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火之路》

第一章。

献身大火

借着浅浅的星光，看到了一座大山，大山呈现出十分完美的圆锥体，圆锥体的边缘没有一丝丝的锯齿。 进入山中，每棵树十分整齐的排列着，就连高度和树枝的分化都是惊人的相似。让人十分的震撼。 笔直简洁的石梯，在星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灰白色的微弱光芒。这个石梯是唯一能通往山上的道路。 然而这座山没有名字，人们认为有名字的山，会诞生保护这座山的守护神，从而阻断人与神明之间的沟通。一般他们称呼这座山为“这座山或那座山。” 这山下石梯旁有一排排守卫这座山的人。而在最中央的是明火九长老，虽然是九长老，但只有七个人。 大火星在星空中一点点的向最高处挪动。 这时七人之中祝融氏的焦利一人走了出来，高呼。 “燧火当空，取火！。” 最后声音如同火焰一般，释放了自己最后的温度。 他们微微弓着腰，双手合拢在一起举过头顶。默默等待着他们的首长，缓缓而来。 一族之长为族长，族长之首为首长。炎帝神农氏的族长就是他们的首长。 首长来了，身穿白色的长袍，面容干净，这仿佛是在医院的虔诚的信徒。 身后有一个穿着跟他一样的小女孩，不同的是小女孩双手端着尖底瓶的肩膀上的两个耳朵。 尖底瓶是由两个圆锥体的圆面拼接而成的形状的瓶子，它有另一个名字“天地瓶”。因为它既不能立于地，也不能立于天。 在场的每个人表情肃穆而虔诚，但当他们看清姜克身后的小女孩是青卫后，每个人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有的平淡，有的惊讶，有的震惊。 能登上山进行取火仪式的只有首长或是下任首长。尤其是青卫拿着天地瓶。这代表青卫是这次仪式的领导者。 很显然他们中有人并不支持青卫。仅仅是他们的表情发生微妙的变化，身体还是保持着原样。 今晚的祭奠仪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只能默默注视着他们登上这座山。 等姜克他们走远后，七人之中朱襄氏姜什率先发话。 “大长老，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众人都对此事很惊奇，纷纷望向大长老赤松子，祈求在赤松子那得到一份满意的答案。 而赤松子的目光却看向姜克父女二人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轻叹了一声， “等明晚的明火会再说。” 青卫不紧不慢的迈向石台阶，踏入的瞬间感受到暖流从脚底流向身体。是紧张，也是兴奋。 表面粗糙的石台阶像水一般流过青卫的脚底。 姜克父女二人迈过最后一节石台阶，来到山顶。 山顶是个圆形，圆形之中有个规整的方形。祭祀台就是修筑在方形之中。 整个山顶的地面非常的干净整洁，尤其是祭祀台。 他们走了上去。 先进入眼前的是一个点慢慢的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个直冲云天的粗大树干，光秃秃的很光滑，更像一个火把的把，人们取了名字，名为引明木。 引明木的前方就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石桌，中间有个圆形。青卫把双手端着的天地瓶放入其中，打开罐口。 打开的瞬间，酒香四处飘散，原来天地瓶中装的是酒。 轻轻的吸入鼻中，仿佛眼前的再也不是寂静的黑暗，而是生机勃勃的春天，虫儿在泥土中翻滚，是新翻泥土的气息；花儿在舒展身体，释放自己的香甜的体香。 祭祀的酒会随着风，四处奔波，让天上的神明知道，下面还有人需要守护。我们没有忘记你，你也不要忘记我们。 姜克大声的高呼。 “大火星啊，你与引明木结合之时，那又是我们的一次新生啊。” 姜克虔诚的取出钻火杆和钻火盘，铺上干草和稀碎的木屑。 姜克与青卫，抬头望向大火星，等待着那神圣的时刻。 大火星与引明木重合时，星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把。 火是大火星点燃的，引明木是人类的创造的，那一刻神与人沟通到了。 姜克的两只脚踩着钻火盘，双手快速的抽动钻火杆。许久之后浓烟滚滚，在烟雾中有个红点慢慢的变大，火着了。 青卫拿出火把伸向烟雾中，引燃。 青卫直着身体，双手拱起火把，举过额头，朝着天地瓶，走了过去，把火把插入了天地瓶中。 天地瓶中的火把与星空之中的火把，是它们在彼此世界的倒影，保佑着彼此。 火焰泯灭了自己的造物主，取火的工具已然变成了一堆灰尘。 姜克和青卫把白色的外套脱了下来，当做抹布一样，清理着祭祀台。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我们不会因为火焰的熄灭而忘却火焰的燃烧，请保护炎帝神农氏，我们会把灰尘均匀的染在衣服上，以表达我们的虔诚。 当他们把祭祀台上烟尘清理干净后，便穿上了灰黑色的衣服。 姜克父女二人相视一笑，刚才好傻啊。 青卫走向天地瓶轻盈的取出火把。 站在前面举着火把的青卫，对着黑暗的森林低沉的说道。 “明山！” 从黑夜中缓缓的走出两人，缓缓的拿出火把，缓慢的靠向青卫手中的火把，此刻这两人像是虔诚的信徒不容自己的信仰之物有任何的损伤。 在着两人引燃火把时，青卫看到两张带着不相同的面具，面具上的图形如同火把的火焰一样温暖柔和，伸手去触摸传来的却是剧烈燃烧的疼痛。 