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之剑：吾生之地》第四十五章：分别，是为了重聚（中）
耳边传来女孩清脆地咳嗽声，让原本已经轻轻睡去的天鸟瞬间清醒过来。
“老爸，你不会是小猪吧，这么喜欢睡觉。”
雪儿站在天鸟身边，低头看着眼前的天鸟，忍不住接着说道：“虽然说，老爸啊，做男人是挺累的，然而好不容易让你陪一次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呢。”
“........”
天鸟看着眼前只有5~6岁左右的女孩，忍不住轻轻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心里郁闷的想到。
“这小丫头年龄看着也不大啊，怎么古灵精怪的，说起话来一副小大人模样，莫不是小妖精变得。”
想到这里，天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雪儿的脸庞。
脸上虽然因为故意化妆，抹了浓浓的石灰，然而雪儿的瞳孔颜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左眼猩红色，右眼金色。
天鸟虽然已经失忆，但是身为人类的常识还在，他从未听说过能有什么人有着不同颜色的瞳孔。
想到这里，天鸟从货车上快速站起，抱着雪儿纵身一跃跳下货车，货车的主人看到两人下车，伸出手向雪儿打了个招呼，而雪儿嘴里说着天鸟听不懂的语言，向着那人快速挥了挥手。随后，中型货车绝尘而去，留下父女两人站在市区中心。
将雪儿缓缓放下，天鸟拉起雪儿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雪儿..告诉我，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漂亮呀。”
雪儿眼睛里闪烁出一丝狡黠的光芒，坏笑着说：“嘿嘿，羡慕吧，爸爸，虽然你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是雪儿知道，你是很羡慕滴。”
小姑娘说完这句话，左眼中突然闪烁出一丝猩红色的光芒，带着炫耀的语气说道：“不仅如此，我的眼睛会发光喔，很亮很亮的那种。”
天鸟：“........”
带着一丝震惊的味道看着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姑娘，心里开始沉思起来。
“如果作为梦境或者幻觉，有些地方确实真实的无法理解，例如雪儿所说的语言绝对是地球存在的语言，如果自己的脑海中没有相对应的记忆....”
“根本无法做出这样的梦境。”
小丫头看着迟迟没有动身的天鸟，忍不住抱怨道：“坏老爸......又开始装深沉。”
“抱歉，啊，那个.....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雪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狠狠跺脚，眼里已经有了一丝泪光，委屈的大喊：“你答应要带我吃饭的，先去买面包！坏老爸！你一定是故意装作忘记的，对不对！？”
“好好好...咱们这就去好不好，雪儿别哭，咳咳，爸爸像是喜欢骗人的家伙么？”
“你总是骗我！说好永远不离开我！动不动一个人就跑了！然后满身是血回来，哼，肯定又和妈妈说的一样，跑出去和人打架了！你这个坏老爸！从小就是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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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雪儿....这个字念什么呀...”
“哼！笨蛋！”
“这....这是什么路啊！”
“笨蛋！”
“为什么全是笨蛋...”
“因为你就是个大笨蛋！笨老爸！蠢死算了！”
雪儿非常不满的说完这句话，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哼，爸，你这么蠢，妈妈到底看上你哪里了，要是我，绝对不嫁给你这样的笨蛋，连字都不认识，平时那些吃的不会是你打架抢来的吧。”
“.......不知道。”
“哈？不知道，爸，你自己拿回来的面包，你都不知道怎么拿到手的，真是太笨啦！”
天鸟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轻轻笑了笑，真要说起来，他确实不知道之前那些面包，“自己”是怎么拿到手的。
“如果现在的我不认识这里的文字和语言.....那么..也许之前的我，也不知道这里的语言文字，该不会真是打架抢来的吧。”
想到这里，天鸟不由自主的认同了雪儿的理论，也许小丫头刚刚的吐槽恰巧就是事实的真相。
这样想的时候，雪儿已经轻轻捏着天鸟的手，将天鸟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喏，那里应该是商店，上面写着便利超市的意思，面包应该是在那里有卖，老爸，考验你是不是真男人的时候到了，进去打架抢一些吧！”
雪儿说完这句话，一个转身站在天鸟面前，耀武扬威一般挥舞了两下自己的拳头，笑眯眯地说：“加油，老爸，要像一个大英雄一样凯旋而归喔。”
天鸟听到这里，嘴角一哆嗦，无奈的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女儿啊，进去抢劫，一会警察把我带走怎么办，你这丫头不会是故意捉弄我吧？”
雪儿听到这里，办了个鬼脸，同时眼睛里居然有一丝鄙视的目光，毫不留情的说道：“那，笨老爸，你带钱了么？”
“........”
