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百合/橘味/橘里橘气】被贩卖于吸血鬼的魔女(10)

荒废已久的田地,破坏凋残的神龛,沉寂荒芜的庭院……过去它有多么的热闹,今日它就有多么的破败……
斜阳照向地面,空气中充满尘土的味道,杂草从石缝间长出。
刚刚我所听到的声音——是枪声……难道说这里还有敌人吗?不,庄园很大,就算有敌人,我们相遇的概率也极其低。
我隔着衣服握紧怀中的魔杖,眼下重要的不是去推测敌人存不存在,而是慕究竟在哪里,这一切都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我推开沉重的大门,向里面望去:繁华奢侈的家具全都不见了,只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向世人诉说着它的历史……
是被别人搬走了吗……?是敌人,还是自己?
“二小姐?”或许只是为了心灵上的寄托,明知没什么用,但我依旧尝试喊了一声。
……不出意外的,除了回音什么都没有听到。
“二小姐……”我一边走一边喊,向她的卧室里望去:同样的,她为我在房门出安置的小床,她喜欢的裙子,甚至于她偷偷藏在衣柜后面的轻小说全都不见了……
太阳在不知不觉间落山,昔日司空见惯的庄园,顿时变得阴森起来……我有些垂头丧气地靠坐在她的卧室里,强烈的现实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我的神经。
“咚……”
是靴子踏过地面的声音,很多人……
——我无暇去思顾这些……
一但停下来后,巨大的寂寞便无时无刻无在充斥着我的内心,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一个人在草堂做草药的时候……“为什么又要丢下我一个人……?”
心里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住,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扶着墙壁,我颤颤巍巍地向房间里面走去,然后打开机关。
与众不同的是,昔日我居住的地下室里,我的那张小床,并无太多变化。或许是这里还没有被人发现。
“呐,二小姐,这张床单可是您帮我铺的呢……”
“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这里有声音的……”
“喂,是不是你听错了?我们当时在后山,你却说大厅里面有声音。”
“不要闲聊了,给我好好找,一定他们的余孽回来了,你们守住那边,你们……”
头顶上传来了喊叫声…陌生的声音,不属于这里。
“切…”果然还是有敌人吗?
“快看,这里还有间地下室!”
藏身之处被发现了,我从中怀中拿出魔杖,守出唯一的入口。声音刚刚结束,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便跳了进来,我下意识地发射一道风魔法,将他的整个身体都被震飞出去,打在墙上。
“喂,西泽,你怎么了?!有敌人!”
我咬紧嘴唇,死死地盯着刚刚又跳下来的几个男人。
“喂,你是谁?”
“我凭什么回答你?!”这里可是慕的卧室,倒不如说你们是谁吧!
“给我去死,垃圾!”我大声地呵道,不断地向前发出魔法,
梦境,囚禁,镜子,废墟……
像是压抑已久的愤怒全部发泄出……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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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大口地喘着气,眼前的景象残败不堪,但敌人的进攻似乎并没有停止。
“轰——!”一阵爆破的声音,卧室的地板,也就是我头顶的天花板被他们炸开。他们站在上面,找准角度,毫不犹豫地扣动板机……
“咚——!”
“说,你叫什么!”
“啪——!”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弗利奇家族的同党!”
“我……?”
“呵……”
“哗——”
一盆冷水倒在我的头顶上,片刻,他们又用强光打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挡住,但也是在这是,才想起毫无知觉的手臂依旧被束缚着。
“说!你们什么关系!”
“关系……?”我的声音沙哑了几分, “弗利奇……?”
“慕……”
“缇……?”
“她们都死了吗?”
“凡是剥削的贵族,都被处以相应的惩罚。”
另一个人的声音,平静而安详。
“不……”
“不知道…不知道的……慕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现在却……你们问我,我又去问谁啊!”紧张的神经在一刻突然松懈,我嘶声力竭地吼到,“慕明明也只是一位女孩子而已……”
“好啦好啦……”老年人……他拄着拐杖,打开门走了进来。
“大人,她似乎是弗利奇家族的余党,但我们却没有在资料库里查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没事,我知道。”
“她不是贵族,也不是同党。只是和我们一样,是位无辜的被压迫者而已。”
“可是……”
“你说在资料库里查不到她的信息对吧,因为她早已被打上了「奴隶」的烙印。”
“这位小姐愿意为她保释。”
这位…小姐?发丝黏在我的脸颊上,我抬头望去,发现他们所说的小姐就是昔日的女仆长——索菲。
“仓·塞勒斯,塞勒斯小姐,很抱歉我们之前的误会,我们会给予您相应的赔偿。当然,您也可以依法提起相应的行政诉讼,不过总而言之我们还是想对您说:恭喜您,您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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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意识即将朦胧之时,隐隐约约地,我听到了他们对我说的这一句话。
「自由」,什么是自由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玻璃照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的抱着被子转身,但这一下又令我的双腿裸露在外。一阵冷意袭来,又令我颤抖了一下。
“仓小姐,该起床的哦。”熟悉的声音。似是受它的蛊惑,我竟真的从床上做了起来。
来人是女仆长索菲,她并没有穿女仆装,但身着依旧很精致:蕾丝、细纱、荷叶边、缎带……还有许多我看不懂的衣饰。
她一只手托着一个盘子,里面盛有少许面包与牛奶。而后见她放在桌子上。
该说不愧是女仆长吗?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规矩,那么的优雅。
“请用。”
“啊,谢谢。”我接过一块面包,小小地咬了一口,在嘴中咀嚼着。
破败凋残的庄园,热闹的生日宴会,还有地下室里的禁忌果实。所有的一切仿佛如走马灯般在我的脑中闪过,转瞬即逝。
“索菲小姐,谢谢你。不过可以冒昧地一下,二小姐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没关系,我还以为您会首先问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呢。”
“不,只要慕还在,世界便在。”
「她就在您的身边。」——这是索菲临走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缇在一次战争后——毫不夸张地说,那次战争甚至可以说是独立战争的转折点。自此之后缇就失去了踪迹。
而贵族与专制的政治,也如今在帝国的内部自下而上地终结了。
听说是阶级矛盾的不断激化,对外战争的不断失利,最终引发的制度的变革。
自由吗?新的秩序已然建立,旧的秩序已然终结。大街上的人们无不在沐浴着新的曙光。
禁锢魔法的契约早缇被毁了,而身为了奴隶的契约也被宣布无效。
说起来……现在身体真的很轻盈,以至于我竟还有些不习惯的。如果我是一位作家,政治家或是思想家,我一定很乐意在咖啡店里读着报纸观察街道上的人们。
可是…慕,你在哪里?
「本来就在我身边。」——是想惋惜地表达她已经死了,还是说……?
我用抚恤金买了一把小口径手枪,然后回到弗利奇家族庄园的门口。
这还是我第一次玩火器呢,毕竟以前都是用的魔法。我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亡灵归于尘土,灵魂也没虚无。」
只要慕还在,世界便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