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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城中学生的羞涩青春

2023-07-26 21:06 作者:残红弄影  | 我要投稿

 

本人真实经历,略有改编

后来我猛然想到,那竟是我整个中学时代最值得回忆的一段时光。 …… 八年级的那个秋天,我注意到了前桌的那个女孩子。她眉毛很浓,眼睛清亮,笑起来甜甜的。 作为全班看起来最老实的孩子,我每节下课都会在同桌面前开车。同桌与我志同道合,安静的外表下总藏匿着最狂野的内心。我们飙起车来从来没有减速键。 她似乎也不是一个乖孩子,我总能撇到她在我们聊天时偷偷的笑。她的脸红红的,小手半掩着笑声。 也许那天兴致太高了,我鼓起勇气开了她的玩笑。 “有人笑得很开心呢,”见她没反应,我补了句“痘痘多的那个。” 她一下子转过身来,恶狠很地盯着我。 我顿时不知所措,半天挤出一句“痘痘多又没关系……” 她更生气了,猛踢了一下桌子。我的杯子倒了,水漫了一桌。 她转回身了。 上课时我在一个小纸条上写了“对不起”,让同桌递给她。 下课了,她把那张纸条还给了我。纸条上面多了一个“对不起”,字很清秀,是她写的。字条的角落还有一行“没关系,不过你的字好奇怪,哈哈。” 后来,我们就渐渐熟悉了。每天我和同桌在后面飙车,她就在前面认真地听着,咯咯地笑。听久了,她偶尔也能插上一段,留下她一脸茫然的闺蜜。 中秋节前的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了,同学们都如出笼的猛犬。 我正不慌不忙地收拾着东西,她突然转过身,问我要QQ。 我茫然了,愣了几秒后,羞于字迹说“记得不太清。“ “那我的给你吧”她自然地拿起笔,在我的英语书上写下了QQ号和昵称。 回家路上,夜空黑得干净,秋风吹得利落。月光刚刚好铺在地上。 中秋当天下午,我和表弟酣畅淋漓地打着游戏,免打扰模式保证了良好对的游戏体验。 回到房间后,我才看到她连发的三个“在不在?” “怎么了?” “你还记得语文作业是什么吗?” “你不是语文课代表吗。。。。” “那数学呢?” “课时练和卷子。” “你怎么不在班群里冒个泡啊?” …… 我躺在床上回着回复不完的消息时,表弟进来了。 “不是讲晚饭后继续的吗,你在干什么?” “聊天” “男的女的?” “女的”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微妙的笑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等我解释就走了。 立秋后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校庆当天的物理晚自习前,我那一下午神色诡异的同桌终于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你背后” “能有什么?” “你脱下来看看” 我把洁白如新(至少正面是这样)的校服摊在桌面上,一眼就望见了荧光色的“污浊”两个大字。 看着前面早就笑得满脸涨红的女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喂,这是你干的吗?”我高声质问。 “是的!”她很大方地承认了。“我看很多人都往校服上写东西,就浅浅地跟了下风,而且这两个字很适合你。” “你什么时候写的?”我有些无语。 “中午,趁你睡着的时候。”她仍在偷笑 “也就是说,我在校庆的时候,在全校人面前,背负着这两个“污浊”,在操场坐了一下午?” “呃……别生气嘛,我会给你擦干净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她显得有些着急。 “算了算了,怎么可能擦得掉。”我把校服放在一边,没再说话。 “我真的能擦掉的。”她的声音愈发着急了。 课上,她专门和后桌换了位。同桌劝我把校服穿上。 “别生气了,往后靠一靠。”她凑到我耳边压着声音说。 她小心地从保温杯里倒出水来把卫生纸浸湿。可能是不想把我的内层衣服也弄湿,她一手拽住校服,一手擦拭。她很用力,但也很温柔。我听到卫生纸一张张抽走的声音。 整节晚自习,我都能感受到物理老师微妙的眼神。 最后十分钟,物理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她面对着我说“你那个衣服到底要弄多久?” 全班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我们这边,她红透了脸。不再擦了。 放学后。 “对不起,只能擦成这样了。”她低着头,声音很细,委屈巴巴的。 “已经可以了,反正也不常穿。”我没有再追究。 