双手伸进衣兜，裤兜，外套内侧的衣兜.....
天鸟神情凝重的翻着自己衣兜，不禁在心里想到：“不会吧.....第一次带女儿出来玩，还说给人家买吃的，不会这么丢人吧！喂....这个玩笑不能这么开，很没面子啊。”
终于，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天鸟在最后一个衣兜里摸到了一个硬币一样的东西，脸上带着如释负重的笑容说道：“看，爸爸这不是带钱了嘛。”
说完，将这枚硬币拿在手中，心里忐忑不安的看着手中这枚硬币。
上面的文字天鸟并不认识，然而却有着一个醒目的阿拉伯数字。
“1......”
雪儿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孩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半无奈半偷笑的语气说着：“1便士....嘿嘿嘿，也许，可以扔给路边的乞丐们喔。”
说完这句话，雪儿还拿眼角向着另一侧撇了撇，果然，在不远处有一个乞丐打扮的男子，男子似乎感受到父女两人的目光，扭头看向两人，看到天鸟手中的硬币，略微一愣，随即举起自己的碗示意。
天鸟看到这里，感觉自己这一刻真的有一丝颜面扫地的味道，出门之前抱着人家小丫头一直说，可以给她买面包糖果什么的，现在居然连钱都没有，真是......
想到这里，天鸟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随手将那枚硬币扔给乞丐，然后开始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雪儿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突然看到天鸟突然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心里立刻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你拍衣服干嘛。”
已经整理完毕的天鸟轻轻活动了下手臂，随后转身蹲下，一脸微笑的看着雪儿说道：“听着，雪儿乖，在这里等爸爸，我很快就出来的。”
“爸爸？”
“.....我这也不算抢，只是借用人家的东西，将来有钱再还给他们。”
天鸟说完这句话，已经转身，目光里闪烁着一丝决然的味道，朝便利店走去，然而刚走一步，自己的右手被一只小手死死的拽住。
“不许去..”
“嗯....？”
扭头去看自己身后的女孩，女孩的双眼里闪烁着泪光，之前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完全消失不见，此时的雪儿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哭着让父亲原谅的孩子。
“不许去....爸爸...我求求你....别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些，女孩眼里的泪光让天鸟心里狠狠一颤。
也许之前，只是认为这是梦境，眼前这个小女孩只是梦境中构思的产物，自己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一个认错父亲的小姑娘。
那么在这一刻，天鸟已经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这绝对是我的女儿....即使不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也不会和她分开，如果这是做梦也好，幻觉也好，就这样吧，让我永远不要醒来，能陪在她身边就是我的幸福。”
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回忆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并不是那么重要起来。
只要眼前这个小丫头能够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要再用悲伤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要再用美丽的双眼哭泣，就是自己的幸福。
........
天鸟轻轻将雪儿抱在怀里，温柔地说：“傻雪儿，放心，老爸我那么笨，肯定很怕疼，所以不会去打架的，也不会去抢面包的。”
雪儿的心里狠狠一颤，每次天鸟这样说的时候，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伤。
想到雨夜里满身是血的父亲跪倒在门前，用沾满鲜血的双手触摸自己的脸颊。
......
抱着眼前的父亲不肯撒手，带着哭腔大声说道：“爸爸....雪儿不饿，我求求你，不要骗我，我不要吃什么糖果了...爸爸，咱们回家好不好，带我回家好不好，爸爸...我求你，别去。”
“放心好了，没事的，毕竟，嗯，我可是你老爸。”
“爸！我求你，你听雪儿一次，别去，我求求你..”
女孩的眼里已经涌出泪水，然而正因为如此，所以要完成对她的承诺。
不敢回头去看眼里满是泪水的雪儿，天鸟猛然松手，快步走向便利店，一把推开大门。
店主带着一丝疑问而又警觉地目光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满脸胡茬与皱纹，虽然相貌平平，然而双眼却是意外的引人注意，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记住的眼眸。而身上穿着一件还算得体的棕色外套，双手插兜，仿佛在做着什么样的准备。
看到这里，店主带着一丝戒备，伸手去摸在桌子里面的手枪，如果眼前这个中年人有任何轻举妄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然而，出乎店主的意料，中年人看了几眼货架后，竟直接走向柜台，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指了指自己的外套，然后指了指放在食品货架上的面包，随后坐了一个吃的手势。
店主愣住了。
.......
连续摆了好几个这样的手势，然而店主却是轻轻摇头，天鸟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正要将自己的T恤也脱掉的时候，突然眼角的余光中出现了一名梳着马尾的小姑娘。
早就已经哭花的脸，红白相间的格子上衣，墨绿色的长裤......
