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百合】眼球小姐
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眼球小姐。
就像是书店里摆在最前面的,无比畅销的异世界冒险轻小说里写的那样,眼球小姐正是从某个异世界穿越而来,而也正如即将展开的奇幻故事一样,眼球小姐也因为某个契机,阴差阳错地成了我的同学。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放学后的傍晚,熟悉的街道里,一道绚丽多彩的,特效般的魔法门猛地出现在了面前,眼球小姐,就那样优雅地从门里走了出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而不久后的今天,我和眼球小姐成了同学,而作为第一个见到她的人类,我似乎是唯一一个能看见她真身的人类。
平时的眼球小姐就像是众多随处可见的普通女高中生一样,活泼可爱,充满活力,除了那无比诡异的右眼外,谁也想象不到她竟是其他世界的来客,但似乎连那只右眼,也不曾有人指出异样,这或许就是所谓异世界的魔法神奇之处吧。
眼球小姐的右眼代表着她的真身,一只看似普通的眼球上,竟不可思议地有着五个诡异的瞳孔,只有两个相互对应的瞳孔是黑色的,剩下三个白色瞳孔,就像是宇宙中行星系统般环绕在黑瞳周围,令人看上一眼就永生难忘。
令我第一次感到害怕的,是她的右眼和她的真身一样,能够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旋转,简直是一台行走的,最先端的监控设备,审视着整个东京。
而眼球小姐对应着正常瞳孔的那个,据她所说,是最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一个瞳孔。
“怎么了嘛,糸井香奈亲,在想什么呢?明天有测试诶,我们放学后要不要去咖啡厅或者快餐店呀,正好香奈亲帮我补习一下,毕竟这个世界的知识,还是太难懂了嘛。”
她说着,猛地拍了一下我的左肩,把我从回忆和想象里拉回了现实。我回过头看眼球小姐,她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伪装,只是右眼的瞳孔在缓慢地转动着。
眼球小姐从未说过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也从来没有跟其他人一起进一步相处过,对于我的疑问,她只是笑着说“因为喜欢香奈亲”,或者“暂时不想接触其他人类”之类的话语搪塞过去,而当我再想追问时,她的右眼便会把四个瞳孔都对准我,露出“温柔”的笑容来。
“香奈亲,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哦。”
面对着态度强硬的眼球小姐,我只好就此作罢,放弃了寻根问底的想法,而眼球小姐也复原了瞳孔,继续缓慢地转动着,继续和我聊着一些只有女高中生才会聊的话题。
而关于眼球小姐的一切,和她从未提起的第五个瞳孔,也就此埋藏在了她的心里。
除了这种特殊的情况,眼球小姐似乎把我当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几乎和我形影不离,对于这位异世界的来客,本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我,也渐渐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我本以为遇到眼球小姐后,自己的生活会变得波澜壮阔,就像是少年漫那样,某一天突然展开了只属于我和她的冒险,无聊的高中生活也会就此被打破,但实际上却只是一部日常漫画,所谓的大冒险,也顶天是和眼球小姐在休息日一起逛街。
可是我错了。
在平淡而充实的生活里,我被洗刷掉了多虑,忘记了眼球小姐终究是异世界人,而对我有所隐瞒的她,终究还是露出了她原本的面目。
那本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答疑解惑,眼球小姐却猛地站了起来,抓住了前面问我问题的,可怜女生的衣领,右眼的四个瞳孔不断地变换着,死死地盯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靠近香奈亲,明明香奈亲是我的所有物……果然人类这种东西,就该在最开始全部杀掉才好……”
丝毫不理会面前女生的求饶,眼球小姐只是眨了眨她的右眼,那可怜的女生便一瞬之间化成了一滩血水,而对于四散奔逃的同学们来说,成为肉块,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怎么了,香奈亲,为什么露出如此难过的表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吗,今天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在一片血肉的死寂里,眼球小姐脱掉了染成红色的制服,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原本是人类女性头颅的地方,显现出了那只令人绝望的,代表着死的眼睛。
像是死前最后的温柔,面对着已经吓得失禁,动弹不得的我,她轻轻地贴了过来,眼球也缓慢地转动着。
我终于看到了那最后一个瞳孔。
那是一块丝毫不能称之为器官的东西,无数的越手在那被划定的圆里,肆无忌惮地蠕动着,而在瞳孔的深处,一只无法用这世界上任何语言形容的眼睛,正透过眼球小姐,透过我的躯体,死死地盯着我的灵魂。
我的视野渐渐变得模糊,眼球也不由自主地转动着,我能感到自己的视神经被一点点撕裂,而在那刻骨铭心的疼痛之中,我竟看到了本不该看到的,自己那块血淋淋的大脑。
“是你改变了我,糸井香奈亲。”
眼球小姐终于袒露了她的心声,她是某个世界的邪神,毁灭了无数个世界的她,早已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的存在,本想机械性地毁灭地球的她,遇到了放学的我,就此爱上了作为人类的生活,也爱上了我。
对于人类来讲,一见钟情似乎都是不太现实的事情,但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万千皆有可能,两个人因为一次偶遇,就像小说里那样一下子陷入爱河,也未尝不可。
但她是邪神。
眼球小姐那名为“爱”的情感,比任何一种描绘地狱的手法,都要令人癫狂,而实际上,她口中那所谓的“爱”,也只不过是高高在上的神,对她的所有物的那种扭曲的情感,至于其他人,只是这世界的一群尘土罢了。
“啊啊……”
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的血水里,而那只巨大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像是刚刚消灭了整座巢穴的人,正盯着巢穴里最后一只蚂蚁看。
“香奈亲,再等等我,外面靠近你的肮脏人类还剩很多,再等等我哦。”
她自顾自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