月考成绩下来了,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6啊,X子,物理69分(满分70)”同桌祝贺我。 正当我准备延续老祖宗为人谦逊的传统时,文具袋下压着的一张纸条吸引了我的注意。 几句话把同桌糊弄过去后,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迎面而来的一句“本小姐不喜欢你……”让我彻底蒙圈。 “啥东西?”眼看同桌伸手要抢,我赶紧把它藏进了笔袋里。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同桌悻悻道。 我无法确定是谁写的,但我可以确定不是她。作为经常传字条对话的前后桌,她的字我不可能认不出来。 分座位了,前同桌坐到了我后面。 至于同桌,则换成了和我成绩相仿的她。 她很喜欢吃甜食,从一块钱的软糖到四块钱的小蛋糕。当然每次都少不了我的份。 不过零食也不是白吃的,她偶尔会使坏。比如偷偷地把一块暴风薄荷糖当作普通硬糖塞给我。 然后就不用想了,那糖的清凉感直冲嗓门,害得我吐了它。 每当这时,我就会注意到恶作剧成功的小坏蛋捂着嘴偷偷地笑。 其实我每次都知道那是什么,但每次还是装模做样地吃下去。 其实那个薄荷糖并不难吃,只是我很喜欢看到她开心的样子。 每当大课间跑步,她总会脱下外套。 我担心她会不会感冒。 她自信地说不会,笑了笑。 可她最后还是感冒了。 “啊——嚏——”清脆的喷嚏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边嘲弄她过于自信,一边给她递去两张纸巾。 她只好红着脸擦鼻涕。 一天下午,她突然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被她盯得有些害羞。 “同桌,我问你个问题,但是你别误会,别以为我喜欢你哦。” “什么问题?” “你喜欢什么样得女生?”她认真地问。 我犯了难,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她没再说话。 我可能是全班唯一一个察觉到她生病的人。 “同桌,我感觉我的头好晕。”一天下午,她突然对我这么说。 我看到她的脸很红,本来想摸摸她的额头试下体温,但伸手时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很没品的动作,就放弃了。 “我去给你接杯水吧,你的脸很红。”我有些着急,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喝水。”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虚弱了。 我执意去接。“先把水喝了,用不用跟老黄(班主任)说一下?” “不用吧,过了今天应该就会好起来的……” “万一真的严重了怎么办?”我还是很着急。 “真的不用啊”她喝着水。 我没听她的。 我带上了一脸姨母笑的后桌。 “走,去和老黄说一下。”我在路上讲。 “不至于吧,我看她挺正常的啊。” “你没见她脸已经红透了吗?要是严重了怎么办?”我很着急。 “哎哟,是你太把小细节放大了。我看你啊,心里至少装了80%的她。” “滚!” “傲娇。” 我无可奈何地转回话题,“总得买点药吧,还是直接找老黄?” “学校里哪有卖药的啊?” “那找老黄?” “你不怕他?(班主任平时很凶)反正我怕,我还是先走了。” 我一个人匆忙地走到办公室门前,紧闭的黄色木门让我停下脚步,也冷却了我焦急的内心。 我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她?我问了自己一个许久未发现的问题。 我是她同桌啊,不然谁会发现她生病了呢?我拿着这样的话宽慰自己。 看着那面木门,我想 或许她真的生了一场大病,打开门,我真的能帮到她。 或许那只是一场小病,但开了门,我也只会被认为是小题大做。 站在那门前,我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但当我鼓起勇气敲门的前一秒,我回头了。 那个深秋的下午,太阳高高照着,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一切都很寂静,从教室到办公室那段点缀着枯叶的小路上,并没有留下我来往的脚印。 “那并不是你要管的事。”我对自己说。 值得庆幸,她第二天就好了。 我们还像往常那样吃着糖,说着黄段子。 当天晚自习,她拿橡皮擦擦了一桌子灰。 我把灰接在纸上,倒进了垃圾袋里。 再把纸端上来,假意倒在她头上。 她用双手猛地护住头顶,接着一脚把我踹倒。 “不愧是你,刚生完病还这么有活力。”我一边撑起身子,一边向她展示干净的纸。 她又用手遮住半张脸,笑得很暖。 期中考砸了,我被分到后面坐了。 分座位的前一天,我文具袋里的纸条被她看到了。 我当时在上厕所,等我回来时,一个女生跟我解释那是个误会。 