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121【四面楚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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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林子诚虽然已有开府设院之权，但实际控制地区十分狭小。他来到麒麟阁密室面见李彧，探查李家人当下的态度。
“黄河决堤一事，令尊已成帮凶，天下人对令尊多有微言。东燕西兴，本共为华夏子孙，一场战争给百姓带来如此惨痛，恐怕心怀不满的人不仅仅在东边。李家的良将之名，也已受损。”林子诚道。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李彧问。
林子诚道：“归顺朝廷。只要令尊归顺朝廷，他还是大将军。我会告知天下——黄河决堤之错全在杨俑，大将军当时极力反对用此毒策，但迫于皇权压迫，不得已而行之。”
李彧一时陷入思考。
林子诚又道：“刺杀杨俑之前，你我之间本可以通力合作，共保长安。当时我与李撷扇在城下单挑，我差点被他刺死，还是你用那个大爪子把我抓了上来，救了我一命。而后你不愿参与我们的谋划，我们只好把你关了起来，实属万般无奈。为了让大将军能站在我们这边，我打算放你去潼关，游说令尊。”
李彧听了这话，笑道：“你不是刚在吕尚书那碰了壁吗？怎么现在还敢轻信我？你不怕我也一去不回，劝我父亲作壁上观吗？”
林子诚也是微微一笑：“我是在老尚书那碰了一鼻子灰。但是老人家不认同我，不代表年轻人也不明是非。我愿意再信你一次，还你自由，权当是我报答城墙之下的救命之恩。”
李彧站起身来道：“好。我答应你，在我父亲面前尽力一试。至于他最终做出何种决定，我身为人子，不能左右。”
林子诚亦起身道：“多谢少将军。”
“可我还要给你提个醒。就算家父愿意站在你这边，毕竟东侧还有个白孝元，他必定不能撤掉东边的全部兵力，最多是撤一小半回长安。到时候万一朱再青和赵王、代王全都兵临城下，那长安也一样会有危机。”李彧道。
“这是后话，我来操劳。”林子诚只道。
“那我自由了吗？”
“当然。我这里有亲笔信一封，和新君的圣旨，请你带给令尊。”
“好。”
林子诚说罢，与李彧告别。离开麒麟阁之前，他叫住上官珑的一个贴身仆役问：“你们阁主还未醒吗？”
“阁主一天睡六七个时辰，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仆役答道。
上官珑那日先在长安钟鼓楼上把酒高歌，又在烟花柳巷之地流连忘返了三天三夜，彻底尽兴之后才回到麒麟阁。他已吩咐阁中手下全听林子诚号令，然后就倒头大睡，似乎是要把自己一生的劳心伤神全都给修整回来。
“嘿，他还真是自在……我都快累死了，”林子诚抱怨道，“他醒之后，立刻通知我。”
“遵命。”
林子诚回到府中，刚要用餐，又遇上常撷音来访。林子诚、杨撷湲、常撷音一起围着桌子吃饭，三个人都看起来是如此质朴，就是三个同门在吃家常饭菜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桌上坐着一个公爵，一个侯爵。
常撷音明天就要率军出征了。他们边吃边聊，谈到西征军的兵力，常撷音道：“公子，你能再分我点御林军吗？”
“你已经带走五万人了，我这城中就只剩下八千守军和两万御林军了。万一……”林子诚的话，桌上三人都明白。万一常撷音兵败，长安守军将无法阻挡东西南北的任何一方。
可常撷音却丝毫没有焦虑的样子。他道：“形势没有如此危急，长安也没到火烧眉毛的地步。现在眼看是东西南北，四面楚歌，但其实不然。”
“怎么讲？”杨撷湲问道。
常撷音分析道：“赵王、代王是两个草包，他俩带兵来打，就算有十万大军，你也不用怵；南边作乱的大理人远在天边，隔着杨昭惠作为缓冲；东边燕国的白孝元，中间有李仁作为缓冲；至于正当中的剑阁军，你已经答应许给他们先前被豪强侵占的土地，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和谈似乎是上佳之法。所以，真正的威胁，其实只有西域联军。我看过杨昭惠和朱再青交手的详细军报，朱再青谋略过人，远比撷扇的水准高。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这么短时间内再次集结西域联军的，可他绝对是最危险的敌人。”
杨撷湲一听“撷扇”二字，心头一跳，突然没了胃口，只有低头喝汤。
林子诚道：“你只是从用兵之道上看到东边、南边都有缓冲。但现在政局十分不稳。万一李仁、杨昭惠他们突然偏向任何一方，局势就会翻天覆地。”
“你今天不是去见少将军李彧了吗？谈的怎样？”常撷音问。
林子诚把今日与李彧的谈话说了个大概，然后道：“他今天晚上估计就会直奔潼关。能不能赢得李仁的支持，就靠他了。”
杨撷湲道：“不是真的吧？你把人家关小黑屋里这么久，还指望他当你的说客？！”
“不行吗？我信他一次又何妨？”林子诚道。
“你怎么那么容易轻信别人？上次在吕封那吃的亏，没让你长一点记性吗？”杨撷湲说着说着，就有些生气了。
常撷音也紧跟着道：“是啊公子，你可想好了？万一李彧到了潼关，李仁仍在观望，那长安的形势可就说不准了。”
二人炮语连珠，林子诚看了看他们两个，突然放下碗筷，一脸严肃道：“若李仁真的不肯帮我们，我就只能让桥枫兄去把他儿子再捉回来，然后要挟李仁去打赵王和代王。”
原来他手上早有后招。
“若是这样，胜算便大些了。那杨昭惠那边，可会帮我们？”常撷音问。
“他现在没有回复朝廷的任何旨意，连我私自送去的信也不回……”林子诚苦恼道。
“败军之将，估计是要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作壁上观了。”常撷音有些不屑。
杨撷湲趁这会没人接话，忽然道：“大师兄，你此去西征，千万保重。”
“放心。明天我一早出城，师妹要来送我吗？”常撷音笑道。
杨撷湲看看林子诚，尴尬笑道：“呃……我一介女流，在那个场合不方便，就……就不去了吧。我在家里，等着你得胜的消息。”
“好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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