天鸟一愣，轻轻挥手示意门外的雪儿，让雪儿不要担心。
而店主恰巧，顺着天鸟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姑娘，消瘦的身躯，邋遢的衣服，勉强穿在身上的裤子...
而最让店主在意的，是女孩的眼里居然不断有眼泪滴落，双手用力抓着便利店的门把手，紧张的看着里面的中年人。
店主愣了一下，轻轻用手指了指门外的雪儿，然后指了指天鸟。
天鸟轻轻点头，随后指了指门外的雪儿，然后，将这只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她就是我的心脏。我生命的动力。”
店主看着眼前的天鸟，略微点头，随即满脸微笑的从柜台中走出，站在食品货架上给天鸟拿了一大袋面包。
将面包亲手递给天鸟，同时将大拇指轻轻竖起。
眼前这个中年人，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父亲。
天鸟手里接过面包袋子的瞬间，如释负重的出了一口气，随后扭头看了看一旁的糖果架，轻轻用手指，指了指放在糖果架上的黄色袋子的糖果，随后指了指自己的T恤。
店主一愣，随即带着一丝善意的目光从糖果架中取出一袋糖果，递给天鸟。
天鸟正要准备将自己身上的T恤脱掉，然而店主却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拍了拍天鸟的肩膀，已经走回了柜台。
天鸟看着眼前这位同样步入中年的店主，深深鞠了个躬，随后脸上带着如释负重的笑容，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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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门外的雪儿看到天鸟将那件外套换成面包和糖果的时候，心里一酸，随即，天鸟已经推门而出。
“哈哈，乖女儿，你看，老爸我平安出来了，看看，新鲜的面包，以及答应你的糖果，报告雪儿同志，老爸顺利完成任务。”
雪儿不舍的看了看便利店里面的那件棕色外套，刚要说什么，然而看着满脸笑容的天鸟，不由自主的咽下要说的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赶忙将面包和糖果接过来，一脸高兴的说。
“嗯！爸爸最好了，从来不骗雪儿。”
“嘿嘿，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哼，臭老爸，不许得意忘形。”
随后，天鸟轻轻将雪儿手中的面包一只手接过来，另一只手拉起雪儿，说道：“那，雪儿，咱们现在去公园，好不好？”
“哼，当然，坏老爸答应雪儿的事情，要必须做到。”
“好好好，当然要做到，不过.....公园怎么走。”
雪儿听到这句话，噗嗤笑了出来，说道：“笨，还不是要跟着我走，老爸乖喔，不要跟丢了。”
很快，大街上一对父女手拉手走着，女孩的脸上虽然满是泥泞，然而因为一直在微笑，所有人看到这对父女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那名女孩。
虽然并不好看，然而女孩的笑容似乎带着天然的亲和力，仿佛能将人心里的阴霾驱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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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雪儿的领导下，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眼前的湖畔以及遍地的树木，一齐笑了出来。
“可算到了，哎，还别说，这里的风景真不错，对不对，雪儿。”
雪儿听到这句夸赞，自豪的说；“那当然，因为这是老鹰告诉我的，它们说这里的风景在整个国家都是排的上号的喔。”
“老....老鹰告诉你的...？”
“嗯哼。”
不再去理会天鸟，迫不及待的雪儿已经撕开了黄色包装的糖果袋，将一颗糖果放在嘴里，然而下一秒，雪儿就皱起了眉头。
“唔....好难吃。”
正坐在一旁准备稍作休息的天鸟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将糖果袋从雪儿手中夺过来，拿出一颗轻轻放在嘴里。
“嘶....好酸。”
按理说这种给小孩吃的糖果不应该这么酸才对，这样想的天鸟忍不住将包装袋翻过来。
即使不认识包装袋的文字，然而上面醒目的画着一个柠檬以及一个X3的标志，告诉天鸟这种糖果大致是什么味道。
“3倍柠檬.......这是人吃的么。”
发出一阵吐槽后，正准备将糖果包装袋随手丢掉，雪儿眼见不对，一把将糖果袋抢过去，嘟囔着说：“谁...谁说不好吃的！我就喜欢吃。”
“喂喂....乖女儿，小孩不能吃酸的东西，会长蛀牙的。”
“那我也要吃。”
“要去看牙医，拔牙的喔。”
“......那...那我也要吃！我不管！”
天鸟看着倔强的女儿，无奈的笑道：“好吧，就这一次，可以嘛？”
“嗯.....”
默默将一颗柠檬糖放进嘴里，雪儿突然说了一句话。
“那件外套....是妈妈送你的生日礼物...爸爸。”
天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