后桌让我安慰安慰她,他说她快要崩溃了。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怎么可能?” 她没说话。 那天我们还是依旧。 后来我很想问问那天到底怎么了。 但在现实里开不了口,而网络上她很早就开始装高冷了。和原来那个每个假期都能把我聊烦的QQ好友迥然不同。 现在每当我在QQ上找她,都得等好久才能收到回复。 久而久之,我就不执着了。 一切还是那样,虽然换了座位。她仍坐在我周围。 虽然她在网络上高冷,但现实中我们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我们一起分享零食,一起聊黄段子,开心了就一起笑。 这样过了很久。 八年级的下学期已经过去了一半。 她又调到我前面了。 换座位那天,她的凳子不小心轧到了我的脚趾。 那叫一个疼,我叫出了声。 她转过头来,没有道歉,而是说:“用不用我对你负责。” 我愕然了。这算什么玩笑? 或许它不是玩笑,而是隐晦的表白吧。毕竟我很早就听她闺蜜说她喜欢我。 我很想答应,即使它是个玩笑也没关系。 不一定会赚,但一定不亏。 但我没有。 “哈哈,算了算了,我可不敢。”我笑着拒绝了,就当是一个玩笑。 哪有男生会答应这奇葩的东西,我想。 分班了。 没和她在一个班,我也没想过能和她在一个班。 我想,她就像我以前的好友一样,在一年里慢慢走近,分班了就散了。 不会再见了。 又是一个秋天。我在校门口的一家面馆里点了面。 因为要等一段时间,我就出去买几串关东煮。 在一个小吃摊前,我遇到她了。她和她的闺蜜在一起。 我简单地打了招呼,她也是。就像那些渐行渐远的旧朋友一样。 我走了,在一个垃圾桶边吃着关东煮,前面是个卖手抓饼的阿姨。 她一个人走过来,顺手买了个手抓饼。在我旁边站着。 我们叙了叙旧。她笑得很甜,很开心,没有用手掩脸。 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样开心,我心里也暖暖的。 我想顺势问她:“你喜欢过我没有?”只是问一下,为了不留遗憾。 管它对与错,有和无。问一下,心结就解开了。 但我没有。 我吃完关东煮,顺手扔了签子。没有逗留多久,就说再见了。 “再见。”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遗憾。 那的确是一个深秋。 九年级过去了,我没有再见到她。 我默默地记住了她的班级。九(15),高一(40),高一(11),高二(11),高三(11),高三(9)。 我喜欢她吗?我问自己。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会无意中记住她所在的班级呢? 我可以记住普朗克常量,地球重力加速度,自然对数的底数的近似值……一个前友人的班级号有什么难的吗?我对自己说。 或许我心里真的有她吧。学校举行冬书活动时,我给她写了信,叙了叙旧。 尾句是:“我曾经喜欢过你。” 送出去的前一天,我把它擦掉了。 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过她,因为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过了几天,我给她发了QQ。 “信看了吗?” 过了一会儿,她回我了。 只有几个无关紧要的字。她在网络上还是那么高冷。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我删了她。 有些人,只能留在回忆里。 …… 我想我和她不过是徐志摩笔下的《偶然》 就像一行诗:我们的生命就像渡过一片片大海,如今我们都相聚在这个狭小的舟中,终有一天,我们到了岸。各往各的世界去了。 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 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高三的体育课上,我与她又相遇了。真不巧,我们同上一节课。 我跟她简单打了招呼,她也是。 我想走上前去和她说话,但第二步拐弯了。 只要我想,就能从那本尘封的英语书上找回她的联系方式。 只要我想,就能再抽空在校园里和她相遇,攀谈,叙旧。 再趁机问她:“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也许当这个问题抛出的时候,我就能解开很多问题。也能确定,我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她。 但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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