落中出现，上面写着对着这怪物新认定的名字和序号。

“第十五使徒？百鸟天使？”葛城中校看了看这些文字。“确实挺贴切的。”她看向青叶。“这玩意的攻击模式有情报证实过吗？”

“没有，长官。我们对它知之甚少。”青叶给了一个他很肯定的回复。“按照MAGI估算的重量和势能转换的能量数值，光是这东西掉下来就能把整个第三新东京市和NERV本部一同砸平。威力不同小觑，同时不除外该使徒身上有其他的能量武器。类似于雷天使的那种。”

葛城少校看着面前的使徒，有些棘手啊，她想。EVA的武备程度是无法攻击到这种高度的目标的。用阳电子炮可能或许没准可以。但是她决心先保守的进行一些试探措施。

“联系战自，要求他们对使徒发射战术导弹。”她看向日向，后者点点头，马上忠实的执行了她的命令。“战自方面询问他们应当挂什么弹头执行任务？”日向在短短的几十秒后回问道。

“你跟他们说有什么打什么，最好能把手头上的玩具都打出去。如果有N2爆弹的弹头，装上去也是可以的。打击使徒为第一要务。”

“那么EVA呢？”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认为有发射EVA的必要。”

“碇司令，恕我直言，我们应当等到战自远程打击结束后再进行……”葛城中校意识到那是他的上司在发言，他有权越级指挥，但是她并不认为他的行动符合常理。

“无妨，中校。或许你也没说错，但是我们要立即让适格者进入EVA备战，同时我们也应当把初号机和二号机移动到发射架上待命。” “二号机？”葛城中校愣住了。“现在它没有驾驶员，您真的打算用傀儡系统驾驶它进行作战吗？”

“军人的天职是什么？”男人不予解答，只是向着中校提出了问题。

“服从命令。”中校怒视着她的上司，给予了她的回答。她知道眼前的家伙不允许她再提出建议了。

她又一次的将注意力放回到大屏幕上，战自方面宣称他们已经发射了几枚圆点-U战术导弹迎战。他们确实没有撒谎，只不过这些弹头都在他们的头上变成了烟花。使徒的AT力场依旧能够免疫他们的攻击。使用EVA现在看来确有必要了。她正要命令手下转移发射架，另一个噩耗接踵而来。

“什么？！”摩耶愣住了，她飞快的打开了MAGI的操作界面，查看起了监控摄像。“不可能啊？！”她看向葛城中校，一脸绝望。“第三适格者再次失踪了。”

“该死的，为啥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她攥紧了拳头，看向后方她的上司。“碇司令，我希望我能够带队去寻找第三适格者。相信我，这对战局至关重要，而且我不会花太多时间的。”

“去吧。”男人依旧维持着他那将双手托于面前的姿势，同意了他的请求。他知道，他的目标正在一步又一步的如他所想的那样成为现实。他只需要看着他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就可以了。

寻找真嗣并不是什么很难的活计，至少这一次很简单。真嗣在Geofront的医院病房外并没有跑出太远就被围追堵截而来的美里所截住。他不敢走大路，于是只是抄小道，爬通风管和应急通道，但在MAGI的监视下他的行踪一清二楚，最终在一处楼梯处与美里撞了个正着。

“使徒来了，你必须跟我回去。”美里此时还有着些许的耐心。

“美里小姐，放我走吧，我不会再驾驶EVA了。”

“你还有要守护的人。这个世界等待你去守护，你的朋友等待你去守护。你知道如果使徒攻入了NERV会发生什么吧？”

“引发冲击，杀死所有的人类。我知道。”

“正确。所以，跟我走吧。”

“美里小姐，我去也没有用的。我驾驶EVA只会给人带来灾厄，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我不会和你走的。”他看着她，叹了口气。“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废物。你放弃吧。”

葛城终于在与真嗣的交锋中丧失了所有的耐心。使徒现在就在他们的头顶，世界危在旦夕，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和一个抑郁的男孩嚼舌头争辩不休。真的没有时间了。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下下策，她掏出了手枪，指向他，准备用命令和威胁强迫他动起来。

“去作战，这是命令。如果你抗命不从，我有权就地执行战场纪律。”她顿了顿。“你知道我不想这样做的，不要逼我。”

他看着已经完全进入葛城中校模式的美里，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扶在她的枪上，把后者按在他的眉心处。

“开火吧美里小姐，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快开枪吧。我不会动的。”

他能够感受到她的枪正在颤抖，那根铁管现在正和她的手一同共振。他向前挪动一步，而她也顺势向后。他一进再进，而她一让再让。

“真嗣，不要逼我！”

“开枪啊！”他大喊道，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将紧贴他额头的枪握紧，将其引导向下，放在左胸口心脏的位置。“也是，脑袋碎一地会让你很困扰，毕竟很难收拾。打这里吧，一样有效，而且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

“真嗣……”她看着他，她真的不愿意走到那一步。“明日香看到你现在的这幅样子她会作何感想？！她绝对不希望你在她死后成为一具浑浑噩噩的活尸！她的事业、她的梦想还需要有人来继承，那个人只可能是你！碇真嗣！不会是别人！别在这样了！跟我走！” 他怔住了。

“明日香——”那个红发的少女，他的爱人，他的世界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想再见到第二适格者吗？”他父亲的话语在他的意识中响起。“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有能让你在现实中与她重逢的手段和可能。”

“我们都是被神所抛弃的失去了挚爱的可怜人。”

“现在，我们都一样了。”

EVA，初号机，EVA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在初号机内见到他的母亲？

EVA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让我们用自己的双手达成我们想要的真实。” 难道……

他突然明白了父亲话语后的含义。

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能够继续在这失去了唯一生活的意义的世界中苟活十年。

EVA不是目标。

EVA是手段。

EVA是通向某种复活仪式的阶梯。

他的父亲想通过EVA实现对他母亲的复活。而且这种途径存在一定的可行性。这给予了他活下去的动力。

而这阶梯只能在迎战使徒后打开。因此他需要他去作战。

同时，他的存在不仅是一个驾驶员，更有可能是最终仪式上的某种祭品。他在美里睡觉时偷偷翻阅过自己的安全档案，自己的安保等级高于同为适格者且同步率高于他的明日香。这突然解释通了这件不合常理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样，为何他如此重要？那么……这也就意味着……

“我们都是为了心中的唯一而存在的生物，从这一点而言你我并无二致。”

“你会理解我说的话的。”

“谢谢您，父亲。我理解您了。”他呢喃道，随即用坚定的眼神看向美里。“明日香，等着我，为了你，一切都值得我去付出。哪怕是生命。”

“什么？”葛城中校正以疑惑的目光看着她现在唯一还活着的被监护人。“你说什么？”

他将他胸口的手枪拨到一边。“没什么。”他说道，他继续朝前走去。“我明白了一切。

谢谢你，美里小姐。我现在去换战斗服，五分钟后前往二号机库待命。” 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的黑暗中。

“这孩子……”美里收起了她的枪。“算了，想通就好。”她看了看她的手下们。“看什么看？收队！”

 

 

本章根据原作者要求，放缓了上传时间，并不是原作者咕咕了，特此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