没有身穿任何的衣物的两人，身上带着各不相同的玉器，发出清脆的声音，彼此起伏。 从身形上看去是一男一女。那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对两旁的石阶上的台灯引明。 台灯的灯杆是引明木，引明木下面插在石阶上，上面托着的陶蝶，在陶蝶中引燃，散发出酒香。 每次玉璧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代表着又有一盏台灯点燃。点燃台灯中的火焰好似是在空中飘浮。从山上到山下，两边飘浮的火焰像是神明的引路人。 随着最后两盏台灯的点燃，姜克父女二人也来到山 下。 青卫站在一男一女中间举着火把，蹲在青卫两旁的一男一女像是天上派来的使者，拱卫着青卫。 面对的着明火九长老七人和一排排的守卫者。 那一男一女一起发出空灵的声音。 “燧火降临人间。” “拜。” 他们对着三个燃烧的火把，拜了三拜。 每次一拜都带有清脆的声音。 “启程，人间！” 仪式还没有结束，青卫拿着火把继续向前走去，看着一男一女在道路两旁，好似精灵来回的跳跃，点燃前方的人间之路，迎接的不单单是燧火还有向往人间的神明。 人间祭祀坛。一男一女举着火把跪坐在人间祭祀坛的两旁，草木园的人站他们的两旁，静静的等待着首长和长老们的到来。 人间祭祀坛比那座山上的祭祀台相比，更加的高大，也更加的粗糙。因为祭祀坛是仿照祭祀台建筑的。 人间祭祀坛像百万年前非洲的东非大裂谷，隔绝着两个世界的人，一边是姜克为首的巫们，另一边是真正的信仰神明的人们。 青卫举着火把不紧不慢的走了上去，点燃的位于中央的火盆，火盆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火焰的燃烧声音。 青卫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并没有躲闪。炽热的火星蹦到青卫冷冰冰的脸庞，她也没有因灼烧的疼痛而有所动容，依旧冷冰冰的看着祭祀坛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们。仿佛看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随时被燃烧的物品一般。 “燧火再次降临人间，将保佑炎帝神农氏永世长存！” 又是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一男一女再次出现在青卫的两旁。 一男一女拜在了青卫的脚下，但他们的动作像是定格动画一般一帧一帧放了出来，他们的每一个毛孔青卫都看的清清楚楚。 最后骤然加速猛的一磕，青卫脚下都感受到了震动。 一男一女再次发出空灵的声音。 “燧火降临人间，保佑炎帝神农氏永世长存。” 但这次的声音像是从空中传来缓缓进入人们的脑颅中，人间祭祀坛下底下的人们感受到着空灵的声音。 纷纷跪下大喊道。 “燧火！燧火！燧火！” 青卫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她不紧不慢的走下了祭祀坛。 一男一女额头上出现血红的痕迹，是对神明的崇拜与敬重，鲜血还在流淌着。 但他们的对神明的敬爱之情还没有结束，还在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跳跃着，飞舞着。 像燃烧的木柴一样，不燃尽最后一丝，不会停止。 大火星被太阳的暮光逐渐的吞噬。 空灵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炎帝神农氏献出心脏！” 一男一女艰难的把摆在石桌上的牛羊猪的心脏，献给了大火。 最后他们脱掉玉器整齐的摆在了石桌上，没有任何犹豫跳了进去。 此时此刻在大火燃烧中释放出来的声音，有股淡淡的肉香转而变成烧焦的味道。 火盆中的大火再度熊熊燃起。 姜克看到这一幕，先是震惊，再转而是怒火，目光冷盯盯地扫描明火九长老，怒喊道。 “谁安排的？！。” 姜克的目光转向负责祭祀活动的，祝融氏焦利。 “是你？” 焦利脸上出现冷汗，身体止不住颤抖。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首长你是知道我是反对人祭的。”姜克冷哼一声。 “对，你是反对人祭，但你是反对什么样的人祭？” 焦利瞬间哑巴。姜克咬牙切齿的说道。 “野人祭祀你是支持的对吧，焦利。那一男一女是本族的人吗？” “是，不是。我不知道，是下面的人安排的。” “你这个位置是谁举荐你上来的？” 一旁的朱襄氏姜什说道。 “首长你听，这次的祭祀活动很成功啊。” 姜克耳边逐渐响起人们对神明的狂热的声音。 姜克对着姜什微微一笑。 “是你啊。” 姜克说完而疯狂的笑了起来，像是在得了失心疯一般。 共工氏洪永打断了姜克的疯狂。 “首长，我要回去了。” 姜克轻蔑的瞄了一眼。 “滚！” “大长老，给我好好的查查。还有多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姜克说。说罢姜克牵着青卫的冰冷的手离开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被吓到了？” “嗯。” “不过今天你做的很好，尤其是在祭祀坛上的表现。” “是父亲教的好。” “哈哈，你的嘴就是抹了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