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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下的躯壳》/随笔

2019-08-28 00:01 作者:突然忘了考点  | 我要投稿

         "毕业后,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带着耳机,没有回答那个让人不愉快的声音。

        "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可以梦想吗?

        "你可以不必拘谨,你本可以走的更远?"

      不!我不需要那些无聊的鸡汤,我也讨厌别人眼里"合理的梦想"这样的设定,宁愿希望不曾有过。

         "你也适当的听听别人的建议吧?"

         可是你知道我怎肯就这样放弃一切,尤其是对未来的无限可能,我更希望自己的故事是一个"开放式" 的结局。

        "我要听你真正的想法?"

      抱歉,我没有想法,因为我已经想不起来自己还可以有"自我" 的存在。

         "你可以和别人一样?"

       一样……我甚至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更深的共情心理,强行的融入一个圈子里的我如同小丑一般。

      "别说的你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因为吃喝拉撒睡都是一样的,我也是人吧。 

          "你看别人都……你也那样吧?"

          如果真的过早的抛弃自己原则,不亚于自我的灵魂过早毁灭。

         "你……不喜欢钱吗?那么去工作啊!"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工作……因为无论我干什么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胆怯的我就是这样失败的,为什么要看着我自甘堕落才心满意足呢?

         "你拥有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我甚至大学里努力学习后才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学到,唯一有的话是"挫败感"伴随始终。

        "如果有来生你想成为什么?"

       蜉蝣,活着太痛苦了,我只要有一天的生命去珍惜就好了。

        "现在的你后悔过吗?" 

        不,我甚至不想回想起过去,这样的我反而是最佳状态,如果回到过去,我会崩溃的。

        “那么你就去那个世界看看吧!”

        可恶,耳边传来的那个声音彻底打断了我内心的宁静,我拼命的让自己与音乐里的世界靠拢着。

          诶?!怎么回事?我有些吃惊,以至于耳机掉在哪里我也没有心思关心。

        是蓝色与粉色交织在一起的光影,它们从天空里不断的向沙滩来回循环往复,似乎有一个无形的中心,让那光影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不断聚拢。

       这天空,这是我认知里的天空吗?蒸汽波风格的音乐视频剪辑中总喜欢用那种天空作为背景图,脚底下松软的沙子在提醒着我这不是梦,阵阵的海声袭来,让空气也有些湿润。

       “喂————有人吗?”我漫无目的喊叫着,这样的我仿佛是一个打破寂静的存在,这让我更加讨厌自己了。

       远方?我眺望着远海,似乎发现了什么。在远处,深紫色的海面随着波涛摇曳,海面上飘着一批被废品的石膏像,远处看就像遭难落水的人们,但很遗憾,它们本来就是一些没有生命的石头,它们随着海浪漂浮着,不断的朝海岸线涌来,似乎像是一种侵略。

          我并没有什么精力去管它们来或不来,只是不断的在沙滩上寻找我的耳机,因为没有音乐,所以情绪更为紧张,我眼看着它们涌入海岸,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直到眼前看见的巨石像建筑群让我无路可走,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石灰色的石膏像群们用审视的眼睛盯着如同蚂蚁一样的我。

          我的耳朵充斥着各种声音:有新闻声、炮火声、尖叫、嬉笑、嘶吼、怒骂、吵杂的音乐、最后就是成群的呜咽……

          "您是什么人?请问就这么恶趣味吗?我很累没工夫去应付它们!"我还是再次发问这个世界的主人。

          "……"很遗憾,没有人回答,我也放弃了与他交流。唯一气愤的是那些可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如果是现实生活我会碍于世俗长期的沉默,甚至说反话,可是这次我真的不会在容忍了,即使会被人说要控制情绪之类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远处的椰树底下有一把刻刀,可是前面的路却被一个等身大的大卫石膏像挡住了去路,贴着耳朵可以听见它发出怨妇一般的声音,如同我那母亲一样的对不幸的婚姻的抱怨;在听下去是继父工作不顺时的抱怨;在听下去是姐姐没有就业的抱怨;在接着就是老人半夜病痛的呻吟……

         "够了————!"我愤怒的攒紧拳头,朝那石膏像打去,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我的手倒是受力的作用影响,磕破了,血迹粘在石膏像上,我是打不过它的,失望的我只好废些时间绕过石膏像才拿到了雕刻刀。

       拿着雕刻刀的我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我不是什么艺术家,我甚至学习素描一直都是处于只擅长画结构阶段,上色投影一直都很糟糕,而且我也没有耐心去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最后我做的最简单的就是捣烂每一个石膏像的面部,做一个破坏者存在。

          当我捣烂最后一个石膏像的脸后,呜咽声终于结束了,我站在海边看着海浪冲刷着的沙滩,带走了石膏的碎末,以胜利者的姿态,仰面躺在沙滩上,肆无忌惮的笑着。

          "哈哈————果然胜利的人还是我!这些吵闹的一切全部都不会在————"我还没有说完话,一阵海风吹在了我的脸上,脸有些痒似乎起皮了,我也习惯性的用手去扣着,这个角质口子越来越大,索性我也全部揭了下来。

        "诶?"我顺手去摸了一下被脸被揭露的地方,这时我的瞳孔也紧缩了起来,心跳也加快了速度,通过月光在海面的倒映,我看见了:这脸上被揭下的一角正是和石膏像一样的材质。

        我无力的垂下了手,眼前盯着的方向,正看见那些石膏碎屑在海面上不断的重组着,拼接着新的石膏做的事物……

        "不!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离开!"我大声呐喊着,朝着一个像出口的门,不断原地奔跑着。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吗?"那个声音还是不放过我。

        "我……"此刻无语凝噎,良久开口说到:"或许我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石膏像罢了……"

        忽然一阵飓风吹来,蒸汽波音乐里的世界,所有的颜色都被吸进了黑暗。

          "啊!!!!!!!!"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已经是午夜了。

       耳机里的蒸汽波音乐快要播完了,耳朵也痛了。

      打哈欠时从眼睛里挤出的眼泪花,模糊了栖息在"火柴盒"一样的屋子里的场景,有点像蒸汽波音乐描绘的世界。

         粉色和蓝色不断交替的天空,黑色剪影效果的椰子树,夕阳下红色的海洋,昏昏欲睡的曲风,不断重复的歌词,永远的夏日。

         睡梦中想起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一篇随笔《光恰似水》最后的一句话"一个夏天烈日炎炎、冬天寒风刺骨、既不靠海也没有河的遥远城市,世代生活在坚实的陆地上的人们从不擅长在光中航行。"故事里生活在内陆的孩子们幻想自己在海洋里航行,最后在家里玩水触电集体死亡的故事。

       夏天要结束了,阵雨的冲刷下一切又会归于平静,蒸汽波营造的幻想泡沫被盖在名为现实的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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