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谣】第七章 巫蛊

        一个七八岁的小道童，手拎一个紫铜大茶壶为李少游斟了满满一杯茉莉茶，置于地上。

        冲虚道长挥了挥拂尘，捆绳力泄，像蛇一般逶迤蜿蜒，盘作一团。

        李少游跳将起来，拍打周身浮土，盘腿而坐，端起热茶，一饮而尽。

        清香浓郁的茉莉直窜心肺，干渴难耐的嗓子得到舒缓。

        “壮士，好身手，能从金鼠阵里逃脱的人着实不多。”冲虚道长请李少游上坐，开门见山道。

        李少游忿忿不平，不理不睬，依旧席地而坐：“别恭维我了，老头儿，有话直说，我可没工夫听你瞎扯，我的驴和狗还等着我呢，如若无事，快快放我下山！”

        “放壮士下山，不难，不如听老道讲上一讲，再下山也不迟。”

        “有话快说，我都说了我的驴和狗……”

        “壮士若是放心不下牲口，那又有何难，童儿，童儿—”冲虚大声呼唤，只见倒水的小童从里间挑开帘子，怯生生朝这里张望，

        “师父唤我何事？”

        “你代李壮士到山下去寻了坐骑和狗来，好生喂养。”

        “是的，师父，徒儿这就下山。”小童告辞，找驴狗去了。

        李少游吃了一惊，打听道：“老头儿，不，我是说道长，你又如何知道我姓李？”

        “壮士入山前，我占了一卦，乃是乾卦，我便推衍得知，壮士要来，果不其然……”

        “难度你是一位世外高人？”

        “非也，非也，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罢了。近日壮士前来，可是上天的安排，你我都逃不掉的。”

        “什么安排？”

        “壮士可知这是什么山？”

        “终南山”

        “终南山上现有八十一洞，每个洞中便有一个洞主，日日食花饮露，盼着有朝一日，修炼成仙。”

        “你莫不是？你你你……”

        “不瞒壮士，我本是一条青花巨蚺，在此修行已过千年，奈何身中巫蛊，一直无法得道成仙。”

        李少游惊出一身汗，暗暗害怕，要是这老蛇现了原形，还不把他一口吞了吗？

        震惊之余，李少游细细打量这冲虚道长，仙风仙骨，确是一副出家人模样。

        先半信半疑，找路出去罢。

        冲虚斜睨一眼，端起自己的茶碗，轻抚杯盖，喝了两口，继续说道，

       “壮士，莫怕，贫道从未干过伤人的勾当，你可放心，只是老朽有一事相求，可否求壮士怜悯，帮我一帮？”

        “所谓何事？”

       “我等身中巫蛊，遍寻解药而不得，我占卦得知今日来者乃是神农后人转世，可解我等困境，今日见了壮士，更是觉得相貌不凡，若你帮我等寻找解药，必定事半功倍。”

        李少游听了，连忙推脱：“道长，你弄错了吧，我叫李少游，姓李的李，少游的少，少游的游，何来的什么神农后人转世？”

        “壮士不知，你天生一副惊奇模样，更是一副菩萨心肠，请你大发慈悲，渡我等于水火之中。”冲虚正身直视，作哀求状。

        “你说说，如何渡你？”李少游见他可怜模样，心底一软。

        冲虚长老十拿九稳，继续说道：“天下第一奇书《天目要术》乃是秦汉时期的方士天目老人所著，据说写在一块生绢上，上面涂抹了百毒，蛇虫不侵，水火不溶。里面记载了数百种制蛊解蛊的方法，被视为天下第一奇书。汉朝武帝时失传于世，我等遍寻而不可得。”

        “你们找了千年都没有找到，我一个凡夫俗子，这，行不通吧？”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船渡有缘人，贫道夜观星象，占卦所得，暗示必有贵人相助，今日一见，必是壮士你助我们渡劫。”

        “天大地大，这本《天目要术》，如何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